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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时间_第1-3篇

2012-12-21 42页 doc 561KB 2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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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时间_第1-3篇《暗时间》试读:暗时间 第一篇  暗时间   如果你有一台计算机,你装了一个系统之后就整天把它搁置在那里,你觉得这台计算机被实际使用了吗?没有。因为CPU整天运行的就是空闲进程。运行空闲进程也是一天,运行大数据量计算的程序也是一天,对于CPU来说同样的一天,价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脑也是如此。   善于利用思维时间的人,可以无形中比别人多出很多时间,从而实际意义上能比别人多活很多年。我们经常听说“心理年龄”这个词,思考得多的人,往往心理年龄更大。有人用10年才能领悟一个道理,因为他们是被动领悟 — 只有当现实重重...
暗时间_第1-3篇
《暗时间》试读:暗时间 第一篇  暗时间   如果你有一台计算机,你装了一个系统之后就整天把它搁置在那里,你觉得这台计算机被实际使用了吗?没有。因为CPU整天运行的就是空闲进程。运行空闲进程也是一天,运行大数据量计算的程序也是一天,对于CPU来说同样的一天,价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脑也是如此。   善于利用思维时间的人,可以无形中比别人多出很多时间,从而实际意义上能比别人多活很多年。我们经常听说“心理年龄”这个词,思考得多的人,往往心理年龄更大。有人用10年才能领悟一个道理,因为他们是被动领悟 — 只有当现实重重撞到脸上的时候才感到疼,疼完了之后还是不记得时时提醒自己,结果很快时过境迁抛之脑后,等到第二次遇到同一个坑的时候早忘了曾经跌过跟头了,像这样的学习效率,除非天天摔坑,否则遗忘的效率总是大过吃亏长的记性。善于利用思维时间的人则能够在重要的事情上时时主动提醒自己,将临时的记忆变成硬编码的行为习惯。   每个人的手表都走得一样快,但每个人的生命却不是。衡量一个人生活了多少年,应该用思维时间来计算。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如果一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呆在一个为他特殊建造的保护室里,没有社会交往,没有知识获取途径,度过了18年,你会不会认为他成年了?   认为时间对每个人是均等的是一个错觉,认为别人有一天,我也有一天,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如果你正在学习一门专业,你使用自己所投入的天数来衡量,很容易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投入了不少时间,然而其实,“投入时间”这个说法本身就是荒唐的,实际投入的是时间和效率的乘积。你可以“投入”很多时间在一件事情上面,却发现毫无进展,因为你没有整天把你要做的事情,要学习的东西常驻在你的大脑中,时刻给予它最高的优先级。你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做梦的时候,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这件事情,你的CPU总是分配给它,这个时候你的思维时间就被利用到了极致,你投入的时间就真正等于了实际流逝的时间,因为你的CPU是满载的。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就像一个个沙漏,每个人的沙漏里装的沙子总量是相当的(大家都活得差不多长),不同的是,有的人的沙漏颈部较细,有些人的沙漏颈部较粗。那些颈部较细的沙漏能够抓住每一粒时间之沙,虽然沙子总量一样,但相对却拥有更长的生命。   如果你有做总结的习惯,在度过一段时间之后总结自己在某某领域投入了多少时间,建议千万不要粗略地去计算有多少天下班后拿起来翻看过,因为这样你也许会发现书倒是常翻,但领悟却不见得多深,表面上花的时间不少,收益却不见得那么大。因为看书并记住书中的东西只是记忆,并没有涉及推理,只有靠推理才能深入理解一个事物,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这部分推理的过程就是你的思维时间,也是人一生中占据一个显著比例的“暗时间”,你走路、买菜、洗脸洗手、坐公车、逛街、出游、吃饭、睡觉,所有这些时间都可以成为“暗时间”,你可以充分利用这些时间进行思考,反刍和消化平时看和读的东西,让你的认识能够脱离照本宣科的层面。这段时间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日积月累将会产生庞大的效应。1   能够充分利用暗时间的人将无形中多出一大块生命,你也许会发现这样的人似乎玩得不比你少,看得不比你多,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比你走得更远。比如我就经常发现一些国外的牛人们为什么不仅学习牛逼,连“业余”玩儿的东东也都搞得特牛逼,一点都不业余(上次在《How We Decide》①上看到斯坦福的一个牛人 ,理论物理学博士,同时是世界扑克大赛的前六名保持者,迄今累计奖金拿了六百多万刀),你会奇怪,这些家伙到底哪来的时间,居然可以在不止一个领域做到卓越?1   程序员们都知道,任务切换需要耗费许多额外的花销,通俗地讲,首先需要保存当前上下文,以便下次能够顺利切换回来,然后要加载目标任务的上下文。如果一个系统不停地在多个任务之间来回倒腾,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在上下文切换上,无形中浪费了很多时间。1   相比之下,如果只做一件任务,就不会有此损失。这就是为什么专注的人比不专注的人在时间利用效率上高得多的原因。任务切换的暗时间看似非常不明显,甚至很多人认为“多任务”是件很好的事情(有时候的确是),但日积月累起来就会发现,消耗在切换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另外,大脑在开始一件任务的时候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来“热身”,这个时间因人而异,并且可以通过练习来改变。举个例子,你看了一会书之后,忽然感到一阵无聊,忍不住打开浏览器,10分钟后你想起来还要继续看书,但要回复到当时理想的状态,却需要一段时间来努力去集中精力,把记忆中相关的知识全都激活起来,从而才能进入“状态”,因为你上了10分钟网之后这些记忆已经被抑制了。