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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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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doc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doc 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讲这个话题会觉得这么心虚,我想心虚的原因是我自己在我熟悉的领域常常会提一个字是“美”,但是我很少谈到“善”,甚至有时候在记忆力搜索,我好想从来没有特别去跟很多朋友谈说我觉得“善”是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这个题目定下来以后,我反而开始去思考,就是为什么我常常在谈“美”,而很少很少在谈跟“善”有关的问题。 我们大概在哲学的领域里,有时候我们会把“善”归在伦理学领域里面来讨论,“美”是归在美学,这是学术范围。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大概又会发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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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doc 蒋勋:生命里的善与美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讲这个话会觉得这么心虚,我想心虚的原因是我自己在我熟悉的领域常常会提一个字是“美”,但是我很少谈到“善”,甚至有时候在记忆力搜索,我好想从来没有特别去跟很多朋友谈说我觉得“善”是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这个题目定下来以后,我反而开始去思考,就是为什么我常常在谈“美”,而很少很少在谈跟“善”有关的问题。 我们大概在哲学的领域里,有时候我们会把“善”归在伦理学领域里面来讨论,“美”是归在美学,这是学术范围。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大概又会发现善跟美其实很难分开来谈。所以我们大概都有印象,不管是在老子的哲学,或者是在孔子的哲学里,当他谈到“善”的时候,大概也都会带到“美”的问题来看。那在孔子的世界,比较儒家的世界,当他谈“美”的时候,他往往觉得有时候是不够的。所以他谈武王的音乐,他觉得武王的音乐好漂亮,像一个大交响曲,有一种华贵灿烂,可是他觉得不够,因为当他听到尧舜韶乐的时候,他觉得那是至善至美,能够超越美,好像在孔子的世界里,他会把善的定义放在美的上面。 可是在老子的哲学里,他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一种很精彩的论辩,他是觉得如果天下的人都在谈“善”的时候,那个善很危险,因为他可能会变成一个外在的形式,所以“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他可能有点危险,因为它太形式化了。“天下皆知美之为美,”如果都知道那个美是美,都模仿那个美的时候,可能已经不是美。