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另一条路

寻找另一条路 破旧的老风扇吱吱呀呀地在头顶旋转，一如这个夏天的繁冗。 林风想到这个期未，父亲是如何阴沉着脸走出办公室的。回到家，父亲手里的酒一杯一杯下肚，最后终于怒不可遏地冲进他的房间，把他钟爱的素描撕得粉碎。想到深夜母亲替他盖上被子时的自言自语：“只是不想让你过得跟我们一样辛苦。”他的心又莫名地痛了，像是追不着潮汐又捡不到美丽贝壳的孩子。 不想让父母失望的，林风自始至终都不想。 那些大大小小比赛的奖状、奖杯，他小心翼翼地装在箱子里，放在角落里任其落满尘埃。那就像父母的禁忌，他不敢开启，也害怕记起那里面所积蓄的所有眼泪和汗水，害怕心里突然涌动的关于梦想一类的字眼。只能有亲人的期盼和现实，除此之外，其余的都要在身后一字排开。他明白，成绩是正道，才能得到父母期盼的锦绣前程。他真真切切地在努力，只不过心里像失去所有的快乐，每天在等差数列等比数列里晕头转向，麻木而空虚地活着，成绩也只是平平。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偶尔从繁冗的理科中钻出来，脑子里就溢满了美术老师的话：“林风，你有天分，又肯努力，一定能有所造诣的，你要相信自己。”“你若是想回来，大门随时为你开着……”偶尔他做梦，梦见那些斑斓的颜料在自己手里像在马良手里一样变得神奇。 难道只能在父母既定的路上痛苦地度过现在和未来？答案早已在林风心里积蓄了很久，也许，是时候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他鼓起勇气走到父亲的跟前，胆怯小声地问道：“爸，我想去学美术，行吗？求求您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恳求而卑微的口吻让父亲一下子沉默了，也许，暴风雨前的寂静，才是最折磨人的。他把头埋地低低地，两只手指在胸前不停地交叉着，身子却动也不敢动。最坏的打算都想到了，也不过如此，机会是自己争取的，豁出去了。 “要是喜欢就去吧。不过，得干出点名堂来，这些天，你在想些什么，爸爸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愿你痛苦。以前，我赶鸭子上架、按牛喝水都无济于事，现在路是你自己选的，也不会一帆风顺。但是，爸相信你。”心里悬了好久的石头终于平稳落地，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父母也笑了，那笑容里有理解、有支持、有信任、有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