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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 人 和 匈 奴 人
〔法 〕韩百诗
在近三千年 可能还会更早 期间 , 欧亚大陆历史 中的明显特点是高地亚洲诸游牧民族
无情地与栖身于附近的定居集团进行斗争 。 游牧部族多次依靠自己的军事组织并多次似乎取
得 了胜利 , 但最终都要失败 , 因为他们所代
的生活方式经不起那些技术先进得多的文明的
攻击 。
在那些起过非常重要作用的游牧部族中 , 我们西方所称为 “ 匈人 ” 的 那 个 民
族集团与被中国人称为 “ 匈奴 ” 公元一世纪左右 的那个族具有亲缘关系。 匈人继承 了印
欧游牧集团 , 称霸于高地亚洲 , 然后又统治了一直延伸到喀尔巴降山脉和 多瑙河流域的大草
原 。 该部族在历史舞台 上的出现提出 了许多现在仍在继续寻求解决的问题 。 它的起源如何
其语言属于何种语系 西方所说的 “ 匈人 ” 是否真是中国人所说的 “ 匈奴人 ” 呢 或者前者
边的道路 。 说 “ 从讹打刺到阿里马城 , 骑驴要走四至五天 , 每天在途中都可遇见
士兵 。 ” 因此可以
, 这条路线经常有人走 , 利用率很高 。
世祖时代之后 , 重新开放塔里木盆地北路 , 但其通行路线与和林时代有所不同 。 并非仅
一条东行之路 , 还有经由甘州通往江南的一条路线 , 来往行人也很频繁 。 我想既然有通 向亦
集乃的道路 , 虽无史料可查 , 一定也会有通往沙州的路线 。
以上 , 是从蒙古创业以来 , 整个元朝时期分为三个阶段 , 对东西交通路线变迁的论述 。 概
括地讲 因海都反抗元朝进行叛乱 , 塔里木盆地北边成 了战场 , 除忽必烈 当政的时期外 , 我
推断塔里木盆地南边的道路 , 并非是一条主要的路线 。 另外 , 从当时 帝 都 的 地 理 位 置 来
看 , 走塔里木盆地的北边 , 不一定必要再南下 , 因此 , 我想很少须经沙州 。 但是 , 并不等 于
沙州没使用的价值 , 随着江南各商业城市通商活动的逐渐兴盛 , 经由沙州的通商道路相应地
被重视起来 。 再有 , 据 《元史 卷九
·
世祖本纪 》所载 “ 至元 十三年正月戊子 中书 省
臣言 ‘王孝忠等以罪命往八答山采宝玉 自效 , 道经沙州 , 值火忽叛 , 孝忠等 白拔来归 , 命
于瓜 、 沙等处屯田 。 ’从之 。 ” 从这段史料可知 , 当年去八答山采宝玉 , 要经沙州 , 沿塔壁木 盆
地南边而去 。 古代于闻及其以西地方 , 是名玉的产地 , 到元朝产玉情况也是如此 。 据 《经世大
典 · 站 》所载 “ 至元十年六月 十八 日 , 兵刑部侍郎伯术奏 。 失呵儿 , 斡端之地产玉 , 今
遣玉工李秀之者采之 , 合用铺马六匹 , 金牌一面 。 ” 这是送人去于闻采玉的记事 。 于闻位于塔
里术南边 , 在北边安全的时候 , 也多经沙州而行 。 通过上述史实 , 主要强调一下 , 塔里木盆地
南边的道路 , 或者沙州 , 在东西交通路上都是不能忘掉的 。 但是 , 如 所述 , 由于陆路东西
交通路线的逐渐增多 , 从前由陆路进入汉地 , 必须经由沙州的时代终于改变了 。 同时 , 我想
在海路东西交通越发发展的情况下 , 东西交通线上的要地敦煌 , 其声誉势必随之而淡薄 。
原载 日本 《敦煌讲座 》 第 卷前言 , 高 然译 、 乌晓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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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仅是组成匈奴部落联盟的成员之一或组成部分呢 以上就是现在提出的一些实质性的问
题 , 目前尚只能假设性地作出一些回答 。 在进行深人探讨之前 , 有必要
一下我们可以掌
握的某些可靠史料 。
我们可以获得资料的有关汉文载籍都是在公元前八世纪到公元四世纪之间写成的 , 即取
材于其中有关占据高地亚洲的游牧民族的章节 至于迁移到西亚草原的那一翼的情况 , 汉人
从公元一世纪起就再也不知其行踪 了 。 因此 , 我们掌握着有关这些部族近一千年的资料 。 但
这些部族名称的对字对音却变幻不定 , 因而其复原名称也会有不同 , 虽然我们可以把它们看
作是在十个世纪之久发音上有变化的同一个名称 。
人们认为位于中国山西以北和陕西西北的辽阔地区在 古代曾被游牧部族占据过 , 其疆域
完全与后来被匈奴 占据的地盘相吻合 。 许多文献中都提到 了这些部族 。 《孟子 》 曾 提 到 过
“ 搏粥 ” , 它很可能非常古老 , 虽然司马迁对此记载过分武断 , 因为他将之定于神话帝尧的