我对于老子这样的一个诠释其实很感兴趣,可能也因为如此我在问我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很不敢去谈善,因为如果积极的谈善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可能,这个善会相对的彰显出不善,那如果当我们不断的谈善,而彰显出不善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可能我们宁可不去谈善,而把善意当成一个不容易看见,一直默默在做的一个行为,而不只是一个挂在口头上的东西。 我想这些是我自己拿到这个题目以后,我觉得有很多的困惑,也有很多的犹疑,我在问自己,为什么我很少触碰“善”的这个领域,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在我自己学历史的过程当中,我会发现漫长的一个中国的文化史当中,有一些人是刻意去揭发甚至去对抗,甚至去颠覆伪善这件事,当我用到这个字的时候,我不知道在座的朋友有没有发现,我们为什么会在“善”上面装一个“伪”、伪装的,假的,不是真的,伪善这件事情。 我想大家很熟悉的故事,在魏晋的时代出来一些很特殊的人物,这些人物对社会里面流传着、甚至标榜着一种善的行为,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我们举出竹林七贤里面的阮籍,阮籍在他的生命行为当中,有两个事件我们可以谈一下,可能会触碰到善和不善的问题。 第一个我们知道阮籍隔壁邻居住了一个蛮漂亮的年轻少妇,大家都觉得那个女孩好漂亮,也都很爱看她,人的本能的欲望。可是大家都不敢去她家,因为觉得你去她家就有嫌疑,八卦杂志也会报道,所以大家最好别去。阮籍不太管,阮籍就去了,也很喜欢跟这个年轻漂亮少妇聊天,丈夫在不在他都去,不在的时候更麻烦,八卦杂志更爱报道。他聊天聊得开心了,他就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更糟糕了,别人在窗口偷看一下,就觉得这个阮籍怎么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妇的家里聊天,私下聊天,然后丈夫不在家,然后最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太多嫌疑了,这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很多的史传当中我们会看到。可 是我们看到阮籍在那个时代当中,所谓的竹林七贤,他有一个活出他自己的某一种坚持。就是他的一清如水,他觉得他自己知道,所以他不在意世俗里面沸沸扬扬的传闻,他也不在乎这些八卦杂志的报道。 好,我们没有下结论说,我们赞成阮籍的行为,还是不赞成阮籍的行为。我们只是说阮籍不是圣人,竹林七贤都不是“圣”,是“贤”。“圣”是儒家里面达到生命最完美的状况才称为“圣”,他们大概有小小人性上的缺陷,他们也有人性上小小的欲望,他们就在完成他们自己,可是他们很真性情。那个真性情是他觉得这个邻居很漂亮,我喜欢跟她聊天,也很聊得来,我就去跟她聊天,他回来做一个很真性情的、单纯的自己。等一下我们可以讨论这个故事,在座的朋友可能都有不同的解读跟看法,特别是你必须把它还原到,如果你家里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邻居少妇,你的行为应该是什么。我想今天如果我们谈善跟不善,它必须是具体的,它必须是现实生活行为里的东西,如果善变成一个很抽象和空洞的理论,可能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这个善意如何在我们的生命行为里面,变成非常现实的一个议题,我们可以讨论。 阮籍的第二个故事我们再来谈一下,我们大概知道从东汉以后,中国的文化里面非常的讲究孝道。儒家最重要的两个道德,两个善,一个是忠,一个孝,对国家的尽忠,对长辈父母应该尽的尽孝。那个“孝”变成了一个善意里面的核心,如果不孝你其他的道德行为都不要提了。甚至帝王会说“以孝治天下”。孝成为一切治理国家、管理国家的一个核心的道德价值就是“孝”。