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拓跋鲜卑部落联盟

浅论拓跋代国 试析拓跋鲜卑部落联盟 李玉顺 （延边大学 历史系 延吉 133002） 摘要：拓拔鲜卑部落联盟是以嘎仙洞系统鲜卑王族为核心形成的部落联盟政权，公元3世纪初到4世纪初，主要活动于阴山和河套一带。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发展为拓跋代国，拓跋代国又是北魏建立的根基，但很少论及拓跋鲜卑部落联盟与拓跋代国的论文。本文略抒管见，希冀有助于对北魏前史的理解。 关键词：拓拔鲜卑部落联盟 嘎仙洞系统鲜卑 力微 猗庐 1．​ 拓跋鲜卑部落联盟的成立 拓拔鲜卑是嘎仙洞系统鲜卑经过两次大规模迁徙到达匈奴故地（今阴山与大青山一带）之后，与当地匈奴余种融合而形成的鲜卑的新种类。他们虽然自称鲜卑，但迁徙过程中已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与不同种类的融合。到达匈奴故地后，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联盟的核心力量王族的血统也逐渐变成鲜卑与匈奴的混血，第一个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的成立者拓跋力微就是嘎仙洞系统鲜卑王族与当地残留匈奴的混血儿。 关于拓拔鲜卑的北魏前史，学者们最多依据的是《魏·序纪》。居《序纪》 1记载，力微之前的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首领已经傳了80代2。嘎仙洞系统鲜卑第67代首领成皇帝毛开始到力微为止，《序纪》对其部落联盟首领的名字与换代顺序只有简略的记录。但是对主导两次迁徙的3位首领多做了一些记录，让后人大概弄清其迁徙地点与迁徙时的状况。3 《序纪》对拓跋鲜卑始祖力微的记载，较之前数代皇帝与之后数代皇帝详细，而且可据别史佐证。《序纪》记载：“始祖神元皇帝讳力微立。…元年，岁在庚子。…四十二年，遣子文帝如魏，且观风土。魏景元二年也。”4从魏景元二年（261年）上推42年，就是曹魏黄初元年（220年），又是庚子年。从此，力微元年即220年成为《序纪》里可信的第一个绝对年代。5拓拔鲜卑远祖的先史也可从此做大略的推算。 《序纪》详细记载了拓跋力微成为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强有力的首领的过程。 “元年，岁在庚子。先是，西部内侵，国民离散，依于没鹿回部大人窦宾。…后与宾攻西部，军败，失马步走，始祖使人以所乘骏马给之。宾归，令其部内求与马之人，当加重赏，始祖隐而不言。久之，宾乃知，大惊，将分国之半，以奉始祖，始祖不受，乃进其爱女。宾犹思报恩，故问所欲。始祖请率所部北居长川6，宾乃敬从。积十数岁，德化大洽，诸旧部民，咸来归附。二十九年（248年），宾临终，戒其二子使谨奉始祖。其子不从，乃阴谋为逆。始祖召杀之，尽并其众，诸部大人，悉皆款服，控弦上马二十余万。三十九年（258年），迁于定襄之盛乐7。夏四月，祭天，诸部君长皆来助祭，唯白部大人观望不至，于是征而戮之，远近肃然，莫不震慑。始祖乃告诸大人曰：‘我历观前世匈奴、蹋顿之徒，苟贪财利，抄掠边民，虽有所得，而其死伤不足相补，更招寇仇，百姓涂炭，非长计也。’于是与魏和亲。”8 从上述记载可以推知以下情况。 拓跋力微即位部族酋长时，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联盟因诘汾时期的迁徙，势力削弱，受到先于他们在那一地带活动的西部的侵袭，部族离散，不得不投靠没鹿回部大人窦宾。拓跋力微依靠窦宾之后，与窦宾合谋攻打了西部，但是被西部打败。仓惶逃跑之际，力微不顾个人安危，暗地里把自己的坐骑提供给窦宾。窦宾逃脱危险之后，得知提供战马的人是力微，极想报答救命之恩。