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一个“淫妇”的一曲不朽之歌——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形象

【doc】一个“淫妇”的一曲不朽之歌——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形象 一个“淫妇”的一曲不朽之歌——浅析《白 鹿原》中田小娥形象 第27卷第5期 Vo1.27,No.5 西安社会科学 Xi'anSocialScience 2009年12月 Dec.,2009 一 个"淫妇''的一曲不朽之歌 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形象 韩跃 (云南民族大学云南昆明650031) 摘要:陈忠实的《白鹿原》自称"民族的秘史".然而能够吸引我的并不是所谓的"秘史",而是作品中一个个活 生生的人物形象.在众多的人物形象当中,田小娥始终是以一个"淫妇",然而能震撼人灵魂的正是这个"淫妇".她 对美好生活的大胆追求,对爱情的执着,对人性的扞卫以及对时代的控诉,无不让我们看到这位旧式女性身上闪烁 的独特人格魅力.其实她不是淫荡,生存的困境让她陷入了道德的漩涡,死亡的绝境. 关键词:《白鹿原》;女性形象;田小娥;生存困境;女性魅力 文章编号:978—7—8O712—402—3(2009)05--179一O2 陈忠实在《白鹿原》中成功塑造了一个耕读传 家,刚正磊落,有着夺目人格形象的族长——白嘉 轩,同时也成功塑造了在浓重男权压制下的一系列 鲜活的女性形象.她们在男权高于一切的社会中屈 辱卑微地活着,她们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男人的性玩 物,更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在男权高于一切的社会 领域中,她们大多处于蒙昧状态,她们不懂得追求自 由,不懂得人格尊严,认为依附于男人是天经地义的 事情.田小娥是一个刚刚脱离蒙昧状态的女性,她 向往美好的生活,追求幸福的婚姻,然而在现实的4- 壤里,她的做法只能被看做是异类,理想只能一个个 毁灭,死亡只能是她最终的归宿.本3C~t:图从以下 几个方面对田小娥这个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一 ,"淫妇"不淫 田小娥出生在一个香门第,父亲是一个穷秀 才,她不仅知书达理而且颇有几分姿色,正是所谓小 家碧玉.她和所有的花季少女一样,心中拨动着青 春的梦想,怀揣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然而命运捉 弄了这个天生丽质,如花似玉fl,,j女子.因为5a.亲的 虚荣与家庭的贫困,她被迫嫁给了六十多岁的郭举 人,纳为他的zJ,妾.这一桩非人性的婚姻完全击碎 了这个天真烂漫少女的青春之梦,她悲剧的一生就 此拉开了序幕. 在郭家,小娥的一切都由大夫人安排,甚至与郭 举人的同房时间都由大夫人掌控.更可恶的是把她 作为郭举人养生的工具——为郭举人泡枣.这种非 人性的变态做法,不仅是对这个年轻妩媚女子身体 上的凌辱,更摧毁了ktk的人格尊严与一个女人的价 值.长工黑娃的出现,让ix.~n饥似渴的女子砰然 心动,她大胆地示爱,并与黑娃发生关系,进而在性 爱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这位倍受奴役的女性在爱 情的滋润-F"走路的步子轻盈了,两只秀溜的小脚麻 利地扭着,胸脯上的那两团诱人的奶子就颤悠悠弹 着,眼睛像雨后的青山一样明澈,往日里那种死气沓 沓的神色已经扫荡殆尽."?可见是黑娃的出现,唤 起了这位女性X,-J人的渴望.所以说从人性的角度 看,站在一个女性的立场上看,田小娥对黑娃的殷勤 不是一个女性对男性的挑逗,而是对爱的呼唤,对自 己中意之人的追求,是对千百年来封建礼教的大胆 反叛.由于她的不守妇道,郭举人休了她,对她来说 这是一种解脱,她和黑娃可以放心地过普通人的正 - ~z4:活.然而当她被黑娃领回村,他们进不了祠堂, 拜不成祖宗,得不到公公鹿三的t,k可,也为原上乡邻 所不齿,她只能和黑娃在村外的破窑洞里过日子. 