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一只老鼠诞生了

2010-04-08 50页 doc 259KB 55阅读

用户头像

is_181360

暂无简介

举报
一只老鼠诞生了第一卷一只老鼠诞生了 1、最后一个 在一座城堡的宫室里一只小老鼠诞生了,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这是他的父母所生的最后一个孩子,是这一窝小老鼠中惟一活下来的。 “我的宝宝在哪儿?”备受折磨、已精疲力竭的母亲问道,”把我的宝宝抱给我看看。” 老鼠爸爸把老鼠宝宝举到她面前。 “就剩下这一个了,”他说,”其他的都死了。” “我的天!就剩这一个老鼠宝宝了吗?” “就剩这一个了。你要给他起个名儿吗?” “起了也没用。”母亲说道。她叹了一口气。”如此不幸。真令人失望。”她是只法国老鼠,很久以前被一位来访的法国外交官用行李带到这座...
一只老鼠诞生了
第一卷一只老鼠诞生了 1、最后一个 在一座城堡的宫室里一只小老鼠诞生了,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这是他的父母所生的最后一个孩子,是这一窝小老鼠中惟一活下来的。 “我的宝宝在哪儿?”备受折磨、已精疲力竭的母亲问道,”把我的宝宝抱给我看看。” 老鼠爸爸把老鼠宝宝举到她面前。 “就剩下这一个了,”他说,”其他的都死了。” “我的天!就剩这一个老鼠宝宝了吗?” “就剩这一个了。你要给他起个名儿吗?” “起了也没用。”母亲说道。她叹了一口气。”如此不幸。真令人失望。”她是只法国老鼠,很久以前被一位来访的法国外交官用行李带到这座城堡里来。”失望”是她最爱说的一个词儿。她常把”失望”一词挂在嘴边儿。 “你要给他起个名儿吗?”父亲又问道。 “我要给他起个名儿吗?我要给他起个名儿吗?当然,我要给他起个名儿,可他也会像其他几个一样地死去的。哦,真是不幸。哦,这真是个悲剧。” 老鼠妈妈把一块手绢拿到鼻子前然后又在面前抖了几下。 她用鼻子闻了闻。”我要给他起个名儿。是的,我要给这只老鼠起名儿叫德佩罗,因为有种种不幸,因为在这个地方发生了许多令人失望的事。好了,我的镜子在哪儿?” 她的丈夫递给她一片儿小镜子。老鼠妈妈,她的名字叫安托万内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并喘着粗气。”图勒塞”,她对她的一个儿子说,”把我的化妆包递给我。我的眼睛有点不像样子。” 安托万内特在描眉画眼时,老鼠爸爸把德佩罗放在一张用破碎的毯子铺成的床上。4月的太阳,光线微弱而又坚定,从城堡的一扇窗子照射进来,通过墙上的一个小洞儿压缩成一束,用它那金色的手指触摸着那小老鼠。 德佩罗的另外几个哥哥和姐姐们都聚集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的耳朵太大了,”他的姐姐梅尔洛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耳朵。” “瞧,”名叫富尔洛的哥哥说,”他的眼睛是睁着的。爸爸,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它们不应该是睁开的。” 的确,德佩罗的眼睛本不应是睁开的,可是它们已经睁开了。他凝视着从他母亲的镜子里反射过来的阳光。阳光照在天花板上,形成一片椭圆形的光亮,他抬眼看着这一景象,脸上露出微笑。 “他出了点儿问题,”父亲说道。”别管他了。” 德佩罗的哥哥姐姐们退去,离开了这新出生的小老鼠。 “这是最后一个,”安托万内特从她的床上宣布。”我不会再生更多的老鼠宝宝了。他们如此令人失望。他们使我的美丽大打折扣。我的美貌让他们给毁了。这是最后一个了,不能再要了。” “是最后一个,”父亲说。”而他不久就会死去。他不会活下来的,尽管他的眼像那样睁着也不会活下来。” 不过,读者,他的确活下来了。 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2、如此令人失望 德佩罗·缔林活下来了。 不过他的存活在老鼠集体中引起了种种推测。 “他是我见过的最小的老鼠,”他的婶婶弗洛伦斯说。 “这事儿太荒唐了。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小的老鼠。缔林家从来就没有过一个这么小的。”她眯起眼睛来看着德佩罗,好像她期望他彻底消失一样。”没有过这么小的老鼠,”她又说了一遍。”从来没有过。” 德佩罗,他的尾巴缠绕着他的脚,也反过来盯着她看。 “他的那两只耳朵也长得大了些,”他的叔叔艾尔弗雷德评论道。”在我看来,它们更像是驴子的耳朵。” “耳朵长得那么大,真让人讨厌。”婶婶弗洛伦斯说道。 德佩罗摆动了一下儿他的耳朵。 他的婶婶弗洛伦斯气喘吁吁的。 “听说他一生下来时就是睁着眼睛的。”叔叔艾尔弗雷德小声说。 德佩罗使劲儿盯着他的叔叔。 “不可能,”婶婶弗洛伦斯说。”不管个儿头多么小,还是长着多么令人讨厌的大耳朵,从来没有老鼠一生下来时就是睁着眼睛的。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父亲,莱斯特,说他身体不大好。”叔叔艾尔弗雷德说。 德佩罗打了个喷嚏。 他一句也没有为自己辩护。他怎么能够这样做呢?他的叔叔和婶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个头儿小得可笑。他的耳朵大得令人讨厌。他一生下来时眼睛就是睁着的,而且他又体弱多病。他总爱咳嗽和打喷嚏,他的一只爪子总是拿着一块手绢。他爱发烧。声音大了他会感到头晕。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对老鼠应感兴趣的事毫无兴趣。 他并不总是惦记着觅食。对于找些面包屑来吃的事他并不上心。当比他个儿大的哥哥姐姐们在吃东西的时候,德佩罗把头歪到一边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听到那甜美的、甜美的声音了吗?”他说。 “我听到蛋糕屑从人们的嘴里掉到地上的声音,”他的哥哥图勒塞说。”我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 “不……,”德佩罗说。”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听起来像是……嗯……蜂蜜。” “你可以长着大耳朵,”图勒塞说,”可它们却够不着你的头。你不可能听到蜂蜜的气味。你可以闻到蜂蜜的气味儿,当有蜂蜜气味儿的时候,可并没有这种气味儿呀。” “儿子!”德佩罗的父亲吼道。”快点儿干。不要胡思乱想,快去寻找面包屑。” “别胡思乱想啦,”他的母亲说,”去寻找面包屑吧。吃掉它们好让你的妈妈高兴。你是这样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老鼠。你让你的妈妈很失望。” “对不起。”德佩罗说。他低下头闻了闻城堡的地面。 不过,读者,他没有在闻。 他在听,用他的大耳朵,听那其他老鼠似乎都没有听到的甜美的声音。 