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调控方式个体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_来自ERP的证据

不同调控方式个体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_来自ERP的证据 心理学报 2011 Vol. 43 No.3 274282Acta Psychologica Sinica DOI: 10.3724/SP.J.1041.2011.00274 不同调控方式个体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 来自 ERP 的证据 岳玲云 冯廷勇 李森森 李光普 李 红 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西南大学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 重庆 400715 摘 要 利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ERP 采用简单赌博任务范式 考察具有“评估倾向”和“行动倾向”的两类 个体在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及其神经电生理证据。行为结果明:评估倾向的个体比行动倾向的个体产生 更强的反事实思维 两者差异极其显著 脑电结果表明:1在反映结果快速评价的 FRN 上 组别主效应显 著 评估倾向的个体所产生的 FRN 波幅显著大于行动倾向的个体 2在 P300 上 组别主效应显著 评估倾 向的个体所产生的 P300 波幅显著大于行动倾向的个体。简而言之 两种不同调控方式的个体在反事实思维 强度上存在着显著差异 这在 FRN 和 P300 上得到了反映 评估倾向的个体所产生的反事实思维更强 情绪 体验也更加强烈。不同调控方式的个体 其反事实思维具有不同的特点和不同的大脑活动。 关键词 反事实思维 调控方式 ERP FRN P300 分类号 B842 常事件而言 非正常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更易引发1 前言 反事实思维Kahneman amp Tversky 1982 实际结 当你要乘飞机去某地 结果因为迟到 5 分钟而 果与意愿结果之间的接近性会影响反事实思维 实飞机已经起飞 那么你是否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如 际结果和意愿结果越接近 产生的反事实思维越强果早来一点儿的话 我就不会错过班机了～”这种根 Kahneman amp Tversky 1982 Kahneman amp Varey据事件结果进行与事实相反的假设思维过程就是 1990 Li amp Liang 2007 Medvec Madey amp Gilovich反事实思维。1982 年 Kahneman 和 Tversky 首次提 1995 Roese 1997 索涛 冯廷勇 贾世伟 李红出 了 反 事 实 思 维 counterfactual thinking 的 概 念 2009 Kahneman 等人认为 面对相同的结果 由Kahneman amp Tversky 1982 它是指在心理上对过 “做”引起的结果比“不做”引起的会使人产生更强的去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否定 进而构建一种可能性 反事实思维Kahneman amp Miller 1986。在面对相假设的思维活动 是“实际结果”和“假设结果”比较 同的结果时 不同人格类型的个体所产生的反事实的假设思维过程 一般以“如果 那么if/then”的形 思 维 是 否 会 有 差 异 , Higgins 等 人 的 研 究 表 明式出现 比如“如果我多做正确一道 那么考试 Higgins 1997 持进取性目标的个体倾向于产生就能及格了”。 加法式反事实思维 持保守性目标的个体倾向于产 ?词率邓嘉刖霾呓裘芟嗔?是我们在日常生 生 减 法 式 反 事 实 思 维 Sanna 的 研 究 表 明 Sanna活中经常体会到的一种心理现象 现已成为心理学 1996 2000 悲观主义者倾向于产生上行前事实思家和经济学家研究的热点问题。反事实思维的产生 维它指向将来 想象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件比现在受多种因素的影响。Kahneman 等认为 相对于正 的更好 而乐观主义者倾向于产生下行反事实思 收稿日期: 2010-07-19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0770727、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30800292和 211 三期工程国家重点学科建设项目NSKD08007 资助。 