日子过得尽管有些辛酸,但只要和黑娃在一起,小娥 的心总是美滋滋的.这就是小娥的幸福,一个普通 女人的正-~z-'4:活,但小娥心满意足了,这就是她所要 的生活.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由于一场政治运动, 黑娃也卷在了其中,乡长田福贤要抓捕他,黑娃 逃跑了,他们幸福的小日子从此戛然而止.在无牵 无挂,举目无亲的状况下,她把可以解救黑娃的希望 寄托在鹿子霖身上.在鹿子霖的诱惑下,她突然发 现,原来性也可以成为一种交换的7-具,所以她欣然 接受了鹿子霖对她身体的占有,这个无知的少妇从 此就走向堕落的深渊.可谁知这根本就是一场骗 局,鹿子霖根本没有能力救出黑娃.当田小娥有所 醒悟时,发现她已经离不开对鹿子霖的依赖,至此她 收稿日期:2OO9一O4一O9 作者简介:韩跃(1985--),女,陕西榆林人,人文学院2008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 究生. ? 179? 的道德也一一F子趴进r尢"挽I目的境地. 然,如果/f身处地想,?小娥并是我f『J大 多数人所蜕的浮荡之.她与姓的结合足为爱 歌,是爱情掩的火化,足合乎人性的.只足她的做 法违背了伦,触犯了时代.所以她cr,a淫i之名是 时代强lJJ『I给她的.她与鹿子霖的私情,也并不是她 的本意,真正了解文本的人,会为这个孤苦伶仃女子 的真挚而感动.没身处地想一下,在那个舌L?上之|l,, 作为一个女人,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了,除了那口 破窑洞和黑娃以外,最有诱惑力的就是她那年轻的 身体了.但无论如何她的出发点是纯粹的,真诚的, 只不过她把性,把自己年轻的身体当成了一种工具, 一 种手段,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了.作为一个 女人,能用自己仅有的东西来做交换,我们姑且不论 交易有多肮脏,性质有多恶劣,但至少她的出发点是 感人的,让我们感受到这个女人精神世界的善良之 处,为了爱情,为了幸福的生活,她付出了一个女人 的全部.所以说她并不淫荡,"淫妇"之名的得来,只 能说是她追求幸福生活的代价. 二,"淫妇"对人性的扞卫 随着一个阴谋的出现,小娥又一次跌入了痛苦 的深渊.自从黑娃逃走以后,有点"淫疯式子"的狗 蛋就对小娥的姿色十分痴迷,可一次次都未得逞.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狗蛋发现了鹿子霖和小娥的 奸情,为了掩人之口,鹿子霖设下了陷害狗蛋的圈 套,没想到连小娥也一起出卖了."4---义白鹿村"是 容不下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的,族长白嘉轩当 即作出了严惩小娥和狗蛋的办法,用刺刷将小娥和 狗蛋各打四十下.小娥被打得血肉模糊,其中也有 鹿子霖对她的抽打.小娥恨透了鹿子霖,可她对白 嘉轩对自己的惩罚也怀恨在心.所以伤刚愈合,她 经不住鹿子霖的诱骗,又一次用性充当了自鹿两家 斗争的工具.鹿子霖的意图是让小娥引诱族长的长 子白孝文,致使其败家,以达到"尿到族长脸上"的卑鄙目的.然而小娥终究是一个善良的女性,看着孝 文一天天地与她一起堕落,内心激起了悔恨之情. 否则,当她和白孝文的奸情被白嘉轩揭穿后,白嘉轩 气晕在窑门后,小娥怎么会有"达到报复的目的却没 有产生报复后的欢悦"0呢?她的良心一次次受到 谴责,"她努力回想孝文领着族人把她打得血肉模糊 的情景,以期重新燃起仇恨,用这种一报还一报的复 仇行为的合理性来稳定心态,其结果却一次又一次 在心里i1申吟着:'我这是真正的害了一回人啦!"'0 可见小娥内心的复杂与悔恨.这种同情心和罪恶感 如果出现在白嘉轩或朱先生身上,我们会觉得不足 为奇,因为他们是"仁义白鹿村"的代言人与旗帜,他 们的身份规定了他们的人格.但这种人性的光芒被 白鹿原人冷眼相看,在被称为"婊子"与"淫妇"的小 娥身上,我们看到这才是人发自灵魂深处最真实的 善良与温情.鹿子霖利用了她,她也没让其心安理 得地得逞,这个具有人性的女人,在那个和鹿乡约有 过无数个快活夜晚的窑洞里,给乡约尿了一脸.