孔子也很强调,在古礼当中丧礼是很大的一个礼。 可是我们慢慢看到在东汉以后,一旦这个变成一个善,社会里标榜的价值,甚至“举孝廉”,就是如果一个人是社区里面的孝子,他就可以出来做国家领导了。所以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发现,这个“善”变成了一个非常有目的性的东西的时候,它可以做假的。所以举孝廉是推举你社区里面的孝子,所以很多人就被推举出来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丧礼里面很多人就会跑来录影,看看你母亲去世了,你哭到什么程度,你悲哀到什么程度,然后去断定你孝顺的分数,去打那个分数。我不知道这样讲大家会不会已经感觉到,当我们讲善的时候,其实有很多的不安。就是善可以打分数吗,善意可以打分数吗,然后在一个社会里面,如果这个善被标榜成这样一个行为的举止,然后它可以很快的因为这个善在社区里面传扬开来,他可以立刻做官的。 所以阮籍母亲死了,所有人都来看,来吊丧,大家都看他怎么哭。孝子是要大哭的,是要嚎啕大哭的,现那个悲哀,要用你的额头去撞那个棺材的,要撞到流血的,因为表现悲哀,如果你哭不出来,你要花钱去请五子哭墓。台湾现在还有这个习俗,就是有专门的拿别人的钱去帮别人哭的,而且哭出腔调。而且现在在台湾都是用大喇叭,对着每一家,让你听到说我多悲哀、有多痛苦。我们看到阮籍在整个的丧礼过程当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可是《世说新语》里面有一个非常动人的结尾,他说:“宾客散尽,阮籍吐血三声。”那个血就这样“啪”的喷出来。所以我不晓得当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在很长期我不太讲“善”这个字,害怕这个字,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行动的力量、能量去担待这个字的话,他会流于一个口头上的空洞的东西。 因此我先从阮籍这样的一个善与不善的问题,我想多少人就开始说,你看这个阮籍多不孝,回去告诫他的子女说,你们千万不要像阮籍。可是这是一个留在中国历史上一个动人的活出自我的人的风范,那阮籍的善与不善,我想还是留给大家去思考。我觉得善、美这些问题最精彩的是,经由我们拉回到跟自身行为的对话,不是一个学术上或者研究上写一个去探讨的问题,所以我很少谈这个字。 儒家里有一个字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我也在我自己的很多论述里很喜欢谈到这个字,其实孔子谈的最多的这个字不是善,是“仁”,仁爱的“仁”。可是这个字现在被误读的现象也非常严重,因为我们常常讲到“仁”是说,我对别人仁慈,我对别人仁爱,我爱一个人,我悲悯一个人,同情一个人这个叫做“仁”。大概跟西方讲的(英文)其实是一个一样的字意,可是孔子讲的“仁”的本意其实非常有趣,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保留在庶民的文化当中,我们吃一个小吃叫杏仁豆腐,那里面有“仁”那个字,我们嗑瓜子有一个瓜子仁这个字,“仁”这个字有没有可能是种子坚硬的部分里面保有的那个最柔软的“芽”,发生生命的“芽”。当有一天我在嗑瓜子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个“仁”可能是孔子讲的那个“仁”的时候,我吓一大跳,然后我就觉得这个哲学里面对这个“仁”这个字的祝福,其实是生命应该得到生长,就是人是生生,生命必须生长,那是一个“善”最好的本意。 在任何一个状态的生命,不管是一个低卑的植物,是一个动物,或者到灵长类的人类,他的生命都应该被祝福,阳光在祝福他,空气在祝福他,所有的水在祝福他,一切的食物在祝福他,使这个生命成长,就像一朵花在开放一样。这会不会是在儒家的核心位置的、哲学核心位置的“仁”这个字最早应该谈的东西。