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于边缘的玫瑰——试论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发展的三次高潮

盛开于边缘的玫瑰——试论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发展的三次高潮 第卷第期盛开于边缘的玫瑰——试论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发展的三次高潮范中胜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河南三门峡摘要人类进入文明史后女性一直处于权力、社会地位和话语等多重边缘地位。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是在“五四”时期。而女性文学的真正兴起则是伴随着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又一次思想解放运动。中国女性文学凭借历史的机遇实现了两次群体性活跃并在世纪末构筑了集体狂欢式的辉煌。本文通过对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发展三次高潮的分析描绘中国女性意识从初步觉醒到走向成熟的漫长道路并分析其不足之处指出今后的发展方向实现人类双性文化的同步建构。关键词女性文学女性意识男性中心边缘高潮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一“世纪是被压迫阶级的解放时代亦是妇女的解放时代是妇女寻觅伊们自己的时代亦是男子发现妇女的意义的时代。删李大钊在年说的这一句话是何等铿锵有力历史证明了他的预言的正确性。世纪对于中国妇女来讲是她们彻底改变历史命运的世纪而对于最能体现妇女时代演变与心路轨迹的女性文学而言它同样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解放的时代。人类进入文盟史后妇女一直处于权力、社会地位和话语等多重边缘地位。一直到了世纪初由于西方女性文学的大量介绍和女权运动的影响才促进了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中国的妇女开始在自己的理想中向男性看齐或向“男性中心”意识占主导地位的世界发起挑战。但女性自我意识之光要穿透这无边的意识的隧道照亮自己是何等艰难文学是女性在这个世界找到的最终的精神家园和“自己的一间屋”。“当历史将女性无情地排斥在一切社会活动之外的时候女性却用文字。保存?了自己而当女性解放蔚为时代风云、发展到最高层次的时候女性则更以文学„发现?自身。”【】女性文学在文学史家看来始终是处于边缘地位的。在文学生态中失落了女性作家的审美创造系统就会倾斜失衡犹如人类失却了一半的美好心灵。冰心在其年代的名作《关于女人》中有一句名言“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以往的文学史研究强化这种失衡状对女作家的存在置若罔闻。但世纪这一批“历史失忆”的文学精灵硬是打破了百年千年的缄口与沉默在历史与文学的墙角绽放了绚烂的花朵。世纪中国女性文学与中国悲壮、曲折的历史走着相同的步伐。她们在与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紧密结合在与整个妇女解放运动相联系中萌生、发展和成熟并在“五四”时期、世纪年代和世纪末形成了三个历史性高潮。一、“五四”的号角在中国文学史上“五四”女作家第一次以群体形象在平等的人的位置上言说女性心声。“五四”运动的发生受到了世纪欧美女权运动蓬勃发展的影响。