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平静如水

【doc】平静如水 平静如水 片个案责任编辑:张煜 彩色遮幅故事片 根据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 北京金海方舟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出品 编剧:秋实 摄影:孙明 录音:晁君 剪辑:孔劲蕾 主演:郭小冬 导演:霍建起 美术:崔韧 作曲:三宝 李佳香川照之 平静如水 赵宁宇(北京广播学院影视艺术学院副教授) 霍建起(霍) 赵宁宇(赵) 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开始是做电影美 (赢家))开始走上了电影导演的道路.印象里您 嘲2004年第2翩 做美术师的时候和夏刚导演合作很多. 霍:其实最早是田壮壮,在学校我们拍了一1 们的角落的电视剧,那时候电视剧还很少,能 视剧已经挺不错的了.我那时候是配音.雷汉演f 壮壮说让我试试配音.后来毕业的时候,田壮壮他们拍的 是小院》,我和潘渊亮,潘桦拍的是"小《田野》",这时 候就是搞美术了. 赵:我们的田野,学生毕业联合怍业那一版.后来 谢飞老师拍的故事片我们的田野是"大田野'. 霍:对.都毕业了,田壮壮拍了一个电视剧夏天的 经历,之后我和他一起拍了故事片九月和盗马贼. 再后来和夏刚拍的就是遭遇激情和大撒把. 赵后来您自己做导演,怍品有赢家》,"歌手》,九 九艳阳天》,"蓝色爱情,那山那人那狗,"生活秀》和 暖》.10年7部电影,您应该不属于高产导演吧. 霍:我觉得不算高产也不算低产,属于中间的这种. 高产不太容易,这和无休止地拍长篇电视剧不一样,一年 能保证一部电影就算比较稳定了.一年拍两部的可能性比 较小. 赵:这回的暖使用的是日本资金吗7 霍:是国内的公司,他们和日本有一些合作,包括发 行等各个方面都有一些联系. 赵:"那山那人那狗》国内冷日本热的事情大家都知 道,这件事是不是也和日本方面对您的认定育一定的关 系.我感觉暖》比较适合日本市场. 霍:关系是一定有的.不管是北京这边的公司还是日 本合作方,一定是有这个前因的,他们在运作喑f5影片的 时候,一定是觉得这个人最近在日本有影响,才更可能想 到来找我. 赵:看您的影片.视听上都比较干净,感到您喜t怍 品在样式上比较纯粹. 霍:可以说是一种主观,?些修饰,这可能就是一种 习惯. 赵:看"生活秀》的时候有一种闷的感当耶 部影片的主题就比较闷但还是宪得有点"I'过了,《暖》 虽然也有点闷却不乏明快的东西:比如画面的调子,声 音的构成,给人更舒服的感觉 霍:对.《生活秀》夜景居多,在夜里呆长_r,《隹免 会有那种感觉. 赵:《生活秀是不能有太强动作性的.像《出租汽 车司机》这样使用夜景内景出名的影片,在空问上影调上 有大面积的黑暗但却有强烈的动作性以及演员的个魅 力做支撑,形成了一种平衡.我,\人认为《生活秀虽 然得了很多奖.但是在视觉系统和动怍系统上不如"暖》 舒服.不知道您是不是同意. 霍:你说的是一种看法.我觉得是不是还有个人的习 惯问题.我说的习惯是指我不仅是要拍这片了,我还要注 重接受的大众.就是说人是不是更爱看那些亮一一点的,而 普通人在接受上会觉得比较沉比较闷的东西,不太好接 受.电影我拍了几部,我有种感受,特别怪,每个片子都 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现象.比如 《生活秀,去年去丹麦国际电影节,好多人特别喜欢.我 想是不是因为北欧特别阴冷,入的性格比较压抑,符合他 们那种习惯.这回去圣丹斯也放了几场……说不好,反正 影片个寨分析 11珊nFocs 我觉着欧美人比咱们亚洲人更喜欢.这事还真是说不准. 再比如暖》,有人喜欢,有人则希望更"暖"一点,可这 片子还是挺忧伤的.有的人喜欢,有的人特别不喜欢,作 为导演真的把握不住,只有努力地去拍.有些时候我们要 重视别人的意见和反馈,有些时候就是要坚持自己的看 法."暖也许可以拍得更压抑一点,可是再压抑我自己 也接受不了.这片子也可以拍得特别洋,可我觉得也不对. 我拍片子一直非常重视情绪,不管是什么样式的影片,使 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重视一种情绪的达.到了蓝色 爱情))的时候,就不像赢家》那么甜,《蓝色爱情》就有 点那种冷的东西了. 