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得很幸福——郭明义的心路历程 当天晚上，我让媳妇炒了两个菜，喝了两盅，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是

我过得很幸福——郭明义的心路历程 当天晚上，我让媳妇炒了两个菜，喝了两盅，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是 我过得很幸福——郭明义的心路历程 - 1 - 今年八九月份,经常有记者采访我,几乎每个记者都会问我,郭明义,你这么多年坚持不懈学雷锋做好事,你难道不觉得辛苦吗?你别说,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仔细琢磨了半天,我觉得我这样的人生挺好的,没有多苦多累啊!接受完一个记者采访,我匆忙往家赶,老远看见妻子站在门口的阳光下等我。妻子微微一笑,我心里一热,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 “咱是从鞍钢来的,不能给雷锋丢脸” 小时候,我就崇拜雷锋。知道为啥吗?雷锋当兵前,就在我们鞍钢工作,身边的偶像嘛!那时候,全国上下人人都学雷锋。你到外面一说是鞍钢的,别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那年头,学校里还没暖气,得自己生炉子取暖。从四开始,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提前到学校给同学们生炉子。 东北的冬天特别冷。踩着嘎吱嘎吱的大雪走路,那风冰冷刺骨,吹得脸和手脚生疼。到了学校,来不及活动,抓把柴火就开始生炉子。等到同学们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暖和了。 别看说得容易,真正做起来很难的。你想啊,10来岁的小孩干这事,能坚持那么久挺不容易。可那几年我越干越欢。为啥?老师表扬你,同学们崇拜你,大家都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到了初三,我不满足干这些事了,跟父亲说,我想当兵! 父亲问我,为啥想当兵?我说,雷锋就是到部队才成为雷锋的,当兵有出息! 1977年1月,我喜滋滋地穿上绿军装,走进了军营。一年努力下来,成绩还不错,我被挑选到师汽训队参加驾驶员培训。我初中的同学王尔忠也被选中了。那时当兵谁不想学开汽车啊?!我俩高高兴兴去报到,可没想到,到了汽训队,直接通知我俩去炊事班。 我俩一下子懵了。你想啊,别人来都学开车,却让我俩去做饭,当时那个失望啊。可没过多久,我想通了,这活总得有人干,是不?我不 - 2 - 干别人也得干。雷锋当年能“哪里需要到哪里去”,我就不行么? 你还别说,心里想通了,干起活来就得劲儿了。没过多久,我就在炊事班找到了兴趣,每天提前一个多小时起床,吭哧吭哧跑到小河沟凿冰窟窿挑水,回来后熬大楂子粥。那时部队一周只能吃两次大米饭,早上全喝大楂子粥。这种粥不好熬,时间短了熬不烂糊,每天提前一个小时起床熬正好。那一年,大家都说我熬的粥好喝。 看到我这样,王尔忠的思想也稳定了。工作干好了,我没忘自己干啥来了。不让参加培训,咱可以自学啊。每天一忙完,我就捧着汽车理论书籍看。有时晚上熄灯后,也打手电躺在被窝里看。就这样,当炊事员一年下来,我把汽车理论背得滚瓜烂熟,凭记忆就能把汽车电路图画下来。第二年参加培训,我夺得了理论和实际操作双项第一。 你们可能不理解,那么拼命干啥?可在部队,人人都这样,干啥都比着干,只要一松劲就得落后。连里点名、班里开会,每次都要表扬谁工作积极,谁学雷锋学得好。谁要被表扬了,浑身都有劲,能激动一整天呢! 那些年,部队学雷锋氛围特别浓,大家你追我赶,都想当学雷锋标兵。我更想当,咱是从鞍钢来的,不能给雷锋丢脸不是。慢慢地,学雷锋成了一种习惯。 1979年,云南地震。听到这消息,我走了几十里路赶到邮局,将100多元钱寄给了灾区,一点都没犹豫。那时候,我的津贴就六七块钱,这些钱足足攒了两年。寄给灾区,我没心疼,反而觉得甜丝丝的。后来,云南省政府专门发来了感谢信,这让我没想到。 这样学雷锋的事有很多。后来,我被师后勤部评选为“学雷锋标兵”。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宿没睡着,兴奋啊!当兵5年,我5次获嘉奖,被师评为优秀团员,可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谁不想长久在部队干啊?可我没能提干,只得向后转。