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

【doc】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 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 文史纵横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 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 黄慧 (西藏自治区党校西藏拉萨850000) 【摘要】文章认为西藏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苯教的文化赋予了阿来小说异样的民族风格,其构建起的神巫世界成就了阿来作品的独特魅 力与艺术价值.通过分析阿来作品阐释了苯教巫师文化是构成阿来宗教文化的基石.要想真正理解藏族作家阿来的文学作品,就不能不研究苯 教文化. 【关键词】阿来作品;苯教;神巫 自佛教传入西藏以来,苯教和佛教这两种宗教势力就在不断地斗争 融合,苯教看似溃败,却因其从根本上反映着西藏本土的生活方式和思维 方式,仍在民间广泛流传.苯教的巫师也随时代而变化,但他们的实用功 能长期保留并日益强化.苯教没有系统的经典,没有严密的宗教组织,也 没有专门的寺院庙宇,只是由各类巫师为某种目的而实行某些法术仪式. 也就是说,苯教的活动主要通过巫师来进行,它反映的是一种人类早期的 原始宗教形式."其俗重鬼右巫"概括了苯教的特点,"鬼"指鬼神,"巫指 巫师,神巫结合构成了苯教.研究苯教巫师是了解苯教的重要途径. 支贡赞普死后,吐蕃从克什米尔,勃律,象雄等地请来三位苯教巫师 超荐凶煞,其中一人行使除灾巫术,修火神法,骑于鼓上游行虚空,开取秘 藏,一人以色线,神言,活血等作占卜,以决祸福休咎.一人则善为死者除 煞,镇压妖厉,精通各种超荐亡灵之术.口根据藏族学者格勒博士的分类, 苯教的巫师一共分为四类.恰贤类,楚贤类,都尔贤类,朗贤类.恰贤类 巫师的职能是占卜吉凶,为人趋吉避凶,解决难题,预知未来,并考察各种 吉凶征兆.楚贤类巫师,通过原始的巫术活动和诅咒仪式,达到呼风唤 雨,咒害仇敌等人们事先所期望的结果.都尔贤类巫师的只能是与鬼魂 打交道,运用法术驱使鬼神,降伏妖魔,为死者开路,叫死尸还魂等,据《土 观宗派源流》中讲:要懂待并运用三百六种超荐亡灵法,四种丧葬法,八 十一种镇邪法.朗贤类巫师在早期苯教中主要是主持各种敬神仪式并 在政权机构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按《土观宗教源流》所讲,即四歌赞法, 八祈祷法,四十二种酬神法 阿来从小生活在嘉绒藏区,对僧人这一特殊群体是了解甚深的.阿 来小说展现出的纷繁独特的宗教人物的世界中,苯教巫师形象最为突出. 在《大地的阶梯》一书中,阿来曾满怀崇敬描写过一位曾经做过苯教巫师 名叫查柯?温波?阿日王扎巴的故事,还曾经与宗教史研究人员和地方史 专家一起,追循这位大师传法建寺的足迹.阿来还曾以专业的眼光来分 析过嘉绒土司和苯教巫师的关系.15世纪以前,嘉绒地区土司和贵族 们所倚重与扶持的,大多是本土宗教苯教势力.,在整个嘉绒地区,是中 央王朝册封的土司手握世俗大权,而僧侣阶层必须依靠世俗权力的支持 才能生存.而在很多时候,土司家族本身同时掌握着神权.I,l在《大地的 阶梯》中阿来讲述过两个土司传奇,而其中提到的小金川流域的赞拉土司 与沃日土司先祖,都是苯教的巫师出身. 在《尘埃落定》中,麦其土司拥有自己的寺庙和众多的僧人喇嘛,其中 济嘎活佛,门巴喇嘛,翁波意西这三个喇嘛是作者重点作墨的对象.济嘎 活怫是宁玛旧派的坚持者,翁波意西则是格鲁新派的传教者,两者在教义 教理上多有争辩,但这两者其实并不存在更多美丑,善恶的对抗性因素. 门巴喇嘛的身份就很特殊,门巴藏语中意为"医生,门巴喇嘛实际上就 是,位苯教的巫师,在麦其土司事务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反映了巫 术在嘉绒部族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位置,他的占卜与巫术则凸显了藏族与 其他许多民族相似的万物有灵原始观念与藏族苯教的巫文化传统. 麦其土司家的巫师众多,也有分工,如麦其土司带领儿子在领地上巡 行,在随行的人中就有负责看天气的喇嘛和专门检查食物里有没有毒物 的巫师.但d,说最着力塑造的是其中的门巴喇嘛,阿来借着这个人物,较 为全面地展示了苯教巫师各方面的作用和职能.