时 代 。 司马迁同时还以 “ 检犹 ” 这种对音形式来称呼它 , 我们在 《诗经 》 中有时还会遇到不
同的对音法 “俨犹 ” , 在古代青铜器碑铭 中的写法也颇相似 。 中国大学者王国维研究过所有
这些对音形式 , 他希望将同一时代用以指汉人称之为 “ 昆胡 ” 的北方各部族的对音名称进行
比较 。 所有这些名字在古代都可能是指晚期被称为 “ 匈奴 ” 的那些部族 , 但很难确切地作出
定论 , 因为现在对古汉语发音的复原仅仅能从理论 着手进行 。
“ 匈奴 ” 一名出现得较晚 , 即公元前数世纪的时代 , 当时用以指一游牧居民集团 , 汉人
同样也把他们置于山西以北和陕西的西北 , 因而也就是形成今 日的内蒙古地区 。 这些在酋长
们统治下的各族建立 了一个辽阔的汗国 , 从今之朝鲜一直延伸到西西伯利亚的边缘 。 对于他们
的历史 , 我们所知道的主要是这些酋长与中国天朝皇帝们的关系 。 我们当时所发现的是形成
了 一 个游牧国家 , 包括
一
’整个草原地区 , 他们经过不同的遭遇之后 , 在汉人的攻击下终于在
公元初年前后内附 了 , 最后又导致了分裂 。 一部分匈奴人承认 自己是天朝的附庸 , 另一部分
则西迁 。 西迁一支又逐渐于公元前 年左右形成 了一个新的游牧国家 , 位于阿尔泰山和咸海
之间 , 由一位坚强的酋长统领 。 汉朝政府精心策划的一次远征于公元前 年战胜 了它 , 其君
长那支受俘之后被斩首 可能为公元前 年 。 匈奴人的最后一个汗国在未能获得巩固之前
就灭亡 了 。
一直到公元 年左右 , 对于匈奴人西翼诸部的情况 , 我们一无所知 。 在此期间 , 托勒密
在公元 年撰写其地理书时 , 也提到了栖身于顿河与伏尔加 河 之 间 的 一 些 部 族 , 叫 作
, 它可能不是一个衍名 。 后来 , 此名便以各种与此近似程度不同的形式出现在西 方
作者的著作 中 。 另外 , 比较晚期的东方史料中也以各种形式提到了 该 部 。 如 于 闻 文 中 用
来指中亚的游牧部族 , 梵文 中用 口 来指吸哒人 , 亚美尼亚文中 用 来指一
些可能属于匈人部族的居民 。 在某位居住于 中 洛阳 , 中国北部西晋王朝的京师 的粟
特商人致一位西方使者的信 中 , 此名又在粟特文 中以 的形式出现 了 , 那位粟 特 人 在
信中谈到了这些匈人 于公元 年对天朝洛阳京师的征服 。 阿尔泰姆认为可
以把这一史料看作是匈奴人即等于匈人的证据 , 但这种说法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 因为书札的
作者完全知道 “ 匈人 ” 一名可能是用来指东亚的游牧居民 , 而且后者的生活方式 与 匈 人 相
似 。 事实上 , 所有这些名称似乎都用以指各种其实与阿蒂拉 的匈人没 有 任 何 关
系 , 或者关系甚疏远的那些部族 。
无论如何 , 西方人所说的匈人突然于 年左右出现在历史舞台上 。 他们在 自己的 首 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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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米尔或巴拉姆贝的率领下人侵 了今俄罗斯南部 , 在渡过伏尔加河和顿河之后 , 匈 人 各 部
全部定居在这一地区 , 首先战胜 了高加索北部草原上的阿兰人 , 然后又击溃 了居住在第涅伯
河以西的东哥特人 。 东哥特人中的大部分归降了 , 其余的则投奔了西哥特人 , 然后又于公元
年人侵罗马帝国 。 阿兰人的一些分支继续西迁 , 归附
一
了西 日耳曼人 , 后者在匈人的压力下
也动摇了 , 而诸如格庇德人等诸部则归附了匈人 , 匈人于公元 年左右才定居在匈牙利平原
上 , 匈人帝国便形成了 , 到了 年左右 , 阿蒂拉成为其君长 。 该帝国可能一直继 续 到 他 去
世 , 即公元 年 。 匈人在 年被 日耳曼人击败以后 , 又返回了俄 罗斯南部 。
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历史事实 。 汉文史料在十个半世纪 中相继 记 载 过 “ 猿粥 ”
、 “ 俨
犹 ” 、 “ 捡犹 ” 和 “ 匈奴 ” 等 ,
‘
但从来没有提到过象 “ 浑 ”那样的名称 , 除瑞将此看 作是 “ 昆
胡 ” 的古老形式 , 或者是指晚期回鹃人集团中的一个突厥部族 。 “ 西方 ” 史料 中所讲的则是
和 等等 。 这一名称代表着一个单音节词 , 但它似乎只 与汉人所使用的 名称 如
果确是有这样一个名称的话 具有遥远关系 。
对阿蒂拉和匈人的追忆一直是西方诸民族中富有生命力的概念 , 古中世纪的作者 们用 “ 匈
