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故事，总有悲惨的结局？

为什么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故事，总有悲惨的结局？ 2001年 巴塞罗那某地 为什么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故事，总有悲惨的结局？ 虽然发生的都能追溯到11年之前，但我对此事记忆犹新，恍如昨日的睡梦。 那时2001年秋天10月份，每天在电视上还有九一一袭击事件的讨论。一天下午我上IRC聊天频道帮我朋友修电脑。因为电脑常常自动重启，她总是处于上线、离线的循环状态，并且她的网名也会从meimei改变成xiaomei，再从xiaomei又改变成meimei。过了一段时间，她又离线，但上线的并不是那个xiaomei的网名，而是另外一个非常相似的网名：xiaohe。我以为那个人是我朋友，所以打开了私人窗口继续帮她修电脑。 “不好意思，”她突然说，“我不是meimei，而是她的老乡。” “哦，我搞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能做朋友啊。” 这故事这样开始，听起来不太有神韵的风度，但它快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艳情故事，如天高，如地广，或如海深。 不到两个月我们已开始谈恋爱，但还没有碰面，只是在电话里头而已。她比我小5岁，高中生，住在西班牙的东海岸—驰名中外的旅游胜地。 有一天我决定去她城市走一趟。经过五个半小时，火车终于到了阿利坎特。那时1点半，高中生还没下课，所以我坐在火车站大门等待，一边看书，一边望着外面街上忙碌的景象。其实除买火车票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没有预订旅馆也没有买回程票。 忽然太阳的晨光被一个青春**少女遮住，俘虏我的目光。 “南哥，你好，我逃课了！” 第三章：爱情岁月（二） 那时年轻的我还不明白华侨**俗：“不和老外亲密、”“不要和老外谈恋爱、”“不要和老外这个那个，”也并不知道消息如何在华侨团中不胫而走。即使如此，我还是同意让她先走，我在后面跟着她，缓慢地沿着初罗嘉街道前进，一直到码头边的餐厅后门。茫茫水中渚，上的一孤墩，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爱无罪。初吻虽能令心如澎湃，漫过胸怀的溪谷，但这一次我还没有什么十分特殊的感情。 黄昏蔓延着陌生城市的时候，我们准备回去。那夜所说的承诺，所呢喃的情话，均被风雨带走了。 第三章：爱情岁月（三） “我该回去了。我妈要求我下课马上要回家，写作业，去饭店帮忙。” “还早，你告诉她你去朋友家做作业，这样我们还能一起打发时间。” “那，好吧。看看她让不让我。” 幸运地她妈妈相信了她的话，所以我们去看一场新潮派的电影。两个秘密情人想幽会，最方便的地方就是电影院。 偶尔被电影的灯光破坏了，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的安静黑暗并不能完成隐瞒她的手怎样缠绕在我手指间，乱了她我的界限。这样的接触，就像从紫色天空飘落的雪花，缓慢地消失在手心里，想保存也保不了。在这样的时刻，人会以为，即使这种匆匆故事过早结束了，什么都不能解除记忆中的美丽片段。但随着时间流逝，那片刻的滋味会被忘记，剩下的只有一种无法满足的绝望情绪。 那晚，在她的陪伴下，我回去找旅馆房间。我们最后的时刻，在床上默默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度过。前一时刻她还在我身边，她头发的芳香令我陶醉；下一瞬间就不见了。 我还能记得很清楚，当她走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还一直萦绕耳旁：“我走了，你今晚应该会很孤独。” 在后来的11年中，没有她的每夜我都会想起来那句话。 第三章：爱情岁月（四） 2012年 冬天的某夜 巴塞罗那海边 满天星斗的夜空笼罩着我们两人的亲密交谈，那边几晚之前的黑皮士，这边夜以继日地阅读武侠小说的我。他的爱情故事飘荡在我心窝里，犹如波浪的低吟声缭绕在静听着的松柏之间。 “那夜，在床上默默无语地握着她手的时候，让我获得了一种满足感，就是说，如果余生没有意义，要是只有这段时间，生命才是值得。从前的每分每秒都聚集在那瞬间，亦余生的每时每刻都正被灌注脆弱的记忆。可回忆实在缓慢消散了，她秀丽的面庞也逐渐褪色消失。最终的情绪就是渴望能换余生，让我与她多呆一秒钟。” 沉默了很久之后，南哥继续讲故事。 第三章：爱情岁月（五） 那年冬天我们还偷偷摸摸地相会三次。那时我已开始为中国老板效力。那份工作需要我天天翻译日语动画和电影，还要加字幕，把那些“母带”给老板做“子带”。因此时间很紧，不能随时坐火车去见她。 在我祖母逝世的时候，我们短暂地失去联系了。直到需要去殡仪馆，我才收到她的信息：她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她妹妹在她身边和他父亲吵架。