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西仪式剧的演出形态看中国戏剧的特点

从山西仪式剧的演出形态看中国戏剧的特点 文化遗产 2008年第 1期 从 山 西 仪 式 剧 的 演 出 形 态 看 中 国 戏 剧 的 特 点 黄竹三 [摘 要 ] 以往学术界认为, 中国传统戏曲具有娱 乐人群、高台教化、写意性、综合性和以行当演人物等 特点。事实上, 中国传统戏曲包括历代于城乡戏台 上表演的 观赏性戏剧 杂 剧、传奇、地方戏 等 和在民 间 底层祭祀民俗活动中演出的原生态戏剧 赛戏、傩戏、目连戏等 。上述 所概括的传统戏曲特点, 只能适用于 观赏性戏剧, 而不能涵盖祭祀性 戏剧。本 文以 山西仪 式剧 为案例, 从演 出生态 环境、演 出目 的、演出 场所、 如何饰扮剧中人物和所综合的艺术 手段等 方面, 来说 明仪式 剧演 出主 要供神 灵享 用, 在娱 神之余 亦可 娱人; 演出场所除在固定的神庙戏台外, 还可作流动性演 出; 装扮剧 中人物 不必通过 行当, 而 由村民 直接饰扮, 并 多为世袭制; 融合的艺术手段较少, 综合性不强。因此对全面的中国戏剧特点需 重新认识。 [关键词 ] 仪式剧 演出形态 戏剧特点 1中图分类号 2 I236. 25 1文献标识码 2 A 1文章编号 2 1674- 0890 2008 01- 001- 08 中国戏剧源远流长, 种类繁多, 以其独特的 仪式剧, 本文 也就从众称之, 而专门探讨其 演出 演出形态在世界剧坛上独树一帜。以往学者从盛 形态。 演于城乡舞台上的传统戏曲 包括杂剧、传奇和 所谓演出形态, 是指 某一种艺术或戏剧 是怎 地方戏 进行探讨, 揭示了它娱乐人群、高台教 样演出的。从 广义上说, 是指这些艺术是如 何表 现生活, 表演 者是直接述说事件和人物, 即 用叙 化、具有写意性 超时 空观念 、综合性 综 合 唱、念、做、打等多种艺术手段 、以行当演人物 述的方法, 还 是表演者装扮为故事中的人物, 以 等特点, 受到世界剧坛的瞩目。但自上世纪 80年 展现事件, 即用代言的方法。从狭义的角度上说, 代后, 中国广大农村发现众多在祭 祀民俗活动中 是指这些戏剧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演出; 在什么场 所演出; 用什么形式演出, 使用什么语言、声腔, 演出的带有原 生态风貌 的戏剧 其实 早已存 在, 只不过以往不为学术界注意罢了 、它们的演出形 伴奏, 服饰, 布 景, 道具; 表演者 如何化为 剧中 态, 与城乡舞 台上表演的传统戏曲有异, 如果说 人物, 是直接 装扮剧中人, 还是先概括成人 物类 型 即脚色行当 , 然后才装扮剧中人物。这些演 传统戏曲是一种观赏性戏剧, 是中 国戏剧的一种 出形态都能显示戏剧的特点。 类型、一种表 演体系的话, 那么活跃于民 间底层 祭祀民俗活动中的原生态戏剧, 则 是中国戏剧的 中国的仪式剧种类和数 量 都很多, 山西 的仪 式剧为数也不少,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 代表全国仪 另一种类型、另一种表演体系, 前面说过 的传统 式剧的面貌。因此, 本文拟以山西仪式剧的 演出 戏曲所展示的中国戏曲特点, 似乎 不能完全涵盖 形态作为案 例, 从演出生态环境、演出目的、演 它。这引起笔者的研究兴趣, 试图为文辨析之。 出场所、如何 饰演剧中人物、所综合的艺术 手段 这类民间底层祭祀民俗活动中的原生态戏剧, 等方面来认识它所展示的戏剧特点, 以就教于识 从它依附于祭祀活动来看, 可以称之为祭祀戏剧, 者。 或称祭礼戏剧、酬神戏; 从它作为祭祀仪 式的组 成部分来说, 有人又将它称之为仪式剧, 这都有 一定道理。鉴于目前海内外学者大 多惯称它们为 [ 作者简介 ] 黄竹三 1938- , 男, 广东开平人, 山西师范大学戏曲文物 研究 所教授。 