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生育管制、生命周期理论和中国的外汇储备

【word】 生育管制、生命周期理论和中国的外汇储备 生育管制、生命周期理论和中国的外汇储备 鲭譬麓蝴 俞炜华 经济学家茶座厂D.2 近几年以来,关于计划生育政策的争论又起,学者们对中国是否应该放松乃 至取消计划生育作了大量的分析,如《经济学家茶座》就在第35辑发表了徐吕生 老师的《百姓的自主生育妨碍了国家的强大吗?》,在第41辑发表了邹至庄教授的 《中国的人口问题解决了吗》.作为一名关注和推广经济解释的青年教师,计划生 育政策以及与此管制相关的经济社会现象是本人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本文就从 管制及其突破为分析的出发点,分析中国现阶段一系列经济社会现象与计划生育 政策之间的关系,以供各位”茶友”品鉴. 一 ,无管制下的父母生养行为 现代经济学认为,作为人类行为之一的生养行为,也受经济法则的支 配,即生 育几个小孩子取决于父母对边际成本和边际收益的权衡. 生养小孩至少有以下三种收益:1)子女是一种心理收入或满足的来源,按照 经济学专业术语,我们可以将子女作为一种带来效用的耐用消费品,基于这个角 度,经济学常将小孩子比喻成玩具.2)抚养小孩子可以给我们带来货币收益.当小 孩子到一定年龄的时候,他(她)就能通过劳动给家庭带来收入.3)跨期保险.当一 个人处于幼年和老年时,生存能力缺乏,为此,当父母从壮年走向老年的时候,子 女也从幼年成长为壮年,反哺成为保证老年人生存的基础,因此,父母也可以将子 女视为一种能在未来提供收入的资本品.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享受小孩子所带来快乐和养老的同时,人们也要付 出很多的成本.经济学认为生养孩子的成本是指父母生养孩子的全部花费,外加父 母投入时间的影子价格.换言之,成本概念中既包括直接成本(如一个孩子衣食住 行的费用,受教育的费用,文化娱乐的费用,由父母正式支付或补贴给 子女的婚姻 作者系西安交通大学金禾经济研究中心讲师. 等评论 支出等),也包括间接成本(父母生养孩子所损失的受教育和获得收入的机会). 随着生育小孩数量的增加,小孩子数目的边际增加给父母所带来的边际收益 (快乐和收入)下降,边际成本增加,生育数目的均衡点就是边际成本和边际收益的 相等点.通过边际分析法,现代经济学成功地解释了许多与人口有关的经济和社会 现象,如从19世纪以来,西方的人El出生率在不断地下降;城市家庭对小孩的需求 数目小于农村;西方发达国家实施的出生越多,补贴越多的政策增加了对孩子的需 求;单身母亲更容易获得补贴资格提高了非法出生率对合法出生率的比例. 父母对小孩的投资既包括数量也包括质量,而且以教育为代表的质量投资对 小孩的未来收入,进而父母的养老有着重要影响.综合考虑对小孩的数量和质量 投资,我们可知,当父母在思考需要生养多少个小孩和给每个小孩子多少教育投 资时,将最后一单位的货币用于增Dil,’b孩子数量所带来的收益等于将其用于提升 现有小孩质量所带来的收益相等时,就是其质量和数量的均衡解.由此可知,自19 世纪以来,西方人口出生率不断下降,但其父母对小孩教育投资却不断J:~Di:i的原 因在于,随着生养小孩成本的增加,投资于小孩数量的边际收益减小,投资于质量 的边际收益开始大于投资于数量的边际收益,理性的父母会减少对小孩数量的投 资,增加对小孩子质量的投资以促使小孩子数量和质量之间重新恢复均衡.贝克 尔这样描写数量和质量之间的替代关系:”当投资于孩子日益成为一种长期的,昂 贵的投资时,人们开始相信:也许集中时间和精力于一个或两个孩子身上更能得 到养育孩子的感情回报.” 我们可以将其和生命周期理论结合起来分析,进一步思考生养小孩的跨期保 险.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人是按照其一生的收入来安排消费的,因此,在 小孩和老人 时期,收入小于消费,此时,其是靠父母(在孩子时期)和青壮年时期的储蓄(老人 时期)生活,而在青壮年时期,收人大于消费.