那次发生的事，就是为了餐馆厨房的问题她父亲开始向她喊叫，她然后顶嘴，父亲就忍不住打她，最后还用棍子在她的头上连打好几次。其实，之所以他们吵架，也是因为她父亲觉得她有男朋友。在我祖母的殡仪馆里，我并不能想其他的事。我们该怎么办？是否我该愿为她回到孤单，让爱带我走？ 所以最后，我们的爱情故事只存在在我们见面的那几天，就像“风流”的事，离开之后我们突然成了陌生人，等下次见面才能恢复失散的熟悉。 我偶然会收到她的信息。尤其有一句话印象深刻：“我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的那一天，真的会实现...” 我们最后见面的那次，她先偷偷地给我打电话，只想给我听一首歌，《爱你一万年》。虽然她是中国人，但她并不会说国语，所以她那么努力给我唱那首歌，让我感动得几乎流泪。即使她让我确信那时我们没有机会见面，我决定去找她。 那天下午会是我们最后的相见，而且几乎是最后的对话。我在餐馆对面坐着等待几个小时，不知道她会不会出去。快到5点半，她跑到外面，冲我微微一笑，一直走到街道的拐角处。她停下，再望向我，然后点头示叫我快来。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堵着在某人的门口，被黑暗保护着。几秒钟，或者几分钟，虽渡如年，但这段匆匆瞬间会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第三章：爱情岁月（六） 我都没想到她头发的香味、她手指的温柔、她嘴唇上的苦味，一切都会匆忙融化，被湮灭遗忘。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她的一个电话：“我觉得我不爱你。我们分手吧。” 从那天起，她拒绝我所有的千言万语，不再上网，也不再开手机。经过几天的内心斗争，她的表哥对我说，我们的爱情故事从头至尾都是个谎言：她不仅没有和他以前的男朋友分手过，还和几个同学调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从来不会知道真相。 最后，那年二月份她又联系我，忍不住说出来了她的真心。因此我还能知道，虽然她真的没有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分手过，虽然她真的和几个同学调情，但是她真的爱过我。即使只是这一段短暂的时光。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但是... 实在就是我的叔叔已包办了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姻。无论如何，我的父母不敢反对他。父母移民就是我叔叔帮他们出来，给他们开一家餐馆的钱。我妹妹刚结婚了，她也是这种情况。还有，我的叔叔非常强大，谁都给他面子，谁都不敢与他抗争。” 无尽的沉默围绕着她的哭泣。 “其实我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我本来想逃到马德里，去找我的奶奶，但我爸已经知道了。我写的日志被我妹妹发现了。我真的找不到办法。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也更不想让你那么痛苦。但如果我走了，或者自杀，我的父母怎么办？他们现在负债累累，如果我不结婚，我叔叔永远不会清偿欠债。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十一年之后，给她叔叔做事之后，穿过刀光剑影之后，如果今天她再问我，我还是回答不出问题。有时天地选择两人的路途无处可遇，不管他们多么向天地挑战。我们战斗，但我们还是失败了。 “现在我们在一起也不算长时间，我明明知道你的爱多深。如果我们等到最后，等到我和他结婚，你的爱会怎么样？你怎么会忍受放弃我？我不能说谎，不能狠心地扮伤害你，但我能早离开你，希望这样还有一天，你对我的深爱不再停滞，你能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孩。” 她完全错了。不仅我的爱没有停滞，也没有失散，而且从那天起，那爱情的伤口一天比一天深重。 第三章：爱情岁月（七） 过了一段时间，人人都以为爱情的伤口，愈合之后，只留下一块小疤痕。因此，继续寻觅其他恋人很正常。不过，你一旦找到个人来爱，就会发现和她在一起的那第一份感觉，无论多么**，都会缓慢消散，也会不慌不忙地被遗忘的回忆吸引住，犹如旧歌总在脑海中回荡，无法完全记得，亦无法完全忘记。 在后来的几年，生活有点像台湾剧，无经验的我并没有了解伤痛的每刻如何慢条斯理地，却锲而不舍地堆积。我下一个女朋友的父母在马尔托雷利也开了一家寿司吧。有一次夜晚我们在约会，几个华人到她的餐馆，慢慢吃饭，等到打烊时其他客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接着突然敲诈勒索保护费。幸运地，由于那夜我们在巴塞罗那看电影，她父亲是唯一受伤的。 这样的情况已很普遍了。例如，我最好的女性朋友的父母，北京烤鸭店的老板，被黑道者也讹诈他们的钱财。正是在这个阶段，我人生拼图的每一堆碎块终于拼合在一起。 春节时，我和几个朋友去了一家俱乐部。那家是华人开在巴塞罗那唯一的迪斯科。