赵这跟您后来的某些倾向有关系.您自己也在变化. 霍自己会觉得这样更可以表达一种人的东西.像生 活秀,除了一些生活琐事,是不是还要表现下层女性的 艰辛,就强化了一些东西,影像上就会比较冷.这些都会 影响观者的一种感觉. 赵到"暖》的时候,您已经是功成名就了.是不是 在创作上受外界的影响会少很多? 霍:他们投资公司要做这部戏,我看了他们提供的莫 言写的三本短篇小说集,特别契合的是,他们提出的选题 正是我所认同的,那就是其中的白狗秋千架.这是莫 言特别早的一个短篇,我觉得要是拍这个故事不能用特别 花哨,特别前卫的手段.我也不愿意特别张扬,就是想踏 踏实实地做一件事.就像你所说的,我想的不是特别多, 哪怕让人觉得我的方法有点笨,只要能感受到我创作的一 个过程……我有点说不好.现在大家都挺在平成功,获奖 什么的,但是最重要的还应该是一种创作心态的平和. 赵无论什么样的心态最终都会影响到怍品. 霍:做电影不应该特别急躁,不能多想其他问题,我 就是要踏踏实实地把一部电影做好. 越.在一些报道中看到,您主张电影应该多样化.每 一 种类型都可以做得很好,但关键是多样化.《那山那人 那狗》在日本获得商业成功在当年是一件大新闻,从那以 后您以及不少以前拍那种比较"小众"的电影的人得到 了更多的肯定多样化也成为了一种可能. 霍:你说得特别对.《那山那人那狗》在日本的成绩 在大家眼前打开了一条路,不光某种过去看来商业性很强 的影片在市场上能成功,这样的影片也可以.这对中国电 影是一种启示,我们要多拍不同风格样式的影片,即使是 一 种类型,也应该不一样.对同一个导演的要求,也都应 该不同.如果总是想着怎么挣钱怎么拍,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赵许多看起来应该赚钱的商业片,拍出来反倒赔钱. 霍:我们的商业片做得也不地道.我觉得别太盲目, 该好好学学好莱坞.好莱坞那些成功的电影,是商业化的, 赏心悦目的,主流的,最容易读的电影;是最好吃的,像 牛奶糖一样.受大众欢迎的电影大家都可以拍啊,可是我 们拍不好,全走样了.经常既不是那种超现实的,也不是 那种主流的温情电影,什么都不是.模仿不好还不如自己 认认真真做一部自己的片子. 赵拍《暖的时候,您有没有那种使用复杂技巧的 \{{?4:3 冲动,然后被自己给按下去了? 霍:经常会有.甚至于现在我还觉得有些地方还没按 住.因为我经常担心观众会觉得这个地方太闷了,还是得 让他们痛快一下.有的地方虽然没按住,但从另一个角度 来看,有的地方还是需要多表达一F,是一个把握分寸的 问题.按得太过了又会带来观影的负效果.其实一个导演 总是在这个尺度上来回摆. 赵:您较早的作品,如《赢家》和《歌手》有点青 春偶像剧的意思,技巧不是特别复杂,主要是纯粹.到了 "蓝色爱情,视听技巧用得相当复杂,这证明您同样具有 驾驭复杂技巧的能力.但是后来的作品又逐渐返回到开 始的那种简单和纯粹.这是一种有趣的选择. 霍:我觉得人是在把握自己的能力,你喜欢的是一种 东西,你要追求的又是一种东西.其实我喜欢的是两种东 西,一种是艺术片,一种就是像"蓝色爱情这样有点个 性的东西.但是我们有时候走前IJ却又总是走不列极致, 走来走去还是走回到主流的线上,然后再艺术化. 赵:您说的是个人问题,还是电影机制问题? 霍:我觉得不是电影机制问题.一方面是个人创作 题,一方面是要考虑到观众欣赏的问题.其实是一种妥协. 我必须考虑到观众,考虑到作品被观众接受的I'HJ题,别I 人看这是一个太"飞"的事.有人说现在的人的观念经 不是这样了,你的方式是不是太陈IH了?我就说我是搞阃 画的,我本身没那么"飞",但我内心对"飞"的东两明 白,我能"飞",但不想那样.很多时候都想到应陔归 回来,老老实实拍部电影.其实一股来讲是作品决定 的.暖》这样的片子做"飞"了是不对的.要"",? 定要有内在的东西在里边.否则就是瞎"飞".比如《天 使爱美丽这样的影片,那是法国的生活背景和文化背景 造成的.咱们要生造,一定是表面的,不是从你心里漾出 来的东西.拍《蓝色爱情的时候我就是想做一一个这类的 东西,我想学学好莱坞,学学好莱坞的类型电影. 赵:其实好莱坞类型片成功的也是少数,ff{类型 也没有成功,但我们看到的都是其中最优秀的一 霍:对啊,它毕竟是一个电影工业大国,它的产量1芏 那呢,它的整个电影工业的制作流程,这么多年积累的经 验,确实有自己的一套,但是咱们又很难学到位.比如他 们编故事的能力,那些成功作品能让所有人看着很舒服. 可是我们还学不好.