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阮籍政治倾向考辨

【doc】阮籍政治倾向考辨 阮籍政治倾向考辨 2005年第1期 No.1,2005 华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I~ALOF9D1).IHCHINANORMALUNIVEE.~rY (s(眦SCIENCEEDITION) 2005年2月 Feb.,2005 阮籍政治倾向考辨 黄宁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10631)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455(200c5)O1—0147—03 披阅阮籍诗与文,透过文字难禁的悲忧 哀婉的迷雾,总有一些疑问萦绕心头:在残酷 险恶的环境里,阮籍何能得以自保?阮籍和司 马氏关系究竟如何?耽酒佯狂与穷途之哭,哪 一 样是阮籍的真性情?层层遮掩下,阮籍真实 的政治倾向究竟怎样?我们试从其历史的陈 迹中找到一些印迹. 一 ,与曹氏特殊而微妙的关系 (一)与曹魏的渊源.阮氏与曹魏王朝有 着复杂难说的联系.阮父禹幼年即从学蔡邕, 二人同属陈留,且有师生之谊,感情笃厚自不 待言.邕竟因感念知遇之恩而痛悼国贼董卓 于市衢,惨遭杀身之祸,其文人的钟情节义表 露无疑.阮禹初不肯屈节于曹氏,亦可见出这 样的风骨.后禹以文学隽才和曹丕深相称引, 阮禹死后,文帝亲作悼亡诗并命王粲和作.这 段和当时最高执权柄者缔结的渊源,阮氏一族 不能不颇以此为意,并格外关注其行动. 然而曹丕并无对阮籍母子多加眷顾的记 录.<尉氏县志》记载阮籍居于道南,而当地有 "北阮富,南阮贫"的说法,未必文帝对阮禹的 怀念不是停留在文人喜作伤感之什的程度. 且文帝一世,杀甄后,鸩任城,迁母弟,背负了 "刻薄寡恩"的恶名.尤其需要注意的是,才华 横溢而又郁郁不得志的曹植曾三次被徙于陈 留郡内.第一次是黄初四年,植封于距尉氏仅 五十里的雍丘.三年后改封于浚仪,太和二年 还封雍丘.太和五年植死.阮籍是年22岁. 阮籍所生陈留郡蔚氏县,四通而六达,古 来为兵家必争之地,邑北就是魏武当年驻兵 处.严刻的环境和淳朴的民风培养了一种正 直而充满理想色彩的政治态度.曹植的身世 不能不引起人民深切的同情,做为文人的阮 籍,很难不对同类怀着深切的同情,而对作为 执政者的曹丕持有不满.这就是由古以来中 国优秀知识分子最可宝贵的平民意识,亦即对 民生的热切关注,和对道义的自觉维护. (二)对明帝的作为似难用忠贞评之.明 帝的做派丝毫不亚于其父,他的劣迹检其要者 有三:其一,大兴土木,骄奢淫逸.其二,录夺 人妻,与民争利.此两坝最为时人诟病.其 三,明帝生性急躁,滥杀无度.其督修宫室,有 收稿日期"2004—10—25 作者简介:黄宁(19一),女,河南安阳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系硕士研究生. 147 稽限者,他常亲加督问,每每言犹在口,已身首 两处.而且爱宠无信,废立频繁.仅以毛后之 死来看,颇可见出一斑.做为有崇高政治理想 的阮籍,相信不会愚忠到毫无分辨的程度.其 《清思赋>颇可见出这种不满."冰心玉质,则皎洁思存;恬淡无欲,则泰志适情","志不凯而 神正,心不荡而自诚."阮籍是以此为道德标尺 的,而明帝恰恰与之相悖,难怪陈伯君考定说, "此文或为讽谏明帝而作,亦未可知."uJ (三)对曹爽态度考辨.阮籍既做过曹爽 的参军,又做过司马父子的从事中郎,而且时 间更久.他和司马昭相处最长,并且似乎很相 得.司马昭不仅屡屡保持他,并特代子向他求 亲.