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如生平及其诗歌创作初探

吕惠如生平及其诗歌创作初探 吕惠如生平及其诗歌创作初探 第27卷第3期 2012年3月 乐山师范学院 JournalofLeshanTeachersCoUege V01.27.No.3 M81".2012 吕惠如生平及其诗歌创作初探 徐新韵 (星海音乐学院,广东广州510006) 摘要:吕惠如是清末民初着名的诗人,教育者.她一生经历曲折,长于诗词,她将其人生经历与感情系之于诗,其诗歌 思想内容丰富,情感饱满,显示出含蓄蕴藉,工雅秀韵独特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吕惠如;生平;文学创作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8666(2012)03—0031-04 吕惠如(1875—1925),原名贤钟,字惠如,安徽旌德 人.吕惠如是清末民初着名的女诗人和教育者,与其两 妹吕美荪和吕碧城有"淮南三吕"(《甲寅》第一卷第四 十三号)之美誉.其父为光绪丁丑年进士吕凤歧,其母 为来安严琴堂孝廉之女,又是武寅斋太守(武凌云)夫 人沈善宝之外孙女.吕惠如承家学渊源,创作出诸多绝 妙诗作. 一 ,吕惠如生平 一 八七五年十一月吕惠如生于京师,一八八二年 其父吕凤歧奉命督学山西,八岁的吕惠如随父移居山 西.惠如"九岁能诗,精绘事,工书法"[1],十岁依母由山 西还京师,居外家,随外兄及其二妹吕美荪入塾.一八 八六年其父吕凤歧自念赋性直傲,耻于苟同于世,亦不 相宜,遂决计乞病退休,恳巡抚吴子健代奏告病,吕惠 如随父侨居六安,作《清映轩诗》数十首. 一 八九五年,吕凤歧去世,吕惠如时为二十一岁. 一 八九六年,吕惠如嫁于其舅父严朗轩之子严象贤,属 于兄妹联婚.时严朗轩任职于塘沽,遂前往塘沽.吕 美荪有诗云:"外王母之孙(严象贤),于我犹手足.十年 序见长,四岁忝共读.师怒兄怜我,我偷骄以目.疾趋俯 师膝,方字先已孰.兄每背摘之,谓报汝虐毒.六龄与兄 辞,随母帝阖出.迢遥十余载,我姊奉巾服.外兄而姊 夫."可见吕惠如与严象贤幼畴相识,感情较好.但一 九.四年严朗轩被弹劾,吕惠如于本年四月初十只身 由塘沽赴天津,与早前到达天津的三妹吕碧城汇合,并 由吕碧城介绍结识了英敛之夫妇,同年九月十二日吕 惠如任职于北洋女子公学. 清宣统间,吕惠如任南京女子师范学,苏雪林曾率 领学生到南京参观,与几位同事去拜谒吕惠如,请教一 些治学做人之道.当时,吕惠如对她们发表许多意见, 完全是一种训导式t31.吕惠如"秉性刚直,惟过迂拘", 吕惠如性格执拗,性情常过激于一时之愤,在任南京女 子师范学校校长期间,有两江师范学校算学教员写情 书于女子师范学校某女教员,被吕惠如获知,非常气 愤,遂赴督署谒见某制军,谓两江师范学校算学教员侮 辱女教员,并要求严惩以儆效尤.某制军无奈,便逮捕 这位男教员,定三年监禁之罪,后这位男教员不忍监狱 之酷毒,入狱一年即死.为此,吕惠如晚年心悔不已,于 民国十三年得奇疾,日奔走于街市,且笑且啼. 吕惠如后半生境况不佳.1917年惠如给英淑仲的 信函云"惠自三,五年来,目睹时局变迁往复,人事纷 更,如电影之戏,匆匆过去几何幕矣!而人遂老于此间. 发白齿摇,老态日现,几有夏侯掷镜之恨.至于心境,则 忧伤哀悼,苦不可言;方寸之间,如地狱,如孽海,几见 灵台月朗耶?"[511426信中自称"恶病容衰".