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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

2017-11-29 26页 doc 51KB 1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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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 一袋米 没有人记得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休眠的习惯,它不分昼夜的忙碌着,黑夜里的灯火通明闪烁着另一种形式的白天,这座城市挺立着的不知疲倦的活力,彰显的是川流不息的财富传奇和现代神话。这并不是一座大型城市,却密集着匆匆忙忙的人群,密集着现代的都市气息。是谁把这千千万万的人装入这座城市,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又是谁在无休无止地发展着这奇迹般的现代城池,那七当然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他正在思考的是:我是否要离开这里,那七决定离开,马上离开。 那七来到这座城市快三年了...
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
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 一袋米 没有人记得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休眠的习惯,它不分昼夜的忙碌着,黑夜里的灯火通明闪烁着另一种形式的白天,这座城市挺立着的不知疲倦的活力,彰显的是川流不息的财富传奇和现代神话。这并不是一座大型城市,却密集着匆匆忙忙的人群,密集着现代的都市气息。是谁把这千千万万的人装入这座城市,是谁剥夺了这座城市休息和睡眠的权利,又是谁在无休无止地发展着这奇迹般的现代城池,那七当然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他正在思考的是:我是否要离开这里,那七决定离开,马上离开。 那七来到这座城市快三年了,这些年来,那七留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谜团始终未能揭开。正是这个谜团所携带的神秘和困惑把人与事件似是而非地隔离开来,又似是而非地牵连在一起,也正是这种似是而非让那七在谜团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那七面朝玻璃窗外,俯瞰着那些在城市灯火里晃动的人流,影影绰绰,熙熙攘攘。已经是深夜了,这热闹的街市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群,也许有人要在深夜采购深夜必需的商品,也许有人要在凌晨开始的当下许下诺言,也许还有人必须在深夜消费之后才能安稳睡下„„站在这个高楼的窗户边上,隔着玻璃去领悟这座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的夜晚,那七无法平静,尽管这几年来的漂泊流离摸爬滚打已经拂去了那七眼睛里的稚气和哀愁,尽管他已经不是那个多愁善感,视涟漪为浪花的青春少年了,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平静,因为似是而非,因为他曾经无数次深刻想象过的一袋大米以及那袋大米带来的扑朔迷离。 那七拎起这点行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座汇聚了太多是是非非的美丽城堡,,他要回家,回到那天边的小山村。就这样,那七悄悄地走了„„ 一点都不意外,没过几天,有人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找他,来人是雷依,雷依的泣不成声引导了那七,那七心中顿时也聚满了悲悲切切的伤感,他静静地聆听着雷依的诉说。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是吗,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知道吗,我现在更需要你,„„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七,你跟我回去吧,好吗,”雷依几乎是在哀求,她哭得更伤心了,满含泪水的眼睛里仍清晰地显现着她一往无前的真诚和良善。 那七有点吃惊,他没想到雷依对自己的感情竟然会这么深,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一丝若即若离的相互吸引,况且这点吸引也脆弱至极,不堪一击。因为在那七看来,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中间永远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七不曾想到或者说从来都未想过雷依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无邪天真却爱得磊磊落落。那七甚至从没认真地注视过她,在雷依的面前, 那七总是不冷不热,有意回避着与雷依的相处。 那七的母亲看到这位美若天仙的天外来客哭成这样,上前去一把楼住了姑娘,用她乡村母亲才会有的怀抱传达着对雷依的安慰和疼爱,两个陌生的女人之间竟如此大方地演绎着仿佛母女之间的丝丝温情。 那七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雷依呢,他决定回去,决定第二天就出发。想着又将回到那个城市,回到雷氏集团,这一夜那七几乎没合眼,一幕一幕的往事涌上心头,恍然如梦„„ 那一年,中秋节快到了,秋风瑟瑟,一片一片的树叶已经开始往下落,那七拎上行李要出发了,父亲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父亲很高兴,因为儿子大学毕业要去参加工作了,儿子告诉他已经在省城谋得一份既体面又挣钱的工作。父亲一路吧拉吧拉抽着烟卷,拎着行李走了十几里山路,看着孩子上了车才离去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各自怀揣着心事,在这个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口告别。父亲向儿子挥手,挥手之间,父亲和儿子的心里都早已注满浓浓的秋天凉意。 一路上,那七的感伤不断递增,秋意的凉已经变成冷了。其实那七根本没有找到工作,但 他必须离家去挣钱了,这些年是自己把父母拖垮了,拖老了,为了完成这个所谓的大学生活,家里已经空空如也,而且负债累累。可以说,那七从进校门起开始沮丧,一直到毕业,说是一所大学,实际上就是市里的专科学校,而且念的还是文学专业,那七不知道这样的学校竟然能有文学专业。那七认为一切责任都是自己的,谁让自己高考成绩如此的差呢,毕业那会儿,揣着那纸份量太轻的文凭,那七去到过很多地方寻找梦想,但别说城市就连乡镇都没有理会他的期待。在屡屡碰壁之后,那七感到生活根本不是美丽的文学或艺术,而更像一场冷酷的游戏。想想自己刚进校门时充满着无限的幻想和天真的期待,在大学期间,那七写过不少东西,有诗歌散文甚至小说,有的还登在了学校的有关刊物上,为此,那七常常兴奋不已,并以此来激励自己更加拼命的学习,向着伟大的文学事业进发,他甚至想,终有一天,他可以来到缪斯的跟前,收获她那美丽而神秘的微笑„„ 新的世纪,似乎连时间都行进得更为仓促,不等你做太多准备,所有在时间里穿行的关于生命生活的问题就来到了跟前,也许时间原本就不具备等待的习性。