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步态理论

2010-05-21 35页 doc 211KB 115阅读

用户头像

is_456512

暂无简介

举报
步态理论 步态理论 在眼睛里炯炯发光的意志,能够横扫天才统治的障碍,并且穿透人身上虚伪的外衣;意志的这种魔法如果不是因为一种电的物质,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路易•朗贝尔的心智历程》 就人类知识现状而言,我认为这个理论是最新的学问,也是有待探索的最奇特的学问。它几乎是片处女地。我希望能够通过有益于人类精神史的观察,论证这门学问宝贵童贞的系数比 。即使在哈伯雷时代,也已经很难遇到这类稀奇古怪的事了,不管它涉及...
步态理论
步态理论 在眼睛里炯炯发光的意志,能够横扫天才统治的障碍,并且穿透人身上虚伪的外衣;意志的这种魔法如果不是因为一种电的物质,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路易•朗贝尔的心智历程》 就人类知识现状而言,我认为这个理论是最新的学问,也是有待探索的最奇特的学问。它几乎是片处女地。我希望能够通过有益于人类精神史的观察,论证这门学问宝贵童贞的系数比 。即使在哈伯雷时代,也已经很难遇到这类稀奇古怪的事了,不管它涉及到哪方面;然而到了今天,要解释清楚它的存在原因也许难上加难:邪恶与美德,一切不都在它周围沉睡不起吗?在这种情况下,佩罗(1628-1703,法国儿童文学家,其童话集《鹅妈妈的故事》收有《小红帽》、《睡林中的美人》、《穿靴子的猫》和《蓝胡子》。——译注)虽然不是巴朗什(1776-1847,法国哲学家,神秘主义者,其历史哲学与神秘社会学结合,著有《感情与文学艺术的关系》、《社会轮回论》等。——译注),也可以不知不觉在《睡林中的美人》中制造神话 。天性纯真的人,其天赋是多么值得赞赏啊!他们的作品是琢磨出刻面的钻石,映照出所有时代的思想,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洛杜尔•梅兹雷是个风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善于挖掘思想:他不是在《穿靴子的猫》里发现了广告的神话吗?现代权势的广告,能够贴现不可能在法兰西银行找得到票据的东西,即世界上最幼稚无知的公众的全部智慧,在最不轻信的时代里的全部轻信,在最自私的世纪的肺腑中的全部同情。 然而,每天早晨,不计其数的人醒转过来,他们渴求思想,因为他掂量得出一个思想包含多少金钱;他们急急忙忙捕捉思想,因为尘世的每一种新状况都会创造出它特有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在巴黎某块无数人开采过的土地上,还找得到一块尚能提炼出一片黄金的脉石,不也是一件小小的功劳吗?这真是狂妄自大;但是请原谅作者的傲气:您会做得更好吗?承认他这么说是合情合理的吧。真正超乎常规的是,自从人行走以来,谁也没有思考过他为什么行走,怎么行走,是否在行走,能否更好地行走,行走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办法强制规定、改变和他的行走:这些问题与人们所研究的哲学、心理学和政治学体系不无干系。 嗳,怎么搞的!科学院新近辞世的马里耶特 先生,计算出每个最小时间单位内从皇家大桥每个桥拱下流过的水量,并且观察水流缓急、桥拱开合以及四季大气变化引起的差别!然而,没有一个学者想过借助二项式定理,研究、测算、掂量、分析、提出人在或快或慢的行走中,可能丧失或节省的力气、生命、行动的流量,以及我们在爱与恨、交谈与闲聊时耗费的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的流量!…… 唉!许多因脑颅宽阔、脑髓沉重和脑回曲折而与众不同的人,一些力学专家,还有一些几何学家,他们演绎了上千条事物运动的定理、命题、辅助定理、系定理,揭示了天体运动的规律,抓住海浪最反复无常的变化,总结出几个公式,确保航海安全;但是没有一个人——生理学家、没有病人的医生、赋闲的学者、比赛特疯人院的疯子、疲于数麦粒的统计学家,或者其他任何称得上人类的——谁都不愿意想想人类的运动规律。 什么!比起De re ambulatoria (拉丁文,《论步态》——译注)这本小小的书,你竟然更容易找到夏尔•诺蒂耶在其庞大固埃式的冷嘲热讽的《波希米亚国王的故事》 引用的De pantouflis veterum(拉丁文,《论先人的拖鞋》——译注)!…… 尽管如此,早在两百年前,奥克桑谢纳伯爵就大声嚷过: “是步行消耗了士兵和廷臣的精力 !” 尚波利翁是一个几乎被遗忘的人,一个沉没在三万个著名姓氏的海洋 里的人——上百个姓氏历尽艰辛才能漂浮在洋面,他穷其一生解读象形文字;象形文字是从初具雏形的人类思想到牧人发现、商人完善的加勒底语字母的过渡阶段,也是由书写元音化到文字印刷——最终将口语固定下来——的过渡阶段 。但没有人愿意解开步态这个人类永世相传的象形文字般的谜!…… 想到这里,我学着斯特恩——他其实也有点模仿阿基米德——的样子,把手指拉得咯咯作响;把软帽扔向空中 ,大叫:“Eurêka (我找到了)!” 但是为什么这门学问有幸被遗忘呢?它不是和其他学问一样缜密周到、思想深刻、琐碎无聊、微不足道吗?追根究底,在它的推理中,不是有一点可爱的荒谬,以及虚弱的魔鬼扮的怪相?在这里,人不也是像在别处那样永远滑稽可笑,却摆出一副庄重高尚的样子吗?在这里,他行走而不了解行走提出的高深问题,不正是那位作了散文而不自知的茹尔丹先生 吗?为什么人的行走得不到重视,为什么人们宁可研究天体的运行?在这里,我们不是像在别处一样地幸福,一样地不幸吗(除了被不恰当地称为想象的这种精气每个人拥有的剂量不同以外)——无论我们了解这门新科学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十九世纪的可怜人!你肯定——照居维埃说的——自己是最新出现的物种,或者像诺蒂耶说的是进化的生物 ;你相信最高的山峰上确实存在过大海;你拥有无可置疑的知识,借助赫歇尔 发明的仪器否认太阳会发光、发热,从而摧毁所有亚洲宗教的本原,摧毁往昔万物的幸福;但是你究竟从中攫取了什么乐趣呢?