3、很久以前 德佩罗的哥哥姐姐们试图教给他做老鼠的道理。他的哥哥富尔洛带他游览了城堡,让他看了速跑的技巧。 “从一边跑到另一边,”富尔洛作着指导,用脚在城堡的上了蜡的地板上抓挠着跑。”随时要往旁边看,先看右边,再看左边。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停下来。” 可是德佩罗并没在听富尔洛说什么话。他目不转睛地在看着从城堡的彩色玻璃窗泻进来的阳光。他用两条后腿站着,把手绢拿在心口上方,目不转睛地向上望着那明亮的阳光。 “富尔洛,”他说,”这是什么东西?这些彩色是什么东西?我们是在天上吗?” “天哪!”富尔洛从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叫道。”不要站在地板的中间谈论天空的事情。快走!你是只老鼠,不是一个人。你必须快跑。” “什么?”德佩罗说,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阳光。 不过富尔洛却走了。 他像一只灵巧的老鼠一样消失在装饰线条上的一个洞穴里。 德佩罗的姐姐梅尔洛带他来到城堡的图书馆,阳光像流水般从高高的窗子进来泻到地板上,形成一块儿块儿黄色的光亮。 “到这儿来,”梅尔洛说,”跟着我走,小弟弟,我要教给你啃纸的窍门儿。” 梅尔洛快速跑到一把椅子上,又从椅子跳到一张桌子上,那桌子上放着一本巨大的、打开着的书。 “这边儿走,小兄弟,”她爬上书页时说。 德佩罗从椅子上跟着她来到桌子上,来到书页上。 “好啦,”梅尔洛说。”这里的胶很好吃,纸边儿可以嘎吱嘎地嚼着吃而且很好吃,就像这样。”她啃着一张纸的边儿,然后回头望着德佩罗。 “你试试,”她说。”先咬一口那胶,再嘎吱嘎吱地咬纸。然后咬这些波形曲线。它们非常好吃。” 德佩罗朝下看了眼那书,这时某种奇异的现象出现了:书页上梅尔洛管它们叫做”波形曲线”的那些符号,排成一定的图形。这些图形又组成单词,而这些单词拼出了悦目而奇妙的短语: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德佩罗小声说着。 “什么?”梅尔洛说。 “没什么。” “吃吧,”梅尔洛说。 “我无论如何不能,”德佩罗说,从书上退下来。 “为什么?” “嗯,”德佩罗说,”那会把那故事给破坏了。” “故事?什么故事?”梅尔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张纸在她的一根气愤的胡子梢儿颤抖着。”正像你出生时爸爸说过的那样,你出了什么问题了。”她转身一溜烟儿跑出图书馆,去告诉她的父母这最新的令人失望的事。 德佩罗等她走了以后,伸了伸腰,用一只爪子触摸着那些可爱的词句:很久以前。他颤抖了一下儿。他打了个喷嚏。他用手绢擤了擤鼻子。 “很久以前,”他大声说道,玩味着这声音。然后用他的爪子追踪着每一个词,他读到一位美丽的公主和一位服侍和尊敬她的勇敢的骑士的故事。 不过德佩罗不知道,他自己不久就会需要勇敢了。 我说过没有在城堡的下面有一座地牢?在那座地牢里,有一群耗子。个儿很大的耗子。邪恶的耗子。 德佩罗命中注定要遇见那些耗子。 读者,你要知道有关的命运在等待着几乎每一位(有时包括耗子,有时不包括),无论是老鼠还是人类,各有各的命运。 4、豌豆出场了 德佩罗的哥哥和姐姐们很快就放弃了试图教育他做一只真正的老鼠这一徒劳的任务。 这样一来德佩罗就自由了。 他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他在城堡的房间之间游荡,梦幻般地凝视着从彩色玻璃窗泻入的阳光。他到图书馆去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英雄救美人的故事,而且他终于发现那蜂蜜般甜美的声音的来源了。 那声音就是音乐。 那声音是菲利普国王每天晚上弹奏吉他的声音,在他的女儿豌豆公主入睡前为她唱歌的声音。 那小老鼠藏身于公主卧室墙壁上的一个小洞儿中,诚心诚意地倾听着。国王音乐的声音使德佩罗的心灵变得开阔了、轻快了。 “哦,”他说,”这听起来就像天上的仙曲,闻起来就像蜂蜜一样甜美。” 德佩罗把左耳探出墙洞儿外,以便他可以更好地听到那音乐,然后他又把右耳探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听得更清楚了。很快他的一只爪子就随着头一起伸了出来,接着另一只爪子也伸了出来,接着他不知不觉地就把整个身子都暴露出来了,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更接近那音乐。 虽然德佩罗没有采取老鼠的许多正常行为,但他过去的确一直坚持老鼠所有原则中一条最基本的原则: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把自己暴露在人类面前。 不过……音乐,音乐。音乐使他丧失了理智,使他违背了他所具有的小老鼠的为数不多的本能,因此他暴露了自己; 转眼之间,他就被公主那敏锐的目光发现了。 “哦,爸爸,”她说,”看哪,一只小老鼠。” 国王停止了歌唱。他眯起眼睛来看。国王是个近视眼,就是说,任何东西只要不是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就很难看见。 “在哪儿呢?”国王问道。 “在那儿,”豌豆公主指着说。 “我亲爱的豌豆,那是只臭虫,不是只老鼠。他太小了,不会是只老鼠。” “不,不,那是只老鼠。” “是只臭虫。”国王说,他习惯于自以为是。 “是只老鼠。”豌豆公主说,她明白自己是对的。 至于德佩罗,他开始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他浑身哆嗦着。他站立不稳了。他打了个喷嚏。他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 “他吓坏了,”豌豆公主说。”看,他吓得浑身发抖哪。我想他是在听音乐。弹点什么曲子吧,爸爸。” “一个国王为一只臭虫弹奏音乐?”国王菲利普皱起眉头。”这合适吗,你以为?如果一个国王为一只臭虫演奏音乐,这世界岂不是非颠倒了吗?” “爸爸,我跟你说,他是一只老鼠,”豌豆公主说。”请吧?” “哦,好吧,如果这能使你高兴的话,我,国王,就为一只臭虫演奏吧。” “是一只老鼠,”豌豆公主纠正他说。 国王整了整他那沉甸甸的金王冠。他清了清嗓子。他拨弄吉他,开始演唱一首关于流星尘的歌儿。那歌声就像从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样美妙,就像书中的故事一样迷人。 德佩罗忘记了他所有的恐惧。他只是想听那音乐。 读者,他爬得近前一些,然后更近前一些了,直到他就坐在国王的跟前。 5、富尔洛的见闻 豌豆公主朝下看着德佩罗。她朝他微笑了一下儿。当她的父亲演奏另一首歌曲--一首关于深深的紫色降临寂静的花园墙上的歌曲时,公主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儿那小老鼠的头顶。 德佩罗抬眼惊奇地注视着她。