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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遇知音

2017-08-31 10页 doc 25KB 19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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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遇知音高山流水遇知音 编辑本段作品译文 知音说与知音听,不是知音不与谈。 正值中秋之夜,却偏生月黑风高~只见得有惊涛拍岸乱石崩云卷起千堆雪。此地,正是汉阳江口,环顾四野荒无人迹的危崖险峡。那危崖之下险峡之上,一前一后两艘大船正停泊在江边。只因那,一时间风狂浪涌,大雨如注,缘分教舟楫不能前进,故而泊山崖之下。那狂风暴雨也只得一顿饭光景,须臾风恬浪静,雨止云开,托出一轮明月。 前面那艘大船上,管家俞诚见那阵雨过后月色皎皎,其光洁较之常时胜过倍余。赶紧踏进舱来对老爷言道:“今日本当中秋,幸喜眼下月朗风清,老爷何不到船头稍坐片刻,也好解...
高山流水遇知音
高山流水遇知音 编辑本段作品译文 知音说与知音听,不是知音不与谈。 正值中秋之夜,却偏生月黑风高~只见得有惊涛拍岸乱石崩云卷起千堆雪。此地,正是汉阳江口,环顾四野荒无人迹的危崖险峡。那危崖之下险峡之上,一前一后两艘大船正停泊在江边。只因那,一时间风狂浪涌,大雨如注,缘分教舟楫不能前进,故而泊山崖之下。那狂风暴雨也只得一顿饭光景,须臾风恬浪静,雨止云开,托出一轮明月。 前面那艘大船上,管家俞诚见那阵雨过后月色皎皎,其光洁较之常时胜过倍余。赶紧踏进舱来对老爷言道:“今日本当中秋,幸喜眼下月朗风清,老爷何不到船头稍坐片刻,也好解解烦闷。” 这老爷姓俞名瑞字伯牙,乃春秋战国时一位名公,官声好,善应对,且弹得一手好琴。俞伯牙系楚国郢都人氏,即今湖广荆州府之地。想其出身虽为楚人,官星却落于晋国,甚得晋主重用,官至上大夫之位。今年三十七岁年纪,只并不曾娶妻。问他为何,却言道,人生宏愿,欲觅一相知耳。有好事之徒追根究底探问,再加上三姑六婆勤加打听,方才得知俞伯牙俞大人心目中所言究属何意。原来这相知有几样名色:恩德相结者,谓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谓之知心;声气相求者,谓之知音,总来叫做相知。俞大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觅一个人间知音。俞诚焚香已罢,俞实捧出琴囊置于案间。俞伯牙开囊取琴,调弦转轸,弹出一曲。 曲犹未终,指下“刮刺”的一声响,琴弦断了一根。俞伯牙大惊,叫俞诚快去问船家:“这停船所在是甚么去处,” 船家答道:“偶因风雨,停泊于山脚之下,虽然有些杂草乱树,却并无人家。” 俞伯牙只觉惊讶,想道:“便是荒山了。若是城郭村庄,或有聪明好学之人,盗听吾琴,所以琴声忽变,有弦断之异。这荒山下面,那得有听琴之人,哦,我知道了,想是有仇家差来刺客;不然,或是贼盗伺候更深,登舟劫我财物。”忙叫左右:“与我速速上崖搜检一番。不在柳阴深处,定在芦苇丛中~” 左右领命,唤齐众人,正欲搭跳板上危崖。 忽听岸上有人答应道: “舟中大人,不必见疑。小子并非奸盗之流,乃一樵夫也。因打柴归晚,值骤雨狂风,雨具不能遮蔽,潜身岩畔。今雨停风止,欲登归程,适途经此地,闻君雅操,少住听琴。” 俞伯牙大笑道:“山中打柴之人,也敢称„听琴‟二字~此言未知真伪,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左右的,快叫他去罢。” 