如果这个“热身”状态需要一刻钟,那么看似10分钟的上网闲逛其实就花费了25分钟。1   如果阅读的例子还不够生动,对于程序员来说其实有更好的例子:你写程序写得正high,忽然被叫去开了一通会,写到一半的代码搁在那儿。等你开完会回来你需要多久才能重新进入状态?又或者,你正在调试程序,你已经花了20分钟的时间把与这个bug可能相关的代码前前后后都理解了一遍,心中构建了一个大致的地图,就在这时,呃,你又被叫去开了个会,开完会回来,可想而知,得花上一些时间来回想一下刚刚弄清的东西了。1   迅速进入状态的能力是可以锻炼的,根据我个人的经验,至少可以缩短到3~5分钟。但要想完全进入状态,却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的。所谓完全进入状态,举个例子:你看了3个小时的书,或者调试了半个小时的程序之后,往往满脑子都是相关的东西,所有这些知识都处在活跃状态,换言之,你大脑中所有相关的记忆神经网络都被激活了,要达到这样一种忘记时间流逝的“沉浸”状态(心理学上叫做“流体验”),不是两三分钟的事情。而一旦这种状态被破坏,无形间效率就会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倾向于创造大块的时间来阅读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样有利于“沉浸”进去,使得新知识可以和大脑中与其相关的各种既有的知识充分融合,关联起来,后者对于深刻的记忆非常有帮助。   要充分利用暗时间,不仅要能够迅速进入状态,另一个很重要的习惯就是能够保持状态多久(思维体力)。《The Psychology of Invention in the Mathematical Field》②(中译名《领域中的发明心理学》)上有一段关于庞加莱的思考习惯的介绍,很有代表性。庞加莱经常在去海边休假或在路上走的时候在脑海中思索数学问题,很多时候解答就在这些时候忽然闪现。虽然我和庞加莱是没法比的,但是常常也在路上想出答案,这真是一种愉悦的体验。   能够迅速进入专注状态,以及能够长期保持专注状态,是高效学习的两个最重要的习惯。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体验(包括我自己),工作了之后,要处理的事情一下多出了很多,不像在校园,环境简单,生活单纯,能够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情而不被打扰。工作之后的状况就是,首先需要处理的事情变多,导致时不时需要在多个任务之间切换;另一方面,即便能够把任务的优先级分配得比较合理,也难免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心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还没做的焦虑来,因为没做完的事情会在大脑中留下一个“隐藏的进程”,时不时地发个消息提醒你一下,中断你正在做的事情。   因此这里就涉及到最后一个高效的习惯:抗干扰。只有具备超强的抗干扰能力,才能有效地利用起前面提到的种种暗时间。抗干扰能力也是可以练习出来的,上本科那会经常坐车,所以我就常常拿着本大部头在车上看,坐着看或站着看都可,事实证明在有干扰的环境中看书是非常锻炼专注能力的一个办法。另外,经常利用各种碎片时间阅读和思考,对迅速集中注意力和保持注意力都非常有帮助。记得很久以前曾经和朋友们饶有兴趣地讨论“马桶时间”的利用,包括在卫生间放个小书柜。估计很多读者朋友都心有戚戚焉吧。 注: ① 本书从神经科学的角度介绍了人类做出决策的思维及漏洞;书中有很多有趣的例子和心理学实验。 ② 本书的作者本人是著名数学家,数学家写数学创造的心理学,还有比这更适合的么? 第二篇  思维改变生活 《暗时间》试读:逃出你的肖申克(一) 亲身经历才能明白?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肖申克① 逃出你的肖申克(图片来自flickr) 为什么我们常说很多时候一定要亲身经历了之后才能明白 1 切身体验。亲身经历一个负面事件带来的情绪反应要比看着或听说别人遭受一个同样的事件所感受到的强烈得多,形成的情绪记忆也远远更持久。我们一定程度上的确能够感同身受(人类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是该机制的核心),但心理学实验同样也表明,自己是无法从强度上真正感同身受别人的痛苦的,《Mistakes Were Made(But not by Me)》中就讲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实验:   即便两者实际上是一样程度的,我们自己所感受到的痛苦也总是比观望别人的痛苦要强烈得多。一个古老的笑话是这样说的:别人断了条腿没啥大不了的,我们断了根指甲就要大呼小叫了。这个笑话碰巧生动地描述了我们大脑的神经系统的工作方式。英国的神经科学家们曾经做了这么一个实验:将人们配对进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实验,每对被试食指上都夹着一个夹子,实验者通过这个夹子往其中一个人的食指施加一定的压力,然后让他施加同样的压力给他的同伴。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公平,尽管他们很努力地试图做到,然而他们总是施加更大的力道给他们的同伴 — 他们心里认为这正是他们所受到的力道。研究人员认为这一效应是我们的神经处理机制的自然副产品。这个实验有助于解释一个我们常常注意到的现象:两个人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结果很快拳头的力道就会越来越重,从打闹变成了真正的打架。每一方都认为自己是在公平地还以颜色,而实际上他们却并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是以眼还牙,结果再弹回来的时候那家伙就想卸你的腿了。(翻译)   好友徐宥在2009年经历了一次7个小时的肾结石折磨后,在博客中写道: 有句话叫感同身受。我没有体验过肾结石的那种痛苦前,只是道义上支持三鹿宝宝的维权;现在,我真心地支持三鹿宝宝维权行动。我甚至很想折腾一下那些往奶粉里面加三聚氰胺的人,那些知情封锁几个月的人和那些不许家长维权的人。有生之年,得给那些害人之人,一人冲杯三聚氰胺奶粉,让他们”感同身受”一下这种绞痛,认识一下自己干的是不是人事。 2 别人口中的故事。别人口中的故事也许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难免受到他们自己观念的影响而产生偏见,我们每个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个世界,客观且全面地描述一个事情极少有人能做到。