揣着失落、愧疚和挣扎,那七必须上路,他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家乡远一点。那七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投入了这座南方城市的怀抱。当他小心翼翼地踏上这座城市硬硬的路面时,已经是深夜了,那七感到有些冷和饿,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他猛然醒悟: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身边不会再有父亲母亲以及他们温暖的照顾了。这一刻那七真想哭,但他忍住了,他想到自己已经是二十二岁的男人了。 他在车站广场看到许许多多席地而睡的男男女女,他们蜷缩着身子,一边发抖一边打着呼噜。那七扫视着四周,他想找出一条通往街道的路,他看见到处都是被南方人称作“蛇皮袋”的东西,那些席地而睡的人们旁边几乎无一例外地放置着这种袋子,那七很熟悉这种东西,自己家里也有很多这种袋子,它们是农村人用来装粮食装各种东西的容器,而且往往是农村人进城必备的旅行袋,“蛇皮袋”最早源于化肥的外包装,称它为“蛇皮袋”是因为它的外观长得有点类似蛇皮,现在这种袋子则有了很大程度的推广,它们会用来包装各种各样的产品。在农村,大家都颇为节约,很多东西都被多次利用,直至其丧失所有功能。实际上,此刻那七的身上就背着这么一个袋子,这个袋子在随那七出来之前是用来装大米的,大概那七还不知道,它已经有好几年的装米历史了,所以它的身上始终飘荡着一股浓浓的米香。在中国的南方,大米是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粮食,可以说,是大米成就了南方人的基本健康,尤其在农村,大米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它不但是农民的基本口粮,而且是农民取得收入的基本方式,南方的水田似乎只有种水稻最合适最丰产,尤其是像那七所在的偏远贫困山区,大米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支柱作用,“米袋子”是每个家庭的根本。 闻着装过大米的袋子的阵阵米香,那七越加地感觉饿了,他漫无目的地往城市街道走去,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米饭的香味,可是他知道在城里吃饭一定很贵,他没敢进去,最后在街边的摊上吃了两个烤红薯,付钱时他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长着老茧的手,那不是父亲的手吗,那会是父亲在这个城市摆摊叫卖红薯吗,当然不是,这是别人的父亲,别人父亲也会手上长满老茧,也会在秋天夜里的风中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那七不觉来到了一座立交桥下,那里也躺着不少类似车站广场的人,他们身边也放着各式各样的“米袋子”,这些袋子告诉那七它们的主人是谁,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老乡亲,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装备。那七困极了,倚依着自己的行李,那七很快睡过去了,也许他认为是睡在自己的乡亲中间,这一夜竟睡得还算安稳,没有人打扰他,他做梦了,做了一个超级大梦„„ 是汽车的鸣笛声把那七叫醒的,当他睁开迷糊的眼睛时,周围的人不见了,剩下他一个人睡在这宽宽的桥洞里,他似乎不明白晚上睡在这里的人白天能醒得这样早,他们也会这样的忙碌吗,不过他还是意识到必须尽快找份活儿干,不能每个晚上都到这里来过夜,身上所剩下的那点钱根本不允许他住旅馆。那七毕竟是有过求职经历,他直接来到了劳动力市场, 他不敢眼高手低了。可是他看遍了几乎所有的招聘信息,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岗位,那七非常沮丧,最终有两家用人单位愿意让那七留下简历和联系方式等候通知,可是他不知道该留什么样的联系方式,他没有手机,最后那七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向工作人员索要了单位的电话号码,那些人善意地笑了笑,并给了他相关号码。转眼天又黑了,那七又面临着晚上如何安顿的问题,他心里盘算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个立交桥下,他想着毕竟有两个单位留下了他的简历,毕竟有着两个希望在前面等他,他就觉得困难并不是不可战胜,这一夜,他又可以乐观主义地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七主动向那两家单位去电话,他们都客气地说再等等,可是一连几天都是同样的话语,到后来接电话的人态度开始变坏,极不耐烦的样子,那七此刻才明白他们的真实意见,他知道没有谁愿意录用自己。那七绝望了,他在立交桥下忍受了这么些夜晚是因为还抱着那一线一线的希望,现在他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他在这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多么希望眼前会突然发生奇迹,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大奇迹,只要能让他拥有一个工作的机会就可以了。奇迹最终没有发生,那七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立交桥下,连那七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那般不自觉地回到这里,也许,这里是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栖身之地,也许在这里过夜的人们更像乡亲,有种乡亲的善良,也许在这里过上几夜心里早把它当作了一个临时的家了。那七看到,每次当他回到这里,无论多晚,他都能很容易找到自己的那一方地盘,他似乎没有想到这里的秩序可以如此井然,自从他第一个夜晚“入住”以来,没有人侵犯和骚扰他的领地,这种哑然的秩序让那七既吃惊又疼痛,他不曾想到,在异乡的立交桥下有着和家乡同一种性质的神圣的彼此尊重,在这个冷漠的城市中,来自城市外边的人们依然惺惺相惜,彼此呵护。想到这些那七有点感动,一阵秋风吹来,缓缓地叙述着这种神圣和感动。 当然,那七还是无法入睡,他必须考虑明天的生活和工作问题,他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那七的焦躁不安影响了他的“邻居”,“邻居”似乎早已看出他的沮丧和失望,他转过身来对那七说:“年轻人,我注意你好几个晚上了,工作不好找吧,不要叹息,人总要活下去的,你要不嫌弃,不怕累,就跟着我到建筑工地去干吧,那个工程很快就能完成基本,到时我们就可以在框架内一边施工一边生活,眼看天气越变越冷,在这个地方怕是过不了冬的。” “大叔,你为什么现在不住在工地呢,”那七问。 “这城市啊,人多地少,工地上不提供专门让施工工人住宿的设施,只有等建筑的基本框架建好了,所有工人都可以搬进去,一边生活一边施工,现在的地产老板们都精透了,都赶在冬季到来之前完成框架工程,这样就省去很多的麻烦,像现在,老板每天要给我们一些住宿补贴,当然,那点钱肯定不够,即便足够我们也舍不得去把它花了。