那人却是不去,只在崖上高声说道:“大人此言差矣~岂不闻„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大人若欺负山野中没有听琴之人,这夜静更深,荒崖下也就不该有抚琴之客了。 俞伯牙见他出言不俗,想来或者真是个听琴的,亦未可知。忙止住左右不要罗唣,走近舱门,回嗔作喜地问道:“崖上那位君子,既是听琴,站立多时,可知道我适才所弹何曲,” 只听那人答道:“小子若不知,却也不来听琴了。方才大人所弹,乃孔仲尼叹颜回,谱入琴声。其词云:„可惜颜回命蚤亡,教人鬓如霜。只因陋巷箪瓢乐,‟弹到这一句,就断了琴弦,不曾抚出第四句来。那第四句小子也还记得,莫不是„留得贤名万古扬。‟” 俞伯牙闻言大喜道:“先生果非俗士,隔崖遥远,难以问答。” 即命左右:“掌跳板,看扶手,请那位先生登舟细讲。” 左右掌跳板,待此人上船,见他果然是个樵夫:头戴箬笠,身披蓑衣,手持尖担,腰插板斧,脚踏芒鞋。手下人哪知言谈好歹,见确只是个樵夫,便没有好眼色相看: “咄~那樵夫下舱去,见我老爷叩头,问你甚么言语,小心答应。官尊著哩~” 那樵夫却是个有意思的,款款言道:“列位不须粗鲁,待我解衣相见。” 除了斗笠,头上是青布包巾;脱了蓑衣,身上是蓝布衫儿;搭膊拴腰,露出布棍下截。那时其人不慌不忙,将蓑衣、斗笠、尖担、板斧,俱安放在舱门之外。脱下芒鞋,骊去泥水,重新穿上,步入舱来。官舱内公座上灯烛辉煌。只见那操琴的大人坐在正中,白面凤目,三缕青须,长得仙风道骨。 樵夫长揖而不跪,口中只道得:“大人施礼了。” 俞伯牙是晋国大臣,眼界中那有这两截打扮的布衣。 下来还礼,犹恐失了官体,既请下船,又不好叱他回去。 只因先已有一个请字,没奈何,俞伯牙微 微举手道:“贤友免礼罢。” 便吩咐俞实看坐。 上梁不正下梁歪,俞实也就狗眼看人低,只是取过一张杌坐儿置于下席。 俞伯牙全无待客之礼,只是把嘴向樵夫一弩,道:“你且坐了。你我之称,怠慢可知。” 那樵夫亦不谦让,俨然坐下。 俞伯牙见他不告而坐,微有嗔怪之意,因此不问姓名,亦不招呼手下人看茶。 两人默坐多时,一个不招呼,一个也不开口。 坚持不住,俞伯牙只得怪而问之: “适才崖上听琴的,就是你么,” 明知故问。 樵夫答言:“不敢。” 俞伯牙问道:“我且问你,既来听琴,必知琴之出处。此琴何人所造,抚它有甚好处,” 正在动问之时,却见那船家来禀话:“风色顺了,月明如昼,可以开船,请大人示下。” 俞伯牙分付:“且慢些无妨~给我退下。” 樵夫道:“承大人下问,小子若讲话絮烦,恐耽误顺风行舟。” 俞伯牙笑道:“惟恐你不知琴理。若讲得有理,就不做官,亦非大事,何况行路之迟速乎~” 樵夫道:“既然如此,小子方敢僭谈。此琴乃伏羲氏所琢,见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皇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悟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伏羲以知梧桐乃树中之良材,夺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太浊,以其过重而废之;取中一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只将此一中段送至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阴干,命相士巫师选良时吉日,用高手匠人刘子奇制成乐器。此乃瑶池之乐,故名瑶琴。