阮籍借醉抗命,也不见司马昭有什么不 满.这些问题似乎要从曹爽与司马氏的政治 斗争来看. 曹爽与司马懿争锋,在双方的较量中曹爽 一 方明显处于策略的劣势.他们第一次对峙 就可见出司马懿的高明.何晏等欲令曹爽立 威名於天下劝其伐蜀.据《三国志>注引<汉 晋春秋>记载:司马懿曾力阻夏侯玄.这次出 兵,曹爽惨败,国家殆尽.曹爽与司马懿争势, 本是两股政治势力的权利之争,无正义可言. 但客观上曹爽兴兵而遭民怨;司马懿反对战争 却会赢得民众的好感. 曹爽骄奢无忌,难免被舆论非议.据《裴 注三国志?卷九?魏书九>载,"爽饮食车服,拟 於乘舆,……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 室,绮疏.四周,数与晏等会其中,饮酒作乐." 其僭越之行,作为一般民众,恐怕会深为反 感.J并曹爽亲信何晏等,为人轻薄自喜,在政 治上任人唯亲,结交不贤,并无远略与卓识. 时人谓何晏,邓飙等为"三狗",足见曹爽集团 极不得民意. 关于曹爽等人的品性,傅瑕曾深刻分析 到,"何晏邓飙有为而躁,薄而寡要,外好利而 内无关龠贵同恶异,多言而妒前……"L3J并拒 绝与之交往.耿介而清高的阮籍恐怕更是不 】48 大会看得起他们.阮籍政治主张集中反映在 《乐论>中,他认同的是"在上而不凌乎下,处卑 而不犯乎贵."提倡"尊卑有分,上下有等",与 何晏等人显然不是一路.诚如鲁迅所揭示的 那样:"他们的本心恐怕倒是相信礼教,当作宝 贝."否则以何晏好才之名,以阮籍俊逸之资, 二人却绝少交往的记录.阮籍不就辟命,辞绝 曹爽,恐怕与此大有关系. . 二,与司马昭复杂而艰难的关系 当曹爽等人气焰张帜之时,老谋深算的司 马懿则避其锋芒,藏愚守拙,暗待时机.他以 三项举措为自己赢得了舆论支持,加速了曹爽 集团的灭亡.具体讲来就是:一,罢官室之役. 二,反征战之劳.三,禁浮华之习.嘉平元年 春,爽,晏等以"谋逆"罪名被收,皆夷三族.二 月,懿为丞相.这次政治斗争以司马懿大获全 胜而告终.王广评说:"何平叔虚华不治,丁, 吡,桓等虽并有宿望,皆专竟于世;加变易朝 典,政令数改,所存虽高而事不下接,民习于 旧,众莫之丛,故虽势倾四海,声震天下同日斩 戮,名士减半,而百姓安之,莫之或哀,失民故 也0"【4J此论应该较为公允,点出了人情世态的 实质. 不论司马是出于长远考虑也好,是阴险的 政治手段也好,从外在表现来看,此时的司马 家族是处于舆论的有利形势.作为一般民众, 对司马氏的好感应是显而易见的.阮籍恐怕 也不能不受影响,他甚至还写了《与晋王荐卢 播书>.若卢播不贤,以阮籍的个性是不会这 样卖力为其说情的;若阮籍与司马昭水火不 容,嗣宗不会如许尽力地为其网罗人才. 但随着帷幕的渐次接披,司马氏的残暴与 僭越之心愈来愈昭彰,阮籍内心潜藏的热切终 于冷却,而彻底绝望.公元二六.年,年仅20 岁的高贵乡公被杀,这对阮籍不能不是一个强 烈的刺激.高贵乡公聪慧俊朗,颇得时人爱 重.阮籍时为散骑常侍,与这位少年明君甚为 相得,他的《乐论>及《通易论>均做于此时,儒 家的政治理想也体现其中.虽不免书生意气, 但总是充满了热情的.公元二六二年,嵇康吕 安被诛,这致命的一击,阮籍没有流下确切的 文字表述感受,但同年冬他就与世长辞,终于 结束了"怀汤火,履薄冰"的一生. 那么,阮籍为何能得司马昭时时保持?原 因有三: (一)司马昭所取者乃阮籍之"慎".《世说 新语?德行篇》注引李康《家诫》说,司马昭盛赞 阮籍,"然天下之至慎者,其唯阮嗣宗乎!每与 之言,言及玄远,而未尝评论时事,臧否人物. 可谓至慎乎!"J司马昭所认可的"慎"与臣下 心仪的"克己奉公"已有了严格的不同.司马 昭自知皇位来得不怎么光明正大,巴不得天下 人都装聋做哑,最厌恶有人评是说非.