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文化蕴涵

“奴”的文化蕴涵 “奴”的文化蕴涵 11O安阳师范学院2007正 ''奴"的文化蕴涵 李润桃 (武汉大学中文系,湖北武汉430072) 【摘要】''奴"字有着极为丰富的文化蕴涵.古人不仅用它来区分人类社会的尊卑贵 贱,而且用自己的主奴观念去 建构本是平等的自然界."奴"字也曾被人们寄寓过美好,爱昵的感情色彩,但从古至 今,它还是以表达依附,顺从,被奴 役,被鄙视等贬义为主. 【关键词】奴;文化蕴涵;主奴意识 [中图分类号]H1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5330(2007)01—0110-03 解构主义语言学认为,语言的本质是一种心灵的书 写,因此.一个民族的语言形成该民族的心灵的书写.这 是一种无形无限的语言踪迹活动,它影响着并产生着民族 的精神文明,文化和历史.在语言的诸要素中,词汇对文 化的反映表现得最为直接和敏感.美国社会语言学家恩 伯曾指出:"一个社会的语言能反映与其相对应的文化,其 方式之一则表现在词汇内容或词汇上."„陈寅恪先生甚 至说:"依照今日训诂学之标准,凡解释一字即是作一部文 化史."L2】我们发现,"奴"就是这样的一个字(或称词),它 的词义的发展变化鲜明地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中上下有 别,尊卑有序的阶级观念,反映了深植于古代先民心灵深 处的主奴意识以及由此形成的奴化人格. "奴"是一个会意字,<说文解字》解释说:"奴,奴婢,皆 古之罪人也.<周礼》日:'其奴,男子人于罪隶,女子人于 舂藁.'从女从又."<说文解字段注》引郑玄注日:"郑司农 云:'谓坐为盗贼而为奴者,输入罪隶,舂人,藁人之官 也."'徐灏<段注笺》云:"奴之字盖起于女隶,而因以为男 子人于罪隶之通称."徐灏认为,"奴"字"从女从又",最初 是指靠双手为别人提供劳动服务的女子,后来才指因犯有 盗窃罪而被判丧失人身自由,为奴隶主贵族进行无偿劳动 的罪人.罪人的妻子,儿女也是官府奴隶的一个重要来 源.卫鞅在秦国变法时,公开宣布"事未利及怠而贫者举 以为收孥",把"收孥"作为处罚的一种办法.同时,秦国还 迫使奴隶的子女继续为奴隶,有所谓"奴产子". "奴"也可以指战争中的俘虏及其家属.《左传?僖公 五年》记载:公元前655年,晋国灭了虢国又灭虞国,抓住 了虞国国君及其大夫井伯,将井伯作为秦穆姬的陪嫁奴 隶.《史记?汲郑列传》载:"(汲黯)日:'臣愚以为陛下得胡 人,皆以为奴婢以赐从军死事者家."'西周时期,这类奴隶 又称为"鬲","人鬲"或"臣","臣妾",他们的数量是相当大 的.例如一个叫"盂"的人在征伐鬼方的一次战争中就俘 虏了一万三千零八十一人,这些人被俘后当然被作为奴 隶,周王赏给"盂"的"人鬲",一次就有两批,共一千七百零 九人.[3】 "奴"也有从贫民家用钱财购得者.晋袁密<后汉纪? 质帝纪》:"或取良民以为奴婢,名日'自卖民',至千人." <文献通考?卷八?户口考》中也说:"豪家奴婢,细民为饥寒 所驱而卖者也.官奴婢,有罪而没者也." "奴"由男女罪人的通称而发展为专指男奴,女奴则称 "婢".《说文解字》:"婢,女之卑者也."<宋书?沈庆之传》: "治国譬如治家,耕则问奴,织当访婢."<梁书?诸夷传?东 夷》也有:"其国(扶桑)法——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 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奴"又可称作"臧","婢"又可称 作"获".如<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乡使管子幽囚而不 出,身死而不反于齐,则亦名不免为辱人贱行矣.臧获且 羞与之同名矣,况世俗乎!,.裴驷集解引<方言》日:"臧获, 奴婢贱称也.剂,淮,海,岱,燕,齐之间骂奴日臧,骂婢日 获."女奴又可称"奚",男奴又可称"隶".<周礼?秋官?禁 暴氏》:"凡奚隶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戮其犯禁者."郑玄 注日:"奚隶,女奴男奴也."贾公彦疏日:"按<司厉》:'其 奴,男子人于罪隶,女子人于舂藁.'