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四时;厚二寸,按两仪。有金童头,玉女腰,仙人背,龙池,凤沼,玉轸,金徽。那徽有十二,按十二月;又有一中徽,按闰月。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征、羽。尧舜时操五弦琴,歌„南风‟诗,天下大治。后因周文王被囚于宫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谓之文弦。后武王伐纣,前歌后舞,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宫、商、角、征、羽五弦,后加二弦,故又称为文武七弦琴。此琴有六忌,七不弹,八绝。何为六忌,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何为七不弹,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何为八绝,总之,清奇幽雅,悲壮悠长。此琴抚到尽美尽善之处,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昔日师邝曾弹此琴,能引百鸟来朝,百兽率舞,此乃雅乐之好处也。” 俞伯牙听见他对答如流,不禁佩服,但犹恐是记问之学,却又想道:“就是记问之学,也亏他了。待我再试他一试。” 此时已不似在先你我之称了,又问道:“足下既知乐理,当时孔仲尼鼓琴于室中,颜回自外入,闻琴中有幽沉之声,疑有贪杀之意,怪而问之。仲尼曰:„吾适鼓琴,见猫方捕鼠,欲其得之,又恐其失之。此贪杀之意,遂露于丝桐。”始知圣门音乐之理,入于微妙。假如下官抚琴,心中有所思念,足下能闻而知之否,” 樵夫道:“《毛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大人试抚弄一过,小子任心猜度。若猜不着时,大人休得见罪。” 俞伯牙将断弦重整,沉思半晌。欲试真才,须得佳题。于是畅其意在于高山,便即抚琴一弄。 樵夫赞道:“美哉洋洋乎,大人之意,在高山也~” 不加褒贬,不置可否,俞伯牙只是凝神不答。却又默思片刻。觅知音,重寻命意。于是泛其意在于流水,抬手再鼓瑶琴。 那樵夫又赞道:“美哉汤汤乎,志在流水~” 就只两句,便道著了俞伯牙的心事。 俞伯牙大惊,推琴而起,忙与那樵夫施宾主之礼。口中连呼:“失敬~失敬~石中有美玉之藏,若以衣貌身份取人,岂不误了天下贤士~先生高名雅姓,” 樵夫欠身而答:“小子姓钟,名徽,贱字子期。” 俞伯牙拱手道:“原来是钟子期先生。” 钟子期转问:“大人高姓,荣任何所,” 俞伯牙道:“下官俞瑞,仕于晋朝,因修聘上国而来。” 钟子期道:“原来是伯牙大人。” 俞伯牙推钟子期坐于客位,自己主席相陪,命俞实点茶。茶罢,又命俞诚俞实取酒来两人共酌。 俞伯牙道:“急切之间,不成敬意。借此攀话,休嫌简亵。” 钟子期回称:“不敢。” 俞实取过瑶琴,俞诚摆开桌面,于是宾主二人入席饮酒。 俞伯牙 开言又问:“听先生声口是楚人了,但不知尊居何处,” 钟子期答道:“离此不远,地名马安山集贤村,便是荒居。” 俞伯牙点头道:“好名字,好个集贤村。” 又问:“道艺何为,” 钟子期道:“一介樵夫,也就是打柴为生。” 俞伯牙微笑道:“子期先生,下官本也不该僭言,但似先生这等抱负,何不求取功名,立身于廊庙,垂名于竹帛;却乃资志林泉,混迹樵牧,与草木同朽,窃为先生不取也。” 钟子期道:“实不相瞒,舍间上有年迈二亲,下无手足相辅。采樵度日,以尽父母之余年。二老喜居此间,虽位为三公之尊,不忍易我一日之养也。” 俞伯牙道:“如此大孝,一发难得。” 杯酒酬酢一会。见那钟子期宠辱无惊,有问必答,俞伯牙愈发敬重,越加相知。 越谈越投机,越谈越入味,越谈越默契。 