退伍走时,老连长蔺传芳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郭啊,所有人都是螺丝钉,拧到哪, - 3 - 就在哪里起作用。你在部队是学雷锋标兵,回到社会后,可不能给部队丢脸啊!得沿着雷锋的路走下去……这些话,感觉好像是他昨天才跟我讲,特别清晰。 “帮助别人改变命运,比啥都幸福” 军旅生活远去了,可有些东西却留下来了,永远都在。 从部队回来,我先到鞍钢集团当汽车驾驶员,工作干得还行,很快当上了车间团支部书记,后来又调到矿党委宣传部当干事。 一开始资助贫困学生,其实是偶然。有一次,我随工友去助民劳动。到一户人家一看,鼻子就酸了,两间破旧的土坯房里,妈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10岁的小女孩踩着一个小凳子,正艰难地给妈妈做饭…… 原来,因父母离异,这个小孩跟妈妈相依为命。原本生活还行,可后来妈妈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为了省下请人扎针输药的4元钱,母亲就让女儿每天放学后给自己扎。小孩子哪会这个啊,经常是一紧张,好几次都扎不到血管,急得直流眼泪。 看到这,谁的心不软啊!当时我啥也没想,给小孩留了200块钱。回来后,还是放心不下。听她母亲讲,小孩成绩不错,要是因为没钱耽误了上学,那一辈子可就毁了!思来想去,我决定定期给她邮钱,供她读完小学、中学、大学。 资助没多久,小孩来信了。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可看得我直流泪,郭伯伯,有了您邮来的钱,妈妈可以请医生扎针了,我也可以放心上学了……郭伯伯,您是我的大恩人,我能叫您一声爸爸吗? 多懂事的孩儿啊!从那以后,我心里总想着,其他像她那样的孩子可咋整?咱得帮啊!以后再听到贫困学生的消息,我要不帮,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从报纸上看到海城有个孩子上学困难,我每个月邮一二百块钱给他;听说大连有个大学生面临辍学,每个学期开学前我都给他寄学费; - 4 - 铁西区有个小女孩杨斯雯,跟着奶奶靠低保金维持生活,我一直资助到现在…… 慢慢的,我资助的学生,从几个、十几个累计到了现在的300多个。他们都知道,这些年我从来不在食堂吃饭,不管多远,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回家吃。食堂的饭菜贵,回家吃,我一个月能省百八十块钱呢,又够资助一个孩子的了。 别人看到我这样,都说我学雷锋上瘾了。没错,我就是上瘾了。我不是有钱人,刚开始资助时,我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600元。这些年,我把一半的工资都捐给了贫困学生。10年,我没买过新衣服,天天都穿工装,习惯了。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是这样想的,我是没多少钱,可比那些贫困学生强啊。我一个月给他们捐一两百,虽然钱不多,却能改变他们一生。这样算下来,我日子过得虽然紧张点,可心里面觉得充实的很。 前不久,我资助的一名女孩给我来信,说她大学毕业后,被上海一家大型船舶公司录取,如今年薪一二十万呢,现在也开始学着帮助别人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特别高兴。当天晚上,我让媳妇炒了两个菜,喝了两盅,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我就是这样,看到别人苦我心里也苦,看到别人幸福我也觉得幸福。帮助别人改变命运,比啥都幸福! 20年前,我开始义务献血,我觉得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如果谁都不愿意做这件事,那得死多少人啊!第一次献血,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晕针了。虽然媳妇是护士,给我讲过科学献血对身体没坏处。可看到医生给别的同事抽血,我心里就突突跳,浑身冒虚汗,害怕啊。轮到自己了,看到鲜血唰唰从自己身体流出来,当时就晕了。第一针咋抽都抽不出来,全是泡泡。等到第二针抽完血,坐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平静下来。 后来听说,我献的200毫升血,居然救活了一个孕妇。当时我 - 5 - 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跟献血是分不开了。