你从四十年革命的腥风血雨中酝酿出什么样的政通人和?可怜的人!你失去了侯爵夫人、精致的宵夜、法兰西学院 ;你再也不能责打仆人,而且你染上了霍乱 。没有罗西尼,没有塔格里奥尼 ,没有帕格尼尼 ,你就不知如何取乐;你虽然不对你那个时代新机构的冷漠作出裁决,却想砍掉罗西尼的手,砍掉塔格里奥尼的腿,砍掉帕格尼尼的琴弓。经过四十年革命,贝特朗•巴雷尔也只发表了一句政治格言: “不要为进一言打扰一个跳舞的女子 !……” 这条警句是从我这儿偷去的。它本质上不是属于我的理论的格言吗? 您可能会问,为什么对这门毫无诗意 的科学如此夸大其词,为什么对举足迈步的艺术如此大吹大擂?您难道不知道,一切事物的尊严总是与实用成反比吗? 所以这门科学是我的!我第一个在此插上我的旗杆,就像皮扎尔踏上美洲大陆时叫道:“这是西班牙国王的!”不过他本该补发一篇小小的医生任职公告 。 然而,拉瓦特在我之前就说过,人身上的一切都是协调一致的,他的步态应该至少跟他的容貌一样富有表情;步态是身体的容貌。但这是他的第一个命题——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有内在的原因——的自然演绎。一门学问观察与人类思想相关的每个独特现象,将之提升为独立的艺术;由于这门学问突飞猛进、势如破竹,拉瓦特不可能阐述步态理论,故而该理论在他那宏伟而冗长的著作中几乎不占什么份量。因此,这方面有待解决的问题,以及联结这部分生命力与我们的个人、社会、国家生活的整体的纽带都需要作全面考察。 …Et vera incessu patuit dea… 女神以其步态昭示自身。 荷马 有句诗与上述摘自维吉尔诗歌的片断相似——但我不愿引用,怕被斥为学究——这是古人重视步态的两个证据。还是生时就备受希腊文的打击,我们当中有谁不知道,德摩斯梯尼指责尼科比勒走路像鬼一样 ,把这种失礼和没教养的步态与傲慢不逊的言谈相提并论呢? 拉布吕耶尔曾就这个主题写过几行稀奇古怪的文字;不过区区几行字没有什么科学性,只是强调了这门艺术众多现象中的一个,“有些女人,”他说,“双目的顾盼、面部的情态、行走的姿势都透着造作的伟大” ,等等。 这么说完,为了证明我公正评价古人的诚意,请翻阅书目学家的著作,快速浏览图书馆的目录和手稿;除去新近擦掉旧字的隐迹纸本,由于您对这门学问毫不在意 ,您只能找到这么些片断。倒是有关于舞蹈、手势和面部动作的论文;博雷利写过《论动物的运动》 ;另外有些医生看到科学对我们最重要的行为保持缄默,十分不安,新近写了几篇专业论文;但是他们效法博雷利,重在确认结果而不是寻找原因:在这方面,除了上帝,其他人很难不回到博雷利的老路上去。所以,没有什么生理学的、精神学的、超验性的、逍遥学派哲学的内容,什么也没有!因此我可能会把自己说的、写的一切换成裂缝最大的小贝壳 ,但不会出卖这个像一切新事物一样漂亮的全新理论,即使给我金球。一个新思想胜过一个世界;它产生一个世界,这还不算其余的。一个崭新的思想!这对画家、音乐家、诗人是多大一笔财富啊! 我的序言到此为止。下面转入正题。 一个思想有三个阶段。如果您趁它处于最富繁殖力的孕育热潮中将它表达出来,您将一口气——或顺畅或不大顺畅,但肯定带有品达(古希腊抒情诗人,公元前518-438,用夸张的抒情手法写作或讲话——译注)体的风格——快速生产。所以达盖尔闭门二十天,创作《圣赫勒拿岛》这一但丁式的令人赞叹的画卷 。 如果您没有抓住这精神繁殖最初的幸福,如果您错过受刺激的智力达到的光辉顶点,没有留下任何成果,而同时,分娩的焦虑在头脑亢奋产生的快乐中消失殆尽,那么您会突然陷入重重困难之中:一切都往下沉,一切都轰然倒塌;您自我麻痹;您的题目变得疲软无力,您的思想让您疲倦不堪。路易十四的鞭子,您之前用来驱使主题各就各位,如今落到反复无常的怪物手中;于是您的思想撕扯您,烦扰您,扇起您的耳朵来呼呼作响,而您反踢了一脚。瞧,诗人、画家、音乐家就在林荫道上散步、闲逛,跟拐杖商讨价还价,购买旧碗橱,感受千百次转瞬即逝的激情,把自己的思想搁置一边,就像人们抛弃一个无法容忍的多情、善妒的情妇一样。 到了思想的最后阶段。它在您的灵魂里落户、生根、成熟;接着,某个晚上或早晨,诗人摘掉他的方围巾,画家还打着呵欠,音乐家去吹灭油灯,一边回忆一个妙不可言的装饰滚音,眼前又浮现一只女人的纤足或者人们睡觉、醒来时萦绕脑际的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突然,他们瞥见他们的思想新叶簇拥,花开满枝,这思想调皮、丰茂、奢华,美得像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美得像一匹毫无瑕疵的马!这时,画家踢了一下鸭绒压脚被——如果他有的话——大叫道: “大功告成!我的画有了!” 诗人刚有一个意念,就已经看到自己的名字签署在一整部作品之首了。 “不幸的十九世纪!……”他边说边把一只靴子扔到房间的另一头 。 这就是我们思想的步态理论。 在此我不承诺为这个野心勃勃的病理学辩护,而是参照杜布瓦、梅格里耶 的科学阐明这个思想体系;并且我宣布《步态理论》慷慨地给予我思想之爱孕育初期的所有乐趣;紧接着它使我像一个被溺爱的孩子一样怏怏不乐——这个孩子尽管接受了昂贵的教育,唯一的收获仅仅是不良习气更上一层楼。 人们遇到一个宝库后,他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想想,是什么样的运气让他找到了它。下面来谈谈我是在哪儿碰到《步态理论》的,以及为什么在我之前没有人发现它…… 一个人因为过于深入地思考开门和关门的动作而变疯 。他开始把人类一切讨论的结果比作两种情况下导致如此不同结局、但完全一样的动作。他的单人病室隔壁住着另一个疯子,苦思冥想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这两个人分别就门和鸡询问上帝而一无所获。 疯子是看见深渊并且掉下去的人。学者听见他掉下去,拿出尺子测量深度,搭了个梯子,下去又上来,向世界说了下面这番话: “这个深渊深达一千八百零二法尺(一法尺相当于325毫米——译注),底下温度比上面的大气温度高两度。”说完之后他拍拍手,然后与家人一起生活。疯子继续呆在他的单人病室。他们两个都死了。只有上帝知道是疯子还是学者最接近真实。恩培多克勒(约公元前490-430,希腊哲学家、政治家、诗人、宗教教师和生理学家。) 