是男子同坐为女.<天 官》酒人,浆人之等,皆名女奴为奚,五隶又是男奴,故云 ,男奴."'在奴隶制社会中,奴隶也被分为三六 '奚隶,女奴 九等.<左传?昭公七年》记载,楚国的芋尹无字对楚灵王 谈到周代的社会等级时说:"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 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巨大夫,大夫臣士,士 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 牛有牧,以待百事."可知当时的官府奴隶还可以分成皂 —— 牧六个等级,八种类型.郭沫若在<中国史稿》中曾指 出:"大体上说,士属于自由平民,在士以上为奴隶主阶级, 以下为奴隶阶级.庶人,工,商属于生产奴隶,皂,舆,隶, 僚,仆,台,圉,牧为宫廷和家用奴隶."【4J一般认为,庶人, 工商是介于贵族士之下,高于奴隶皂隶之上的一个阶层, 他们是平民而不是奴隶. 在奴隶制社会里,奴隶劳动成了整个社会生产的广阔 基础.商代,构成我国奴隶制重要特点的井田制和分封制 已作为国家的巩固了下来,这种制度的实质,就是氏 族奴隶主贵族集体占有土地和附属在土地上的奴隶.奴 隶制社会中,奴隶是社会生产的主要担当者,也是贵族奴 隶主进行剥削和压迫的主要对象,他们没有人身自由,为 主人无偿地提供着各种劳动和服务.甲骨卜辞中的"众", "众人"就是当时的农业奴隶,他们有些是从自由民中分化 出来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战争中的俘虏转化而来的, 其中尤以羌人为多,他们的地位比"众人"更为低下.卜辞 [收稿日期】2006.11-28 [作者简介]李润桃(19一),女,安阳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武汉大学中文系在读研 究生,主要从事古代汉语和文字学研究. 第l期李润桃:"奴"的文化蕴涵ll1 中的"妾","奚","仆"则是在奴隶主贵族家内服杂役的男 女奴婢.为了更大限度地压榨奴隶的劳动,商王还设置了 "小藉臣","众人臣"等管理和监督奴隶的官吏.商代奴隶 主贵族对奴隶的统治是十分残酷的.据地下发掘材料来 看,有许多奴隶是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像畜生一样被杀害, 肢解后埋人;有的则活活埋人;有的颈上还带有铁钳,反映 其生前带着刑具而被迫劳动;有的奴隶非常年轻,但牙齿 咀嚼面磨损严重,说明生前食物极为粗糙.b辞中有"丧 众"的记载,反映了当时奴隶在沉重的压榨下,逃亡和反抗 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周代的农奴虽然有了自己的家室,但 他们和土地所有者之间仍保持着严格的人身隶属关系. 《诗经?豳风?七月》就是周代奴隶们唱的农事歌,它具体描 述了周代的农业奴隶们集体生产劳动的情况和生活苦况. 在奴隶主阶级的残酷压榨下,奴隶们不仅要替奴隶主贵族 耕种土地,而且还要负担其他繁重的杂务差役,如养蚕,纺 织,染缯,酿酒,狩猎,凿冰,祭神,祝寿等.奴隶们经年累 月地辛苦劳动,累断了筋骨,流尽了血汗,却过着牛马不如 的生活.他们吃的是苦菜,烧的是恶木,住的是破房,衣不 蔽体,食不果腹,遭受着残酷的蹂躏和压迫. 奴隶不仅没有人身自由,而且没有婚姻自由.《诗经? 豳风-七月》中的女奴就"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说明 农奴的妻女随时都可能被贵族公子强抢去做侍妾.奴隶 作为贱民,不仅没有资格和贵族,封建地主谈婚论嫁,就是 和一般平民也不能通婚.《唐律?疏议》卷十四就曾规定: "人各有耦,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宜配合?„„奴娶良 人女为妻者,徒一年半.女家减一等,合徒一年,仍离之." 奴隶和良民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反映了奴隶制社会和封 建社会里严格的上下尊卑观念和森严的阶级壁垒. 奴隶们连起码的生命权也不受保护和尊重.在残酷 的奴隶制下,奴隶随时都可能惨遭杀害.