这位门巴喇嘛在麦其土 司的官寨中起着重要作用,他不仅会打卦占卜,医治邪病,驱逐妖魅,以及 作法下霜保证庄稼收成,同时他也擅长于作法施咒来对付麦其土司的敌 人的攻击. 小说中门巴喇嘛神秘而又应验的占卜让人称奇,麦其土司",旦有了 不好的预感,立即请采喇嘛打卦.在麦其土司和汪波土司较量的最后 一 个回合,门巴喇嘛就做了好几种占卜,卦象显示汪波土司是要对麦其土 司家的人下手,而这种咒术靠把经血一类肮脏的东西献给一些因为邪见 不得转世的鬼魂来达到目的,傻子少爷则不幸称为他们选中的目标.在 小说中还展示了藏族的棋盘占卜,门巴喇嘛用十二颗白石子和十二颗黑 石子撒向棋盘,说土司家即将到来的那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但知道那个人 时运不济,因为他的命石把不好的格子都占满了,原来这个人就是不久即 被割舌的僧人翁波意西. 门巴喇嘛医治邪病,驱除鬼魅的能力也一再被提及.如有一次,土司 的傻儿子眼睛无故红肿起来,专攻医术的门巴喇嘛点燃柏枝和草药,请来 药王菩萨像,不一会儿,就让大喊大叫的傻子少爷安静下来,醒来时,门巴 喇嘛让他看,碗净水.傻子"看见夜空中星星一样的光芒.光是从水中 升起的气泡上放射出来的.再看就看到碗底下躺着些饱满的麦粒.麦子 从芽口上吐出一个又,个亮晶晶的水泡.看了一会儿,我感到眼睛清凉 多了.为了突出门巴喇嘛治疗邪病的神奇能力,小说安排他只能医眼 睛看不见的病,对这样恐怖的伤口没有什么办法.,而把医治外伤等具 体病症的职务交给了行刑人尔依.这样写也是完全出于情节的需要.其 实在藏族古代的巫师大多是医术高明的医师.原始医学一般和巫术有着 密切联系,巫医和巫师往往是,职两兼的.他们治病时,常常一面使用巫 术驱走鬼邪,一面用原始药物进行治疗.直到今天,在西藏仍可看到巫术 与医术相结合的情况,苯教喇嘛不仅作法医治"眼睛看不见的病",他们的 医术更是高超.藏医学能在世医学史上独树一帜,与千百年来巫师们 发扬它,完善它有很大关系. 除了出色的医术外,门巴喇嘛还负责作法,调整天气,降下霜冻.这 就相当于楚贤类巫师中的防雹喇嘛"阿年".对于农区的人民来说,能保 证丰收就是巫师法术的最大功用. 当然,除了占卜,医术,调整天气外,门巴喇嘛对于麦其土司最重要的 作用就是施咒术.当麦其土司为了平患仇人的诅咒而举办大规模的法事 时,喇嘛们做了那么多面塑的动物和人像,要施法把对土司的各种诅咒 和隐伏的仇恨都导引到那些面塑上去.最后,那些面塑和死尸又用隆重 的仪仗送到山前火化了.火化的材料是火力最强的沙棘树.据说,被这 种火力强劲的木头烧过,世上任什么坚固的东西也灰飞烟灭了.I,l这段 描写就是苯教都尔贤类巫师施展切断法的生动描写. 全篇对门巴喇嘛最精彩最集中的描写,当数在麦其土司与汪波土司 之间展开的降冰雹的咒术大战.马长寿在《钵教源流》一文中指出:阻止 冰雹之事,非高明苯僧不为功.凡冰雹厉行之寨,寨民派粮供养一苯僧, 春秋之际,风雹为厉,此僧则于寨外山顶设坛作法,或登高山而啸.空中 之密云则为之散,谷内之风则为之息o'El0]而这段文献在阿来的小说中得 到了详尽的文学性演绎.麦其土司家的巫师们在门巴喇嘛的带领下筑起 了坛城,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戴着形状怪异的帽子,呈贡着难以尽 数的法器和难以尽数的献给神鬼的供品.喇嘛随时注意云彩的变化,敌 方的神巫们随时可能从云中带来雷电和冰雹.咒术大战终于开始了: "乌云刚出现在南方天边,门巴喇嘛就戴上了巨大的武士头盔,像戏 剧里一个角色一样登场亮相了,背上插满了三角形的,圆形的令旗.他从 背上抽出一支来,晃动一下,山岗上所有的响器:蟒筒,鼓,唢呐,响铃都响 了.火枪一排排射向天空.乌云到我们头上就停下来了,汹涌翻滚,里面 和外面一样漆黑,都是被诅咒过的颜色.隆隆的雷声就在头顶上滚来滚 去.但是,外面的神巫们口里诵出了那么多咒语,我们的祭坛上有那么多 ?--—— 130—-——《新西部)2010.16期 阿来作品中的神巫世界文史纵横 供品,还有那么多看起来像玩具,却对神灵和魔鬼都非常有效的武器.终 于,乌云被驱走了.麦其家的罂粟地,官寨,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又重新沐 浴在明亮的阳光里了.门巴喇嘛手持宝剑,大汗淋漓,喘息着对我父亲 说,云里的冰雹已经化成雨水了,可以叫它们落地了吗?那吃力的样子就 像天山的雨水都叫他用宝剑拖着一样.麦其土司一脸严肃的神情,说: 要是你能保证是雨水的话.门巴喇嘛一声长啸,收剑入怀,山岗上所有 的晌器应声即停." 