因此,一个理性的人会在青壮年时期 进行投资行为,累积一定的财富用于其老年生活,而将收入大于消费部分用于投 资.而在个人的投资决策中,我们需将投资广义化,将收入大于消费部分用于储 蓄,购买股票和房地产是投资,将收人大于消费部分用于生养小孩和对小孩子进 行人力资本投资同样也是一种投资.理性的个人会投资孩子到如此程度:将风险, 玩具效应等因素都折算成货币,投资于小孩(包括数量和质量投资)的预期回报率 等于投资于金融资产的回报率. 由此理论可以得出很多好玩的推论,如孩子反哺报恩的奉养越多,则父母养 育孩子的数量会增加;只要一个人决定要活到老年期,则当孩子的夭折率越高,其 112 经济学家茶座V.D.2 生养的孩子数目就会越多;当医药科技不发达时,父母可能因为自己活不到老年 而减少抚养孩子的数目;社会保障体制愈完善,对孩子的需求就愈低;如果子女愿 意将固定比例的收入反哺报恩,而教育支出能够增加孩子的技能与所得,则父母 愿意节衣缩食以供养孩子深造. 由此可知,在无生育管制的情况下,父母对生养小孩数量的选择取决于生养 小孩边际成本和收益的权衡;生养小孩数量和质量之间存在均衡解;从反哺的角 度看父母对小孩子的需求,小孩和储蓄,股票等金融工具一样,需求的数量和质量 取决于预期回报率. 二,计划生育,质量对数量的替代和中国的外汇储备 从上述分析可知,生养小孩的数量与对小孩进行质量投资的收益乃至金融资 产的投资回报率紧密相连,即对小孩进行质量投资的收益和金融资产的投资回报 率的变化影响着父母意愿的生育数量.计划生育政策作为对生养小孩数量的一种 管制,会对家庭的教育投人,消费和投资行为等产生重要的影响,而这些影响的加 总,就会影响一个国家的储蓄,进出口和外汇储备. 假设某代表性家庭在无生育管制下愿意生养小孩2名,但按现行的生育政 策,其只能生养小孩1人,在此情况下,该代表性家庭的行为会做怎样的变动呢? 因为不能生养第2胎,该家庭不得不将本来准备用于生养第2胎的钱用于第 1个小孩的质量投资和金融资产投资.因为小孩的质量和金融资产均为正常品,所 以,该代表性家庭对两者的投资数量均增加. 先分析计划生育导致的质量对数量的替代.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现象比比 皆是,下面举两例. 1)奥数,奥语,钢琴等课外活动多到让小孩子无法承受的程度.如果该代表性 家庭有两个小孩,那么其会让有数学天赋的第1个小孩学奥数,而让第2个小孩 学习陶冶情操的钢琴,以实现对小孩质量投资的最优回报,但因该家庭只能有一 个小孩,因此,为了让小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该家庭不得不让其小 孩子既学奥 数又学钢琴,投资回报率也不得不随之下降.我们可以将这种现象称为对小孩子 人力资本的过度投入. 2)从抚养小孩的成本而言,在农村要较城市便宜,在没有计划生育的情况下, 不少家长的理性选择是让小孩在抚养成本较低的农村长大.但计划生育导致了质 113 瞰经济评论 量对数量的替代,不少父母不得不让小孩子在抚养成本较高的城市长大.与此推 论相关的经济现象是,和城市中小学人学难相对应的是农村的中小学在不停与 撤,并,关,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当然与城市化有关,计划生育政策所导致的质量 对数量的替代也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看到这里,也许不少的”茶友”会问:对小孩子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和在教育相 对发达的城市抚养小孩子有利于提高小孩子素质,政府对人口数量的管制应该是 对的呀?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回复.