人 ” 一名指阿瓦尔人和匈牙利人 。 当匈牙利人在多瑙河平原定居之后 , 他们的史学家们便 自称
是前者的后裔 。 十五世纪的约翰
·
德
· 杜洛兹 曾写了一部 “ 阿蒂拉之后 ” 各位匈牙利国王的
历史 。 早从十二世纪起 , 科利尤斯
·
朱宛库斯写了一部阿蒂拉传 。
如果说 , 阿蒂拉是这些人研究之对象的话 , 那末匈人问题本身也引出了许多著作 。 安东
尼
·
本菲尼尤斯写了一部匈牙利史 , 他认为匈牙利人是匈人的后裔 。 在十七世纪时 , 弗朗瓦
·
奥特罗科西发表了一部叫作 《匈牙利人的起源 》的书 , 书中也认为匈人起过巨大 作用 。 一卜
八世纪初叶 , 许多学者都针对这一问题大书特书 , 他们都在极力澄清匈牙利人的历史及其族
源 。 约瑟夫
·
因诺森
·
德赛里茨的
’
《匈牙利史 》 , 又挑起了有关匈牙利 人起源的辩论 。 恰恰
在这个时代 , 德经的一部巨著 , 却彻底改变了人们过去对匈人的 了解 。
德经在他于 一 年间出版的 《匈 、 突厥和蒙古通史 》 第 卷第 册 , 第 页中 写
道 “ 在陕西 、 山西和北直隶省的北疆以北 , 过去曾居住有一个著名的民族 , 它产生 了被我
们后来称为匈 、 突厥 、 蒙古 、 匈牙利和糙翅等民族 。 商代皇帝称此地区为 ‘鬼方 ’ , 而 周代皇
帝则又称之为 ‘捡犹 ’ , 最后汉代皇帝又称之为 ‘匈奴 ’ 。 这是被汉人读讹的一个 名称 , 我们至
今同样仍不知其真正发音 , 但 肯定是 由它而产生了 或 等名 , 由于这些民族 人
侵 了欧洲 , 所以在那里也变得著名起来 了。 ” 德经此 书中对匈人与匈奴人进行 了比较 , 直到
近代 , 西方专家们的著作也均出自此书 。
一直到近几年来 , 研究匈人和匈奴之间关系的问题仍仅仅根据文献进行 。 只是到 了近二
十年来 , 相继在西方 、 南西伯利亚 、 贝加尔湖地区以南和万里长城附近都有 了新 的 考
一
占 发
掘 , 这些新发现从考古学 , 甚至从民族学角度作出了巨大贡献 , 并 且改变 了这一 问 题 的 面
貌 。 但尽管有 了所有这些新成果 , 这一问题仍远未得到解决 。
很 明显 , 汉学家们接触由匈奴人所提出的问题是为了试图说明该民族名称的真实含义 、
其语言是什么 、 可以将之归于哪一个民族集团以及他们的历史和物质文明如何 。 同时 , 西方
的史学家和语言学家们也在探讨有关匈人的同类问题 。
触及到这一问题的大部分汉学家们有的在研究匈奴人与 中国天朝之间的关系 , 有的在研
究匈人和匈奴之间可能会存在的关系 。 雅金甫
· 比丘林首先翻译 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资料 , 囊
括 了有关匈奴人的主要文献 格罗特继比丘林之后也从事了这项工作 还有些人在汉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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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 ” 的文献中寻求补充资料
一
另外 , 其他一些人 也在试图研究匈奴人的语言和生活地区
之后触及到匈奴的族源和发祥问题 , 其 目的是为了探溯高地亚洲游牧民族或欧亚大陆北部所
有居民的文明 。
另一方面 , 古典史学家们汇集 了希腊文和拉丁文文献中能够保存下来的一切有关匈人的
文献 。 分类归纳最为得体的资料见诸基斯林在保罗 一维索瓦的 《真实的百科全书 》 第 卷 第
页以下的论述 大量有关匈人与罗马帝国之间关系的著作也逐渐问世 从 年起 , 阿
米德
·
蒂埃里就根据丰富的文献写成了一部有关阿蒂拉生平的历史 而其他研究者们则研究
匈人在大规模入侵 中所起的作用 。
东欧的许多学者都在试图探讨在匈 人和其他一些似乎出 自该族的民族之间存在的关系 ,
后者 曾在数世纪期间占据了伏尔加河流域 、 俄罗斯南部和匈牙利 。 除 了俄国人之外 , 匈牙利
人也写了许多有关研究他们与匈人之间可能存在着的关系的著作 。
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再仅仅停留于文献 了 。 在苏联和 中国领土上进行的考古研究可以使
我们更加清楚地解释这 一问题的实质 。
由于难以从历史的角度来证明这两个集团的统 一性 , 所以我们 也可能应通过对他们的语
言残余的探讨来论证 , 因为这些语言残余被认为是真实可靠的 同时还可以通过 对 人 体 遗
骸 , 尤其是通过对考古文献的研究来证明匈人和匈奴 人属于同一个民族集团 , 或者是他们的
渊源不同 。 近三 一卜多年来 , 语言学家和考古学家们则试图比较新近发现的成果 。
白鸟库吉后来倾向于认为匈奴人操蒙语 , 而在此之前他却认为匈奴人掌握有一种近 叭突