比如人家的画面那么赏心悦目,起码 先别弄得脏乎乎的,先把画面拍漂亮了,然后再追求电影 的更高境界,否则就只有拍那种陈J13的"狠",这不是从 生活中来的很真实的状态.说实在的,P~lfiG有过很多画面 又脏又难看的电影,我说的是技术上的.要充分表达自己 的唯美的追求和意识,是不是该学学好莱坞?其实"赢家 那部片子虽然也被很多人认为是个主题非常幼稚的故事, 但当时大家都觉得不错,就是因为大家觉得还挺赏心悦目 的.我当时其实就是有意识地去做了一个理想主义的东 西.我是想学学好莱坞,通过这个片子也是体会一下,在 影像上有一些追求.奶油糖那样的东西,甜,大部分人都爱吃. 赵:拍《暖》的时候.您对国内的观众有没育仟么观 影预期9 霍:也不会没有.我使用的基本上都是比较传统的手 段,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情感还是比较普遍的. 赵:老年人怀旧.年轻人措奇: 霍:年轻人其实也不是猎奇.每个人都有情感经历, 也许没那么划骨铭心,但一定有放不下的东西.我特想表 现的是,很多人的情况不同,结果不同,但那种心理感受 有些是共同的.这应该是观众能够接受的一种东西. 赵:应该是适合于较多人群的. 霍:应该是.但是相对于《那山那人那狗来说可 能还是窄_r一点."那山那人那狗有一个广义的家庭背 景,《暖只是一种情人之间的情感.但你说有几个人 没有过这样一种搁不下的东西? 赵我觉得《那山郡邪狗在构成上育一非常 好的因素主人是邮差,总是走路.他一走就自然把空 间带出来了.《暖》是集中在一个空间相对封闭的小镇上, 这是一动一静的不同《暖在静中获得了形式上的一种 自罡.同时在表现力土会不会有昕欠缺9 霍:电影对原着进行了比较大的改动.原着是《白狗 秋千架,现在狗没有了,变成了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小 44;瓣l2004年第2{{;jj 说里原来没有过去时那些段落,但我觉得要 是没有会撑不住的,电影里增加了过去的情 节.我想表现的是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这是 一 种非常有意思的关系. 赵:其实还不仅仅是三,而是一种 四边形的』\物关系.暖井河.哑巴还有 一 重要人物,小武生. 霍:小武生来了,他代表的是外边的世 界.暖的心就跟着走了.人的内心都有一种 追求好生活的欲望,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 质上的.这样的心理过程是必然的.井河这 时候还傻着呢,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暖,但不 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们的生活是封闭的,必 然是这样的心理过程.这是那个时代的必 然.通过暖和小武生的情感经历,井河才搞 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爱. 赵有没有考虑过拍一些井河城市生活的段落样 可以和乡村形成一种对比? 霍:本来也想过,但我觉得这两个时空太跳了.这是 另一种好,可以丰富它的空间和内涵,但是我比较注意艺 术的完整性.也许故事还有支离破碎的地方,但我很在乎 艺术形态的整体性.能不能就是这么单纯,能不能就拍这 么点事,就在农村一去--一回.井河的心理并不是城市塑造 的,而是过去的往事. 赵莫言小说故事发生在中国北方,您专三把拍摄地 挪到了南方? 霍:没什么复杂的原因,我就是挺想到南方拍这个故 事.选景时去了九江,还有好多地方,都觉得不对.后来 去了婺源.婺源也是徽派建筑,但是比徽州I小,因为它比 徽.J114早,更像一种民居,而不是深宅大院的感觉.我选 择的又都是有民居感的,在山洼,上下起伏,星星点点 的那种建筑.这是我更喜欢的一种感觉.其实,导演的感 觉经常不是非常明确.这个感觉会随着寻找越来越明确. 赵:拍摄是在一个村子拍的,还是几个村子拼的帚7 霍:拼的,不可能是一个村子全下来.丰要的哑巴家 和有河的那个村口是一个村子,其他景分别在婺源县的其 他地方.秋千是搭的,是在另一个村子,整个场院都是搭 出来的.我比较挑剔,所有的景都必须非常好. 越:内景呢9 霍:内景主要就是哑巴家,是实景加工r.徽派的祠 堂就是那样,大墙壁,一个厅,过于简单,拍起来会显得 太平.所以整个楼梯和阁楼都是美工搭出来的.