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绂交游简论

李绂交游简论 李绂交游简论 第27卷第9期 2006年9月 哈尔滨学院 JOURNALOFHARBINUNIVERSITY V01.27No.9 Sep.2006 [文章编号】1004m5856(2006)o9__0l1l_-04 李绂交游简论 陈小辉,许敏妮 (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福州350007) [摘要】清代的理学家,方志学家李绂交游颇广,爱才如命,其交游情况直接反映了他 的政治学术 生平.然而,后人仅从他作为阳明学派传承人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很少有专门的 论述.文章从文学角 度入手,通过对李绂交游情况进行分析,旨在使读者概括而又全面地了解其生平. [关键词】李绂;游十洲;陈彦瑜;李光地;方苞;全祖望;交游 [中围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李绂(1675—1750),江西临JI1人,号穆堂, 字巨来,康熙四十八年进士,历仕康,雍,乾三朝 内阁学士,曾任广西巡抚,直隶总督等要职, "扬历三朝,负重望四十余年";…着有文集: 《穆堂初稿)50卷,《穆堂别稿)50卷,《陆子学 谱)20卷,《朱子晚年全论)20卷以及《阳明学 录》若干卷等,是着名的陆王学派理学家.他 奉肋主修《八旗通志》,还主修了《广西通志》, 《畿辅通志》,《悔川县志》,并自撰过《西江志 补》,《抚州续志》,也是着名的方志学家.他一 生交游极广,好士出自天性,与李光地,方苞,全 祖望,桑调元,厉鄂,袁枚等人都有过交往,"悔 川最爱士,士之赴诸如百谷之趋海".…但后人 仅从他作为阳明学派的一个传承人的角度对其 进行研究,很少有专门的研究.本文试图搜罗 潜隐,从文学角度对李绂的交游情况做一简述. 一 ,与老师游十洲的交往 游十洲(1645一?),清,江西悔JI1人,书塾 先生. 游十洲是李绂的启蒙老师之一,李绂l2岁 时与吴迂斋,吴登于,洪狮山,游十洲等里中人 结成诗社,经常吟诗做文.当时李绂最小,备受 厚爱,尤其是游十洲的父亲贡生游严峰先生 "未之见则已爱之",-2把李绂当成自己的子女 一 样看待.李绂22岁时参加乡试,被诬为冒 籍.游严蜂先生曾"起而力争之",结果还是未 参加成乡试,"公亦愤激为不平"o[21李绂26岁 时,严峰先生过世,李绂写了哀辞,表达了自己 功名不成,愧对严峰先生的沉痛心情.由于游 十洲先生一辈子家居,当李绂35岁考取进士走 上仕途后,两人见面机会应该很少.但李绂每 次回家都应该会过自己的老师.游十洲先生刚 好大李绂30岁,每次李绂过生日时总会深情地 想起游先生,如《穆堂初稿》卷9诗《游十洲先 生七十》有: 谁栽干旌出浚都,清时科目困欧苏.经横 下座输重席,岁起中流仗一壶./底事三公难入 梦,漫成九老画成图.只今弟子侯邑在,问字何 时过酒庐? 龙门旧业几径春,魏薛何人侍紫辰?万古 云霄还怅望,六经日月未重新./汉京漫数魏科 贵,宣室终期召对亲.他日辟雍崇馈肴,老更南 面属师辰. [收稿日期】2005—12—13' [作者简介】陈小辉(1975一),男,江西临川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04级项士研 究生;许敏妮(1980一),女, 江西临川人,福建师范大学教育科技学院2005级项士研究生. ll2哈尔滨学院2006拄 另外,在《游十洲先生八十寿序》中,李绂 阐述了为师的真正意义,并对游十洲先生的道 德学问推崇备至:"先生不言而行焉,孝友于 家,信于友,其容庄,其气温,其守确乎其不可 拔,吾学之未能百一也". 