厥语的语言 。 伯希和根据汉文对音名称所作的语言分类则认为匈奴更可能是一个突厥民族 ,
他曾这样写道 “‘匈奴 、 和 这些名称是否是三种彼此之间毫不相干的称呼呢
从推理来看 , 这是不可能的 。 ” 有人试图把汉文史料中以对音保存下的一些所谓 “ 匈奴
‘
, 语
术语复原 , 自从雷慕沙以来的许多专家也都曾试图恢复保存在 《晋书 》 中的一 句用几 个 “ 匈
奴 ” 字对音的著名句子 , 但其结果丝毫不能令人满意 。 伯希和在研究 “ 腾格里 ” 巨 ,
意为 “ 天 ” , 这是仅有的儿个其复原可以 肯定的字 , 后来在阿尔泰语系中也延存下来 了 的
时候 , 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 事实上 , 这个出现最早的阿尔泰词并非源出阿尔泰语 , 而
是代表一个非常古老的借鉴词 。 ”
面对这样的形式 , 匈牙利学者李盖提义研究 了另一个在匈奴语中指靴子的对音字 , 我们
似乎可以将之复原为 , 他在研究这个伯希和已经成功复原的字的时候 , 徒劳无益地
在阿尔泰语系中寻求一个可以与此进行比较的字 。 在此之后 , 他在叶尼塞河流域的奥斯加克
语或科特语 这种语言现在还有两千多人使用 , 但至今尚未将它归于任何语系 中找到 了一
个可以与此进行比较的字 的 , 它现在尚具同一词义 。
早在 年 , 马恩森 一 霍尔芬就在 一篇文章中讨论了在匈人和匈奴人之间可能存在 的 关
系 。 他指出匈奴人可能与吐火 罗人和伊兰人有关系 , 他特别强调 了以下事实 “ 在冒顿大单
于辽阔的汗国疆域中 , 毫无疑问地同样还生活有古西伯利亚人 , 即今叶尼塞河流域的科特人
或奥斯加克人 , 他们现在就是这样地被称呼的 。 以汉语对音保存下来的某些匈奴词完全可能
借鉴 自古科特语 。 ”
因此 , 这种假设获得 了证实 。 但至今仍仅有一个字 , 我们无法得知其他词是否可以与某
种阿尔泰语或某种古西伯利亚语相比较 。 事实上 , 匈奴人的部落联盟可能是一个 民 族 集 合
体 , 其中聚集了各种起源不同的集 团 , 占统治地位的语言可能是一种古西伯利亚语 , 而叶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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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河流域的奥斯加克语正源出于此 。 所以 , 现在应该坚持李盖提谨慎的结论 , 他曾写道 “ 我
认为 , 在匈奴语中 , 没有任何防碍可以认为存在一个归根结蒂能够与叶尼塞河流域的奥斯加
克语词组相联系的文明字 。 当然 , 如果由此而得出结论认为匈奴语正如我所倾 向认为的那样
是一种古亚洲语言 , 完全属于叶尼塞河语一类 , 那尚为时过早 。 毋庸置疑 , 古亚洲语言本身也
向其他语言借鉴了 一些文明词汇 , 特别是也可能 向南西伯利亚的伊兰方言有所借鉴 。 ” 我们
还可能应对此补充说明 , 在匈奴语中同样也出现 了一些阿尔泰语的成分 , 但 目前尚没有任何
证据来支持这一假设 。
如果我们研究一下匈奴语的残余的话 , 那就会发现现在所掌握的资料仍是很贫乏的 。 我
们掌握其词义的唯一一个词是由朱尔丹提供的 , 转写作 , 意为 “ 殡葬 ” , 可以分别用
斯拉夫语 、 哥特语和突厥语来进行解释 。 “ 阿蒂拉 ” 一名本身也成 了大量争论的对象 , 我们
在此问题上也可以找到两种解释 , 其一是用突厥语来解释 , 其二是用哥特语来解释 。 至于解
释其他字 , 似乎还要 冒风险 。 然而 , 对于阿蒂拉亲信中一个人的名字是可以解释的 , 此人的
名字在希腊文和拉丁文史料中分别作 和 , 我们可以用突厥文 巨 位 来进行解
释 , 意为 “ 好 ” , 此词一直存在到金帐汗国的人名 、 地名中。 它既可能是指一种 “ 突厥 ” 语
言 , 更可能属于相当于一种被称为 “ 公共阿尔泰语 ” 的语言中 。 巴托尔德希望能在匈人的语
言中找到一种近似楚瓦什语的方言 。 因为他曾写道 “ 历史事实使人猜想到 , 如果楚瓦什语
代表着突厥语发展初期阶段之一 , 匈人的语言 也就相当于这同 一个阶段 , 因此它不是一般意
义上的突厥文 , 也就是说它不是除了楚瓦什和雅库特之外的突厥民族使用的语 言。 这种语言
可能被匈人移植到了西方 , 其残余根据匈人的直接和间接移用仍保留在各种语言中 , 芬兰语
中的突厥语成分也包括在内 。 ” 所有这一切并不是不可能的 , 但 尚需要证实楚瓦什人与匈人
的起源相同 。 因此 , 匈奴语或匈 人语言中没有任何可以使我们在语言领域中得出某种结论的
可靠成分 。
马恩森一霍尔芬根据各种文献特别提醒大家注意 , 根据朱尔丹 , 尤其是根据阿 米 安
·
玛