是第一个既是疯子又是学者的人。 我们的运动、行为没有一个不是深渊,任何最有智慧的人都会为它留下理智,学者也由于它而有机会掏出尺子丈量无限。最细小的禾本科植物都存有无限。 在这点上,我永远介于学者的尺子和疯子的眩晕之间。对愿意读我的书的人,我应该老实相告:呆在这两条渐近线之间需要点大无畏精神。这个理论只能由一个非常大胆的人来创立,他接近疯狂而不心惊,涉及科学而不胆寒。 接着,我还应该事先承认,引导我一步步归纳出这个晦涩玩笑的最初那件事十分平凡。地面上布满陷阱,任由疯子踩踏、学者丈量,只有知道这点的人,才会原谅我表面笨拙的观察。我替这么一些人发言:他们习惯于在落叶中领悟智慧,从袅袅升起的轻烟中提出大问题,从光的颤动提取理论,在大理石中发现思想,在静止中看到最激烈的运动 。我正处于科学与疯狂的接触点而没能安装保护疯子的栏杆。继续吧。 1830年,我刚从美丽的都兰 回来,那里的女人不像其他地方的女人那么容易衰老。我当时在胜利女神街行李托运处 大院中间等车,没有想到我要么会写些无聊的东西,要么会有不朽的发现。在所有的交际花中,思想是最捉摸不透的:她在小径边打铺,其勇气空前绝后;她在路边睡觉;她像燕子一样,将自己的巢挂在窗檐上;在爱神想到他的箭矢之前,她就受孕、下蛋、孵卵,养育了一个巨人。帕潘去看他的肉汤是否冒油花,看到高压锅上的蒸汽震得一张纸四处乱飞,从而改变了工业世界。福斯特 上马前,注视着地面上的马蹄铁印,发现了印刷术(印刷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但长期以来欧洲中心主义者否定这个事实,认定印刷术是德国人谷登堡发明的——译注)。那些笨伯视思想的灵光一现为好运,殊不知,好运从不惠顾傻瓜。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院子中央,静观在那里上演的一幕幕。这时一个旅客从马车的半圆形后座跌到地上,像一只受惊的青蛙跃入水中。但此人往下跳时,为了避免接触地面,不得不把手伸向车子旁边办公室的墙壁,轻轻靠在上面。看到这一切,我不由得寻思其中原因。自然,一个学者会回答:“要不这样他会失去重心。”但是,人何以与驿车分享失去重心的特权?一个有理智的人跌在地上,不管原因为何,不是可笑至极吗?所以,对马失前蹄感兴趣的民众难免嘲笑摔跤的人。 这个人是个淳朴的工人,一个快乐的巴黎郊区居民,不奏曼陀林、不戴发网的费加罗,一个乐呵呵的人——即使是在跳下驿车人人抱怨的时候。闲逛的人们在驿车到站时总会盯着看,他认定在那群人中有他的一个朋友,于是趋前在那个人的肩上拍一下,就像不懂规矩的乡绅。当您梦想着珍贵的爱情时,这班乡绅会拍拍您的大腿问:“您打猎吗?……” 在这种情况下,出于一个决定——这仍是人和上帝之间的秘密,旅客的这位朋友走了一两步。我们的郊区居民摔倒了,两手向前,靠在墙上。越过墙壁与他直立时头顶达到的高度之间的距离——我科学地用九十度角表示的空间——后,这位工人在手的重量的带动下,又蹲了下来。他重新站起来,脸庞红肿,与其说是由于愤怒,不如说是意想不到的费劲所致 。 “这是,”我想,“没有人会思量的现象,而且会叫两名学者放手不干。” 这时我想起另一件事,它的发生如此普遍,以致我们从没有想过背后的原因,尽管它显示了多么崇高的奇迹。这件事证实了令我心动的一个想法,鸡毛蒜皮的科学正是多亏了这个想法才有《步态理论》。 这段回忆发生在幸福的少年时代;在那段懵懂美好的时光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维吉妮,我们像保尔一样忠贞地爱她们。后来我们目睹无数起海难,象在贝尔纳丹·德•圣皮埃尔(保尔和维吉妮是法国作家贝尔纳丹·德·圣皮埃尔(1737-1814)的小说《保尔和维吉妮》中的男女主人公——译注)的作品那样,我们的幻想在海难中溺亡,我们只拖了一具尸体放在沙滩上。 当时我对我妹妹的纯洁感情不受其他任何感情的干扰,我们一起笑呵呵地承受生活。她有一个针线盒,装着针线和所有女孩子绣花、拆金银线、订书、做齿形边饰时需要的各色小工具。我在其中放上五法郎一枚的共三四百法郎的硬币。她对此一无所知,想拿起她的工具盒时没能一下子就拿起——而它平时总是那么轻巧的,她不得不蓄积力量和意志方能提起盒子。她是多么急切地打开盒子,这么说并不损害她的名誉,因为她好奇地想看看是什么使盒子变重了。于是我恳请她替我保管这笔钱。我如此行事,隐瞒了一个秘密;在此我无须补充说我被迫向她吐露这个秘密。我没事先告诉她一声又把钱取走了,这也是不得已;两个小时后,她再来拿盒子,几乎把它举到头顶,动作充满了稚气,我们不禁相对大笑——正是这欢笑把这个生理学的观察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对照这两件截然不同,但出自相同原因的事情时,我百思不得其解,如同那位穿着紧身内衣、站在门口苦思冥想的哲学家。 我把这个旅客比作满满的一罐水,是一位行事认真的姑娘从泉眼里汲取的。她只顾着看一扇窗,被一位行人撞了一下,水罐里表层水溢了出来。这个模糊的比喻粗略表示——在我看来——这个人白白损耗掉的生命精气。接着,在智力的黑暗中,一个怪异的生物、我那已经诞生的《步态理论》向我甩出上千个问题。发生在我们本性中的上千个日常小现象立刻聚集在我的最初思考的周围,成群飞到我的记忆里,就像一群苍蝇在吮吸小路边的果实的汁液,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就从果实上飞走了。 这样,一瞬间,我借助精神幻觉的神奇威力迅速回忆起: 当我还是可怜的小学生时,我和我的同学们把手指弄得咯吱响,把肌肉拉直,做鲤鱼翻身,就像自修时间过长的人——或者是在工作室的画家,或者是沉思默想的诗人,或者是卧倒在躺椅的女人; 那些幸福满怀的人们走出他(她)们的家门,喜欢快速奔跑尔后突然停下,正如燃尽的轮转烟火; 过度运动导致皮肤蒸发,皮肤蒸发如此激烈,以致亨利三世由于在卡特琳••德•美第奇举行的舞会进行到一半时,走进玛丽·德·克莱芙换过衬衫的更衣室,便一生都爱着她 。 有些人发出凶狠的叫喊,出于一种无法解释的运动需要,也可能是为了发泄过剩的精力。 突然产生想把任何东西都拿来砸碎、摔打的欲望,尤其是在某些快乐的时刻:奥德利在《乡村埃及纳尔》扮演马蹄铁匠这个角色时那样天真可爱,他一边狂笑,一边打他的朋友维尔纳,说:“走开,否则我杀了你。” 