所以,在冬天到来之前,你能在很多公共场所看到我们的同行„小伙子,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去。” “好的,大叔,我就跟你了„„”那七不加思索地说,虽说干建筑并不是自己期待的,但又还能期待什么呢,还应该期待什么呢,天空里的点点星光,晶莹剔透,一如那秋季天空挂着颗颗泪珠,又如那家乡的粒粒大米,又纯又白,那七想着想着,困了,睡了„„ 那七就这样跟着这个叫康德的大叔进入了本市著名房地产开发企业雷氏集团的“豪情万丈”一期工程的建筑工地,这个工程规模宏大,施工场面热闹非凡。在康德叔的帮助和指导下,那七正式开始了工作和生活。 在那七过来不久,有关人员就宣布可以进入楼盘框架内生活了,那一天大家可高兴了,康德叔买来了酒菜 ,大家一起吃着喝着。这里说的大家,除了那七和康德叔,就还剩强生和石头了,他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施工队,整层承包了五楼的砌砖工程,说来有点奇怪,那七知道在这个建筑工地,康德叔是个有名的能工巧匠,建筑工地的活儿样样精通,令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所有楼层的砌砖工程都由规模在十人以上的施工队承包或者由多个队共同施 工,惟独康德叔能揽下这样的大活,背后大家都议论说老康这家伙有能耐,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耐,大家羡慕的理由很简单,活儿大、人少,每个人挣得钱就多。这一顿晚饭,吃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康德叔喝醉了,他竟老泪纵横,痛苦流涕,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他时哭时笑的醉相,没人看得出康德叔到底是在欢乐还是在悲伤。这个晚上,强生、石头、那七他们都喝酒了,也似乎都醉了,这一夜,简易的床帐装着这群简易的人们,这一夜,秋风轻拂,嫦娥入梦,天空中挂着的那轮寒意很浓的月亮一定闪烁着那七他们的悲悲喜喜,也一定寄托下了他们遥望家乡的无限思念和牵挂。 那七积极地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每天都热火朝天,康德叔是队长,但他似乎并不需要有类似监工般的管理,他也和大家一起干活,并负责大家的生活——为大伙烧饭弄菜。每个人都在卖力地干活,不但是奔着工钱去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仨都是康德叔发现的可怜之人,他们都是在康德叔的仁慈帮助下才得以在这个陌生城市安身立命的,他们心中无一例外地都怀一颗感恩的心,满腔的感激化作了不知疲倦的持续劳动。强生跟康德叔已经一年多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在另一个也是由雷氏集团开发的一个工程干活,强生已经很了解康德叔了,正直善良,对人好,关心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愿意并坚决要跟着康德叔干的原因。再说石头,他是在这一年刚开春的时候被康德叔发现的,发现石头时,他已经饿得昏倒在地,是敬爱的康德叔救了他并把他带到了工地干活挣钱,石头话很少,总是沉默着,心底似乎有着不知道多么沉重的心事,只是听说,他没怎么上过学,小学没有念完就辍学在家了,他也许在家总是干体力活,得到了足够的锻炼,身体特别的壮实,力气也大,酷似一头小牛。 那七是整个队伍中,干活最慢也最少的人,他还没有完全从学校生活中转变过来,加上身子骨有点单薄,自然就要落在后面,但是没有谁会有任何闲言碎语,这已经像一个家了,他们都是兄弟,都是亲人,谁都是在为着呵护着这个由真诚和善良主导着的家,难道不是吗,从康德叔“发现”他们起,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般的温暖就主宰着这个集体,这个家。当那七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即刻为康德叔叔买了烟和酒以表达他越聚越浓的感激之情。可以想象,强生和石头他们也是一样的,康德叔在精神意义上已经成了这个温暖家庭里的家长或者直接可以说是父亲。 这一天的下午,康德叔宣布放假半天,他要带大家一同到市中心的商业繁华地段去逛一逛,在工地忙个不停,大家几乎快忘了,这是个现代化的都市。不过还是令大家有点意外,他们没有想到,康德叔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年轻的心态,因为这一天实际上是西洋人的圣诞节。街市上热闹极了,人山人海,到处可见圣诞树和圣诞老人一类的东西,各大商家借这个洋节大做文章,是他们把洋节日捧得如此热火朝天。那七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他们很小心地走着看着,看着这华丽的城市和华丽的人们,他们显得有点胆怯,因为他们的装束是那般的寒酸,身上还粘着厚厚的一层泥土,他们担心会蹭脏华丽人们的衣服和商品,不知道在他们这样想着城市人们的时候,城市人们如何想象和看待他们。在繁华的都市里,外来务工人员永远是一种忙碌着劳动的心态,而那些城市人却永远是一种不断享受的心态,创造着和享受着的美丽会是同一种美丽吗,现代都市似乎失去了很多很多的温情与宽容,康德叔在与一辆轿车迎面擦身而过时,被溅了一身的污水,那辆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飞快地消失了,康德叔好象轻轻地骂了一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康德叔狡黠而神秘地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他告诉大伙儿,今晚有人要请咱吃饭,吃大餐。大家很惊喜,希望知道是谁要在美丽的圣诞夜里请他们吃饭,那七说,不会是上帝吧,康德叔依旧很神秘的地卖了个关子:“和上帝差不多,待会儿就知道了。” 大家在一家绝对没有进去过的豪华得有点吓人的大酒店里见到了“上帝”,请他们吃豪华大餐的竟然是集团总裁雷总,大家更佩服康德叔了,他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和雷总有如此密切的私交。雷总解释了请吃圣诞晚餐的理由,就是因为康德叔领导下的施工队非常精干,效率很高,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个集体里有一种任何施工队都不具备的团结一致,亲如一家 的精神。他说:“我每次来到你们的工地都异常的兴奋,因为你们的劳动过程和劳动结果都令我感动,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雷氏集团势不可挡的辉煌未来,为了未来,我们干杯吧„”强生、石头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听懂雷总的意思,他们诚惶诚恐地举起酒杯,应和着这个他们心目中的上帝。这一餐,他们的酒是顺着感激喝下去的,他们的菜是就着感动吃下去的,满桌子的全是似海深的恩情,那七几乎要落泪了,他觉得自己在碰见康德叔之后又碰见了雷总,真是太幸运了。可是雷总太忙了,没过多久,他先离开了,留下他们四个尽情的吃着喝着,他们把酒喝得干干净净,把菜也吃得干干净净„ 圣诞过去了,上帝走了。那七他们回到了工地,回到了平静的生活:康德叔每天做饭,大家卖力地干活,每周由强生到一个康德叔指定的地方背回来一袋大米,隔三岔五有类似领导的人来到工地„ 一切都依旧,转眼到了年关,眼看就是春节,腊月二十八工地放假了,人去楼空,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工地一下子冷清了,那七和石头都没有回家过年的意思,康德叔也因为要替工地照看财产留了下来,只有强生回去了。