阮籍骨 子里的不满司马昭不会不知道,但他看中的正 是阮籍的不说.这可是教育他人闭嘴的好 典范. (二)对阮籍的放诞狷狂,司马氏却可以忍 受.帝王之心难测,但也并非无迹可寻.这一 点刘邦做过坦率的表露.《史记》有一段精彩 的记载:汉十二年秋,黥布反,刘邦出征,萧何 悉以所有佐军,甚得民心.遭帝嫉恨.遂多买 田地,贱贳贷以自污,刘邦大说.后萧何为民 请命,被系下狱.王卫侍进谏,刘日:"吾闻李 斯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与.今相国多 受贾竖金而为民请吾苑,以自媚於民,故系治 之."后虽赦免了萧何,仍悻悻地说"我不过为 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吾故系相国,欲令百 姓闻吾过也."【6J阮籍的自污恰是保身的绝招, 不怎么干净的人是不会喜欢绝无瑕疵的高洁 之士的,这是人类社会普遍的定律. (三)阮籍近似俳优的做派给司马氏带来 了娱乐效用.嵇康曾坦率的说要效法东方朔, 但他没做到;阮籍没说,却这样做了.有人杀 父,阮籍就说,"嘻!杀父乃可,至杀母乎?"众 人愕然,阮籍说:"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 兽之类也,杀母禽兽之不若."LJ这种类似机智 问答的谈锋,自可以给当权者一点娱乐,而且 是比一味逢迎谄媚更高级的讨巧本事.我这 样讲并不是要贬低阮籍的品格,恰恰相反,只 有真实地理解了阮籍的处境与心态,才能真正 理解其《咏怀》的原旨.阮籍基本上走的是"大 隐隐于朝"的路线,他由胸怀兼济之志的热血 的文人,而不得不蜕变为癫狂怪僻的社会另 类,正可以最深刻地揭示那时那境知识分子的 悲剧,不仅生命的自由无可保障,连最起码的 自尊也要自行践踏. 三,与蒋济的矛盾是刑名与儒家的矛盾 阮籍第一次政治倾向表露即是与蒋济的 矛盾.正始三年,魏太尉蒋济征辟之,阮籍不 就,蒋济大怒.需要注意蒋是以魏太尉身份征 召阮籍的,阮籍的表现除了世风影响之外恐怕 还有其他因素. 曹操的时代,刑名之术又得到张扬,如西 晋傅玄给晋武帝的奏疏中就提到:"近者魏武 帝颇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蒋济也是以法家 的身份出现于政治舞台的.他曾多次上疏劝 课农桑,认为当"息耗百姓,不夺其时".甚至 不惜触怒皇帝,表现出很高的政治见解和社会 责任感.蒋济着有《万机论》,《刑论篇》,纯以 推极利弊为主,不尚华词,颇显法家重名实的 特点.蒋济征辟阮籍,其动怒非是由于性情不 好或气度狭小.有一则材料可以证实此点:钜 鹿人苗往谒蒋济,适逢其醉,不能见苗.苗恚 恨还,刻木为人,署日"酒徒蒋济",置之墙下, 旦夕射之.但蒋济丝毫不以为意oLs]蒋济对嗣 宗苛严而宽宥苗,颇耐人寻味.比之因阮籍不 仕而勃然震怒,可见蒋济所愤恨者乃是无用于 事者,这正是思想上的对立,而不仅是性情上 的不和谐.故犹难调解. 憎恨阮籍的人还有一个何曾.何曾面质 阮籍于文帝座日:"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 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 (下转第153页) 于个体的心理健康,对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一 种损害.在与智力相联系的学习活动中,由于 求胜心切,心理压力过大而产生失误,最终影 响到学习成绩.霍妮把由竞争所导致的自我 认识的冲突归结为这样三种情况:一是自谦, 常常贬低自己,埋怨自己,体验到的是自恨,自 卑;--是自我膨胀,有强烈的优越感,自大自 负;三是放弃,逃避困难,放弃努力,习惯于独 处.