他可不可能是发展成人类行为里的“善”更早的一个基因,我说基因的原因是,他不一定是对人,他可能是对一朵花,对一个植物。譬如我想讲一些慢慢从善跟美互动的关系,因为我很高兴今天这个题目没有把善放在美上面,也没有把美放在善上面,而是善与美,他们是对等的位置,或者说有没有可能善跟美其实是一体,不太能够分的东西。 下面我讲一个故事是我们大概在台湾每一年的四月会有一个桐花季,我想桐花大家都知道,木字旁一个大同的桐这个字,其实桐花种类还可以细分。在台湾有一种很高的桐木,我们叫做油桐,因为它的种子可以榨油。那么在日本统治台湾的时候种了很多这种,因为它可以榨油,同时它的木材很轻,可以做木屐的。可是后来都不太用桐油,也不太用它做木屐了。所以漫山遍野就是当年种下来荒废在那里的桐花林,一片一片的树林,那桐花到四月会开花,你有时候四五月如果有机会去台湾,你会发现车子过高速公路,山的两边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整个山都变白了。所有人都会被那个花的白色所惊动,我们说那个是“美”,这个不是“善”,是美。就是它好漂亮,所以现在有一个叫做桐花季,就是它变成了像日本的樱花季一样,大家喜欢在这个季节到桐花的树林当中去走那些小路。也规划出了很多的小路在桐花的底下,桐花很特别,它开了以后就会大片大片的飘落,其实比日本的樱花飘的还要快。 所以通常譬如说我举一个例子。我站在一棵桐花树底下,我大概五分钟没有动,我身上全是桐花,落满了桐花,地上全是桐花。所以我在书里曾经讲过一个有趣的故事。有一次我在那边走,有一个妈妈也带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那里。然后这个小男孩后来在地上玩,他妈妈在跟别人聊天,在比较远的位置。后来过一会儿那个妈妈就听到那个小男孩,妈妈妈妈,这样大叫。好像急的不得了,不知道怎么办。那个妈妈就看他,那个小男孩就说“妈妈~妈妈~”这样,他讲不出话,因为有一点距离,其实是他在玩的时候,那个花已经全部落在他周边全是花,然后他站起来以后想到他妈妈那里去,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他要到他妈妈那里去要踩那个花。那这个五岁的小男孩就觉得他不能踩那个花,因为每一朵花都好漂亮,他就一直叫他妈妈。他妈妈说:“笨蛋,过来。” 我们注意一下,有时候大人稍微不小心就发现孩子的善意跟美你会忽略。当第三次这个妈妈说:“笨蛋,你过来啊。”我就过去跟她说,你的儿子几岁了,她说五岁了,我就说真了不起,如果他五岁舍不得去踩一朵花,我相信他一生都不会随便去伤害生命。我的意思是说善意跟美,美的感动其实是在一起的。而那个东西在人五岁的孩子身上,他会有那个本能,因为他觉得这个东西他舍不得踩,我相信他说不出理由。我相信今天我们有这样一个善意日请他来讲,他完全讲不出来,可是他的行为里有,因为他觉得他舍不得踩烂一个东西,去毁坏一个东西。 所以因此有时候我觉得,我在大学教书,我会觉得我要跟这些年轻的生命学更多的东西。因为有时候我们在成长的过程、在世俗里,我们经历了太多人之间的很多权谋的争斗,然后你慢慢会失去对人最单纯的美和善的信念,所以我想古语里面说:“大仁者不失其赤子之心。”我们在追求知识、追求学问,越来越变成一个成长的人、大人。可是必须要不断回到儿童的原点,他才能够保有那个赤子之心的部分。那我桐花的故事没有讲完,我后来就跟这个孩子跟妈妈聊起天来,我说你知道桐花为什么会一直飘吗,他们说不知道,就说这个花好奇怪,开了这么盛放、这么漂亮,还没有枯黄、还没有枯萎,它就掉落了。因为我读了一本书,我们知道桐花是雄花和雌花同一株的,就是这一棵树上有雄花、有雌花。所以他们在树上交配,就是传花粉,花开是为了要交配,所以雄蕊它的花粉传到雌蕊。那雌蕊授分以后,它就要开始结成一个油桐果,要结成油桐果,需要很多树木的养分,可树上的养分是不够的。所以伟大的雄花就开了会,决定说我们一起飘落。我们离开这个树,我们把所有的养分留给这个雌花,我觉得这是男性最应该骄傲的一件事情。 