他们这个家似乎只是少了一个兄弟,也许他们可以在这个陌生城市过上一个快乐的春节,可是那七心里还是很难受,因为他不想回家不愿回家或者不敢回家的结果是不能和父母团聚,家里的春节会因为他的缺席而毫无欢乐可言,想到这些,那七很伤心,自从出来到现在还未曾与家里联系过,他想打电话,可是家里没有电话,他想写信可是不知道该怎样写自己的住址,让父母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会让他们更加担心,父母老了,不能让他们处在无休无止的牵挂和忧虑之中,这是一种残忍,可如今过年不能回家也是一种残忍。此刻,那七真恨自己。 很快是正月初十了,年味已经散尽,这个城市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豪情万丈”的工地也开始了新一年的施工。可是很奇怪,强生并没有如约返回工地,康德叔着急了,又过了两天,强生还是没有回到工地,这下康德叔似乎有点慌乱了,那七好象从没见过康德叔的这种表情,又慌又乱,好象整个身子在颤抖,口里不停念叨:“说好要回来的呀,说好的呀„”他一边说一边径自往外走。那天康德叔很晚才回来,回到工地时,他疲惫不堪,好象心里压上了千斤担子想卸却怎么也卸不下来,他随即拼命地喝酒,喝着喝着突然大哭起来,那七和石头没敢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以前也见过康德叔喝过酒后大哭的样子。 强生看来是不会再回来了,第二天,康德叔吩咐那七和石头先把活干起来,干多少算多少,不必赶活儿。其实那七和石头的心里都在盼望着强生能回到他们中间,强生要比那七大十来岁,一副挺拔挺拔的身板,每日只有憨憨的笑,他已经结婚,并有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因为家里情况不太好,结婚算是迟的。他平时话特别少,只是偶尔会说到他那可爱的孩子和贤惠的妻子,也许他们母子便是他最深的牵挂了。在没有强生的工地干活,他们好象缺了一点什么,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兄弟般的情谊,在强生不在的时候,这种情谊那么清晰而具体地来到了那七和石头的心间,对强生的盼望和思念这一刻那样的真实。他们清楚地记得强生每次背米回来都会捎一些好吃的,分给大家,而且很多时候肩挑背扛的重活总是抢先干了。那七和石头都在默默地想着念着强生,也许康德叔的想念更深沉,要不他怎么会喝酒后大哭不止呢, 生活如此静谧,毫无波澜。这一天康德叔把石头叫到跟前,拿出一张小纸条,交代了几句,石头便出去了。那七问康德叔让石头干什么去了。“背米,强生不在,这个任务以后就交给石头了,七啊,说不定哪一天这个任务要轮到你来完成呢,咱总得吃饭呀。”康德叔答道。 “为什么每周都得去买米,不如一次多买点存着吃,省得麻烦,这样还可以省下来更多时间用于干活呢,”那七不经意地问康德叔。 “就你聪明,每周买米,不是吃着新鲜吗,”康德叔好象以前从不用这种语气跟那七说话,这话里明显包含着一丝挖苦,至少有一丝的不快。 那七听出来这种不愉快了,他有点吃惊,不过自从强生没回到工地以来,康德叔的表情和语气似乎都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七不再言语,继续干他的活。 生活似乎又进入了下一个正常的轨道,他们每天干着活,他们愉快的相处着,同时,每周都有类似领导的人来工地视察,每一次那些人似乎都很满意,很高兴。每一次他们总要和康德叔单独谈谈,也许是听听康德叔的工作汇报,不过时间向来不会很长。有时雷总会亲自来,他也总是满意的笑脸,还时时忘不了夸一夸那七和石头。那些人总是来去匆匆,每次都是还没等那七记住他们的笑脸就走了。对于那七他们来说,那些人来不来根本不重要,甚至对康德叔也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们总是能把活儿干到最好,要是来检查工程质量,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他们就是例行公事,不过有一点令人兴奋,康德叔告诉那七和石头,这个工程完成后在原来议定的工钱基础上再增加10%,因为领导们非常满意工程质量,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可就在这个好消息宣布后的不久,事故发生了,石头在专心砌砖的时候,不慎脚下一滑,从施工面上摔了下去,由于楼层太高,安全网罩没能承受住石头的体重和惯性,石头最终冲破了那张网,掉到了“豪情万丈”工程的底部,石头当场就不行了。那七和康德叔飞奔下来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石头,那七失声痛苦,康德叔立即叫来了救护车并通知了集团总部,可一切都晚了,石头那颗默默无闻知恩图报的心脏早已经停止了跳动。 事故调查和后事处理都进行得很顺利,结论是,这是纯粹意外的事故,由保险公司给以意外死亡赔偿,雷氏集团在此基础上给出了三万元的人道赔偿。来到这座城市处理石头后事的唯一家属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太,据说这是石头的惟一亲人了。那七从来没有听石头说起过他的家和家人,这也许正是石头心里最深最深的痛。好在康德叔是个细心的人,他好象有这个习惯,无论谁来到他的施工队必须留下最详细的家庭住址,正是因为这个,康德叔才得以千方百计地找到了石头的奶奶。石头的奶奶头发全白了,而且稀稀落落,嘴里只剩下仅有的一颗牙齿了,满脸的皱纹,身材瘦弱,背已经驼的非常厉害了,当人们委婉的告诉老人家关于石头的噩耗时,她并没有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哭天嚎地,人们甚至连泪水影子都没有看到。这反而使人们更加感到悲痛,那七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七心想,老太太这辈子也许遭遇了太多太多苦楚和伤痛,泪水大概早已哭干了,不必去追寻石头家庭破败的具体历史,奶孙二人相依为命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可也就是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最终通过参与事故处理的司法部门,把所得的全部赔偿捐了出去,老太太非常固执,谁都没有劝住她,她毅然决然地捐出了所有钱款,带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石头的骨灰。老太太就这样飘荡着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那七在石头坠楼之后,显得越加沉默了,整日无语,默默地干活。他真想离开这个工地,离开这个回荡着石头惊恐喊叫的恐怖地带,可他能去哪儿呢,康德叔好象看出了他的心事,并主动提出让那七走。那七真想走,可偏偏就是康德叔的这份理解和善意让那七决定留下来,如今这个施工队只剩下他们俩了,可康德叔似乎也不急着去招募工人,同时跟那七强调不必担心工程的进度和工资问题。 就这样,那七留了下来,留在这个已经彻底破碎的“家”里,转眼间,冬天又到了,入冬以来,那七显得有点狂躁不安,想的心事也逐渐多起来,尽管这时候施工队增加了两个工人,那七的活儿要比前一阵子轻松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七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复杂心绪,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烦恼甚至莫名地忧伤。这难道是多年前怀揣文学梦想时的淡淡乡愁,抑或是不知道风向的迷乱„„正胡乱地想着心事,康德叔叫那七去背米,自从石头走后,背米的任务自然地落在了那七的肩上。他每周去一次一个固定的米铺背回来一包用“蛇皮袋”装好的大米,每次大米的重量几乎是一样的,不超过十五千克。