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鬼复仇类作品看作者劝善惩恶的矛盾心态

!收稿日期 " #$$% & $# & ’( !作者简介 "陈 忻（’()% & ），女，辽宁沈阳人，重庆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在职博士生，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我国传统文学特别注重发挥经世致用、泄导人 情、补察时政的作用。《诗大序》云：“故正得失，动天 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 人伦，善教化，移风俗。”“上以风化下，下以讽刺上， 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沿着这 一路线，其后相当一部分作品走了主题先行的道 路。从实际的创作情况看，诗文等所谓正统文学的 服务对象主要是指向上层统治者，正如白居易所说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有可以救济 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与元 九书》）在这种精神指引下，出现了一大批干预时 政、有补于世的作品。而戏剧小说等所谓通俗文学 的服务对象则主要指向下层百姓，特别是市民阶 层。鲁迅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中说：“当时一 般士大夫虽然都讲理学，鄙视小说，而一般人民是 仍要娱乐的，平民小说的起来，正是无足怪讶的事 情。”（《中国小说史略》）小说戏剧强调其娱乐性，它 要求作者以市民阶层喜闻乐见的形式，将劝惩意义 寓于娱乐性中，使之自觉进入到道德完善的轨道 中。毫无疑问，主题先行同样体现在通俗文学的创 作中。正如高明《琵琶记》所云：“秋灯明翠幕，夜案 览芸编，今来古往，其间故事几多般。少甚佳人才 子，也有神仙幽怪，琐碎不堪观。正是不关风化体， 纵好也徒然。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知音君子，这 般另做眼儿看。休论插科打诨，也不寻宫数调，只看 子孝与妻贤。骅骝方独步，万马敢争先？”但是文学 作品是必须反映生活的，而现实生活中又存在着许 多与作者头脑中的意念不相符合的现象。这就需要 作者对生活加工改造，然后通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 节和市民能够并且愿意接受的结局完成主题的宣 传，并实现对市民的教育作用。但另一方面，在完成 创作意图的同时，作者却又常常陷入到矛盾状态 中，他无法在现实中解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问 题，这时他往往就只能依赖偶然性或虚幻性来对某 一意念予以诠释。本文所论的女鬼复仇类作品便是 如此，本文所要探讨的是该类作品的作者在现劝 善惩恶这一主题时的矛盾心态。 一 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妇女处于生活的最 底层，她们所受的苦难是深重的。小说戏剧的作者 对她们予以极大的关注，在作品中多角度地展示了 她们悲惨的经历，刻画了她们善良朴素的品质，同 时也通过她们不屈的反抗，直至死后的复仇表现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意念。于是，我们看到了韩 朋妻、璩秀秀、窦娥、杜十娘、焦文姬、梅女等一系列 不甘屈辱的女鬼形象。 但是，我们发现在女鬼复仇的作品中，当作者 宣扬劝善惩恶的主题时，他事实上已经陷入矛盾之 中。一方面，作者的主题意识极强，他要通过作品向 人们灌输一种坚定的意念：善良的人终会得到好 报，作恶的人定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为此，他必须充 分展示女鬼的善，这些善应当是市民阶层所认同的 优秀品质，如孝顺、忠贞、克己、隐忍等，同时恶人的 贪婪、无赖、忘恩负义、凶暴也需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女鬼复仇类作品看作者劝善惩恶的矛盾心态 陈 忻 （重庆师范学院 中文系，重庆 *$$$*+） !摘 要 " 女鬼复仇类作品作者在表现主题时处于一种矛盾与无奈的心理状态：一方面，他们 对现实中善人偏受恶报的普遍现象无比痛心和失望；另一方面，却又必须尽到教育百姓努力向善的 目的。这样，其情节、结构的安排就显示出特异的色彩。 !关键词 " 女鬼复仇；劝善惩恶；矛盾心态 !中图分类号 " ,#$+- *’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 ’)+# & %))/0#$$% 1$% & $$*) & $* #$$% 年 2月 345 #$$% 第 ’( 卷 第 %期 678 - ’( 97 - % 涪陵师范学院学报 :7;<=48 7> ?;8@=A BC4DEC%5%"6% !"#$ %&’ ! "#$%&’& (&)*+,-&%,. "#/%01$%0 2/+-*3 4%$5&+’$,6. "#/%01$%0 788879. "#$%* : 4;)#’-/#; <#$3& &=)+&’’$%0 ,#&$+ ,#&-&’. ,#& >+$,&+’ /? ,#& %/5&3’ *@/A, >/-&% 0#/’,’B +&5&%0& #*5& * )’6C D#/3/06 /? D/%,+*E$D,$/% *%E #&3)3&’’%&’’F G% ,#& /%& #*%E. ,#&6 ?&&3 E$’,+&’’&E *%E E&’)*$+&E *, ,#& +&*3$,6 $% >#$D# >&33 E/&+’ *3>*6’ &%E A) ,+*0$D*336. >#$3& /% ,#& /,#&+ #*%E ,#&6 ?&&3 ,#*, -A’, ,+6 ,#&$+ @&’, ,/ &EAD*,& )&/)3& ,/ @& @&%&5/3&%,F H#&+&?/+&. ,#& *++*%0&-&%, /? ,#& )3/, *%E ’,+AD,A+& E$’)3*6’ * 5&+6 )&DA3$*+ ?&*,A+&F ?%0 @,’.); +&5&%0& /? >/-&% 0#/’,’I &EAD*,$%0 )&/)3& ,/ @& @&%&5/3&%, *%E )A%$’#$%0 ,#& 5$D&I D/%,+*C E$D,/+6 -&%,*3$,6 第 JK 卷 第 L 期 陈 忻：从女鬼复仇类作品看作者劝善惩恶的矛盾心态! 7K M责任编辑：邱明淑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