二,与布衣陈彦瑜的交往 陈震(1673—1731),清,江苏吴县人,字彦 瑜,晚号竹坡,屡次乡试不第,40岁后无意于举 业,布衣终. 康熙壬午年冬(即公元1702年),28岁的 李绂游学江南,经过江苏吴县,直至除夕前一 夜,仍逡巡于外无归处.陈彦瑜招之至家,两人 一 见倾心,"除夕晤对,至沈如,四鼓不去". 其后,彦瑜盛情款待,并同泛石湖.开年余,李 绂有诗留别彦瑜,如《穆堂初稿》卷4诗《别彦 瑜》:. 信宿绸缪淹小阁,朝来黯黠送荒郊.别时 先见梅花放,到日应随燕子巢./渺渺共期千古 业,茫茫真数一人交.长江不少双鱼使,好寄春 风拂草茅. 可见,在这一年时间里,两人经常晤面,并 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至有数十余年后,李绂还 感叹:"吾交天下数十年,乃得一人焉,日:'吴, 陈君彦瑜"'.其后,因两人出处歧途,不常相 见.但李绂自述:"行役三过吴,必诣君,余时 不相见为数年或十数年,然偶一相思,宛然若聆 声欢,不知其为久别也!"可见,这一别后,李 绂曾三次拜访过彦瑜.考,据李绂《穆堂初稿》 卷l3诗《南濠访陈彦瑜》: 去日流光渺逝川,胥江离梦镇绵绵.云霞 旧侣还重过,风雨怀人已十年. 朱勃才渐通籍早,梁鸿交忆赁春前.扫尘 惆怅南州榻,异姓他乡骨肉缘. 群材乘运属休明,空谷幽兰处处生.谁谴 旁观闲巧匠,自惭平进到孤卿.' 心知南国无双士,耳热河梁第一声.此去 京华独回首,江东千里暮云平. 这次相见应是李绂三次拜访彦瑜中的第二 次,因为此诗写于李绂46岁任浙江乡试正考官 时.那么,前一次相见应是李绂36岁时.至于 第三次相见,应是雍正二年至雍正五年之间 (李绂赴任广西巡抚经浙江时或者从广西赴任 直录总督经浙江时).雍正十一年,彦瑜过世, 李绂写有《陈君彦瑜墓表》,表达了其沉痛的哀 悼. 三,与座师李光地交往 李光地(1642—1718),清,福建安溪人,字 晋卿,谥文贞.他官至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 士,"位极人臣,显赫一时",着有《榕村语录》 等. 康熙四十八年(即公元1709年),李光地 任会试正考官,是科35岁的李绂举进士.李光 地见其文十分欣赏,认为他是"欧曾代兴也". 此后,直至康熙五十四年(即公元l7l5年) 的五六年间,两人应有多次见面机会.如李绂 《穆堂初稿》卷7有:《咏雪和座主安溪先生原 韵》,《伏雪集安溪座主邸第》,《安溪座主举子 弥月,门生置酒为寿,即席有赋》,《安溪座主招 同刘大山,严西武,戴田有,黄际飞,秦雒生,徐 埴长,张趾肇,朱师晦,缪湘芷,储中子,黎宁先, 蔡闻之,族兄牟山,陶然亭望秋限韵》,《读安溪 座主,纪仲父,葆甫先生破贼诗,敬题长句二 章》;卷9有:《暑后凉亭侍安溪座主》等.可 见,李绂于同年经常宴集于老师邸第,并与老师 有诗文往来.李光地于康熙五十四年乞休归家 之时,李绂有诗相送,见《穆堂初稿》卷9《乙未 仲秋大学士安溪座主暂假还南》;甚至三日后, 还与同人追诣张家湾,舟中做诗十章相送,如卷 9《乙未仲秋九月,哉生明,座主安溪先生假旋 三日,为先生览揆之辰,同人追诣张家湾,舟中 称祝归途,用陈后山"一代不数人,百年能几 见"为韵,得古体诗十章》.康熙五十六年,李 光地还朝,李绂有诗《云中安溪座主招饮,乘间 问(易诗>,(春秋>大旨.归而有作,再次巨州 韵》.在这首诗里,李绂表达了对老师经学的 推崇:"方今经学正昌明,安溪夫子当钓轴",及 对自己学问不深的愧疚心情:"酒阑归去独茫 然,十年悔不山中读".康熙五十七年,老师 去世,李绂着有:《内阁翰林公祭大学士安溪公 文》,《祭座主大学士安溪公文》,《大学士安溪 李公诔》,并在《穆堂初稿》卷49《祭座主大学 士安溪公文》写道:"呜呼,夫子而至于斯耶! 山颓木坏,哲人忽萎;圣之所叹,贤之所疑.由 今观之,不觉涕泗而交颐.