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老子“自然”思想对魏晋山水
材诗的影响
老子“自然”思想对魏晋山水题材诗的影响
2010年6月
第28卷第2期
扬州I教育学院
JournalofYangzhouCollegeofEducation
Jun.2010
Vo1.28.No.2
老子”自然??思想对魏晋山水题材诗的影响
张乐
(西北师范大学,甘肃兰州730070)
摘要:魏晋时期的玄学,由老子”自然”思想产生并发展而来.此时的玄学家将老子”自然”的最初本
意内化,形成自身的主观精神;同时也将其外化,在这一审美思想的统摄下,玄学”贵无”派和”崇有”派的大量
山水诗歌达到了人与自然山水的和谐统一.
关键词:自然;玄学山水题材诗;哲学;美学
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o8—6536(2010)02—00[5一O3
老子思想的核心理念即为”自然”,所谓”道生
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
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_l?.
老子所谓”自然”,指宇宙万物的生成,发展是
它自己本身的生成和发展,是一种本能和天然的状
态,即所谓的”自然而然”.基于这种理念,魏晋时
期玄学产生并发展起来.汤一介先生指出:”魏晋玄
学是指魏晋时期以老庄为骨架企图调和儒道,会通
„自然?与?名教?的一种特定的哲学思潮.”而
这种特定的思潮,就源于对”自然”的体悟.
但是魏晋时期的玄学家,并不止步于老子”自
然”的最初本意,而是将其内化,形成自身的主观精
神;同时也将”自然”外化,达到人与自然山水的和
谐统一.他们把山水作为体现玄言和获得玄趣的桥
梁,于是魏晋时期就出现了一些关乎”自然”的具有
玄言哲理的山水题材诗作.
一
,老子”自然观”对玄学”贵无”派诗作的影响
《老子》第二十五章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
道,道法自然.”在这里老子明确地提出”人,天,地,
道”要”法自然”,遵从于”自然”,形成一种和谐,一
种统一.就如孔智光先生所说:”老子的复归自然的
人生哲学观念,是与自伏羲八卦文化以来,特别是自
《周易》古经文化以来,特别注重对天人关系的把
握,强调天地人关系的和谐统一有关.”_j这种和
谐统一的关系,反映在老子思想中就是人与自然界
的和谐统一.
在历史上,整个魏晋时期可谓多事之秋,频仍的
战乱,政权的频繁交替以及政治格局的巨大变迁,使
得魏晋之际的士人彷徨苦闷于礼数的伪饰,世俗的
欺诈,险恶的政局,却又无力改变现状,因此他们的
思想渐渐脱离社会生活,并且在悟对山水,品赏自然
之美中找到心灵的慰藉和精神的解脱.此时老子
“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观念,就被多数人所接受并
朝着适时的方向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从玄学的发展来看,正始时期是玄学的起步时
期,代
人物是王弼,何晏;竹林时期是玄学的初步
发展时期,代表人物是阮籍,嵇康.其实这两个时期
完全可以看作是玄学的一个发展阶段——”贵无”
思想的生成和发展时期.冯友兰先生说:”按这些名
士的思想
说,?正始?和?竹林?应该是一个阶
段,即贵无论阶段.?竹林名士?的主要代表人物阮
籍和嵇康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实际上是对正始
玄风的一种补充.”?4_4?
要在这一时期的玄学诗作中寻找山水题材是相
当困难的,充其量只能找到有关山水的因素.如嵇
康的四言《赠兄秀才人军诗》(其一)和《游仙诗》:
收稿日期:2010—03—18
作者简介:张乐(1984一),女,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硕士研究生.
?
15?
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磕平皋,垂纶长川.目
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
叟,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
遥望山上松,隆谷郁青葱.自遇一何高,独立迥
无双.愿想游其下,溪路绝不通.王乔弃我去,乘云
驾六龙.飘摇戏玄圃,黄老路相逢.授我自然道,旷
若发童蒙.采药锺山隅,服食改姿容.蝉蜕弃秽
累,结友家板桐.临觞奏九韶,雅歌何邕邕.长与俗
人别,谁能睹其踪.
又如阮籍《咏怀诗十三首》(其九),《咏怀诗八
十二首》(其十三):
登高望远,周览八隅.山川悠邈,长路乖殊.感
彼墨子,怀此杨朱.抱影鹄立,企首踟蹰.仰瞻翔
鸟,俯视游鱼.丹林云霏,绿叶风舒.造化铟缰,万
物纷敷.大则不足,约则有馀.何用养志,守以冲
虚.犹愿异世,万载同符.
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阿.松柏翳冈岑,飞鸟呜
相过.感慨怀辛酸,怨毒常苦多.李公悲东门,苏子
狭三河.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
从上面的四首诗中,基本可以看出这一时期诗
作的特点:”山水”因素被少量用于其中,只是作为
背景稍加提点.这两位诗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嵇
康的山水景观,大多是他神游所出;阮籍则是登高临
远,山水自现.但是已经可以看出诗人所表达的畅
游自然,亲近山水,融于其中的情怀.在自然界中
“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采
药锺山隅,服食改姿容.蝉蜕弃秽累,结友家板桐.