人家把我介绍给一个男孩，上身穿着太肥大的运动服，看起来很英俊，比较长的头发，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傻瓜似的微笑。他看上去就像郑伊健的养肥版。 寒暄笑谈之后，我们靠在吧台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享受着黎明的电子乐。忽然地，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争执之中，另外一个家伙推着我最新的朋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抵到他腹部上。本能地，我用我的威士忌浇他的脸，让我朋友将他踢出去。接着发生了一场大混乱，惊慌失措的群众向出口跑出。 关于这个新兄弟，我真的不太喜欢他了，但他出于感谢，努力让我接受他的友情。 他的名字呢，叫超凡。 第三章：爱情岁月（八） 有人说，世上万物都在平衡中存在，两个遥远地点的距离可能会聚集在某处。进入2004年就是这样子，偷偷摸摸地把任何事联在一起。 我和超凡通常每个周末都会出去玩DDR，打台球、保龄球，一起伟大的。犹如以往，我还继续做“母带。”有一天，他将我介绍给他父亲，徐建肥。 他在华侨圈中声明鹊起了，自己有两家餐馆、一家建筑公司，华人在巴塞罗那开的多数餐馆都属于他。就是说，他操控他们的商业，收保护费。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中年男人，没有受过很高的教育，双手因干粗活变得粗糙。虽然我只偶然见过他，但我开始在他老婆的餐馆打工，还遇到西班牙和中国的大人物。 我首次怀疑建肥对华侨圈的诚实，就是我那个朋友的父母，北京烤鸭店的老板，接到了恐吓电话，要求巨大的付款，否则对他们的女儿下手。为什么建肥躲避帮助他们？我很快就发现了：当恐吓电话结束时，在北京烤鸭店隔壁开新餐馆的谣言开始流传开来。它的第一大股东就是建肥。 2005年越来越近，我已知道关于那家寿司吧的事情，还有北京烤鸭店的事情，幕后操纵之一就是他。 不过，直到拜访他家我才发现我所说的世上万物的平衡有多复杂，或者引用《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一段话，这个兔子洞到底有多深。那天，我跷着腿坐在他房子的床上的时候，我的眼睛忽然盯着超凡电脑上的MSN联系名单。我一生中最爱过的女人的名字挂在那里，在他“家庭”里面。 我问他怎么会认识那个女孩，建肥的儿子简单地回答：“是我表妹。” 第三章：爱情岁月（九） 自从那天以后任何事都变了。有人说，只有当你失去一切，才能够不受拘束地做你想做的事。我想做什么？我想去哪里？其实完全不知道。那年夏**离开西班牙前往上海，希望能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不过所有的伤悲，所有的不幸，都跟我走。 毕竟，去上海真的没有什么好处，得到的只不过是更深的落寞感。当回国时，博哥通知我，说他想跟我设计串通一气来整治建肥。据我所知，建肥的兄弟折断了他弟弟的腿。我搜集了关于建肥组织的非法赌博游戏的一些材料，等他们开始就通知了警方。他们发现了大批枪炮、三十万欧元。那夜建肥他们被送入了监狱，但12个小时之后他们都出狱了。 同时，建肥的手下，许南，被西班牙商人骗取数百万欧元。因此，建肥威胁着他家人的生存，所以许南去找那两个西班牙人，请他们吃饭，吃完了冷静地站起来，**一枝枪，无情地开枪射击他们两人。接着，拿着枪抵着自己的头部，再看一眼餐卓上的尸体，然后开枪。 因为这两事，建肥必须保持低调。他回来时，凯旋门的地盘已被梁木控制。 第三章：爱情岁月（十） 2012年 冬天的某夜 巴塞罗那海边 我猜测到他的故事这样结束了，或者他可不想继续说下去。两人通常交心地坐在夜晚的海边谈了那么久，凝望着远处的满天繁星，那时他们两心会交织在一起。不过，听南哥的故事之后，我的心不仅感到一股忧郁，还发现我们两颗心的距离继续扩大着。 街上的灯光通通都熄灭了，我们周围的世界犹如月亮的一条漆黑连衣裙，似随寒冬的风袅袅娜娜地飘摇于拥挤不堪的星群下。南哥把一瓶啤酒喝完了，懊悔地回头看着我。 “几乎每个人都会想的就是，那些从前的悲伤很少在我脑海清晰地浮现，但事实就是没有一天、也没有一夜，所有欢笑、悲伤的回忆会弃我而去。是什么感觉？” 南哥再拿一瓶啤酒来喝。 “一旦在你最年轻的时候出事，醒来却躺在洁白如雪的房间里，动也不能动，只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白雪，而且看不见的一名医生欠身对你耳语说： “由于事故，在余生中你无法起来，也无法移动，只能呆在这间无声无色的房子里，长存的渴望。” 虽然你知道在墙壁的白雪之外有许多许多的幸福，但你也明明知道从今起，一直到你去世的那一天，也无法离开这房间。只能呆在它洁白墙壁之内，不断地梦想外面的各色各音。” 太阳在海面上冉冉升起。南哥转身面对城市的高楼，抬头观看在早晨天空挂着的最后星星。 下一章：龙争虎斗 作者：古二德（微信号：guarde），西班牙人，精通汉语和粤语，点击“文章”，选择“古二德看”可查看古二德过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