通讯作者: 李红 E-mail: lihongswu.edu.cn 274 3期 岳玲云 等: 不同调控方式个体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来自 ERP 的证据 275维也称为下行假设它是指想象的虚拟结果比现实 只是在一些关于后悔的脑成像研究中有所涉及。的结果更糟糕。可见 不同人格类型的个体所产生 Camille 的研究结果表明Camille et al. 2004:正常的反事实思维类型存在差异 但是已有研究似乎没 被试在全部反馈且选中选项输钱、未选中选项赢钱有探讨不同个体 所产生的反事实思维强度是否存 时产生后悔情绪 而眶额皮层受损伤的病人 无论在差异。 部分反馈还是全部反馈 都不会产生后悔情绪。后 日常生活中 有些人作出决策时 会对各种方 悔情绪是由全部反馈提供的反事实比较信息所诱案进行比较 衡量它们的优缺点之后选择其中最好 发的 而眶额叶皮层是调节后悔情绪的一个很重要的 一 种 才 开始 行 动 而 有 的 人 正 好相 反 做 事 情 的脑区。Coricelli 等人的研究发现与后悔相关的脑“雷厉风?小?较少去比较各种 他们只希望尽 区有Coricelli et al. 2005:腹内侧眶额叶medial快付诸实际行动。这就是具有不同自我调控方式的 orbitofrontal cortex 前扣带回the anterior cingulate两类人。所谓自我调控self-regulation 是指个体 ACC和海马hippocampus。王会丽等人采用简单赌明确自己的现实状态和目标状态 以及从现实状态 博任务范式 操纵部分反馈和全部反馈条件 考察到达目标状态的方法和手段 然后付诸实际行动 了反事实思维过程的神经电生理证据 研究结果表Higgins Kruglanski amp Pierro 2003 Hoyle 2010 明王会丽等 2010:只有在全部反馈条件下才会产Kruglanski et al. 2000。这个概念包括了自我调控 生反事实思维 对反事实思维敏感的 ERP 成分有的两个主要功能 第一是个体评估自己想要达到的 反 馈 负 波 Feedback Related Negativity FRN 和目标状态以及达到这些目标的方法 第二是个体朝 P300 并且 ACC 可能是调节反事实思维的重要神向自己的目标努力。在人们所有的活动中 几乎都 经结构。FRN 是对反馈结果的快速认知评价 是不包含“评估”assessment和“行动”locomotion这两 正确行为反应、金钱损失或没有预期到的负性结果种功能 “评估”指的是自我调控中比较的方面 主 等反馈刺激诱发波形负向偏转、峰值大约出现在反要关注于对各种目标和方法进行比较 衡量各种备 馈刺激呈现后 250300ms 左右的 ERP 成分Holroyd选方案的优缺点 然后作出选择 相反 “行动”指 amp Coles 2002 Miltner Braun amp Coles 1997。本研的是自我调控中行动的方面 主要关注于作出实际 究发现 在输钱和赢钱时 全部反馈条件所诱发的行动 通常不会受任何过多的干扰 直接朝向自己 FRN 波幅均大于部分反馈 这表明 FRN 不仅反映的目标努力。在逐渐社会化的过程中 个体在“评 了好-坏维度上的结果快速评价过程 并且能够反估”和“行动”上形成了一定的倾向性 有的人在活 映反事实思维比较的认知加工过程。此外 上行和动中倾向于评估higher assessment 我们把他们称 下行反事实思维的 FRN 成分差异不显著 两者的为“评估者” 有的人倾向于行动higher locomotion 认知加工过程相当 具有共同的神经基础。P300 反我 们 把 他 们 称 为 “行 动 者 ” Higgins et al. 2003 映了在反事实认知加工基础上产生的情绪体验Hoyle 2010 Kruglanski et al. 2000。Higgins 等人 P300 波幅大小表示情绪强度的卷入程度 该研究在 2000 年 编制了调控方式问卷 包含评估项目 首次探索了反事实思维的神经电生理证据 确定了assessment和行动项目locomotion各 12 项 6 项 对反事实思维敏感的 ERP 成分。测谎项目。该问卷能有效地区分评估倾向和行动倾 综合上述研究我们不难发现 反事实思维的个向的个体Kruglanski et al. 2000。2008 年 Pierro 体差异已经成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而对于反事实等人用该问卷 把被试区分为两类 运用情景故事 思维神经机制的专门研究也刚刚起步。本研究想要法 考察他们在反事实思维和后悔体验上的差异。