最后,我之前做过的多次观察深深地照亮了我的心、填满了我的大脑,因此我既想不到包裹,也想不到车子了;我变得像安培先生 一样心不在焉;我回家了,陶醉于我的《步态理论》那清晰而生动的原则。我越来越欣赏一门学问,却无法说出这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我在其中遨游,就像一个海上人,看到整个大海,但是抓在手心里的只有一滴水。 我的活跃思想享受着它的第一个阶段。 我除了直觉——它为我们赢得的战利品胜过科学中的正弦、余弦——以外没有其它援助,既不关心证据,也不担心别人说三道四,但我确定,人可以通过运动引发的所有行为,向体外投射一部分力气,从而在其活动范围内制造任何一种效果。 这句简单的话中蕴含了多少真知灼见啊! 人有没有能力引导他没有思考过的这一恒常现象的作用呢?他能否节约、聚集这种无形的精气?他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精气,就像乌贼能够释放帮助它遁身的墨汁而自己不知道。梅斯麦(1734-1815,德国医师,当代催眠术的先驱。学生时代便认为行星力可借一种看不见的微妙精气的传递影响人类健康,1755年又修正了自己的理论,认为人可以通过“动物磁力”向他人传递宇宙力。他以这些思想为基础给人治病,遭到当时奥地利和法国医学界的反对——译注)在法国被看成是江湖医生,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自此,在我看来,运动包括思想这一人类最纯粹的行动;语言是思想的表达;而步态和手势多少带点激情完成语言。从比较丰富的生命流露中,从人引领生命流露的方式中,产生了触觉的奇迹,由此我们才有帕格尼尼、拉斐尔、米开朗琪罗、吉他手维尔塔 、塔格里奥尼、李斯特,这些艺术家以只有他们懂得其中奥秘的动作向我们传输他们的内心世界。思想到声音的转化便是触觉,它使得心灵能够最自动自发地产生影响,并且产生奇妙的雄辩以及具有天堂般魅力的声乐。语言,在一定程度上不就是心灵和头脑的步态吗? 既然步态被看作是身体运动的表现,声音是智力运动的表现,那么我认为不可能叫运动撒谎。在这种情况下,对步态的深入认识变成一门完整的科学。 难道不能找出一些代数公式,以便确定女歌唱家唱装饰滚音耗费多少心力,我们的运动消耗多少精力?能够给学识渊博的欧洲抛出一本精神算术书是多么光荣啊,这本算术书给有待解决的心理问题提供了答案,这些心理问题与下列问题同等重要: 卡伐蒂娜咏叹调Tanti palpiti (《我的心儿在狂跳》——译注)之于芭斯塔 的生活,就像I之于X。 威斯特里 的脚之于他的头,是否如100之于2? 路易十八的消化运动之于他的统治期,是否就如1814年对于93年一样? 如果我的理论体系早点存在,如果人们在1814年和93年之间寻找更平等的比例,路易十八的统治可能延续至今。 我为我的知识的混乱抛洒了多少泪水,因为我本来可以从这些知识中抽取一门人类生理学的,而我只提炼出区区几个故事!我是不是在探寻我们把或多或少的力量从中心发送到末端的法则?我是不是在猜测上帝把这种能量中心安置在我们身上哪个部位?我是不是在确定这种能力在每个事物周围产生的奇观? 如果就像最卓越的分析天才、最常在正祭台厅门口聆听上帝教诲的几何学家说的,地中海岸边发射的一颗手枪子弹引起的运动直到中国海岸还能感觉得到 ,如果我们往身外发射大量的力气,有没有可能改变周围的气候条件,或者通过这份想占一席之地的强大力量产生的效应,影响我们周围的人和物? 艺术家在产生一个高贵思想时长时间一动不动,完了他甩了甩手臂——他向空中扔出了什么东西呢?一个神经质的女人在空等一样她很不喜欢等太久的东西之后,精巧有力的脖子扭得咯吱响,两手又是绞又是摇——她挥霍掉的力气到哪儿去了? 最后,巴黎中央菜市场的搬运工是怎么死的?他不顾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在港口举起一桶葡萄酒;随后市立医院的先生们优雅地给他开膛、检查,一点一点地将他撕碎,但他完全侵犯了他们的科学,扒窃了他们的解剖刀,欺骗了他们的好奇心——他让人在他的肌肉、器官、纤维、头脑里看不出任何细微的损伤。迪彼特伦(纪尧姆·迪彼特伦,1777-1835,法国外科医师,病理学家,1832年因描述迪彼特伦式挛缩并研究出减轻挛缩的外科手术而闻名,曾先后任法王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的外科医生——译注)先生一向清楚死亡因何而至,他可能是第一次寻思,为什么生命离开了这个躯体。水罐倒空了 。 我得到证明:忙着锯大理石的人不是生来就笨,而是因为锯大理石才变笨的。他在手臂运动中度过一生,就像诗人在脑力运动中度过他的一生一样。任何运动都有自己的规则。开普勒、牛顿、拉普拉斯和勒让德尔都完全体现了这条公理。因此,运动随意将生命传递到人类机能的这个或那个部分,也会投射到人体以外,科学为何不屑研究它的规律呢? 我得到证明:手稿研究者,以及断言可以根据笔迹判断性格的人是出类拔萃的人。 以我的《步态理论》之重,对比我在十九世纪杰出同仁汲取饲料的喂草架上所占的位置之小,这两者之间的比例极为不协调;于是我把这个伟大的理想扔在一边,就像一个害怕看到深渊的人。我进入到这个思想的第二个阶段。 然而,我被深渊的景色深深吸引,时不时来品尝恐惧的所有快乐,在悬崖边凝望,坚持几个根深叶茂的想法。于是我开始浩大的,不论白天黑夜,时时刻刻都在耕耘,丝毫不理会呼啸的北风,不理会鞭打以及报刊给我们的草料分配不公 ,照我的风雅朋友欧仁•苏的话说,这项工程足以使一头不如我惯于在耕地 上行走的牛折断牛角。 和所有自命不凡的可怜学者一样,我计算单纯的快乐。在这些研究之花中,第一朵——这一朵因为是第一朵所以最美丽,因为最美丽所以最迷惑人——就是从天文台的萨瓦里先生 得知,意大利人博雷利已经撰写一部著作De actu animalium (《论动物的运动》) 。 在塞纳河畔找到一本博雷利的书我是多么高兴;四开本的书夹在胳膊下带回来简直不费我什么力气;我打开它时激动不已;把它翻译过来又是多么迫不及待!我无法向您讲述这些事情。在这研究中有爱情。博雷利之于我就是巴录之于拉封丹 。我读博雷利的书时,既闻不出巴黎风暴堆积在书页里的尘埃,也闻不出书皮隐约散发的香味以及该书从前的主人、那位老医生掉在上面的烟草粒,犹如在初恋中受骗的年轻人一样。