山西 临汾, 041004 1戏 又称走队、流队 、供盏队戏 哑队、衬队 一 和正队 戏 大队 三种。队 戏的剧 目极为丰 富, 计有 200多个。除队戏外, 该地区赛社中还 演出 我们先来看看仪式剧的演出目的和生态环境。 院本和杂剧, 部分剧目也属仪式剧范畴。 山西的 仪式 剧, 据笔 者 所知, 有 多种 类 型。 山西另一类仪式剧流传地 域较小, 只在 某一 有一类是流布于一定 地区, 涵盖面较广的, 如晋 县市的个别村庄的祀神活动中演出, 如曲沃县任 北的赛戏、晋东 南的 队戏、晋南 的锣 鼓杂 戏 等。 庄村的扇鼓傩戏。它是一种家族傩, 以演出 时敲 赛戏又称 / 赛赛 0, 或称 / 社赛杂戏 0, 是流传于 打扇形单面鼓而得名。每年元宵节期间, 任 庄村 山西省 北部阳高、山阴、五台、朔县、宁武、大 许姓家族都要举办一 次祀神活动。先是 / 游村 0、 同、应 县、苛 岚、五 寨等 县市 农村 的祀神 戏 剧, / 入坛 0、 / 请神 0、 / 收灾 0 等项, 然后于神坛中 因于社赛时上演而得 名。赛戏的演出, 与 祀神报 表演节目, 计有 5吹风 6、 5打仓 6、 5攀道 6、 5猜 赛、驱瘟逐疫活动有密切关系。每年立春, 为赛 谜 6、 5采桑 6、 5坐后土 6 等 6个。 戏开赛 之期, 届 时, 乐 户 分别 装扮 福、禄、 寿、 另一种流传地域较小的仪式剧是寿阳县 韩沟 喜诸神, 由引戏人导引至 / 台口 0 演戏的村庄 , 村的 / 爱社 0。它是当地北神山轩辕庙庙会祭祀活 村民们则于村口列队 迎赛入村, 谓之 / 迎喜神 0, 动中的一种表演, 由 24个演员头戴面具, 装扮成 其后开始 / 过街 0、 / 摆队 0、 / 请三官 0、 / 赏桌 大鬼 6个 、小鬼 18个 , 以各种队形和动作 子 0、 / 开说表 0 等祭祀仪式, 然后正式演出赛戏。 套路来展示 / 黄帝战蚩尤 0 的故事, 可以说是由 赛戏的剧目据说有 120多个, 但大部分已经失传, 傩舞向傩戏过渡的艺术 形态。由于扮演鬼怪, 故 现在能搜集到的只有 60 多个, 分为祭祀剧、佛道 又称 / 耍鬼 0。 度化剧、历史故事剧和民间故事剧等类。 这些仪式剧 的剧目, 大多有人 物装扮, 有一 山西另一种仪式剧是晋南 的锣鼓杂戏。锣鼓 定的故事情节, 属于完整的戏剧演出。但是 其中 杂戏又名铙 鼓杂戏, 是流 传于山 西省南 部临 猗、 也有一些剧目, 却只有部分戏剧因子, 未能 发展 万荣、稷山、河津、垣曲、夏县等地的祀神戏剧, 为成熟的戏剧, 只能算是一种泛戏剧形态。如寿 因演出时以锣鼓伴奏而得名。它渊 源于汉唐以降 阳韩沟的 / 爱社 0, 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它只有 的 / 村落百戏 0, 与祀神活动结合, 后来揉入 / 岁 人物装扮 大鬼和小鬼 , 而无完整的故事情 节。 时行乐 0 的娱乐形式, 部分地区还增入礼佛内容。 又如晋东南的队戏 5猿猴脱壳 6, 表演者装扮成猿 锣鼓杂戏 开演之 前, 先有 祭祀。开赛 之日 凌 晨, 猴 有类戏曲演出的孙悟空 , 在鼓乐声中跳至灵 由 / 引戏人 0 安排杂戏子弟装扮剧中人物, 社首、 棚前, 左顾右盼, 抓耳挠腮, 并抓取供桌上 的供 里正会同全村村民备 齐马队, 敲锣打鼓, 鸣炮放 品, 啃食抛掷, 然后横躺于供桌前铺设的红毡上, 铳, 将装扮者迎出场院, 称为 / 迎杂戏 0。其后, 另一人手持面罗, 在猿猴身上筛上面粉, 猿 猴跳 所装扮的 / 众神 0 上路, 或骑 马, 或步行, 其他 出后, 红毡上 留下猿猴的粉像, 这显然是初 级的 村民在 / 引戏人 0 率领下于后簇拥随行。他们遍 戏剧形态。再如曲沃任庄的扇鼓傩戏, 5采桑 6 和 游村中大小街巷, 以示驱邪除祟。