天气咒术大战门巴喇嘛以其神奇而灵验的法术取得了全胜,但对方 还不死心,又对麦其家的人下咒了,经门巴喇嘛用"十个指头作出好几种 奇特的姿势"算出遭殃的将是土司的女人央宗,果然她生下了一个全身乌 黑的死孩子.可见,对方的法师也绝对是一名法力高强,善于施咒的巫 喇嘛作法的威力已化为了世代相传的记忆,具有根深蒂固 师.看来苯教 的信力.在《尘埃落定》中,阿来借助门巴喇嘛这一角色,集中展现了苯教 巫师的各种职能,并且其效果灵验,运用广泛,从一个侧面展现了苯教咒 术在藏族民间的持久生命力. 《空山》由《随风飘散》,《天火》,《达瑟与达戈》,《荒芜》,《轻雷》和《空 山》六卷组成,讲述了2o世纪四川西北部藏民聚居的一个叫机村的地方 的命运.这个僻远的藏区村庄参与到现代化文明的进程,承受着来自政 治,城市和运动的猛烈中击.个体的隐痛,村落的变迁,古老文化的衰颓 与现代性;中击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空山》中的《天火》,讲的是发生在6o年代的一次严重的森林火灾. 小说一方面写了一场藏区森林的自然火灾,而深层则在叙写着文革政治 的疯狂之火如何在人们心里燃烧.这就是巫师多吉说的山林的大火可 以扑灭,人不去灭,天也要来灭,可人心里的火呢?《天火》仿佛就是专 门为了突出巫师多吉这个人物而,他是全篇的灵魂人物.这篇Jj,说 开篇就对巫师多吉作法的场面进行了大篇幅的描写.机村的前巫师多吉 为了替牧场恢复生机而不得不放火烧荒他先是登上高台,手舞两面小旗, ,在征得神 口诵祷词来呼唤火之神和风之神,呼唤色嫫措里的那对金鸭子的同意后,他才带领村民放火烧荒.在机村,也只有他才能得到神的回 答.因为,多吉一家,世代单传,是机村的巫师,是机村那些本土神祗与人 群之间的灵媒."由此,一位法力高强犹如神灵下凡般的巫师便活生生 地蹦现在我们眼前. 对于巫师多吉的评价,阿来借助小说人物之口这样说道:"多吉放火 烧出了庄稼地,为全村的人做了一件好事,而这件好事,只有他才可以 做."正因为这个,他才是机村一个不可以被小视的人物.特别是到了 今天,很多过去时代的人物,土司,喇嘛们都风光不再的时候,只有他这个 巫师,还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被机村人所需要.当他被投进监狱,监房 的犯人也因为早有耳闻他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巫师,而对他敬而远之. 在多吉死后多年,机村还在传说该村气候的反常是因为多吉死了,风就转 向了.后来火势被逆向的风压住了,但村子里的传言说他跳河没死,而是 逃回村子里来了.是他不断作法,唤来北风神,把火头压倒了,把这自然 之力说成是巫师多吉的功劳,喇嘛江村贡布更是说要是多吉累死了,我 们要封他为神.可见,巫师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是显要而不可缺的, 因为苯教巫师的功能和服务对象都是和实际利益密切相关的,他们为了 防止自然灾害,进行各种媚神,敬神,娱神,驱神的巫术活动,自然能得到 广泛肯定并受到尊敬的.佛教传入后,巫师们在外上不得不转变为喇 嘛,然而苯教的意识及其巫术活动,仍然得以保留.阿来在《空山》中说 过:"在机村这里,自以为是的文明像洪水一样,从生活的表面滔滔流淌, 底下的东西仍然在底下,规定着下层的水流,他通过机村展现着藏区普 遍而真实的状况.小说从一个侧面反映着,苯教巫术观念至今仍然普遍 地保留在藏族人民的信仰中,并充斥在藏族人生活,精神的各个层面,在 民间信仰层次占据了主要地位. 除了直接而生动地描写巫师作法的场面,阿来的小说中还有很多准 巫师的形象.如《孽缘》中我"的外公泽尕尔甲就是个半巫半医的喇嘛, 他声称常从一些聪明动物那里获得灵验的医术.他声言他拿手的去掉眼 球上白翳的方法,就是从蛇受到启发的,后来又说是得自一只不能唱歌的 画眉.而某天他又诡秘地宣称我的医术来自一只红狐和一只白狐.这 个外人看来疯癫的老头,"我想这个老头肯定被拆卸开过,被他那种灵验 的医术与奇奇怪怪的思想拆开过.他的内脏一定挂在什么地方风干了, 又重新填进了他的胸膛."在对外公的描述中,可以追寻出苯教万物有 灵的观念和自然崇拜,动物崇拜的信仰,并且在他身上也承继着苯教巫师 行医的传统.当我的母亲对舅舅和父亲之间聚散无常的缘由感到不解 而求教于外公时,"他念了祝颂的经文,然后打来一碗净水,丢下一粒粒麦 种,仔细端详从麦粒上升起的点:鱼眼似的晶莹气泡.然后讲了一段舅舅 和父亲前世渊源的故事.