每次在那七到达之前米都已经装好,那袋子米总是被他们封装得严严实实,几乎用着同一款式的“蛇皮袋”,那七不必付钱,因为他们是老主顾,到一定时间由康德叔累计结帐。那七似乎从不需要和米铺 的老板说任何话,只要点点头,示意一下,扛起米就可以走。背米任务仿佛特别特别的重要,而且非常有规律,每周一袋,即使只有康德叔和那七两个人在工地时也一样。那七很纳闷曾经问过康德叔关于米的问题,康德叔总是不愿意回答他看起来多余而且无关紧要的问题,时间长了,那七也没那个兴趣老是追问自己都感觉有点无聊的问题了。他倒是想过不去背米了,他觉得可以让新来的那两个人来承担背米任务,这样可以把工程的进度加快一点,因为那七觉得自己已经是师傅了,干活肯定比新来的快些,可是康德叔并不这样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要把这个任务交给在工地工作时间最长的那个人,强生、石头和现在背米的那七都是这样。也不知怎么了,这一次那七把米扛在肩上时,思维一下子集中到了这个米袋子身上,一路都在无谓地想象着这袋米。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经不起人的无休无止的想象的,它们一旦进入人的想象,就总要出些问题,正常的趋向不正常,平淡无奇的会变得神秘莫测,事物的本来面貌在人的想象力的浸润和过滤之后,很可能会面目全非。 那七边走边想,越往前走越往下想,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那七干脆把米袋子放下来,停在那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他太熟悉这个米袋子了,因为自从他来到康德叔的工地,他就总是看见它,强生和石头每次背回来的都和这个米袋子长得几乎一样,自己每次背回来的也是这种袋子,他继续端详了好一会儿,什么发现也没有。米袋子包装的太严实了,他真想打开来看一看,想到这些,那七突然感觉到自己多么的无聊啊,可脑袋却不听使唤地继续往下想,那七问自己:强生和石头在背米回来的路上也会象我这般地想象吗,或者他们比自己想得还要多些„„不知不觉那七已经把米扛回了工地,康德叔还是象往常一样,似乎有点急切地接过米袋子,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慢,然后迅速地和米袋子一起进了“厨房”。由于生活上的事都是由康德叔一个人操办,那七好象从未进过“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用木板在角落里搭成的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简易空间,和他们的“卧室”迎面相对。但看起来“厨房”比他们的“卧室”重要多了,康德叔总是把它锁得进紧紧的,不过要说它还真的至关重要,他们的吃喝全部来自那里,而且那里还是康德叔每次接见“领导”和“外宾”的重要场所,那七记得,雷总来时也进到那个屋和康德叔单独谈过。康德叔给予工友们的一切好生活,包括精神生活都似乎来自那个叫“厨房”的屋子,比如从那里端出来多少回加餐的大鱼大肉,比如康德叔总是在那个屋子和领导们谈过后向大家宣布加薪之类的好消息„那个屋子简直是那七和工友们的神圣地带,也难怪康德叔总要加倍保护着它,从不让闲人入内。 看来那七这一天注定要无聊下去,也许是那几年的所谓文学教育赋予了他太多不着边际的想象力,那七继续着对米的想象,进而想到了放置大米的“厨房”,他还在无休无止地发挥着,又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大米,想到了种米挑米卖米的父母。那七从来没有这样想象着大米,今天那七要彻底地想下去,那七的想象似乎已经开始抽象,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追问自己:米到底是什么,米和人类的命运有着怎样的关系,米的服务人类的方式是否正在改变,农村的大米和来到城市之后大米会有根本的不同吗,„那七不停地想着这些时,手里的活儿并没有停下来,当他的眼光重新落在砖和泥的身上时,那七的关于米的想象突然断线了。 那七的活儿越干越好,他离美丽的文学梦想也越来越远,那七在工地上除了偶尔涌起关于大米的思考外,似乎不再有其它类似文学的脑力劳动了。康德叔的慈祥和善良依旧照应着大家的生活,他们好象又拥有了一个家,生活如此真实而恬静。后来的两个工人很快融入了这种生活,这种有序的飘散着感恩情绪的融洽氛围重新占领着这个集体,背靠着豪华城市的喧嚣,他们没有豪情万丈,却正经历着一份平和的幸福。即便那七始终没有卸下关于大米的无聊想象,他也在这种平和的幸福里洗礼着自己,忘却着那些伤痛和哀愁,忘却着文学„„ 那七好象很久没有做梦了,可这个夜晚的梦却令那七终生难忘。他梦见强生和石头了,他们的肩上都扛着一袋米,那袋米当然就是他们都背过的那种用“蛇皮袋”封装的大米。刹那间,他们肩上的米袋子裂开一个口子,白花花的大米往外撒,只剩下空袋子,可强生和石头仍然扛着那个空袋子,不一会儿,空袋子的裂口又在向外流东西,这次流出的全是血,流 速很快,一下子沾满了他们的全身。那七害怕极了,惊恐得大声喊叫,喊着喊着,自己已经醒过来了,他被吓得一身冷汗,这种只有恐怖电影里才有的场景怎么会跑到自己的梦里来呢,那七努力地睁着眼睛,不敢让自己再入睡。从这个晚上开始,那七几乎夜夜失眠,难以入睡,即使睡将过去,也常常噩梦连连,那七很奇怪,每个梦里都有那袋米。 那七没有向康德叔说起梦的事,他只是再次向康德叔提出不再去背米的要求了,没想到这一次康德叔竟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他,而且决定暂时由自己亲自去完成背米任务。那七不去扛米之后,仍然经常做梦,梦见强生,梦见石头,梦见那袋子米。梦境煎熬着那七,终于有一天他向康德叔说起了那个梦并建议更改买米,康德叔安慰了那七,说梦就是梦,白天少琢磨点事儿晚上就安顺多了,对于米的问题,康德叔似乎没有更多的说法,只是轻描淡写地不置可否。不断地被关于米袋子的想象和梦境所纠缠,那七的睡眠状况越来越差,每次来到床上,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象着那个米袋子,经他这么长久地想象,他竟然感觉,这个想象并不是那么荒唐和无聊,他一步一步地推动着这个关于那袋米的想象,那七已经把米袋子和石头的死联系了起来,脑海里不断地交替着米袋子和石头两个影子,可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他始终未能得出具体的什么结论,那袋米的神秘色彩却越来越浓了,这是一种多么荒诞而且可怕的想象。那七还是没有勇气去向康德叔问个明白,因为一来,自己的这种想象本来就荒唐无聊,二来,每次提到那袋米康德叔总是不悦何必自找没趣。唯一可以做的是自己亲自对那袋米进行一次彻底的探索,可自己已经不再扛米了,哪来的机会呢,那七关于那袋米的想象越陷越深,深深地折磨着他。那七有时也会平静下来想自己真是百无聊赖,对一袋米耿耿于怀不依不饶,也许这是一种思维饥渴,那七长期地沉浸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无暇顾及自己的内心生活,而他本身毕竟算是一个文化人,不由自主地想象那袋米完全是对思维饥渴的一种自发性补偿。这样想来,那七便彻底放弃了对那袋米的措施。 康德叔接替那七背回来那袋米的第二天,雷总来到了他们的工地,他依旧是笑容满面神采飞扬,不过这一次似乎在“厨房”和康德叔呆了更长的时间,而且出来后,还来到了那七的跟前,拍了拍那七的肩头,意味深长地向那七笑了一阵,那七有点诧异,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更令他受宠若惊的是:第二天康德叔带他来到了雷总的办公室,并接受了雷总的超速提拔,那七不必在工地干了,当任规划部副经理,月薪调整为每月五千。 “快去报到吧,今天就开始上班。” 