尔塞林的著名描述 , 匈人是明显的蒙古种人 , 无胡须 , 扁鼻梁 。 汉人则向我们提供了有关匈
奴人的非常不同的描述 。 据 《晋书 》 记载 , 在赵王杀戮匈奴人的时候 , 许多汉人同样也被他
们的同胞所杀 , 因为他们不幸长有长鼻子和大胡子 , 所以也被怀疑为匈奴人 。 这两种描述是
完全无法相比的 , 这就说明两种史料所指的并不是同一个民族集团的人 , 匈人属于蒙古人种
一类 , 而匈奴人则是 由一些可能应归 于某些西伯利亚人的成员组成 , 后者至今 尚 存 在 。 另
外 , 霍去病墓画 中有一位战败的匈奴人的形象 , 被霍去病将军的一匹马用马蹄踢倒 。 这位匈
奴人长有浓密的胡须 , 似乎没有蒙古人的面型 。
考古发掘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珍贵的资料 , 但令人遗憾的是 , 在匈奴人的问题上 , 在形成现
今蒙古的辽阔土地上 , 还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被看作是这一集团的可靠证据 , 至少没有任何证据
说明某些人体遗骸可以归为匈奴人 。 在更靠西部的地区 , 无论是米努辛斯克盆地还是阿尔泰
山麓和 一七河地区 , 对墓葬的发掘证明 , 在一个过去完全是长头型人居住的地区发现 了越来越
多的具有短头型特点的头颅骨 。 苏联考古学家们认为 , 从卡拉苏克时代起 , 即公元前 一
年间 , 通过在米努辛斯克盆地的大量墓葬便可看到居民的迅速增加 , 其中也出现 了大量短
头型的成员 。 在以后一个时代 , 即塔加尔时代 , 也就是公元前 一 年 , 无论是在该地区
还是阿尔泰 , 居民一直在增加 。 此后从公元前 年起 , 由于大量长头型居民的涌人 , 从叶尼
塞河到南西伯利亚之间发生 了深刻变化 , 他们改变了当地居民的概况 。 其中有些逐渐成 了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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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儿 , 其他则在长时期内仍如同古坚昆人一样保留着 自己的面型 , 但却丧失了 自己的语言 。
很可能是在非常古老的时代 , 第一批短头型人的队伍又 由于 自中国北部 由于商帝国于
公元前二十世纪末崩溃 迁来的居民而得到了加强 。 这次移民反映在技术改革方面 , 最后导
致 了艺术表现形式的出现 , 人们 一般把这种艺术称为卡拉苏克和塔加尔艺术 。 但我们还可以
肯定 , 在西伯利亚森林短头型人迁移的浪潮之前 , 那些移民未能改变这些地区居民的组成 。
这些居民继续南下 , 定居在阿尔泰和七河以南的欧洲种居民中 , 最后于公元初年到达天山以
北和巴尔喀什草原 。 事实完全如同伯恩斯坦的考古发掘所证实的那样 , 它们证明许多古墓葬
中都葬有蒙古种人的遗骸 。
我们缺乏可以追踪这些居民西迁运动的资料 。 在花刺子模地区的研究证明 , 一个短面型
居民集团 苏联考古学家们倾向于把他们看作是匈人的先祖 占据了咸海的东北海岸 。 唯有
在匈牙利平原上 , 才会发现一些 肯定为匈人的遗迹 , 已经发掘出的许多墓葬中的人体遗骸说
明他们是短脸型的居民 , 有时短脸型非常明显 , 眉 弓特别发达 , 如在莫雄马扎尔古堡 , 有的
人的面貌非常粗野 。
有关匈人和匈奴 人问题的考古史料遍布所有那些被认为是池们曾占据过的地区 , 但主要
分散在几个大型考古地带 。 西部地区有许多墓葬被认为可以归匈族人 , 该地区大致包括中欧
和东欧 , 虽然在法国东部发现的墓葬似乎 也应该属于同一类 。 中亚地区一直延伸到阿尔泰山
和天山以西 , 从叶尼塞河一直到咸海 , 那里的苏联考古学家们在他们所发掘的建筑物和墓葬中
发现 了作为匈人先祖之居民的遗迹 , 他们还认为在那里发现 了西迁的匈奴部族的遗迹 。 最后 ,
在从贝加尔湖和西蒙古一直到万里长城的东部地区 , 曾生活有匈奴人 。
匈奴文 明发祥的东方地区包括两个地带 位于长城以西的地带从鄂尔多斯起 一 直 到 南
满 , 巴尔喀什地区也包括在北蒙古的附属地带 。 现在发现的鄂尔多斯青铜器是腰带片 、 扣钩 、
带扣和武器等 , 总而言之是所有那些骑士及其坐骑所使用的金属物品 。 这些物品都以动物装
饰或呈动物形 , 最大者都饰以狩猎场面 。 同样的装饰图案也出现在贝加尔湖两岸和蒙古诺颜
乌拉的王公墓 中 。 这些发现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整体 , 属于动物艺术的范畴 , 其表现方式扩大
到 了整个草原地区 , 甚至是更远的地区 , 虽然西欧的 “ 野蛮艺术 ” 大部分即属此类 。 在更为
