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评胡安良新作《老庄语冰录》

[doc] 评胡安良新作《老庄语冰录》 评胡安良新作《老庄语冰录》 第32卷第2期 2006年4月 青诲民族学院【社会科学版) JOURNAL0FQ~GHAINATIONALITIESINSTITUTE 【socialsciences) V0L.32NO.2 Apr.2OO6 评胡安良新作《老庄语冰录》 王培基 (青海师范大学,青海西宁810001) 摘要:文章对胡安良教授的老庄语言的研究成果作了系统的,中肯的评析,指出其成果的贡献是卓越的. 关键词:《老庄语冰录》;语言风格;语体;修辞学 中圈分类号:12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447(2006)02-0148—04 2005年5月,胡安良先生的新作《老庄语冰录》 (以下简称《语冰录》,计辑35篇文章,主要汇集了 胡先生于20世纪80年代研究《老子》和《庄子》语 言的比较精粹的论文.)由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 它不仅是青海语言学界的一部重要学术着作,还是 我国古代文献语言研究领域里盛开的一束奇葩.… 当代着名语言学家殷焕先在该的《序》中两 次说道:”我特别强调胡君这部《老庄衍论》在语言 研究上做出的贡献是卓越的.”对此我们可以从两 个方面——现当代,古代文献语言研究状况和老庄 语言研究本身加以考察和分析. 笔者对现当代,古代文献语言研究的主要资料 作了粗略调查.据查,郑子瑜,宗廷虎主编《中国修 辞学通史》(现,当代卷)(吉林教育出版社1998年 出版),袁晖着《二十世纪的汉语修辞学》(书海出版 社2000年5月出版),均无研究老庄语言的专论和 专着;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中国语言学论文 索引》(商务印书馆1983年出版),《中国语言学论 文索引》(1991--1995)(商务印书馆2003年出版) 的篇目中,有研究《易经》,《尚书》,《诗经》的专文, 但研究老庄的则很少.由此可见,我们若把《语冰 录》放在现当代关于古代文献语言研究的整体状况 的学术大背景中考察它的学术价值和文化价值,说 胡先生的贡献是卓越的,并不为过. “老子和庄子这两位伟大的哲人不仅给我们留 下了思想深邃的文化遗产,也为我们创造了宝贵的 语言财富.在他们论述哲学原理的同时,提出了一 些语言学观点,丰富了我们先秦时代的语言学宝 库.”“他们独树一帜的语言学理论也在中国语言学 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这是胡先生对老庄语言理论 的总体认识和把握.这对语言学界认识和把握老庄 语言理论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如果对胡先生的研 究论文大体清理一下,不难看出,他的论断是运用现 当代语言学理论,按照三个层面展现的,其中的真知 灼见,显而易见. 一 ,从整体层面探究老庄的 语言观及修辞观 《语冰录》中的《老庄语言观》一文比较集中地 阐发了老庄的语言观.作者把老庄的语言观概括归 纳为四论——”语言功能有限论”,”名实宾主论”, “书面语言无用论”和”言辩无胜负论”.这四论分 别达了老庄关于言与意,名与实,文与用,言与辩 关系的思想.阐发这四论时,大致围绕老庄观点的 阐述,儒道观点的比较,思想成因的探求,矛盾解决 的办法以及思想局限,对后世影响等要点展开.其 中最值得令人深思的是对深奥的老庄言意观即语言 功能有限论的阐发.简言之,老庄提出”言不尽 意”,”得意忘言”,主张以”神遇”直觉性思维直接把 握”道”,用”寓言”,”重言”,”卮言”曲折含蓄的手 法来表达”妙不可言”的”言外之意”.作者指出这 种观点具有片面性,神秘性的特点.认为,”它不但 给了中国的美学和文艺创作以极大的启发,而且也 为语义学,语用学,修辞学的研究开拓了思路.”