别人的故事也许只是他们的想法,你自己亲身经历同样的事情也许完全又是另一种想法了。 3 为什么。别人在告诉你一个道理的时候往往只能告诉你怎么(how)做,而难以说清为什么(why)要这么做,遑论“为什么一定(have to)要这么做”了(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能说清)。在没有听到逻辑严密、无法辩驳的证据之前,你很难说服自己A选项优于B选项,直到最终自己在某一条路上撞了南墙才肯死心。 4 世界是复杂的。更何况,很多时候人们根本无法确切地向你保证A选项一定优于B选项。比如,好好学习并不一定会有好的前程;不好好学习也并不一定以后就一塌糊涂。吸烟不一定短命,不吸烟也不一定长寿。坚持到底不一定就胜利(甚至有可能万劫不复),而不坚持到底也不一定就失败(学会放弃也是很重要的)。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互相影响,用单一因果来解释事件几乎总是不恰当的,唯一能够靠谱地搞清因素X和因素Y之间的关系的方式就是通过随机控制实验。 5 未来是不确定的。人类天生有一种寻求确定性的需要,以及控制周遭的小世界的需求。我们总是希望听到“你只要这样这样,以后就一定能够那样那样”这类令人窝心的话。然而与我们的控制错觉②相反,这个世界有太多因素是不确定的,除了自身的因素比较可控之外,外界的机遇因素几乎完全不是能够控制或预测的。我们最多只能做好头脑准备,尽量不错失机遇。也正因此,你几乎永远也听不到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来告诉你“你只要……,就一定能够……”,因为成功并不是仅取决于个人因素的。个人因素往往只是成功的一个既非充分又非必要的条件,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无需悲观,因为毫无疑问,改善个人因素的确能够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6 别人的道理,自己的事情。我们常常说类似“你说的没错,但是并不适用于我这里的情况”这样的话,自己的事情和别人的事情往往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微小或巨大的差异,如果我们先入为主地不想听取别人的意见,就很容易自己说服(欺骗)自己说“情况不一样,所以道理不适用”(而实际上到底哪些情况不一样,为什么道理不适用,是不是真的不适用,我们根本就不去深究了)。另外,朋友给出的道理或故事总是跟他当初经历的情境细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记下了朋友的道理和故事,同时也就将这个道理和他当时经历的情境线索给挂钩起来了,于是当类似的情境发生的时候,你的记忆系统就能够根据情境线索提取出朋友当时说给你听的那些道理(《Searching For Memory》);然而,这种记忆提取机制同时也有他的弱点,那就是当你经历的情境跟朋友当初经历的情境相似性不足(尽管本质上可能是一回事)的话,你就不会想起他曾经说的那些道理。这就是很多时候我们发现自己道理是听了一堆,结果自己生活中却不会用的原因。而所谓的能够“活学活用”,就是那些善于抓住知识本质,触类旁通,将道理外推到表面不相似但本质一样的问题领域之中的人,对此《Psychology of Problem Solving》的第11章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先让被试(皆为大学生)阅读一段军事材料,这个材料是说一小撮军队如何通过同时从几个不同方向小规模攻击来击溃一个防守严实的军事堡垒的。事实上这个例子的本质是对一个点的同时的弱攻击能够集聚成强大的力量。然后被试被要求解决一个问题:一个医生想要用X射线杀死一个恶性肿瘤,这个肿瘤只可以通过高强度的X射线杀死,然而那样的话就会伤及周围的良好组织。医生应该怎么办呢?在没有给出先前的军队的例子的被试中只有10%想到答案,这是控制基线。然后,在先前学习了军队例子的被试中,这个比例也仅仅只增加到30%,也就是说只有额外20%的人“自动”地将知识进行了转移(自己就能触类旁通)。最后一组是在提醒之下做的,达到了75%,即比“自动”转移组增加了45%之多(需要别人提醒)。这个例子说明,知识的表象细节会迷惑我们的眼睛,阻碍我们对知识的转移运用,在这个例子中,两个问题领域表面上是不相似的,但本质上是一样的。然而就是因为表面上不相似,而我们的记忆提取又是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一些表象上的线索来提取的,因此这些表面不相似性便阻碍了我们在问题之间进行的类比,阻碍了我们将在一个情境下掌握的道理运用到另一个情境下。   我自己就有这样的体会,我在学习专业知识的时候经常使用 Google ,遇到知识性问题第一反应就是上 Google ,或者上 Wikipedia 。然而,在实际生活当中遇到一些生活问题的时候,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 Google ,而是之前解决生活问题的时候建立起来的习惯,比如询问身边的朋友,或者干脆放一边不管,虽然我曾经总结并告诉自己说“遇到任何知识性问题,第一时间问 Google ”。怎么会这样呢?生活问题难道不也是问题?难道不也应该联想到对待专业问题的 — Google 之吗?可是我们的记忆系统的特点决定了不是这样的,生活问题就是生活问题,大脑会第一时间将我们之前怎样解决生活问题的方式提取出来,这个优先级要远远高于一个更一般的策略 — Google,只有当没有特定策略的时候,大脑才会退而求其次寻求一般性策略。   还有更生动的:有一次在豆瓣上看到某人日记里面提到一个讲座,后面写了一些感想,但讲座的链接没有给出,于是我第一反应就是留言问他要链接,但是实际上呢?只要把讲座的关键字扔到 Google 上就行了。我可是 Google 的重度使用者啊,怎么会忘了这个呢?!   事实上,我们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一般有两个思维步骤:一是根据问题情境线索从记忆系统当中提取以往成功过的(沿袭类似情境下用过的可行方法),然后评估该方案是否已经能够解决当前问题了,如果能够,就中止记忆搜寻(这个被称为 satisficing 原则)。在刚才提到的日记问题中,留言询问作者是我在成为 Google 重度使用者之前建立起来的、针对这类情境的特定习惯,甚至也可以说是我们每个人的第一习惯(如果一个人详细说到某件事情,他肯定知道个中究竟),而且这个方法的确满足可行原则。因此,在这样的思维方式下,我不假思索地就沿袭了旧习惯,而没有成功地将在另一个问题领域建立的更好的方法推广到这个问题中来。如前面所说的,如果这个日记是不允许留言的,并且我不认识这个作者,我可能就会立即想到去 Google 了。   