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张宗祥与增订本《明文海》

【doc】张宗祥与增订本《明文海》 张宗祥与增订本《明文海》 张宗祥 与 增订本《明文海》 97 @ 典 籍 与 文 《越绝书》,《校正三辅黄图》,《足本山海经图赞》,《吹剑录全编》,《云谷杂记》等.张宗 样刻有"手钞千卷楼"及"着书不如钞书"的图章,说明他对抄校古籍的钟情和努力.增 订本《明文海》是先生一生抄书事业中所抄的最后一部古书,也是最大的一部古书.我 们从他1963年写的《碎录》一文中可以明了他为什么要踵武黄氏父子,发起一项增订 《明文海》的浩大工程.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第八类辨,自一百十卷至一百十八卷, 亦不分小类,其中一百十八卷内有《答翼儿不脱哀问》,《虫乔固能守礼议》,《为人后而复 归者为所后服议》,《为人后者为生母服议》,《丧服妄议》,《不用浮图》,《嫡庶议》诸篇, 恐应人问答及议类,误人辨类.……第二十一类诸体文,一百四十一卷至一百四十 六 卷,诸卷中所收有疏,有志,有喻,有问答,似皆有类可归,何以杂列于此.……第二十 六类墓文,自四百二十九卷至四百七十二卷,亦分小类.一,文苑.二,儒林,三,名臣, 四,辅臣,五,能臣,六,义士,七,名士,八,忠义,九,名将,十,方技,十一,二氏,十二, 列女,十三,杂类.此类中编排次序,又与碑文次序不同,亦自相矛盾.又结以杂类一 名,亦大不妥.而且四百七十卷杂类文中,又有徐渭自为墓志铭一篇,徐渭何以不入文 苑,而入杂类,真一异事.第二十八类稗,自四百七十九卷至四百八十二卷,四卷中所 收之文,有王讳之佛学,道家,有海瑞之评二相,有邢侗之墨评,不尽属于稗官小说,实 极庞杂."除了从体例上剖析外,张先生还从选文上加以评述,他说:"余独怪黄先生殁 于康熙后期,陈卧子辈所编《明经世文编》,明崇祯时已刻行,宜无不见,书中亦搜辑明 人文集七百余家,当有可采之处,何以一语未及?其时船山匿迹山中,着述固不可见, 至若亭林(顾炎武),玄恭(归庄),青主【傅山)之文章,皆在人间,且较朝宗为高,何以 侯则入选,顾,归,傅均未选及,岂有所避忌耶?又《文案》有上下二序,而《文海》竞无一 言.故《文海》为先生未定之书,而有待于后人之整理,可无疑也."显然,张宗祥是鉴于 黄氏父子编辑的《明文海》在体例,选文等方面存在的种种问,以整理和增订《明文 海》为己任的. 增订《明文海》工程于1964年4月开始启动,时张先生已经83岁.至第二年七 月,过录黄氏《明文海》和新增补作者篇目的工作已经结束,就差过录的部分还有一大 半体例上的订正和文字上的校勘工作没有完成.然天不假人,病魔夺去了张老宝贵的 生命,一篇拟待出院后撰写的《增订本(明文海)序》也终"竞无一言".张珏《(冷僧自编 年谱)简编》中这样记到:"编者:春,父亲患咳.不久,痰有血丝.遂后,饭量减,人见瘦, 称痛.每晨起,书写架上未写'求书',赶校《明文海》.是年7月15日,入浙江医院.医 生断为肺癌.病危时,神志稍清,索笔在蒲扇上画(竹画成树),并称回家后要写《明文 海》序言.逝世时,为8月16日下午3时15分." 《增订(明文海)》稿本,35袋,散页.用白色无格纸抄录,每页l4行,每行30字. 卷端注录为余姚黄宗羲辑,海宁张宗祥增订,天头上有"蓝笔据万历本校"字样.首有 《增订明文海总目》一册,总目末尾有张先生题跋,跋云:"右目据五桂楼本逻录,四库 本删阙甚多,然五桂亦有误处.录毕,又以原书校对一过,凡有目无文者标于目上.主 目中分类之不当,当在新编增补之后再为详述,一九六四,九,二十三张宗祥记."五桂 楼的《明文海》目录现存浙江图书馆,与该馆所藏的黄氏《明文海》在篇目次序,数目上 一一 对应.