我想在很多人欣赏桐花季的时候,看到的是花的飘零,看到花的美。他说不出我们刚才讲的背后的这个自然的知识。可是我们在看那个花的时候,我们被震动,我们被感动。有一个东西其实是生命非常动人的东西,就是生命为了完成繁衍,为了下一代生命的成长,他是可以如此去把自己飘零下来的。其实我相信在很多的生物的世界我们都会看到这个部分。我看到生物学家做了一个很残酷的实验,是把非洲一种很大的蚊子,它在产卵的时候,它的卵全部在腹部,他们就用花去烧它,而这个蚊子会一直卷曲起来、卷曲起来,它全身都烧焦了,可是生物学家发现它腹部的卵全部被保护着。然后它全部烧焦到这么惨烈的状况,而那个卵还可以孵化。 我们知道刚才讲的“仁”也许是这个东西,也许是生命这么强韧的、顽强的力量,生命一定要传递下去。生命在任何困境当中,它都必须被祝福扩大跟繁衍。我想那个会不会是善意的原点,而这个善意的原点,会不会变成我常常在大自然里感觉到美的一个最让我动容的部分。因此我们大概就会发现美跟善可能会结合,会开始结合。我们等一下会比较更多的慢慢从善的部分跨越到美,如果我们真的相信美其实包容了善的部分。 所以我们可以更大胆的跨越到美的领域来看,我们现在讲到美。有时候我们很容易想到贝多芬的音乐,巴哈的大提琴伴奏,音乐的美,莫奈的绘画,这些色彩视觉上的美,它都是艺术上的东西。我们有时候会忘掉两千年前哲学家庄子最喜欢讲的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这个天地宇宙之间无所不在都是美,我们注意一下庄子没有用不美来对待美。我们在人的世界当中常常是相对的,我们认为美就一定有丑,可是很奇怪在庄子的世界里面,他会把这些东西包容在一起。他会觉得“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它是不讲话的,也许等待你去发现。 今天下午经历了一个非常美的北京午后的阳光那么亮,然后在圆明园附近的达园里看到十几公尺高的柿子树,后面衬着蓝色的天,很少看到北京的天这么蓝,然后金黄的柿子一棵一棵的悬挂在枯掉的树枝上。大概是入冬以后很难的看到的一个北京这么美的景,然后有阳光跟水的反应。我想那个会不会是庄子要提醒我们说:“天地有大美,”无所不在的这些美,我们怎么去看到、去发现。我现在用到一个字叫“发现”,我想在庄子的世界里觉得,美是一个发现的过程。而这个发现不是向外的发现,而是向内的发现。有一点像我刚刚跟朋友说,其实悠闲这个词很难做到的。 你现在在北京,你想要周休二日要休假,要悠闲,你在这个季节你还会开车跑到西山去看红叶,到了那边你就是简直是倒胃口,因为满山遍野的人。大概十万人堆在那边,然后你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你会发现,本来你是要追求周休二日的“闲”,结果惹了一肚子气回来,气得个要死,其实台湾也是如此,大家觉得哪里是风景区,然后一到周休二日就开了车拼命去,然后就堵车。然后每一个人在那边暴跳如雷,比平常上班还累。可是我跟朋友今天还解释过,“闲”这个字在繁体字里是门口看见一个月亮,就在你家门口看到了月亮,我们有多久没有在家门口看到月亮。我想“闲”这个字其实提醒我们说“天地有大美”,这个美可能无所不在,就在我们身边,可是我们自己没有去注意他。我们刻意的要开很久的车子,到一个被媒体传播认为是有“美”的地方去,而那个美可能变质了,这个时候你才知道老师讲“天下皆之美之为美。”他觉得恐怖的问题,就是大家都知道了,你要小心一点,因为简直是人山人海,那个所有的美已经不见了,可能已经不见了。 因此我想这些古老的哲学里面,其实在提醒我们,我们身边有善、有美,我觉得禅宗后来讲的一句话很有趣。禅宗认为你拼命每天在那边读《金刚经》、读《佛经》,不如做好脚跟下大事,我们的脚边有大事。可能就是一个垃圾拣起来,做好脚跟下大事,其实非常简答,那如果不从那个简单开始,这个善也可能被误导,那美也是如此,它可能就在你身边。