那七当然想问问为什么,可是雷总摆摆手示意什么也不必问。 自从对那袋米的想象发端以来,那七就觉得整个世界和这袋米一样神秘莫测,恍如梦境。这种突然升迁更让那七琢磨不透了,就是把对那袋米的所有想象转移过来也无法使他迅速地找到答案。是有通天本领的康德叔悄悄地推荐了自己,是自己的个人表现征服了雷总,还是神灵保佑和恩泽了自己,„„造化弄人,那七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以这般摸样注入自己的命运,那七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的情况下,他仍然多么渴望这种犹如上帝的仁慈的奖赏,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最简单的理想:挣钱发展,衣锦还乡。 想着,那七不觉已经来到了规划部,经理正在等他,那七有点羞怯,不敢正眼去看她,把头低得很下很下,小声地向领导问好。这个经理不是别人,而是雷总的千金雷依。 “害羞的大男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而且一切要服从我的管理,今天你就开始上班,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行头彻底换了,然后安顿好你的住处,这些我已经提前给你预备好了,待会儿秘书将带你去完成这些改造,另外,重新给你找了住的地方,在那里给你配了电脑,这是工作也是生活的需要,听说你平时会上个网,写写文章什么的。我和我的父亲向来都非常仰慕和尊重有才之人,只要你做得出色,一切都将如你所愿。你去吧。”说完,雷依还塞给那七一部新的手机。 对于那七来说,新的充满阳光的生活真正开始了,要说那七也适应得真够快,没过多长时间,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新的角色。那七在新的工作环境里忙忙碌碌,快乐而充实,那七在 康德叔工地上练就的吃苦耐劳精神,在规划部的工作上使用绰绰有余,在这里更多的是脑力劳动,这当然更难不住那七,他的工作表现令雷依经理非常满意。忙碌着,快乐着,那七已经不去想象米袋子了,他每天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完美,不为别的,他要对得起康德叔,对得起雷总,是他们给了自己这么美好的机会。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近年关了,那七本来想回家过年的,可是自己刚到这个新的岗位,而且据雷依讲年关春节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那七决定不回家了,又是一个背井离乡的春节啊,可是比去年的那个春节进步了很多很多,无论各个方面,那七看到了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前进步伐,面对着新的春天的到来,那七百感交集,心中涌动着一股久违的暖流。此刻,他多想告诉远方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的思念和牵挂,告诉他们自己的辛酸和快乐并存的成长故事„„ 除夕夜,他和康德叔都受到了雷总和雷依的盛情邀请,他们一起在豪华大酒店共进晚餐,共叙友谊和未来,可以说那同样是一个暖意融融的家庭似的聚会,大家都很高兴,男人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这个晚上,那七又一次体验了感激和恩情,这个晚上,那七似乎提前迎来了来年春天的阵阵花香,那七几乎要陶醉了。当然这种陶醉的另外一层含义是,那七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雷依对自己的别样关注和关心,而且看起来,雷总本人似乎并不反对。尽管那七从来不敢奢望一点点,他明确地知道雷依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决不可能会有什么关于爱的故事。但是享受着雷总父女的尊重和爱护,那七的心里是感动的、快乐的。 雷氏集团的事业如日中天,经营业绩不断攀升。利润丰厚的雷氏集团特地单独为一线的建筑工人提高工资,这一做法在广大工人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在众多企业屡屡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背景下,雷氏的做法在整个城市掀起了一股关注雷氏的热潮,有关媒体和市府领导专门对雷氏的做法给予了高度,这样一来,雷氏步入了一条更加良性的发展轨道,企业的取得了名和利的双重丰收。与此同时,雷氏上上下下的员工也充满自豪,信心百倍。那七在这样一种欢腾的背景下,协助雷依不断创造着辉煌的工作业绩,规划部自从拥有了那七这员大将,工作的效率和业绩都比过去上了一个档次,这让雷总非常满意,雷总竟有了提拔那七到总裁办公室任职的想法,当然那七本人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当康德叔神秘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七时,那七有一种复杂的感受,既欣喜又忐忑。最后还是康德叔浇了一盆冷水,劝他打消这种念头。不仅如此,令那七更感到意外的是,康德叔竟然进一步劝那七离开雷氏集团,不要在这里干下去了。说这些话时已经是那七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个冬天刚刚开始的时候,此刻他们正在工地上一起喝着酒。那七这次是专门到康德叔的新工地来看望康德叔的,他没有想到一直帮助自己,激励自己的康德叔会劝自己离开雷氏。“为什么,康德叔,” “我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你要是听我的就悄悄地离开,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问,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您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七又问了一遍。 “别问了,你听便听,不听就拉倒„”这时候康德叔竟然大声地吼叫起来,那七想康德叔肯定喝醉了吧。 那七很久没有在工地上呆了,这虽然是康德叔新的施工工地,但几乎和那七在时“豪情万丈”工地一样,简陋的住处,简陋的厨房以及简陋的工人。那七注意到这个叫做厨房的那扇门像老工地那样紧紧地锁着。那七离开之前不经意又往厨房方向瞟了一眼,他看见了一件非常抢眼的东西,说它抢眼是因为它无数次来到过那七的生活和梦境,那七对它太熟悉了,就是那种米袋子,还是前一年多,那七背米时的那种袋子。这次看到它们,那七没有作太多的想象,但记忆里,它们依旧那样清晰。 那七和雷依在同一个空间注视着时间的前进步伐,是他们共同把新的春天唤进了这个城市,唤进了他们和平安宁的生活,冬天过去了,春天来到了,雷依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对那 七的钟情。在这个暖暖的春天,雷依决心要和那七相爱了,正式地相爱,在雷依看来,人生不知道能有几个美丽的春天,她期许着和那七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收获爱情,收获人生的大幸福。是啊,人的心里如果春天到了,世界上就只有美的无限和无限的美,那是一个叫自己心花怒放的青青世界。可就在雷依有所表现时,那七怕了,一如他曾经那么稳固的这个观点,他和雷依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七有意识地躲着,闪着,也许他的整个内心还依旧没有离开刚刚过去的寒冷的冬天„„ 时间依旧仓促地前行,不顾人们或者错误或者正确的把握方式一心向前。