这 跟着名修辞学家宗廷虎,袁晖的论断具有异曲同旨 收稿日期:2005—10—20 作者简介:王培基(1941一),男,青海互助人,青海师范大学教授,国家 级专家,研究方向:汉语修辞和文学语言. 148 青海民族学院(社会科学版)2006年4月 之妙:”(它)是哲学中的一个重要问,成了魏晋言 意之辩的发端,所以有极大意义.”?2J 关于老庄的修辞观,作者虽无专文详加阐发,但 对老庄崇尚自然,重视素朴的修辞观,在《”见素抱 朴”解》,《关于”修辞立其诚”》等文中有所阐述,如 作者谈到了老子的”见素抱朴”主张,庄子的”法天 贵真”思想以及对”饰辞”行为的贬斥等.此外,还 谈及老子的一系列含有辩证思想的”正言若反”的 修辞学命题.宗廷虎,袁晖认为:”道家的修辞观是 以自然主义哲学为基础,疾伪恶饰,主朴尚本.”_3 着名文论家张少康指出:”庄子这种哲学观点反映 在文艺美学方面,就形成了崇尚自然,反对人为的审 美和艺术创造原则.”_4比较而言,胡先生阐述 的要义跟修辞学家,文论家的观点是相一致的. 二,从语言构成要素及其运用 层面探求老庄语言 《语冰录》以语义为切入点,大体按语言构成要 素及其运用为线索,系统地探讨了老庄哲学语言的 具体特点. (一)词汇要素 在这一部分中,作者抓住了两个突出问题:其 一 ,老庄哲学着作的词汇框架.它由自创哲学专门 用语,自然词语的异化,文学词汇三部分构成.这种 框架观点,基本符合老庄哲学语言的构成实际,大致 与目前国内外语言学界关于哲学着作的语言划分相 吻合.其二,对老庄着作中颇似成语的,富于表现力 的”四字格”独特结构的剖析.认为这种”四字格” 由相反相成的两部分构成,按结构特点分为”正反 式”,”明喻式”,”转折式”,”因果式”等4类,它们 都包含一定的哲理. 上述整体和个案的研究,可以说是具有创造性 的,特别是对老庄自创哲学用语,如”大象无形”, “大音希声”,”上德若谷”,”大圣若愚”,”光而不 耀”,”不行而知”,”慈故能勇”,”俭故能广”等的筛 选,解析,令人赞赏. (二)语法要素 对此,作者抓住了两个特殊问题:其一,”能”字 动词用法的个案描写.在《(庄子)里”能”字动词用 法拾零》中将”能”字动词用法分为四种类型:能作 谓语,能+名词(或名词性词组),能+之,能+”所” 字词组.查古汉语”能”字研究资料,未见类似研 究.因而此研究丰富了古汉语词类研究成果.其 二,对”交错体”,”正反聚合式”,”zz:连文式”三 种句式的概括.这三种句式可分别举”无谓有谓, 有谓无谓,而游乎尘垢之外”,”有无相生,难易相 成”,”不以生生:死,不以死死:生”为典型例句. 对这三种句式大体以含义,结构,类型,符号运用,词 性确定为条目作了精要解析.胡先生还把结构和功 能结合起来研究,对”交错体句式”的修辞功能作了 条分缕析的归纳:”语言峻峭,文字洗炼”;”复而不 赘,重而不冗”;互相对照,鲜明突出.查古汉语句 法研究资料,类似研究也不多见,因而丰富了古汉语 句法研究成果. (三)语义要素 对此,作者抓住了三个关键问题:其一,词义引 申规律总结.在《从(庄子)》)里”息”字的多义性 谈词义引申的规律》一文中,胡先生以《庄子》里 “息”的多义性为基础,结合其他文献里”息”的意 思,阐述了有关词义引申的诸多问题.其中引申规 律——关联引申,类比引申,转化引申的总结,富有 新意,它为汉语词义引申规律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 借鉴.其二,语义误识探因.在《由语义干扰造成 的老子伦理观念的误识》中,作者对鲜明地反映老 子伦理观念的”无为”,”不争”,”知足”,”愚民”四 个关键词,从语源意义,哲学含义,伦理思想,误识评 析等方面作了深入细致的考辨,明确指出:”无为” 是”顺其自然,不妄为”;”不争”是犹如”水”,”为而 不争”;”知足”是”少私寡欲”,”知足常乐”;”愚民” 是使民淳朴,真挚.这类正本清源的探究,为解读古 文献的语言提供了途径,方法以及范例.其三,”寄 言”方式探究.