第一,在 没有生育管 制的情况下,该家庭也可以生养和生育管制下同样数量的小孩,在抚养成本较高 的城市抚养长大,并对此进行相似的人力资本投资,但在生育管理条件下该家庭 无法选择,可见,对于该家庭的福利而言,选择生养两个并有针对性的进行人力资 本投资要比只生养一个大;第二,就像污染治理并不是让环境没有一点污染,而是 让处于污染的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之点一样,对小孩子的人力资本投资同样存 在着边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之点,而人口的数量管制使得对人力资本投资的边际 成本大于边际收益,出现对小孩的过度投资. 中国的高得惊人的储蓄率和庞大的外汇储备是中国现阶段讨论比较多的宏 观经济现象,这是否也和计划生育政策有关呢?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莫迪利阿 尼曾以其发展出来的生命周期理论为基础,结合数据,得出中国高得惊人的储蓄 率完全是由中国的计划生育所造成的.因为数量管制,我们无法生养合意的小孩 数目,不得不通过投资于金融资产来为自己养老,而在中国缺乏多样性金融工具 的情形下,储蓄成为中国人不得不为之的选择.又因国内无法消化如此高的储蓄 率,不得不将大量的资本投资于国外,成为中国的外汇.因此,我们可以将中国的 外汇储备看成现阶段劳动力将来的养老钱,因为计划生育,现有的劳动力无法通 过自己抚养小孩养老,不得不将钱借给出生率高的美国老百姓生养小孩,等到自 己老的时候,再从美国老百姓手中将钱取回,到那时,中国要担心的将是外汇储备 的不断下降.因此,因为人口管制,我们不得不通过帮别人养小孩的形式为自己提 供跨期保险.前几年,以美国为首的欧美国家以中国外贸顺差过大,外汇储备过高 为由要求人民币升值,其实,美国政府错了,没有中国商品源源不断地送往美国, 美国能以这么低的成本生养小孩,还能保持如此高的出生率吗? 在金融危机的现阶段,我国政府不断想通过刺激消费来促进国内经济的复 苏,但关键问题是中国老百姓的储蓄的钱是自己的养老钱,家电下乡, 购买补贴等 政策并无法解决未来的养老问题,政策的有限性也就可想而知.中国的内需不足 114 经济学家茶座厂D_2 问题的解决一定要和中国的养老问题的解决同时进行. 不少学者提出中国应该通过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来解决养老问题,但该命题是 一 个伪命题.原因有二:第一,百姓可以通过自己理财的形式给自己养老,也可以 通过把钱交给社会保障体系,由所谓的机构投资人帮我们理财,问题的关键在于 自己理财,亏的和赚的都是自己的,以我为代表的老百姓会非常小心,而机构投资 人所拥有的钱来自百姓,亏了是由老百姓承担损失,赚了自己则能得到巨额分红, 他会像我们自己一样小心地投资吗?第二,即使社会保障是由关心他人福利 胜过关心自己福利的社会精英所掌控(这是不可能的!!!),但社会保障制度养老 机制基本上是一个隔代养老的机制设计,计划生育制度并不仅仅是 管制某一家的 生育数量,而是对社会所有家庭生育数量的管制,隔代养老的机制设计在现有的 生育水平下将无法持续. 从生命周期理论看,放开生育管制,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促进消费,减少储蓄 进而减少外汇储备.第一,在放开生育管制的情况下,一些受计划生育政策影响无 法生育第二胎的夫妻会集中生育第二胎,会对现阶段的居民消费产生积极的拉动 作用;第二,在放开生育管制的情况下,夫妻既可以通过自己的小孩养老,也可以 通过具有可持续的社会跨期保障养老体系得到养老,其也愿意增加现期消费. 中国现在高得惊人的性别出生比和生育管制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系?政府的 “关爱女生”等干预政策能否扭转畸形的性别出生比?计划生育政策作为一项管 制,管制的目标为何?该目标是否合理?谁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得益者?谁是受损者? 与生育管制有关的议题还有很多,各位”茶客”,请听下回分解.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