其他的基 本都是实景,最多是实景布置. 赵:您现在还有时间和兴趣画画吗9 霍:比较少. 赵就在银幕上作画了. 霍:哈哈,对.绘画对电影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绘画并不是就能让画面美了,还不是这个意义.它的意艾 是在许多方面对你的创作产生渗透.就像到欧洲看大博物 馆,到美国看音乐剧,都非常好,但这些并不会直接作f}j 在电影上,而是提高对艺术的一种认识.你的眼睛会越泉 越高,越来越"毒",越来越成熟,也可能会越来越老化, 越来越顽固. 赵您和您的摄影,美术是乓样的一种合怍专式 霍:我和他们会经常聊,把我的思想告诉他f『】.还会 经常看…些有关的片子.我觉得塔尔科夫斯基说得特ZIJ 好:文学一定不是电影,一定要经过电影的再创作出束4' 是电影.电影的文学基础非常重要,但怎么去变成电影的 东西,导演和摄影,美术等的工作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稃. 前期酝酿的过程尤其重要.很多东西在拍之前是模棚的, 都在找,这就是整个电影的创作过程.有时候,创作的结 果会超越个人的想象,但一个人的审美追求会A接影响刨 作的结果.前期的统一思想非常重要,达需要滦八的沟通. 赵:影片的后期是在日本做的? 霍:后期的混录和洗印.前边的准备都是往北京,基 影片个寨分析 {王FOc"s 本都差不多了,再拿到日本做精加工.主要是终混和拷贝. 起:这倒挺有意思,影片的后期制作一半在北京一 半在日本.您觉得这和全部在国内完成的影片有什么根本 性的不同幺,是否会影响作品的形态9 霍:主要的不一样就是日本的分工比较细.在洗印这 个环节,国内就跟…个配光员,日本有好几个人.他们配 光方法和我们还不一样,不是GBRfJg个.我们根据前边做 出的样片的印象感觉来要求他,他的感觉比较模糊,但他 能很快地接近你的想法.从技术上来说他的洗印是很干净 的,你能看出日本做得比以前的要透亮.他们的工作方式 是每天有条不紊地工作,各负其责.再比如说,我们在棚 里做声音,一点点抠的时候,国内录音棚里一般就是一个 录音lJ币,一个助理,他们有一个录音师,一个效果师,各 有一个助理,四个人在混录,就比我们细致从容.比如说 水声,风声,或有什么杂音,效果师就会开始找.他们的 工作是,疗开的,这样在程序上就比较明晰. 越:这样一来你们就省劲了: 霍: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挑毛病,说行和不行.录音 师也去了,有些方面也很坚持地仔细抠,日本人}度抠得也 挺烦的,但他们会很敬业地一点点去做.这方面小有区别, 其实整个流程国内,日本都一样.设备也许比我们好一些, 别的也没什么. 赵我感觉声晋这一块是不是显得太干净了9 霍:可能是有这个因素.声音太干净了一个可能是录 旨师的要求,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拍摄环境确实非常干净. 婺源那个地方基本没有车,人都特别少.录音师其实还加 r一些东西. 越录音师加的东西是拍摄时同期录的还是找昀素材 霍:有些是同期录的,有些是素材. 赵:素什一般容易干净. 霍:对.一部电影的声音一般都是同期声,录的声音 和找的素材一起用,但是在修正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个艺术 追求的问题.有时候一个杂音我觉得挺好,可录音师觉得 不好,有些时候反过来.最后的结果总是与创作者的要求 和喜好有关. 越您前面说过,有些地方要坚持,有些地方可以不 坚持.远是一卜尺度的问题.不断寻找修正校准这卜足度. 是昕有导演都在修炼的功课'. 霍:{殳这人的脑子比较单一,拍戏的过程中就只是拍 贱这一件事.拍的时候想,路上在想,回家了还在想,这 也想,那也想,这是不是有问题,那对不对,整个脑子就 是一件事情……即便这么做还免不了有遗憾. 越最后一问题.片名《暖是一开始就专日勺吗? 霍:不是.原来的小说叫《白狗秋千架,电影剧本 也还叫这个名字.但是电影里狗几乎没有了,变成r三个 男人和一,\女孩的戏,所以就需要一个新的名字.女孩叫 暖,这是j个男人匍绕着她发生的故事,暖又是名字,又 是温暖,是l片河的一种心情,我感觉现在这,\片名还是比 较贴近于整个电影的感觉的.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