这和《尘埃落定》中门巴喇嘛为傻子少爷医治眼 病的情节非常相似,都是苯教崇尚占卜之风的遗留. 阿来说《奥达的马队》是一曲唱给过客的挽歌,这群驮脚汉在茶马古 道上演绎着英雄集体的传奇,但最终却逃不出时代的安排,他们被不断延 伸的公路追逼到最后一条山沟,奥达马队只得宿命地解体.驮脚汉中的 穹达曾经在寺庙做过几年和尚,他非常重视兆示万物的星象占卜.他 经常如同梦游一般,在月夜爬起,然后笔直地走向河边,穹达跪在地上, 平伸的双手举向天空,一只衬衫的袖口已经裂开了,在舞动的手臂上飞 扬.…??他呼喊到奥达!你将要受到天罚,火闪的电光像鞭子一样抽 你!像狂风抽打一条野狗,你流血了,我早就嗅到了那气味!奥达一拳砸 在他肩上,他摇晃一阵,不但没有跌倒,反而站起身来:不敬神明的奥达j 你把驿路当成神,但驿路只是神用以折磨孽畜的造物.……奥达,是神在 对你说话j最后,穹达终于瘫坐在地上.哭泣着说我醒了.小说中巫 师的面目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我们从这段神灵附身般的.作法场面,仍可 以窥探到苯教巫师施咒作法和占卜星象的原始情节.神灵附身时神志不 清的话语和行为,正好传达出驮脚汉们因公路带来末路的隐忧和痛苦. 【注释】 [1]土观.罗桑却吉尼玛着,刘立千译注.土观宗派源流[M].民族 出版社,2000:194. [2]参见格勒.藏族早期历史与文化[M].商务印书馆,2006. [3]土观.罗桑却吉尼玛着,刘立千译注.土观宗派源流[M].民族 出版社,2000:198. [4]参见土观.罗桑却吉尼玛着.刘立千译注.土观宗派源流[M]. 民族出版社,2000. [5]阿来.大地的阶梯[M].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150. [6]阿来.尘埃落定[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72. [7]阿来.尘埃落定I-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12. [8]阿来.尘埃落定[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314. [9]阿来.尘埃落定I-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60. [1O]马长寿.钵教源流马长寿民族学论集[C],人民出版社,2003: 301. [11]阿来.尘埃落定I-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134. [12]阿来.空山EM3.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02. [13]阿来.空山[咖.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35. [143阿来.空山[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44. E15]阿来.空山[M3.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30. E16]阿来.孽缘[M].四川民族出版社,2005:22. [J73阿来.奥达的马队[M].四川民族出版社,2005:61. 【参考文献】 [1]霍夫曼.西藏的宗教[M].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1965. E2]内贝斯基.西藏的神灵和鬼怪[g3.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 [3]格勒.藏族早期历史与文化[M].商务印书馆,2006. [4]诺思洛普?弗莱.批评之路[g3.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5]林继富.灵性高原:西藏民间信仰源流[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 社.2004. [6]降边嘉措.浅析.格萨尔.与宗教的关系[J].西藏研究,1986.2, 3. 【作者简介】 黄慧(1983一)女,四川乐山人,西藏自治区党校教师 《新西部}2o]o.16期?--——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