俞伯牙又问钟子期:“青春多少,” 钟子期道:“虚度二十有七。” 俞伯牙道:“下官年长一旬。子期若不见弃,结为兄弟相称,不负知音契友。” 钟子期笑道:“大人差矣~大人乃上国名公,钟徽乃穷乡贱子,怎敢仰攀,有辱俯就。” 俞伯牙道:“相识满天下,知音能几人,下官碌碌风尘,得与高贤结契,实乃生平之万幸。若以富贵贫贱为嫌,觑俞瑞为何等人乎~” 遂命俞诚重添炉火,俞实再续名香,就在船舱中与子期顶礼八拜。 伯牙年长为兄,子期为弟。今后兄弟相称,生死不负。 拜罢,复命取暖酒再酌。兄尊弟卑,兄友弟恭,子期让伯牙上坐,伯牙便从其言。两人换过杯箸,子期下席,兄弟相称,彼此谈心叙话。 正是:“称心客来身不倦,知音人听话偏长。” 月淡星稀,兄弟俩人情兴正浓,不知东方之既白。船上水手都起身收拾篷索,整备开船。子期忙整衣起身告辞,伯牙捧一杯酒递与子期,把住子期之手,叹道:“贤弟,我与你相见何太迟,相别何太早~” 子期闻言,不觉泪珠滴于杯中。子期将此杯一饮而尽,斟酒回敬伯牙。二人各俱有眷恋不舍之意。 伯牙道:“愚兄余情不尽,意欲曲延贤弟同行数日,未知可否,” 子期道:“小弟非不欲相从。怎奈二亲年老,„父母在,不远游。‟,昨夜情难自禁,一宵未归,已恐二老倚闾相望。” 伯牙道:“既是二位尊人在堂,回去告过二亲,到晋阳来看愚兄一看,这就是“游必有方‟了。” 子期道:“小弟不敢轻诺而寡信,许了贤兄,就当践约。万一禀命于二亲,二亲不允,使仁兄悬望于数千里之外,小弟之罪更大矣。” 伯牙道:“贤弟真所谓至诚君于。也罢,明年还是我来看贤弟。” 子期道:“仁兄明岁何时到此,小弟好伺候尊驾。” 伯牙屈指算道:“昨夜是中秋节,今日天明,是八月十六日了。贤弟,我来仍在仲秋中五六日奉访。若过了中旬,迟到季秋月分,就是爽信,不为君子。” 又叫俞诚:“吩咐记室将钟贤弟所居地名及相约重会的日期,登录在日记簿上。” 子期道:“既如此,小弟来年仲秋中五六日,准在江边侍立拱候,不敢有误。天色已明,小弟告辞了。” 伯牙道:“贤弟且住。” 命俞诚取黄金二笏,不用封帖,接过双手捧定对子期道:“贤弟,些须薄礼,权为二位尊人甘旨之费。斯文骨肉,勿得嫌轻。” 子期不敢谦让,即时收下。再拜告别,含泪出舱,取尖担挑了蓑衣、斗笠,插板斧于腰间,掌跳板搭扶手上崖而去。伯牙一直相送至船头相送至崖下,方各各洒泪而别。 不题钟子期回家之事。再说俞伯牙点鼓开船,一路上江山之胜,再也无心观览,心心念念,只想著知音之人。又行了几日,舍舟登岸。经过之地,知是晋国上大夫,不敢轻慢,尽皆安排车马相送。直至晋阳,回复了晋主,不在话下。 光阴迅速,过了秋冬,不觉春去夏来。俞伯牙心怀钟子期,又分教度日似年,真可谓无日忘之。想著中秋节近,早早奏过晋主,请予给假还乡。晋主一口依允。俞伯牙这才放下心来,忙忙地收拾行装,仍打大宽转,从水路而行。下船之后,分付水手,但是湾泊所在,就来通报地名。诚恐不慎错过站头。事有凑巧,刚刚八月十五,水手禀复,此去离马安山不远。俞伯牙依稀还认得去年泊船相会钟子期之处。一路行来,与俞诚俞实各个用心看来。到得傍晚,见果是这个所在,分付水手,将船湾泊,水底抛锚,崖边钉橛。 其夜晴明,万里无云。船舱内一线月光,射进朱帘,像是窥探像是诱惑。俞伯牙命俞实将帘卷起,步出舱门,立于船头之上,仰观斗柄。水底天心,万顷茫然,照如白昼。思想去岁与知音相遇,适逢月圆。今夜重来,又值良夜。岂非人生相 知一快事否, 不料四顾茫茫,一无动静。想他既约定江边相候,如何又全无踪影,莫非他爽信,莫非他失约,在船头上踱来踱去,等人心焦,五内似焚。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方始想得个明白。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我理会得了。