如何解决这个“知识经验跨情境转移失败”的问题?除了多多反省观察自己之外,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多抽象其本质也是一个有力的办法,因为前面提到,正是表面不相似性阻碍了知识的迁移运用,我们常说有些人善于看到事物的本质,这样的人往往就是那些聪明人,因为他们更能够举一反三,将一个地方领悟的道理推广到另一个看上去很不一样的地方。1 7 认知失调与自我辩护。如果我们在听到别人的道理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心理上的倾向,那么即便别人给出一个有一定说服力的理由,根据认知失调理论,我们也会竭力为自己辩护;又由于世界是复杂的,所以我们几乎总是能够找到辩护的借口 —“上次报纸上说一个英国老太太每天必吸一支烟,活了一百多岁呢。” (《Mistakes were made(but not by me)》) 8 失败即成功。有时候,我们的确需要在撞南墙的过程中总结出经验教训(特别是对于尚未有人走过的路),并到达成功的彼岸。从信息收集者的角度来说,世界上没有成功或失败,失败的事情中揭露出来的信息一点也不比成功事件中的信息少,或许往往还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9 情绪对照。经历了失败之后,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的时候便会觉得更理直气壮。如果没有经历失败后的糟糕记忆,我们就算理性地认识到目前的做法是更合适的,也很难从情绪上强烈地感受到这么做的“正确感”。 10 天性。我们有很多根植在大脑中的进化选择出来的天性(《Mean Genes》,《Evolutionary Psychology》③,《Predictably Irrational》,《别做正常的傻瓜》,《Sway》④(中译名《摇摆:难以抗拒的非理性诱惑》),Behavioral Economics)。在判断与决策时这些天性的优先级总是最高的。然而,由于这些天性是在远古社会选择适应的,并不适应短短几百年我们才迈入的现代社会,所以我们总是听到内心两个声音吵架。比如我们的天性是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利益(也许这对物质匮乏的远古社会是适应的)。所以即便有时候别人说服我们应该往长远考虑一些,他自己就曾经吃过只看眼前的亏,然而你的内心一个声音仍然在高叫着“管他呢!”。   如果在你没有很多钱的时候,有人告诉你,钱多的人并不更加幸福;钱与幸福感几乎不相干。你会相信吗?就算他拿出非常严谨、权威、科学的心理学研究结果(《撬动幸福》),也许你没法反驳,但你内心仍然还会有另一个声音在高喊:“管他的,还是让我先发了财再来担心这个问题吧。”我们似乎有两个大脑:一个理性大脑(由进化年代较为新近的大脑皮层构成,具备自我意识、分析、计划、抽象、语言等复杂的功能),和一个原始大脑(由进化年代较为久远的大脑区域构成,适应于远古社会,主管情绪及一些原始的需求和条件反射,如生存、繁衍、道德直觉,等等)。这两个区域并不总是合作无间的,很多时候我们面临两难决策的时候仿佛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争吵,就是它们在吵架 — 理性的大脑告诉你应该这么做,但是原始的直觉却大喊应该那么做。到底怎么做呢?如果别人通过严格的心理学实验告诉你幸福与钱并不相干,你会怎么看?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你的理性大脑是被说服了,但是你的另一个大脑却根本不买账,它的工作机制是:没钱就用焦虑来驱动你,让你寝食不安,等你挣到钱了,就给你短暂的满足感,之后让你迅速习惯于这点满足感,迫使你把目光投向更多的钱(进一步用焦虑来驱使你去赚更多的钱)。为什么你自己的大脑会跟你过不去呢?为什么它总是不让你开心呢?很简单,如果你总是感到满足的话,就不会去进取,在一个残酷的优胜劣汰的竞争环境中,你的这种不思进取的基因很快就会被淘汰。经过了漫长的筛选和淘汰,如今剩下来的基因几乎都是挣钱机器(《Mean Genes》)。 用数学的语言来说,自然选择过程试图最优化的目标函数并不是“幸福感”,而是“繁衍概率”。   贪婪、嫉妒、短视、投机,这些天性也许在远古社会曾经成功地让我们的祖先占取了生存繁衍优势(并不像某些宗教里说的这些是所谓“原罪”,它们只不过是适应于特定社会背景的进化心理机制、判断与决策的启发式方法而已),然而现代工业社会的环境已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分享、合作、交流、长远、诚实,这些才是在现代社会获得成就的方法,但由于我们的天性还没为这个社会准备好(进化是需要时间的,由于人类进入现代社会的时间太短,才区区数百年,和漫长的几十万年相比就像一瞬,进化的齿轮 — 需要经过一代代的繁衍来驱动 — 根本还没来得及跟上社会形态变化的脚步,所以我们仍然在使用着适应远古社会的心理和生理机制),因此,我们常常需要用理性的声音去说服内心的原始人。 11 习惯。我们常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习惯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听到一番很有道理的话,但没过几天,发现自己又变回原来的老样子了。甚至于自己在一次困境中领悟出了一些很重要的道理,决定在下次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不再犯以前犯的错误。然而,当真正遇到下一次情况的时候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又犯了同样的错误,谁说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亲身经历了就一定明白吗 1 很傻很天真的条件反射。条件反射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系统 — 我们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往往就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做法。然而其实撞了南墙并不就一定意味着做法不对,可能只是时运不济。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并不代表你的过程就错了。有人勤奋学习却发现中学同学撞大运成暴发户了或找了个好老公,于是得到悲观结论说学习没啥用。可以想见,如果他因此就改变做法,整天等着机遇降临,同样也可能会一败涂地。同样,结果正确也并不代表方法就一定正确。在金融市场里面这样的情况尤其显著,让大猩猩来选择股票也有运气好的时候(《The Black Swan》⑤),如果大势利好则更是如此。