我读着用颤抖的手写下的字Ex libris Angard (拉丁文:安迦藏书——译注)时非常嫉妒博雷利。 呵!读完博雷利的书之后,我把它丢在一边,我诅咒博雷利,我蔑视老博雷利,关于运动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后来正如那个年轻人认出他的初恋女友时低下了头——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位意大利学者具有马尔比基 的耐心,花了几年时间检验、确定大自然在我们的肌肉系统建立的各种器官的力量。他还明确证明,由肌肉构成的实际力量的内在机制,是按照我们想做的努力的两倍来装备的。 这个意大利人显然是这座被称为人的变化多端的剧院里最灵巧的布景工。在他的著作中观看我们的杠杆和平衡锤的运动,看到造物主多么谨慎地赋予我们天然的平衡棒,让我们能够摆出各种姿势,我们便不可能不把自己看作永不疲倦的走钢丝演员 。但是我不大关心手段,我想知道原因。原因有多重要?请自己想想吧。博雷利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人脱离重心会摔倒;但他没有说明,为什么人一旦善于运用一股神秘的力量,向他的双脚发送一种不可思议的回缩力量,通常就不会摔倒。 最初的怒气消失之后,我便能够公正地评价博雷利。他帮我们认识了人类场,即我们能够在其中活动而不失去重心的空间范围。当然,人类步态的尊严应该特别依赖一个人在这个范围内摇来晃去的方式,超出这个范围就会摔倒。我们还应该感谢这位杰出的意大利人对人的内在原动力所作的奇特研究。他统计了原动精气——原动精气是难以把握的意志,让思想家和生理学家感到绝望——流经多少条管道;还测量了它的实力,证实了它的作用;他慷慨对待那些将要爬到他的肩膀上、以便在这透着光亮的黑暗中比他看得更远的人,向他们奉献了人类意愿产生的效果通常具有的物质价值;他掂量了思想,指出肌肉机器与人所得的结果比例不协调,存在于人身上的力量提高了这部机器的功率,使它比固有功率大得无法比拟。 从那时起,我离开了博雷利,确信与这位伟大天才交谈并非结交一个没用的人;接着我被最近研究生命力的学者吸引过去了。唉!可是他们全都像那位掏出尺子测量深渊的几何学家;而我想看看深渊,识破它所有的秘密。 我往这个无底洞扔了多少思考啊,就像孩子往水井里投石子只听到扑通一声响!多少个傍晚,我伏在柔软的枕头上凝望夕照下的奇幻云霞!又有多少个夜晚,我徒劳地向寂静索取灵感!最美好、最充实、最少失望的生活,当然就是那位卓尔不凡的疯子的生活,他想方设法要确定一个虚根方程式的未知数。 我什么都学,却什么都不懂,而我在行走!……一个人若是没有我这样的胸廓、我这样的脖子、我这样的脑颅,终将丧失理智。幸好我的思想的这第二阶段结束了。听着《摩西》 第一幕唐比利尼和吕比尼的二重唱,我觉得我的理论娇艳、快活、灵动、可人,讨好地走来躺在我脚边,就像一个交际花尽情卖弄风骚之后心怀愧疚,生怕爱情被她扼杀了。 我决定只注意人的运动——不管它属何性质——在人体外发生的效果,把它们记下来,分门别类;作了分析之后,再来探求运动理想美的规律,为那些渴望准确了解自己以及自己的风俗、习惯的人撰写一部法典:在我看来,步态是思想和生活的精确征兆。 因此我第二天就去坐在根特大街 的一张椅子上,研究那天所有不幸经过我面前的巴黎人的步态。 那天我收获了一生中做过的最奇特的观察。我满载而归,就像采集归来的植物学家——他采摘了那么多花草,不得不送给迎面而来的第一头母牛。只是我觉得,没有一千七百块印刷板,没有十至十二卷文本,以及足以吓坏新近去世的巴特莱米神甫 和我那博学的朋友帕里索 的注释,《步态理论》就不可能出版。 找出有毛病的步态错在哪里。 找出优雅步态必须遵守哪些原则。 找出以步态骗人的办法,就像廷臣、野心家、睚眦必报的人、喜剧演员、交际花、合法妻子、间谍,用容貌、眼睛、声音撒谎。 研究一下,古人步态是否优雅,世界各国哪国人民步态最佳;土壤、天气是否会影响步态。 呵!这些问题像蝈蝈儿一样蹦出来!多么美妙的主题!美食家时而抓着镘刀给艾克斯湖白鲑 、瑟堡羊鱼、安德尔河鲈鱼去皮,时而把刀插进狍子的里脊肉——他几次三番在树林里操练这项技艺,并在厨房里提高。然而这位美食家体会到的快乐还是不及我拥有这个主题时的快乐。渴求知识是一项给人最大享受、最倨傲不恭、最恼人的爱好:它包含批评,而批评表明富有自尊的人体会到乐趣之后产生嫉妒。 我借助艺术在此解释文学、哲学具有美妙的纯洁性的真正原因,正是这种纯洁性使《步态理论》备受有才之士的推崇;我的坦率性格迫使我宣布,如果不通过有效的观察赢取别人的谅解,我不愿对自己的唠叨负责。 布拉格一位名为勒什兰的僧侣——马尔科马奇 收集了他的生平故事——嗅觉非常灵敏、训练有素,能够区分少女和妇女,区分做母亲的妇女和未生育的妇女 。他的感觉才能所取得的成果中我只转引这些,因为它们很奇特,足以让我们窥一斑而见全豹。 多亏一位盲人,狄德罗为我们留下一封漂亮的信 ,顺便说一下,那是半夜十二点写成的;那位盲人对人类嗓音的认识如此透彻,在他判断性格时,考察人的声音语调代替了视觉感官。 这两个人细腻的感觉与他们同样细腻的思想、独特的才能相符。他们禀赋中不凡的观察能力将作为我的例子,解释为什么精神状态的某些部分研究得不充分,为什么人们被迫放弃这方面的研究。 观察家无疑首先是天才。人类的所有发明均来源于智者在迅速非凡的一瞥中所作的解析性观察。加尔、拉瓦特、梅斯麦、居维埃、拉格朗热、我们新近失去的梅罗大夫 、布丰的先驱贝尔纳•德·帕利希 、德•伍斯特侯爵 、牛顿,还有大画家和大音乐家,都是观察家。他们都能推果溯因,而其他人眼里既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 此外,这些高雅的猛禽,他们虽然飞至九天之上,却能洞察下界万事万物,他们既能抽象推理,也能具体操作,作出精确的分析和正确的综合,他们可以说是负有纯粹形而上的使命。他们天才的本性和力量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作品里重现自己的内在品质。他们被自己天才的果敢飞翔和对真实的热忱追求带向最简单的公式。他们观察、判断并留下一些原则,细心的人则加以证明、解释和评述。 对与人有关的现象的观察、把握这些现象中最隐秘的运动的艺术、对这位有特权的人无意中泄露的些许意识的研究,既要求有一定的天赋,又要求自我贬低(这两个要求互相排斥)。