在供馔 祭祖之 5坐后土 6 分别由祭祀 主持者 / 神家 0 扮演齐王和 后, 又进行 / 跑神马 0 等活动, 然后登台上演杂 后土娘娘的故事, 已有人物装扮和简 单的戏剧情 戏。锣鼓杂戏 的剧目最盛时有百种之多, 目前流 节, 但装扮者仍然穿着 / 神家 0 的服装, 似乎还 传下来还有 50多个, 主要是历史剧 以三国戏居 未完全成为剧中人物。至于 5攀道 6 和 5吹风 6, 多 , 还有一些神魔佛道剧。 更是民歌对唱, 属曲艺说唱范畴。即使是完 整的 晋东南 的 仪 式剧 则 有 队 戏。 队戏 又 称 / 队 戏剧演出, 有 些也和祭祀活动紧密结合, 甚 至很 子 0、 / 对子 0, 是流传于山西省长治、长子、潞 难分清它到底是祭祀仪式还是剧目。如晋北赛戏 城、平顺、壶关、屯留等 县市的祀 神戏剧, 后来 中的 / 过街 0 又称 / 跳鸡毛猴 0, 表演在村内 传播到河北 省涉县、武安、邯 郸等地。这 些队戏 露台前广场进行, 先是由乐户扮演的 君王和娘娘 依据演出的时间、地点不同, 大致可分为 上马队 出场, 然后 / 鸡毛猴 0 亦由乐户扮演 上场跪 2拜, 他手持十字竹竿, 上套一 小袄, 衣领 上扎一 仪式剧是为敬神而演出, 它多在神灵 所在神殿对 鸡毛掸子 俗称 / 金鸡竿 0 , 在锣鼓声中奔向村 面的戏台上进行, 有时也在神殿前的献庭上演出, 中各街巷, 村民则于后驱赶, 执之以为吉, 以禳 如果没有戏台、献庭, 甚至可在神殿前的空 地献 灾去病。 演。无论是在神台、献庭还是 空地上演出, 其场 这些仪式剧, 有一个 共同的特 点, 即它 的演 所都是固定的。但山西有一些仪式剧, 其演 出则 出一定依附于当地的迎神赛社活动, 是祀神民俗 是流动的、非固定的。比如晋 北的赛戏, 有 一个 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重 要组成部分。有祭祀, 必定 剧目叫 5斩旱魃 6, 它在天旱祈雨时演出。乐户装 有仪式剧演出, 而仪式剧演出, 完全是为了敬神、 扮旱魃, 身穿短 裤, 腰束 红带, 光 着上身, 头套 酬神的需 要。演 出的 目的 就是 为了 娱神, 当 然, 鲜红套子, 有 的地方旱魃还要口衔羊舌, 喷 出红 在娱神的同 时, 也 娱乐了 参加祭 祀活动 的信 民。 水, 象征酷暑喷火 , 从戏台上窜到台下, 在观 因为演出是为了供神 灵享用, 因此剧目内容, 甚 赏的人群中躲藏。四大天王在锣鼓声中, 手 执铡 至表演程式必然有严 格的性, 代代相传, 一 刀, 于后驱赶。围观人群也一 边厉声喊打, 一边 般不多改易, 有明显的传承性。由于演出 的仪式 以砂粒土块掷向旱魃, 协助天王将它拿获, 推到 规定性与传承性, 使它不太注意艺术方面的改进, 台上处斩。斩了旱魃, 也就是 驱除了干旱。这一 是以演出形态颇为粗糙, 带有更多的原生态特征。 表演, 有类目 连戏中捉拿刘氏青提。赛戏的 另一 这些仪式剧演出, 还有一个特点, 即绝对 不能脱 个剧目 5铡赵 万牛 6 则在 一般祀 神仪式 后演 出, 离当地祭祀活动的环境, 到祭祀场 所之外的其他 赵万牛作为恶鬼、坏人的象征, 表演时也是 从台 地方去单独演出, 更不可以作商业性的上演。这 上窜到台下, 藏匿于人群中, 他边跑边跳, 时常 和传统戏曲演出的娱乐性和商业性 需求是完全不 抓取街边小 贩的食 物, 最 后也被 村民拿 获处 斩, 同的。 以示消灾去祸。 最具代表性的流动性演出要数晋东南的 队戏 二 5过五关 6。这一剧目内容为关云长千里寻兄, 过 五关斩六将。其表演形态是: 先在办赛神庙 外搭 下面我们来看仪式剧的演出场所。 一戏棚, 作为灞陵桥头; 村内外又分搭五个草台, 我国历代传统戏曲的演出, 一般在高 出地面 作为五关。关羽在办赛神庙戏台上演完 5挂印封 的台上进行。