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荼蘼，给你一杯白开水（一）

花开荼蘼，给你一杯白开水（一） 文/浙江省台州市黄岩中学高一（15）班     戴安琪 【一】 在记忆的沙滩上，走过的人，或多或少会有几个歪歪斜斜的足迹，记录着曾经脆弱无力的时光。 短暂的寒假过后，三月份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冬微薄的呼吸，却也掺杂了春“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的脚步声。 新学期的教室里，小别二十多天的同学都在激烈地交谈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整幢教学楼充满了喧嚣，没有值周老师的巡楼，或许只是让他们在班导来之前的时间里抓紧时间叙旧吧。 只有季璟一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同桌的位子是空的，尹萱去了哈尔滨，要明天才能赶回来。而夏安被别的女同学缠着问东问西，抽不出身来。 第四大组第七小组第四桌，那单薄的背影是那么落寞。 有条不紊地上交各项寒假作业后，班导开始指挥同学到达指定的卫生包干区进行大扫除。一个寒假未曾开放的校园里，顿时热闹得把天空都炸开了一个口子。 可是这个情况下，在校园一角认真打扫场地的季璟却能清楚地听到仅有一墙之隔的隔壁美术高中传来的训练声。 那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鼓舞人心的音乐声，搭配上头顶的暖意的阳光，定格成为一幅美好的画面。 新学期的第一天，或许是美好的，或许是某些人又一轮噩梦的开始。 但愿一切宁静安好。   【二】 一切都紧绷着，像是箭在弦上的氛围。 喏，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是人，我很普通也很平凡。 缩成小小的一团，凝聚在一起，碎了一地，光芒正在慢慢改变，一点点喷涌而出，就像死寂的心湖投掷了石块，一圈圈，一回回，漾开，汇合，纠缠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是殇。 漫无目的地漫步人生路，肆虐的记忆夹杂着风沙席卷而来，铺天盖地，过客羸弱的身子正在燃尽生命的弥留。 雨停了，步驻了，人散了，时间定格了。   这个寒冷肃杀的一月，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微微细雨，灰蒙蒙的，仿佛一切都失去颜色。 教室里，在这过渡性的初二年级三班，没了浅吟杨柳岸晓风残月的闲情逸致，透着寒意的空气里，可以感觉到的是竞争，争分夺秒的赛场。 是什么在空气中沸腾？是什么热气滚滚？ 是竞争的产物。成功的喜悦与失败的沮丧。 然而，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高叠的城墙中，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什么？！”  季璟手中的笔瞬间滑落，甩出了一个伤心的弧线，沙哑的声音充盈着惊讶。 “是真的，季璟。你的外公去世了，不要太难过了。”  老师的声线有悲哀的情绪。仅此而已。  季璟的泪水决堤般涌出来。  她冻僵的手胡乱地理了理蓬蓬的头发，闭了闭涩涩的眼睛，咬了一下干裂的下唇，大幅度地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教室里，英语的单词与语文的古诗文交错纵横，声音抑扬顿挫。  季璟独自走在走廊上，风雨侵蚀，任雨水打在她千疮百孔的心灵。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苦涩的泪还是冰冷的雨。  到校门口的路很短，但走起来却是如此漫长。  脚下的步伐，踏在积了水的瓷砖上，溅起的水花，浸透了校服。    家中。  家人哭红的双眼，残酷的现实摆在季璟的面前。她不得不相信外公已经走了。  父亲颤抖着双手揭开蒙上的棉被，看到外公的睡容后，他用手掩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母亲和阿姨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哥即使平日再放荡不羁，此时此刻的他就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孩。他冲出吱呀吱呀作响的老木门，将头斜靠在斑驳的古墙上失声痛哭。  自打季璟记事起，表哥就一直与外公生活在一起。  小学，初中，高中。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培养出的感情，再心冷的人也会为之动容。  季璟不敢去看，不敢去听，瞬间泪眼朦胧。    回忆一幕幕闪过季璟的眼前。  “外公，我不要这个压岁钱，您自己用吧！”一个女孩稚气的声音响起。  “乖囡儿，这是外公给你的，一定要收下噢！”老人慈爱地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扬的弧度，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的宠溺疼爱了。  “不行啊，外公。小璟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这样的。嗯，您再这样，小璟就生气了。”说着，女孩双手叉着腰，撅起嘴，仰起头，故作生气。 “好好好，外公不逼你了。可以了吗？丫头！”老人或深或浅的皱纹中，溢出的满满都是怜爱。 女孩这才又绽放了笑靥。   多少次季璟不安分，上蹿下跳，每次一颠，外公便“哎呦”一声，即使季璟稳稳当当地落地；多少次季璟冲上邻家有青苔的台阶，却总是没有撞墙的一声“咚”，因为每次都撞在温暖软绵的身体上；多少次因为跟着季璟而剧烈运动的外公，时不时地出现突发事故，小磕小碰的事件并不少见。 外公，您在另一个世界关注着我的成长，对不对？ 我真的好想念您。     【二】 季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学习中，迎面而来的是模拟的期末检测。 几天的缺席课堂，漏听了多少的知识重难点。 在大厅的告示栏中，张贴了本次期末模拟的分数与名次。 在这个学校，成绩分成金奖、银奖、铜奖。 60名的金奖，80名的银奖，100名的铜奖。 老师们认为只有金奖和银奖的同学才有较大的可能性考上重点，为校争光。铜奖或许还有着冲刺的可能吧。 而，另外的一群人只有进入职技校的能力。无药可救的一帮学生。 季璟没有在发榜时，前去查看，因为人太拥挤。她喜欢清静。 太阳只是昙花一现的这天下午，校园里空无一人。季璟来到了排名表的前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