古老的时代 , 它在中国也对战国时代的艺术有所影响 , 并且一直延存到汉代和六朝时期 公
元 一 年 , 某些汉人式的搭扣中也有互相交织在一起的动物图案 。
有人鼓吹匈奴与捡犹并非同一民族等等 , 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名称从语音学来看并不代表
同一个原形 。 某些考古学家 , 包括高本汉先生在内 , 他们都不希望把东部地区的动物艺术归
于匈奴人 , 因为匈奴人出现在公元前三世纪 , 而据基斯所言 , 这种动物艺术则是在塔加尔艺
术的影响下形成的 , 因此也就是公元前八 —四世纪之间
。
鄂克拉德尼科夫于 和 年间在属于这一地区的一个城堡和属于该城堡的一批建筑
物的遗址 中发现 了这种文明 , 该城堡筑于希洛克河和色楞格河的汇合处 , 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
世纪 。 这种文明很可能是同一个民族的艺术活动 , 他们有时被称为匈奴和捡犹 , 有时又以其他
名称相称 。 在公元前八世纪和公元后的最初几个世纪中 , 他们的那些艺术形像似乎受到 了一
种狩猎魔术的影响 。 现在可以提出的唯一一个问题是可以探讨所有这些发掘物全都属于匈奴
人 , 还是属于在匈奴人时对整个高地亚洲 , 甚至包括南西伯利亚游牧社会行使霸权时代的附
庸 事实上 , 据我所知 , 直到现在为止 , 在那些被认为是由匈奴人居住过的地区尚没有发掘
到一座匈奴墓 , 唯有在蒙古和 贝加尔地区发掘到的一些墓葬中才有短头型人的残骸 , 他们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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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来自西伯利亚森林中的居民 。 然而 , 科兹洛夫声称在诺颜乌拉发掘到的头颅为伊兰人 ,
实际上也可能是指匈奴人 。 因此 , 这种文明可能会对已归降了匈奴汗国的地区施加了影响 ,
但这些地区却由其他民族居住 , 完全如同西方匈人的情况一样 。 这似乎也是在贝加尔湖和今
北蒙古所出现的情况 , 完全象西部米努辛斯克盆地和阿尔泰地区一样 。
中亚是一个各种复杂影响都表现出来的地区 。 我们基本 可以说 , 在很可能是古欧洲的
环境中发展起来的新石器文化之中又加人 了一些其他文化 , 后者首先经过出自西伯利亚森林
可能同样也有来 自东亚的 蒙古人的改造 , 随后又受到了匈奴文明的影响 , 汉族技术和文
化就是通过这种文明表现出来的 同时又在阿契美尼德及亚历山大的继承者们的时代受到 了
伊兰和希腊化东方的影响 。
事实上 , 基塞列夫把新石器文化都称为 自公元前三十世纪到公元 , 年左右的阿法纳谢
夫文化和安德罗诺夫文化 , 金属在公元前 和 年之间出现 了 。 卡拉苏克文化取代了新
石器文化 , 但它与安德罗诺夫文化相迭合 , 于公元前 年和 年之间在米努辛斯克盆地发
展起来 了 。 正在这个时代 , 第一批短头型的人出现 了 , 同时冶金业也开始占有相当重要的地
位 。 其技术仍然很粗糙 , 工具和武器经受 了一场重要变化 , 以至于人们可以将其中的某些武
器与在 中国北部发现的商代武器进行比较 。 艺术也出现了 , 墓碑中装饰有用线条勾勒的人头
像 , 武器和首饰中都装饰有新的图案 , 它们形成了最早的 “ 动物 ” 艺术表现形式 。 卡拉苏克
文化同样在阿尔泰和额济纳河中游发展起来了 。 如果我们联想到来 自中国北部的移民在商朝
覆亡之后来到这里 , 可能
一
也带来了一种技术和新的装饰图案 , 从而使这一文化得到了巨大发
展 , 最后在公元前 一 年左右达到了塔加尔文化 。 然而 , 这种迁移却不能解释叶尼塞河
上游和阿尔泰地区居民迅速增加的原因 , 其中短头型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 我们应该承认西
伯利亚的大量居民在逐渐向南迁移 。
我们发现当时在米努辛斯克的文化 可能也包括卡拉苏克和塔加尔文化 , 最后是一直延
续到公元四世纪的塔克蒂克文化 中发生了深刻变化 , 其原因似乎主要是 由于匈奴人的扩张
和属于汉族文明的某些亚洲成员的渗入 。 事实 上 , 米努辛斯克和阿尔泰文化似乎是在 “ 动物 ”
艺术繁荣时期 中得到了发展 , 并以一种激烈的和巨大的势头表现 了出来 , 我们发现阿尔泰地
区的马在此期间开始起巨大作用 了 , 死人要用带鞍髻的马来陪葬 。 但米努辛斯克和阿尔泰文
化后来又经历 了深刻变化 。 我们首先发现以黄金装饰物的形式出现 了巨额财富 , 一般是由以
镶贴在木器或金属器上的金叶组成的 , 其原因是由于征服者的一个贵族阶级垄断了财富和阿
