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

面对 我面对着一棵大树， 他站立在一片田野之上。 风儿钻进他的怀里撒娇， 他沙沙地摇着头微笑； 阳光扑在他的背上， 他迷着眼微微摇晃。 一只喜鹊站在他的臂膀上， 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见闻； 一队蚂蚁带着期盼， 满怀希望地从他脚下出发。 面对着这棵大树， 我的微笑爬上了嘴角。 但有一天， 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这棵树， 脸上布满诡异的笑。 于是电锯来了， 砍断了树的脚踝。 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树倒下了。 太阳用乌云遮住了眼睛， 风儿呜呜地哭泣， 喜鹊不情愿地飞走， 蚂蚁们围着他张皇失措。 我抚摸着密密麻麻的年轮： 干旱来了， 他没有倒下； 狂风来了， 他没有倒下； 现在他却倒下了， 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被拉走了， 他会变成什么？ 一张纸？ 一双筷子？ 还是一件家具？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 面对他的残体， 我的泪水沾湿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