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 进一步考察评估者和行动者研究结果表明Pierro et al. 2008:不同调控方式的 在反事实思维强度上的差异及其神经电生理证据。个体 所产生的反事实思维以及后悔体验存在着显 研究清楚这些问 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际意著差异。与行动者相比 评估者产生更强的反事实 义。首先 可以丰富反事实思维个体差异的研究思维 所体验到的后悔也更加强烈 但是该研究没 更深入地了解反事实思维产生的认知过程和内部有涉及两类个体反事实思维强度差异的神经电生 神经机制 同时可以加深对调控方式的理解 其次理证据。 上行反事实思维通常具有准备功能 有助于提高将 虽然关于反事实思维的行为研究已经较为深 来的行为表现 但是常常会引起人们的负性情绪体入 但是对于反事实思维的神经机制还不是很清楚 验 下行反事实思维虽然不具有准备功能但是通常 276 心 理 学 报 43 卷会 使 人 产 生 正 性 情 绪 体 验 Roese 1997 Sanna 的表现决定实验的报酬。实验之前均签署实验知1996。明确评估者和行动者在反事实思维上的差 情同意书。异 就可以更好地培养和诱发两类个体的优点 扬 2.2 任务和程序长避短 使人们在更好地进行决策的同时可以保持 被试戴好电极帽后舒适地坐在一间光线柔和良好的情绪状态。 的隔音室里 双眼注视屏幕中心点 眼睛距屏幕约 本研究试图采用简单赌博任务范式 用调控方 100cm 实验中的图片水平和垂直视角均控制在 5?式问卷 筛选出具有评估倾向和行动倾向的两类被 以内。图 1 为实验流程图:首先在屏幕中心呈现一试 考察他们在面临相同的结果时 反事实思维是 个持续 1000ms 的“”注视点提示实验即将开始 随否存在差异及其神经电生理证据。根据评估者和行 5 后出现两个选项: 和 5 25 和 25 5 和 25 25 和 5 这动者的个人特征以及反馈结果加工和反事实思维 四种组合中的任何一种 代表 5 和 25 个代币 并且研究的成果Higgins et al. 2003 Hoyle 2010 贾世 在两个选项的上方会出现 Choose 的提示 提醒被伟 2008 Kruglanski et al. 2000 Li et al. 2009 买 试开始进行选择 这两个选项都可能输钱或者赢晓琴 2005 Pierro et al. 2008 王会丽等 2010 我 钱。被试用双手食指在相应位置按键 如果选择左们推测 评估者与行动者相比 会产生更强的反事 边的选项就按 F 键 如果选择右边的选项就按 J 键实思维 情绪体验也会更加强烈 这可能反映在 没有时间限制 考虑好后尽快按键即可 按键之后FRN 和 P300 这两个 ERP 成分上 评估者所产生的 用加粗的黑框框出被试的选择 呈现时间为 500msFRN 和 P300 波幅应该比行动者大。 之后会呈现一个 6001000ms 的随机空屏 最后给 被试呈现反馈结果 持续时间为 2000ms “”和“-”2 方法 表示赢和输 黄颜色的框表示正确的选择即好的2.1 被试 指在两个选项中 相对来说是好的 而蓝颜色的 用调控方式问卷 共测量在校大学生和研究生 框表示错误的选择即坏的 指在两个选项中 相375 人。根据 Pierro 等人 2008 年的研究Pierro et al. 对来说是不好的 两个 Trial 之间的时间间隔为2008 分别计算被试在评估项目和行动项目上的 500ms。在实验中 对颜色进行了被试间平衡 前得分 用评估项目得分减去行动项目得分 选取分 16 名被试两类被试各 8 名用黄色表示正确的即数最高的 27被试为评估者 用行动项目得分减去 好的选择 蓝色表示错误的即坏的选择 后 16评估项目得分 选取分数最高的 27被试为行动 名被试两类被试各 8 名则相反 黄色表示错误的者。从两组被试中选取得分最高的 32 名两类被试 坏的选择 蓝色表示正确的好的选择 以避免各 16 名 年龄在 1826 岁之间 平均年龄为 21.25? 颜色干扰对实验结果的污染。 实验共 240 个 trial 分1.90参加本实验 在本研究样本中 评估调控方式 为 5 个 block 被试不知道反馈结果是随机呈现的问 卷 Cronbach a.690 行 动 调 控 方 式 问 卷 且正确的选择和错误的选择在 Block 内随机出现的Cronbach α0.875。 所有被试都身心健康 均为右利 概率 各为 50见表 1 只告诉他们存在着一定的手 无神经系统疾病 视力正常或矫正视力正常 规律 要想尽一切策略使自己赢的钱越多越好 最无色盲或色弱。实验前告诉被试本次实验会先给 后会按照一定的比例把代币兑换成现金。每个他们 20 元作为赌博游戏的底金 游戏中每一次输 block 之后都会给被试呈现本轮实验中奖赏累积的或者赢都会在底金的基础上减掉或者增加 游戏 数额 被试休息好之后自己按空格键开始。