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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伞的手有点酸

2017-11-12 11页 doc 25KB 1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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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伞的手有点酸拿著伞的手有点酸 忍晴 藏 拿著傘的手有點酸,微微發抖,傘面晃落幾滴雨珠。 慢慢爬上灰色石梯,在我踏完最後一階,抬頭,視線模糊的剎那,熟悉的碧 橋頭映入眼簾。 橋頭芭樂攤的甘草粉香,燒酒螺的辣椒醬油味,親切地送我上碧橋。離了橋 頭一段距離,空氣中只剩下濃重的霉味和水氣。上身穿的薄長袖,無法隔絕透進 皮膚的涼黏?片片密合的木板橋已溼成深褐色,雨水在橋上形成一片膜,啪滋, 啪滋,腳步緩慢吃力。 兩邊鏽了又漆的紅白欄杆,摸過那光滑亮麗,掌下卻粒粒突起?舊了又換的 黑色繩索,更新不過幾年又顯老態。一彎小丘群繞著橋下的碧潭,...
拿著伞的手有点酸
拿著伞的手有点酸 忍晴 藏 拿著傘的手有點酸,微微發抖,傘面晃落幾滴雨珠。 慢慢爬上灰色石梯,在我踏完最後一階,抬頭,視線模糊的剎那,熟悉的碧 橋頭映入眼簾。 橋頭芭樂攤的甘草粉香,燒酒螺的辣椒醬油味,親切地送我上碧橋。離了橋 頭一段距離,空氣中只剩下濃重的霉味和水氣。上身穿的薄長袖,無法隔絕透進 皮膚的涼黏?片片密合的木板橋已溼成深褐色,雨水在橋上形成一片膜,啪滋, 啪滋,腳步緩慢吃力。 兩邊鏽了又漆的紅白欄杆,摸過那光滑亮麗,掌下卻粒粒突起?舊了又換的 黑色繩索,更新不過幾年又顯老態。一彎小丘群繞著橋下的碧潭,丘頂白霧濛濛 籠罩,丘身翠木蒼蒼。潭面被細雨擦粗,無法倒映山色,但碧潭依舊如玉般碧綠, 碧綠的溫潤美好。 頸子還逆時針轉定在左邊,滿是綠色的視野卻愈變愈窄,已經走到對岸了… 順著路往前,到小巷口右轉,阿美雜貨店隔壁那棟老舊的四層樓公寓,就是阿嬤 家。 我收起傘,推開厚重的紅漆鐵門。 關門後一片漆黑,霉塵氣味充斥梯間,只有二樓小窗洩下一點光。爬磨石子 梯到三樓,左邊的門已微開。 外頭光線只夠照亮玄關,客廳一片昏暗。淡淡檀香乾爽地阻絕掉我一身濕 氣。瞇眼看著那個佛壇前的影子,是阿嬤坐在裏邊的大藤椅上,我喊了她一聲。 剛從午睡中醒來的她,將身軀緩緩向前,離開椅背,用台灣國語慵懶地回應我後, 又繼續撥動了幾下手中佛珠,喀,喀,喀……我一面脫鞋,一面從寬長的鐵窗望 外看,天空灰濛濛,綿密細雨仍不停。阿嬤慎重收好佛珠,站起身來開始她的例 行關心,問我坐什麼交通工具來,坐多久才到,午飯有沒有吃,早上是不是又睡 到很晚… 青筋浮突在她的粗短小腿,長年的靜脈曲張和靜脈瘤,她一步一步走,那藍 綠色的血脈似乎也在滿是黑斑的皮下蠕動著。她慢慢晃到我身邊,為我打開客廳 的燈。再晃回餐桌旁,難掩興奮地問我要吃什麼,接著報出滿桌的菜名,聽完我 的答案後,轉身就拿菜去熱。不過五分鐘,待我再次回到客廳,倒進沙發,阿嬤 就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碗熱湯,霧氣蒸騰,薑味芬芳。接過這碗新鮮的下水湯,我 馬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阿嬤在我旁邊坐下,看我吃,叫我不要吃太急,要我小 心燙。看我吃的陶醉,她才從小茶几上拿過她的乳霜,用彎曲變形的手指挖一些, 再摩擦雙手,皺皺的手紋油亮滋潤了,多餘的就往腳上摩擦,那片青筋、黑斑頓 時變的生動起來。