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我更疼你

没有谁比我更疼你 没有谁比我更疼你 口述:清哥 性别:男 年龄:32岁 职业:公司职员 整理:广夫 漫画 何朝霞 我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坚持下去。而且～我坚信～如果我和小昕分开～她注定不会有幸福。呵呵～我会像小昕爸爸对待她妈妈一样好好照顾小昕一辈子的。——记 心平气和地说，自从我和小昕认识以来我就很幸福。可以说，任何外力都拆不散我们这对恩爱的夫妻，但很多时候，我也常常感到无力„„ 1 我俩有聊不完的人生哲理 大二的时候，小昕很喜欢打篮球，无休止地打;喜欢清晨起来跑步，直到累到快要虚脱;她总是说要减肥不能再吃了，可是嘴里依然吃着面包。上课时我坐在她旁边，她总是说:认真听课。可是没多大会儿，她转过头开始和我聊人生哲理。一起吃麻辣烫的时候，我们拿的素菜永远比荤菜多，而且总是吃到一半就说:哎呀～我觉得很饱，不能再吃了。可是过不大一会儿锅里的菜都到了她碗里。只要我们走在路上，我们都会有聊不完的人生哲理、社会看法，她一般都很激进，我觉得道理永远占在她那边。和人说话永远男孩子气，拍人肩膀，擂人胸，大大咧咧。一头短发，看起来没一点像女孩子。累了给我打电话:我要吃冰糖葫芦。高兴时我陪她打球，虽然我从来没打过球，渐渐地我成了她跟班，她却一直叫我哥们儿。 她也有脆弱的时候，虽然外表、性格看起来像男孩，可她有着一颗女孩柔软的心，我总觉得好多时候，她的强颜欢笑让我们看起来很心酸，她没事喜欢发神经，偶尔也会撒娇，不然一个人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躺下吃东西。她从不喝饮料，只喝矿泉水，至今也没有看到过她穿裙子、高跟鞋。不喜欢坐车，只喜欢自己走路，或是和我一起走路。喜欢吃水果，尤其是柚子。没事上QQ游戏斗地主、玩找茬。很少看电影，会很多歌曲。疯狂起来比谁都疯狂，安静起来让人害怕。 我经常望着她发呆，猜她在想什么，可我总猜不透。她的嘴是个天才，经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渐渐地才明白为什么我学会了打篮球;渐渐地才明白我为什么有事没事就给她打电话;渐渐地才明白为 2 什么和她散步的时候会常常望着她。有一次散步，她问我是否喜欢她。我肯定了，她轻笑，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我傻„„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在接下来的两年多的大学生活里，我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 毕业时她选择了去湘西支教 一直在城市生活的小昕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对新生活的渴望，特别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大学毕业那年，她居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去湘西一个山村小学支教。 我为此做了很多工作，劝她不要去。但怎么做工作都于事无补。我说你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小昕却信誓旦旦地表示，她将用自己的激情和能力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除了小昕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心里有多么挣扎。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如何去说服别人,但是，小昕说她不管，她爱面子，要把自尊擎到头顶，不要事情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 就在临去湘西那一段时间，小昕开始做噩梦，好几次午夜梦回，泪水浸湿枕巾。她说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一切很迷惘，感觉很无助。选择这条路，或许选择的是不平凡，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顺从天命，她的一生将会很平凡。所以，她反复对我说:她不屈服，绝不～不管我怎么挽留，小昕就是执意要去。 我很快在长沙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小昕走后，我就一心投入了工作中，为了去湘西和她相聚，我总是跟同事换假。记得我第一次去湘西看她时，她正带领几个小学生在操场上打篮球。那轻盈的身影， 3 我曾经是那样的熟悉～小昕看到我时，愣了一下，将手里的球扔给学生，飞似地投入到了我的怀抱„„那情景，直把在场的学生都看呆了。 半年后，小昕到长沙休假。这次，她决定带我去见她父母。但在去她家前，她多次对我说对她父母的反应一定要保持镇定。“不管他们怎么说，不管遇到什么，我们是我们～”也就是这一次，我知道了她选择去湘西支教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逃避患有严重偏执型精神病的妈妈～ 偷出户口本和我去登记结婚 据医生说，偏执型精神病以妄想为主，多与现实无联系。荒谬离奇，且牵连较广，常伴有幻听，同时具有精神分裂症的其他特征。