现存的黄氏《明文海》除浙图本外,国内尚有这么几个版本:四库全书本,浙 江宁波天一阁文物保管所藏稿本,陕西高陵县图书馆藏抄本,北京图书馆所藏抄本 (涵芬楼本),上海图书馆所藏抄本.在上述诸版本中,尤以浙图所藏的本子最为完 整.(详见拙文《最早最全最真的(明文海)抄本》,《图书馆研究与工作》1995年第2 期)张宗祥先生的增订本即是以浙图本为底本过录增订而成.现笔者将诸本所收卷 数,作者,篇目列比较如下: 版本原卷数实存卷数作者数篇目数备注 四库本48048072l3392其实缺八卷(184至187 , 461至464),只不过将别卷内容 拉入缺卷内,以充全卷. 北图抄本4804806824003同上 上图抄本482482待查待查 浙江天一阁稿本l6 陕西高陵县图抄本l4 浙图抄本4824738l04457来源于黄宗羲续抄堂缺九 卷(184至187,461至464,482) 张宗祥增订本4824738845603缺九卷(184至187,461至 464,482) 从上表中可看出,较有影响的四库本比浙图本少收89位作者和1065篇文章,北 图本的作者数和篇目数与四库本相比彼此虽有出入,然相差不远.天一阁本和陕西高 陵县图抄本为残卷,可存『n】个论.而张宗祥的增订本较之作者数和篇目数最多的浙图 本还多出74名作家,1145篇文章.这74名作家是:王景,吴与弼,高栋,缪昌期,澹 归,左光斗,杨廷和,瞿式耜,陆可教,郑晓,季本,吴悌,徐有贞,堵胤锡,杨涟,刘大夏, 施帮曜,冯琦,祝灏,莫秉清,周顺昌,刘俨,张来仪,吴沈,魏潜,沈明臣,李建元,林贞 胜,陈水龙,郑楷,王度,吴贵芳,许彀,熊廷弼,汤宾尹,姚序,杨溥,骆驳曾,陈川,郑 济,方以智,张家玉,张煌言,吴贞启,邝露,谈迁,张国维,徐枋,徐光启,魏际瑞,魏礼, 魏禧,卢象升,熊开元,傅山,江天一,祝渊,祁彪佳,祁豸佳,李天植,左懋第,姚康,董 说,黄淳耀,黄宗羲,朱一是,朱之瑜,史可法,马世奇,屈大均,陈洪绶,顾炎武,王夫 之,张岱.新增加的1145篇文章,从文体上可分:赋25篇,诏表,檄72篇,奏疏67篇, 碑19篇,议16篇,论40篇,说12篇,辨8篇,考3篇,颂,赞,铭,箴,戒l0篇,解,原, 述读10篇,问答2篇,文,诸体文18篇,书147篇,序235篇,记142篇,传99篇,墓 文59篇,哀24篇,稗说33篇,《明文授读》选录94篇. 99 @ 典 籍 透 视 与 文 纪 ? 典 籍 透 视 上述增补的74名作者中,明末作者占了一半人左右.所以,张宗祥的《明文海》增 订本,在有明一朝文献资料的完整性上,弥补了黄氏父子《明文海》的重大缺陷.例如, 黄氏《明文海》没有收明末科学家徐光启的文章,而张宗祥先生的增订本收了徐光启 的《东事警急练习防御疏》,《敷陈米议以殄凶首疏》,《拟上安边御虏疏》,《大征策》, 《辨学章疏》,《日食分数非多略陈义据以待侯验疏》,《礼部为日食刻数不对请饬部修 改疏》,《钦奉明旨敷陈愚见疏》,《闻风愤激直献刍荛疏》,《疏辩》,《台铳事宜疏》,《漕 河议》,《简平仪说序》,《跋二十五言》,《致老亲家书》,《复吕益轩中丞书》,《复太史焦 座师书》,《新都场永嘉张二文忠公赞》,《海防迂说》,《景教堂碑记》等,这对于我们全 面了解徐光启其人及明末历史提供了很有价值的史料.尤其值得重视的是,有些文 章,作者的集子里未收,却能在张先生的增订本中找到.如明万历进士缪昌期的《上郝 令尹仲舆书》和《集古文旨十四条》两文,明天启卢象升的《议覆马市疏》,《再陈卜哈情 形疏》,《类报宣边夷情疏》,《密陈边计疏》,《密奏卜夷纳款疏》,《驳部议清饷为新饷 疏》,《周人修具饬法治兵疏》,《参豪奸孙光鼎抗屯疏》,《评筹用哈疏》,《申讼侯宏文 疏》等文,宣德进士徐有贞的《精忠庙碑》,《云岩雅集记》均为他们现存的文集所未 见.而有的作者,虽有集子,然已经亡佚或罕见,则收在张先生增订本《明文海》中的文 章就弥足珍贵.如崇祯举人李天植着有《蜃园集》,已不存,但增订本中却收有他的《金 山游记》,《焦山游记》,《北固山游记》,《祠山横山游记》,《游陈山记》等篇文章.