阿嬤翹起腳放在小椅子上,剛剛熱完菜的身子暖烘烘薰出雪芙 蘭乳霜香,雜著淡淡的汗味。在我一口接一口之間,她繼續問我還要吃什麼,晚 上要留下來住否,現在會不會冷……我總想,唯恐我吃不飽、穿不暖似的。 唯恐吃不飽、穿不暖似的。那段阿公去世後的日子。 印象中,照片裏的阿公是緊閉雙唇的,收起堅毅下顎,顴骨高昂,全然是客 家人刻苦耐勞的樣貌,輪廓深、鼻子挺,身材高挑,十分俊俏。 在烏來的某段山路下車,進入車道邊一條小坡,坡旁有一大片綠油油的稻 田,這是老家四十年前的樣貌。紅磚瓦頂的客家三合院裏住了阿祖、阿公四兄弟 及家眷。也是烏來人的阿嬤,十九歲便從養父家嫁到阿公家。阿公是伐木商人, 帄常得南北奔波,上山勘查,採買林地?身為長子,賺回的錢除了養家,還要分 發給尚未自立的弟弟們,身負重擔又辛勞,幾個月才難得回家一趟。 每次,他都在老家附近的公車站牌下車,一手提一個飽滿袋子,步履緩慢地 從車道朝小坡走。還沒走下坡,小狗就已察覺到主人的腳步聲,衝上前大聲招呼? 大舅也快速跑上坡,拿過阿公的提袋,一同有說有笑地走回家。 阿嬤還在忙著抹桌子,薄薄汗水自髮際蒸出,臉泛紅暈,嘴角帶著微笑;其 他五個孩子,一改帄日的活潑,乖巧地坐在客廳裡等待了許久,幾對大眼睛卻完 全不顯倦意,閃放著光采 ?大家都等著迎接阿公歸來,等著團圓。阿公帶回的袋子裏裝著各種外地食物和生活用品,餅乾、罐頭、文具,還有送給阿嬤的衣物, 當他一件件拿出來展示時,孩子們總是在一旁安靜地看,不時發出害羞的笑聲, 暗自盤算何時可以嘗到這些新奇滋味。 在阿公短暫停留的日子裡,每天晚上和阿嬤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一直窸窸窣 窣到夜半,默契不曾因長時間的分離而消減。一家人吃飽穿暖,物資雖然缺乏, 生活卻是安定的。 陰雨綿綿的六月未到,惡疾已輕輕叩門。阿公不以為疑,打開門,才知道是 一群擋不住的討債無賴… 它們先在門上貼了紅紙條作警告,鼻咽癌前兆,發在那挺拔的鼻樑一側,起 初不過是個小紅點。它們不再客氣,破門而入,大聲吆喝,逼阿公還債,阿公漸 漸感到不舒服,身軀無力…催款單每天在寄,索討的金額一日漲過一日,言語要 脅不成的它們甚至動手武嚇…紅點再脹大,突起,化為小膿包,膿包再擴張成小 瘤,小瘤繼續往四周蔓延遞增。它繼續變本加厲,潑油漆,灑糞水,毀掉阿公全 部門面,讓他醜陋以踐踏他的自尊,阿公的鼻側眼眶全為蜂窩狀不規則突出的膿 瘤侵占…他只能面對鏡子,盯著扭曲陌生的臉,用剪刀「喀擦…喀擦…」,將膿 汁流光後扁塌的爛皮剪下。看到年帅的媽媽不知畏懼地坐在他身邊陪伴,他緩緩 從口袋掏出僅剩的一塊錢紙鈔,要她自己去買糖吃。 無賴還待著,徘徊不去張望著阿公的一舉一動,三不五時踹門大罵幾句,每 來一次,阿公的身體就更痛。腥臭膿汁一滴一滴自他臉龐淌下,他恐慌、無助, 阿嬤始終在他身邊,毫不嫌惡,默默擦拭那好像永遠流不完的汁液。幾次無賴闖 進門大鬧,逼的阿公走投無路,逼的他忍受不住惡痛,嚎叫衝出門去,消失在茂 密竹林裏,試圖跳下竹坎,終究被家人拉住。 求神問卜、熬草藥、陪阿公遠到中部求醫、還作了一次當時稀有的化療…所 有阿嬤都試過了,家中儲蓄也全部用來支付醫藥費,就是趕不走那些無賴。 阿嬤除了照顧阿公,還得要下菜園工作,到山裡幫忙挖砂石,賣給建商賺外快。 阿嬤疲累,著急,憂心,煩躁,但,沒有援手,她的天,快要崩踏… 滿屋子充斥癌病的異味,腐爛,無奈,拖延…阿公再也起不來了,瘦弱到癱 瘓。 最後,他只能用吸管啜些湯汁進食。無賴總算達成了它的目標,像水蛭般吸 透阿公,讓他的身子愈來愈瘦,愈來愈瘦,剩下一軀皮包骨,彷彿全身的血液都 匯聚到那囂張的膿瘤裏…單隻眼睛被膿瘤擠到變形失明,僅存一道鼻孔可以呼 吸,再也講不出話來,那些無賴逼他用生命償還不知從何而來、如何算起、數不 清的債。 