一九一九年, 吕惠如辞校长之职.一九二五年年七月,惠如殁于金 陵,最终死于痴癫.据吕美荪回忆,吕惠如去世时,螟蛉 收稿日期:2011-10—21 作者简介:徐新韵(1976一),女,安徽怀远人,星海音乐学院讲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 中国古代文学. 31 女年甫九岁,恳吕美荪为之监护,吕美荪哭应之. 吕惠如诗词文兼能,现存诗作43首,其早年诗作 39首为英敛之收入《吕氏三姊妹集》,但后期的创作多 半亡佚,昌惠如去世时,其"遗嘱付资托某为刊,某旋 死,稿亦不可求"[71m6.后吕美荪在友人处访得吕惠如四 首诗,并将其附录于吕凤歧《静然斋杂着》之后. 时人对吕惠如其人其作评价很高,初我赞日:"女 士诗才固佳绝,而文章之丰富袱丽,亦擅胜场."N1~24蔡 嵩云《惠如长短句附识》云:"惠如工书画,善诗词,尤长 雅学,为人婉媳淑慎."[911~初我评其词日:"惠如词章, 典瞻风华,匠心独运,中怀激昂气,外露蕴藉情.俪然自 成一家之风."阎删就连傲气十足的吕碧城亦承认其 "邃于国学,淹贯百家,有巾帼宿儒之慨"【l明. 二,诗作思想内容 (一)写景抒情 吕惠如以女性敏感的眼光捕捉大自然美丽的景 色,她将心中的忧愁和哀伤附注于景色之上,景色亦蒙 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如《即景》: 疏林下黄叶,飞鸟倏已返.寒烟淡欲没,夕阳 红更远.新诗不可吟,秋心托层帐.(《吕氏三姊妹 集?惠如诗稿》,第2页) 诗作写林间晚景,景皆有我之色彩.早岁虽遭家庭 变故,但吕惠如心中仍有憧憬,坚忍不拔,怀高洁品质, 故其诗作多选取高雅之意象,常以写景起兴,其诗日: 过眼繁华感不禁,芳菲无依任消沉.竹怀独 立凌云志,兰具孤芳卧雪心.窗度飞红风漠漠,帘 遮新碧日骚骏.自知锦鹅催声急,收拾蘅芜入楚 吟.(《暮春书感》,《吕氏三姊妹集?惠如诗稿》,第 1页) 十面罡风下碧霄,金铃空击短长条.飘茵堕 涿知多少,一样名花取次消.(《春夜大风感赋》, 《惠如诗稿》,第2页) 檐外梧桐覆影深,银河迢递漏沉沉.蝉楼玉 漏遗仙蜕,雁度新声入古琴.瘦尽莲花余苦薏,照 来秋水励冰心.寸怀愿比瑶台月,不许尘埃一点 侵.(《秋恩》,《惠如诗稿》,第2页) 吕美荪以胸怀凌云之志的竹子,孤芳自傲的兰花, 还有名花,莲花以自喻,用这些具有高雅品格的意象来 形容自己志高品洁. 吕惠如诗还抒发了人生无常的苦恼,身世飘零之 感,离别之痛.如: 人生无百岁,艰患动相扰.自愧非壮士,抚时 益多恼.西风何处来,忧怀胡可道.烟外有吟虫, 夜夜啼芳草.(《秋日杂书》,《惠如诗稿》),第2页) 斜阳下辣柳,秋蝉时一鸣.落叶黏我表,似诉 32 飘摇情.我生亦萧瑟,岁月复相惊.感此摧中怀, 怆焉将泪倾.(《秋日杂书》,《惠如诗稿》),1905 年,第2页) 前一首诗作慨叹人生短暂,世事纷扰,人生苦多, 结尾用西风乍起和吟虫夜啼也比喻痛苦无奈的心情. 吕惠如内心敏感,时序变迁,亲人离别都会给其感情上 很大的触动,其《分手感赋》小序日:"眉生二妹去岁于 归金陵,十月归省,盘桓数月,极山水琴樽之乐,今复将 行,予与碧城亦皆北上,至金陵分手感赋.'诗二首云: 忽忽三冬过,光阴下水船.风云无壮志,哀乐 逼中年.此去如群雁,分飞各一天.离怀托明月, 齐向故乡悬.(《惠如诗稿》,第5页) 胜友初相识,临歧恨莫排,至情惟我辈,分手 况天涯.芳草怜佳节,春云滞别怀,他时有归梦, 先遣到秦淮.