戏曲形成的宋元时期, 杂剧 演出于 金 6 后走下戏 台, 骑 上备 好的 / 赤 兔马 0 真 瓦肆勾栏, 而勾栏乐棚内即有 / 台 0, 艺人于台上 马 , 护送甘、糜二夫人 乘 真辇车 走出庙 门, 表演, 元杜仁杰散曲套数 5庄家不识勾栏 6 和元 在戏棚前 灞陵桥头 , 曹操赠袍, 为其送行, 关 杂剧 5汉钟离度脱蓝采和 6 的描写可证 。其后明 羽挑袍后带领兵卒在乐队伴奏下周村游行, 曹操 清各代, 传统戏曲均演于城乡戏 台。当然, 也有 的兵马于后随行, 每到一关 预先搭好的草台 , 演出于戏园的 当时称酒楼或茶园 , 而戏园内也 关羽下马登台, 与守关曹营将领厮杀, 斩将 之后 设立戏台。此外, 还有在私人 宅第中演出, 即所 又走下戏台, 再上马与众人行进, 被斩之将 退出 谓 / 唱堂会 0。甚至还有随处作场的, 如首都博物 队伍, 直到过罢五关、斩去六 将之后, 再返 回原 馆藏 5妙峰山庙会图 6 描绘的北京妙峰山大觉寺 来神庙戏台续演 5斩蔡阳 6 和 5古城会 6。这类演 前的撂地演出 。这些演出, 不管在什么地方, 其 出有一特点, 所扮剧中人物随时上台下台, 于行 场所都是固定的。 进中表演, 还 可于途中与观剧的村民说笑, 甚至 仪式剧的演出场所与之不 完全相同, 既有固 定的, 也有 非固 定的, 即流 动性的。一般 而 言, 拿取街边小贩食物, 戏内戏外交叉, 介乎现 实生 5庄家不识勾栏 6 见隋树森编 5全元 散曲 6, 北京: 中华书局 1989年版, 第 51页。 5汉钟离度脱 蓝采和 6 见 隋树森编 5元曲选外编 6, 北京: 中华书局 1959年版, 第三册第 971页。 首都博物馆藏 5妙峰山庙会图 6 局 部 见中国大百科全 书戏曲、曲艺编辑委员 会 5中国大百 科全书 # 戏曲曲艺 卷 6, 北京、上海: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1983年版, 彩图 13。 3活与艺术之间, 是一种独特的表演形态。 三鬼又叫跳鬼, 是阴曹地府的 / 地方 0, 协助大鬼 队戏中与之相类的流动性演出剧目还有 5冲 和二鬼捉拿黄鬼, 他头戴斗笠形缨帽, 身穿 鞑子 瘟 6、 5五鬼盘叉 6 和 5鞭打黄痨鬼 6。 5鞭打黄痨 衣, 黑纱蒙面, 白粉勾出 五官, 背 负案卷, 手拿 鬼 6 在山西东南部的长子、潞城、陵川等县农村 令牌, 不停跳动。其演出 形态是: 当日清晨, 村 演出。旧时当地办赛前一天 / 上香会 0 之前, 专 街开始摆道 子, 即把 该村 所有演 出节目 的角 色、 演此剧。黄痨鬼 是黄病 黄疸 病 、痨病 结 核 仪仗、社火排列在村街两边, 中间形成表演通道, 病 的象征, 古人对它们怀有恐惧心理, 以为二 观众分列于道子两侧。表演开始, 两探马进 入道 病是黄痨鬼作祟, 故使驱除邪鬼之方相、方弼用 子, 往返奔驰开 道, 大 鬼、二鬼、跳鬼和黄 鬼也 鞭打之, 以作禳解。表演时黄 痨鬼赤裸上身、短 进入道子, 大鬼在前开路, 二 鬼于后驱赶, 中间 裤, 面部及 上身 涂成 黄色, 方相 与方 弼戴 相 纱, 黄鬼弓着身 子, 哆哆嗦嗦, 不 愿行进, 跳鬼 则前 戴假面, 红胡须, 着红官 衣, 系玉 带, 头上 挂纸 后跳动, 诱使黄鬼前行, 黄鬼 刚刚走了几步, 却 彩, 手持桃木鞭。关于它 的演出形 态, 寒声、栗 又畏缩后退。驱赶黄鬼期间, 数十?子高举柳棍, 守田、原双喜主 编的 5上党 傩文化 与祭祀 戏剧 6 口哨呼啸, 道 子两侧的村民也大声吆喝, 形 成了 有详细描写: 极其壮观的全民驱鬼场面。其后三个 鬼差驱赶黄 锣鼓声 中, 黄 痨鬼 从庙院 窜出, 方 鬼来到村南空地上搭建的判官台和阎王台前, 接 相、方弼随后急追。 受判官和阎王的审判。最后三个鬼差 和村民将黄 黄痨鬼在街 道上急奔 时, 可以 随意 鬼押到斩鬼 台, 施放烟雾, 抽 肠剥皮。