他觉得豌豆公主看上去正像图书馆里的那本书中的美女的画儿一样。公主又朝德佩罗微笑了一下儿,这次德佩罗也朝公主微笑了一下儿。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小老鼠坠入了爱河。 读者,你会问这个问题,事实上,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一只非常小的、体弱多病的、长着大大的耳朵的老鼠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名叫豌豆的人类公主难道不荒唐吗? 回答是……是的。当然,那是荒唐的。 爱情是荒唐的。 但爱情也是美妙的,而且是强有力的。德佩罗对豌豆公主的爱会及时证明这一切:爱情是强有力的、美妙的和荒唐的。 “你是这么可爱,”公主对德佩罗说。”你是这么渺小。” 当德佩罗抬眼爱慕地望着公主时,富尔洛正好急匆匆地从她的房间经过,他左右前后摇摆着头。 “天哪!”富尔洛说。他停了下来。他朝公主的房间里张望着。他的胡子绷得像弓弦一样紧。富尔洛所见到的就是德佩罗·缔林正坐在国王跟前。富尔洛所见到的就是公主正抚摸着他弟弟的头顶。 “天哪!”富尔洛又叫了起来。”哦,天哪!他是疯子!他真是不可救药了!” 富尔洛照例急跑了起来,跑去告诉他的父亲莱斯特·缔林他刚刚见到的这可怕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的消息。 6、是这面鼓 “他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儿子。”莱斯特说。他用前爪儿紧握着胡子失望地摇着头。 “他当然是你的儿子。”安托万内特说。”你说他不是你的儿子是什么意思?这种说法是很荒唐的。你为什么总是说这种很荒唐的话?” “你”,莱斯特说。”这是你的错儿。正是他的法国血统使他发疯的。” “这是我的错儿?”安托万内特说。”这是我的错儿?为什么总是责备我?如果你的儿子这样令人失望,错儿有我的一半儿,也有你的一半儿。” “一定得想点儿什么办法,”莱斯特说。他使劲儿揪着一根胡须以致把它揪掉了。他拿着那根胡须在头顶上挥动着。 他用那根胡须指着他的妻子。”他将是我们当中最差的一个,”他大声说道,”坐在人类国王跟前。真让人难以置信!真让人难以想像!” “哦,如此富有戏剧性,”安托万内特说。她伸出一只爪子并端详着她的染了色的指甲。”他还是只小老鼠。他能有多大危害?” “如果在这世界上我还明白一件事,”莱斯特说,”那就是老鼠一定要像老鼠一样行事,否则一定会有麻烦。我要召集一次老鼠委员会的特别会议。我们一起来决定必须做些什么。” “哦,”安托万内特说,”又是你们这个老鼠委员会!我看来这是浪费时间。” “你难道不明白吗?”莱斯特叫道。”他一定得受到惩罚。他必须被送上法庭。”他从她身边挤过去,愤怒地在一堆碎纸片儿中刨着,直到他刨出一枚开口儿处蒙着一块儿皮子的顶针。 “哦,请别,”安托万内特说。她捂住了她的耳朵。”这不是老鼠委员会的那面鼓。” “是,”莱斯特说,”是这面鼓。”他把鼓举过头顶,先朝北,然后朝南,然后再朝东,再朝西。他放下鼓,背向他的妻子,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地击起鼓来, 用他的尾巴击一长声,用他的爪子击两短声。 冬——。嗒-嗒。冬——。嗒-嗒。冬——。嗒-嗒。 那鼓点儿的节奏对于老鼠委员会的成员们来说就是一个信号。 冬——。嗒-嗒。冬——。嗒-嗒。冬——。 那鼓声使他们知道一项重大的决定就要作出了,一项会影响全体老鼠安全和幸福的决定。 冬——。嗒-嗒。冬——。嗒-嗒。 冬——。 7、一只恋爱中的小老鼠 在老鼠委员会的鼓声回响在城堡墙间的时候,在老鼠集体中我们自己特别受拥戴的成员正在做什么呢? 读者,我得告诉你富尔洛并没有看见那件事的最坏的一幕。德佩罗与公主和国王坐在一起一首又一首地听着歌曲。听着听着,豌豆轻轻地,哦如此轻地拿起那小老鼠放在她的手里。她用掌心托着那小老鼠并挠着他那长得过大的耳朵。 “你长着一双可爱的耳朵,”豌豆对他说。”它们就像两小块儿天鹅绒。” 德佩罗以为他会因什么人说他的耳朵又小又可爱而高兴得晕过去。他用自己的尾巴抵住豌豆公主的腕子以保持自己的稳定,他感觉到了公主的脉搏、她的心脏的跳动,他自己的心脏立刻也随着她心跳的节奏而共跳起来。 “爸爸,”当音乐结束时豌豆说,”我要留下这只小老鼠。我们要做好朋友。” 国王看着托在他女儿掌心的德佩罗。他眯起了眼睛。”一只老鼠,”他轻声低语。”一只啮齿目动物。” “什么?”豌豆说。 “把它放下,”国王命令道。 “不,”豌豆说,她绝不是个听话的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要放下?” “因为我要你这样做。” “可是为什么?”豌豆抗议道。 “因为它是只老鼠。” “我知道。还是我告诉你他是只老鼠的呢。” “我没有在想,”国王说。 “想什么?” “想你母亲。王后。” “我的母亲,”豌豆伤心地说。 “老鼠是啮齿目动物,”国王说。他整了整他的王冠。他们是和……耗子有亲戚关系的。你知道我们对耗子是怎么看的。你知道我们自己和耗子的不愉快的过去。” 豌豆颤抖了一下儿。 “可是爸爸,”她说,”他不是耗子。他是只老鼠。这是有区别的。” “王室成员,”国王说,”是有许多责任的。其中之一就是不要和一个人的敌人的即使是远亲交往。把他放下,豌豆。” 公主把德佩罗放下了。 “好孩子,”国王说。然后他看了眼德佩罗。”快走开。”他说。 不过,德佩罗没有走开。他坐在那里,抬眼望着公主。 国王跺了下儿脚。”快走开!”他叫道。 “爸爸,”公主说,”请不要冲他发脾气。”于是她开始哭起来。 德佩罗看到她掉眼泪,于是破坏了老鼠的最重要的一条古老而伟大的原则。他和人类讲话了。 “请不要哭。”德佩罗说。他拿出他的手绢递给公主。 豌豆闻了闻,然后向他俯下身去。 “不要和她讲话!”国王吼叫道。 德佩罗把他的手绢掉到了地上。他从国王那里退了下来。 “啮齿目动物不得和公主说话。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应该有个规矩。快走开。走开,不然我恢复了理智以后会杀死你。” 国王又跺了一下儿脚。德佩罗吃惊地发现如此有力、如此巨大的脚落在他面前,愤怒离他的小脑瓜儿是那么近。他朝墙上的洞穴跑去。 但在进洞儿之前他又转过身来。他转过身来朝公主大声说道:”我叫德佩罗!” “德佩罗?”她说。 “我向你致敬!”德佩罗大声说。 “我向你致敬”是德佩罗每天在图书馆里的书中读到的故事中骑士对那美女说过的话。德佩罗常常对自己小声说这句话,但在这天晚上之前他在和别的老鼠说话时从没有机会说这句话。 “从这里走开!”国王大声叫道,重重地跺了一下儿脚,然后又更重地跺了一下儿,好像整座城堡、整个世界都颤抖起来。”啮齿目动物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敬意。” 德佩罗钻入那洞儿里,他从洞口儿伸出头来望着公主。 她捡起他的手绢,也正在望着他……那目光直透他的心灵。 “德佩罗,”她说。他看到她的嘴唇在叫着他的名字。 “我向你致敬,”德佩罗低声说。”我向你致敬。”他把爪子放到他的心口上。