“五四”时期的女作家大都是名门闺秀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因此在女性中最先接触了大量介绍欧美运动的学说和著作。“五四”新思潮把她们抛出了闺房卷进了时代的潮流而“五四”新文学的蓬勃发展各种文学流派的纷呈出现给她们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冰心曾说“„五四?运动的一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的道路。”闭她们长期抑制的情愫借助笔端不可遏制地喷发出来。“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第一位以昂扬的气质高唱把握命运之歌的现代女作家是陈衡哲。“世上的人对于命运有三种态度其一是安命其二是怨命其三是造命。”即„造命”相对于“安命”和“怨命”而言是主体对生命意义和生存方式的主动把握。这种蕴含着现代个性主义内涵的人生观彻底否定了卑弱顺从的传统女性意识使陈衡哲的创作获得刚健的力度。之后冰心、石评梅、陈学昭等女作家在自己的创作中正面抒发了肩负社会责任的主人翁情感彻底反叛了女性“从父、从夫、从子”的封建礼收稿日期—一作者简介范中胜一男河南灵宝人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 万方数据盛开于边缘的玫瑰教。“五四”女性要争回做人的权利必须冲破家庭藩篱重返社会公共生活领域同时在家庭内她们必须摆脱父权专制向父母要回处理个人问题的权利。庐隐、冯沅君、白薇以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对人生悲剧的深切体味出色地现出其作为人的觉醒的心路而另一方面凌叔华、苏雪林等以旧式家庭女子在转折时代的背影透视时代的黑暗表现了传统女性的自抑。“五四”女性一旦把服务社会的满腔热情落实到具体的生活中往往受到家庭与社会两道关坎的围困现实的不自由感必然更深一层引起女性对生命不自由的形而上感受。“五四”女作家的视角由社会转向自己以庐隐为代表的女作家向“自我”的内转正说明了她们创作中女性意识的觉醒和自省。通过她们的作品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一代新女性在“五四”落潮期的苦闷、迷茫、感伤直至失望到顶点的绝望。终于沙菲出现了。丁玲从女性这个独特领域出发而一鸣惊人。和庐隐的露沙们相比沙菲更具叛逆色彩在莎菲面前一切封建旧礼教的桎梏都失去了作用。同时丁玲还从另一个角度宣布了那个时代新女性脱离社会革命的个性解放的末路。沙菲的绝唱预示了新女性及其女性文学再次投入广阔“外转”的要求。随着“革命文学”阶段的到来现代女性文学很快出现了一种新的文学主题与审美观照女人与革命的关系。谢冰莹说“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我忘记了自己是女人从不想到个人的事情我只希望把生命献给革命……再也不愿为着自身的什么婚姻而流泪叹息了。”【】她们虽从事文学创作但此时政治意识强于文学意识女性意识大大减弱。此时女性文学最令人瞩目的是沦陷区的一批文坛新秀上海的张爱玲、苏青移居北平的梅娘东三省的吴瑛、蓝苓等。但这块女性文学的天地如此狭窄几乎被革命的洪潮窒息了它孱弱的生命。“五四”时期中国女性文学的群体性兴起向这个时代发出了致命的一击。她们以初步觉醒的青春女性情怀感受母女亲情观照童心世界体会同性情谊追求自由爱情。她们歌唱理想憧憬未来也抚摸自身伤痛抒发内心苦闷。正是在这种对进步与保守、传统与现代、挣脱与束缚、希望与绝望的不断拉扯的深刻抒写中“五四”女作家构筑了中国女性文学的第一次高潮。本来她们有望得到进一步发展但中国的社会解放运动使得“五四”以后的女性文学一直处于危机之中每次当它刚有露头之势便被社会的政治力量淹没得无声无息。