但难道这就代表所用的方法是正确的了吗?客观的做法是:看重过程,而不是看重单次的结果 — 因为再好的过程也可能会偶尔失利,但从长远来统计,好的过程总体上必然导致更好的结果(《别做正常的傻瓜》第12章:“抓住老鼠的一定是好猫吗 — 结果偏见”对此有介绍)。 2 认知偏差。我们有着各种各样系统的认知偏见,我们经常对事物作出错误的解释和归因(即便自己是亲历者),有时甚至反而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笑来老师曾经讲了他亲身经历的一个有趣的故事:   我的教练臂围是43厘米,几乎和常人的大腿一般粗。有一次他告诉我他练习的诀窍 — 握哑铃的时候,一定要把手掌边缘贴到靠体侧的那一个哑铃片上。这样的话,哑铃的另外一端将自然地向外翻转一个很小的角度,臂屈伸的时候恰好可以使肌肉获得最大的曲张刺激。然后他得意而灿烂地笑着说,“多简单啊!”而我却突然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他的成功其实并不是来自于这个所谓“简单而神秘的技巧”,因为我认识另外一个健身教练臂围45厘米,我从来没看到那个45厘米臂围的教练用这种方法握哑铃。但他们都成功了。(摘自《心智力量的差异》)   事实上,很多成功者自己的总结都不靠谱,就是因为他们自己也难以对自己成功的原因进行正确的归因,比如我们都有这样一种倾向:将失败归因于外界因素,将成功归因于自己的能耐(心理学把这个称为自我服务偏差)。此外,人类的思维有着各种各样的认知偏差,不管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只要没有对人类思维和心理机制的基本了解,都难逃认知偏差的影响。作为一个开始,你也可以从《How we know what isn’t so》⑥开始阅读一些经典的思维谬误。 3 情绪系统。我们之所以强烈地依赖于需要亲身体验一个负性事件来学习,是因为我们平常的决策与判断强烈地依赖于情绪系统的输出,如果一个事情“感觉上没错”,那么我们无论有多好的理由也很难说服自己不去做它,如果一个事情“感觉上不对”,则无论有多好的理由也很难说服自己去做它。这种对情绪系统的强烈依赖使得理性的证据在强烈的情绪面前显得异常无力。事实上,我们的直觉的确有不少时候是很灵的(《Blink》⑦、《Gut Feelings》⑧),但也有不少时候是失灵的(前文已经有例子了),正确的做法不是一概而论地听取直觉的意见或一概而论地不听取,而是将它当作参考,然后利用自己的理性大脑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检验(Critical Thinking)。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驾驭情绪系统的,情绪系统毕竟只是我们的进化工具箱中的决策系统之一,而不是全部。始终别忘了情绪系统只是一个比较粗糙的判断决策系统,并且它很多时候是为了适应远古社会而非现代社会的(《Mean Genes》)。 不需要亲历也能明白 — 理性的力量   我们对于事物的思考深度常常是不够的,在浅层次的思考了之后,如果我们的情绪系统已经给出倾向或感到满意了,那么很少有人会继续深入地思考事情的另一面,而开始转向着手行动。这种匆忙的态度往往是失败的起源,在碰壁了之后,我们被动地“让事实告诉了我们”某方案是行不通的,让事实替代我们进行了思考和推理,我们从失败当中获得了信息,知道了为什么之前的方法是不恰当的,这就是一些时候我们认为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原因。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任何时候我们都只能“做了之后才发现……”,人类最强大的能力就是社会学习 —   普通人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习,聪明人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1   人类最强大的另一个能力则是归纳和推理 —   A few lines of reasoning can change the way we see the world.   我们可以理性地思考、权衡各个选择的利弊,而不仅仅满足于情绪上的判断。 假设我们面临两个选择,我们可以结合别人的经历,利用自己的推理能力,去分别推断A或B选项带来的各种各样可能的利弊,对于其中不确定的因素我们或者可以进一步从别人那里收集更多的信息来使得判断更靠谱,或者可以对风险的上下界进行一些估计,总之,尽量去让我们大脑中假想的角色去经历虚拟的失败,从而避免在现实中去碰一鼻子灰。   我们在大脑中走得越远,在现实中就走得越稳。我们在大脑中失败的次数越多,在现实中失败的次数就越少。   直到实在没法在事先知道答案(你所面临的问题是任何前人都没有探索过的),才必须亲自探险,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在重复别人走过的老路,而是探索者、创新者,因为我们站在了别人的肩膀上。 尾   人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就是能否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往往是这类人能够迅速走在别人的前面,在别人跌倒的地方跳过去。而不是将别人趟过的泥潭再趟一遍。   在一个信息社会,所有人的经验教训,所有人的知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以互联网为媒介传播开来,不管我们关注什么主题,总能迅速找到一堆书、论坛、网页,然而能否从中获取知识,避免做别人做过的俯卧撑,就看你有没有一双能够辨识的眼睛和善于思考的心智,否则在海量的信息面前就永远只能是来打酱油的。 扩展阅读: 1. 沉没成本的概念请参见:http://en.wikipedia.org/wiki/Sunk_cost#Loss_aversion_and_the_sunk_cost_fallacy 2. 关于单一因果谬误的论述请参见:http://en.wikipedia.org/wiki/Fallacy_of_the_single_cause 3. 认知失调理论请参见:http://en.wikipedia.org/wiki/Cognitive_dissonance 4. 有关两个大脑的论述请参见:http://www.scientificamer ican.com/article.cfm?id=of-two-minds-when-making 注: ① 肖申克监狱,源于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② 指对人们、对自己控制事件的能力进行高估的倾向。 ③ 进化心理学系统著作。 ④ 关于人类思维盲点的有趣案例和研究。 ⑤ 《随机致富的傻瓜》作者的另一本著作。 ⑥ 为什么我们会有各种各样错误的信念而且还坚信不疑呢? ⑦ 为什么我们能在瞬间做出靠谱的决策。 ⑧ 人类直觉思维的强大之处。 《暗时间》试读:逃出你的肖申克(二)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视觉错觉到偏见 《Making Up the Mind》①和《The Tell-Tale Brain》②上讲了这么一个简单但深刻的实验: 本图片来自《The Tell-Tale Brain》   我们看到这张图片的第一反应是:5个凹坑,其他都是凸的。   现在仅仅将图片上下颠倒一下: 本图片来自《The Tell-Tale Brain》   凸凹感就完全互换了。   为什么同一副图片,仅仅是上下颠倒一下,我们就对其作出了完全不同的解释呢?   我们知道,视觉图像要到达大脑,首先要在视网膜上成像(视网膜上密密麻麻地排布着感光细胞),刺激感光细胞形成的神经电冲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神经通路到达视觉皮层。但后续的繁杂步骤其实都是对视网膜上成的像的处理。这里,对我们的讨论而言,视网膜不妨可以看作一张感光胶片,重点在于视网膜上的像完全是一张二维图片。大脑从图像中提取出来的任何信息都以这张二维图片为原始素材。   那么,究竟大脑是怎么从二维图片中看出(推导出)三维的?   其中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判定深度。前面的两张图片完全是二维图片,在我们的视网膜上也是二维的。然而大脑却能够从中理解出三维出来,大脑能够判断出一个按钮是“凹”的还是“凸”的。这是怎么办到的?   很简单,假设环境中有光源,并且光源来自上方,那么凸的物体会使其下部出现阴影,凹陷的物体则会在上部出现阴影。于是,图中按钮的下半部出现阴影就意味着按钮是凸的,按钮的上半部出现阴影则代表按钮是凹的。   然而,别忘了,大脑的这个推理成立必须有一个前提,即光线从上方照下来,如果光线从下方照下来的话,一切就反过来了,凸的物体将会使其上部呈现阴影,凹的物体将会使其下部呈现阴影。因此,同样的一副图片如果假设光线从下方照耀的话,原来看成凸的物体就应该看成凹的,原来看成凹的就应该看成凸的。   那么,回到我们的第一幅图片,你能够盯着第一幅图片并假想光线从下方照上去,进而把原来凸的按钮看成凹的吗?事实证明这很难,但我们可以做一个等价的事情 — 将图片上下颠倒一下:考虑到我们总是假设光线从上方照耀及按钮的上下对称性,颠倒原图就相当于对原来的图片而言假设光线从“下方”照上去了。   我们发现(上文第二张图),一旦颠倒图片之后,果然凹凸就换位了。   这就是说,同一幅图片其实有两种(乃至更多)可能的解释,取决于你的大脑到底假定光照来自下方还是上方。但为什么我们看上面两幅图片却不会出现“二义性”的错觉呢?因为在地球上的生物亿万年生存的环境中始终有一个巨大的、来自上方的光源—太阳,漫长的进化历程已经在我们的神经回路中刻下了“光源来自上方”这样一个强大的假设,所以虽然第一幅图片本该完全有两种解释(其实不止两种),我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只看到其中的一种,即假设光线来自上方的解释,即使卯足了劲看也难以将凸的看成凹的,因为难以克服进化印刻在大脑中的“光线来自上方”的假设,因此为了让你看到“当光线来自下方时你会看到什么景象”我不得不将图片颠倒一下,结果你就看到原来凸的变成凹的了。   如果你了解贝叶斯方法的话,这个“光线来自上方”的假设就是所谓的先验假设(prior)。   世界在我们眼中其实只是一张二维图片,由于引入了“光照来自上方”这个先验假设,便有了凸凹。否则,文中一开始那张图片中的“按钮”可以是凸的,也可以是凹的,也可以是一张平面的、故意捉弄你的眼睛的画。   最后,我们再来做一个实验,将原图转动90度: 本图片来自《The Tell-Tale Brain》   是不是发现凸凹感基本消失了?也就是说,“二义性”感更强了。现在图片看上去更像是透过面板上的一些孔洞看背后的一张黑白条纹纸。前面提到,我们的大脑通过阴影来判断凸凹,在对阴影的“含义”进行推断的时候必须假定光照来自上方,而在这张竖着的图中,假设光照来自上方的话,那些阴影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管凸还是凹,都不会形成这样的阴影,因此我们的大脑便无法判断凸凹了(注:其实只要稍微把头偏一下就会看到凸凹了)。事实上,由于90度的偏角远小于上下颠倒,所以可能不少人即使不偏头还是能够在上图中看出凸凹感来的,只要想象光线来自左方或右方即可,比想象光线来自下方容易多了,例如下面这幅图: 本图片来自《The Tell-Tale Brain》   关于这幅图,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如果你把上面一排按钮看成凸的,那么下面一排便自动变成凹的。反之同理。这是由于我们大脑中的另一个先验假设:光源只有一个。所以当你把上面一排看做凸的的时候,你其实是假设光源来自右方,此时,下面一排便必然是凹的。   也许这个实验对你来说过于简单,对于我们大脑中的“光线来自上方”的先验假设你还没有强烈的感觉。下面是一个更强的先验假设 — 人脸。   我们的大脑中有一个神经网络模块专门负责识别人脸,这也是一块“硬编码”的神经网络,也就是说我们天生就对任何(类似)人脸的图像敏感,所以随处都看到人脸,稍微类似人脸的图像就会被优先解释为人脸(用“手中拿着锤子,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像钉子”的话来说,人脸模型就是我们的大脑在图像识别时的一柄黄金大锤): 静态图片不够生动,下面是这个视频的动态旋转过程: http://v.youku.com/v_show/id_XODYzODE5ND   当这种对人脸的强大先验假设在与“光线来自上方”假设产生冲突的时候,真正诡异的事情就出现了!   这是卓别林的面具在旋转过程中的四个不同瞬间的截图,左上图是面具正面的正常图像,但右下角是从反面看的情形 — 这个时侯实际上面具是向内凹陷的面孔,但是我们的大脑欺骗了我们,让我们仍然看到凸的面孔,因为大脑的人脸识别模块对“脸是凸曲面”的先验假设轻易地打败了“光照来自上方”的假设。大脑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假设光照来自上方,那么根据阴影来推断这就应该是一张凹陷的脸。但我们又知道所有的脸都是凸的,因此必须推翻光线来自上方的假定才能符合“事实” — 当大脑中的两个假设相冲突的时候,更强硬的那个获胜。而如果这不是一张人脸面具的话,我们便可以轻易地意识到右下角的瞬间是凹陷的了。   