他鞠躬鞠得那么深,他的胡子都触到了地面。 唉,一只小老鼠深深地坠入了爱河。 8、与耗子为伍 老鼠委员会的13只尊贵的老鼠和一个至尊的老鼠头儿听到了莱斯特击鼓的召唤声,于是聚会于离国王菲利普的觐见室较远的一个隐秘的小洞穴里。14只老鼠围坐在一根架在线轴上的木头旁,必恭必敬地听着德佩罗的父亲讲述富尔洛所见到的那件事。 “就坐在国王跟前,”莱斯特说。 “她用手指抚摸他的头顶,”莱斯特说。 “他抬眼望着她,而且……一点儿也不害怕。” 老鼠委员会的成员们张着嘴倾听着。他们听着,胡子低垂、耳朵扁平地贴在头上。他们听着,时而惊愕,时而愤怒,时而恐惧。 当莱斯特讲完时,是一阵深深的郁闷的沉默。 “你的儿子,”至尊的老鼠头儿用拖长的声音说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他有毛病了。这比他的发烧、他的耳朵大和发育不良的问题还严重。他真是神魂颠倒了。他的行为危及我们全体。人类是不能相信的。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一只与人类为伍的老鼠,一只就坐在一个男人跟前的老鼠,一只允许一个人触摸他的老鼠”--听到这里,老鼠委员会的全体成员都愤慨地颤动了一下--”是不能相信的。这就是世界之道,我们的世界。 “老鼠同胞们,我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德佩罗没有和这些人讲过话。但是,很显然,我们什么也不能假设。不足为奇,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莱斯特点点头表示同意。老鼠委员会的其他12个成员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别无选择,”老鼠头儿说。”必须把他关入地牢。”他用攥成拳头的爪子猛击了一下儿桌子。”他得与耗子为伍。马上。委员会的成员们,现在我请你们投票表决。同意把德佩罗关入地牢的,就说‘是’”。 一片嘈杂悲哀地说”是”的声音。 “那些反对的就说‘不’。” 房间里一片沉默。 只听见莱斯特的声音。他正在哭泣。 13只老鼠,由于为莱斯特感到羞辱,纷纷把目光转向别处。 读者,你能想像你自己的父亲不投票反对把你送入满是耗子的地牢里去吗?你能想像他不说一句为你辩护的话吗? 德佩罗的父亲哭了,而至尊的老鼠头儿再次用爪子敲击了下儿桌子说道:”德佩罗·缔林将出庭面对全体老鼠。他要听取宣布他的罪状;他将有一个辩驳的机会。如果他不辩驳,允许他声明改邪归正,这样他就可以带着一颗纯结的心灵到地牢去了。特此传德佩罗·缔林到庭接受老鼠委员会的审判。” 莱斯特为他的背叛的行为而哭泣至少是得体的。读者,你知道”背叛”是什么意思吗?我以为你知道,根据这里发生的这一幕。但你要想确切地知道,就得查查词典了。 9、恰当的提问 老鼠委员会派富尔洛去接回德佩罗。富尔洛在图书馆找到了他的弟弟,他正站在一本打开的大书上,他的尾巴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脚上,他的身体在颤抖着。 德佩罗正给自己朗读故事。他正从头儿开始读,这样他可以一直读到结尾。读者可以肯定,那故事结尾一定是那骑士和那美女从此以后永远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德佩罗愿意读那些语句: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需要大声地说出这句话,他需要某种保证:他对豌豆公主也怀有的这种感情、这种爱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所以他朗读着那个故事,好像那是一种大声说出便可使魔力生效的咒语。 “喂,听我说,”富尔洛大声地对自己说。他望着他的弟弟,然后又把目光移开了。”这正是我在说的那种事情。 正是这种事情。天哪!他在这里做什么呢?他没有在吃纸。 他在对着纸谈话。这是不对的,不对的,不对的。” “嗨,”他对德佩罗说。 德佩罗仍在继续读着。 “嗨!”富尔洛大声叫道。”德佩罗!老鼠委员会叫你呢。” “什么?请你再说一遍。”德佩罗说。他从书上抬眼张望着。 “老鼠委员会叫你去接受审判。” “叫我?”德佩罗说。 “叫你。” “我现在正忙着呢,”德佩罗说,他又低下头去打开书。 富尔洛叹了口气。”哎呀,”他说。”天哪!对这个家 伙说什么他也不能明白。说什么都不明白。我要把他带回去是对的。他生病了。” 富尔洛从椅子腿儿往上爬,然后跳到书上。他坐在德佩罗的身旁。他轻轻拍了一下儿他的头,又拍了一下儿。 “嗨,”他说。”老鼠委员会不是请你去。他们是叫你去。他们是在下命令。你必须跟我走。现在就走。” 德佩罗把身子转向富尔洛。”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说。 “嘿?” “爱情。” 富尔洛摇了摇头。”你的问题问得不对。”他说。”你应该问老鼠委员会为什么要见你。” “有某个人爱上了我,”德佩罗说道。”而且我也爱她,对我来说这是惟一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人爱上了你?你又爱上了什么人?这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你在老鼠委员会那里遇到许多麻烦了。” “她的名字,”德佩罗说,”叫豌豆。” “什么?” “那个爱我的人。她的名字叫豌豆。” “天哪!”富尔洛说,”你真是什么事也不懂了。你不懂得做老鼠的道理。你不明白被传唤到老鼠委员会去受审意味着什么。你必须跟我走。这是法律。你被传唤了。” 德佩罗叹了口气。他伸出爪子来摸着书中美女那个词儿。他用一只爪子追踪着它们,然后他把爪子放到嘴里。 “天哪!”富尔洛说。”你在愚弄自己。我们走吧。” “我向你致敬,”德佩罗低声说道。”我向你致敬。” 读者,后来他跟着富尔洛翻过那书,顺着椅子腿儿下来,穿过图书馆的地板到等待着他的老鼠委员会去了。他是让他的哥哥带他去赴死。 10、情有可原 全体老鼠按照至尊的老鼠头儿的命令集合在城堡舞厅的墙后。老鼠委员会的成员们坐在高高摞起来的三块儿砖上面,他们面前是所有的老鼠,年老的和年轻的,愚蠢的和聪明的,他们都住在那座城堡里。他们都在等待着德佩罗。 “让开点儿,”富尔洛说。”他来了。我把他带来了。让开点儿路。” 富尔洛从一群老鼠中挤过去。德佩罗揪着他哥哥的尾巴。 “他来了,”老鼠们低语着。”他来了。” “他个头儿这么小。” “听说他一生下来就是睁着眼的。” 有的老鼠厌恶地躲避德佩罗,另一些好奇的老鼠则伸出胡子或一只爪子去触摸他。 “公主还用手指抚摸他呢。” “听说他曾坐在国王跟前。” “真不该那么做!”传来德佩罗的婶婶弗洛伦斯那与众不同的声音。 “让开点儿,让开点儿!”富尔洛叫道。”我把他带来了。我把德佩罗·缔林带来了,他被传唤到老鼠委员会去接受审判。” 富尔洛把德佩罗带到屋子的前面。”尊贵的老鼠委员会的成员们,”他大声说道。”我按照你们的要求,把德佩罗·缔林带来接受你们的审判。”他向旁边望了眼德佩罗。” 放开我吧。”富尔洛说。 德佩罗放开了富尔洛的尾巴。他抬眼望着老鼠委员会的成员们。