自己身体的血,流进另一个人身体,救了他的命,你说值不值得。 那以后,我就没断过献血。2005年,我开始献血小板,一个月一次。到现在,光献血证就54本。他们给我算了算,总共6万多毫升,正好装6个纯净水大桶,说能救活75个重危病人,我一听,乐了!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我来讲,这是最好的奖励,比国家卫生部发的“全国无偿献血奉献奖金奖”都重。 “一双鞋就能带动别人,我觉得太值了” 可一个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于是我开始合计,要是大家都能跟我一样,就好了。 于是我去鼓动别人。先从我的工友开始。人家不买账,我理解。在矿山上班,别人不知道,可我清楚,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都只有千把块钱工资。生活开支、孩子学费,再加上红白喜事啥的,基本上就没了,哪还有钱去资助别人。 你们可以想象,当时我碰了一鼻子的灰,呵呵,是挺狼狈的。一次,我劝说一名工友,听了一会他急眼了,捐捐捐,我自己都困难拿啥捐!你说得好听,要让你把脚上的鞋换给我你愿意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可我认真了,脱下鞋就和他换了。这鞋是媳妇刚给我买的,花了200多块钱,我心里金贵着呢。可我没犹豫,为啥?“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穿啥不一样,要是一双鞋就能带动别人,我觉得太值了!”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名工友早就成为我爱心团队的骨干了,如今献血啥的,他比我还积极呢。 这样的事我还干过好几次。一次,有人看我穿了一件新工装,便跟我说,老郭,你不学雷锋嘛,看我衣服都破成这样了,换一下呗。看他那样,当时别人都挺气愤,可我不恼,笑呵呵把衣服脱给了他。 - 6 - 好多人不理解,说这不欺负人吗。我跟他们说,没啥,他确实挺困难的,换件衣服的要求不过分。你只要这样去想问题,心里就不别扭了。再说,他越是这样,你越满足他的要求,他就越是受震动。 果然,第二天他就把衣服送回来了,非要还给我。我没要。从那以后,我俩成了最好的朋友。他说,只要我让干的事,他绝对不皱一个眉头。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打心眼里崇尚雷锋做好事。我做的这些事,现在好多小青年都理解不了。他们崇尚歌星、明星。这些我都明白。可我觉得,人心总是善的,社会总是好的,我坚信。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2006年底,工友张国斌的女儿患上了白血病。我和工友们一起,给他捐了2万来块钱。可光捐钱不行啊,必须得找到相匹配的骨髓。咋办?我带着国斌一家人去了广播电台,做节目呼吁大家献爱心。你猜咋的,节目还没做完,就有30多人把电话打进直播间,要求献造血干细胞。到了医院,一两百人争着做配对检查。后来,老张的女儿配型成功,手术后如今都快康复了。 手术那天,我和国斌在医院走廊等着。医生走出来说,手术成功了。我一把抱住国斌,啥话也说不出来,使劲拍他的背,心里那个激动啊! 我们单位旁边有个门球馆,里面有不少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我一有空就去帮着干活,冬天打扫雪,夏天平整场地。干了4年后,4个老大爷看不下去了,找到我说,你这个娃儿仁义,听说你搞了个遗体和眼角膜捐献,我们也参加吧。 带动别人学雷锋,我觉得很成功。跟你说啊,这些年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不强迫别人捐款,以鼓励献血、捐骨髓、做义工为主。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力所能及献爱心才能被人接受。 确实是这样。我经常下班后,去职工澡堂帮工友们搓澡。边搓我边跟他们讲献血、捐骨髓的一些常识。你还别说,这招真好使,大家 - 7 - 裸露相对,掏心窝子交流,好多人慢慢都认同了,参加到了献爱心的队伍。告诉你哦,现在已经有5800多人加入到我的爱心团队了!有希望工程的,有献血献造血干细胞的,还有捐献遗体器官和慈善义工…… 谁说我们这个社会冷漠,谁说现在的人都自私!还是那句话,人心总是善的,社会总是好的,我坚信。 “人嘛,就活个心里坦然” 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这些年,我生活上是过得不富裕,咋说呢,有点紧巴巴的。