据地下发掘资料 表明,奴隶主贵族为了一个死去的奴隶主殉葬,要杀死成 百上千的奴隶,在墓前还要杀死许多奴隶来祭祀死者. 《墨子?节葬》:"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 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殉人有死者的近亲,近臣,但 更多的是奴隶,即服侍主人的家内奴隶.先秦的许多奴隶 就成为人祭,人殉的牺牲品.b辞中所记载的"伐羌",一 次要杀死几人到几十人.b辞中所谓的"沉妾","伐妾", 则是指杀死女奴隶来祭神的几种仪式.封建社会里,统治 者认识到了劳动力的可贵,大量屠杀奴隶的现象有所减 少.<后汉书?光武帝纪》卷一下:"十一年春二月乙卯,诏 日:'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但是,在封 建社会里,奴隶的命运仍是任人宰割的.《唐律疏议?名 例》"疏议日:'奴婢贱人,律比畜产,相杀虽合偿死,主求免 者,听减."'而奴婢,部曲(与主人有人身依附关系的武士) 如果胆敢冒犯主人,则会被处以重刑.<唐律疏议?部曲》: "奴婢殴主之期亲者,绞.詈者,徒二年."奴婢与部曲的地 位又有不同.<唐律疏议?斗讼律》就规定:"部曲殴良人, 加凡人一等,奴婢又加一等.其良人殴部曲,减凡人一等, 奴婢又减一等." 奴隶制社会和封建社会残酷的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 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尊卑,上下有别,形成了顽固而鲜明 的主奴意识.主奴意识是汉民族传统心理文化的重要组 成部分.它在人际关系上所造成的是人身依附关系,即在 人与人之间建立一种主奴尊卑的关系.封建专制统治者 极力扼杀人的独立性,培植人对上依附,顺从的奴性.革 命军马前卒邹容1903年在他的《革命军》中就曾说:"中国 人元历史,中国之所谓二十四朝之史,实一部大奴隶史." 不仅如此,古人还用自己的主奴观念去建构本是平等的自 然界,把动植物也分出所谓的"主子"和"奴仆".这种主奴 意识反映在词语中,就产生了大量的带有"奴"字的植物 名,动物名,器物名,水名和地名等. 人类生存在地球之上,与动物,植物都是平等的生命 体.但是,人类在与自然界交往时,并不把其他生物或物 品当作人类赖以生存的朋友,而是按照尊卑有序的传统观 念,认为人是地球的主人,其他的一切都是人无偿利用和 役使的工具,是卑贱的奴仆.如"木奴",指橘树和橘子. <三国志?吴志?孙休传》:"丹阳太守李衡"下,裴松之注引 <襄阳记》:"衡每欲治家,妻辄不听,后密遣客十人于武陵 龙阳汜洲上作宅,种柑橘千株.临死,敕儿日:'汝母恶我 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 一 匹绢,亦可足用耳."'这里的木奴是以柑橘拟人,种橘如 蓄奴,一棵橘树就像一个可供驱使聚财的奴仆,且不费衣 食.因此,后人以木奴指柑橘或其果实,又可称橘奴.唐 代诗人杜甫的诗<驱竖子摘苍耳》:"加点瓜薤间,依稀橘奴 迹."金橘比柑橘略小,因此又叫小木奴.唐元稹<酬乐天 东南行诗一百韵》:"绿棕新菱实,金丸小木奴."木奴也可 用来泛指果树和其他有经济价值的树木.北魏贾思勰<齐 民要术?种梅杏》:"'木奴千,元凶年.'盖言果实可以市易 五谷也."元代王祯《农书》卷五:"木奴者,一切树木皆是 也.自生自长,不费衣食,不忧水旱,其果木材植等物可以 自用,有余又可以易换诸物.若能多广栽种,不惟元凶年 之患,抑亦有久远之利焉."竹奴或称青奴,是古代的一种 消暑用具,用竹篾编制,如枕头一般圆长且中空疏漏,人坐 卧时可依靠.黄庭坚诗:"我元红袖堪娱夜,只要青奴一味 凉."宋方夔《杂兴?三》:"凉与竹奴分半榻,夜将书姝伴孤 灯."<幼学琼林》卷三:"烛台日烛奴."则是把烛台比作为 人擎蜡烛的奴仆. 自然界诸物也是平等的,彼此之间并元依附和奴役关 系.但古人却仍然用主奴意识去看待它们,对它们区分尊 卑贵贱.酪奴,茶的别名.南北朝时,北魏人喜食酪浆和 羊肉,颇为肥腻.茶叶含有茶香精和咖啡碱,能溶解脂肪, 去滞化食.因此,食肉饮酪之后,常常饮茶以助消化,茶之 辅助酪浆的地位如同奴婢侍奉主子,故有酪奴之称.北魏 杨玄之<洛阳伽蓝记?城南?正觉寺》:"(王肃)日:'唯茗不 中,与酪作奴."'