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5 回首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说的就是要因地制宜地选择从事何种工作。清河村依山傍海，因此清河村的人或种田，或捕鱼，或兼而有之，还有就是出外打工。而清河村中的大部分居民皆是以捕鱼为业，因为它可以有着较好的收入，更有许多人借此过上了较好的生活。何水草的妈妈和爸爸也是其中的一户渔民，并且“兼而有之”，还种着一亩七分田。“世上三样苦，打铁捕鱼磨豆腐。”都起的特别的早，故无论是打铁的，捕鱼的，还是磨豆腐的，皆睡眠不足，容貌易于憔悴。渔唱起三更，半夜之时，机声“隆隆”响起，驶向远方，开始了一天的渔猎，其中也有着何水草的妈妈和爸爸。群起的“隆隆”机声，打破了深夜的宁寂，却弄不醒熟睡的人们，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何水草也在静静的沉睡。     “扣扣”，敲门声响起，并传来了说话声。“水草，上学了。”门应声而开，走出何水草的奶奶，说：“雨梦啊，水草，正在吃粥呢。”林雨梦向里面看了看，看见何水草正在里面狼吞虎咽，便有点不满了，说：“何水草，你给我快点。”何水草听出来林雨梦生气了，于是胡乱扒了几口，急忙走了出去。“何水草，你以后能不能快点啊？”何水草嘻嘻笑着说：“会的，我一定会的。”“还敢说，每次我说你，你都说会的，会的，可是你有哪一次会的。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何水草笑着挠着头，嘻嘻笑着。“走了，还站着干嘛，你想迟到啊。”两人结伴向学校走去。清晨的风清凉，太阳也只是温和，就像一位老人慈祥的笑容。二人感觉特别的舒爽。突然，林雨梦问：“水草，你的手怎么样？”“没事了，已经好了。”何水草呵呵傻笑。“那就好。”林雨梦笑着说。然后，二人就静默地走向了学校。     这一天，何水草还是一如既往地坐着，这动一动，那动一动，非常的不安分，像一只好动的猴子。而且一副嬉皮笑脸样。何水草觉得那些语文，数学简直就是和自己作对一样，自己想看懂，它却总是让自己看不懂。每天就这在无知中度过，没有获取到知识。所以，何水草上学感到特别地无聊，特别地不好受，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地笨，无法与他人相比，无法与他人相提并论。所以他总是不停地做着小动作，以消除不安感，还有那好动的性格使然。而今天更是感觉内心不耐，觉得那时间走得好慢，似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地挪。看着他，想帮他一把，可是却又不能影响他的动作，只能让他自顾自地走。何水草没有什么时刻是如此希望时间能飞快地流逝，纵然似箭也无所谓。中午，下课的时候，他就立刻跑了出去，连林雨梦在他背后的喊叫也没听到。可是，回到家中，却只看到爷爷和奶奶，还有那三岁的弟弟，爸妈出海还没回来。何水草感到有点失望和失落，却无可奈何，唯有放到傍晚时分，再向爸妈说出。这样，一下午的课，何水草都在烦躁和坐立不安中度过，没有听到老师的一句话，只是感到老师在不停地说话，不知晓说了什么。如此，待到铃响的时候，何水草就像中午之时一般飞奔了出去，完全不顾林雨梦的喊叫。气的林雨梦不停的咒骂。何水草不停地跑，也不停地想，寤生，究竟是什么，这次我一定要知道。     回到家中，看到了烟囱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随着微风轻轻的飘，飘得远远的，直达天际。门没有关，敞开着，何水草看见他爸爸坐在了家中。何水草踏了进去。何水草的爸爸说：“怎么今天这么早，不过也好，你妈在里面煮饭，再等一下，就好。”何水草没有说话，此时，他感到心情非常的紧张，心里不停地斗争着，到底该不该说，到底要不要问。何水草的心里非常的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不断思索着。何水草狠了狠心，觉得问他的爸爸，可是一个“爸”字出口，却又无法说下去。何水草的爸爸搞到何水草有些异样，便问：“水草，你有什么要说吗？”何水草顿时又慌张了起来，“没，没什么事。”何水草的爸爸感到奇怪，却又没再说什么。何水草在问与不问之间不停地徘徊。一直等到吃饭，他才说了出来，“爸。”“水草，你有什么事啊，为什么说着说着，又不会说了呢。”何水草的爸爸觉得何水草怪怪的。“爸，什么是寤生之子?”何水草的爸爸咋听之下，感觉如遭雷劈，惊愣了，心不断的想，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到这句话，是谁，是谁，是谁这么狠，又说出这句话，难道又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听到这句话，就在这一刻陷入了回忆中，那痛苦的回忆……     那一天的中午时分，何水草的妈妈挺着大肚子坐在家中，快到临产期了，因此何水草的爸爸和他爷爷便回的早了些，现在都在家中。