他的父亲和他相对而视,然后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开了。德佩罗转过身去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老鼠。 “送到地牢去!”一个声音叫道。”直接把他送到地牢去。” 德佩罗那满是像”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爱的耳朵”和”我向你致敬”这样令人愉快的语句的头脑忽然清醒了。 “直接送入地牢!”另一个声音叫道。 “够了,”至尊的老鼠头儿说。”本次审讯要按照程序来进行。我们要文明行事。”他清了清嗓子。他对德佩罗说: “孩子,转过身来看着我。” 德佩罗转过身来。他抬眼望着老鼠头儿的眼。那双黑眼睛是莫测高深的、透着悲伤的和受了惊吓的。望着那双眼,德佩罗的心怦怦地跳着,一下儿,两下儿。 “德佩罗·缔林”老鼠头儿说。 “在,先生,”德佩罗说。 “我们老鼠委员会的14个成员讨论了你的所作所为。首先,我们要给你一个机会来为你自己辩驳那些关于你的恶行的谣言。你是否坐在过人类国王跟前?” “我坐过,”德佩罗说,”但是我是在听音乐,先生。我在那里是为了听国王唱的歌。” “听什么东西?” “歌曲,先生。他在唱一首关于深深的紫色降临在寂静的花园墙上的歌。” 老鼠头儿摇了摇头。”不管你说什么都是离题的。问题是这样而且只能是这样的:你是否坐在过人类国王跟前?” “我坐过,先生。” 全体老鼠挪动了一下儿他们的尾巴、爪子和胡子。他们在等待着。 “你是否允许人类的女孩,那个公主抚摸你?” “她的名字叫豌豆。” “不用管她叫什么名字。你是否允许她抚摸你?” “是的,先生,”德佩罗说。”我让她抚摸我的。那种感觉很好。” 从聚集的老鼠群中响起一片倒抽泣声。 德佩罗听到了他母亲的声音。”我的天哪!这不会是世界的末日吧。只不过摸了一下儿,有什么关系?” “那样做是绝对不允许的!”从老鼠群中传来婶婶弗洛伦斯的声音。 “送到地牢去,”前排的一只老鼠说。 “安静!”至尊的老鼠头儿吼道。”安静。”他向下看了眼德佩罗。 “德佩罗·缔林,你知道做一只老鼠的神圣的、永远不得冒犯的行为准则吗?” “知道,先生,”德佩罗说,”我以为是这样。可是……” “你破坏了它们吗?” “是的,先生,”德佩罗说道。他提高了声音。”可是……我破坏那些准则是情有可原的。那是因为音乐,因为爱情。” “爱情!”老鼠头儿说。 “哦,天哪!”富尔洛说,”接着往下听。” “我爱她,先生。”德佩罗说。 “我们在这里不是要谈论爱情的。本次审讯不是关于爱情的。本次审讯是关于你身为老鼠,”至尊的老鼠头儿从一摞砖上的高处叫道,”却不行老鼠之道!!!” “是的,先生,”德佩罗说。”我知道。” “不,我以为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因为你没有否认对你的指控,你必须受到惩罚。按照古老的城堡老鼠的法规,你将被送到地牢里去。你要被遣送到那里与耗子为伍。” “这就对了!”老鼠群中的一只老鼠叫道。”这是罪有应得。” 地牢!耗子!德佩罗小小的心都一直沉到他的尾巴梢去了。地牢里不会有光明。没有彩色玻璃窗。没有图书馆和书。 没有豌豆公主。 “不过,首先,”至尊的老鼠头儿说,”我们会给你为你的所作所为认错的机会。我们会让你带着一颗纯洁的心灵到地牢去。 “认错?” “忏悔。说你为坐在人类国王跟前而感到后悔。说你为让人类公主抚摸你而感到后悔。说你为这些所作所为而后悔。” 德佩罗感到一阵热一阵冷,又一阵热。宣布和她断绝关系?宣布和公主断绝关系?” “我的天哪!”他的母亲叫道。”孩子,别犯傻了。认错吧!忏悔吧!” “你说什么,德佩罗·缔林?” “我说……我说……我说……不,”德佩罗小声说。 “什么?”老鼠头儿说。 “不,”德佩罗说。这次他没有小声说。”我不感到后悔。我不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我爱她。我爱公主。” 老鼠群中发出一片怒吼之声。全体老鼠涌向德佩罗。老鼠们似乎变成一个长着几百条尾巴、几千根胡须和一张饥饿的大嘴的愤怒的身体,那大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送到地牢去。送到地牢去。送到地牢去。” 那些话随着德佩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一次次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身体。 “很好,”至尊的老鼠头儿说。”你会死去的,死后心会变黑。司线,”他叫道,”把线拿出来。” 德佩罗为他自己的勇敢而感到惊奇。 他为自己的反抗感到惊奇。 后来,读者,他晕过去了。 11、司线来了 德佩罗苏醒过来以后,他听到了鼓声。他的父亲正在击鼓,鼓点儿”冬-冬-”的长音多了很多而”嗒-嗒”的短音少了不少。莱斯特和那鼓一起产生了一种不祥的声音,就像这样:冬-冬-冬-嗒。冬-冬-冬-嗒。 “线轴来了,让开点儿!”一只推着一个绕着红线的木线轴挤过鼠群的老鼠喊道。”线轴来了,让开点儿道!” 冬-冬-冬-嗒,鼓声还在响着。 “到地牢去!”老鼠们叫喊着。 德佩罗躺着,眨着眼睛。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地糟糕?恋爱不是好事吗?在书上讲的故事中,恋爱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因为那骑士爱着那美女,他才会援救她。 从此以后他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书中就是这样讲的。 这话就在书页的末尾。”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德佩罗可以肯定那些词句他一字不差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德佩罗躺在地板上,耳边是一片击鼓声、老鼠的叫喊声和司线”让开点儿,让开点儿”的叫喊声,他忽然产生一个令人沮丧的想法。别的某只老鼠是不是把书上那讲出实情的词句给吃了?骑士和美女后来真的没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读者,你相信会有”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事吗?或者说,像德佩罗一样,你也开始怀疑那种幸福结局的可能性? “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德佩罗低声说道。”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当那线轴在他身边停下来时他又说了一遍。 “线,线,线,”老鼠们咕哝着。 “很抱歉,”线轴后面的老鼠说,”不过我得要你站起来。我得干我的活儿呢。” 德佩罗慢慢站了起来。 “请用你的后腿站立,”司线说。”这是规矩。” 德佩罗用后腿站着。”谢谢,”老鼠说。”