女作家们在黑暗中摸索在挣扎中寻找和保存自我终于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迎来了中国女性文学百花齐放的春天。二、新时期的曙光新时期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的思想解放运动将整个社会的解放和妇女的解放提到一个空前的历史高度和深度催发了新时期的芳菲桃李。许多不同时令的花朵同时开放女性文学迎来了继“五四”之后的第二个繁荣时代。比起“五四”来新时期女作家不再是逐个逐个从地平线升起而是一群又一群地拔地而起。从“五四”元老冰心到“左联”旗手丁玲从年代的韦君宜、杨绛、郑敏到建国后的宗璞、杨沫、茹志鹃、柯岩从新时期成名的张洁、铁凝、张抗抗到九十年代风头正健的王安忆、陈染、林自……她们以多种艺术手段进行创作从现实主义到现代主义从新写实、意识流到黑色幽默她们都有尝试和实践。中国女性真正获得了写什么和怎样写的自由。新时期随着人们从“四人帮”统治的梦魇中苏醒过来女作家们同大家一起呼唤人性和人情人道主义思潮催使她们由对爱与美的寻觅逐渐使自己的女性意识得以复位。她们在重新创造女性世界、建构具有女性特征的文学话语和弘扬女性自身意识方面做了共同的努力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执着精神进行不懈的艺术探索王安忆以其“三恋”小说将描写的触角插进女性的精神世界她们以强烈的女性先锋意识致力于创造一个非女性莫属的世界男性的主宰地位不是被放逐到了边缘就是遭到了无情的拆解和彻底 的颠覆。铁凝于年代后期推出的《玫瑰门》是新时期以来最具女权主义和女性意识的小说而问世于九十年代的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则直白打出女性的性解放旗号大胆揭示了女性的秘密和对人生世界的看法她们还以女性特有的洞察力和穿透力对历史进行重新铸造打破了治史领域里的“男性中心”模式使女性视角得以作为一个切入点来对以往的男性为中心意识的“正史”的编纂进行质疑、追问乃至重构她们以其幽默的实践和近乎自然主义的琐碎来对抗现代主义文学的深度结构模式从而实现了具有“后现代性”特征的宏大叙事让位于稗史写作的目的池莉的《烦恼人生》系列以及方方、范小青、韩小蕙等的作品预示了一种后现代变体——新写实小说的崛起。这些充分反映了中国女性文学逐步走向成熟的特色。女人首先是人。冰心在年为《妇女研究》杂志题词“一个人要先想到自己是一个人然后想到自己是个女人或男人。”她的话正道出了新时期女作家对“人的自觉”与“女人的自觉”相统一的向往和追求。新时期女性文学以对历史的俯视、对现 万方数据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实的环顾、对民族的凝思、对人性的拷问显示着她博大恢弘深刻乃至困惑的繁复风貌。女作家在人与女人相交叉的坐标上确立了自身的位置以其广阔的视野和综合思力揭示和描绘女性所拥有的两个世界——自我世界和外部世界审美形态呈现出先锋性和多元态势。女性文学再也不是一块单色土地而是愈来愈缤纷和美丽。新时期女作家同“五四”时期相比她们接受外来思潮不再象前辈初创时的莽撞在民族文化自信心上要比“五四”女性来得稳重。但她们同“五四”作家一样总是以时代女性的姿态主动热情地参与社会创作在总体上仍偏重于社会性范围。然而随着时代和思想的开放特别是在年代末年代初女作家们以反映女性生活和命运呈现女性价值与生命为己任创作上日益重视和钟爱女性及其精神成长。她们到底使女性题材姓了“女”字。这个发展趋势带来了中国女性文学在世纪的最后一次辉煌。三、世纪末的高潮年中国的女性应该永远记取。藉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春风吹助中国女性与世界各国妇女姐妹联手在亿万世人瞩目之下实现了一次?