临觞奏九韶,雅歌何邕邕”.以及寄情山水,”登高望
远,周览八隅”,将自身的情怀寄托自然,试图得到心
灵的逍遥.嵇康说过:”老子,庄周,吾之师也.…?又
读庄老,重增其放”,这里所说的”放”就是越过礼法
的束缚,放浪形骸于物外,将自身寄托于”自然”,表
现上就是希望寄身山水,在自然界中寻找真正的逍
遥.这种文化现象的形成固然受当时政治格局动荡
等因素的影响,但也不能不说是老子的自然观契合
了当时士人心态的必然结果.
二,老子思想与玄学”崇有”思想在诗中的高度
融合
到了西晋的元康时期,玄学发展到了它的另一
个时期——崇有论阶段.到东晋时期,”无无论”在
“崇有论”的基础上也发展起来了,两者相互关联,
名称不同却同属于一种玄学理念.”无无派和崇有
派在反对?无?是一种实体这一点上,是一致的.他
们所说的?有?,都是?群有?.所以从哲学意义上
?
16.
说,无无派就是崇有派.”_4
进人晋以后,纵观这些作家的作品,”游仙诗”
几乎成为一种风尚,许多名家都以”游仙”为题创作
诗歌.郭璞就是因为这一类诗作而奠定了自己在文
学史中的地位.在他的”游仙诗”中,”山水”继续作
为背景被引入诗中,如郭璞《游仙诗十九首》(其
一
):”采药游名山,将以救年颓,”郭璞《游仙诗十九
首》(其一):”登岳采五芝,涉涧将六草.”但是从细
处思考,这其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同嵇康,阮籍相比
有了微妙的变化.自然山水不仅仅是玄老仙人所居
之地,同时也是人们寻访仙物的所在.不仅是在精
神上,在肉体上人们也可以归复自然,形成人与自然
的高度统一.在道家哲学的统摄下,诗人将老子的
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推到了新的高度.从郭璞诗
中所运用的动词就能明显看出,此时诗人的心灵与
自然的关系已经相当贴近,”采药游名山”中的
“游”,”临源挹清波,陵冈掇丹荑”的”挹”与”掇”,
诗人自由自在,归属自然的欢悦溢于言表.
永嘉南渡以后,政治格局的变化带来了人们心
态的变化,”北方既无力统一南方,南方也无力统一
北方,虽政局始终动荡不定,但南北割据已成定局.
这样的局面有利于追求安宁,追求平静.于是走向
内心,去寻求另一个广阔天地,去寻找精神的慰
藉.”_5同时,南方美丽的自然风光,促进了此时文
人亲近山水的想法.”这时士人们的交往的主要内
容,一是清谈,包括谈玄和谈论佛理;一是山水游处,
……
另一便是诗文,音乐,
法,绘画的往还;最后一
点便是养生.”l5.于是,文人诗会渐渐增多,而且大
多是在美丽的自然山水之中举行,山水便成了主要
的书写题材,其中反映出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加
贴近,山水真正进入人们的心中.文人不只是寄情
于山水,而且将它们内化,形成自身的情感因素.如
王羲之的《兰亭诗》其一:
三春启群品,寄畅在所因.仰望碧天际,俯瞰绿
水滨.寥朗无压观,寓目理自陈.大矣造化功,万殊
莫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亲.
诗的前半部分,以自然山水入诗,后半部分写
“万物莫不均”,特别是最后四句”大矣造化功,万殊
莫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亲”,不仅对自然造
化与人的关系有自己的深切认识与独特感悟,而且
对作者来说自然万物各有其美,都是充满生机的,人
在自然界中感受到自然的魅力,这使人心更加贴近
自然,在更高的层面上做到了”天,地,人”的和谐统
一
.同时,王羲之的思想中也经常可以看到人对自
然的影响,更加完善了老子的自然观和天人和谐的
思想.
综上所述,魏晋文人将老庄玄学的人生境界带
入文学之中,达到了心与道冥,人与自然万物融合无
间的境界,并且逐渐将自然作为独立的观察对象运
用于诗歌等文学创作的领域.这样,不仅突破了以
往单纯从道德的角度来审视山水——停留于”智者
乐水,仁者乐山”的传统习惯,而且逐步进入了审美
的领域,为表现人对自然美的追求开拓了一条广阔
的道路.
三,审美统摄下的魏晋山水题材诗
老子的思想中人要与自然和谐一致,反映在审
美范畴中,就是要人们去体悟自然界中”善,真,美”
的真谛,使”天下人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
为善,斯不善已”…..而在玄学家看来能领略山水
之美,也就能深悟宇宙大道,让精神自由往来于天地
间,”率自然之性,游无迹之途者,放形骸于天地间,
寄精神于八方之表.”