可我没觉得苦,挺好的啊。 要说想过好日子,我是完全可以的。我有正式工作,媳妇也有,她是医院的高级护师。凭我俩的条件,日子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再咋说也不能像现在。他们给我统计了一下,说这些年我资助学生的钱一共有12万元。刚听到这,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其实我给每个孩子的钱不多,我也得生活不是。这些年我的工资从最初的几百块,一步步涨到现在的两三千。工资慢慢多起来,我资助的学生也慢慢多起来。我是这样分配的,每个月拿出一半来资助孩子,再拿出另一半的一半来开支生活,剩下的作为“过河钱”(应急用)。 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为啥这些年我家贼干净,没钱买啊。一间卧室,除了一张床一台电视,啥也没有。厨房里也是,冰箱都是八九十年代那种最小最古老的。大了也放不下。 看到这,不少人都感慨我过得太苦了。说句心里话,真不觉得苦。我这人吧,对物质要求不高。你再大的房子,睡觉不也就需要那么大点地方吗?我对这看得很透,吃喝玩乐都是过眼云烟,人活着,得干点有用的事儿。 啥叫美好生活?我觉得不是吃好穿好玩好,而是每一天都在实现自己的价值。等到离开那天,觉得这辈子没白活、不后悔,那就是美好生活。当然,我也不排斥追求物质的生活。放着好生活不过,非要 - 8 - 去过苦日子,那不有病嘛。 可追求得有原则。我们铁矿扩建时,我又当技术员又当,顺利完成了30多台电动轮大型汽车的组装任务。没承想,外方公司居然相中了我,以10倍工资的待遇要我过去干。说实话,我也心动啊,在那干两个月就能顶我在这干两年。 思来想去,我还是拒绝了。为啥?鞍钢培养了我,咱当过兵的人,不能干那事,心里不得劲。 后来我当宣传干事、车间统计员、公路管理员,有人想找我办事,给我送名贵手表,咋推都没推掉。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啊,总想着自己是个党员,咋能干这事呢。有愧、紧张、担心、害怕,啥感觉都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赶到公司,把手表上交了。出门后,感觉一身可轻松了。 人活着,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乌七八糟的事不能干。我在鞍钢20多年了,资格算老的了。不论是资历、工作,还是人缘,每次分房我都排在前面。可每次我都没打申请。好多人都劝我说,这是咱应该得的,又不是去偷去抢,凭啥不要啊?!还有人找到我,让我先把房要到手,到时再卖给他,这样也能挣笔钱。 可我没答应。咱那边学雷锋做着好事,这边私底下又倒腾房子赚钱,这种事我干不了。为啥不申请要房子?我是这样想的,现在的房子是小,可是能住,让那些急用房的工友先来吧。 别人给好处不要,单位分房也不要。为这,有人骂我傻,说我笨,可我觉得在这方面还是傻一些笨一点好。人嘛,就活个心里坦然。这些年,我活得很轻松。前几天,我跟几个记者说,有人骂我是郭傻子,我回答说,当这样的郭傻子,我愿意! “跟着我过不了富贵生活,可心里踏实” 前些天,辽宁电视台《今晚博客》栏目邀请我去做节目。到最后, - 9 - 主持人把我媳妇请上了台,说妻子这么多年默默地支持你,你看着镜头,对她说句心里话。 看着媳妇苍老的容颜,这些年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我刚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先流了出来。哽咽了半天,我擦干眼泪说,“媳妇,谢谢你!” 退伍28年,我没哭过。可面对妻子,我没控制住。这些年,我没对不住谁,就亏欠了她们娘俩。 就拿房子的事来说吧。要别的女人,早跟我离了。人家嫁给你,图啥啊?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嘛。第一次分房,我跟她说,那房子离你我的单位都远,要了后咱上班特别不方便,先别要了。看得出来她可想要了,可她最终没说啥,同意了。第二次分房,我又跟她说,那房子太大,咱现在还用不上,再说你收拾起来还费劲……到了后来,我都不知道咋开口了,干脆不吱声了。直到现在,我们还住在4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 捐款也是。你想啊,家里也没啥钱,还要拿出一半的工资资助别人,谁没意见啊。