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经济与广州新移民

独家调查 巍巍巍巍巍够够够够 � 数万移民的足迹 , 划出了一道新世纪的曙光 , 开始了一个古 老民族的跨世纪超越 � 新大陆的奋斗有成功也有失意 。 成功者的笑容是一曲商品经 济的赞美诗 , 失意者的忧郁倾诉着对新体制的渴望 � 才见抛锚又见扬帆 , 匆匆的脚步启示着一个朴素的真理 � 让 人去创造社会 , 而不是让社会去束缚人 一 、 “蔚蓝色 ”的新大陆 !∀ # 年底到 !∀∀ 年初 , 海南建省的消 息弓∃发了一场 “十万人才过海峡”的壮举 。 霎 时间 , 新闻界为之哗然 , 许多报刊争相报道 这场在 中国现代史 仁极 为罕 见的 “ 人才流 动 ” , 欢呼素来重土安迁的国人 , 在中国当 代经济发展大潮的推动下 , 终于也表现了拓 荒的热情和自我寻求发展的冲动 。 然而 , 人 们或许没有意识到 , 这一 “人才大流动 ”不过 是近十年我国由于经济变革所引起的 “移民 潮流 ”的一个突发性事件 。 事实上 , 从 ! # ! 年起 , 广 州 、 深圳 、 珠海等商品经济起步 早、 发展快的城市 , 早已成为许多有志于流 动的人们心 目中的 “新大陆 ” 。 广州市人事局 调配处黄炽处长告诉记者 � 从 !#! 年到 ! ∀ ∀ 年 月 , 仅是通过他们调进广州的专 业技术干部就有 %∀! & 人 。 如果加 上经省单 位和劳动局系统调进的人员以及他们的随迁 家属 , “数万移民下羊城 ”就不是诗人式的夸 张了 。 这一事实意味着 , 在当今的广州人 中 , 平均每三十多个就有一人是近十年才定 居广州的 “新移民 ” 。 在中国历史上 , 岭南素以 “南蛮之地 ”著 称 , 在历代诗人骚客的笔下 , 它只配与 ‘。不 毛之地 ”结缘 , 与 “流放 ”相伴 。 直至新中国 成立 后 , 虽 然来广州不再被 人们视为 “畏 途 ” , 然而在内地 人的心 目中 , 它始终无法 与北京、 ∋卜海等内地大城市相提并论。 许多 在 “文革”前或 “文革 ” 中分来广州的外省大学 生都曾有过一种 “孤独感 ” 。 一位祖籍广东 、 在北方生活三十名年 , 几乎已 “北方化 ” , 却 一 ( 一 · 独家调查 · 随着近十年的南移人流重返广州的大学教授 对记者说 , ! #& 年他出差 回广州时 , 现今 车水马龙的环市路仍是一片荒凉 , 广州人的 生活不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远不如内 地 , 以至他竟然特意在千里之外的石家庄带 回鲜鸡蛋馈赠亲友 ) 然而 , 当他 ! ∀∗ 年再 次回到广州时 , 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似 曾相识却已今非昔比的新世界 , 广州变化之 大令他膛目结舌 � 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宾馆大 厦拔地而起 + 各种立交桥凌空飞架+ 繁荣的 市场 , 琳琅满 目的商品 + 扬手即停的出租 车 , 以及亲朋好友安居乐业的富足感 , 所有 这一切都向他展现了一种他从未意识到的生 活意义 , 感觉到生活并不总是只有贫穷和匿 乏 。 于是 , 他在瞬间改变了 “安居北方 ”的 想法 , 携家南归了。 直到四年后的今天 , 他 仍然庆幸自己最终 “还是赶上了末班车 ” , 并 如数家珍地对记者倾诉他回来后最大的感 受 � 在广州 , 经济的发展 、 对物质财富的追 求成了人们生活的核心 , 因此 , 你不会再感 到政治的压抑 , 你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 。 市 场的繁荣为你提供的白由购物的条件 , 以及 自身所拥有的购物能力 , 会使你感到一种前 所未有的做人的尊严和愉悦 , 对生活和自己 充满信心 。 