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楼一湖走进心灵

让一楼一湖走进心灵 杜少陵称赞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范仲淹题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吕洞宾调侃“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这些或忧伤，或悲壮，或豪爽，或顽泼，或旷达的文人骚客们凭楼瞰湖，抛去世事利益，宠辱不惊，置身心于这一楼一湖之中。于是，幸得他们的青睐，故乡这一楼一湖理所当然地成了当地旅游业的支柱。游客络绎不绝地慕名而来，瞻望这令人惊叹的一楼一湖。而对于我们当地人来说，却是另一番滋味。 垂髫时候，我常随祖父在清晨去岳阳楼散步。那时早上7点钟前，部分区域可免费提供给老年人活动。既然这样，我也就乐颠乐颠地常随祖父“搭车不买票”了。 偶尔我会和小伙伴约好进公园后，过了7点，我们也不离去，而是混进游客群中，登上楼阁，瞰望洞庭。当我们沉溺于假扮外地人一本正经地看《岳阳楼记》时，我们听到导游说了一句令人喷饭的话：“大家请转身看洞庭湖，她浩浩淼淼，湖天相吻……”我们谁也没听进去。我们在那里想：湖天相吻？范仲淹那时的洞庭湖，说她“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这极可能是真的。可是现在你说她湖天相吻，这不得不算是一种谎言了。虽然现在湖面上烟雾笼罩，看不出真假。一旦长烟一空，郁郁葱葱的对岸便毫无遁形之术了。你会发现，古人的“八百里洞庭”现在是如此的渺小，一眼便穷尽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感觉到洞庭湖小了、黄了。退潮季节，湖中央有一小洲突起，稍大的轮船都会搁浅，无法行使。父亲说以前的洞庭湖是他和儿时伙伴们的泳池，现在还有谁肯下洞庭湖惹一身泥沙甚至成为吸血虫的盘中餐？ 岳阳楼也同病相怜，由于酸雨的腐蚀，建国以后，岳阳楼被重修。可见，守护了巴陵城、洞庭湖，三大名楼中唯一还是真正“古”楼的他，在默默忍受着。 下了楼阁，我凭栏望湖，数岸滩边漂浮、堆积的“白色尸体”，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不再碧青的湖水，良久，良久。 离开故乡的时候，我不舍这对满目疮痍的恋人，他俩互相搀扶着，默默挥手目送我离去。然后，她又侧身躺在他腿上旁，渐渐入睡。月光下，潮水轻拍着，这是他在为她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