很好。” 德佩罗张望着,这时司线从线轴上解下一段红线来系成一个圈儿。 “正好够系在脖子上用的,”那老鼠低声说道。”不多也不少。这是上任司线教给我的:线正好够系在脖子上用的。 “他抬眼望了望德佩罗,然后又低下头去看了看那线圈儿。 “我的朋友,你的脖子那么细。” 司线抬起手臂搂住德佩罗的脖子。他靠得很近,德佩罗闻到了芹菜味儿。在司线缠紧线时,他的耳朵可以感觉到司线呼出的气息。 “她长得美丽吗?”司线低声说道。 “什么?”德佩罗说。 “嘘。公主长得美吗?” “豌豆公主?” “是的。” “她的可爱超乎任何想像。”德佩罗说。 “一点儿不错,”司线说。他向后退了一步。他点了点头。”一个可爱的公主,正是这样,像一个神话故事。而你爱她,正像骑士爱一位美女。你对她的爱情是高尚的,是建立在勇敢、礼貌、尊敬和忠诚之上的。正是这样。”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德佩罗说。”你是怎么知道神话故事的?” “嘘。”老鼠靠得更近了一些,德佩罗又闻到了很冲的生芹菜味儿。”勇敢些,朋友,”司线低声说道。”为了公主而勇敢些。”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来叫道:”同胞们,线已经系好了。线已打了结了。” 老鼠群里响起了赞同的吼声。 德佩罗挺直了肩膀。他已作出一个决定。他会像司线所建议的那样去做。他会为了公主而勇敢起来。即使没有”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种事情 (读者,这种事情会是真的吗?)。 原书第60页插图文字说明:”正好够系在脖子上用的,”那老鼠低声说,”不多也不少。” 12、别了 击鼓的声音又有了变化。最后的一声”嗒”消失了,只剩下”冬-冬-”的声音了。 冬-冬-冬。 冬-冬-冬。 莱斯特只用他的尾巴,把那尾巴大力地重重地甩到鼓上。 司线退去了。 一屋的老鼠沉默着、期盼着、等待着。 当德佩罗脖子上缠绕着红线站到他们面前时,老鼠委员会的14个成员就坐在他上面的砖上,两只身材魁梧的老鼠走上前来。他们的头上都罩着块儿黑布,黑布上为眼睛开了个狭长的小口儿。 “我们,”两只老鼠中更高大的一只说,”将护送你到地牢去。” “德佩罗,”安托万内特叫着。”啊,我的德佩罗!” 德佩罗向老鼠群里张望,看见了他的母亲。她很容易被认出来。为纪念她的最小的老鼠被送入地牢,她浓妆艳抹地打扮了一番。 每只戴头罩的老鼠都用一只爪子按着德佩罗的肩部。 “时间已到。”一个站在左边第一个戴头罩的说。 安托万内特从老鼠群中挤过去。”他是我的儿子,”她说。”我要和我的儿子最后再说一句话。” 德佩罗看着他的母亲。他极力使自己站在她面前而不发抖。他想的只是不要做一个令人失望者。 “请问,”安托万内特说,”会把他怎么样?会把我的宝宝怎么样?” “夫人,”第一个戴头罩的说。他的声音深沉而缓慢。”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要知道。我要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心爱的孩子。是我的最后一个老鼠宝宝。” 戴头罩的老鼠们一言不发。 “告诉我。”安托万内特说。 “耗子,”那第一个说。 “耗子,”第二个说。 “是的。是的。是的。耗子。他们会怎么样?” “耗子们会把他给吃了。”第二个戴头罩的说。 “啊,”安托万内特说。”我的天哪!” 德佩罗一想到被耗子吃掉就忘记了关于要勇敢的那些话。他忘记了关于不要做一个令人失望者的话。他觉得自己又要晕倒了。不过他的母亲很会把握戏剧性的时机,赶紧提醒他千万别晕倒,而她自己却晕倒了,一头倒在了德佩罗跟前,她表演得天衣无缝。 “你已得逞了,”第一个戴头罩的说。 “没关系,”第二个说。”从她身上迈过去。我们还要执行公务呢。谁的母亲也不能阻止我们。到地牢去。” “到地牢去,”第一个戴头罩的重复说,他的声音刚才还那么斩钉截铁,可现在却有点儿颤抖了。他伸出一只爪子来把德佩罗用力向前拖,两个戴头罩的和德佩罗从安托万内特身上迈了过去。 老鼠群让开了一条路。 老鼠们又开始单调反复地说着:”到地牢去。到地牢去。到地牢去。” 击鼓声还在继续响着。 冬-冬-冬-。冬-冬-冬。 德佩罗被带走了。 就在最后一刻,安托万内特苏醒过来了,大声对她的孩子说了一句话。 读者,那句话就是adieu。 你知道adieu的定义吗?不用麻烦你的词典了。我会告诉你的。 adieu就是法语的”别了”一词。 当你正被两只戴黑色头罩的、彪形大汉的老鼠带到地牢去的时候,你是不喜欢听你母亲说”别了”的。 你希望听到的话是”带我去吧。我愿意替我的儿子到地牢去。”这些话会给人以许多安慰。 可是,读者,”别了”一词却不会给人以安慰,即使你用法语来说。”别了”在任何语言里都是一个充满悲伤的词儿。它是个不会给人任何希望的词儿。 13、彻底背叛 三只老鼠一起一路向地牢进发,进发,进发。 缠绕在德佩罗脖子上的线紧得要命。他觉得那线好像使他喘不过气来。他用一只爪子使劲儿拉了拉那线。 “别碰那线,”第二个戴头罩的吼道。 “对,”第一个”头罩”附和着说,”别碰那线。” 他们走得很快。只要德佩罗一慢下来,两个”头罩”中的一个就戳一下儿他的肩膀,要他继续快走。他们穿过墙上的洞穴,从金色的楼梯下来。他们绕过一所所房间,那些房间的门有的关着,有的四敞大开。三只老鼠从沉甸甸的天鹅绒窗帘下穿过大理石的地板。他们穿过温暖的阳光地段和黑色的阴影。 德佩罗想到这就是他要抛到身后的世界,这个他了解和热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豌豆公主正在欢笑着,随着音乐拍着双手,并不知道德佩罗的命运如何。他无法让公主知道他现在的结果,这一点似乎忽然间对于这只小老鼠来说变得无法忍受了。 “我有可能和公主最后再说一句话吗?”德佩罗问。 “一句话,”第二个”头罩”说。”你要和人类说一句话?” “我想告诉她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第一个”头罩”说。他停下来,失望地跺着一只脚。”天哪!你还没有接受教训,是吗?” 这声音和德佩罗的非常像。 “富尔洛?”他说。 “什么?”第一个”头罩”生气地说。 德佩罗发抖了。他自己的哥哥正把他押解到地牢去。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缩小成一块儿冰冷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卵石。不过转眼之间,那心脏又跳动起来,充满希望地跳动起来。 “富尔洛,”德佩罗说,他把他哥哥的一只爪子握到自己的爪子里。”请放我走吧。请放了我吧。我是你的弟弟。” 富尔洛滚动着眼珠儿。他把他的爪子从德佩罗的爪子里抽开。”不,”他说。”决不。” “请放了我吧。”德佩罗说。 “不,”富尔洛说。”法规就是法规。” 读者,你记得”背叛”这个词儿吗?随着我们故事情节的发展,”背叛”变成了更加合适的词儿,不是吗?” 在德佩罗的脑子里当然转着”背叛”这个词儿,这时老鼠们终于来到通往地牢黑洞的狭窄而陡峭的楼梯那里。 他们站住了,三只老鼠:两个戴头罩,一个没有戴,注视着他们面前的那个深渊。 