这位教授也许还算不上真正的 “广州新 移民 ” , 然而 , 他重返广州后的感受和感慨 无疑为我们解释 了为什么向来不被看好的广 州 , 一夜间竞成为成千上万 “新移民 ” 向往的 “新大陆 ”, 很显然 , 这是和广州在改革开放 中得风气之先 , 在发展商品经济中先行一 步 , 形成了开放 、 富裕的环境分不开的 。 无 论是市政建设的巨大成就 , 市场的繁荣 , 第 三产业的发达 , 以及工业生产迅速增长都是 广州商品经济迅速发展的产物 。 今天的广州 人 , 不仅温饱早已不成为问 , 而且生活已 经从单一化向多样化、 个性化发展 , 从最基 本的生存满足向着娱乐 、 享受方面发展 。 而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 “新移民 ”儿乎都分享到了 一 (( 一 商品经济发展带来的巨大好处 , 他们的工资 水平和人均收入超过了原来的水平 , 在许多 “新移民” 家庭 , 现代化的家庭用品一应俱 全 。 最能体现 −匕州人生活水准的饮早茶 、 听 歌 、 游乐等生活方式已经成为新移民们日常 生活的一个部分 。 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 , 乐 也融融 。 这种物质生存条件的改善和提高 , 以及由此带来的对人的全新感受无疑是大量 广州新移民产生的重要原因 。 二 、 社会开放与个人自由 当然 , 对于许多新移民来说 , 这块 “新 大陆 ”吸引他们的并不仅仅在于其较高的物 质生活水平 。 一位来自天府之国的青年教师 对记者说 , 在内地 , 我们有太多的压抑和太 多的牢骚 , 却又有太多无法实现的欲望和难 以释放的能量 。 忽然 , 从南边吹来了带着海 腥味的风 , 传递着一个商品经 济的 “新童 话 ” , 于是我们便头朝南 , 脚朝南 , 沿着漫 长的铁路线南下了 。 这番话 , 或许更能揭示 成千 卜万的新移民之所以跨山越水 , 来到这 块无论环境 、 气候 、 语言 、 文化都与自己故 乡有着极大差异的 “新大陆 ”的根本原因 。 的 确 , 对于新移民来说 , “新大陆 ”的魅力更主 要在于它具有一种随商品经济而来 、 在内地 较难得到的社会开放和个人 自由。 在众多大学毕业后来广州工作的年轻新 移民中, 有不少是来自北京 、 上海这些曾经 有过 “天之骄子” “头等公民”光荣称号的大城 市 , 然而 , 他们对自己故乡的评价已经发生 了深刻的变化 。 一位家在上海 , 在北京商学 院毕业后到广州工作的大学生对记者说 , 他 有机会在当今中国三个最具代表性的城市有 着四年以上的生活经历 , 他认为只有广州最 具现代气息 , 充满现代活力 。 这位精通商品 流通的大学生指出 , 在广州 , 一切都处于流 动中 , 商品是流动的 , 人也是随着经济发展 而流动的 , 在流动中人们拥有 自我择业和生 独家调查 活的自由 , 拥有发展自我的机会与条件 , 整 个社会也由于它的流动而充满内地缺乏的自 由度和开放性 。 人与人的关系不再由等级来 主宰 , 那种人人依附 “大锅饭’ “铁饭碗 ”的社 会结构也在 “一切皆流 ” 中瓦解。 因此 , 在广 州 , 你可能举目无亲 , 却不会感到孤单 + 你 可能一无所有 , 却有许多成功与发展机会供 你选择 。 在这种开放社会中 , 人们便自发地 形成进取心和奋斗意识 , 处 于昂扬的状态 中 , 而不会再有太多的无主感和压抑感 。 这 位大学生 , 似乎悟出了近十年广州社会变化 的一 个重要特征 � 商品经济使广州的社会正 由过 二、 ‘匀压抑人 、 束缚人向适应人 、 为人的 生存发展提供条件转变 + 由旧体制下被日益 强化的人的依赖向新体制下人对物的依赖转 变 。 今天的广州人 , 似乎越来越离不开商品 和交换 , 然而 , 他们却用此换来了 自由生 活 , 自由发展的条件。 在这样的社会里 , 带 着对新生 活 , 新体制的向往而来的新移民 们 , 便获得了他们在旧环境中不可想象的发 展天地 , 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广州大学 青年讲师成涛 、 」 黎志伟的经历 , 便是极有说 服力的证明 。 