清顾炎武<自大同至西口》:"年年天马至, 岁岁酪奴忙."荔枝奴,龙眼的别名.唐刘徇《岭表录异》卷 中:"荔枝方过,龙眼即熟.南人谓之荔枝奴,以其常随于 后也."因荔枝六月成熟,龙眼则七月成熟,成熟时间上的 先后使人产生空间上的通感,似家奴随于主人之后,故名. 奴角,犀牛鼻上小角.李时珍<本草纲目》:"犀似水牛,三 角,一在顶上,一在额上,一在鼻上,鼻上者食角也,又名奴 角,小而不椭."因其比其他两角小,故名奴角,后又用来作 犀牛的别称.蟹奴,一种寄托在大蟹身上的小蟹.《北户 录?红蟹壳》:"儋州出红蟹„„蟹奴如榆荚在其腹中,生死 不相离." 四 "奴"由奴仆,奴婢义引申为对他人的鄙称.<后汉书? 逸民传?严光》:"霸得书,封奏之,帝笑日:'狂奴故态也."' 唐五代时又进而引申为自称的谦词.《敦煌变文集? ll2安阳师范学院2007年 王昭君变文》:"异方歌乐,不解奴愁."是王昭君的自称. <宋史?忠义传六?陆秀夫》:"杨太妃垂帘,与群臣语,犹自 称奴."贵为垂帘听政的太后尚自称"奴",可见其卑贱义已 消失了.<三藏法师传》:"(高昌王)书称:'法师者是奴弟 „„ 愿可汗怜师如怜奴."'<唐诗纪事》载昭宗《菩萨蛮》 词:"何处是英雄,迎奴归故宫."高昌王和昭宗贵为王侯, 皇帝犹以"奴"自称,"可知唐五代时'奴'字男女尊卑均可 使用,后来才逐渐缩小为女子专用."_5J【l'自宋代以后, "奴"大多成为妇女的自称,又可称为"奴家","阿奴","依 家","阿依"等.清代家钱大昕曾说过:"妇人称奴,盖 始于宋时.尝见<猗觉寮杂记》云:'男日奴,女日婢,故耕 当问奴,织当问婢.今则为妇人之美称.贵近之家,其女 其妇,则又自称奴.是宋时,妇女以奴为美称.'„„予按 六朝人多自称'依',苏东坡诗:'它年一舸鸱夷去,应记依 家旧姓西."依家'犹'奴家'也,'奴'即'侬'之转声."_6作 为美称,呢称的"奴"应该是在汉魏六朝时就已经出现了, 那时的人即多用"奴"来为子女取名,来称呼心爱的人. <后汉书?孝明八王列传》:"永初元年,封恭子阿奴为竹邑 侯."<晋书?卷三十三》:"石苞子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 名齐奴."<宋书?卷二十七》:"宋武帝居在丹徒,始生之夜, 有神光照室;其夕,甘露降于墓树,皇考以高祖生有奇异, 名为奇奴.皇妣既殂,养于舅氏,改为寄奴焉."《陈书?卷 六》:"后主讳叔宝,字元秀,小字黄奴,高宗嫡长孙也."魏 晋时人还常用"阿奴"来作为尊长者对幼小者的爱称或兄 对弟的爱称.<世说新语?德行》:"奕于是改容日:'阿奴, 欲放去邪?'遂遣之."<世说新语?雅量》:"伯仁笑日:'阿奴 火攻,固出下策耳."'都是长兄对幼弟的爱称.《世说新语 ? 容止》:"王公抚其肩日:'阿奴,恨才不称."'则是父辈对 子辈的呢称.吕叔湘先生认为:"这些'奴'或'阿奴'是第 二身代词,是尊呼卑,长呼幼的爱称."_5J('元明的文学作 品中,又出现了"奴奴","奴哥"等对女人的昵称.如元杨 朝英的<殿前欢?和阿里西瑛韵》:"亲着个知音知律的俏奴 哥."明汤显祖<牡丹亭?欢挠》:"劝奴奴睡也,睡也奴哥." 很大,出现了逆反心理,对涌进来的西方的新事物,新观 念,新词语感到很新鲜,"许许多多原来认为不正当的,不 合理的,不光彩的事情,现在却认为是正当的,合理的,光 彩的,而那些习以为常,被当作非常正统的观点,却变成了 过时的,不合时尚的看法.处在改革开放的社会大变革时 代,我国人民群众的语言活动充分反映了人们思想观念的 这一深刻变化."J而最直接反映这种思想观念的改变的, 便是语言中的词语."先生","太太","小姐"等以前被斥 为资产阶级情调的称呼随着粤方言那拖得长长的话音进 入内地,这类在内地已差不多被人淡忘了的称呼逐年北 上,而今已是全面回潮.而"一妃","一帝","一后","一 奴"之类过去认为反映封建等级观念的词语,称呼也潮起 浪涌,成为古典,雅化的象征.许多商家在给自己的企业, 公司,品牌,店铺起名字时,纷纷用上了"奴"字,如:金奴大 厦,艾奴皮具等.服饰品牌中更是"奴"味儿十足,如:奴多 姿,森迪奴,意丹奴,百天奴,柏朗奴,佐天奴,马沙奴,圣维 奴,特天奴,爱奴箭,爱奴娇,曼西尔奴等等.这些称呼的 出现反映了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中国人思想上阶级斗争 的弦放松了,求新,求异,求洋,求古等思想使得人们纷纷 "奴"了起来.