如果你对这种先天印刻在大脑中的先验假设仍然有所怀疑,再来看看著名的诡异的Ames’ Room和Ames’ Window吧: (图片/视频注:荣耀属于Richard Gregory,以上视频皆可从那下载) 链接网址:http://www.richa   在Ames’ Window和Ames’ Room中,由于我们假设屋子的框架和窗户的框架是平行的,从而会将视觉上平行的窗户看作是与我们相对平行放置的,而将视觉上扭曲(一头宽一头窄)的窗户看作是与我们相对垂直放置的(因为其一端离我们远去从而变小)。事实上我们在现实中正是通过物体大小的变化来判断远近的,这也正是透视法能够在平面纸张上创造出三维视觉效果的原理: 透视   在前文的实验中,我们的大脑由于有“内建”的假设,所以轻而易举地将一些按钮无歧义地解释为凸或凹(后面我们会看到,虽然先验假设帮助我们消解二义性,但先验知识恰恰也正是偏见的本质来源),我们不免要想:如果缺乏先验知识来消解二义性,会出现什么现象呢? Necker立方体   这个是著名的Necker Cube,对它的三维解释是二义的。也许由于我们对平放的方块更熟悉(对图片来讲这是一个先验知识,因为它并不蕴含在图片本身携带的知识当中),更多的人会看到其中的一种解释(即“一个平放着的方块”),但其实还有一种解释也是完全可能的。如果不引入“现实中平放着的方块更常见”这个先验假设,我们其实是无法在两种假设中选出一种的,两种可能性等同。事实上盯着图片久了之后这两种解释就会随机切换。   要消解二义性其实很简单,引入新的“线索”(或者说“证据(evidence)”—了解贝叶斯方法(“数学之美番外篇:平凡而又神奇的贝叶斯方法”)的读者对这个字眼应该很熟悉吧?): (图片注:荣耀属于wikipedia和Necker)   我们的大脑会综合图片中所有的线索,以及大脑中原本就有的先验假设,给出最可能的解释。但必须注意的是,如果按照统计学派的观点,应该让数据本身说话,不引入先验假设的话,二维图片就是二维图片,每种解释的可能性都是均等的,但如果考虑了先验假设,那么往往只有一种或几种可能性是靠谱的(plausible): (图片注:荣耀属于Indexed)   前一阵子互联网上流行的“看你是左脑还是右脑”的“旋转的女人”图片也是绝佳的例子(其实这跟左右脑毫无关系)(类似的多义性视觉错觉参见Multistable Perception): 旋转的女人   有人看到顺时针有人看到逆时针。但更多的人看到的是顺时针,正如Necker Cube中更多的人看到的是一个水平放置的方块一样。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我们对顺时针旋转更为熟悉(先验假设)。   但是如果我们给图片加上一些新的“线索”来辅助消除二义性,就会发现变化出现了: 荣耀属于Nobuyuki Kayahara和八卦的wikipedia,以及台大心理系陈建中副教授的解释。   上图展示了两个完全一样的瞬间,只不过左图中的线索暗示了女人正面朝向你,右图则暗示背面。像前面加上了新的线索之后的Necker Cube一样,通过对图中旋转的女人的剪影添加轮廓线索,强烈提示了目前这个瞬间到底是正面还是反面。通过这个提示,大脑正确地对二义性进行了消除。   其实,说到底一张二维图片就是一张二维图片(外界物体反射的光线投射到我们的视网膜上也只是留下二维的图像),其三维解释有N种(甚至无数种),但为什么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大脑能够一下就锁定在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解释上呢?皆因我们的大脑对生成这张图片(特别是图片中的阴影)的环境参数有一些先验的假设(如前面提到的“光照来自上方”、“脸是凸曲面 — 严格来说,鼻子是凸的”)。注意,这些先验假设并不蕴含在图片中,而是我们在长期生活中无意识统计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漫长的进化过程筛选出来的有价值的先验假设 — 正如婴儿天生在吃奶期就懂得吮吸一样。   我们再来回顾一个经典的视觉现象 — 色彩恒常性(Color Constancy)。我们已经知道,同一个物体,在不同光照条件下我们知觉到它的颜色是基本不变的。一个青苹果在日挂头顶的中午的白炽光线下看上去是青的,在斜阳西下暗红色的光照下是青的,在清晨淡蓝色的雾霭中还是青的。你可能觉得这很正常,青的本来就是青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是如果将我们的眼球换成一个光线接收器,从而客观记录下从苹果表面反射出来的光线的RGB值(红、绿、蓝三色的比例),会发现在不同环境光照条件下,实际从苹果表面反射出来的光线差异是很大的;例如环境光只有长波(红色)的话,那么不管苹果表面的反射比如何,反射出来的光也只能是长波,但为什么我们看起来仍还是青色的呢?   如果我们在一个封闭的箱子中放置一张白纸,让观察者透过箱上的一个孔洞来观察这张白纸。那么当我们在箱子内用黄光照的时候,观察者会看到黄纸,用红光照的时候会看到红纸。但如果并非通过孔洞,而是打开箱子来观察,则不管用什么光照,我们看到的还是白纸。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目前为止已经有了一个理论解释框架:尽管同一物体在不同光照条件下反射的光线差异很大,即视网膜接收到的光线差异很大,但视觉皮层对视网膜接收到的光线又进行了一层处理,这层处理就是从视网膜接收到的光线中“抽取”出物体的“真实颜色”。我们的神经回路如何计算这个“真实颜色”目前还并不最终明确,但有靠谱的逼近算法(被称为retinex algorithm),其中一个简洁的版本是这样的:假设目标物体周围的邻近环境中存在完全反射光线中的绿光成分的物体,也存在完全反射光线中的红光成分的物体,也存在完全反射光线中的蓝光成分的物体,那么只要将眼睛采集到的环境光线中最强的绿光成分Gmax,最强的红光成分Rmax,最强的蓝光成分Bmax分别记录下来,然后算一下目标物体所反射的光线的RGB对(Rmax,Gmax,Bmax)的比例即可。   这里,再一次,我们的大脑从一个具有多义性的信息源中抽取出了一种最靠谱的解释。从物体表面反射出来的光线并不能唯一确定物体的反射比 — 一个方程无法解出两个未知数(光照、反射比)。但我们的大脑仍然还是聪明地利用了环境中的evidence,靠谱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然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点。在刚才提到的算法中,一个先验假设是“目标物体周围的邻近环境中存在完全反射光线中的红/绿/蓝光成分的物体……”,问题是如果这个假设不满足呢?戏剧性的错觉就出现了,见下图: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视觉错觉,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本质一样的视觉错觉还有精彩的彩色版本,Maur   图中A和B两个小方块的颜色深浅一样吗?