(《惠如诗稿》,第5页) 诗歌在凄凉之景的描写中,抒发了悲伤的离别之 情,情景交融.而其诗句"开颜且酌金陵酒,明日分飞各 自愁"【u更道出了三姊妹离别之痛. 吕惠如虽为女子身,却心忧国家和人民,她满腔热 血,对无能的朝臣感到愤慨,因国家遭受凌辱而感到悲 恸,对列强充满仇恨.其《庚子书愤》二首日: 五云楼阁凤城中,太液波惊一夜风.铁骑昔 曾凌上国,金戈重又召西戎.朝臣妄起封狼策,草 寇翻思汉马功.毕竟何人为画筋,铸同此错恨无 穷.(《惠如诗稿》,第3页) 中原何日履康庄,从此强邻日益张.四百兆 民愁海共,百千亿数辱金偿.迂儒未解维时局,毅 魄谁期作国殇.奇语同胞须梦醒,江山满眼近斜 阳.(同上) 诗歌以八国联军人侵中国为背景,描绘了列强的 无情,以及民不聊生的社会面貌.不平则鸣,诗歌情感 饱满,沉郁顿挫,充满忧国忧民之情,初我评其日:"温 柔绮丽之胸,忽发慷慨悲歌之气,一二警语,骂倒须眉, 何图警世药石之言,竟出纤纤一女子之口."圈脚 (二)妇女题材 清末妇女运动虽轰轰烈烈,然真正能自由生活的 女性还是少之又少,大多女性仍然要接受别人安排的 生活,吕惠如就是其中的一位.她经历了家庭变故之 后,吕惠如受母亲之命,嫁于外家严象贤,属于表兄妹 结婚,对于婚姻她应该有着诸多感慨.她将这些感慨寄 寓诗歌,去描写古代诸多不幸的女子,同情她们的身世: 独吟龙泉殉主身,一时节义竞无伦.汉王甘 把严亲弃,不及重瞳一美人.(《虞姬》,《惠如诗 稿》),第1页) 天子惊看色不同,和戎可惜去匆匆.自缘艳 极难描写,不为无金恼画工.(《王嫱》,《惠如诗 稿》),第2页) 两番弃逐再承恩,巧剪云香惑至尊.早识马 嵬终陨玉,定甘团扇老长门.(《杨玉环》《惠如诗 稿》),第2页) 谢女风神浅淡妆,楼东作赋意堪伤.芳心愿 抱寒梅洁,春色何妨让海棠.(《江采苹》,《惠如诗 稿》),第2页) 吕惠如写了才艺双全的虞姬,王嫱,杨玉环和江采 苹四个女性的人生遭遇,她们曾经风光一时,但皆为红 颜薄命.第一首将虞姬甘为项羽楚营自刎,与项羽最终 未能顾及红颜对比,揭露了政治人物项羽的冷漠和无 情.第二首不是写王昭君的和亲之功,而是从其自恃美 艳而不贿赂画工入手,重点写她无奈出塞的经历.第三 首写杨玉环的悲惨一生,她虽经历磨难,曾得万般宠 爱,但最终落得马嵬坡惨死,香消玉殒.在第四首诗里, 江采苹即唐玄宗的梅妃,她是一个生不逢时的绝世美 人,诗作重点写她虽遭冷落,却能保持孤傲高洁,兰心 蕙质生活个性.四首诗塑造的四个女子其实是古代一 部分女性的代表,吕惠如以此表达对女性自古苦乐由 他人的命运的慨叹. 上述四首妇女题材的诗歌,如同一套组诗.第一首 奠定了组诗主题,女子不能对男子抱有幻想,依赖其过 活一生.第二,三首似乎是用古今名女子之列来进一步 说明男性的无情本性,他们在关键时刻,为了政治地 位,便顺意遗弃女子.最后一首指出,只有女子做到出 淤泥而不染,才能保持自身高洁品质和生活方式. (三)咏物 吕惠如咏物诗共10首.其咏物诗呈现了她一生遭 受挫折,身处困境中的苦闷心情,所咏之物是其人格精 神的体现.她将所咏之物拟人化,使其具有人的性情和 品格.如: 消得灵均颂.宜居百果先.秋风垂禹庙.落日 见吴船.像合黄金铸,甘如玉醴鲜.自来坚本性, 不信入淮迁.(《橘》,《惠如诗稿》),第3页) 春信新从赤道回,浓华先绽岭头梅.扫除冰 雪开生面,点缀山川有异材.特色早邀倾国誉,此 花才合倚云栽.东风夜半寒香发,谁拥彤霞下紫 台.(《和樊樊山年伯红梅诗四首》,《清映轩遗 稿》,第1页) 一 曲青琴抚落霞,酒香风冷月初斜.