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感受的德国教授和博士教育

2009年第12期 中学数学月刊 我所感受的德国教授和博士教育 黎先华 (苏州大学数学科学学院215006) 从我懂事到现在，中国的教育和教育改革一 直是热门问题，而且有一个特点就是领导主导，少 数人参与，绝大多数教师被牵着鼻子走．因此也出 了不少荒唐可笑的改革和政策．1972年，当 时我在读初一，在北京中关村一小，有一个叫黄帅 的学生，在她写的一封信中说：我是中国人，何必 学外文，不学ABC，同样能接班．我们的主管部门 从此取消中外语课长达五年之久，祸害了整 整一代人．现在的改革，有没有类似这种不按教育 规律办事的做法呢?历史自然会作出结论．现在 全国各地到处能听到对教育的不很满意的声音， 应予重视，仔细想想一些问题．只要是按少数人发 奇论，媒体制造舆论和声势，教育部门顺应媒体的 声音出台相关的政策和方案，就难免会出现不妥 的做法．教育是全国人民的大事，大家都应该关心 和支持国家的教育事业．作为教师，关心和参与国 家的教育事业和改革责无旁贷。作为国家，如果教 师的地位、利益和工资没有一个合理的保障，将极 大地影响教育．因为好的教育不是靠行政手段管 出来的，也不是一些人高谈阔论出来的，丽最终是 要靠教师用心灵、用智慧、用辛勤劳动和言行来教 育学生，是靠教师来完成的． 当今世界，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物质、文化丰 富多彩．改革开放的今天，中国已不像以前了，到 处都有从世界各国学成回国的专家、学者和留学 生，有条件吸收和学习国外教育思想、观念和做 法．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应该把中国优秀的传统教 育思想、观念和做法发扬光大．一个新的做法，如 果不如已有的好，为何要用呢?一个产品可试验， 但教育不能． 其实中国的教育有很多好的典范，从孔子到 现在，哪朝哪代没有杰出的教育家．即使在文革期 间，也有很多了不起的教师，例子很多．但在这里， 我只想谈一点德国的博士教育和我的导师的一些 事． 德国是国际上教育、经济、文化都很发达的国 家之一．德国实行免费教育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 自古就是人文荟萃之地，在各个历史时期都出了 不少大师和伟人．二战后，德国遍地废墟，在较短 时间内，无论是社会主义的东德或是资本主义的 西德，都成了经济发达、富裕的国家．东西德国统 一后，德国成为目前欧洲经济力量最强大的国家， 居欧洲共同体之领导地位．这些事实绝非偶然，与 德国人的观念、守法、敬业、诚实守信、严谨治学的 品德，与德国的教育密不可分． 德国的教授是很牛的，一是获得教授职位很 不容易，二是德国实行的是教授负责制。在一般情 况下，一个分支学科只有一个教授，教授不但是一 个学术头衔而且负责一些行政事务，有一定的权 利．教授都有秘书，负责整个团队的日常事务．教 授有经费的使用、课程设置及授课人员的安排等 许多权利． ， 德国的教育和招生的体制与中国有很大的不 同，有一套科学严格的培养学生的体系．对中国人 来说，只要你在一个德国认可的大学获得硕士学 位，所修课程经德国的大学认证机构认定达到优 秀，教授愿做你的导师，你就可以成为博士研究 生．博士研究生的学习时间没有明确规定，一般是 3到4年，最少可半年，6年、8年甚至最终不能毕 业自动淘汰的也较常见．如果导师认为你的基础 够了，你可免修所有课程．如果你自己要求或导师 觉得你基础不够，你就需要学习或听一些课．专业 课一般是由导师负责的，视学生的情况而定．学生 必须参加讨论班，在讨论班上作几次报告．作报告 是由导师根据你的研究情况来安排的，如果你在 某一问题的研究中达到了一定的深度且取得了导 师满意的结果，他才会安排你在讨论班上作报告． 导师认为你的各种能力及水平合格，而且你所研 究的问题达到了相当的深度和水平，并在国际上 认可的杂志上发表一定量的论文，你就可申请提 交论文，申请毕业．提交论文时，要同时提交有关 证明、材料、论文的英文和德文两种摘要． 博士论文的评审和答辩是相当严格的．博士 论文一般要三至五人评审，在评审人中至少一人 是真正的国际知名的同行专家，比如西澳大利亚 大学的Praeger就是我的论文评审人之一．评审 人不能全是小同行，必须有大同行，导师最了解 你，因此是当然的评审人．这意味着，要有国际知 万方数据 ·2· 中学数学月刊 2009年第12期 名的小同行专家认为你水平够了，有大同行专家 也认可并认为够水平，你才能获评审通过．我的答 辩委员会有十三个人，到场的也有十人．按规定， 论文评审人是当然的答辩委员会委员，但论文评 审人未必能到场．