岂言大而夸,阿其所 第9期陈小辉,许敏妮:李绂交游简论113 好?盖吾党之私戚,实天下所同悲……",表达 了其失去恩师的悲戚之心.嗣后,李光地之孙 李清植并嘱李绂为《榕村文集》作序,见《穆堂 初稿》卷33《榕村文集目录序》. 四,与桐城方苞的交往 方苞(1668—1749),清,安徽桐城人,字灵 皋,晚号望溪,桐城派创始人,着有《望溪文集》 等. 李绂与方苞既是同事,也是畏友.据方苞 《李穆堂文集序》载,两人第一次相见于康熙庚 寅杪冬(即公元1711年,康熙四十九年),"穆 堂以庶吉士觐省归里,道长干,停船过余". 此次相见,37岁的李绂十分支持方苞侍母病 归,不与殿试(当时方苞正面临两难选择,对他 弃试侍母,众议纷然),令方苞十分感激.第二 次相见于相国安溪李光地所.康熙五十二年, 方苞因《南山集》案下狱,赖李光地救之,并人 值南书房.因李光地是李绂的座师,因此,两人 在安溪所相见十分自然.康熙六十年(即公元 1722年),先帝登遐,两人相见,并朝夕聚丧次. 此后于雍正五年(即公元1727年),李绂因事 落职,并效力书局,两人更是暇日过从,交游甚 密.乾隆元年(即公元1736年),李绂充三礼 馆副总裁,方苞任三疏副总裁,在此期间, 他们互相研讨礼仪,切磋学问,书信往来频繁. 如《穆堂初稿》卷43有:《答方灵皋问三礼书 目》,《与方灵皋论周官析义书》,《与方灵皋论 史记称太史公书》等.另据《旧闻随笔》记载: 李绂阅方苞文,建议其文中的"吾桐"二字改为 "桐城",方苞欣然接受.'6又据《与方灵皋论周 官析义书》后附一跋"灵皋覆札云:所驳数条, 皆至当不易,服甚感甚!所望于益友,正如是 耳.地官呈教,祈破工必为我,发其疵病之伏藏 者,极知无暇,而不得不为是恳恳,惟鉴之.盖 方君虚怀如此,真古之学者也!"可见,他们 学问相得,实谓至交. 五,与弟子全祖望的交往 全祖望(1704—1755),清,浙江鄞县人,字 绍衣,号谢山,着名的史学家,着有《鲒崎亭集》 等. 康熙五十九年(即公元1720年),李绂任 浙江乡试正考官,全谢山至杭城参加乡试,此为 第一次相见.考,此次相见,他们应印象不深. 事隔十三年后,也就是在雍正十一年(公元 1733年),30岁的谢山赴京参加会试,谢山试 北闱不第.时年58岁的李绂见谢山行卷,称许 不已,认为是"深宁,东发以后一人".…谢山欲 束装归,李绂固留,使之应词科.当时,李绂居 宣武门南,是合肥相国李天馥旧邸,西边的紫藤 轩割以居万孺庐,又割其东,给谢山居住."每 日高春,必相聚一室,或讲学,或考据史事,或分 韵赋诗.葱汤麦饭,互为主宾,临川尝日:'是 杨诚斋所谓三三径者也."'【乾隆元年(即公 元1736年),谢山点翰林,李绂为主考官,两人 在翰林院一起读抄《永乐大典》.乾隆二年,谢 山左迁,李绂丁母忧归,至此两人分别.可见, 他们在京城朝夕相处达四五年之久,结下了深 厚的师生情谊.在此期间,他们也留下了许多 诗文唱和,如李绂《穆堂初稿》卷17有:《七叠 前韵赠全谢山》,《闰重四之集,全贡士绍衣赋 长句三章,亦依韵和之》,《乙卯中秋,同万字 兆,全绍衣,舍弟巨州,东园看月.用刘宾客次 崔舍人韵》等.在《答全贡士绍衣书》中,他对 谢山寄予了厚望:"方今诏鸿博,足下真其选 矣";"足下天资高,倘能务远大之业,则为益天 下其大".而在全谢山《鲒崎亭集》卷34则有 《奉答临川先生序三汤源流札子》等;《鲒崎亭 集外编》卷43有《答临川先生问汤氏宋史贴 子》等;《鲒琦亭集外编》卷44有:《奉答临川先 生贴子一》,《奉临川先生贴子二》,《奉临川先 生贴子三》,《奉临川先生贴子四》,《奉临川先 生贴子五》等;《鲒崎亭集外编》卷47有《答临 川先生杂问》等.乾隆元年(即公元1741年), 李绂任江南乡试正考官,全谢山专程从家乡过 访,见谢山《鲒崎亭诗集》卷1诗《临川先生主 试江南,中途得疾,人闱少愈,而并日阅文,失於 调摄,未及毕事,神明顿索,不可收矣.