自从何水草的妈妈怀孕后，就由何水草的爷爷代替她和何水草的爸爸出海捕鱼，而何水草的奶奶一直在家中照料着何水草的妈妈。突然，何水草的妈妈“哎呀”，喊起痛来，并且喊的声响越来越大，满头大汗，断断续续的说：“海，海宗，我，我要生了……噢，哎，哎呀。”何水草的爸爸着急了，手足无措，不停的走来走去，转过不止。这时，何水草的奶奶骂他：“海宗，你老婆快要生了，你还在这干嘛，快去叫接生婆。”“欸。”何水草的爸爸一脸惶急的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何水草的爷爷说：“老婆子，阿秀终于要生了，但不知是男是女啊。”“我哪知道，这不是还没生出来嘛。”何水草的爷爷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满脸尴尬。     何水草的爸爸跑到了接生婆的家，狠劲地敲门，“嘭嘭”直响，直如有敲破门的趋势。“是谁呀，那个衰仔敲门，敲得这么大力。”门开，一位老婆婆出现在眼前。“二叔婆，是我，呀。”“海宗呀，干嘛呀，你个死衰仔，是不是想把门给拆了。”“不是啊，阿秀要生了，我是来找你接生。”“阿秀要生了，那好，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快点啊。”何水草的爸爸心急如焚。等到二叔婆拿出工具，转身便走。“阿宗，你跑那么快干嘛？我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怎么跟上的你啊。”何水草的爸爸看着二叔婆的确走的太慢了，回转身来，突地蹲下身来，背起二叔婆，跑了起来。二叔婆惊叫起来：“死衰仔，你想干嘛，快点把我放下来。”     “二叔婆，你走的实在太慢了，背起来，走的快一点。”“哎哟，颠死我了，死衰仔。”到了家，放下二叔婆，二叔婆不停的埋怨。此时，房里已经响起了痛叫声，“啊，啊……”地不停传出房外。“海宗，快点去烧点热水，到时候拿把剪刀进来。”何水草的爸爸赶忙去烧水。     二叔婆立刻快速地走进房内。何水草的妈妈此时正在不停的痛叫。看到二叔婆进来，忍痛说：“二叔婆，我好……好痛啊。”“哪有生孩子不痛的，等一下就好。来吸气。”何水草的妈妈听了猛地大口吸气。“好，呼气。”何水草的妈妈又猛地大口呼气。如此，二叔婆说，何水草的妈妈不断地跟着做，不断地重复。门外的人则是在等待，焦虑不安，不停地在走动。何水草的爸爸则是不停地吹着火，希望让火势变猛。     “再大力一点，好，出来了。”可是，出来的状况却让二叔婆无所适从，出现异常的状况，通常婴儿都是头先出，但他却是脚先出来。二叔婆害怕了，心想，不行，这样产妇和孩子都可能保不住。二叔婆觉得不能再想了，推门而出。二叔婆对何水草的爷爷和奶奶说：“婴儿有点问，他的脚先出来，再这样下去，婴孩和产妇都可能保不住。”“那就叫他不要再生了。”何水草的奶奶焦急说。“你和我进来吧。”两人进去了。何水草的奶奶说：“阿秀，不要生了。”“奶奶，不行，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这是我和海总的第一个孩子。”看着何水草的妈妈的坚硬的态度，两人漠然地点了点头。“阿青，你去端盘热水进来。”何水草的奶奶应声而出。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盘热水。再过一会儿，却端出来一盘血水。这样，端热水进去，端出来血水，重复了好多次。里面的叫声越变越小，最后几不可闻。直到传出一声婴啼，才打破了死寂。此时，外面的人已经等得心都碎了。看到二叔婆出来，何水草的爸爸急忙问：“阿秀怎么样？孩子怎么样？”“母子平安，产妇可能有点失血过多。”听毕，何水草便冲了进去。“接了几十年生，却还没碰到过这种状况。”何水草的爷爷和奶奶都默然不语。何水草的妈妈把孩子抱在怀里，柔声说：“孩子，不管你是怎样的，你永远是我的孩子。”说着，哭了下来。“阿秀，你怎样？”“没事，你看我们的孩子。”何水草的爸爸接了过来，看见孩子正闭着眼睛睡着，甜蜜而安详。何水草的爸爸再扭过头来，何水草的妈妈已经睡着了。何水草的爸爸帮她盖好被子，抱着孩子，出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村子的人便知道何水草的妈妈生了这么个孩子。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个怪胎。村里一个读过的人，说是寤生之子。村里的人也便人云亦云。不管怎样，这个孩子就受到了歧视，受到了冷落。何水草的想到这儿叹了口气。“爸，什么是寤生之子啊。”     “爸爸不知道，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没有得到答案的何水草，深深地埋藏这个问题，埋藏在心里，直到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