琐珠夜 灿珊瑚海,丹鼎春藏太乙家.悟得天真宜烂漫,修 来浓福称高华.化工特与增颜色,领袖江南十万 花.(同上) 第一首写出了本是"百果之先"橘的甜美坚定本 性,诗作最后一句特别赞赏橘不会因为时间和地点的 变化而变化.吕惠如以橘自喻,来肯定自己美好的品 格.而后两首诗为赠前辈樊樊山而作,她用红梅来称颂 樊增祥,赞颂他犹如山岭之梅花,拥"领袖江南十万花" 的魄力和才气,能在冰寒之境中开辟新生面,因而享有 远近闻名的声望.此外,"压尽春芳无限色,独参香国最 高乘"(111,"红雨华鬟三界远,彩云明月一枝新.施朱褪 粉吟皆俗,靓影才堪拟洛神","杏缬桃绯识面迟,绣衣 独步早春时.光连牛斗虹应贯,香满蓬莱燕未知".【嘴 诗句亦赞颂樊增祥具有象梅花一样超凡不俗的个性. 又如: 一 寸相思竞未灰,化为瑶草傍阶隈.蝶衣粉 薄凉侵骨,蟾魄香茏月满腮.湘女正宜同素泪,玉 环原合住琼台.断肠谁唱朱家集,连理枝头寂寞 开.(《白海棠和两妹》,《惠如诗稿》,第3页) 百尺龙门枝,垂荫碧云深.日夕哀蝉响,时流 太古音.凤鸟既不至,愿作七弦琴.藉以发悲歌, 用激烈士心.(《梧桐》,《惠如诗稿》,第3页) 前一首诗是吕氏姊妹唱和之作,为了生活,也为自 己的理想,吕氏姊妹常各奔东西,甚至相距千里.吕惠 如在姊妹远离,飘零他乡之时,不禁悲慨,她借白海棠 来比喻三姊妹,用白海棠的境况来表达姊妹别离相思 之苦,饱含姊妹深情.后者寓意很深,似乎在写择友,又 似乎写自己的处境."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用", 在吕惠如看来,梧桐是供凤凰楱息的,怎能与哀蝉为 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后两句表达了对贤达良友的 渴望,抑或表达不同流合污的坚定意志.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吕惠如的咏物诗的几个 特点:首先,她善于从所写之物中抽取其象征意义,以 物喻人.吕惠如所咏之物具有高洁的情操,如梅,兰,梧 桐,水仙,橘等,其实都是诗人自我写照.吕惠如将其性 格理想与志趣情怀熔铸其中,通过其咏物诗亦可以看 出吕惠如的身世际遇.另外,吕惠如的咏物诗将咏物与 抒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状物与抒情浑然一体.吕惠如 将自我情感巧妙地融入对物的咏叹中,有感而发,为情 造文,借咏物来抒情,其情感更为真切. 此外,吕惠如还作一首题画诗《题桃园图》,诗云: 柳暗花明又一村,村中花柳自成春.不知汉 魏之间事,恰是义皇以上人.十里桑麻开绿野,四 时风月异红尘.渔郎已到仍归去,莫怪重来失故 津.(《吕氏三姊妹集?惠如诗稿》,第1页) 诗歌意境绝高,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道出了退隐 之乐,闲适之情. 三,诗歌艺术特色 (一)含蓄蕴藉 现存吕惠如诗歌虽少,但通过这些诗可以略见吕 惠如的诗作之风格,诗作委婉隐约,诗风含蓄蕴藉,如: 33 鸟夜啼时霜满林,律吹无射肃秋音.十年已 炼寒梅骨,九死难枯弱草心.印到畦棱疑界粉,散 来屋瓦似销金.严装青女朝朝出,更比嫦娥好胜 深.(《霜》《惠如诗稿》),第3页) 从诗歌的构思来看,诗人意通过雾罩万物的描写, 来形容自己的磨难重重,而正处于困境的人,却如寒 梅,春草,有着不畏严寒困苦的坚韧个性.