同时应该有耐心,正如以前的穆申布罗克和斯巴朗扎尼 ,正如当今的诺比利 、马让迪、弗卢朗、杜托舍 以及其他许多先生;还要有将现象汇聚到中心的目力,将这些现象分门别类的逻辑能力,理解和演绎的洞察力,即使只要发现圆圈上的一点也顾及其它诸点的从容,以及一跃而从头跳到尾的迅敏。 如此多面的才华,自然科学史上几位著名的传奇人物都具备了,在精神本性的观察家身上就罕见得多了。作家有责任传播在上层社会闪耀的光芒,他们应该给自己的作品一个文学躯体,使最艰涩的学说读起来饶有兴致,并且应该给科学打扮打扮。所以他老是受制于形式、诗意以及艺术的修饰手段。同时是伟大的作家和伟大的观察家,同时是让-雅克和精度测绘局,这是个问题,无法解决的问题。再者,天才对有形物体进行精确探索时只需要精神视力;而从事心理观察的能人智士则迫切需要僧侣的嗅觉和盲人的听觉。没有臻于至善的感官,没有近乎神灵的记忆力,就没有观察的可能。 不借助解剖刀考察而想当场把握人性的观察家少之又少,撇开这一点不算,具备这类研究必不可少的精神显微镜的人经常缺少表达力,正如善于表达的人缺乏洞察力。那些和莫里哀一样善于表达天性的人能够从最简单的模型猜出真相;然后他们偷窃同时代人的财富,把他们之中叫囔得最厉害的几个暗杀掉。每个时代都有一位天才人物给它充当秘书 :荷马、亚里士多德、塔西佗、莎士比亚、阿雷蒂诺、马基雅弗利、拉伯雷、培根、莫里哀、伏尔泰,都在他们时代的授意下执笔。 最灵活的观察家是上流社会的人 ,但是由于懒惰或者不求功名,他们终其一生对这门学问的掌握只够应付日常生活,只够用于晚上、夜深时的沙龙谈笑,而那时沙龙里仅存三人而已。从这个意义上说,热拉尔如果不是伟大的画家,也许会是最风趣的文人,他无论描写肖像还是作画,笔触一样细腻 。 最后,最灵活的观察家经常是些粗人、工人,他们与上流社会打交道,不能不观察它,就像柔弱的女人为了玩弄自己的丈夫不得不研究他;这些人拥有精辟的见解,死时把他们的发现全带走了,知识界因此破产。最灵活的观察家还经常是最有艺术鉴赏力的女人,在家长里短的闲聊中其见解鞭辟入里,令人瞠目结舌,但她不屑著述,而是嘲笑男人,鄙视并利用他们。 所有心理学题目中最微妙的题目虽经触动,却仍然是一片处女地。它需要太多的学识,或许还需要太多的浅薄。 在信仰的浩劫中唯一幸存的是对才能的信仰。在它的推动下,可能还由于对新题目的最初热爱,我顺从了这项激情:我跑过来坐在椅子上;我注视路人;但是欣赏了这些财宝之后,我先开溜,带着芝麻开门的秘密取乐去了 。…… 既然这无关乎看和笑,难道不应该分析、抽象和分类吗? 分类,是为了能够编撰法典! 编撰法典,即制定步态的法典。也就是说,为了不善思考和懒怠思考的人免于思考之苦,给他们编撰一系列公理,引导他们遵守几条明确的原则,调整自己的动作。研究了这部法典,进步的人以及执着于完善自己形象的人,可能会显得亲切、优雅、与众不同、有教养、时髦、招人爱、有文化,像公爵、侯爵或伯爵;而不是看起来粗俗、愚蠢、讨人厌、学究、卑鄙,像国王菲利浦时代的共济会会员或帝国时代的男爵。在一个座右铭为“一切为了体面”的国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不可腐蚀的记者、折中派哲学家、善良的香料铺老板、文雅的教授、老平纹细布商、颇具盛名的造纸商,承蒙菲利浦嘲弄般的恩典,他们新近成为最后一批法兰西贵族院议员 ;如果我能够进入他们意识深处,我相信会在那里找到金字写成的愿望: 我真想有贵族气概! 他们为自己辩解,否认有这样的愿望,他们会跟您说:“我并不一定非要如此!怎么样都行!我是记者、哲学家、杂货店老板、教授、布料或造纸商!”别相信他们的话!被迫成为法兰西贵族院议员后,他们想要成为真正的法兰西贵族院议员;但是,即使他们在床上、餐桌上、议会里、法令公报里、杜伊勒里宫中、家庭肖像里是法兰西贵族院议员,他们从林荫道经过时却不可能被看作法兰西贵族院议员。在那儿,这些先生又变回以前的大老粗。观察家甚至不愿揣摩揣摩他们是谁;但是如果德·拉瓦尔公爵先生 、德·拉马丁先生、德·罗昂公爵先生 恰巧在这里散步,谁都不会怀疑他们的贵族身份;我不会劝那些人跟着这些人学。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自尊心。我不赞同册封最后这批贵族院议员,但是我敬重他们有学识、才干和私人道德,做买卖诚实,深知第一位和最后一位有权利把他们的东西以高于成本价出售——一个卖报纸,另一个卖纸张;如果我无意中伤害了他们中某个人的话,我想我能够往那抓伤处涂点镇定剂,也就是让他们明白,为了让有识之士相信这个理论的重要性,我不得不拿上层人士作例。 其实,一段时间内,我被自己在根特大街上所作的观察惊呆了,在运动中发现如此鲜明的色彩真是出乎意料;由此引出第一条格言: 1 步态是身体的表情。 一个有眼力的观察家能从人的动作发现他的不良习性、心中的悔恨、身上的疾病,这不是令人汗颜吗?意志单纯地传达出来,效果立竿见影,而这效果包含了多么丰富的语言啊!我们的肢体明显或不明显的动向,它养成的习惯性形态,我们用它划出的角度或轮廓,都打上我们意愿的印记,具有惊人的意义。这不仅是言语,还是行动着的思想。一个简单的手势、下意识的嘴唇颤动都能变成久藏于两颗心之间一出惨剧的可怕结局。于是引出另一条格言: 2 眼神、声音、呼吸、步态是一致的;但是人们不能同时观察思想的这四种不同然而并存的表达,那就请寻找说真话的那种吧:您将借此认识整个人。 实 例 S.先生不仅仅是化学家和资本家 ,他还是很有眼力的观察家和伟大的哲学家。 O.先生不仅仅是投机者,他还是政治家。他既像猛禽又像蛇;他善于迷惑看守,将宝库席卷一空 。 这两个人尔虞我诈、针尖对麦芒,谎言铺天盖地,手心里搞投机,脑子里打算盘,他们一旦打起来岂不是精彩的一战。 有一天晚上他们在壁炉边碰面,烛光照着他们:唇上、齿间、额前、眼里、手上全是谎言,他们从头到脚都武装起来了。事关金钱。这场决斗发生在帝国时代 。 O.先生第二天需要500 000法郎,半夜时分站到了S.的旁边。 您看清楚S.了吧,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真正的夏洛克,比他的先辈更狡猾,贷款要是收不回来会割人一斤肉。看到O. 在跟他攀谈吗?O.是银行界的阿西比亚德,此人能够连续借空三个帝国而不返还,还能够使大家相信他给他们带来财运 。