“上善若水”在老子的思想中占有极其重要的
地位,”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所恶,故几于
道.”l1?水”之所以进入老子的视野形成他对
“道”的实体反映,不仅仅是由于”水”在人们固有思
维中的重要性,而是水本身所反映的”不争”的属性
符合老子对”道”,对”自然”的体悟.
魏晋文人心中的山水同样受到老子自然审美的
驱使,使”不争”的心态融入到诗作之中,王彬之《兰
亭诗二首》(其一)中”临川欣投钓,得意岂在鱼”,在
人生境界中摆脱功利的目的,在自然界中体味”山
水”之美.而这种美反映出来之后,恰恰就是人们所
谓的”柔美”.在兰亭诗作中就有相当多写到”柔”
的
,如王凝之《兰亭诗二首》(其一)的”烟煜柔
风扇,熙怡和气淳.驾言兴时游,逍遥映通津”,以及
郗昙《兰亭诗》的”温风起东谷,和气振柔条,端坐兴
远想,薄言游近郊”.由此可见,老子”贵柔”的思想
在魏晋人的心目中有极强的烙印.并且,这种”柔”
内化于文人的心中,与美结合形成了一种审美倾向.
我们可以想像”兰亭诗人”在南方自然柔和的风光
中,看着清澈的河水曲折回环流向远方,不禁留恋于
其中,将自然界中的”柔和”作为自己的心性修为,
在柔和的心境中体悟山水的柔美,达到自然与自我
的双向渗透.
在《老子》文中出现如”婴儿”或”赤子”的部分,
粗略来看,共有五处,分别在第十章,第二十章,第二
十八章,第四十九章,第五十五章.统观之,写到”婴
儿”的这几部分,反映出来的是同一个内核,即”纯
真”.老子将”婴儿”作为他”本真”的喻体是不无道
理的.在老子看来,婴儿没有性善与性恶之分,只是
一
个未经世事污染的生命实体,没有欲望,没有奢
求,如天地万物般自然而然地生长,这恰恰就是老子
所要求的人应有的与自然合为一体的状态.
对于这种”本真”的思想,魏晋时期的文人可谓
是汲取其精华,融于内心,代表人物自然是东晋的大
诗人陶渊明.陶诗虽然被称为田园诗,但是它们并
不与山水题材完全分离,无论是他的《归园田居诗五
首》,还是《饮酒诗二十首》都是将自然山水作为背
景,形成山水题材的缩影.当然,他的真性情也就反
映在这些诗作之中,尤其是《饮酒诗二十首》(其
一
):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
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
鸟相与还.此还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人境”之中,脱离车马喧嚣,”南山”之下,采撷
清菊人怀,这一切都源于”心远地自偏”,并且最终
升华于难以言说的人生真意.作者将自己的心融于
自然之中,寻找本真的体悟,这恰是他”性本爱丘
山”的真实反映.玄言,山水与自然本性恰到好处地
融于一体,感受心与物的相连,任其以”本真”之心
体悟”本真”之美.”真”与”善”结合在一起,自然而
然就形成美的范畴,美的体式.
四,结语
在魏晋玄学山水题材诗中得到了极大的继承和
发展的”自然”观念,不仅仅是诗人思想中的核心,
也是他们生活行事的人生哲学.从这个方面来说,
在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中,魏晋时期人与自然的贴
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们所表现的人与自然
的协调关系至今仍然可以作为我们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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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第25页)
?
I7?
InterpretationonWinesburg,OhioundertheHorizonof
Sartre?SExistentialPhilosophy
LIDong
(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241000,China)
Abstract:Fromtheconceptof”being—for.itself??inSabre?SExistentialism,i
tisillustratedthat”being—for—itself”is
composedof”surfaceworld”and”innerworld”,inordertodeepentheanalysi
softheexistenceof”grotesques”,
andappliesSartre?s”self—deceit??theorytoanalyzewhy??grotesques??make”self-deceit??andhowtheytrytomake
thedisengagement.Therefore.thefindingisthat”grotesques”arenotgrotesque,butaretherealpsychologicalpor—
trayaltoeverysocialmember?Smind.
Keywords:being—for—itself;surfaceworld;innerworld;self—deceit;oth
ers—deceit;grotesques
(责任编辑: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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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ofLaoZi?SNaturalismonSceneryPoems
intheWeiandJinDynasties
ZHANGLe
(No~hwestChinaNormalUniversity,Lanzhou730070,China)
Abstract:ThedevelopmentofMetaphysicalPoetryintheWeiandJinDynastieswasaffectedbyLaoZi?snatural
ism.Howevermetaphysiciansdidn?tmarktime,theyinternalizedLaoZi?snaturalismandformedtheirownsub—
jectivespirit.Atthesametime,theyexternalizedLaoZi?Snaturalismandreachedtheharmoniousunityofhuman,
natureandlandscape.
Keywords:nature;Metaphysicalscenerypoems;philosophy;aesthetics
(责任编辑: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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