回家的时候抬头看一看,今天晚上北京的天空有没有那一片月光,如果看到了,也许只是几秒钟觉得好开心,你就放松了,你也就悠闲了,这个“闲”有点像苏东坡在《赤壁赋》里说“江上的清风,山间的明月。”他特别提醒说,这是不用一毛钱去买的,它就在那里,可是有时候我们会很困难的,花很多钱的去买那个我们认为的美,而他刚好可能是相反。 所以我想在台湾其实我们面临同样的这些问题。我就跟朋友说,柏林爱乐交响乐团到台湾演出的时候,黄牛票卖到两万多台币一张,大家打破头去听。它大概是一种美,它可以是一个美,可是如果我们连树梢之间风吹过的那个树叶振动的声音都听不到,其实我们不见得听得到柏林爱乐最美的音乐。因为那个声音的美可能无所不在,我们在生命里面就应该听到。所以在艺术里面我们常常现在会觉得你喜欢艺术,你跟我们介绍绘画,介绍美学上的东西,是不是要我们多看画展,多听音乐会,我想倒不一定。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巴黎有一个莫奈大展,一百三十八幅的莫奈在展览,你买个飞机票飞到巴黎,然后住几天,然后那个票听说都已经卖光了,你还要想办法去买黄牛票,挤进去看莫奈。跟你在北京某一个午后阳光里去开发自己两千种视网膜上对色彩的感动,其实后者可能更重要。 我的意思是说,科学家现在告诉我们,我们的视网膜里面可以分辨两千种色彩,我再重复一次“两千种色彩”。我问过很多朋友,我说你觉得你辨认的色彩有什么,他们说蓝绿黄红,用手指算一算就没有了。可是两千种,我们的视网膜是可以分辨两千种色彩的,因为在光的强弱长短里,那个波长跟波短其实是变化万端的,比如说白色。王珲身上有白色,某些朋友身上有白色,我们看到白,白里面可以分出好多好多层次,它在不同的光的强度里面,米白,当我讲米白的时候,它可能有一点点暖 色系的黄在里面,当我讲月白的时候,可能里面有一点点不容易觉察的蓝的色调在里面。如果是米白它是暖色系,如果是月白,它是属于冷色系。因此我们会看到一个“白”里面可能还有象牙白,还有奶白等,还有人加一个瓷器的“瓷白”,各种的白会出来。所以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其实不是在看画,我们不是在看莫奈的这个名牌,我们是在莫奈的画里,验证我们的视觉上两千种色彩的复杂度,我们能不能开发出来。 所以我这几年我在很多的企业界讲课,讲美的时候,我其实加的名字是“美——看不见的竞争力”。美是看不见的竞争力,我不知道大家这个时候会不会想到,刚才我们讲的油桐,所有的雄花在一霎那决定全部一起飘零把营养留给雌花,其实它是竞争力。这个植物活下来是靠这个东西活下来的,靠一个族群的牺牲,靠雄花全部悲壮的飘零,把营养留给雌花,最后才结成油桐子,它才有繁衍。所以善跟美在这里可能会合成一个东西,而且在这里启发我们生命某一种状态。所以我想刚才提到花这个东西,有一堂课我们叫美学,我们可能会讲康德说什么,黑格尔讲什么,学术的在讲,可能我过去教书的学校叫东海大学,这个大学其实跟北京好多大学有很密切的关系,因为庚子赔款,当时清朝赔了好多国家的钱。那这些国家拿了那个钱也有点不好意思,去打人家,然后还拿人家那么多钱,后来他们就捐出一些庚子赔款的钱,就成立了十三个大学,燕京、辅仁、南京的金陵女大、上海的圣约翰就是当时所谓的教会大学,1949年这十三个教会学校的钱就迁到台湾,叫做联合董事会就成立了台湾的东海大学,所以校地很大很大,里面很多的相思林,很自然的一个环境。 在那个东海大学讲美学,你就会发现二十岁的大学生的生命,你跟他讲康德、讲黑格尔,他很不耐烦,因为他看到外面繁华盛放。然后我就会骂他们说,你们怎么搞的,我在讲课,也不专心一点,我在讲美,你都不专心听。可是后来我忽然觉得有一个矛盾,我在想他们其实在看窗外的花,那个花可能是真的美,它可能是比美学还要重要的一个本质的东西。如果这个孩子成长的过程,连花都不看,那康德说什么,黑格尔说什么也可能变成皮毛,如果他只是一个会写美学论文的人,他不见得懂美,他不见得能够在生活中感觉到那个美。所以有一次我就说,好,我们到紫荆花的花林里去上课,学生好兴奋,全部坐在花底下在上课。