听听他们怎么说吧!O.先生轻声请求S.先生把500 000法郎借给他二十四小时,并承诺用这样那样的证券偿还。 S.先生向人——就是此人告诉我这段珍贵的逸闻——说道:“当他向我详述这些证券时,他左侧鼻尖突然发白,那扁平的部分淡淡地勾出一个小圈 。我早就有机会注意到,每当O.撒谎时,这一小块就变白。于是我知道我的500 000法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将会受损……” “结果呢”那个人问他。 “结果!”他叹了一口气,接下去说: “结果,这条蛇纠缠了我半个小时;我答应借他500 000法郎,他得到了这些钱。” “他还了吗?……” S.可能会诋毁O.。在那个时代,人们恶语中伤,致敌于死地;而他对O.的怨恨——这一点人人皆知——赋予他这样的权利。应该说,这位怪人值得一赞,因为他回答道: “还了。”但是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他倒是希望能够指控他的敌人又一次欺骗他。 有几个人说O.先生比德·贝内旺亲王先生更善掩饰。我很乐意相信。外交家撒谎是为别人,银行家则是为自己。唉!这位现代的布尔瓦莱 ,养成了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声不改调、步态灵活的习惯,却没能驯服自己的鼻尖。灵魂总能在我们身上某个扁平部分取胜,或是发红的耳软骨、颤动的神经、太有深意的张开眼睑的样子、不合时宜刻下的皱纹,或是无声胜有声的咬唇动作、很能说明问题的嗓音颤抖、局促的呼吸。您想怎么样呢?罪恶不是完美无缺的。 于是我的公理存在下来了。它主导了这个理论并证明了它的重要性。思想就像蒸汽。不管您做什么,也不管思想多么纤细轻飘,它必须要、它想要有自己的空间,并且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它甚至停留在死人的脸上。我看到的第一具骸骨是一个死于22岁的年轻姑娘的。 我对医生说:“她身体苗条,而且肯定优雅娴静。” 他显得很惊讶。肋骨的排列以及难以形容的骨骼的风韵,透露了她的步态习惯。有生理比较解剖学,就有精神比较解剖学 。灵魂和身体一样,其细节必然通向整体。当然不存在相同的两具骨骼;而正如中毒的人体里植物性毒药在特定的时候还原成实物,精神化学家从颅骨窦,或者骨骼接连处便能看出辞世者在世的生活习惯。 但是人比自己想象的天真得多,那些自信能够掩蔽私生活的人是些无赖。如果您不愿让别人了解您的思想,请向儿童和野蛮人学习吧,他们是您的老师。 的确,要隐藏自己的思想,就必须只有一个思想。复杂的人都很容易被人猜透。所以伟大的人物都被低他们一等的人作弄了。 灵魂靠离心力挣得的会在向心力上失去。 野蛮人和儿童将他们生活圈里所有半径汇集到一个意念、一个欲望上;他们的生活爱好单一,他们的力量寓于行动不可思议的统一中。 社会人被迫不断地从中心走到圆周上的每一点;他有无数个嗜好、无数个想法,而他的基地和活动范围之间的比例如此失调,以致他的弱点每时每刻都当场暴露。 由此产生了威廉•皮特(1759-1806,英国政治家,曾任首相——译注)的名言:“如果说我做了这么多事,那是因为我从来只想一次做一件事 。” 不遵守这句政治箴言导致天真的步态语言。我们中有谁在步行时想着步行?没有人。大家甚至以边走边思考为荣。 请您读一读那些旅行者写的游记吧,他们对那些被不恰当地成为野蛮人的部落作了最成功的观察;读一读德·拉翁唐的著作吧,他在库柏想到之前就创作了《莫希干人》,您将看到野蛮人多么重视步态 ,这真是文明人的耻辱。野蛮人当着同类的面,只有缓慢庄重的动作;他凭知道,外在表现越接近静止,思想就越不容易被察觉。由此得出这条格言: 3 静止是身体的沉默。 4 慢动作一般是庄严的。 您以为维吉尔讲到的一出现就平息众怒的人,是蹦跳着来到骚乱现场的吗 ? 所以我们可以确定的原则,就是节省运动是使步态高贵优雅的办法。一个匆匆而行的人不就透露他的一半秘密了吗?他有急事。据加尔医生观察,所有有机生物脑髓的重量,脑回的数量与生命运动的缓急有关 。鸟类几乎没有思想。习惯快走的人普遍长得头脑尖尖,前额扁平。另外,从逻辑上来讲,人步行多了,其智力状态必定与歌剧院舞蹈演员相当。 我们接着往下说! 如果,步态恰如其分的舒缓表明一个人有时间、有空闲,所以是个富人、贵族、思想家、智者,那么细节必然也应该与原则相一致;于是动作就应该少而慢;从这引出另一条格言: 5 急剧而不连贯的动作暴露恶习或者不良的教育。 您不是经常嘲笑那些团团转的人吗? 团团转是古法语里一个顶妙的词,洛杜尔-梅兹雷让它重见天日。团团转表达来来去去、围着某人打转、什么都碰、站起来又坐下去、哼哼唧唧、吹毛求疵的行为;团团转是做很多无目的的动作;就是模仿苍蝇。永远都要给团团转的人放行,他们要么磨碎您的脑袋,要么打碎一件珍贵的家具 。 您不是嘲笑过一位胳臂、头、脚和身子的动作都棱角分明的女子吗? 还有些女人向您伸出手,手肘像是从弹簧里弹出来的。 谁直挺挺地坐下,谁又像玩偶盒里的士兵突然站起来? 这类女人通常十分恪守妇道。女人的节操与直角密切相关。所有犯了人们所谓过失的女人都以动作浑圆而引人注目。如果我是母亲,舞蹈教师的金科玉律——肘部要呈圆弧形 一——会叫我为女儿担心。由此有以下公理: 6 优雅要求体态浑圆。 看看,一个女人可以说她的情敌“她真是见棱见角”时多么快乐! 但是,观察不同的步态时,我心里升起一团令人痛苦的疑云,证明在各种学问里,甚至最无聊的学问里,人被无法摆脱的困难拦住了去路;无论他自己动作的原因和结果,还是鹰嘴豆动作的原因和结果,他同样不可能了解。 于是,我首先寻思运动源于何处。哎,要确定它在我们身上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跟要说出交感神经系统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一样困难;况且交感神经系统这一内部器官至今为止令多少观察家心灰意冷 。博雷利本人,伟大的博雷利,尚未论及这个巨大的问题。在一个平平常常的行为中,在八十万巴黎人每天都做的动作中发现这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怎不叫人惊恐万分? 