清代文学家刘熙载说:”词之妙,莫 妙于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如寄深于浅, 寄厚如轻,寄劲于婉,寄直于曲,寄实于虚,寄正于 余,皆是.”?o在当代,一般把寄言的种种方式概括 为两类:言内意外和言外之意,即含蓄式和寄托式. 作者探究老庄的这两种寄言方式,独到之处在于:联 系老庄的言意观探求成因,有利于认识超出技巧层 面而深刻化;联系传统文化影响和心理联想规律探 求言外意之确定方法,有利于方法论的理性化.综 上所述,笔者以为只要能解决这三个关键问题,就能 较正确地解读老庄的哲学着作.因此,作者的语义 研究是颇有建树的. 三,从综合层面观照老庄哲学 着作的语体和风格 从研究实践看,《语冰录》对老庄哲学着作的语 体,语体风格和老庄的语言表现风格虽未加严格区 分,但抓住主要表现手段及其特点进行分析.这样, 研究有所侧重,抓住了最鲜明的,最主要的,因而也 就有了突破性进展.实际上,就老庄及其着作而言, 这三者也很难截然区分. 149 第32卷王培基:评胡安良新作《老庄语冰录》 (一)关于《老子》,《庄子》的语体与风格总貌 胡先生认为,”《老子》是一部精心锤炼的具有 民族特色的哲理诗.”“老子的着作,堪称简洁生动 的哲学语言的典范.”着名哲学家任继愈指出:”《老 子》是用韵文写成的一部哲理诗.”合观两位学者 的观点,把《老子》的语体总貌归结为”哲理诗”体, 把《老子》的语体风格或者说老子的表现风格归结 为”简洁生动”,学术界是不会质疑的.对于《庄 子》,胡先生认为,《庄子》的语体属于”交叉型”,即 学术论着的”解释性语言”和文学作品的”描写性语 言”的融合.笔者称之为艺术性哲理散文. 胡先生还认为,《庄子》具有”汪洋恣肆,宏逸变 幻”的独特风格.着名文学史家游国恩指出:”总 之,《庄子》一书……有时象风行水上,自然成文;有 时象万斛源泉,随地涌出,汪洋恣肆,机趣横生,具有 浪漫主义的艺术风格.”l8两位学者虽然总结的是 《庄子》的写作风格,但是实际上用”汪洋恣肆,自然 变幻,机趣横生”概括了《庄子》或者说庄子的语言 风格. (二)关于《老子》,《庄子》的语体构成特点 关于《老子》的哲理诗体构成,《语冰录》着重探 讨了其哲理性语言材料.如前面谈到的作者对《老 子》的主要语言表现形式”正反聚合”的周详阐述. 对《老子》的”哲理意象”如”水”等,集中阐发的语 言则少;对别的学者提到的”民间谣谚”,”用韵”? 均无涉及.即使如此,对《老子》的哲理诗体的构成 研究,也是令人称赞的. , 关于《庄子》的文艺性哲理散文体的构成,《语 冰录》着力探讨了哲理性语言和文学性语言以及二 者的交融.其中,关于哲理性语言,作者创造性地探 讨了自创的哲学语言和哲理化的自然语言两类语 言.从前面的评析来看,这类研究的学术品位及价 值是相当高的. 关于文学性语言,作者也探讨了两部分语言:一 是表现哲理载体的形象语言,如对自然物——水, 龙,谷,溪等,人物变异形象孔子等的表现语言;二是 《庄子》里有关”三件艺术瑰宝”的诗性语言.认为 “寓言”,”重言”,”卮言”,”这三件瑰宝属于艺术构 思的’奇想’,是庄子语言艺术的核心,它们和直接 表述哲学见解的’正论’珠联璧合,构成了庄子文章 的完整框架.”特别强调的是,这部分探讨作者用力 最勤,解析也最精彩,独到之处颇多. 综上所述,由于作者对《庄子》的文学性语言和 哲理性语言交相生辉的体态作了展示,遂使作者的 《庄子》是一部”融哲理与艺术于一炉的奇书”的观 150 点落到实处.这部分探讨,充实了语体史料,丰富了 研究成果. (三)关于《老子》,《庄子》的语言风格构成 这部分内容从总体看,既有合说(《老庄语言特 征管窥》),又有分论(《老庄表现风格同异论》). 但是,它们都对老子的”简朴含蓄,耐人寻味”的语 言风格,庄子的”瑰玮奇谲,汪洋辟阖”的语言风格 从结构,分类,功能,辨析,浅释等方面作了较细致的 剖析. 具体而言,作者从异义转品(词语运用,笔者 按,下同),相反相成,似是若非,缠纠交错(句式运 用),顶真续麻,首尾易位(修辞方式)3个层次6个 特点剖析了老庄的语言风格构成;从”同理近 辞——哲理同旨,语句相近”,”同理异趣——哲理 同旨,语句相异”两个方面较细致地比较了老庄表 现风格的异同.