那七在又一个春天过去很久,秋天即将到来的时刻等待着什么,他要等待什么呢,等待雷总的再次赏识和提拔,等待雷依爱情的秋季复苏,还是等待女神缪斯的抽象降临,可他等来的是康德叔,自从他来到规划部上班以后,康德叔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那七的。看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那七说,否则,康德叔是不会来的。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康德叔只是来再次提醒他,希望他不要留在雷氏了,这不是在重复去年冬天的话题吗,为什么康德叔老希望自己离开这里呢,康德叔亲自跑来就是为了劝自己尽快离开,难道真会有什么隐情在其中,临了,康德叔郑重其事地说到:“孩子,你听叔的,走吧,等你和雷总真正搅在一起就麻烦了。” 那七是了解康德叔的,他坚信康德叔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经康德叔这么一说,那七还真是动摇了,加上他从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家呢,更重要的是,康德叔的话重新勾起了他关于那袋米的无限想象和疑惑,当他隐约感觉到康德叔希望自己离开雷氏和那袋米之间的晦涩关联时,那七决定暂时离开先回家一趟,当然他不想通知雷总和雷依,因为按照康德叔的说法,如果雷氏没有什么问题,他还可以回来,如果真有问题,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后果。就这样,那七悄悄地走了,回到了家乡。 可令那七没有想到的是,雷依竟如此神速地找来了,带着对自己的无限信赖和一往情深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让那七震惊的是雷总竟然在他离开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杀身亡了,看来康德叔的未卜先知应验了,雷总真的有着很深很深的问题,关于雷总自杀的事情,雷依自己也弄不明白,非常突然,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如今只有康德叔能解开这个似乎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秘密了,那七必须尽快找到康德叔。可是当那七和雷依返回雷氏集团试图在工地找到康德叔时,那里的工友告诉他们,好几天前,康德叔就离开了工地,也没说要到哪儿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康德叔的突然失踪让那七一阵恐慌,他意识到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正当那七忙忙乱乱到处寻找康德叔的下落时,市公安局打来电话叫他马上前往市局有人要见他。那个要见他的人当然是康德叔。康德叔已经被拘留了,康德叔在接见室向那七讲述了那团迷雾背后的所有故事: 五年前,我的孩子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负担让我意识到不能留在农村的家里了,靠那点农田里的收入根本无法承担那些费用。孩子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多不容易啊,说什么也得让他去上完这个学,于是那年秋天,我走出了家门,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我指望能在这里挣回去一些钱供我的孩子读书用。事情当然没有我认为的这么顺利,我年纪大了,在城里不好找挣钱的活儿,我除了在农村干过泥瓦活没有别的技术。刚来到这座城市,我漫无目标,睡过车站广场和立交桥洞,这还算不得什么,屋破偏逢连夜雨,我在漫无目标寻找工作的路上被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撞到在地,右腿被撞折了,那个黑心的司机当时逃逸了,那一刻,我绝望,连死的想法都有了。可是巧事发生了,正好从那里经过的一个大善人救了我,他亲自驾车把我送往医院并主动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用,他了解我的情况后答应等我的伤好后直接到他的工地上班,因为他正好是一家地产集团的老总,他就是雷氏集团的总裁雷小新。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善一恶事件的发生使我对雷总产生了不见底的感激之情。那时我觉得自己真是太有福气了,不但在困难之际获得了帮助,而且还可以开始在这个城市打工挣钱了。带着这颗领受了大恩大德的心,我在工地拼命地干活,我得到了雷总的更 进一步的信任,你无法想象,那时,忙得不可开交的雷总竟然能抽出空闲,来到我的工地问寒问暖,关心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工人,尤其对我似乎格外地关照。我们仿佛年纪,仿佛弟兄。一年以后,雷总还答应我,由我组织施工队整层承包框架内砌砖工程,当然我的收入在已经不错的基础上又有了增加,那时我多么得意,同时又多么地感谢雷总。 有一天,雷总又来到了我所在的工地,要找我单独说话,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交代,可没想到他只向我说了一件小事,他要我每周到一个固定的米铺背一袋大米回工地,而且不必付钱,这不明摆着又是雷总的关心吗,当我按照雷总的指示把第一袋米扛到工地时,雷总竟然在那里等着我,他要我把米扛进做饭的“厨房”,并叮嘱我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厨房门锁死,不能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触这袋子米。进了厨房,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有东西。”打开后我并未看见任何其它东西,只有白白的大米。雷总在米堆里扒拉了几下,摸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盒。我问他这是什么,他只是诡秘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他把纸盒放回米袋子里,并对我作了非常详细地交代就离开了。我有些好奇,但雷总是我的大恩人,况且他所交代的事情我都可以轻易办到,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破坏他关于那袋米立下的很多规矩。 接下来,我每周都要去那个固定的地方背回来一袋子大米,当然每袋子米里都会有那么一个纸盒,这个纸盒由我放好,每周的某个时候都有人来把它取走。起先我也不知道那会是什么,雷总也不让问。但好奇心使我不断地想象这袋米里纸盒的秘密。有那么一天,我似乎悟出了点什么,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我不敢确定,每周来的那些在大家看来是领导的人,每次都跟我在厨房秘密地谈话,并秘密地带走那个放在米袋子里的纸盒。联系着雷总对米袋子的郑重其事的特别交代,我基本上肯定了一个结论:米袋子里藏着的是一场骇人听闻的交易。我没敢去向雷总求证,也没有自作主张地直接到纸盒里去看究竟。我向雷总提出不能留在工地希望离开的请求,他避开大米事件的性质,强烈地对我表示挽留,并许诺给予我更加丰厚的报酬。当然他还比较隐晦地谈到了他对我的可能采取的极端措施,这其中包括对我孩子的伤害。