江边来往船只颇多。我今日所驾的,已不是去年楚国之船只了。吾弟急切间如何认得,去岁我原为抚琴方才惊动知音。今夜我只需仍再将瑶琴抚弄一曲,吾弟闻之,必来相见。” 速命俞实取琴桌安放船头,俞诚焚香设座。 俞伯牙打开琴囊,调弦转轸,才泛音律,商弦中却有哀怨之声。 俞伯牙急忙停琴不操,心中默念:“啊呀~商弦哀声凄切,吾弟必遭忧在家。去岁曾言父母年高。想来若非父丧,必是母亡。他为人至孝,事固有轻重缓急。故而他宁失信于我,不肯失礼于亲,所以不来也。待来日天明,让我亲自登崖前去探望便了。” 随叫俞诚俞实收拾琴桌,下舱就寝。真个是巴明不明,俞伯牙早早爬将起来梳洗整衣,命俞实携琴相随,又命俞诚取黄金十镒带去。口中自言自语道:“倘使吾弟确是居丧,此可为赠礼,聊寸心耳。” 踹跳板登危崖,三人匆匆行于樵径之上。约莫行走了十数里光景,出一谷口,俞伯牙左右一看,便即立定止步。 俞实禀道:“老爷为何不行,” 俞伯牙言道:“俞实小儿,你且看来,这山分南北,路列东西。从山谷出来,两头都是大路,想是都去得人家。知道哪一路是往集贤村去,且在此等个识路之人,问明了他,方才可行。” 俞伯牙就安心坐在路边石上少憩,俞诚俞实退立于后一同等候有人路过。 不多时,见左手官路上有一老叟,髯垂玉线,发挽银丝,箬冠野服,左手持一根藤杖,右手携一只竹篮,徐步行来。俞伯牙起身整衣,站立路中,向前施礼。那老者不慌不忙,将右手竹篮轻轻放下,双手举藤杖还礼,开口言道:“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俞伯牙道:“请问老丈,此两头路,哪一条路,是往集贤村去的,” 老者道:“不劳动问。那两头路,就是去两个集贤村。左手这边便是上集贤村,右手那边便是下集贤村,通衢三十里官道。先生从河谷上来,正当其半。东去十五里,西去也是十五里。不知先生要往哪一个集贤村,” 俞伯牙默然无言,心中暗暗想道:“想吾弟是个聪明人,怎么说话这等糊涂~相会之日,你知道此间有两个集贤村,或上或下,就该说个明白了。” 见俞伯牙只管沈吟,那老者道:“先生这等吟想,一定是那说路的,不曾分别上下,只总说了个集贤村,教先生没处抓寻了。此乃常情,不足为怪。” 俞伯牙道:“老丈说的正是。” 老者道:“两个集贤村中,共有一二十家庄户,大抵都是隐遁避世之辈。老夫我痴长了几岁,在这山里,多住了几年,正所谓是„土居二十载,无有不亲人‟。这些庄户,不是舍亲,就是敝友。想来先生到集贤村必是寻亲访友。只说先生所寻之亲所访之友,姓甚名谁,者夫就知他住处了。” 俞伯牙道:“如此多谢老丈,学生是要前往钟家庄去。” 老者闻得“钟家庄”二字,一双昏花眼内,扑簌簌掉下泪来,颤颤地摇著双手道:“先生别家尚可去得,若说是钟家庄么,那就不必前去了。” 俞伯牙惊问:“却是为何,”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言道:“请问先生到钟家庄,要访何人,” 俞伯牙道:“要访钟徽钟子期。” 老者闻言,放声大哭道:“子期钟徽,实乃吾儿也。他于去年八月十五日采樵外出至十六日辰时模样方归,说是相遇晋国上大夫俞伯牙先生。讲论之间,意气相投,义结兄弟。临行又蒙相赠黄金二笏。吾儿买书挑灯夜读,一心一意要与义兄比肩,方能高攀上国大夫。老拙无才,老妻无能,均不曾禁止。老夫妻都意欲成全他这一番苦心。天可怜见,他旦则采樵负重,暮则攻读辛苦。未曾料想他心力耗废,不幸染成怯疾。这山野之地,却又别无良医,因此上于数月之前,他,他,他已亡故的了。” 俞伯牙闻听此言,五内崩裂,泪如涌泉。只见他大叫一声,傍山崖跌倒,一时昏厥在地。钟公忙上前用手搀扶,回顾小童问道:“此位先生是谁,” 俞实附耳低声答道:“这位就是俞伯牙老爷。” 钟公道:“原来就是吾儿好友。” 三人扶起俞伯牙,俞诚俞实俩唤得他慢慢苏醒过来。 