于是，力微要求率领他的部族往北边的长川即今内蒙古兴和县一带移居，得到窦宾的允许。这样，力微在他们南下匈奴故地，完成新的种类融合之后，被西部打败，部族离散，不得不寄人篱下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智慧赢得没鹿回部大人窦宾的信任，率部落移居长川，脱离了窦宾的势力范围，渐渐打下了拓拔鲜卑部族雄起的基础。 力微率领部民移居长川之后，经过十数年的努力，基本纠合了离散的嘎仙洞系统鲜卑为主形成的旧部民，形成了可与窦宾抗衡的部族势力。248年窦宾死后，拓跋力微吞并了窦宾的各部势力，之后可支配的控弦上马达到20余万。由于这时这一地区的檀石槐的军事部落大联盟早已解散，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在这个空隙中有了重大的发展。力微吞并没鹿回部以后，原有蒙古草原的各部落纷纷加入拓拔鲜卑部落联盟或者与他建立关系，形成“内入诸性”和 “四方诸部”两个关系圈，拓跋部落联盟的力量强大起来。9 力微的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内除了本族的帝室十姓之外，还有内入诸姓75个，又有东西南北方的四方诸部35姓岁时朝贡。内入诸姓是围绕于帝室十姓外围的第二层关系圈，共七十五姓，其族属派别十分混杂。他们集合到人口本来不太多的拓跋鲜卑部落联盟内，极大地扩大了拓跋鲜卑部落联盟的力量和所辖范围。四方诸部是内入诸姓外围的第三层关系圈，共三十五姓，其族属也很混杂。他们没有加入拓跋鲜卑的部落联盟，保持着自己独立地位，各有自己的首领统制部落，不在拓跋氏的直接统治之下，10 只与拓跋部族建立了一种“岁时朝贡”的一般交往关系，拓跋部族只能利用他们而不能统治他们。11 这样，拓跋力微在檀石槐军事部落大联盟形成过的同一区域里，吸收了许多檀石槐军事部落大联盟的余众，以政治和军事强力树立了从属与统治关系的，即较之檀石槐军事部落大联盟更加接近于国家形态的拓拔鲜卑部落联盟。12 于是，258年拓跋力微引领部族从今内蒙古兴和县一带移居到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一带。四月，举行了祭天行事。讨伐并杀死了只是观望而不来助祭的白部大人，以威力慑服了远近各部族。北亚西亚草原游牧民族的祭典，其整合社会的功能非常明显。拓跋鲜卑也有类似的部落祭典。拓跋鲜卑部落扩大为联盟乃至逐渐转化为国家的过程中，这些祭典没有被放弃，反而随着拓跋鲜卑部族政治的发展逐步成为部落联盟的祭典，最后成了国家的祭典。拓跋力微于258年4月举行的祭天大典，临近的部落大人群集拓跋部族居地，间接承认了拓跋部族的领导权，这也标志着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在历史上的首次出现。13 挑战力微权威的白部大人遭受了力微的征讨和杀戮，这证明拓跋力微在部落联盟内的权威地位。 这时拓跋力微对部落联盟的统制方式，对帝室十姓是以血缘关系进行统制；对内入诸姓是在保留各部大人地位的前提下，通过把各部大人的长子留作人质的质任对各部大人进行了控制14；对四方诸姓通过对内入诸姓的集结与统制，以威严进行了统制。但力微的部落联盟并不是很巩固，联盟体内的各部大人在拓跋部族势力强大时就来依附，拓跋部族势力衰弱时就各自独立或图谋另立联盟体。1 这从力微死后其儿子悉鹿当酋长时，因为其统制力的衰弱，诸部离叛，拓跋部族为核心的部落联盟陷于混乱的事实中可得到证明。 对外政策上，处于中原王朝塞外国立场的拓拔鲜卑部落联盟酋长力微选择了与当时中原强国曹魏和好的政策。于261年（力微42年），把长子沙漠汗作为质子派遣到曹魏，使其观察中原的风土文物。沙漠汗在曹魏受到上宾待遇，曹魏則以和好的代价每年奉献了很多金帛缯絮。15魏晋禅代之后，力微仍然采取了与晋和好的外交政策。