祖籍湖南 , 今年 &( 岁的成涛老师 , !∀ ( 年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后回湖南 大学工业系任教 , 他对工艺美术的理论 与应用颇有研究 , 毕业后出版了 (. 万字的 专著 《商标设计使用与管理》。 然而在湖 大 , 他工作与生活的必需的物质条件—房子却无法得以解决 。 由于他与岳父母同一单 位 , 不能单独分房 , 他给终得不到他梦寐以 求 、 哪怕只有七 平方 米的工 作间 。 ! ∀/ 年 , 他的大学同窗 , 从中央工艺美院研究生 毕业后到广州大学筹建艺术设计系的黎志伟 盛情邀请他南下 。 他携家移居广州 。 此后的 两年多 , 用成涛的话来说是 “换了一个新天 地 ” 。 学校不但分给他 %. 多平方米的住房 , 满足了他的工作条件 , 而且 , 由于广大艺术 设计系是完全按照商品经济发展需要而设 置 , 旨在把工艺美术从学院的宝塔中解放出 来还给社会大众 , 它在学生的招收 、 课程的 设置以及课外的科研与创收上都面向社会面 向应用 , 成涛多年来所积累的应用工艺理论 得到了付诸实践的机会 。 更为重要的是 , 新 建的广州大学一切皆新事新办 , 没有论资排 辈的规矩 , 也没有 “吃大锅饭 ”的传统 , 有才 能者脱颖而出 , 成涛便在这里如鱼得水, 淋 漓尽致地抒发了他的种种潜能。 他大胆地改 革了传统学校的教学程式和内容 , 与黎志伟 一道根据企业和社会的需要 , 开设了服装 、 室内设计 、 装磺 、 工业设计 、 商场设计等新 课程 , 以及视觉传达设计, 价值工程学 、 人 机工程学 、 工程预算 、 材料学等难度大 , 其 他院校罕见的课程 。 由于面向现实 , 他们带 出来的学生在参加室内设计承包投标中 , 中 标率达 ∀. 0 。 他 自己一人负责 / 门课程 , 还兼任广州大学艺术设计装饰工程公司经 理 , 广州大学东方艺术研究中心副董事长。 每年公司对外承接三百多万元业务 , 创收 &. 多万元 。 一身兼数职 , 然而 , 成涛却觉 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 。 去年 , 母校的老 师 , 现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常厦娜来广 州时 , 成涛与黎志伟在大宾馆设宴款待 , 豪 华舒适的环境 , 高水准的消费令常院长感慨 不已 , 而当年在学校平凡的学生不仅成为出 色的学者 , 还成为出色的经济人才更令她感 叹 � “在学校怎么没有发现你们有当经理的能 力, ”她自然无法一下了感悟到商品经济对人 的潜能发挥有着多么大的刺激作用 。 当记者 采访成涛时 , 他饶有兴味地谈起今后的种种 打算 � 开设国内尚是空白的食品造型专业 + 开设招收港澳学生的中国 民间艺术研究课 程+ 继续承接科技开发项目 + 与佛山厂家联 合设计微型冰箱等等。 最后 , 他说道 , 在商 品经济环境下 , 没有退的余地 , 不创新不发 展就失败。 从成涛这个成功了的新移民身上 , 我们 再次明白, 为什么人类进人商品经济时代后 一 ( & 一 独家调查 会创造出以前任何时代都无法比拟的巨大物 质进步和精神文明 � 商品交换使每一个人的 需要都可以不断得到满足 , 使每一个人的价 值都在追求个人和社会的需要中得 以实现 + 而每个人价值的实现又使他们不断地追求新 的需要和满足 , 从而使社会充满财富和活 力 。 如果广州这块新大陆对新移民们有着巨 大吸引力的话 , 这种力量正来源于商品经济 的发展 + 如果广州真是一块新大陆的话 , 它 强有力的支柱便是 日益发展着的广州商品经 济。 三 、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 十年改革开放带给广州社会的还不仅仅 是社会的开放和人的自由发展 。 