诗人精选意 象,巧用拟人,比喻,化虚为实,化抽象为具体,使诗作 含蓄蕴藉,寄托遥深.又如: 愿借慈云作绮围,大千尘世护芳菲.东君枉 做司香主,只管花开不管飞.(《春夜大风感赋》, 《惠如诗稿》),第2页) 如果说上一首寒梅,春草是被歌颂的对象,那么此 诗中的大风,东君便是被讽刺的对象.但诗人并没有指 出它们到底是现实中的人,还是社会中的一种不良现 象.意象的选择,让诗人的寓意含而不露,耐人寻味. 吕惠如诗歌善于巧用比喻,利用意象将虚无的感 情和意绪形象化,化虚为实,诗歌抒发的情感怨而不 怒,委婉含蓄,寄托深远,令人回味遐想.英敛之亦评其 诗作日:"惠如诗辞,缠绵悱恻,怨而不怒,深合古风人 之旨;其命意之高,琢句之雅,足征其蕴蓄之所存;彼世 之号称通人学子,雅扬风葩藻雕绘者,未见其果优于此 也o"[111 (二)工雅秀韵 秋梦《绮霞轩诗话》用"工雅秀韵"四个字来评吕惠 如诗作[121,这无疑是指惠如诗词雅丽,丰神秀韵.其《秋 日杂书-l五古二首云: 斜阳下疏柳,秋蝉如一鸣.落叶黏成衣,似诉 飘摇情.我生亦萧瑟,岁月忽相惊.感此摧中怀, 怆焉将泪倾. 炊烟不在树,化作秋云碧.西风引微凉,吹此 凭楼客.遥山招欲来,为有疏林隔.相对寂无言, 夕阳红脉脉. 又《霜》一律云: 乍疑疏雪落林间,细看空蒙薄玉颜.昨夜微 黄上新橘,晓来一白接秋山.钟飘残月初沉水,雁 逐征人正度关.指点板桥朝日出,马蹄犹可认连 环. 上述词作看似语淡无奇,细细品味,每一句无不经 过细致而精巧的锤炼,典雅纯正,别具雅致;词作洋溢 着秀美之气韵.吕惠如诗作佳句极多,丰神秀韵,由此 可窥见一斑. (三)善用意象,长于用典 吕惠如善用意象来表达难以言表的感情,其所用 的意象范围很广,动物,植物,自然事物或自然现象等 都可以成为吕惠如笔下寄托情思的载体.但根据人们 对事物表达情感的理解,惠如诗歌意象分为两类:一类 是寄托哀情或蕴含贬义的,如"夕阳","西风","炊烟", "雾","寒烟","秋蝉","黄叶","秋水"等意象;第二类 是蕴含高洁品质的事物,如"梅","海棠","莲花", "蕙","兰","梧桐","水仙"等.吕惠如甚至在同一诗里 用多种意象,以重复寄寓隐约的情感.有时还会在同一 首诗里用两类相悖的意象,以此进行对比,以此衬彼, 使寄托更显遥深. 此外,吕惠如才学丰厚,作诗长于用典,如:"不知 汉魏之间事,恰是义皇以上人"【1l】,"云栖高士宅,草绿 寄奴宫.北固青山在,南朝铁骑空"【l】】,"危时谁下袁安 涕,和议仍劳魏绛词.乘《有蟠根仙李在,d~l'-J锁钥要能 持"tnm_~诗句都蕴含典故.吕惠如熟谙典故,并能运用 自如,如《虞姬》《王嫱》《杨玉环》等,诗题本身就是一个 典故,诗作用典tt然贴切. 另外,从诗体和字数上看,吕惠如古今体兼善,尤 以近体见长.在现存吕惠如43首诗作中,有30首律诗 (其中22首七言),7首绝句(皆为7言),6首古体诗. 可见,惠如早期的诗作以律诗为主,尤以七律为最,绝 句较少.就字数而言,吕惠如善用七言作诗. 参考文献: 【1】吕美荪.清映轩遗稿[M吕凤歧.静然斋杂着.[出版地不详】:【出版单位不详】,1933. 【2】吕美荪.重至京师【M吕美荪.葱丽园诗.【出版地不详】.【出版单位不详】,1931:5. 【3】苏雪林.女词人吕碧城与我叨.新加坡:恒光月刊,l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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