从上 面的 将路旁 摊贩所摆出之 物品抓走, 投 入其 述说中, 可见 5捉黄鬼 6 乃 5鞭打黄痨鬼 6 的另 身后紧随的持麻 袋人麻袋中 因 演出结 一种表演形式, 也属流动性演出。 束后, 所抓之物品要 全部给参与演 出人 这些仪式剧的流动性表演, 其实源于古 代的 员, 不少售货者 知道有此 表演, 有 的只 驱傩活动。早在上古时代, 即有驱傩。 5周礼 # 夏 摆不值 钱的低劣货物, 有的待等表 演过 官 # 方相氏 6 记载: / 方相氏, 掌蒙熊皮, 黄金四 后方才摆出。不 知有此表 演者, 摆 出的 目, 玄衣朱裳, 执戈扬盾, 帅百隶 而时傩, 以索 货被抓走, 只得 自认晦气, 无人给 以补 室逐疫; 大丧, 先 柩, 及圹, 以戈击 四隅, 驱 方 偿 、方相、方弼则紧追不舍。 良 魍魉 。 0 这 是说, 方 相氏身披 熊皮, 戴 着 黄痨鬼 最后 逃上舞 台。方 相、方 弼 / 黄金四目 0 的狰狞面具, 一手执戈, 一手扬盾, 追上舞台缚住黄痨鬼, 用桃木鞭抽打之。 率领队伍在官廷的各个 角落, 奔跑呼叫, 驱 鬼逐 检场者当即撒以火彩, 使满台烟雾弥漫, 疫。同时, 他在人们举行丧礼 时, 作为开路 神于 待烟雾消失, 演员均已下场 。 棺椁前先导行进, 到葬地后, 率人下到墓室 东击 与晋东南相邻的太行山东麓、河北省的涉县、 西敲, 清除妖魔鬼怪, 旨在让死者魂灵得到安宁。 武安、邯郸等地, 也有队戏演出, 当地称为赛戏, 这虽是祭祀仪式, 在某种意义上说也 是流动性的 其中一种 5捉黄鬼 6, 与 5鞭打黄痨鬼 6 相类。剧 演出。 中的黄鬼也是疾病灾 害、凶邪忤逆的化身, 其化 其后, 汉唐时 期 的傩 祭, 也有 流 动性 演 出。 妆也是全身赤裸, 只穿一条土黄色裤衩, 身上也 5后汉书 # 志第五 # 礼仪中 6、 5隋书 # 礼仪三 6 和 涂成黄色, 四 肢上各固定一把假刀, 好像 真的砍 5新唐书 # 礼乐志第六 6 皆有记载。当今仪式剧的 入肉中, 鲜血淋漓。而方相、方弼则改为 三个鬼 流动性演出, 显然是古代驱傩演出形态的流变。 差: 大鬼、二鬼是阴曹地府的 差役, 他们 头戴蓬 仪式剧的流动性演出, 并非一直于行进 中表 乱长发头套, 勾蓝白相间脸谱, 身穿黄色 虎皮坎 演, 而是根据 故事情节的需要, 常常与固定 场所 肩和裤子。大鬼手持钢叉、铁链, 二鬼手持钢刀。 的演出结合, 即 / 流 0 与 / 停 0 的连接。如前面 寒声、栗守田、原双喜主编 5上党傩文化与祭祀戏剧 6, 北京: 中国戏剧出版社 1999年版, 第 351页。 5十三经注疏 6, 北京: 中华书局 1980年版, 上册第 851页。 4所说的的队戏 5过五关 6, 关羽千里寻兄, 是于行 像元杂剧那样, 标明某一人物为某脚色行当扮演, 进中表演, 而 过关时, 则登上临时搭建的 草台与 如关汉卿 5窦娥冤 6 第三 折: [外 扮监斩官 上, 曹操守关兵将开打, 则是在固定场所演出, 两两 云 ]。也不像南戏那样, 不标人物姓名, 而直书人 结合, 共同完 成剧情表演的需要。仪式剧 不仅可 物所属脚色行 当, 如南 戏 5琵琶记 # 糟糠 自厌 6 以在台上台下表演, 而且演出时艺 人还可出入剧 赵五娘上场, 舞台提示标为 [旦上, 唱 ]。锣鼓杂 情, 即有时进入戏内, 按剧情 表演, 有时 又跳出 戏的演出, 不 仅没有脚色行当, 而且剧中人 物必 戏外, 成为现实 生活中 的人, 如赛 戏 5斩旱魃 6 须由固定的村民装扮, 从不改易, 而且父死子继。 和队戏 5鞭打黄痨鬼 6 的演员窜下戏台抓取街边 如演三国戏, 装扮关羽者其子仍演关羽, 装 扮张 小贩物品, 与观众说笑等。戏 内戏外交叉, 介乎 飞者其子仍演张飞, 不能互串, 可以说是演 出装 艺术与生活 之间, 流动与 固定的 演出场 所结 合, 扮的世袭制。如果装扮剧中某一人物 的村民死后 构成了仪式剧独特的演出形态。 无子, 或其子无意袭演, 则由 村民公议, 另 定他 人继演。这种装扮体制带有浓厚的原始色彩。 