它还带来了 人们对公平的追求 , 对竞争的推崇 � 对经济 效益的追求 , 使人们如同 “英雄莫问出处 ” , 不再计较每个人的出身和背景 , 从而使新移 民和土生上长的广州人一样 , 共同拥有发展 的机遇 , 凭着能力和努力 , 白手起家 , 在公 平竞争中成为这块土地的新主人 。 广州大学 维修工程学部负责人李葆文 , 便是又一位商 品经 济发展的受惠者 。 ∗. 出头的李葆文 !∀/ 年才从天津一家中学借调 1后正式调 人2 广州大学 。 他在模糊数学方面有一定的 造诣 , 参加过国际学术会议 , 受到国内 外同行的赞赏 。 然而 , 他在北方却没有较为 理想的发展环境 。 经一些专家推荐 ,他来到 了新办的广州大学 。 去年 , 广州大学与意大 利某机构 , 由意方投资四百万美元在广 大创办维修工程学部 1相当于学院建制 2 , 重点配养企业急需 的维修引进流水线的 人 才 , 需要一位能力全面的负责人主管筹建工 作 。 为了保证学部真正办成符合国际的 新型教学机构 , 厂一州大学用人部门打破了传 统体制 卜内定人选 , 领导拍板的办法 , 在广 州几家大学张贴招聘广告 , 并由有关专家、 人事部门 、 广州市教委 、 市委组织部等联合 一 ( ∗ 一 组成考核小组 。 刚刚正式调人广大的李葆文 因而有机会和其他 / 位应聘者一起竞争唯 一的名额 , 又和筛选后留下的 / 位候选人一 起进人考试 。 最后 , 在整整一天的业务知 识 、 心理测试 、 政治素质 、 外语水平 、 管理 能力等五个方面的全面考核中。 李葆文以外 语水平高 、 专业知识扎实 、 管理设想出色等 优势中选 。 事后 , 记者请李葆文谈对这次招 聘及来广州后的感想 , 他谈到 , 这次招聘给 他印象最深的是它完全是一次不论资历 、 不 问背景 、 同公起跑线的公平竞争。 中选自然 高兴 , 但即使落选也心服 口服 , 毫无怨言。 他认为这种公平竞争恰恰是广州最令人鼓舞 的地方之一 。 因此 , 在这个环境中 , 年轻 人 、 有知诩讨能的人都能海阔凭鱼跃 , 天高 任鸟飞 。 越十越有奔头 , 越于越不满足 。 然而 , 在数以万计的新移民中 , 并非个 个都是成涛、 黎志伟和李葆文 。 不少新移民 向记者倾诉他们在这块新大陆上的苦闷和失 望 。 这些苦闷 , 有些是由于他们主观上不适 应广州这个商品性社会 , 无法与之融为一 体 + 有些却是由于在客观 七他们所处的叼、 环境 ”与广州的大环境未能同步发展所带来 的 。 事实上 , 广州的改革开放在不同的圈 子 有着不同的差异。 那些完全脱离旧体制或远 离旧体制的行业或领域 , 正是商品经济发展 较快 , 人们于得最起劲 , 感到最充实的地 方 。 而对于一些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来说 , 经济变革的冲击波似乎还未完全波及到这 里 。 复杂的人事关系 , 松散的八小时上班 , 按部就班的升迁路线、 缺乏 自主的工作环境 加上清贫拮据的生活 , 这一切使许多大学毕 业后到机关 工作的 ‘。新移民 ”牢骚满腹 , 充满 失落感 。 这正可谓 “成也萧何 , 败也萧何 ” 。 如果说 , 成功的新移民是 由于吮吸到商品经 济的阳光雨露的话 , 失意的新移民也正是因 为他们还未完全参与到商品经济中。 这告诉 人们唯有改革开放进人到更深的层次 , 动摇 旧体制更深的基础 , 广州 1下转第 ∗/ 页2 · 企业文化研究 · 雨露 , 就能进行积极的 “光合作用 ” , 从面 给社会文化源源不断地制造新的营养 。 当前我国优秀企业文化中所包含的先进 观念 , 已经对落后的传统文化观念造成了一 定的冲击 , 表现 出与后者不同的价值取向。 132 兴利观念 。 现在我国不少企业公开把 “兴利”作为自己的企业精神 , 在实践上把为 企业谋利 , 为社会造福结合起来 , 而提倡 “义利并举 ” 。 