絕望沉沉瀰漫。 山頭霧濛濛,天灑下針針細雨,六月到,阿公走了。暗紅李子纍纍掛在樹梢, 雨水,自光滑的果皮上滑落…… 棺木置在大廳宗祠前,夜帶來一片漆黑,只有月的白光躍過窗框,為牆上吊 掛的簑衣作出明暗對比。狗兒知道男主人離開了,對月鳴叫,一聲接一聲?毛玻 璃上竹影幢幢,晚風吹的林子沙沙作響。為了照顧阿公,阿嬤整整半年忙碌,心 力交瘁,已經瘦到紙片兒般,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 深夜,她和媽媽坐在床沿,拉起媽媽的手,流著淚問,阿公走了她們該怎麼 辦?阿嬤幾次夜半痛哭失聲,驚醒睡著的孩子們?好多回夢到帄日生活的情境, 猛地張開眼,轉身查看旁邊枕上,空蕩蕩……夜氣濕涼侵逼她手臂,沒有人能擋 住這猖狂的寒意,爲她。「乾脆不要活了!」,她在心中吶喊。但是,抬起頭,望 著六個孩子的無助睡臉,她,捨不得。決定堅強,也只能堅強,要讓孩子吃飽穿 暖,長大成人。 出錢爲阿公買完棺材後,夫家沒有再給阿嬤任何援助。阿嬤不識字,唯一的 技能就是打掃煮飯,做的又快又好。她開始到城裏去接生意,大多是做沒時間自 己清掃、打理晚餐的小康家庭。孩子們有的開始工作,有的半工半讀,年紀小的 就專心讀書。每天,阿嬤都得大清早就從烏來坐公車下山,到約好的人家煮飯打 掃,全家就這樣過著勉強吃飽的清寒日子。 過了幾年,為了大家的交通便利,阿嬤一家從烏來老家搬到山下的碧潭附近。 日復一日,阿嬤的身影就在碧潭吊橋上來來去去。天才濛濛亮,碧潭晨霧瀰 漫,阿嬤就出發去工作。傍晚,夕陽西斜,潭面倒映著金黃碧翠的懷舊風采,阿 嬤下班返家。她走在吊橋上,腳步沉了卻沒有放慢,兩手各提了一包當天採買的 新鮮蔬果,心中盤算著孩子們愛吃些什麼,要作哪些下飯的便當菜。回到家馬上 進廚房去,埋頭準備晚餐,好像從早到晚沒有工作過一樣,完全忘記疲勞,一心 想著要孩子吃飽、營養充足。晚上吃飽飯,趁她在整理曬乾衣物,阿姨和媽媽就 會在她身邊講述學校發生的事,認識的同學如何如何,阿嬤雖然不懂這些孩子在 說什麼,不記得她們的那些同學,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教導孩子待人處世,督促她 們用功,只要看到她們吱吱喳喳、活力充沛地說話,她就心滿意足了,也沒有多 餘的心力再去操煩。 每天,阿嬤不是站著燒飯、掃地、擦櫥櫃桌椅,就是蹲趴著抹地板、清浴廁。 經常久站,沒有修養,青筋在她的小腿上愈來愈浮突?重複扭乾抹布、擦地板、 洗浴室的動作,碰水時間太長,加上四季冷熱變化,十隻手指的第一指節都漸漸 彎曲變形,原本忙於農務的厚實雙手更皺了,暗沉,鬆垮。 只怕,孩子們吃不飽、穿不暖。 從我有記憶以來,阿嬤好像就沒有變過?那個矮胖的,忙碌準備食物的身 影。雀躍的心已無法讓她的腳步變快,一跛一跛的,廚房、餐桌兩邊走,不斷變 出一道又一道的拿手菜,笑呵呵地接受眾人驚喜喝采。烹煮間有空檔,她就悄悄 地繞回客廳,聽聽孩子、孫子們的笑鬧聲,再從櫥裏拿找出帄常儲存好的、獨特 的零嘴給我們,見大家吃的開心,又帶著認真神聖的表情,悄悄回去廚房。不論 眾人怎麼苦勸她別忙壞了,她都充耳不聞。 開飯後,好不容易喘口氣的她,一坐下休息,就開始觀察在座的每個人。凡 有穿的比較拘束的,她就立刻繞到他身邊,問他要不要換過一件,看大家穿的輕 鬆,能夠愉快吃飯,她才安心地開始夾菜。冬天有人沒穿襪子,她一定變出一雙 合適的,誰特別怕冷,就拿出毛褲。提供的那麼自然、從容,好像一切是老早就 準備好在那兒的。 每回我們吃飽飯,最愛到她充滿木頭香氣的房間閑談休息。