所以, 在备受学界注目的《全明文》尚未问世之前,张宗祥的《增订本(明文海>》有着他书无 可替代的价值.而《全明文》的编者们,如果不知张宗祥的《增订本(明文海)》一书的存 在,则有朝一日问世的《全明文》,也不免有遗珠之讥. 张宗祥先生的《增订(明文海)》除了增订部分所具有的文献价值外,其在一些文 章后面写的考证性或评论性的案语,也有一定的学术价值.现辑录若干则于此,以见 一 斑: 《赵长文先生乍醒草序》,董说撰.宗祥案:说字若雨,号西庵,自称鹧鸪生,吴兴 人,明诸生.出太仓张溥之门,于书无所不窥.国变,弃诸生,改姓名日林蹇.后皈灵岩 僧维起,名之日元潜,屏迹丰草庵,后从南岳和尚退翁.丙申秋,削发灵岩,更名南潜, 字月涵,主尧峰宝云庵,卒年67.着有《丰草庵诗文集》二十五卷. 《延陵十字碑论》,缪昌期撰.宗祥案:昌期字当时,江阴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历 迁谕德.杨涟劾魏忠贤,昌期左右杨,落职闲住.天启五年,以汪文言狱逮问.逾月,复 入之李实疏中,下诏狱,坐赃三千,五毒备至.四月晦,毙于狱.崇祯即位,赠詹事兼侍 读学士.弘光时,谥文贞.《明史》有传,卒年64岁,有《从野堂存稿》八卷,《外集》五 卷.又案:《点将录》中,昌期为智多星,是东林首脑人物,逆魏所深恨者.梨洲原稿未 收,今补. 《条陈四策恭请御览疏》,张家玉撰.宗祥案:家玉字元子,又字芷园,广东东莞 OO 国典籍与文 人.崇祯十六年癸未进士.改庶吉士.甲申被执,得脱南奔,《明史本传》云:阮大铖等攻 家玉荐宗周道于贼,令收人望,集群党,遂逮系.明年南都失守,脱归,从唐王入福建, 擢翰林侍讲,监郑彩军.而王船山《永历实录》则云:南奔归里,思文立,以荐召见,授编 修,兼吏户兵三科给事中,奉使至广.闽陷,家居.苏观生立唐王聿,要家玉,不允,听 上,自肇庆以左中允召,乃拜命.船山亲任隆武,所载当确.今按集中拟敕上疏,亦皆隆 武时事,《明史》所载,或不实也.家玉后毁家,募兵守增城,李成栋攻之,家玉乘马死 战,项中三矢,伤一目,赴水死,年33.永明赠少保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增城侯,谥 文烈,有《张文烈集》六卷. 《除报羡馀疏》,熊廷弼撰.宗祥案:熊廷弼,江夏人,事迹见《明史传本》.其经略辽 沈,事关明代存亡.熊虽下狱,当时疏奏亦曾刻行,岂梨州未见,故《文海》中不收耶?至 熊所撰《气性先生传》则云,四十三改差南直隶,提督学校.又云,请托不得入,所拔皆 名士,所进皆寒微,所黜皆乡绅津要子弟,而东林子弟居多,是经略固得罪东林者也. 梨洲当不因此而屏之,经略集名《熊襄愍公集》,刻于清代,中多改窜之处.如此文中所 狱后,周宗建等疏救,不 云边众纵横等语,边众明是建虏,阅者自能辨之.又案:廷弼下 准.其后魏阉诬杨左等受熊贿,而尊素亦在诬中.梨洲或不忍收其文乎? 《愁阴赋》,张宁撰.宗祥案:张宁字靖之,号方洲,浙之海盐人.景泰甲戌进士,授 礼科给事中.王闳荐宁与岳正宜大用,李贤嫉之,出守泗州.未几告归林下二十年.其 文感慨曲折,有一唱三叹之致.是时风气朴略,文多直致,公秀出其间,使皆如是,何, 李亦岂敢言变哉! 《大哀赋》,夏完淳撰.宗祥案:完淳为允彝子.允彝字彝仲,松江华亭人.博学工 属文,与陈子龙齐名.时苏州张溥,杨廷枢等建复社.夏,陈与何刚,徐孚远,王光承辈, 亦建几社.南京陷,投水死.完淳,字存古,早慧.后以陈子龙韦兵案逮狱,刑于金陵, 年仅l7.此赋作于l6岁时,王鸿绪《明史稿》以为l3岁作,误.又《明史稿》作卒年l8 者,亦误.完淳生于崇祯四年辛未,死于顺治四年丁亥,而顺治元年实即崇祯十七年甲 申.王氏不明此,遂误增一年.朱彝尊云:存古南阳知二,江夏无双,束发从军,死为毅 魄,其《大哀》一赋,足敌兰成.