三 赛戏的人物装扮与锣鼓杂 戏相类, 也是 不用 脚色行当, 而 直接由演员扮演剧中人物。如 上文 再看仪式剧的人物装扮。 提到的 5跳鸡毛猴 6、 5斩旱魃 6 等, 就是乐户直 我国传统的戏曲, 演员装扮剧中人物 与西方 接装扮 鸡 毛猴 和 旱魃 的。又 如 赛戏 的 首演 剧 目 戏剧有很大的不同, 西方戏剧是演 员直接装扮剧 5调鬼 6, 剧中人物有城隍、白鬼 甲、乙 、判鬼 中人物, 而中国的传统戏曲则是根 据剧中人物不 甲、乙 、棒子鬼 甲、乙 、马面鬼和真武神, 同的性别、年龄、身分、性格气质以及在 剧中的 也都为乐户直接扮演, 没有通过脚色行当。而剧 地位等因素而规约为若干基本类型, 不同类型的 本的书写, 其舞台提示亦直接标为某某如何如何。 人物在装扮和表演上各有规范和风格特征, 这种 如: 人物类型划分便是脚色行当, 演员 必须根据自身 城隍 赛 来者是探 鬼, 鼓乐 动风 的条件, 学习 不同脚色行当的表演手段, 归入某 雷。探鬼快起程, 请得众鬼回。 一行当, 然 后再 来装 扮剧 中人 物。自 唐参 军 戏、 白鬼甲跳, 开庙 门, 上 神庭叩 头。 宋杂 剧始, 历经 宋元 南戏、元杂剧、明清 传 奇, 与判 鬼、棒 子 鬼、真 武 神 相 见, 施 礼, 到今天的各种地方戏, 莫不以行当扮演人物。但 关庙门, 回台复跳 。 是, 仪式剧的人物装扮, 却异 乎此, 它一 般是没 描写三国故事的赛戏 5取东川 6 也是乐户直 有脚色行当的。 接扮演剧中人物, 其剧 本开首舞台提 示为: [赵 下面我们以山西的仪式剧为例说明。 云、黄忠、张飞、诸葛亮上, 赵云念 ] 。于 此我 先看锣鼓杂戏。锣 鼓杂戏的人物装扮 未形成 们可见赛戏的人物装扮是与传统戏曲不同的。 脚色行当体制, 它的演出从来没有职业班社, 演 队戏也与之相类, 也 都由乐户和村民直 接装 员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他们没有生、旦、 扮剧中 人物, 不 用 脚色 行 当。 上述 5过 五关 6、 净、末、丑的行当概念, 演薛仁贵的就叫薛仁贵, 5鞭打黄痨鬼 6 等剧目可证。另外, 5斩华雄 6 的 演赵匡胤的就叫赵匡胤, 均以剧中 人物的名字出 人物装扮亦是如此。据中国艺术研究 院戏曲研究 现。反映在剧 本中, 某一人物上场则于舞 台提示 所王学锋调查, 1938年潞城县南舍村中、西、李 直书某某上, 如 临猗县高 家垛 村所藏 5忠 保国 6 家三社组 织演出 此剧, 剧 中人 物有 关羽、张 飞、 剧, 开头 即 为 [忠 良太 监 与 娘娘 同 上, 良 曰 ], 5天井关 6 剧开首, 舞台提示标为 [刘崇上 ]。不 刘备、华雄、吕布、曹 操、袁 绍、八 将, 均由 南 赵尚文编 5三晋大戏考 6, 北京: 中国戏剧出版社 1999年版, 第 36页。 任光伟: 5赛戏 抄本 3取东川 4 校订 6, 5民 俗曲 艺 6 第 107 109 期, 台北: 财团 法人 施合 郑民 俗文 化基 金会 1997年版, 第 309页。 5 舍村村民装扮, 乐户伴奏 。 2006年 8月, 笔者参 日宝津楼 前诸军呈百戏, 其装扮 / 爆仗 0、 / 抱 加长治赛社与乐户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 也看到 锣 0、 / 硬鬼 0、 / 舞判 0、 / 七圣刀 0、 / 歇帐 0、 此剧的仿古演出, 剧中人物亦由南 舍村孙根宝等 / 抹跄 0、 / 板落 0 等, 艺人也都是直接装扮神怪人 村民扮演, 亦 无所谓脚色行当。队戏演出 不用脚 物 。山西仪式剧的演员直接装扮剧中人物, 无疑 色行当, 还可从 5迎 神赛社 礼节传 簿四十 宫调 6 是承传这一传统。 的 / 排场单 0 中看出。