数学专业的博士生在德国被授 予自然科学博士学位，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答辩 委员会委员必须有物理、化学的教授．我研究的是 群论，属于代数，代数同行只能有两三人，其他皆 不是代数同行，主席是一个概率统计学方面的资 深教授．我的博士论文达200页，报告的时间是 30分钟．报告之后，你至少接受一个小时的提问， 一个小时之后主席才有权终止提问．这对一个中 国人来说是相当难的，语言就是一个大问题．在 我答辩时，一个物理学教授大约用两三分钟说了 一个问题，把人都给弄晕了，没搞懂她的问题，后 经我的导师把问题简单化，才知道是一个再简单 不过的问题．有这种事发生，答辩委员会自然不满 意．我是在一年后第二次才通过了答辩．按德国的 规定答辩人有两次答辩的机会．很明显，答辩要求 你能把一个高深的研究工作让一般人弄清楚，而 且能用德语或英语(德国学生答辩一般要求用德 语，用英语需经学院同意)与人讨论和解释相关问 题．老外不像中国人，你不让他弄清楚、他对你的 回答和表现不满意，他是不可能讲好话、给你票 的．通过答辩后，还要通过图书馆在线发表或给图 书馆十本装订好的博士论文．完成这些手续后，你 才能被称为博士． 德国的教授对学生是认真负责的，在学生面 前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同时也是很讲原则的，要 求学生很严格，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除 两次答辩在德国呆了三个月左右外，完成学习的 时间实际只有半年．第一次去德国，我的教授亲自 到机场接我．他把宿舍甚至被子及电脑桌都已为 我安排好了．他大概觉得比我力气大，坚持把我的 大旅行箱提到宿舍，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学生，我 真有点难为情．在他接我到学校的路上，通过交 谈，他发现我与他的在语言上不流畅，我也感 觉有些吃力，于是我说我也需要学口语．开学的第 二天，他就告诉我要学英语，并带我去见一个英语 教授．那教授考查下来，觉得到他授课的班上去听 课对我帮助不会很大，他建议由我的教授亲自教 我．在我的教授的办公室里，除了他的大办公桌、 电脑和小黑板外，有一个专门用于给博士生讨论 问题和上课的小方桌．我的教授在数学所里带的 博士研究生是最多的，一般保持在7到10个．上 课都是个别进行，没有固定的时间，每人每次课一 小时，每次课的最后，他都会告诉你下次上课的时 间是从几点到几点，并且他会写在他的小记事本 上．如果你自己需要与教授讨论，你必须与他预 约，由他专门安排．教学内容自然是根据学生的情 况来定，有的是读专著，有的是解读论文、讨论问 题．对我来讲，主要的事情就是讨论我的论文及写 作、论文涉及的问题，修改我写的论文材料．每次 上课前教授都会用英语与我聊上五分钟左右，从 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到今后要做的事等，各 种内容都有．为我面批论文时，他都会逐字逐句地 读，有时还会让我念，并纠正一些单词的发音．到 了三个多月后，有一天，他一本正经地给我讲一个 故事，看我反映不佳，知道我没听懂，他又大致相 同地再讲一遍，我仍没很明白他讲的是什么．因他 讲了两遍，担心有重要事情，我就请他写下来，这 才知道他讲的是关于关塔那摩美军基地的中国犯 人的故事．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他是按照英语教 授的建议，一直在教我英语． 这个工作他坚持了半年，作为他的学生除从 内心深处感激外，对他的敬业精神确实佩服．他曾 两次叫我讲基础代数和群论方面的部分内容，而 且都说了good．现在想来，教授是在考查我的表 达能力和讲课的能力，尽管他知道我是教授，也要 亲眼看看，两个good对于他同意我毕业来说肯定 是必须的．论文的德语摘要必须写得通俗易懂，要 能让一个普通人也能懂你的研究工作，这其实也 是一种对你的能力的要求．中国人作学术报告，喜 欢把要讲的所有东西制成幻灯片，然后照着讲．我 开始为讨论班准备的报告也是这样，但受到教授 的批评和反对．他说这样做很糟糕．他的批评引起 我对这一问题的思考．确实报告应该talk或lee— ture而不应read．很明显，如果你写得过于详细， 听者只能在听和读之间选择一个．老外较多地注 意到了要让听的人的眼、耳和脑都充分动起来，而 且要尽可能让人对你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这也 是报告者表达能力和水平的一种表现． 作为一个教了二十几年书的人，来到德国做 学生确实是一件愉快的事，我能感觉到教授的一 些细微事情的良苦用心．2006年我第一次去学校 答辩时，教授也没征求我的意见就给我定了住的 地方，住在别人家里．