俞伯牙坐于地下,口吐痰涎,双手捶胸,恸哭不已。哭道:“贤弟呵,我昨夜泊舟,还说你爽约,岂知你已为泉下之鬼~实实地你有才无寿了~” 钟公俞诚俞实俱皆拭泪相劝。俞伯牙哭罢起来,重与钟公施礼,不敢再呼老丈,改称老伯,以见通家兄弟之意。俞伯牙道: “敢问老伯,吾那结义兄弟还是停枢在家,还是出瘗郊外了,” 钟公道:“一言难尽~亡儿临终,老夫与拙荆坐守于卧榻之前。亡儿遗语瞩付道:„修短由天,儿生前不能尽人子事亲之道,死后乞葬于马安山江边。因与义兄晋大夫俞伯牙有约,欲践前言耳。”老夫不负亡儿临终之言。适才先生来的小路之右,一丘新土,即吾儿钟徽之墓。今日恰是百日之忌,老夫提一陌纸钱,正要前往坟前烧化,何期与先生相遇~” 俞伯牙道:“既如此,奉请老伯指路,容我就坟前一拜。”即命俞实代太公提了竹蓝。 钟公策杖引路,俞伯牙随著,俞诚俞实也跟定在后,四人复进谷口。果见一丘新土,在于路左。俞伯牙整衣下拜,口中祷告:“想贤弟在世为人聪明,愿死后为神灵应。愚兄在此一拜,诚为天人永别矣~” 拜罢,放声又大哭起来。哭声惊动山前山后,山左山右黎民百姓,不问行的住的,远的近的,闻得晋国大夫前来祭钟子期,回绕坟前,争先观看。俞伯牙却不曾摆得祭礼,无以为情。即命俞实把瑶琴取出囊来,放于祭石台上,盘膝坐于坟前,挥泪两行,抚琴一操。那些围观之众,闻琴韵铿锵,人群中有点头者,有私语者,有窃笑者,待一曲终了皆鼓掌大笑,尔后一哄而散。 俞伯牙心中不觉诧异,问道:“老伯,下官抚琴,吊令郎贤弟,悲不能已,众人为何而笑,” 钟公答道:“乡野之人,不知音律。闻琴声以为取乐之具,故此长笑。” 俞伯牙道:“原来如此。老伯可知适才所奏何曲,” 钟公道:“老夫幼年也颇习音律。如今年迈,五官半废,模糊不懂久矣。” 俞伯牙道:“这就是下官随心应手一曲短歌,以吊令郎吾弟者,让我口诵于老伯听之。” 钟公道:“老夫愿闻其详。” 俞伯牙诵云: “忆昔去年秋,江边曾会君。今日重来访,不见知音人。但见一杯土,惨然伤我心~伤心伤心复伤心,不忍珠泪落纷纷。来欢去何苦,江畔起愁云。子期子期兮,你我相知心,历尽天涯无足语,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 俞伯牙于衣夹间取出一把解手刀,噌地一下将七根琴弦全数割断,双手举起琴来,向祭石台上用力一摔,只摔得玉珍抛残,金徽零乱。 钟公大惊,问道:“先生为何摔碎此琴,” 俞伯牙含泪答道:“方寸之间,万难再有重弹瑶琴之愿。从此洗手不复弹也。我已有诗一首吟就,老伯听了,便知我心。” 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已逝向谁弹~大千世界皆友朋,欲觅知音难上难。 钟公听了道:“却原来是如此这般缘故,可怜~实是可怜~” 俞伯牙对钟公道:“老伯高居,端的在上集贤村,还是下集贤村,” 钟公道:“荒居在上集贤村第八家就是。我儿已故,不复人世,先生如今又问他怎的,” 俞伯牙道:“下官伤感在心,诚恐失礼有碍瞻观,不敢跟随老伯登堂拜见伯母了。随身带得有黄金十镒,一半代吾弟甘旨之奉,一半买几亩祭田,为吾弟春秋扫墓之费。待下官回得本朝,上表告归林下。那时却到上集贤村,供养老伯与老伯母以尽天年。吾即子期,子期即吾也。上集贤村即是我家,我将相伴吾弟在此终身。望老伯勿以下官为外人相嫌。日后也望准予同子期贤弟并葬左右。” 说罢,命俞诚取出黄金,自己双手亲递与钟公,哭拜于地。钟公答拜,盘桓半晌而别。 后人有诗赞云:势力交怀势力心,斯文谁复念知音。泊牙不作钟期逝,千古令人说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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