我对这一难题的深入思考得出以下格言,我恳请大家思考思考: 7 我们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参与运动;但运动不该在任何地方都占主导地位。 其实,大自然如此巧妙、如此简单地创造了我们运动机能的器官,像它的一切造物一样产生了美妙的和谐;倘若您有任何一种习惯扰乱了这种和谐,就会丑态毕露、惹人笑话,因为我们只嘲笑人为造成的丑陋:我们不宽恕不和谐的动作,正如我们不宽恕无知和愚蠢。 尽管从我面前经过的那些人将这门至今遭人白眼的艺术的首要原则教给我,我还是不会对他们心软。 所有这些人中第一位是胖先生。在此,我请大家注意,由于一位才华横溢的作家认可了好几个错误,这几个错误便泛滥成灾。布里亚-萨瓦兰说一个肥胖的人可能很庄严地腆着大肚皮 。此言大谬。虽说庄严离不开一定的肌肉,但是肚子一旦打破身体各部分的平衡,就无步态可言。步态止于肥胖。肚子占据了大胖子身体的大部分,为了保持平衡,他必定不由自主做出不和谐的动作。 实 例 亨利•莫尼埃应该给这位胖先生画过漫画,就是在一面鼓的上面画一颗头,下面画两根交叉的棍子。这位陌生人走路时好像害怕踩碎鸡蛋。显然,在这个人身上,步态的专有特征完全消失了。他走路的能力还不如久经沙场的老炮手的听力好。过去他还有运动的意识,他也许还蹦跳过;但是如今这个可怜虫已经不知步行为何物。他施舍给我他一生的经历和一箩筐的思考。是谁让他双腿如此柔软,他的痛风和肥胖是怎么来的?是恶习还是工作使他的身体变了形?这思考叫人伤心!工作在于建设,恶习在于破坏,两者带给人的结果竟是一样的。这可怜的阔佬以肚子为至上,身子都蜷起来了。他艰难地一条接一条地拖着双腿,慢吞吞、病殃殃,就像一个垂危者抗拒死亡,却被强行拖到墓穴边。 走在他后面的那个人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双手交叉于后背,双肩向后收缩、绷紧,两片肩胛骨都快贴在一起了;他活像摆在烤面包片上的小山鹑。看上去他只靠脖子朝前走,胸廓作为动力泵,带动整个身体。 接着,一位年轻小姐身后跟着一个仆人,像英国女子那样蹦蹦跳跳地来了。她活像被砍断翅膀、却总在试图飞翔的母鸡。她的运动好像发源于腰的下部。看到她的仆人扛着把伞,您会以为她害怕其半飞行的起源部位会挨一记打。这是世家大族的女儿,但行为笨拙,体面尽失。 后来,我看到一位好像由两个隔开的部分组成的人。只有右腿及其系统得到保障以后,他才肯冒险伸出左腿以及靠左腿支撑的一切。他属于双星派。看得出来,他的身体起先被某次革命劈成两半,后来又奇迹般地焊合在一起,但是原来的裂痕并未消弥。他有两根轴,却没有多一颗脑袋。 不久来了一位外交家,这家伙瘦骨嶙峋,走起路来直挺挺的,活像若利 忘记提线的木偶;看着他,您会以为是被细带子紧紧裹住的木乃伊。他佩戴绶带,好像霜冻天被打到阴沟里的一只苹果。如果他掉转身,显然是因为他被固定在一根支轴上,被路人撞了一下。 这个陌生人让我确定有必要提出这条格言: 8 人类的运动分解成泾渭分明的节拍;如果您混淆了节拍,就会像机器那样僵硬。 一位俊俏女子,为防止胸衣撑隆起,或者不知为什么感到不舒服,变成美臀维纳斯,走起路来像珠鸡,脖子伸得老长,拼命地把胸衣撑往里收,于是胸衣撑压不着的部位鼓得老高…… 其实,智力应该在我们运动的不易察觉的连续行为中大放光彩,就像光线和色彩在蛇身上由多变圈环构成的菱形图案上跳跃闪烁。优雅步态的所有秘密就在于运动的分解 。 接着来了位夫人,和前面那位一样收胸撅臀。说真的,如果还有第三个,您把三个都观察了以后,可能会不由自主地拿这些导致过分隆起的半月形胸衣撑开玩笑。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不可思议的隆凸如何命名,但它们在女人——尤其是巴黎女人——的步态问题上起决定作用,因此很久以前就引起我的关注。我请教了一些风趣的女人、趣味高尚的女人、虔诚的女人。在几次晤谈中我们讨论了种种步态的优缺点,综合考虑了优美以及某些夸张的圆形构造的丑陋等方面,之后我们写下了这句美妙的格言: 9 行走时,女人什么都可以展示,但是什么都不能暴露。 “当然咯!”被请教的一位夫人叫道,“裙子的作用不外乎如此。” 这位夫人说的是大实话。我们整个社会就在裙子里。脱掉了裙子,女人的风情就永远消失,也不再会有激情。女人的全部威力就在裙子里;哪里有缠腰布,哪里就没有爱情。所以很多注释者,特别是马索雷 们,声称我们的母亲夏娃的无花果树叶是一条羊绒连衣裙。我也这么想。 离开这个次要问题之前,我得对这些晤谈过程中出现的一个新鲜话题说两句。 女人走路时该不该撩起裙子? 倘若您回想一下有多少女人毫无风度地在后背抓着一大片布料,走动时裙子下方划出一条长缝;又有多少可怜的少女行走时,天真地横向提着裙子,形成一个角,角顶在右脚,开度达到左小腿肚上方,露出白色的紧绷的长筒袜、厚底靴子及其他东西,那么您就会承认以上决不是小问题。看到女人这样撩起裙子,好像有人掀起歌剧院舞台幕布的一角,瞥到女舞蹈演员的纤足。 首先我们断定,趣味高雅的女人在下雨天或是街道泥泞时必然不会步行出门;另外,大家最终决定,女人绝对不应该在公共场合触摸裙子,绝不应该以任何理由撩起裙子。 “但是,”我问道,“如果有条小溪要过呢?” “这个嘛,先生,一个体面的女人应该轻轻捏着她左边的裙子,稍稍提起,微微地踮起脚尖,然后马上放下裙子。Ecco.(拉丁文:就这样——译注)” 于是我回忆起一些华丽的裙褶,我想起某些女人波浪般曼妙的身段、优雅的曲线、屈曲起伏的上衣,我不禁在此记下自己的思想: 10 有些裙子的摆动足以获得蒙蒂翁(1733-1820,法国经济学家和慈善家,曾设立美德奖等奖金——译注)奖。 经证明,女人只应十分隐秘地提起裙子。这条原则在法国是毋庸置疑的 。 请您原谅我举一个外交案例,以此结束对诊断中步态重要性的阐述。 上世纪一位大使梅尔西••德•阿尔让托先生说,黑森-达姆施塔特王妃带着三个女儿觐见女皇,以便女皇从中选一个嫁给大公。女皇没有跟她们讲过话就选定第二个女儿。惊讶的王妃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作出决定 。 “我从窗口看着她们三个下车。”女皇回答,“老大踩空一步,老二自然地走下来,老三跨过踏板。老大一定笨拙;老幺则冒冒失失。” 她说对了。 如果说动作泄露了性格、生
/
本文档为【步态理论】,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