如 / 排场单 0 的 5关大王 四 破蚩尤 6 一单, 所记为: 三帝真 宗驾 头, 寇准, 金 紫国, 归 最后, 我们来看仪式剧综合的艺术手段。 使臣, 城 隍, 土 地, 千 里 眼, 顺 风 耳, 传统的戏曲 包括杂剧、传奇和各种地方戏 急脚鬼, 宰相王钦 若 , 张天师, 鬼怪 是综合运用 唱、念、做、打等多种艺术手段 来表 八 个 , 炳灵 公, 风 伯, 雨 师, 雷 公, 现生 活, 搬 演故 事, 塑 造艺 术形象。歌指 歌 唱, 电母, 四 揭 谛 神, 关 公, 关 平, 周 仓, 念指具有音乐性的说白, 做指舞蹈化的形体动作, 五岳阴兵, 降蚩尤, 上, 散 。 打指表演中使用的武术动作和翻跌的技艺。戏曲 另外, 5唐僧西天取经 6 排场单也记剧中人物 的不同剧种, 其艺术手段不完全相同, 但都 具有 为唐太宗、唐僧、孙 悟空等 137个, 村民扮 演如 唱、念、做、打等 艺术手段, 它们有 机结合, 构 此众多的历史人物和神仙鬼怪, 当 然不可能用脚 成了戏曲 指一般舞台上演出的观赏性戏剧 表 色行当。 现形式的特点。 至于扇鼓傩戏和寿阳 / 爱社 0, 剧中人物由祭 但是, 仪式剧则与之 不同, 它 所综合的 艺术 祀主持人直接扮演, 更谈不上什么脚色行当了。 手段不如观赏性戏剧那 么多样、丰富。这主 要表 仪式剧这种人物装扮方法, 和传统戏 曲的以 现在: 行当装扮人物都源于戏曲形成的两宋时期。宋代 一、一般的仪式剧都缺少歌唱这一艺术手段。 杂剧演 出, 已有 末泥、引 戏、副净、副末、装 孤 以山西的锣鼓杂戏为例, 它表演时只说不唱, 等脚色 , 并用以装扮人物, 但这些装扮, 都是在 以 / 吟 0 为主, 间以念白。所谓 / 吟 0, 是自然语 瓦舍勾栏内的商业性演出中出现的。而这时期的 音略加音乐变化的有节奏的腔调; 所谓 / 念 0, 即 祭祀活动, 却 又有另一种人物装扮方法, 即不通 通常的说白。其文本表现为, / 吟 0 用韵文, / 念 0 过脚色行当, 而直接扮演人 物。如宋孟元老 5东 用散文, 整个剧本就是一段韵文一段 散文连接在 京梦华录 6 卷十 / 除夕 0 条所载: 一起构成, 在表演上, 则是吟念交错、文白相间。 至除日, 禁中 呈大 傩仪, 并用皇 城 而每一吟白之后, 则配以一锣声。比如 5大报仇 6 亲事官。诸班值 戴假面, 绣画色衣, 执 金枪龙旗。教坊 使孟景初 身品魁伟, 贯 开头刘备上场: 全副金镀铜甲装将军。用镇殿将军二人, 驾坐成都在西川 咣 , 文武两班非 等闲 咣 。西北 黄气数千丈 咣 , 煌 亦介胄, 装门神。教坊南河炭丑恶魁肥, 装判官。又 装钟 馗、小 妹、土 地、灶 神 煌如月帝 星宣 咣 。 祥云 吹动 珠帘 卷 之类, 共千余人 。 咣 , 庆云展开玉色鲜 咣 。金钟三响 这里看不出有使用行当的 痕迹。至于 三月一 王登殿 咣 , 满朝 文武心 胆寒 咣 。 王学锋: 5贾村赛社及其戏剧活动研究 6, 北京: 中国艺术研究院 2007年博士学位论文, 第 99页。 山西师范大学 戏曲文物研究所编 5中华戏曲 6 第三辑, 太原: 山西人民出版 社 1987年版 , 第 108页。 耐得翁: 5都城纪胜 # 瓦舍众伎 6, 吴自牧: 5梦梁录 6 卷二 十 / 妓乐 0, 北京: 中 国商业 出版社 1982年版, 第 9 页, 第 177页。 孟元老: 5东京梦华录 6, 北京: 中国商业出版社 1982年版, 第 70页。 孟元老: 5东京梦华录 6, 北京: 中国商业出版社 1982年版, 第 48页。 6寡人姓刘 名备 咣 , 表字玄 德 咣 , 队在八卦坛表演时的乐 器为花鼓、拨浪鼓, 坛外 涿州涿县楼桑人氏 咣 , 中山靖王之后 另有一大苏锣和四个手 锣、两副钹; 傩戏表 演时 咣 , 汉景帝阁下玄孙 咣 , , 则用扇鼓, 它形若团扇, 鼓圈 和鼓柄铁制, 鼓面 很明显, 这是一种诗 赞体, 与 一般戏曲 的曲 用羊皮制成。