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歙县圣僧庵壁画《翠柏图》探析

【doc】歙县圣僧庵壁画《翠柏图》探析 歙县圣僧庵壁画《翠柏图》探析 爱熊,唷开宪 歙县圣僧庵壁画《翠柏图》探析 口周康正 摘要:笔者利用考证和分析等方法,对圣僧庵壁画《翠柏图》的作 者,题材,创作缘由及其艺术特点加以探析,通过对题画诗的考释,揭示 了壁画中柏树的真正涵义,讲述了一桩禅宗公案,同时通过分析使人们 对壁画《翠柏图》的艺术特点有了更深的了解. 关键词:翠柏禅宗壁画赵州 圣僧庵始建于唐代,位于黄山市歙县城西七里头村后半 山坡上,环境清幽,唐代寺僧慧明善医,人称圣僧,故名圣僧 庵.明代万历年间圣僧庵重修,大殿左右两壁,后壁和后进廊 壁绘有壁画,分别是《十八罗汉图》,《侧坐观音图》和《翠柏 图》.《翠柏图》位于后进左檐廊壁之上,高2.5米,宽1.8米,笔 法多姿,墨色淋漓酣畅.笔者将对《翠柏图》的相关内容作一 些探讨,以引起人们对圣僧庵壁画的关注. 一 ,壁画作者其人其艺 圣僧庵壁画与一般壁画不同,它有题诗和姓名款,作者为 明代画家黄柱.据民国《歙县志》卷十《人物志?方技》载:"黄 柱字子立,号碧峰,潭渡人,善音律,工镌刻,画翎毛,花卉,人 物,佛像俱妙,尝画圣僧庵两庑渡海罗汉及后壁侧坐观音得 名,画今尚在.子守孝,孙明扬明邦并传其艺,明扬特工山 水."通过县志记载,笔者了解到黄柱是一位全能型艺术家,他 精通音律,雕刻,绘画,而画翎毛,花卉,人物,佛像皆为妙品, 可见绘画更为擅长.黄宾虹评价说:"潭渡黄氏多画师,明代 碧峰先生最有名." 圣僧庵今存黄柱画壁画《侧坐观音图》款题"万历丁丑孟 春吉旦黄柱焚香叩首拜写",也就是公元l577年,而安徽省博 物馆藏黄柱浅绛山水中堂(尺寸不详)款书"巳卯秋杪,八十三 翁又痴黄柱画",巳卯年为崇祯十二年,即公元1639年,而这 一 年黄柱83岁.通过这些题款我们就可以得知,黄柱应该生 于明嘉靖三十六年,即公元l557年,经历了嘉靖,隆庆,万历, 泰昌,天启,崇祯六朝,可见画家非常高寿.黄柱作品数量多 少无从考证,目前可见的就是圣僧庵壁画《十八罗汉图》,《侧 坐观音图》,《翠柏图》和藏于安徽省博物馆的浅绛山水中堂. 另外据说,潭渡村人有得白鹊者,成以为瑞,黄柱因此画了《白 鹊图》.黄柱还有题画诗云:"禽声入丛木,树密隐荆扉,莫道 无人至,足音殊未稀." "子守孝,孙明扬明邦并传其艺,明扬特工山水."由此我 们可以知道黄柱的儿子黄守孝,孙子黄明扬和黄明邦都继承 了他的绘画技艺,特别是孙子黄明扬对他的绘画技法又有所 18 拓展,除了翎毛,花卉,人物,佛像之外,还特工山水.黄柱作 为一位地域性的画家,其对绘画的影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不 像与他同时代的画家丁云鹏那样影响广大而深远,他处于新 安画派的孕育和形成的初始阶段,应该是后来新安画派的先 驱者. 二,《翠柏图》创作缘由及内涵 苍松与翠柏都是四季常青的植物,或刚健挺拔,或遒劲多 姿,这正好符合了中国古代文人的审美情趣和人物品评标准, 所以它们常常被用来比喻具有高贵品质和坚定情操的人.清 代萧执中撰《勉县定军山武侯墓楹联》:"古石幽香名士骨,苍 松翠柏老臣心."苍松与翠柏已经脱离了固有的自然属性,被 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容,成为了一种精神的象征之物,为世人 所推崇和欣赏. 黄柱把翠柏作为独立形式置于寺庙之中,又是何种缘由 呢?我们不妨从他的题画诗入手来一探缘由.其诗日:"谈玄 闻道赵州传,此树西来意是禅.借得池头余墨汁,求形写作佛 因缘."此诗头两句乍一看不甚明白,特别是"赵州传"一语,后 经查阅资料才得知,赵州者乃唐朝一位深悟禅机的得道高僧, 为禅宗六祖慧能大师之后的第四代传人. 赵州法师俗姓郝,讳从谂,唐代曹州(今山东省曹县)郝乡 人,他幼年在故乡出家,后来到池阳(今安徽贵池)的南泉山, 在普愿禅师门下参禅而开悟,是洪州禅系的法徒.普愿去世 后,他孤身游历名山宝刹参访高僧大德,年八十驻锡赵州(今 河北省赵县)观音院(今柏林寺).从谂禅师在赵州传禅弘法 近四十载,为南禅顿教北传之先驱,玄言妙理,布满天下,时称 "赵州门风".后人推尊其为"赵州古佛",禅典,灯录中都直接 以"赵州"称之. 赵州深悟禅学真谛,时时话露禅机,在教诲门徒弟子和参 禅者的时候,虽然也有正面说法,启示,但是重点却是引导他 们自己领会解脱之道,体悟自性.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独特 的"赵州门风".赵州传禅随机施教,自然活泼,即物发凡,毫 无停滞,微言妙旨,极富机趣,留有《赵州语录》.《赵州语录》 中载有许多广为流传的禅语,如"柏树子","吃茶去"等.关于 "柏树子"的记录: 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还见庭前柏树子也无么? 