她總會晚我們一 步吃完,再滿意地晃回自己房間,看我們不知爲了什麼趣事笑的人仰馬翻,她也 跟著呵呵輕笑起來。在我們空出的位置緩緩坐下,她翹起粗短雙腿,靠在衣櫥上, 幫助血液循環,減輕靜脈瘤的負荷。熱,她就拿起競選送的小扇子,衣衫一掀, 就著垂甸甸的兩個乳房便搧風起來,得到一時舒適快意?抬眼發現我們都停下話 頭,猛盯著那對照顧了六個孩子的偉大性徵,她笑了,說一邊給我,一邊給表妹, 好似我們在貪吃覬覦著,鬧的大家笑成一片。 曾陪阿嬤去市場買菜,看她親切地跟攤販們打招呼,急著把我這個小外孫女 介紹給大家,才驚覺,原來阿嬤認識這麼多人。絞肉攤、水果店、蔬菜攤、賣仙 草、愛玉的老闆們,每個都跟阿嬤熟識,大概因為是老主顧的關係吧。她經過這 些店家時總會停留三到五分鐘,問候他們最近生意如何,他們也向阿嬤推銷當日 最新鮮的食材,看阿嬤揀好自己要的以後,再一邊秤重算錢,一邊講點八卦,最 後笑嘻嘻地目送我們離開。走在市場裡面,我們不時也會遇到街坊鄰居,阿嬤跟 這些人都相談甚歡。我望著眼前一張張的陌生臉孔,再回頭看身旁這個和藹的婆 婆,她竟然好似不是帄常的那個阿嬤一般。 阿嬤也是愛玩的。這幾年,她常參加里長辦的旅遊活動,或三天兩夜,或兩 天一夜,作環島或定點的觀光遊覽,也有幾次是去進香禮佛。阿嬤跟著一群已經 退休的婆婆媽媽,一同在山林裏呼吸新鮮的芬多精,伸展身體?在海邊軟濕的沙 上踩踏,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到漁港品味現撈現煮的海產,吃的不亦樂乎?到 廟孙古蹟參觀歷史悠久的鬼斧神工,發出讚嘆。同行的阿姨說,在遊覽車上盡情 歡唱後,大家都呼呼大睡。只有阿嬤還睜著一對有神的眼睛,直直望著窗外,好 像在期待什麼,好像怕錯過什麼,好像想把難得的旅程全部印在腦海裡。 睜著眼急於看遍有趣世界的阿嬤……唯恐吃不飽、穿不暖…… 窗外的雨還在輕輕密密地飄。 阿嬤繼續轉動她的佛珠,「喀…喀…喀」,翹著腳和我閑聊,我講到跟媽媽的 互動時,她就爽朗地笑了,聽到她笑,我也看著她,笑到瞇起眼來……待她洗好 澡換上一件乾淨衣裳,又回到我身邊坐下,聞到那熟悉的木製衣櫃味道,摻些樟 腦香兒,古樸單純,跟她一樣…… 每次離去前,站在玄關總是可以多待三分鐘。不管我怎麼說,阿嬤都堅持從 房間拿出近百元的零錢,要我帶在身上,怕我沒零錢坐公車。 一路走下磨石子梯,從說第一個再見直到走出一樓大門前,阿嬤的聲音都還 在梯間流蕩,「外套夠暖嗎?」「到家以後記得打電話給我黑…」,「阿東西會不會 太重啊!」 再度關上厚重的紅色鐵門,我往大路上走了。回頭看三樓鐵窗架,阿嬤短小 的上半身努力卡在那兒,用台灣腔的英文跟我說「掰~掰~」,我朝她揮了揮手。 天黑後的碧橋兩邊點起了昏黃燈光,橋頭依舊人來人往,熱鬧又充滿食物香 氣。穿過甜膩的棉花糖香,不小心被冰淇淋攤的吧逋喇叭聲震了一下,輕微耳鳴。 木板橋乾了一半,腳步輕盈卻緩慢,我望著俗麗的紅白欄杆和快要融進夜裡的繩 索,橋下店家嘈雜,螢光燈閃耀。 彷彿看到一個矮短的身影,從光濛濛的對岸走來…… 豆丁致力于构建全球领先的文档发布与销售帄台,面向世界范围提供便捷、安全、专业、有效 的文档营销服务。包括中国、日本、韩国、北美、欧洲等在内的豆丁全球分站,将面向全球各地 的文档拥有者和代理商提供服务,帮助他们把文档发行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豆丁正在全球各地 建立便捷、安全、高效的支付与兑换渠道,为每一位用户提供优质的文档交易和账务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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