妻子最开始也想不通,跟我闹。我把几个贫困孩子的来信给她,结果,她一封一封看下去,把自己给看哭了。后来,她不仅不管我了,还自己跑到邮局给那些孩子汇款。 做节目时,主持人问妻子,老郭平时陪你逛街吗?媳妇想了又想,说陪了两次。结婚20多年,只陪她逛了两次街。主持人惊讶得当时嘴都合不上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可这是真的。 我们铁矿天天都得生产,一停产就是几千万的损失。我负责公路维护,每天都得铺路、修路,走不开啊。这事我从来都没注意过,媳妇记得很清楚,可她从来没跟我提过。听了媳妇的话,我才猛然意识到,我这个丈夫做得太差了。 这么多年,妻子真的很理解我。一次,说好了上街给她买生日礼物,可转来转去,妻子礼物没买成,倒给我挑了个1000多块钱的复 - 10 - 读机,说我学英语用得着。想起这些,我心里又愧疚又幸福。 后来妻子跟我说,她理解我,知道我这人有爱心,看不得别人受苦。跟着我虽然过不了富贵的生活,可心里踏实。说咱天天做好事,积德。把钱捐给贫困的学生,总比拿去打麻将输了强。她说只要我这样做幸福,她也跟着幸福。后来,她不仅不反对我做这些事,还成了我希望工程、无偿献血和造血干细胞、遗体器官捐赠等爱心组织的成员。 女儿生在我们家,也没少吃苦。从小到大,她一直都住在4平方米的门厅里,其实就是个过道。一个女孩家,连个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真是难为她了。上大学后,她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家在沈阳,一放寒暑假两人一起回来,经常叫女儿去家里玩。一来二去,人家也想到我们家来玩。可女儿没敢答应,找理由推了。我知道,她是怕人家来了后看到家里的情况,不好意思。 女儿一直很懂事。她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厂里有个特困职工家中没有电视,我把家里的电视给他送了过去。女儿看到家里没电视了,当时就哇哇哭了起来。我劝她说,你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候,不看电视正好学习。叔叔家的孩子还小,需要看,就先给他们吧。 后来,女儿真的就不咋看电视了。像我,平时没事就捧本书看。孩子没让我操啥心,就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如今正准备考研呢。前不久,听说中央记者团要来采访,有人让女儿赶紧回家,说到时跟着一起去作作报告,对她考研有好处。可女儿没答应,态度很坚决,不接受采访。她说,不想沾我的光,要凭自己的实力考研。我听说后很高兴,是我的女儿! 听了这些事后,好多记者都说,老郭,你娶了个好媳妇,生了个好女儿!我一听,笑了,心里特别甜。媳妇和女儿的理解,是我最大的幸福。 “当典型,我真不习惯” - 11 - 这些天,好多记者采访我,都给我问懵了。又做了好几场报告,有全国总工会,有军分区,还有消防局,也很不习惯。我跟领导说,能不能找个人替我干这些,我还是想回到工地上去。他们都笑我。 说实话,当典型我真不习惯。可我们铁矿宣传部聂部长说,现在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宣传你不是为了让你出名,是要把所有人都带动起来。道理我懂,可我还是喜欢回到工地,去过那样的生活,天天走路去上班,每个月去献血小板,去邮局给那些贫困学生邮学费,每天吃媳妇做的一个菜……这日子,多惬意啊! 有时候静下心来,回想自己这大半辈子,觉得挺自豪的,没想到,我还干了这么多的事。虽然没啥轰轰烈烈的,也许有的人还不理解不认同。可我每每想起来,心里就甜丝丝的;想起一件,就多一分幸福。 今年我52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前些天,媳妇给我过生日时,我说,我这前半生过得很充实,就算突然死了,也不遗憾了。这辈子,我没白活,值了!媳妇骂我是乌鸦嘴,说你死了我们娘俩咋办,你死了那些贫困孩子咋办。 是啊,我不能死,我要将学雷锋进行到底。想了想,我拍拍妻子的肩膀说,老伴,这些年你跟着我幸福不?幸——福!妻子拖着长音刚回答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这么好的妻子、女儿,做了这么多的好事,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想到这些,我也没忍住,笑了。 -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