在这里,"奴"这个词完全失去了它的本义, 只成为了一个洋化的符号. 六 "奴"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概念,指的是那些失去了人 身自由,并为奴隶主贵族提供无偿劳动的人.但是,由于 跟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结合在一起,跟阶级社会中的尊卑 上下的阶级壁垒结合起来,它就有了更丰富的文化内涵. "奴"不仅完全依附于它的主子,而且与良民之间也有着不 可逾越的鸿沟.主奴之分是阶级社会的铁的律条,主奴意 识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顽固的毒瘤.古人不仅用"奴"来 区分人的尊卑贵贱,而且用主奴观念去建构本是平等的自 然界."奴"也被寄寓过美好,爱恋,亲昵的思想感情,但从 整体上来看,从古到今,"奴"这个词的文化蕴涵还是以依 附,顺从,不独立,鄙视等贬义为主. "奴"的鄙称,谦称,美爻都保留了下来,在今天的语[参考文献] 言里,还有许多这样的用法."房奴"最近成了一个流行[1]C?恩伯,M?恩伯.文化的差异[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 词,它指的是那些月供占到其收入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房贷社.1988.6. 一 族.他们不敢娱乐,旅游,害怕银行涨息,担心生病,失[2]北京大学.国学季刊[J].1935,(3). 业,更无时间享受生活,成为了房子的奴隶.他如"教奴",[3]杨宽.西周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283一 "卡奴","刀奴","奴书","性奴"等,都是今天的人们对那295. 些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受教条,生活,金钱或欲望摆布的[4]郭沫若.中国史稿(第一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 人的鄙称.而作词的庄奴先生,作家席奴女士,女歌手舞1976.143. 奴,自称"奴"大概不是鄙称,而是自爱之义吧.至于巴奴[5]吕叔湘.吕叔湘文集(第三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 火锅,网奴网站,词奴软件,搜奴音乐网,仙奴化妆品等,大1992. 概与粤方言的强势入侵有关.外国的服装品牌和人名,地[6]钱大听.十驾斋养新录 [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名有许多是经香港传人内地的,而香港的译名大多把"一2000. no.一FrO"翻译为"一奴".改革开放以后,这些名称随着香[7]陈建民.市场经济与社 会语言学研究[A].双语双方言 港的经济文化大潮涌入内地.过去我们受左的思潮影响(三)[C].北京:汉字出版 社,1994.213. TheCulturalMeaIling0ftheWord"Nu" tao URun— (ChineseDepartment,WuhanNormal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 Abstract:"Nu"hasacleepculturalmeaning.Intheancienttime.peopleusedittoclassifytheso cialpositionsandtoformallunegualSO— ciety.Inthepast."an"haderertheemotionalfeelingofwonderfulnessandloveliness.Butfrom theancienttimetonow,itsmainmean— ingis:beslavedandbelookedclownupon. Keywords:Nu:CIlI,ura1meaning;Masterandslave [责任编辑: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