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中的父亲

孩子眼中的父亲 刘志明 我的父亲出生于1943年，一共七姐妹，父亲排行第二。去年八月查出患有肺癌，九月底不幸逝世。前前后后一个多月，让我伤心不已。经历了至亲的分离，使我对世事难料，岁月无情的理解又深了一层。父亲一米七多，体形削瘦，脸颊也是瘦瘦的，眉头紧锁，眼睛深邃，头发很少整理而显得凌乱。父亲一生都在田地里劳作，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勤劳、俭朴、老实忠厚的农民。父亲辛勤劳作，用他的双手维持着一个四口之家，让这个家可以像中国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生活不断改变，不断变化。不过，父亲一生之中，对于子女、亲戚和邻居的关系却疏于处理，以至于现在都让我觉得周围的亲情是有些淡薄的。 记得小时候上学，放学后下起雨，在学校的走廊里或是门口，会有许许多多的家长拿着雨伞在等待自己的孩子。刚开始上学时，遇到这样的情况，老师讲着课我也会不时向窗外瞥一下。这时，我会看到同班同学的家长，他们手里拿着雨伞，正等着自己的孩子。他们有时也会看看教室，看自己的孩子上课是否专心吧。而我，却想着能否看到父亲的身影。可是，一直看到老师注意我时，都没有看到父亲。也许他在校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雨伞等着呢。所以下课铃一响，我就会快速跑出教室，冲到校门口，寻找父亲的影子。很多家长在这里等着，看见自己的孩子一出来，一边关切地问着什么，一边撑起伞具，有说有笑的，一块回家了。我找了许久，依然没看见父亲。有些家长手上拿着几把雨伞，那是临近的家长叫他带给自己的孩子的。我的雨伞会不会在邻居家长那呢,那我就等等吧。可是，过了很长时间，我都没等到那一把雨伞。我看见有些人也没有雨伞，我不知道他们的家长为什么没带雨伞给他们，那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高年级的学生用刀子割了片学校对面的芭蕉叶，躲着就回去了。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叫人割了片叶子，顶在头上就回去了。在路上，我特羡慕家长给他们的孩子撑着伞的，他们说说笑笑，大人不时提醒一句，孩子，小心或者慢点～当我回到家门口，一看，还好，身上只是湿了一点点。进门后，母亲在忙着做饭，父亲在桌子边坐着。他只是说了句，回来啦～我应了句，没有说什么。后来次数多了，遇到下雨的时候，我不会再向走廊里张望了，我却可以经常感受到同班同学看到他们的父母时，那种令人羡慕的喜悦之情。放学后，我有时躲在邻居或顺路的同学的伞底下，一起回家。或者是割一片芭蕉叶，撑着就回去了。 我上学的时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那时的学费是昂贵的。我记得读幼儿园时，两个学期的学费是父亲去学校交的。从一年级开始，每次都是我自己带着钱去交学费。每年到了开学那天早上，父亲总是坐在饭桌边，拿出钱认真地算了一遍后，递给我，神情凝重地说，拿好，要认真读书哦。我带着学费，到了学校，看到很多家长陪着自己的孩子，在老师的面前交了学费，并叮嘱老师要严厉要求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到这样的情景，我也会想很多。我多么盼望每次父亲也能陪上我，一同到学校，把学费交给老师，并对老师说，老师，请对我的孩子严加管教哇，不听话就告诉我。 那时读书，每个学期都要考很多的单元测试。等成绩出来后，老师都要求学生要把试卷拿给家长看并签名。刚开始读书的一段时间，父亲会要求我，把试卷拿给他看。看的时候很专注，看完后，要是比以前的成绩高，他就会很满意。要是比以前的低，他就会说，比上次差了呀，要看看哪里错了，下次才会提高哦。到了后来，父亲看我的试卷的次数越来越少。除非是老师要求一定要拿给家长看的，或者是他主动问起，否则，我不会拿给他看。反正看 1 不看都是一样。同时，我也知道了有些同学考好了，拿给家长看，是有奖励的。而我的父亲，每次都是说着类似的话，并没什么奖励。现在想想，当时虽然不会也不敢埋怨父亲，但事实上，这的确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种无形的伤害。当时的我是难以理解的，父亲为什么不奖励我呢，哪怕小小的奖赏也是行的。 父亲的姐妹都在附近，到了过年或是过节时，我的姑姑都会来我的家里做客。我的大姑在四川定居，从我记事起，父亲的姐妹团聚时，总是不见大姑的身影。前几年她也去世了。父亲在家里谈论我姑姑和她们家里的家人时，都是直接叫他们的外号。过年的时候，去姑姑家做客，见到姑姑的家人时，由于我比较内敛，不怎么会叫表哥和表姐，只会叫姑父和姑姑。因为那时人太多了，我甚至认不全他们。而父亲也没引导我对谁应该叫什么。最近的几年时间里，我家过年或过节，都是我姑姑来做客，我的姑父和表哥表姐是很少来的，即使是只有半小时的路程。随着表哥表姐各自成家立业，这种往来就更少了。对于表哥表姐的称呼，到了现在还是个问题。见到他们，有的叫他们的绰号，有的就能叫表哥表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的心里是尊敬他们的。 我家附近的邻居，有些是关系比较亲密的。而在我小时候，我辨别不出谁是与我比较亲密的，也不知道要叫他们什么才合适。同样，父亲不会引导我应该叫他们什么。父亲在谈论有关他们的事情时，也是直接用他们的外号。当我大一点的时候，我家附近有个我应该叫叔叔的长辈，我却经常叫他的外号“小顺子”。唉，不知道作为叔叔的听见一个晚辈这样叫他的外号，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对这个不尊重长辈的侄子会有怎样的看法呀。直到去年我爸去世，我叫他帮忙时，才趁机叫他叔叔。但是，总觉得有些许的别扭。我想，以后会好起来的，而且会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回想以前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也许有人会觉得我在责怪我的父亲，但我要说，说实话，我有点埋怨的情绪，可是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是可以让我想一个问题，父亲怎么就没注意处理这些事情呢,要知道，孩子的心灵是敏感的，每个孩子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能记住很多的东西，很多的疑问，小时候只是囿于表达，大人难以明显察觉罢了。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相似的体验, 那么，身为父母亲的朋友们，能否从中汲取一些经验呢,我们今天应该如何做父母,要是父母亲能了解一下孩子的心思，给孩子多一些陪护、关心、鼓励和引导，孩子会感到很满足，并且会很快乐，自然就会健康地成长。也许是父亲太忙碌了，忙于生计，没时间顾及这些东西吧～但是，我当时是不能理解这些的。我认为，作为父母亲，千万不能要求自己的孩子理解自己，替自己考虑。没时间呐，我很忙，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这是父母们使用频率很高的几句话。但是，孩子是不能理解的，自己的父母怎么就会这么忙呢,别人的父母怎么不忙呢,今天的孩子们更想听见他们的父母亲说，周末我有空，我们一起去玩。而现在，对于这些，我的心里充满了遗憾。叹息没能在父亲在世的日子里，平静地和他探讨一下这些问题。幸运的是，我从今天的父母们身上找到了答案。如果说我要责怪父亲的话，就是他走的太快了，留下了这些问题，让我独自思索。他忙碌了一生，却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休息。 (作者地址:兴宁市实验学校) 2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