这时富尔洛用后腿立起来并把右爪儿放在他的心口上。”为了城堡老鼠们的利益,”他对着黑暗宣布,”今天我们把一个需要受到惩罚的老鼠押送到地牢来了。根据我们所建立的法律,他系上了死亡的红线。” “死亡的红线?”德佩罗小声地重复着。”系上了死亡的红线”是个很可怕的字眼儿,不过那小老鼠还没来得及多想它的含义,他就突然被戴头罩的老鼠从背后推了一下儿。 这一推很是有力,它把德佩罗飞一般顺着楼梯推下地牢。就在他抱成一团儿在黑暗中翻滚的时候,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词儿:一个是”背叛”,另一个是他念念不忘的词儿”豌豆”。 背叛。豌豆。背叛。豌豆。在德佩罗的身体沉入黑暗中去的时候,这些词儿在他的脑子里风车似的快速旋转着。 14、黑暗 德佩罗躺在楼梯的底部,一根一根地摸着自己身上的骨头。骨头一根也不缺,而且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骨头也没有折断。他摸到脚那里,闻到一股呛人的、恶臭的气味儿。 读者,是地牢发出的臭味儿。那臭味中还夹杂着沮丧、痛苦和绝望的味道。这就是说地牢中有耗子味儿。 地牢里是如此黑暗。德佩罗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黑暗、如此漫无边际的黑暗。黑暗有一种好像完全属于它自己的客观存在。那小老鼠把一只小爪子伸到他自己的胡子前面。他看不见自己的爪子,他有一种确实惊人的想法,觉得或许他--德佩罗·缔林甚至根本不存在。 “哎呀!”他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发臭的黑暗中回响。 “背叛,”德佩罗说,只是为了再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是为了肯定他自己确实存在。 “豌豆,”德佩罗说,他心爱的人的名字立刻被黑暗吞噬了。 他发抖了。他站不稳了。他打了个喷嚏。他的牙齿在打战。他渴望得到他的手绢。他抓起自己的尾巴(四周如此一片漆黑,甚至确定他的尾巴的位置都用了他很长的惊人的时间)想来抓住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都行。他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他认为在他那种处境下这种反应是再自然不过的。不过这时他记起了司线的话:荣誉、礼貌、奉献和勇敢。 “我要勇敢些,”德佩罗想。”我要像一个身披闪闪发光的盔甲的骑士那样勇敢。我要为豌豆公主而变得很勇敢。” 对他来说勇敢有多么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他放开了自己的尾巴。他站得更直了些。”很久以前,”他冲着黑暗大声说。他所以要说这些词儿是因为那是他所知道的最好的最强有力的词句,正是说这些词儿使他得到一种安慰。 “很久以前,”他又说了一遍,感觉稍微有点儿勇气了。”有一位骑士,他披着而且总是披着银光闪闪的盔甲。” “很久以前?”黑暗中回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位身披闪闪发光的盔甲的骑士?一只小老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个声音,德佩罗所听到过的最大的声音,他认为只能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耗子发出的。 德佩罗的很小又过度劳累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天,那小老鼠第二次晕过去了。 15、光明 德佩罗醒过来了,他被托在一个人的一只长着(月强)子的大手里,他凝视着一根火柴正在燃烧的火苗,在火柴的那边是一只又大又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一只系着红线的老鼠,”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说。”哦,是的,格雷戈里了解老鼠和耗子的习性。格雷戈里了解。格雷戈里自己也有一根用来作标记的线。喂,听我说,小老鼠。”火柴被拿近一根蜡烛,蜡烛毕剥作响地点着了,德佩罗看到那个男人的踝骨处拴着一根绳子。”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格雷戈里的绳子可以救他的命,而你的红线却将置你于死地。”那个男人吹灭了蜡烛,黑暗降临了,那个男人的手把德佩罗握得更紧了,德佩罗感到他的处于紧张状态的心产生了一阵极度的恐惧。 “你是谁?”他小声说。 “小老鼠,对那个问题的回答是:格雷戈里。你在和狱卒格雷戈里说话,他被抛在这里,负责看管这座地牢已有几十年,几百年,亿万年了,直到永远。你在和狱卒格雷戈里说话,说句最具讽刺的话,他本身也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犯人。” “哦,”德佩罗说。”嗯,我可以下去吗,格雷戈里?” “那小老鼠想知道狱卒格雷戈里是否会放他走。小老鼠,听格雷戈里一一道来,你就不会想被放走了。这里,在地牢中,你处在世界的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暗的中心。如果格雷戈里要把你放了的话,这个地方的曲里拐弯儿的路和死胡同以及使人迷失的门路可以把你永远吞噬。 “只有格雷戈里和耗子们能够在这个迷宫中找到出路。耗子们能够找到出路是因为他们熟悉,是因为那迷宫的路正是他们自己黑暗心灵的反映。格雷戈里能够找到出路是因为那绳子总是拴在他的踝骨上,可以引导他回到来路。格雷戈里愿意放你走,不过你得求他再带你上去才行。你看,耗子们已经来迎接你了。” “他们来了?” “听,”格雷戈里说。”你可以听见他们的尾巴在污粪和垃圾中拖拉的声音。你可以听见他们锉他们的指甲和牙齿的声音。他们来迎接你了。他们要来把你撕成碎片儿。” 德佩罗在听着,他非常肯定他听到了耗子们锉指甲和牙齿的声音,一种把锐利的东西磨得更加锐利的声音。 “他们会把你全身的皮剥掉,把你的肉从骨头上剔掉。他们把你这样处理以后,你剩下的只有一根红线。红线和骨头。老鼠的这种悲惨的结局格雷戈里已经目睹许多次了。” “可是我需要活下去,”德佩罗说,”我不能死。” “你不能死。啊,那倒挺美的。他说他不能死!”格雷戈里的手把德佩罗握得更紧了。”小老鼠,那是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能死呢?” “因为我恋爱了。我爱着某个人,而且我有责任为她效劳。” “恋爱,”格雷戈里说。”恋爱。你听着,我会让你看到恋爱的扭曲的结果。”另一根火柴划着了,蜡烛又点着了,雷戈里把蜡烛举起来以便让那火光照亮那堆积如山、摇摇欲坠的勺子、锅和汤碗。 “看看那些东西,小老鼠,”格雷戈里说。”那就是愚蠢的恋爱的一座墓碑。” “那是什么?”