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有.云:几时成佛?师 云:待虚空落地.云:虚空几时落地?师云:待柏树子成佛. 在赵州观音院的前院有数株柏树,赵州和尚常用柏树子 作比喻.他认为对于达摩西来传法的用意及何为"学人自 己"及佛性之类的问题是不应向别人提问的,也是不能得到 清楚回答的.最后一句中柏树子有无佛性的问话,赵州和尚 用"待虚空落地"和"待柏树子成佛"两个不可思议而又互待 证明的语句,作出了不置可否的解释,借此回避了正面回 答.. 柏树作为赵州观音院里的绿化树种,却被赵州禅师作为 一 种教诲弟子和参禅者的开悟工具,比喻禅机,带有禅理,与 佛结缘.在了解了这些佛教史料背景之后,我们也才恍然大 悟,这里的柏树作为独立画幅出现的缘由,可谓禅机暗藏. "谈玄闻道赵州传,此树西来意是禅",画家黄柱在圣僧庵壁 上画了这幅《翠柏图》不是想表现自己画艺的高超,也不是仅 仅为了装饰廊壁的美观,而是向我们讲述了一段禅宗公案, 告诉人们一种习禅参悟的方式,即自己领会解脱之道,体悟 自性.由此可见柏树在这里不仅是一种美的装饰,又被画家 赋予了新的内容. 另外,这幅《翠柏图》还给我们传递了一条重要信息:画 家黄柱有可能是位参禅入道之人,他肯定精通佛教经典,了 解禅林逸事,对禅理有一定的研究与领悟,否则就不会在圣 僧庵画出这样一幅充满禅机的作品.中国古代文人深受儒, 道,释三家思想的影响,常常参禅入道,精通禅理,研究玄学, 特别是宋元之后,这种风气日隆,如苏轼,李公麟,黄庭坚,董 其昌等都出入老庄,深研禅学.黄柱作为一个文人也不免会 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画出这样的禅画也就不足为怪 了.在这里我们还可以得知,当时圣僧庵里的和尚们修行的 应当是禅宗,而不是其他佛教宗派,否则黄柱也就不会在这 里画上一幅独立讲述禅宗的《翠柏图》了. 三,壁画的艺术特点 《翠柏图》在造型方法采用了写意的表现形式,树体高大 奇古,树干东曲西折,道劲多变,干与枝之问,枝与枝之间常 常相互交错,形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空隙,如同太湖之石空灵 通透.柏树形态奇特,追求一种苍劲,浑厚的造型效果.在 用笔上,黄柱以草书之笔入画,中锋侧锋,顺笔逆笔,点画披 离,笔迹爽利,追求一种洒脱不羁的逸气.整幅画线条飞动 飘逸,线条粗细变化均依据柏树形态和质地进行,顿挫转折, 轻重缓急无不体现画家胸中所蕴含的一种豪迈之气,这是画 家心迹的物化和外露.墨色上枯湿浓淡相间,层次分明.树 人文研究 ARTEDUCATloNRESEARCH 干用浓墨勾勒形体,以淡墨擦皴结构与纹理,显得浑厚华滋, 苍劲挺拔.树叶用胡椒点点出,先浓后淡,有聚有散,富有生 机.《翠柏图》纯以水墨挥写,不施半点彩色,正是文人水墨风 尚的体现,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黄宾虹先生对此柏树的艺 术水平评价非常之高,认为"盘根错节,墨气淋漓,言之张躁, 韦偃,不啻也".. 在构图上,画家追求一种气势撼人的艺术效果,柏树树 干从画幅左下角伸出,取向右之势,到了画幅中部又折向左 上,再又向右来回曲折变化,表现一种苍古遒劲的态势.树 枝也随着树干的弯曲变化呈现出一种参差交错的变化,树枝 的长短粗细则根据画幅整体的取势需要而变化,或呈回旋之 态,或呈探海之姿,形态万千.壁画右下部完全遭到破坏,只 留有部分岩石顶部,岩石的整体形态已经不存,也无从考 证.岩石在壁画中起到对柏树枝干支撑的作用,从而来稳定 画面的重心,使画面处于一种均衡的状态.画家运用柏树的 干与枝把整幅画面分割成大小不等的三角形,圆形和梯形, 丰富了画面空间的变化,使得物象疏密有致.在壁画的右上 角空白处画家题上诗句点明了画旨,诗款是用草书题写的, 与绘画用笔相对应,这样诗,书,画三者得到完美结合,辉映 成趣. 总之,圣僧庵壁画《翠柏图》不仅向我们展示了高大巍峨 的翠柏形象,同时为我们讲述了一段禅宗公案,以柏喻禅,弘 扬和传播了禅宗思想.水墨写意的表现手法也打破了以往 壁画制作中工笔重彩的表现形式,是对传统壁画绘制手法的 突破与创新. 基金项目:2007年黄山学院科研项目"圣僧庵壁画研究" (2007xskO07). 注释: ??上海书画出版社,浙江省博物馆,编.黄宾虹文集(书画篇) 上海书画出版社,1999. ?郭因,俞宏理等.新安画派.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 ??杨曾文.赵州之名传百世,赵州门风越五宗. (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编辑王树凯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