乔?苏顿等人发现儿童的欺负行为与教室 内的社会性竞争有关,具有竞争和操纵愿望的 儿童对欺负行为持赞成态度. 由于竞争所带来的正反两方面效应,人们 对是否鼓励竞争,增强个体的竞争性还存在不 同的意见.有的人看到竞争的不良后果就断 然拒绝了竞争,不提倡培养学生的竞争心理. 现在的问题是竞争已客观地存在于我们的现 实生活,由不得个人要不要,想不想竞争.正 如林格伦所指出的:"竞争确实是我们生活中 的一部分,即使我们试图将它逐出学校之外, 也是办不到的."因此"学校不得不教育孩子去 竞争,因为这是个竞争的世界"5.关键是要 正确地看待竞争,用主动积极的心态去应对竞 争.提高个体的竞争性就是为了让人格特征 与现实社会环境相符合,从而提高个体的社会 适应能力. 参考文献: [1]郑雪.人格心理学[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 社.2001. [2]NeffMartin.Thepreesm~ofcompetition[J].rsy- ehologist.Oct2001,14,10. [3][奥]康?洛伦兹.攻击与人性[M].北京:作家 出版社.1987. [4]时蓉华.新编社会心理学概论[M].上海:东方 出版中心,2002. [5]时蓉华.社会心理学[M].杭州l浙江教育出版 社.1998. 【责任编辑:王建平】 (上接第149页) 因言于帝日:"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 哀饮酒食肉于公座.宜摈四裔,无令污染华 夏.9J何曾当面弹劾阮籍,可见恶之之深.他 是以败坏礼教,不符名实的名义来讨伐阮籍 的.何曾代表着当时重实用而黜虚名的势力, 而这一支在其时是占据了统治地位和统治思 潮的.阮籍与蒋济及何曾的对立,除去表层性 情的因素,人生观的不同乃是深层次的原因. 阮籍的儒本思想根深蒂固,他在《乐论》中提倡 "日迁善成化而不自知","行赏不用而民自 安",描绘了一幅儒家的政治理想画图;而在 《亢父赋》中则借亢父的历史民俗表达了对"任 侠藏奸,怀私抱诈","礼仪不设,淳化非同"的 刑名之教的反感. 总之,阮籍既不是曹魏集团的忠臣孝子, 也不甘心做司马氏的附庸,他为了心中的政治 理想与人生被践踏而郁闷,而苦痛.性情的敏 感与耿介又使他特多忧愤.这种幽思惊惧终 其一生,则《咏怀》的原旨值得我们重新探讨. 参考文献: [1]陈伯君.阮籍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 1987:加. [2]三志?卷九?魏书九(陈乃乾校点本)[M].北京: 中华书局,196D:284. [3]世说新语?识鉴第七(影印本)[M].北京:中华 书局.1962:36. [4]三国志?卷二十八?魏书二十八(陈乃乾校点本) [M].北京:中华书局,1960:759. [5]世说新语?德行篇(影印本)[M].北京:中华书 局.1962:5. [6]史记?卷五十三?萧相国世家第二十[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288. [7](唐)李世民晋书?卷四十九?阮籍传[M].同治 十年(1871)金凌书局刊书:7. [8]三国志?卷十四?蒋济传(陈乃乾校点本)[M]. 北京:中华书局,1960:453. [9](唐)李世民晋书?卷三十三?列传三[M].同治 十年(187)金陵书局刊本:7. 【责任编辑:林利藩】 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