通过与中原政府的和好政策，不仅换来了与中原政府的交市与大量的奉贡；而且被中原政府承认为北方塞外国之首领；又通过与中原政府的息战确保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与吞并周边势力的财力。 二．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的发展 神元皇帝力微到穆皇帝猗庐被西晋册封代王之前，《序纪》记载的拓跋鲜卑部落联盟首领就有6人。他们就是力微（220年～277年）→悉鹿（278年～286年）→绰（287年～293年）→弗（294年）→禄官（295年～307年）→猗庐（308年～316年）。 力微时，拓跋鲜卑部落联盟体内除了帝室十姓之外，还有75个内入诸姓，各率领自己部族，独立性非常强。有时联盟酋长位的继承也受到他们的影响。这从诸部大人利用力微年老易迷惑，谗杀太子沙漠汗的事实上，也能窥其一斑。 通过《序纪》里始祖力微听谗言杀害文帝沙漠汗的记载，我们可略窥当时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的状况。 “四十二年（261年），遣子文帝如魏，且观风土。…四十八年（267年），帝至自晋。五十六年（275年），帝复如晋；其年冬，还国。…行達并州，晋征北将军魏瓘，以帝为人雄异，恐为后患，乃密啓晋帝，请留不遣。…瓘复请以金锦赂国之大人，令致间隙，使相危害。…于是国之执事及外部大人，皆受瓘货。五十八年（277年），（晋）方遣帝。始祖闻帝归，大悦，使诸部大人诣阴馆迎之。酒酣，帝仰视飞鸟，谓诸大人曰：‘我为汝曹取之。’援弹飞丸，应弦而落。时国俗无弹，众咸大惊，乃相谓曰：‘太子风采被服，同于南夏，兼奇术绝世，若继国统，变易旧俗，吾等必不得志，不若在国诸子，习本淳朴。’咸以为然。且离间素行，乃谋危害，并先驰还。始祖问曰：‘我子既历他国，进德何如？’皆对曰：‘太子才艺非常，引空弓而落飞鸟，是似得晋人异法怪术，乱国害民之兆，惟愿察之。’自帝在晋之后，诸子爱宠日进，始祖年踰期颐，颇有所惑，闻诸大人之语，意乃有疑。因曰：‘不可容者，便当除之。’于是诸大人乃驰诣塞南，矫害帝。既而始祖深悔之。…其年（277年），始祖不豫。乌桓王库贤，亲近任势，先受卫瓘之货，故欲沮动诸部，因在庭中砺钺斧，诸大人問欲何为，答曰：‘上恨如曹谗杀太子，今欲尽受诸大人长子杀之。’大人皆信，各各散走。始祖寻崩。凡飨国五十八年，年一百四岁。…章皇帝讳悉鹿立，始祖之子也。诸部离叛，国内纷扰。”16 从上述记载，我们可推知下列情况。 第一，力微的太子沙漠汗作为人质长时间滞留在中原政府，先是曹魏，后是西晋。滞留中原政府之际，拓拔鲜卑部落联盟一直坚持与中原的和好政策，而作为人质的沙漠汗深深浸染于中原风土文物，并且广泛受到推崇，可谓是拓拔鲜卑部落联盟首领继承人当中第一个汉化程度很深的人物。但当时留在拓跋部落联盟内持有不同背景的诸子，趁太子沙漠汗在曹魏、西晋留做人质之机，颇相争宠，年逾100岁的始祖力微颇为迷惑，太子沙漠汗的地位受到威胁。 第二，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内，除了各部的大人之外，还存在掌管公共事务的各种官职，被称为执事。并且有些执事能够影响力微的判断，所以西晋的卫瓘贿赂拓跋联盟内入诸姓大人挑拨离间时，也贿赂了执事。 第三，拓拔鲜卑部落联盟虽然与中原政府频频来往，接受中原政府提供的大量物品，但其诸部大人仍然要保持其原来的习俗，拒绝风俗上的汉化，以维持其既得权益。 第四，力微的部落联盟里有不少隶属拓跋鲜卑的乌桓势力，并且他们与拓拔鲜卑联盟里的诸部落有密切来往。所以卫瓘离间力微与沙漠汗之后，能够选择乌桓王库贤，有效削弱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的力量。 