1(2 竞争观念 , 现在我国不少 企业把 “竞争 ”做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 1&2 开 拓观念 。 现在我国不少企业都认识到只有进 取才能生存 , 只有开拓才能发展 。 于是 , 横 向联合 , 跨行业 , 跨地域 , 直至 “冲出亚 洲 , 走向世界 ” 。 这些观念反映了 “商品经 济 ”和 “现代化 ” 的时代精神 , 日益受到社会 的重视 , 并终将被新的社会文化系统所接 受 。 1作者单位 � 中山 大 学哲学系 责任 编辑 � 李小 鲁2 之尸公 遭砂矛 之 公 己 石户 己佗 己偏矛 杏兮 之石 己心 己佗、 乙叼 占公 、巴 石、 杏公 否公 之4 石 今公 之之子 、乙产5 遭产公 之 写 杏兮 、乡公 之 万 占 5 乙 福‘ 乙 石 ,乡嘴 � 乙公 竺佗 乙佗 ‘ 乙兮 之 石 之夕石 % 与、 、 乡兮 竺‘ 0 己‘ 呜 1上接第 (∗ 页2 才会真正成为所有新移民的 乐土 。 四 、 万水千山总是情 在采访广州新移民现象时 , 一个饶有趣 味的情况常常出现在我们面前 , 这便是当无 数新移民在广州安居乐业、 许多未来的广州 新移民正在憧憬和等待时 , 一些新移民却悄 然离开这块曾经使他们醉心和向往的新大 陆� 或出国 , 或继续向南推进 。 一位家在东 北的女大学生 , 在广州的一家周报干了一段 时间后 , 很快便 “移师 ”深圳 。 当记者在深圳 与她相遇 , 并谈起她的 “北方—广州—深圳 ”三部曲时 , 她莞尔一笑 � “人就是要不 断寻找最适合 自己的世界 , 而不能老窝一 处 ” 。 也许 , 这便是新时期十年 “人才迁徙 ” “移民潮流”的最根本动因—人应该去寻找自我 , 创造社会 , 而不是让社会来束缚人 、 压抑人, 循着这一思路 , 反思我们社会的传统 , 我们发现 , 我们社会对于人的自由流动和 自 由就业即使在改革开放十年后的今天 , 仍然 没有获得更深意义上的共识 。 几千年来, 我 们的社会习惯用 “礼 ” 、 “仁 ”把人们固定在一 定的社会格局 中, 用 “父母在 , 不远游 “等纲 常伦理构造了一个整然有序却缺乏创造冲 动 , 延绵千年都保守 、 惰性的民族 。 今天 , 一 ∗ / 一 当我们打开国门看世界 , 终于认识到我们已 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时 , 我们看到的似乎更 多是 “物 ”的因素—经济因素 , 而没有意识到只有人的真正解放一一从政治 、 社会 、 地 域等因素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 获得自身的自 主性和创造性 , 才是社会繁荣发展的根本所 在 。 迄今为止 , 我国的大多数人都不能摆脱 地缘的羁绊 , 无法根据自身的条件 自由地流 动 。 然而 , 如果人们不能自由流动 , 他们如 何能释放出自身最大的能量, 而没有人的活 力 , 又何以形成社会的活力, 因此 , 对于我 们这个对 “宁静以致远 ”有着特殊欣赏的国 度 , 伴随着商品经济而来的 “移民潮 ”决不只 有经济意义 。 成千上万新移民的匆匆脚步 , 无疑划出了一道 “新世纪 ”—个自由 、 繁荣 、 富裕的现代化社会的曙光 , 无疑是我们 民族从重安稳 、 重守已的传统社会向充满人 的自由精神的现代社会的跨越 , 是一场悄然 无声的 “革命” 6 我们不禁为那位女大学生叫 好 , 为那些 自己选择社会的勇敢新移民叫 好 。 回顾历史 , 中国的 “新大陆”并非只有广 州 。 十九世纪上海开埠时 , 曾经有 % 万广东 人流向上海 。 万水千山总是情 , 但愿我们的 国家拥有更多的 “新大陆 ” , 但愿我们整个国 家就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 “新大陆” , 而这正 是古老的中华民族的希望所在 。 1题图 � 曾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