昔终童未闻善赋,汪踌不见能文.方之古人,殆难其匹. 《门户大略》,夏允彝撰.宗祥案:允彝,字彝仲,号瑗公,华亭人.崇祯丁丑进士,长 乐知县.弘光时,授吏部考功主事,母忧不赴.国变,沉松塘死,与陈子龙齐名.死后文 稿散佚,存《幸存录》二卷.梨洲指此录为"不幸存录",盖梨洲门户之见未尽化,而又推 重牧斋故也.平心论之,此一篇亦皆记实之言,且分析极明,指斥牧斋处未尝失实,故 采录之.子完淳. 《吊贾生赋》,桑悦撰.宗祥案:此篇《思玄集》人文类,在第三卷.前有序日:成化庚 子,楚藩聘予典文衡,曾为文遥吊湘累.又三年,知滇南贡举,道经贾太傅祠,又吊之以 诗.去岁春,蒙恩除悴长沙,吾友刑部副郎龚君元之以书来日:千载之间,先生与屈,贾 三人同寓兹土,至为不偶,贾有吊屈之文,君无吊贾之辞乎?予感其言作此文,焚太傅 祠下,少伸景仰之私,且以复君元之词日云云.案,此序不可删,为补录文后,又文体宜 人骚. lol @ 典 籍 透 视 与 文 ? 典 籍 透 视 s 文 纪 《左侍郎传》,姜蜾撰.宗祥案:垛字如农,又字卿墅,山东莱阳人,崇祯四年辛未进 士.任仪真知县,升礼科给事中.弹周延儒,与行人司司副熊开元同被廷杖.崇祯十七 年,始戍宣州卫.鲁王监国,擢右司马,不赴.国变后居苏州,闭门谢世,年67卒.弟垓 先卒,蜾与左沈皆节义之交,故所撰传独详,可补《明史》之缺.有集名《敬亭》. 《云岫山游记》,李天植撰.宗祥案:天植字因仲,浙江平湖人,世居乍浦,崇祯癸酉 举人.癸未复改名确,字潜夫,绝意仕进.国变后,入陈山,足不至城市,与妻织棕鞋货 之为生计.三月十九日,年必赋一诗.至清康熙十一年亡,距生万历十九年,得年82, 乡人私谥介节先生.所着诗文,已刻者《蜃园集》,《九山志》,《九山游草》,《忘机社月令 诗》,《送秋诗》,《梅花百咏》.未刊者《蜃园文集》十卷,《古今觞咏集》八卷,《山房日录 四》十卷,《隐林列传》十卷,《明隐林忠清合传》四卷等. 《白水庵记》,谈迁撰.宗祥案:迁字孺木,号观若,海宁人.祖居枣林,地没于海,后 居硖石,或日海盐者,枣林界两县之间故也.原名以训,明诸生,张慎行,高弘图以其熟 谙典故,欲荐入史馆,力辞不就.国变归里,隐居不仕,与梨洲往来,清康熙十四年卒. 着有《国榷》,《枣林集》,《北游录》,《西游录》,《枣林杂俎》,《枣林外索》, 《海昌外志》等 书,未见刻本.《国榷》一书,宗祥已为校订,分卷一百又八,1958年出版.他书尚待校 印.而文章尤属少见,凡所选诸篇,皆自他书零星辑得. 《厉志斋记辞》,吴与弼撰.宗祥案:与弼,字子傅,崇仁人.少慕宋儒伊洛之学,弃 举子业,守贫躬耕,屡荐不起.天顺元年,石亨欲引为重,谋于大学士李贤,属草疏荐授 左春坊左谕德,留京二月,以疾辞.成化五年卒,年79.学者称康斋先生,门人有胡居 仁,陈献章,娄谅等.详《明史?儒林传》.诗文十二卷,名《康斋先生集》. 《太常吴公殉节纪实》,祝渊撰.宗祥案:渊字开美,号月隐,亦署兼山道人,海宁 人.由钱塘邑庠中式,癸酉科举人.公车在京,闻刘宗周之斥,上书诤之,尚未识念台先 生也.下诏狱,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始释出.国变后南还,从念台讲学.乙酉五月 十二,留都复溃,渊时生母未葬,急营之.闰六月初五,墓工竣,至堂上稽颡.谢客毕,手 悦自经,诸弟惊解之,卒不救,年35.而念台于六月二十四日绝粒,闰六月初八日卒, 盖师弟相同云.着有《月隐先生遗集》四卷又《外编》二卷. 综上所述,经过张宗祥先生增订的《明文海》,弥补了黄氏《明文海》的缺陷,保存 了珍贵的史料,提高了文献价值,为学者研究考订,校勘典籍提供了质量更高的又一 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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