这部分值得推介的还有两文:《(庄 子)用词三题》,《”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浅释》. 前文对构成庄子语言风格的用词因素作了研究,这 种单层次风格因素研究,对观照语言风格能增加清 晰度和可信度;后文对两类美从历史渊源,美学特 征,语言因素等方面作了深入浅出的解释,这实际上 对《庄子》的阳刚美从美学理论高度作了说明. 总之,作者的语言风格研究中,”语言本位”意 识自觉,语言材料调查有方,分析综合运用得当.这 不仅为老庄的语言风格研究提供了比较充实的基 础,还为我国古典文献的语言风格研究提供了不可 多得的范例. 在这部分,作者还探讨了老庄的语体和风格的 深层成因.由于篇幅所限,这里不再赘析. 最后,为了《语冰录》的普及和流传,提出如下 几点建议,仅供再版时修改和调整的参考. 其一,对书名的”语冰”有必要在”后记”中作出 解释,如同解释”衍论”那样.不然,非专业读者会 跟”玄虚”联系起来,难免费解和歧解. 其二,文章排列次序若按内容编排,有利于体现 内容的系列化;若按现有目录”错列杂陈”,由于”种 繁类殊”,难于把握. 其三,对几组语言学术语的运用有待进一步斟 酌.如”专技语言,自然语言,文学语言”的提法有 待推敲,若改用”通用词语,自创哲学词语,哲理化 词语,文学性词语”,则既符合语言学的规范用法, 又符合词汇系统中应有的逻辑关系. 参考文献: [1]该书原名为《老庄衍论》,载于《青海民族学 青海民族学院(社会科学版)2006年4月 院》1989年院庆增刊,辑23篇.2005年5月由 青海民族出版社重版,更改书名为《老庄语冰录》, 增补12篇. [2][3]袁晖,宗延虎.汉语修辞学史[M].合 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0:21.19. [4]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教程[M].北 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43. [5]史东.简明古汉语词典[M].昆明:云南人 民出版社.1985:344. [6]王培基.修辞学专题研究[M].西安:陕西 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89. [7]任继愈.q-国哲学史简编[M].北京:人民 出版社,1973:112. [8]游国恩,等.中国文学史(一)[M].北京:人 民文学出版社,1979:68. [9]任继愈说:”《老子》是用韵文写成的一部哲 理诗.它没有引用西周以来官方的典籍训诰,其中 吸收了不少民间谣谚.”见任继愈.中国哲学史简编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112. (责任编辑马燕) AnExoticFlowersintheLanguageStudyofthePeriodin ChineseHistoryDocumentsCommentHu——nanliang (TheRecordofSpeakingIceonLaoziandZhuangzi)) WANGPe—J/ Abstract:Thistextsystematicalandpertinentcommentandanalysetheachierementsforthelanguagestudyof LaoziandZhuangzi.Andpointouttheremarkablecontributionoftheseachievements. Keywords:TheRecordofSpeakingIceonLaoziandZhuangzi;languagestyle;achievementscontribution l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