予渡江 视之,先生以三年别绪,絮语谆谆,莫非关注深 切之言,而瞀乱无复诠次,为之债怆.先生素康 强,不料其至此也.舟中得诗三首》,《再送临 川先生於扬关,神气困悴益甚,然临别犹推窗呼 予者三,良可怅也》.不看内容,仅这长长的诗 题就足以说明他们感情的深厚.此后,直至李 绂去世,两人再无缘相见.乾隆十五年(公元 114哈尔滨学院2006正 1750年),谢山闻听老师仙去,非常悲痛,竞不 能作挽章,一年之后才成三首,以表达自己永久 的怀念,如《穆堂先生下世,欲作挽章,不能尽 所欲言,援笔辄泫然而止.冉冉一载,邗上寓中 得三首,亦竞未足抒予痛也》: 坡颖好兄弟,终身酎兖公.后来陈正字,没 齿感南丰./薄植宁堪比,深恩实所同.重江素 车隔,何时拜元官? 我有吁天语,苍苍远不闻.终难遗一老,殆 欲丧斯文./大乌临江介,妖星入梦分.最怜用 世者,百折堂殷殷. 淮上分襟后,长愁十栽多.心期已孤负,音 问亦蹉跎./绝学知难绍,雄文定不磨.墓门虽 寂寂,正气表山河. 总之,李绂与老师交,则尊,则敬;与同年 交,则信,则忠;与弟子交,则爱,则护.他的一 生正如他自己手书的对联一样:"远闻佳士辄 心许,老见异书犹眼明";…他的一生是"奉国 罄心"[的一生. [参考文献] [1]全祖望.全祖望集汇校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 版社,1998. [2]李绂.穆堂初稿(<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本)[M]. [3]李光地.榕村语录[M].北京:中华书局,1995. [4]李春光.清代名人轶事辑览[M].北京: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2004. [5]方苞.方苞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6]蔡冠洛.清代七百名人传[M].北京:北京市中国书 店,1984. [7]杨朝亮.李绂与<陆子学谱》[M].北京:中国社会 科学出版社,2005. [8]李绂.穆堂别稿(<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本):卷37 [M]. [9]王永健.李绂与全祖望[J].抚州师专,1995, (3). 编辑:李新红 AnalysisonLIFu'SFriends—makingOrientation CHENXiao.hui.XUMin.ni (FujianNormalUniversity,Fuzhou350007,China) Abstract:LIFu,philosopherandlocalrecordprofessional,hadavastnetoffriends.Hea. doredtalentsverymuch,andhisfriend—makingorientationreflectshisacademicprocess.How— ever,thereislessspecificworkillustratingthisaspectbesidesthestudyfromtheangleofYang — ruingschoolscholar.Fromtheliterateaspect,thepaperanalyzeshisfriend—makingorientation tohelpreadershaveageneralideaofhislifestory. Keywords:LiFu;travelingtenstates;CHENYan—yu;LIGuang-di;FANGBao;QUAN Zu-wang;makefrien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