房东是个老太太，住的是联 体别墅，我住最上层，是个大房间．我的朋友说，可 为我找到住处，与他合住也行，这样可省钱．我想 教授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还是听他的．后来确 万方数据 2009年第12期 中学数学月刊 ·3· 实感到收获很多，一是住得舒服、环境好，二是真 实地了解了德国人的生活习惯．第二次答辩，教授 更是费尽心机，时间安排在2008年2月6日下 午，正好是国内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答辩通过 后，教授和他的夫人送给我们一瓶香槟酒向我表 示祝贺，并请我一家三口共进晚餐．我跟教授说， 按中国的传统，应该我请他和他的夫人，而他却 说，在德国他请我，在中国我请他．作为一个中国 留学生，而且在德国呆的时间也不长，确实没有到 过德国人喜欢去的正规餐馆，教授自然知道我不 知里面怎么回事．教授问我吃什么?我德语菜单 看不懂，就是英语菜单也不太弄得清到底是什么， 想想觉得自助餐最省事，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又少 花教授的钱．我就说吃自助餐．拿着盘子去取东西 时，教授跟我讲客气，要我走前面，我推却不过只 好从命．我一看几乎全是生菜、沙拉!生肉生鱼平 时我都不敢吃的，但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拿了一 些，拿完到桌上一看，其他人比我拿得少得多．吃 完之后，服务员拿来有几种选择的套餐单，问选什 么．选好之后送上来一大盘，我才知道这是主食． 第三道是一碗甜食，第四道是饮料、酒．这与我想 象的自助餐完全两样．要在中国，主人肯定会给客 人讲怎么吃，但教授就不讲．看来他是要让我出点 洋相，这也让我对这顿饭确实记忆深刻．第二天， 他邀请我们一家去他家作客．带我参观他家的每 个地方，最后到他的书房，给我看他的书，他特地 拿出一套三卷版的大部头群论书，说是他的老师 的老师送给他老师，他老师又送给他的．这表明虽 然他不是做群论研究的，但他们的学派中有群论 学家，而且一直很重视群论．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细致体会每一件事哪 怕是小事，我都明显体会到教授是精心设计的，里 面包含了教育、教育的技巧和情感，给我留下了深 刻难忘的印象．他的做法和方式，确实让我体会到 了他的良苦用心，记住了他及他的风格．比如去他 家做客，一方面我知道了一个德国资深教授的生 活状况，作为一个德国留学生、德国博士，本来就 应该更多地了解德国；另一方面作为师生、朋友， 当我想起我的远在德国的老师时，也就知道了他 的生活． 我不是专门研究教育的，我所讲的，只是我根 据我的亲身经历和理解．当然，我的导师的导师 是原民主德国科学院院长，而他本人曾长期担任 主任、所长，是资深教授，他的做法应有一定的代 表性． 城乡高中生数学成绩的对比分析与教学对策 孙晓东h2 (1．江苏省运河中学221300；2．重庆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学院07级教育硕士400047) 摘要：在教学过程中发现城乡高中生数学成绩存在反常现象，通过问卷调查、统计分析，确定影响城市高中生数学成绩 偏低的因素，给出了解决城市高中生数学成绩偏低的教育教学对策． 关键词：城乡}高中生；数学成绩 1 问题的提出与现状调查 笔者所任教学校是一所省四星级高中．近年来，随着 城市建设的需要和人们对优质教育资源的需求，该校在 新城区又建了一所高中分校．原校区为东校区，主要招收 家住城区的学生，这些学生幼儿园、小学均在城区学校就 读，大多数学生毕业于重点中学的初中部．该市中考成绩 前lo名、前100名大都毕业于该校；分校为北校区，主要 招收乡镇农村初中的优秀毕业生。这些学生大都在农村 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均在教育资源相对较差的农村 学校就读． 以徐州市中考总成绩为划分依据．该校在东、北两校 区各设4个重点班．两校区重点班的中考数学成绩平均 分基本接近，相差在1分以内(其中东校区学生数学成绩 略高)．两校重点班各安排两名青年优秀教师任课。教师 年龄相当、学历本科，教龄均在12年～14年，均有5年以 上高三毕业班任课．两校高一组都是同一位年 级主任统一管理，已经连续招收2007级、2008级两届高 一新生．本文以两校重点班各216名学生(每班54人)作 为调查跟踪对象． 笔者有幸担任2008级高一重点班两个班的数学课，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