第五，内入诸姓的诸部大人其独立性很强，在联盟内有一定发言权，但都以其子作为人质滞留在力微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当各部大人反对将来极可能会改变他们风俗，危及他们利益的沙漠汗继承部落酋长职位的时候，年迈而且有些糊涂的力微只能答应“不可容者，便当除之。” 第六，中原政府对北方塞外国一直施行以夷制夷的政策。虽然承认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塞外国首领的地位，每年提供大量的中原物品，令其保证北边的安稳，但不希望拓拔鲜卑部落联盟过分强大，危及自己的安危。所以发现力微的太子沙漠汗的才略之后，贿赂拓跋联盟的外部大人即内入诸性，去反对沙漠汗成为拓跋部落联盟酋长继承人。在内外策动下，离间成功，沙漠汗被杀。 第七，拓跋鲜卑部族虽然成立了接近于国家形态的部落联盟，但其结构松散并不巩固。当力微反悔杀死太子沙漠汗的时候，他还有惩罚离间他与太子的诸部大人的权力，所以诸部大人受到乌桓王库贤的恐吓后，“各各散走”。这使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的力量大大削弱。到比较无能的章皇帝悉鹿（力微之子）继承部落联盟酋长位的时候，诸部不仅仅是散走，而是离叛，拓跋部落联盟陷入了动荡的局面。这种动荡局面大概延续了十年。 悉鹿死后，于286年威猛而且智慧的平皇帝绰（力微之子）继位部落联盟酋长。经过7年的艰难经营，拓跋部落联盟又具有了往日的威望与影响力。17 294年，沙漠汗少子思皇帝弗继位，仅在位一年。他继平皇帝在施政上崇尚宽厚简约，所以百姓愿意服从。18 拓跋鲜卑部落联盟在力微末年与章皇帝悉鹿时，经历了诸部散走离叛的纷扰，但拓跋部族一旦出现强有力的领袖人物，就能马上恢复对拓跋部落联盟内其他部落的统制能力。这与檀石槐、轲比能的军事部落联盟因其酋长的死去解体之后，不能由其后人重整旗鼓的现象不同。笔者认为，这是因为拓跋部族在部落联盟内具有以嘎仙洞系统鲜卑部民为主形成的悠久的广泛的历史根基。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南迁大泽之后，部落人口暴增，献帝邻时以王族为核心形成了帝室十姓，他们成了又一次迁徙的主力。到达匈奴故地后，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与当地残留的匈奴部落融合，形成了新的种类，被称为拓拔鲜卑，但嘎仙洞系统鲜卑部落王族的地位没有改变，仍然是部落联盟的核心力量。 295年昭皇帝禄官（力微之子）继承部落联盟首长职位时，拓跋部落联盟统辖的地域非常广大。这时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内又出现了两位被后人追赠为皇帝的杰出人物，为拓跋部族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就是桓皇帝猗狏与穆皇帝猗庐。昭皇帝仿效檀石槐时期分中、东、西三部来统辖部落联盟的，分拓跋部落联盟为三部，与强大的猗狏、猗庐一起统制了拓跋部落联盟。三部之间的关系是以禄官为大酋，三者相互协力，征服周边势力，致力于扩大拓拔鲜卑部落联盟领域的同伴者关系。昭皇帝禄官统率一部居东部，统辖今河北怀来县北部到滦河上源的地区；文帝之长子桓皇帝猗狏率领一部，统辖今内蒙古凉县以北一带；桓帝之弟穆皇帝猗庐率领一部，统辖今内蒙古和林格尔一带。19 这时的拓拔鲜卑部落联盟经过平、思两皇帝的经营，联盟内“百姓乂安，财畜富实”，控弦骑士达到四十余万。20 这样，阴山、河套一带被置于拓拔鲜卑部落联盟强有力的统制之下。 295年，穆皇帝出兵并州，把那里的杂胡迁徙到云中（今内蒙古自治区托克托县一带）、五原（今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一带）、朔方（今内蒙古自治区鄂托克旗一带，也就是黄河河套西北部一带）。此年，猗庐又攻打周边匈奴、乌桓诸部，取得了“自杏城以北八十里，迄长城原，夹道立碣，与晋分界”21的辉煌成果。