十二神家配合 傩戏演出, 按不 同鼓 牌联套体或板腔变化体不同。缺少 歌唱这一艺术 经不停敲击扇鼓。 手段, 使锣鼓杂戏的表演显得原 始、粗糙, 但对 寿阳的 / 爱社 0 的表演也只有一锣一鼓为之 于其表演者农民来说较易掌握, 是合适的。 击节伴奏, 而无管乐、弦乐。另外, 所装扮的 18 晋北的赛戏 与此相类, 也没有 唱腔, 只 有吟 个 / 小鬼 0 在舞蹈时也用小锣助奏。 / 爱社 0 根据 白。不同的 是, 在 / 白 0 中又 分出 / 念 0, 可 能 故事情节分为六套表演, 所以锣鼓的 伴奏也分六 / 白 0 是一般的道白, 而 / 念 0 则是抑扬顿挫的朗 套, 其锣 鼓经 名分 别 为: 走 势、倒 上场、直 墙、 诵。试看 5取东川 6 中赵云上场的一段: 小墙、过关、耍桌。 赵云 念 领将行兵 汉水旁, 不见 晋北的赛戏 不设唱腔, 只有道 白和吟诵, 所 汉升意着忙。高 叫三声齐 努力, 要 救黄 以它没有唱腔音乐, 道白和吟诵时用 锣鼓击乐以 忠出围场。 白 末将赵云, 奉了军师将 断句。所 用乐 器有 大 锣、大 鼓、大 镲、铙 钹 等, 令, 在汉水左右 安营迎接 汉升, 以 午时 后来受北路梆子等地方 戏影响, 加进了小锣、? 为期, 日之夕矣, 不见回 来, 想是 汉升 子、吊锣和筚篥、唢呐。一般唱 赛时只用两 面大 有危。 吟 子龙心中自沉吟, 领兵出师 鼓和两面锣, 偶尔用大钹, 而 不用丝弦、琴 笛等 在汉滨。昨日相 约午时期, 至今日 西无 乐器。演出时 人物上场前用开场锣鼓, 人物 上场 信音。汉升北山 烧粮草, 定是着困 有灾 或走圆场时用趟子锣鼓, 人物吟诵后用道诗锣鼓, 临。高 叫 众 将 齐 努 力, 故 作 冲 锋 破 阵 武将参拜或对杀时用小滚头, 不同场 合使用不同 人 。 的锣鼓经。 晋东南的队 戏也是用 诗赞体, 也无唱腔。同 仪式剧伴 奏只 有打 击乐 而没有 管乐、弦 乐, 样, 曲沃的扇鼓傩戏和寿阳的 / 爱社 0 演出时也 是和它没有唱腔即缺少歌唱的艺术手段密切相关, 都缺少歌唱的艺术手段。 甚至可以说是由于它采用了吟诵体表 演形式而决 二、伴奏只 用打击乐, 而无 管乐和弦乐, 即 定的。而吟诵 体戏剧的出现, 恐怕是古代戏 剧形 无文场。 成过程中, 处 于综合各种艺术手段时, 一部 分戏 山西仪式剧的伴奏一般只 用锣鼓。比 如锣鼓 剧表演未能融合歌唱而造成的。而这 部分戏剧表 杂戏, 顾名思义, 它演出时只 用锣鼓。事 实上杂 演, 流传于民 间底层的祭祀民俗活动中, 直 至今 戏的伴奏乐器 有大擂鼓、战鼓、小鼓、大锣 三 天, 形成了仪式剧独特的演出形态。 面 、大钹、大镲、小 镲, 后来才增加两支唢 呐。 所用的锣鼓敲击方法有擂鼓、刹鼓、三鼓、走鼓、 从上面演出目 的、演出场所、人物装扮、所 列鬼鼓、战鼓、跌场鼓、行营鼓等, 在杂戏 演出 综合艺术手段四部分述 说中, 我们可以看出, 仪 的不同场合 使用, 如皇帝、大 将出场用擂鼓, 双 式剧的演出 形态和 传统的 戏曲是 有很大 不同 的。 方交战时用战鼓, 人物表情慌乱时用跌场鼓等。 以往我们概括的传统戏曲特点, 是否 能完全涵盖 扇鼓傩戏的伴奏也只有锣 鼓, 它在不 同场合 中国戏剧的全貌, 值得我们重新思索。看来 全面 使用的锣鼓种类、数量不同, 演出前锣鼓 队巡行 的中国戏剧特点, 仍须进一步研究, 笔者未 能遽 村中所用的乐 器有大鼓 两面 、小 鼓 两面 、 断, 这里只是提出问题, 探究将俟后之来者。 钹 两副 、锣 八 面 、小手锣 两面 ; 花鼓 见山西师范大 学戏曲文物研究所藏锣鼓杂戏剧本 5大报仇 6。 任光伟: 5赛戏 抄本 3取东川 4 校订 6, 5民 俗曲 艺 6 第 107 109 期, 台北: 财团 法人 施合 郑民 俗文 化基 金会 1997年版, 第 333页。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