这 是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人才会有的一种发自心灵深 处的忏悔与人性的复苏,在小娥的道德观照下,我们 看到白鹿原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头面人物内心的 肮脏与人性的卑微. 小娥受尽了折磨,在利用人与被人利用的夹缝 中处于生死的边缘,然而她尽力了,她内心的善良与 ? 180? 泓I}青iL我f『】感动,这f被称为"}置虫l"f内女人刈人忙扛 的挥I令人fJ'然做. 三,"淫妇"对时代的控诉 当小蛾r1孝义不光彩的红1鹿原上传得沸 沸扬扬时,公公幢-L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忿.在一 个夜深人静的f晚j.随着唐i三从/J,峨H要后打n出钢刀, 小娥凄婉地【1L{了一声:"啊,„„大呀„„"?小娥屈 辱的一生就此结束了.这个女人从遭到郭举人的遗 弃,遭到家里人的驱逐,遭遇了爱情的毁灭,理想的 破碎,承受了白鹿原族规的惩罚到被鹿三害死,在命 运的无常摆布中,尝遍了人问的辛酸与痛苦.小娥 冤屈地死了,但她发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与控 诉,让我们从心底萌生出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痛,她 说:"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过旁人一朵棉 花,我没偷过旁人一把麦秸柴火,我没骂过一个长 辈,我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人为啥容不得我 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 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子.„„大呀,俺进你屋 你不认,俺出你门没拿你一把米,也没分你一根蒿子 棒棒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 你好狠心„„"@她的控诉直插人的心底,每一个有 良知的人都会为之泪流满面.实际上.小娥满足于 有吃有喝的生活理想是极其合理与卑微的,她只是 以一个女人的本能与本性去争取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说窦娥仅仅以六月飞雪,;Jc~-三年来为自 己洗刷冤屈,那么小娥在痛恨中走向了复仇的道路. 她死后用席卷整个白鹿原的大瘟疫来为自己冤屈的 一 生讨个说法,控诉那-~-让她屈辱一生的白鹿原,那 些男人,那个时代.后来在白嘉轩的坚持T,在朱先 生的设计下,在白孝武的操作T,一座六棱镇邪砖塔 终于竖立起来,小娥冤屈的灵魂也就此平息了.白 嘉轩乃至朱先生完美的圣人形象,随着塔的建立也 就此崩溃了,他们的虚伪性与施虐性也被暴露无遗. 是小娥解构了他们的圣人形象.至此,小娥报复的 目的达到了,她的亡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121t,结语 田小娥是陈忠实先生精心塑造的一个女性形 象,她用最原始的手段——"性"谋求生存的权利,然 而"性"又把她推向道德的深渊,乃至死亡的绝境. 我们看到这位女性在爱与恨,理想与毁灭的夹缝中 挣扎着,以求生的权利.在被称为"荡妇"的背后,我 们看到了她人性的善良与温情,我们不能否定这个 死于非命的女子,否定的只能是那个时代,那些道貌 岸然的伪君子. 参考文献: [13?????陈忠实.白鹿原[M-I.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年版. [2]杨月梅.略论田小娥悲剧性命运的必然性及意义口].新疆广 播电视大学,2006,(2). [3]吴健根.白鹿原》中田小娥悲剧命运的探讨[J].文学评论, 2006,(12). [4]杨光祖.田小娥论口].小说评论,2008,(4). [5]李松.论《白鹿原》中田小娥的形象内涵及其价值口].广西师 范学院,2002,(3). (责任编辑:刘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