这样，拓跋部落联盟不仅控制了河套地区的杂胡，而且把地域拓展到与晋分界的地步。297年，桓帝猗狏向西经略诸国，301年回本部的时候，西部降附的诸国有20余个。拓跋鲜卑部落联盟在北方诸族中所统制的地域愈来愈广阔，控制的势力也越来越多和复杂起来。22 这时的西晋政权因291年开始的八王之乱，政局陷于极度混乱；中原地区的汉族人口，因战争死亡和大量流徙江南，大大减少。而东汉初开始移居中原，或成为中原政府的佣兵，或成为中原世家豪族的役人，饱受奴役与凌虐的匈奴、羯、氐、羌等北方游牧诸族的人口很快增加。这样，并州地区23的胡汉人口分布和势力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们趁西晋政府混乱之机，或起兵反抗，或建立政权。西晋八王中又出现了为争夺中央王朝权利斗争的胜利或利用匈奴兵、或联合鲜卑者。 304年，成都王司马颖利用西晋的五部大都督匈奴刘渊为外援要攻打并州刺史司马腾，刘渊乘此机会回并州纠合匈奴势力，反于离石（今山西省西部），登单于位，自号汉王。于是并州刺史司马腾乞师于拓拔鲜卑，桓皇帝率十余万骑、昭皇帝亦同时大举，助司马腾击刘渊，“大破渊众于西河（今山西省离石县一带）、上党（今山西省黎城县南一带）。…桓皇帝与腾盟于汾东而还。”24 这是拓拔鲜卑利用匈奴刘渊反晋建立政权的机会，以勤晋为借口大规模插足中原事务的开始。 305年，刘渊攻司马腾，司马腾再次乞师于桓皇帝，桓皇帝猗狏率轻骑数千救东瀛公司马腾，于是晋假桓皇帝大单于号，并金印紫授。此年，桓皇帝病死。307年，昭皇帝也死去。穆皇帝猗庐统一分三部统制的拓跋部落联盟，遂成为联盟酋长。25 310年，铁佛刘虎与白部鲜卑联合攻击并州刺史刘琨，刘琨乞师于穆皇帝猗庐，猗庐派两万骑兵助刘琨击破刘虎与白部。以此为代价，猗庐向刘琨索要了句注陉（今山西省代县西北）以北之地。刘琨于是徙马邑（今山西朔州市）、阴馆（今山西代县西北）、楼烦（今山西右玉县）、繁畤（今山西浑源县西南）、崞（今山西浑源县西北）五县的居民与陉南，尽献五县之地。穆皇帝乃徙十万家拓跋部民于五县之地，“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方数百里。”26 十万家，以一家5口算，大约有50万人。这又是拓跋部民大规模从塞外移居中原地区的开始。拓跋部落联盟势力延伸到山西北部地区。 之后，穆皇帝一直帮助刘琨与晋王室攻打北方其他游牧势力与晋王室的对抗势力。312年就动用过两次大军，一次20万，另一次10万骑兵，助刘琨摆脱困境。313年，在盛乐修城墙，以为北都；修故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东北）以为南都；在故平城南部的黄瓜堆修筑了新平城，以其长子六脩驻扎，统领南部。 西晋八王之乱后，八王不惜利用北方异族佣兵攻打对方，以图获取争夺中央王权的胜利，中原陷于长期战乱。匈奴刘渊乘机摆脱西晋约束，建立刘汉，攻打西晋政权。这时正是拓拔鲜卑三位杰出首领带领部落扩大地盘时期，也正是联盟势力迅猛发展时期。三位首领都保持了与晋王朝和好的外交政策，帮助晋王朝多次攻打刘渊，以此获得了包括今代县地区的山西北部地区，迁徙10万家部民于此，开始了向中原地区的大规模移居。 总之，嘎仙洞系统鲜卑从呼伦湖南迁阴山与大青山一带之后，完成了又一次的种类间的融合，被当时附近的其他种族称为拓拔鲜卑。27 之后在强有力的部族首领拓跋力微的率领下，逐渐扩大了其势力，吞并周边的其他部族，建立了第一个较前更加接近国家形态的拓拔鲜卑部落联盟。从力微到猗庐，一反前代部落首领与中原王朝为敌的政策，一直采取了与中原王朝和好的政策，以政治与军事实力为基础，不仅从中原政府那里获得了大量的财物与北方塞外国首领地位的认可，而且以支援西晋王朝的代价，移居山西北部，控制了阴山与河套地区，为建立拓跋代国打下了基础。 李玉顺， 1966年6月28日生，女，博士。