雷小新的的言语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承认自己一点都不高尚,而且胆小怕事,在威逼利诱面前,我选择了顺从他,从那时起,我成为了他的真正同伙。 我不知道雷小新有多少可怕的心眼。在他看来,把毒品藏在米袋子里,由我们施工工人来背送,并在建筑施工工地实现进一步的转移或交易无疑有着很高的安全系数,他选择这样的方式的确蒙骗了很多人,很长时间。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们工地一直相安无事。他更为狡猾的地方在于,让服务或将要服务他的人永远对自己心存感激,带上他的大恩大德,几乎所有人都不再提防他,而只会景仰他顺从他。他还要求我要和他一样,学会去帮助别人,然后在恩情萦绕的情况下实施他的罪恶计划,我猝不及防地掉进了他的圈套并越陷越深。 多疑的雷小新不停地向我强调维持这种可怕交易的注意事项:一是施工队的规模永远不能过于庞大,而且施工队只能接纳那些文化水平不够高的农民工人;二是施工队任何一个成员的家庭住址必须详细到每个村民小组,而且所有信息必须向他呈交文字材料;三是前往米铺扛米的人必须经常性轮换;四是对于和米相关的所有事件一律不得多问多讲,并要随时汇报工人们的一切可疑动向。当他了解到你的背景后他有些恐慌,因为你是上过大学的人,他认为你们这种人太喜欢动脑子想事情,为此还严厉地训斥了我,其实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而且曾经是一个成绩出类拔萃极度冒尖的优等生,只不过在学校因为一个女孩,发生了一次很大规模的斗殴,我被学校开除了。背着这个沉沉的包袱,我多少年都沉沦着,从不敢也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一切的煎熬„„ 随着事件的不断深入,我进一步看清了雷小新的真实面目,他的敏感和残忍相伴相生。你肯定没有忘记强生,他从那次回家后再没有返回工地,实际上已经被他们一伙用制造车祸的阴谋杀害了,多么无辜的强生,他甚至到死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我肯定他什么都未曾知晓,敏感多疑的雷小新就因为强生没有按期返回工地就认定他知晓了秘密并有可能泄露秘 密。还有石头,也仅仅是因为在一次扛米的路上作了片刻的休息和停留 ,跟踪他的人向雷小新汇报了这个再正常不过的消息,多疑的雷小新又精心策划了一起谋杀,这次他要我在石头的施工面上做一些手脚,就这样石头那么“意外”地坠楼身亡了,其实石头是我杀的,可石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视为父亲般的康德叔叔竟然亲手杀害了他。早已被魔鬼唤去魂魄的我很难承受这一切,但迫于雷小新的威胁恐吓,想到自己已经和雷小新成了名副其实的同伙,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一路配合雷小新,实施着可怕的米袋子阴谋。期间雷小新给了我很多的钱,并于去年把我读大学的孩子送到了美国去攻读学位。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连他的女儿雷依也根本不知道米袋子的任何情况。 还有你,七,当你向我反复提出关于米的疑问时,我感到一阵恐惧和焦虑。雷小新在几次与我的谈话中似乎也感觉到了你的不可靠,他很惊慌,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过敏地认为,像你这种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如果一旦看穿了米袋子的秘密一定早已以某种方式把秘密隐藏起来,特别是当他了解到你会一点电脑,偶尔会到网吧上网时,他更加确认你已经把秘密传播给了别人,这样一来,他不再敢动杀人的念头了。狐狸一般的他在一种过敏思维的支配下,悄悄地准备了一套专门对付你的方案,就是这套方案使得你突然得以升迁并因此获得了不敢想象的优越条件,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这个太爱动脑筋的人保守米袋子的秘密,雷小新觉得这还不够,他要用自己的女儿和你恋爱甚至结婚的事实来换取你永远的守口如瓶。可这一切仍然是以他是上帝咱是难民的形式发生的,可以想象你升迁后的喜悦心情,你是否感觉梦想的实现近在咫尺,一切内幕与真相,你根本无法清楚,你因此期待着在雷氏集团彻底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下一个升迁即将到来时,我感到害怕,雷小新要把你往更高职位上推,目的只有一个,他想把你完全地拉进他的毒品犯罪中,这样你就是掌握再大的秘密也只能保守秘密,这是他亲口对我讲的。因此我不得不阻止你,我担心如果真的顺从了他,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丝良心。 无论多么狡猾和残忍,那些罪恶的人从开始走向深渊的第一步起就注定是惊弓之鸟。你的突然离去,吓破了雷小新的胆,在他看来,你是带着秘密悄悄离开的,你的不辞而别意味着他全部阴谋的彻底破产,他崩溃了,他自杀了„我也是惊弓之鸟,雷小新的死让我不知所措。我出去躲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投案自首,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那七啊,好孩子,叔欺骗了你们,我的贪婪、自私和胆怯把我推向了绝境,我已经没脸说对不起了。只有一个请求,日后由你来照顾石头的奶奶,帮助强生的家属,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 康德叔离开了接见室,留给那七一个看起来仍然那般良善的似曾相识的背影„ 很快市公安局查清了雷小新的贩毒大案,他明里是本市最负盛名企业家之一,暗里却是本市最大的贩毒运毒的毒枭,本市的毒品运输、转移和交易网络基本上由雷小新控制,建筑施工工地的米袋子计划只是他的网络的一小部分。人们奇怪的是已经腰缠万贯的雷小新为什么还要从事毒品犯罪,对于这个问题,在国外生活多年,雷小新的前妻给出了一定程度的解释:早年的雷小新非常贫困并因此受到过不少歧视乃至侮辱,最大的侮辱大概在于,在生下雷依一年后,雷依母亲由于无法忍受似乎不会有改观的贫困生活,跟随一个曾经热心帮助过雷小新的铁杠哥儿们远涉重洋跑了,而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个男人当时就拥有百万家产,雷小新立下誓言要创造财富摆脱贫穷永不受没钱带来的屈辱。从那时起,他脆弱的心灵逐步走向黑暗,越陷越深。他在拥有了巨额财富之后,也许是为了报复那些给以他无限耻辱的财富拥有者,他要贩卖毒品,因为他知道,吸毒的人大部分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雷小新大概希望看到在毒品的侵害之下大量的富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吧。 “以上说法,仅仅是我母亲的个人推理,在我眼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卓越而且善良的人,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警察局的结论。” “也许你母亲的说法是对的,你的父亲曾经连买回一袋大米都有困难,就是这种暗无天 日的困难才使他的心灵越变越黑„” 雷依和那七在雷氏集团办公大厦的屋顶上迎风伫立。阵阵风里携带着暖暖的气息,又一 个新的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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