那天，小昕的妈妈始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只看得我的全身发毛。 不是我计较，但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小昕把我领回家见妈妈的那一天，我在她妈妈“奇异”的审视下局促不安，她的妈妈一开始就对我产生了极大的敌意，好像我不是将带给女儿幸福的人，倒是来毁灭他们家庭的。而这种敌意的根源，也仅仅因为我来自一个贫穷偏远的小城镇。 中午吃饭的时候简直是一场令人难堪的审问，她的妈妈像一只对幼崽保护欲过强的母鸡，频频用尖嘴向我发起进攻。从挑剔我的家庭到工作，到最后她甚至矫正起我带着轻微口音的普通话来。当她问起我未来有什么打算，我红着脸说要和路遥结婚，她妈妈张大了嘴巴像听到一个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玩笑。“你们刚从大学毕业”，她妈妈 4 一字一句像对不懂事的小朋友解释一般，“你们小孩子谈谈恋爱也就算了，可结婚——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 小昕的爸爸倒还开明，对我说:孩子，既然你们两个准备组成一个家庭，不管遇到什么，你们都应该要坚持下去。 过了不久，小昕的妈妈就怀疑我要和小昕结婚是别有企图，而且，她妈妈由于常出现一种难闻的嗅觉幻想，就怪那气味是我在投毒害她，其目的也就是想她家的钱。说句实在话，我还真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有多少钱～ 小昕从湘西回来后，我们想去结婚登记，可是她妈妈把户口本藏好了，不让我们去登记，说要户口本登记可以，但必须拿20万现金出来，到时一手交本一手交钱，我们登记好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无奈，小昕只好在他爸爸的帮助下偷出户口本和我去登记结婚。 她产后出现了严重的抑郁症 我们结婚时一切都在像搞地下工作，就连酒席也只搞了几桌，根本没敢惊动小昕的妈妈。 结婚第二年，小昕怀孕了。我从老家将我妈妈请到长沙专门照顾她。开始几个月，小昕还跟我妈妈处理得比较好，但随着身体反应的加重，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要我妈妈回老家去不可。 这段时间，一下班我就直接往家里赶。又是洗漱又是跟小昕煲汤什么的。但小昕还是不满意，动不动就大哭大吵，几次挺着一个大肚子离家出走。 5 总算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我一个人搞不过来，只好又把我妈妈从老家接来照顾小昕。但小昕却总对我说，有我妈妈在她感到心情压抑、沮丧。她不愿见人或是一个人无端伤心、流泪，甚至焦虑、恐惧、易怒，每到夜间都要大发一顿莫名的脾气。 经医生诊断，小昕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那天，医生问小昕是否有精神病家族史,小昕说她妈妈患有偏执型精神病。医生听了小昕的回答后，悄悄支开她，将我叫到一边，很认真地说:“小伙子，我跟你说，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难保你老婆的病情就不会进一步发展。”听完医生说的，我差点都晕了过去。但我强忍着，故意一路说说笑笑回家。 我决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小昕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以致不得不辞掉工作在家边吃药治疗边休养。 如果说，小昕不吵不闹看上去很像一个正常人，但一旦发病就会大吵大闹，而且没完没了地将每个家里人都要数落一遍，就连孩子也不放过。 就在小昕发病这段时间，她妈妈也常常会半夜三更跑来我家里又是哭又是吵的，说一定要小昕和我离婚。而且，更为荒诞的是，她妈妈一口咬定我在外面养着其他女人，说她小昕当初是瞎了眼～ 面对这个状况，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劝我和小昕离婚。我也的确想过和小昕离婚，但每每一想到这些，我就会想到当年我们一起聊天的情景，眼泪就会情不自禁地滚出来。这个时候，我也想到了第一次见 6 到小昕爸爸时他说过的话。我和她爸爸通了电话，老人家很镇定，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事情就是这样，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不怪你，孩子，你委屈了„„我知道电话那端小昕的爸爸肯定是老泪纵横～放下电话，我想到小昕爸爸这几十年来的苦，而我很可能就要步他老人家的后尘。 这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边听着音乐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一个沙哑的男中音在唱着《秋天不回来》:“初秋的天冰冷的夜，回忆慢慢袭来，真心的爱就像落叶„„天凉要爱惜自己，没有人比我更疼你。” 小昕，没有人比我更疼你～我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坚持下去。而且，我坚信，如果我和小昕分开，她注定不会有幸福。呵呵，我会像小昕爸爸对待她妈妈一样好好照顾小昕一辈子的。 (原载《长沙晚报》2012年11月12日B3版)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