如果你觉得不一样,不妨用软件把这两个色块的像素摘取出来对比一下(注:色彩恒常性只是我们体验到的一系列主观知觉恒常性中的一种,有一个关于Color Constancy的不错的视频:多亏色彩恒常性,多彩世界不混乱,请参见扩展阅读。   以上这些错觉与实际生活多少有点脱离,但我打赌以下这个现象每个人都看到过 — 只要你去过理发店,因为这个错觉也被叫做(理发店门口的)“旋转彩柱错觉”: (图片注:荣耀属于wikipedia)   透过条柱看到的黑白条块在往下移动,而透过孔隙看到的黑白条块则往右下方移动。然而,实际上孔隙背后的黑白条纹纸可能正在往下移动,也可能往左移动,实际上其移动的角度有无穷多种可能,为什么我们的大脑只看到了一种可能?具体解释可以参照Wikipedia上的Barberpole illusion条目。   我们的视觉系统通过大量的先验假设来解释投射到我们视网膜上的二维图像,从中推断出三维结构,类似的例子还有:Kinetic Effect,Aerial Perspective,Parallax Scrolling,等等。我们所主观感知到的三维图像只是我们的大脑玩的一个小魔术,或者,严格来说,一系列小魔术之一。   在一般人看来,视觉错觉只是拿来哄MM开心的小伎俩,是魔术师的小把戏,“不登大雅之堂”,然而在心理学家和认知神经科学家们眼里,视觉错觉是一个迷人的研究领域,是研究人脑如何处理信息的窗口(《The Vision Revolution》③),正如数学家们透过悖论对数学的奥秘一窥端倪,心理学家们也在透过形形色色的错觉现象探索大脑对信息的处理机制。可参考网上一篇严谨而不失趣味的论文“Perceiving the Present and a Systematization of Illusions”)   以上这些错觉现象实质上揭示了一个深刻的原理,这个原理不仅适用于视觉现象,同样适用于其他心理现象:我们的大脑从外界接受到的信息其实是满含着歧义的,单单从这些信息本身来看,我们应该感到无所适从才是,然而我们的大脑几乎每次都能够从富含歧义的信息中找出最靠谱的解释,作出可靠的点估计④,这得益于漫长的进化过程,以及我们平常生活中积累的大量先验假设。然而,接下来我们要说到,这些先验假设是双刃剑,其锋刃的另一面就是我们常说的“偏见”。   《Probability Theory, the Logic of Science》⑤上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是一位警察,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街上巡逻,忽然听到入室盗窃自动警报,你转头望去,发现街对面的珠宝店的玻璃窗户破了个大洞,一个蒙面的家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的包正从窗户中爬出来,此时,你一定毫不迟疑地断定这个人就是强盗。你是怎么推断的呢?(翻译) 《疯狂的赛车》里,耿浩到庙里取了骨灰,一出门看到几个黑社会老大模样的家伙,以为是殡仪馆的人,而对方却以为是耿浩杀了泰国佬的地头蛇,并把耿浩手里的骨灰盒当成了藏毒品的工具,还一通佩服,结果一桩阴差阳错的生意就做成了。他们又是怎么推断的呢?   日常生活中的事件,总有一个平凡的解释,和一个疯狂的解释。   例一中的那个背着包的人可能是珠宝店的老板,从假面舞会回来,身上没带钥匙,当他走过自己的珠宝店的时候,一辆卡车呼啸而过,轧飞的石子把他的珠宝店窗玻璃打碎了,为了保护他自己的珠宝,他只能进去把珠宝收起来带走。   至于《疯狂的赛车》,另一种解释不用我说了。   曾在论坛上听一位朋友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有个朋友前些日子刚结完婚,这里有一个故事。他本身并不富裕,因此呢,就跟媳妇商量,咱能不能一切从简,什么三金(就是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也就都免了吧,媳妇说这是家里规矩,不能同意,这边老丈人当然就更不同意了,非逼着我这穷哥们买三金,给一万元礼钱。   最后,没办法,我这朋友东挪西借把东西弄齐了,婚礼上,老丈人也给新郎一个红包,可我这哥们却始终憋着一股气,接过来之后终于没按捺住,爆发了,你猜怎么?他把红包给撕了扔地上,后来大家就劝他别这样,结婚呢,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有人就说,你把彩礼捡起来吧,看看到底给你多少钱,结果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存折,上面显示有十万元存款。   原来老丈人并不是想要从男方家捞什么钱,只不过就是认为按照自家风俗这些是必须的,否则女儿嫁的太不风光了。仅此而已。   故事中的这位朋友又是怎么推断的呢?他所得到的信息仅仅是他的丈人坚持要他给礼钱,他并没有得到关于丈人这么做的意图的信息。丈人的意图只是他自己的推断,他对丈人意图的推断只是一种可能性,并非唯一的可能性。然而他仍然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对自己推断的过分信任的陷阱,一旦脆弱的自尊被触发,接踵而来的便是一连串情绪化的、自动化的行为(仿佛进入了自动驾驶模式)。   想一想,生活中有多少误解是由于对别人的意图的误读而导致的呢?   我们总是混淆“事实”和“推断”,尤其是当我们对推断的确信度很高的时候,或者某种推断对我们有利的时候,或者当这个推断源于大脑天生的偏见,例如,将关联误当做因果就是我们的认知死穴之一: (图片注:荣耀属于xkcd)   松鼠会的新书发布的时候,姬十三发布了一个页面作了简介,我跳转过去浏览了一下,看到介绍的结尾跟着一段话:   作者简介   姬十三,神经生物学博士,供职于美商百科网站博闻网(http://www.bowenwang.com.cn)。为《新发现》、《外滩画报》、《时尚健康》等报刊撰写科学专栏。个人博客是:http://jshisan.yculblog.com   我就感到奇怪,《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⑥是松鼠会诸多作者的作品合集,为什么这里作者简介只写姬十三呢?我想当然地把这里的作者简介当作了是新书的作者简介,我心想:那难道还有什么可能呢?(这同样也是我们的认知偏差之一 — 把“想不出其他可能”当做“没有其他可能”)然而老婆又适时地泼来一盘冷水(我为什么要说又呢?):这里的作者简介难道不可能是这篇博文的作者简介?我一想,也是啊。要证伪我原来的假设很简单,翻开另一篇博文就知道了。于是我随便打开松鼠会网站上的另一篇博文,果然这里的作者简介是博文的作者简介,而非(我原来所猜测的)新书的作者简介。   但是,关键是,原先我并不知道松鼠会的博文有这么一段作者简介,因而就我原来所持有的知识而言,我作出的推断是唯一靠谱的,这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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