现就职于延边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历史系。（songhe1109@sina.com） 133002 1 注释：.以下对《魏书》的纪、传、志直接标以《XX纪》、《XX传》、《XX志》。 2 .对《魏书·序纪》对成皇帝毛以前传代的次数以及有关拓跋称呼来历的记载存在诸多不同见解。本文对嘎仙洞系统鲜卑传世的说法，依从了《魏书·序纪》的 记载；对拓拔鲜卑的称呼上，依从了马长寿先生的主张，即嘎仙洞系鲜卑到达匈奴故地与那里残存的匈奴部落融合之后被称为拓拔鲜卑的见解。 3 .参见《魏书·序纪》卷1，从黄帝有子条到圣武皇帝条。北魏先史上部落联盟首领的皇帝称号均由北魏太祖道武帝建国后追赠，本文仍依《序纪》书为皇帝。 4 .《魏书·序纪》卷1，圣武皇帝条。 5 .姚大力在《论拓跋鲜卑部的早期历史》-读《魏书·序记》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 地期。在此论文里姚先生对拓跋先世的传世、力微的生年与即位部落联盟酋长的“庚子年”，提出了怀疑。 6 .今内蒙古兴和县一带。 7 .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西北。 8 .参见《魏书·序纪》卷1，圣武皇帝元年、29年、39年条。 9 .杜士铎主编，《北魏史》，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年8月，第57页。 10 .《魏书·官氏志》卷113，“凡此诸部，其渠长皆自统众。” 11 .参照杜士铎主编，《北魏史》，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年8月，第57~58页。 12 .参照杜士铎主编，《北魏史》，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年8月，第58页。 13 .参照康乐，《从西郊到南郊》，台北，稻香出版社，1995年，第174~175页。 14 .《魏书·序纪》卷1，力微58年条，“上恨如曹谗杀太子，今欲尽受诸大人长子杀之。” 1 参照杜士铎主编，《北魏史》，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年8月，第59页。 15 .《魏书·序纪》卷1，文帝条，“文皇帝讳沙漠汗，以国太子留洛阳，为魏宾之冠。聘问交市，往来不绝，魏人奉遗金帛缯絮，岁以万计。” 16 .《魏书·序纪》卷1，始祖神元皇帝力微42年条到章皇帝悉鹿条。 17 .《魏书·序纪》卷1，平皇帝条，“雄武有智略，威德复举。” 18 .《魏书·序纪》卷1，思皇帝条。 19 .参照《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元年条。 20 .参照《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条。 21 .《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条。 22 .参照《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3年~7年条。 23 .包括今山西太原、大同一带地区。 24 .《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10年条。 25 .参照《魏书·序纪》卷1，昭皇帝13年条。 26 .参照《魏书·序纪》卷1，穆皇帝3年条。 27 .参照马长寿，《乌桓与鲜卑》，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年，第1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