实验结存在着一定的规律 要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累加 束之后 对被试进行事后评定 检验被试是否注意的积分越多越好。实验结束后根据被试在实验中 到 自己选择的选项和未选项的结果是好的还是不 图1 实验流程图 3期 岳玲云 等: 不同调控方式个体反事实思维上的差异:来自 ERP 的证据 277 表1 简单赌博任务中反馈结果的种类 正确的 错误的 选择的 5 25 5 5 25 25 5 25 5 5 25 25 未选择的 5 25 25 25 5 5 5 25 25 25 5 5好的 保证实验操作的有效性 询问被试当他们看 的减小可能是由于一个相反极性的成分叠加造成到选择结果时 是否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选择另 的。为了分离 ERP 的效价变异源 排除 FRN 平均外一个选项就好/糟了～” 以及产生这种想法的强 波幅受到 P300 的影响 根据已有文献 对 FRN 采度 以检验两类被试产生的反事实思维强度 其次 用差异波的平均波幅检验Eppinger Kray Mock amp让被试评定他们在看到每种反馈结果时 所体验到 Mecklinger 2008 Fukushima amp Hiraki 2006 Yu amp的情绪强度。 Zhou 2006 即 FRN 差异波为负反馈诱发的 FRN2.3 EEG 和 减去正反馈诱发的 FRN 得出的波幅。以往的研究 使用德国 Brain Products 公司的 ERP 记录与分 表 明 FRN 大 约 出 现 在 反 馈 刺 激 呈 现 后 的析系统 采用 64 导电极帽记录 EEG。脑电记录时 250300ms 之间 它的最大波幅出现在中线的前中左右参考电极分别置于双侧乳突 离线分析时 以 部 前额叶皮层。根据所有被试多次叠加后 FRN 差双侧乳突平均值为参考。接地点在前额 FPz 和 Fz 异 波 的 地 形 图 见 图 3 和 前 人 研 究 对 FRN 在中点。双眼外侧约 1.5cm 处安置电极记录水平眼电 260320ms 时间窗口内测量其差异波的平均波幅HEOG 左 眼 上 下 眼 眶 安 置 电 极 记 录 垂 直 眼 电 选取以下 3 个电极点:Fz、FCz、Cz 进行统计分析VEOG。每个电极处的头皮和电极之间的阻抗小 Cohen Elger amp Ranganath 2007 Gehring amp于 5k 。 滤 波 带 通 为 0.0580Hz 采 样 频 率 为 Willoughby 2002 Hajcak Moser Yeung amp Simons500Hz/导 。 离 线 分析 时 分 析 时 程为 反 馈呈 现前 2005 Muller Moller Rodriguez-Fornells amp Munte200ms作为基线和反馈呈现后的 800ms。 自动校正 2005 Yeung Holroyd amp Cohen 2005 其次 P300眼电 波幅大于?100V 被视为伪迹自动剔除。对 成 分 同 样 会 受 到 FRN 波 幅 的 影 响 因 此 采 用正确和错误条件诱发的脑电分别进行叠加和平均 Holroyd 的“峰,峰”算法测量 P300 的波幅Holroyd在选择错误条件下 有效叠加的 trials 数为 91118 Niuwenhuis Yeung amp Cohen 2003 Holroyd次 在 选 择 正 确 条 件 下 有 效 叠 加 的 trials 数 为 Hajack amp Larsen 2006 在 220300ms 间找到最负89119 次 所得 ERPs 经 0.0124Hz 的无相数字滤 的峰值点作为 FRN 的绝对值 在 300400ms 间找波 以反馈前的均值校正基线。 到最正峰值作为 P300 的绝对值 P300 的波幅是 根据 ERP 总平均图和差异波地形图图 2 至图 P300 的绝对值与 FRN 绝对值之间的差值。从所有4a 4b可以看出 在错误和正确条件下所诱发的 被试多次叠加后 P300 的差异波地形图图 4a 4b可ERP 波形的时程分布特点我们主要分析 FRN 和 以看出 两类被试在 P300 上的差异出现在前部P300 两个成分。Luck 2005指出 考察 ERP 成分 选择以下 6 个电极点:Fz、FCz、F3、F4、FC3、的绝对波幅本身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一个成分波幅 FC4 进行统计分析。 图2 两类被试在错误和正确条件下的 ERPs 总平均波幅 278 心 理 学 报 43 卷 图3 评估者和行动者 FRN 的差异波 图 4a 选择正确条件下评估者和行动者的差异波P300 图 4b 选择错误条件下评估者和行动者的差异波P300 运用 SP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