契美尼德帝国借以获得黄金的 “ 黄金之路 ” 的封闭而造成的 。 这一现象主要是出现在巴祖色
克和阿尔泰文化之中 。 但这一事实也伴随以另外两件同样也非常重要的现象 许多蒙古种人
的死者都带有陶土面具 而马匹则被装饰成驯鹿 。 这后一种现象无可争议地说明 , 实行这一
仪礼的居民都起源于西伯利亚 。 与此同时也出现了雕刻的木器 、 马鞍髻的护板和 马 匹 的 坠
子 , 它们都裹金或饰以长颈鹿或凤凰一类的神奇动物 。 以 上均可能是由匈奴征服者所带来的
艺术形式 , 其 中把汉人艺术的影响与阿契美尼德 、 伊朗以及古希腊的艺术影响融 合 在 一 起
了 。 这类混合艺术同样也出现在塔克蒂克的艺术中 , 匈奴人的影响同样也表现在七河流域的
文化中 。 后一种文化也获得了同样的发现 , 尽管当地长头型的古欧洲人要比短头型的居民占
优势 。 后者继续南下 , 匈奴人在一段不太长的时间内曾在其中占统治地位 。
所以 , 苏联考古学家们的研究对以上问题也作 了澄清 。 在 和 年期间 , 伯恩斯坦
在塔拉斯地区对肯郭勒古墓葬进行了发掘 , 然后又将其研究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七河流域 。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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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掘成果可以使我们把该地区的墓葬分为两大类 肯郭勒和克孜阿尔特的墓葬 , 都是公元
初年的 阿尔帕 、 阿特巴斯 、 冲一阿赖 、 马阿萨和克孜尔屯地区墓葬的时间为公元二世纪到
五世纪之间 。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对这些发掘成果所知甚少 , 但我们还是发现 , 大墓中的人体
遗骸 明显是蒙古人种的 , 而附近小墓中的则是欧洲人种的 , 因为后者所埋葬的是已归降了自
北 方而下的征服者的奴隶们的遗体 。 大墓中有丰富的动物陪葬品 , 其中包括许多来 自汉地的
物品 , 如在同一个时代于米努辛斯克和阿尔泰地区主要是发现了一些不对称的弓弩的残件 ,
在尾部有典型的加强特点 , 后来在西方那些被认为是匈人的墓葬中也曾发现过 。 伯恩斯坦还
指出 , 这种文化对费尔干纳和塔什干地区也发生了影响 。 他曾希望把那些蒙古种人看作是匈
奴人 , 但似乎明显是指逐渐 自西伯利亚南下的短头型的居民 。 另外 , 匈奴人 也似乎没有在这
一地区留下他们 曾居住过的痕迹 。 在该地区留下明显的占领遗迹的并不是匈奴人 , 而是一些
可以被称为 “ 阿尔泰人 ” 的部族 , 他们可能就是匈人的先祖 , 其中有些人在该地区一直定居
到公元五世纪 。
西部地区是很难具体划定的 , 必须具有阿尔弗尔迪和其他匈牙利考古学家们的那种洞察
力才可以区分属于匈人和萨尔马特 、 阿兰以及西 日耳曼人的文化 。 西部匈人文化的主要特点
是 由装饰风格的不同 这种风格追求一种非常简单的几何形式 和镶石的粗糙排列构成的 。
但最重要的两种成分是在已形成的不对称 弓弩的两端用骨头加强和 某些种类的大青铜鼎 。
几何风格的装饰图案早在阿尔泰的库尔干人中就已经出现 了 , 例如在锡波地区 , 伯恩斯
坦在肯郭勒的房间中就已经发现了镶嵌石头的不规则布局 。 那些两端经过加固的不对称 弓弩
在中欧 , 甚至是西部的马延都 曾发现过 , 在伊拉克的北部 , 肯郭勒和吐鲁番以西
、
额济纳河
流域 、 罗布泊沙漠和蒙古 也曾发现过 。 这种武器也可能出 自高地亚洲 , 蒙古地区最为古老的
考古点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公元前二世纪 , 也就是在匈奴人大举扩张的时代 。 当时的阿尔泰诸
部已经 占据 了从满洲边界到被西伯利亚森林所环绕的阿尔泰地区 。 至于带有蘑菇形执手的青
铜鼎 , 它们大都是在多瑙河谷地 、 伏尔加河流域 , 一直到彼尔姆 , 同时也包括在 米 努 辛 斯
克 、阿尔泰和北蒙古地区发现的 。 匈牙利考古学家们认为这些青铜鼎原出于阿尔泰 , 马恩森
霍尔芬带有某种犹豫地赞同了这种观点 , 而卡尔 · 杰特玛尔则认为是更靠东部的一 个地区 ,
因为在那种颇象蘑菇的圆形把手与我们在汉地青铜器 中遇到的类似把手很相似 。 然而 , 我们
可以认为阿尔泰和米努辛斯克地区形成 了这些 鼎分布的中心 , 因为如果汉族影响在那里表现
出来 也绝非不可能 , 正如在卡拉苏克和塔加尔发现的物件所证实的那样 。
因此 , 我们发现三个地区之间的统一性 , 虽然 由于缺乏某些地区的资料而使这种观点尚
