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心口难开

爱你在心口难开 爸爸的眼泪，曾经流过我的心。 ——题记 “爸，我回来了！”“嗯。”简短的对话后，空气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我们上周考试了，这是试卷，老师要求家长签字。”我试图打破这种沉寂。爸爸放下报纸，接过试卷和钢笔，“唰唰唰”，熟练地签上他的大名后，又低头看他的报纸去了。 其实，我多希望爸爸对我笑笑，说：“嗯，考得不错！”这只是一种奢望！我朝房间走去，放下书包，关上门，如释重负，打开MP3，塞上耳机，伤感的旋律慢慢弥漫，我听任自己的眼泪放纵奔流。 曾经我也是一个天真活泼，自以为拥有父爱的小姑娘。或许是我从小就太调皮野性，男孩子一般爱闯祸，爸爸动不动就用皮带抽我。现在我长大了，也偶尔能享受这种“待遇”，渐渐地，一种怨恨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潜滋暗长，尽管母亲有时像是安慰似的对我说：“你爸他是爱你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这只是他们自欺欺人吧，因为那个偶然的机会，冷酷的事实就把他们的虚心假意击的粉碎。 那天，天阴沉沉的，我们学校提前放学，我一口气跑回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推开门，却正听见爸爸对妈妈说：“读完这个学期，别让妮再上学了，生意状况很不好。再说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啥？读了也没用，到头来可能还不如村里帮人做衣服的小丽。”母亲没表态，只是坐着默默地流泪，眼睛红红的。看到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去，手指着爸爸吼道：“你给我听好了，你供我读书的钱，将来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你不就因为我是女孩吗？我知道你就责怪过我妈妈肚子没争气！” 从此，视仇的种子，就像暴雨前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直到那个特殊的日子，我才明白了爸爸无言的爱。 “妮，你知道今天是父亲节吗？我记得去年送我爸一条15元的领带，他竟感动的哭了。你准备好礼物了吗？”好友兴高采烈地向我描述着她的“丰功伟绩”，我则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苦笑。“走，陪我一起去看看！”好友紧紧拽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直奔精品店。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条黑色的皮带上，它让我想起爸爸那条早已破烂不堪的皮带，还有用它打我时他那张总是阴沉着的黑黝黝的脸。岁月流逝，皮带，脸庞，还有隐隐作痛的知觉，一下子异常的清晰。明天，一切难道仍会继续？迷迷糊糊中，到柜台付完帐，我走出了精品店。 晚上回到家，我瑟瑟缩缩的拿出包装精美的皮带盒，还有一瓶二锅头，放在爸爸的面前：“爸爸，父亲节快乐！”我的声音打着颤，心里开始祈祷：“千万别打我！”“这是那件事后好几年来你第一次叫我！”意外的，爸爸用少有的温和语气一边说，一边拆开盒子，展开皮带，在腰间试围了一下，小孩似的咧开嘴笑了：“我喜欢！谢谢你！”随即他看了我一眼，眼睛亮亮的。“这几个月生意好点了，我叫你妈还钱给你姨妈去了。趁你妈不在家，等会你陪我喝两口酒！” 坐在桌前，我真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爸爸。以前，寡言少语的爸爸是从来不会对我多说一个字的，今天变了！等我回过神来，满满的一杯白酒已摆在我的面前。爸爸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先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蛋粑，左手几乎是晃晃悠悠的捏着酒杯，说：“来，妮儿，碰杯，咱干了它！”我端起杯子迎了上去。响亮的杯声过后，爸爸一饮而尽。我轻轻地抿了一小口，不经意间抬头，竟看到爸爸的眼角有两颗晶莹的东西滚落下来。天啦！是眼泪！冷血的爸爸居然也会流泪！这是真的吗？爸爸抬起头，发现我正注视着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掩饰道：“这酒太烈了！”真的是泪，真的是已到中年的爸爸当着自己的女儿流下的眼泪！ 窗外月光皎洁；屋内，杯声轻脆。有人说，父女是前世的情人，因为有缘，今生才聚首。爸爸的眼泪，从我的眼里流出，流进了我的心。 我在心里说：“爸爸，爱你在心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