德佩罗问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直耸入黑暗中的高高的堆积物。 “愚蠢的恋爱就像这样。勺子、碗和锅。所有堆积在这里的这些东西都是爱上一种生物的痛苦的有力的证据。国王爱着王后,而王后死了;这么一大堆废物和破烂儿就是爱情的结果。” “我不明白,”德佩罗说。 “直到你失去了你的所爱你才会明白。不过关于恋爱就说这些。”格雷戈里说。他吹灭了蜡烛。”我们不再谈你的生活了。我们谈谈如果你这么渴望活下去,格雷戈里将如何救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德佩罗说。”你救过其他任何一只老鼠吗?” “从来没有,”格雷戈里说,”一只也没有救过。”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你,小老鼠,可以给格雷戈里讲故事。故事就是光明。在如此黑暗的世界光明是宝贵的。从头开始吧。给格雷戈里讲个故事吧。制造一些光明吧。” 因为德佩罗渴望能活下去,他讲道:”很久以前……” “是的,”格雷戈里高兴地说。他把手抬高了些,然后更高些直到德佩罗的胡子拂到他的皮质的用得陈旧了的耳朵。 “接着讲,小老鼠,”格雷戈里说。”给格雷戈里讲个故事。” 就这样德佩罗成为被送入地牢的惟一一只耗子们没有把他变成一堆骨头和一根红线的老鼠。 就这样德佩罗得救了。 读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我们将我们的小老鼠暂且按下不表:他正在地牢的黑暗中,在一个老狱卒的手掌中,接着一个故事以图拯救他自己。 现在我们该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了,读者,我们该讲讲耗子们的事了,特别是有一只耗子的事。 第二卷齐亚罗斯库洛 1、光迷心窍 读者,随着我们故事的继续,我们必须及时追溯到一只名叫齐亚罗斯库洛并被称为罗斯库洛的老鼠的诞生,一只在地牢的黑暗和污物中诞生的老鼠,而几年以后德佩罗在楼上的光明中诞生了。 读者,你知道”齐亚罗斯库洛”一词的定义吗?如果你查一查你的词典,你会看到这个词是意思是对光明和黑暗的安排,光明和黑暗在一起。耗子是不会关心光明的。罗斯库洛的父母在给他们的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有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耗子有一种幽默感。事实上,耗子们认为生命是非常有意思的。他们是对的。读者,他们是对的。 不过,就齐亚罗斯库洛的情况来说,这个玩笑多少带点儿预言的味道,因为当罗斯库洛还是一只非常幼小的耗子时,他在地牢的地板上正好遇到了一根很长的绳子。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罗斯库洛说。 作为一只耗子,他立刻开始咬那绳子。 “住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揪住那耗子的尾巴把他倒着提起来。 “你在咬格雷戈里的绳子吗,小耗子?” “谁要知道?”罗斯库洛说,因为即使倒过来他仍是只耗子。 “你这机灵的耗子,你这咬格雷戈里的绳子的机灵的耗子。格雷戈里告诫你不要破坏他的绳子。” 倒持着罗斯库洛,格雷戈里用拇指的指甲”嚓--”的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然后,把那明亮的火光举到罗斯库洛面前。 “啊,”罗斯库洛说。他把头从火光往后移了点儿。不过,啊,他没有闭上眼睛,那火苗在他的四周毕剥作响并在他心里跳跃着。 “没有人告诉过你那吗?”格雷戈里说。 “什么规定?” “格雷戈里的绳子,耗子,是不准碰的。” “是这样吗?” “为咬了格雷戈里的绳子而道歉。” “我不会的,”罗斯库洛说。 “道歉。” “不。” “可恶的耗子,”格雷戈里说。”你这黑心的家伙。格雷戈里吃够了你们耗子的苦头儿。”他把那火柴拿得离罗斯库洛的脸更近了些,一股可怕的胡子烧着了的气味儿在狱卒和那耗子的周围冒了出来。这时那火柴熄灭了,格雷戈里放开了罗斯库洛的尾巴。他把他扔回到黑暗之中。 “再也不要碰格雷戈里的绳子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罗斯库洛坐在地牢的地上。他左边脸上的胡子已经没有了。他的心脏跳得很厉害,虽然火柴的光已经消失了,可它还是在那耗子的眼前跳跃,即使他闭上双眼。 “光,”他大声说。然后他又小声说了一遍。”光。” 从那一刻起,罗斯库洛就对各种光照表现出一种变态的、非同寻常的兴趣。他在地牢的黑暗中总是注意光,最微小的发光,最微弱的闪光。他那耗子的心灵莫名其妙地渴望光明; 他开始想光明是给生命以意义的惟一的东西,他感到失望的是他拥有的光明是那么少。 他终于向他的朋友--一只名叫博缔塞里·雷莫索的年迈的、一只耳朵的耗子--发表了他的观点。 “我想,”罗斯库洛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光明。” “光明,”博缔塞里说,”哈-哈-哈--你真让我笑死了。光明和生命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生命的全部意义是什么呢?”罗斯库洛问道。 “生命的意义,”博缔塞里说,”在于受罪,特别是使别人受罪。例如犯人。让一个犯人哭泣、悲叹和乞求是赋予你的存在以意义的一种令人愉快的方式。” 在博缔塞里讲话时,他用他的右前爪儿的一根非常长的指甲摆动着一个心形的金质小匣。他从一个犯人那里得到的那个金质小匣,并把它悬挂在一根编成辫子的细绳儿上。每当博缔塞里讲话时,那金质小匣就动起来。它来回来回地摆动。”你正在听吗?”博缔塞里对罗斯库洛说。 “我正在听着呢。” “那好,”博缔塞里说。”照我说的那样去做,你的生命就会富有意义。这是折磨一个犯人的办法:首先,你必须让他相信你是他的一个朋友。听他讲述。鼓励他认罪。在合适的时候和他谈话。和他说他喜欢听的。例如,告诉他你会宽恕他。承诺宽恕,这是对一个罪犯开的一个绝妙的玩笑。” “为什么?”罗斯库洛说。他的目光随着那金质小匣前后移动着,移动着。 “因为,”博缔塞里说,”你答应宽恕他--哈--但你却并不真的去兑现。你取得了他的信任,然后你再拒绝他。 你拒绝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宽恕、自由、友谊,反正是他心里最想得到的东西,你拒绝给予。”博缔塞里讲演到这里,他笑得那么厉害,以致他不得不坐下来喘息一会儿。那金质 小匣前后缓慢地摆动着,然后完全停了下来。 “哈,”博缔塞里说,”哈-哈-哈!你得到了他的信任,你又拒绝了他--哈-哈--你恢复了他所了解的你的 本来面目,你所了解的你的本来面目,不是一个朋友,不是一个忏悔者,不是一个有宽厚之心的,哈-哈!--不过是耗子!”博缔塞里擦了擦眼睛,摇了摇头,洋洋得意地叹了口气。他又摆动起那金质小匣来。”这样在犯人的脚
/
本文档为【一只老鼠诞生了】,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