不太确凿 , 这三个地区中曾生活有匈人和匈奴人 。 但这种统一主要是一个文明整体 , 这两个
民族也可能有所不同 。 如果考虑到由于匈奴人在叶尼塞河与咸海之间广大地区的影响而造成
的共同成分 , 那我们似乎更可以 肯定在这后一些地区与欧洲之间存在有一个关系比较密切的
文明体 , 这是 由于部分匈人西迁的结果 。
对于可以在匈人和匈奴人之间搜集的所有资料 , 现在尚很难进行解释 。 对于我们尚未掌
握汉籍 、 中亚和西方希腊一罗马文献的时代 , 我们可以 肯定的仅仅是从欧洲边界到黄河两岸
之间的西伯利亚大森林以南生活有大批古欧洲种的居民 , 其中长头型的人根据地区而占有不
同程度的优势 。 另一批蒙古种的居民集团 短头型的人占某种程度的优势 生活在欧亚大陆
北部的森林中 。 被汉人以各种名称称呼的那些居民 最后到了公元前三世纪左右称之为匈奴
可能属于第一类 , 由于与逐渐 由北方迁徙而来的短头型居民的混合 , 而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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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集团 , 一些晚期的资料可以使我们作出后者南迁的原因既可能是由于气候的恶变 , 也可能
是出于其他为我们所不知的原因的设想 。 此外还有在蒙古诺颜乌拉发现的非短头 型 人 类 头
颅 。 另外 , 唐代的史学家们都曾明确地提到过 “ 黄头室韦 ” , 也就是说具有金黄 色 头 发 的
人 , 他们生活在阿穆尔河上游 。 因此 , 匈奴人与历史上的匈人仅以混合于其中的蒙古种人而
保持较疏远的关系 。 因为在可以归属于匈奴人的一些罕见的语言成分中 , 见诸叶尼塞河地区
奥斯加克人的词汇中唯有一个字 , 其复原似乎是
一
肯定的 。 虽然该部族的发祥尚不 大 为 人 所
知 , 但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这是指一个从草原撤退到森林 中的民族 , 他们的人种类型与附近的
居民没有任何关系 。 相反 , 匈人 我们 也仅仅掌握有很少的语言成分 似乎 曾操一种阿尔泰
语言 。
卡拉苏克和塔加尔的文明向我们说明 , 在那些古欧洲类的居民中逐渐加入 了肯定是来 自
森林地区的短头型的成 员 , 这种运动类似很晚时在东亚经常发现的那种迁移 , 后一种迁移是
今满洲的通古斯族居民向汉地北部和东蒙古地区缓慢的会集 。 这很有可能是由于古汉人的成
员在商王朝于公元前二十世纪末崩溃时迁移到 了米努辛斯克地区 , 但这一迁移 如果确实发
生 了的话 又 由于 自北方而下的居民得到了加强 , 从而进一步改变了叶尼塞河地区的居民组
成 。 这种迁移运动在公元前十世纪期间仍在整个西伯利亚森林一带继续进行 , 在缓慢的压力
下 , 导致了印欧居民加快向西迁移 , 斯基泰人和萨尔马特人也是从那里 向东欧迁移的 。 巴祖
鲁克的发掘中 , 以发现 了 “ 伪装成驯鹿 ” 的马匹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值得认真对待的论据 , 这
就倾向于证明实际上是指起源于西伯利亚的居民 , 他们放弃 了驯鹿文明而在进人草原时采纳
了马匹文 明 。 可能正是这些居民在占领了阿尔泰地区以后 , 南下进人 了巴尔喀什湖 , 一直到
达咸海 , 从而产生 了历史上的匈人 。
在此期间 , 匈奴大汗国是于公元前三世纪创建的 , 它的扩张曾导致月氏人于公元前 年
西迁 , 正如在此之前斯基泰人和萨尔马特人在古匈人的压力下西迁一样 。 匈奴人和汉人之间的
斗争一直持续到公元初年 。 在匈奴汗国灭亡之后 , 他们 中的一部分人前往巴尔喀什湖草原定
居 , 在战胜了乌孙的印欧居民之后 , 又冲击了 自阿尔泰南下并向东欧迁移的匈人 , 后者 也自
称或被视作匈奴人 , 利用 了匈奴人的固有名声 , 完全如同后来沿同一条路线迁移的阿瓦尔人
一样 。 这两种情况事实上完全相同 , 真正的阿瓦尔人或蠕蠕人被突厥人大量杀戮并同化于突
厥民众中 , 这是非常奇怪的 。 所谓的阿瓦尔人事实是由发祥于阿尔泰的两个部族组成的 , 其
中之一被称为 “ 浑 ” 。 完全如同阿瓦尔人一样 , 人们现在认为他们很可能是古西伯
利亚人 , 但其中又混合了大量的阿尔泰人 , 匈牙利人可能也融合在鲜卑人统治之下的全部居
民中 。 所以郑支的匈奴人在被汉人分裂之后又被驱向了北方 ,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似乎就是叶
尼塞河居民的始祖 。
耿 异摘译自法国 《史学杂志 》 第 卷 ,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