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们前面有两个历史上很让我佩服的老师,我始终觉得我在大学教了这么多年书,我不如他们,一个是基督教圣经的布道者耶稣,我们说耶稣有一次讲了一个很精彩的话。因为他带着十二个门徒在走路,看到路边有野生的百合花。他就讲了一句话,他说你们知道所罗门王一生最富有的时候,最富强的时候,全国的国库的宝藏都比不上这一朵野百合。我到现在我都觉得圣经里面这一句话是了不起的一句话,那我也不知道那十二个门徒领悟了多少。可是这一句话留在福音书里变成一个美跟善意的最高的解读,比帝王的权利还要高,比帝王的财富还要高的,是那个生命被祝福的生长,他还是可以回到儒家讲的“仁”的原点。 我佩服的第二个老师是在印度,他在菩提树底下讲课,他也不在教室里讲课,他每次讲课讲了很多很多的课,他的学生就抄笔记。所以大家如果现在读金刚经,“如是我闻”,就是说我当时在清华大学听到他是这样讲的,所以他们抄笔记,所以佛经全部是笔记,是学生的笔记,佛陀这个老师从来没写过书,他就只是在讲。金刚经是他讲的,维摩诘经是他讲的,他讲了太多太多的经法,法华经。有一天我觉得他累了,他觉得他为什么老在清华大学一直讲课一直讲课,他觉得好累,那一天到菩提树底下铺好了布坐下来,然后盘膝而坐,他忽然就不想讲课,学生想说我们老远跑来听你讲课抄笔记,你不讲课我怎么抄笔记。大概就有一点抱怨,这个老师,那你拿薪水干嘛。我们看到佛陀那一天所做的事情,这个老师所做的事情非常有趣。他就在地 上拣了一朵落花给大家看,从右移到左边,又从左边移到右边。我今天来的时候,其实有点想做这件事情,可是我想会不会被打出去。他就给大家看,一句话都没有提。我们知道他的大弟子迦叶就笑了,所有的弟子在发呆惊慌这个老师要干嘛,今天发疯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讲课,为什么拿一朵花给我们看。结果迦叶就笑了,佛陀这个老师就把花递给迦叶,说我一生讲的经都在这一朵花里,不是靠文字传,也不是靠语言讲,心心相印,很美的四个字,靠心灵上的领悟在这一朵花里去领悟。 我一直觉得我在大学教了几十年的书,对这两个老师我都觉得惭愧,因为我不敢用花来讲美这件事情。可是如果在善与美还原到原点,我相信是一朵花的绽放,祝福这个宇宙里、这个天地之间永远有花的绽放,而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在完成自己。所以有时候我跟朋友说,我好害怕被问到一个问题,因为你讲美、讲花,别人就问说,那蒋勋老实说你喜欢玫瑰和百合,我就吓死了。因为我觉得我讲喜欢那个玫瑰,就对不起那个百合,我讲喜欢那个百合,我就对不起那个玫瑰。因为他们是用自己的方法在完成自己。那为什么我一定要去排名次,我们把人世间很多的目的性、功利性的逻辑用在自然当中,永远要排名次。我们知道玫瑰有颜色,颜色漂亮娇嫩,它完成它自己的某一种美,那么在花里面,我们知道花是有绽放的很清楚的动机的,例如刚才已经讲过油桐花是为了要传粉,所有的花都是为了传粉,因为传粉它才能结果。所以花开放的目的是什么,下面四个字可能不是在人的世界很好听,叫做招蜂引蝶。我们把这四个字用在人的身上不太好听,这个女孩子招蜂引蝶。好像不太好听,可是花真的是为了招蜂引蝶,因为在开放的三四天当中,如果蝴蝶蜜蜂没有把它的花粉雄蕊、雌蕊传布出去,它等于白活了,因为他的生命必须在这短短几天当中完成它的生命的传延,就是交配。所以我们看到花有颜色,而大部分有颜色的花里面黄色跟红色最多,因为黄色明度最高,红色是彩度的最高。因为我们知道蜜蜂跟蝴蝶他们是昆虫的复眼,所以他们如果没有很强烈的色彩,它找不到,所以竞争力越强的花,生命力越强的花,它越容易让昆虫看到它,所以它形成强烈的明黄跟红色,我们知道这个东西对人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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