涨熬 蟮募 蹇窕吨泄 呐 孕醋魍 币簿 艘淮吻八 从械摹案叱碧逖椤薄,庖荒昙仁侵泄 孕醋鞯目窕吨 晖 币彩欠此贾 辍,浔曛臼侵柿坎凰椎呐 晕难ё髌返某膳 霭嫒缢拇ㄈ嗣癯霭嫔绲摹昂炖苯贰鄙?拇允椤?本? 粘霭嫔绲摹胺缤氛 ? 抛印贝允椤?颇先嗣癯霭嫔绲摹八 恰毙?瞪?拇允橐约昂颖苯逃 霭嫔绲摹昂祗克凇贝允椤,肱 晕难Т醋鞔允榉缙鹪朴看蠊婺,媸老喟榈氖怯泄嘏 匝芯孔ㄖ 幕 霭嫱 备髟又旧纭?霭嫔绶追孜 骷艺倏 鋈俗髌费刑只岫运 堑母鋈舜醋骶 榻 醒芯亢妥芙帷,馐嵌灾泄 孕醋鞒晒 囊淮渭 屑煸呐 孕醋鞯某晒 途窒薅家训玫搅顺浞终瓜帧,泄 孕醋髟谑兰湍?肥荡锏搅艘桓龈叱钡 皇峭蝗坏嚼吹亩 蔷 甘 甑姆?怪沼诘酱锏摹,兰湍甏 沤唷?醢惨洹?醒?直鹪谂 约壑怠? 杂 团 曰坝锏冉嵌任 窈蟮呐 孕醋髯隽似搪饭ぷ鳌,兰湍甏 捌谛矶嗯 骷已罢业搅烁鋈嘶 幕坝锓绞饺缌职椎呐 杂 鹗隆?氯镜呐 晕谋臼笛椤? 拥さ挠蜗饭罴啤?炖さ慕夤共呗浴?判赖南质翟傧值取,庑?兰湍甏 晕难У钠婀垡炀肮餐 钩闪苏庖荒昱 孕醋鞯母叱薄～霸谌死嗟木 橹杏幸徽 榈胤奖荒行怨室夂鍪恿艘蛭 薹ㄋ伎妓 饩褪桥 司 奶逖椤～迸 晕难 胪ü 胂笕ヌ畈拐庖欢伪缓鍪拥目瞻住,上柙谑兰湍甏 泻笃诘奈难 峡盏母鋈司 窀秤枇伺 愿餍衅涫恰?鞑傥谋尽?髁旆缟У淖杂捎胗 案鋈嘶 薄?八接锘 钡氖阈聪褚幻痘照乱谎 髟诹舜耸迸 晕难У男厍啊,氯居谀甏醋鞯牡谝徊砍て ?怠端饺松 睢烦晌 湫 痛 矶 弦槐驳淖骷?张洁于年发表的《无字》也在不小程度上涉及到个人的绝对隐私“无字”成为其最纯粹的个人语型。世纪年代末的文坛上最引入注目且遭受非议最多的恐怕就是以卫慧、棉棉为代表的出生于世纪年代的青年女作家。中国的城市化和市场化以及全球资本主义化成为她们写作的现实背景。她们乐于寻找生活的刺激、各种情感的冒险和幻想、时尚的生活和流行文化漂泊不定而随遇而安……“我住在这个美丽而疯狂的城市。我们是这城市唯一浪漫的恶之花。”川一种后现代式的青年亚文化成为她们的写作主题她们自己也构成其中最生动的一部分。卫慧的《像卫慧那么疯狂》、《蝴蝶的尖叫》等作品显示出躁动不安的冲击力在主流审美的话语权力中处于被排斥的边缘状态。卫慧选择的就是这种味道“最近我越来越喜欢用一种„?味写作……因为我努力要成为真正通晓城市现代浪漫和冷酷的作家。”与卫慧同居上海的棉棉在《香港情人》等小说里反常规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构成人物的基本经验其主体叙事是对后现代式的女权主义的戏仿。“喋喋不休的快意神经质般的青春骄傲形成一股带电的美感之流并酿造成自我的氛围之场。棉棉是都市里一个音量被提高了的喇叭。”写出了《回忆做一个问题少女的时代》的周洁茹将一种新的气质注入了文学“在明与暗、纯真与世故、兴奋与厌倦之间她们以艳妆或假面翩然起舞隐藏着、表达着心灵深处的伤感。”】我们可以从她近乎透明的声音中时时感觉到很轻有时又很尖锐的欣快与伤痛。“如果说我身陷囹圄写作就是我从栅栏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我等待着它变成一把钥匙。”这应该也是朱文颖、金仁顺、戴来、魏微等女性作家的共同心声。这些世纪年代出生的女作家显示出比陈染、林白和海南更激进的姿态。但她们的激进只是局部的、经验意义上的。陈染等人试图表达对现实的顽强超越而卫慧、棉棉则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接近现实她们的激进性也只是现代时尚的一个产物。尽管如此这样一批作家俨然已经构成一个不小的群落她们虽然未必具有什么革命性的冲击力但却可能改变传统文学的审美情趣和传播方 万方数据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