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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际

2011-04-11 8页 doc 42KB 5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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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际荀子 天论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袄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袄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 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臧于秋冬,是又...
天人之际
荀子 天论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袄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袄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 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臧于秋冬,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邪?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 星队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暗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队,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 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也。 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 【译 文】 大自然运行变化有一定的常规,不会因为尧统治天下就存在,也不会因为桀统治天下就消亡。用正确的治理措施适应大自然的规律,事情就办得好;用错误的治理措施对待大自然的规律,事情就会办糟。加强农业生产而又节约开支,那末天不可能使人贫穷;生活资料充足而又能适应天时变化进行生产活动,那末天也不可能使人生病;遵循规律而又不出差错,那末天也不可能使人遭祸。所以水旱灾害不可能使人受饥挨饿,寒暑变化不可能使人生病,自然界反常的现象不可能使人遭难。农业生产荒废而又开支浪费,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富裕;生活资料不足而又不勤于生产活动,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健康;违背事物规律而胡乱行动,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得到好结果。所以水旱灾害没有到来就发生饥荒,严寒酷暑没有迫近就发生疫病,自然界反常现象没有出现就发生祸害。遇到的天时和太平时期相同,可是遭到的灾祸却与太平时期大不相同,这不能埋怨天,事物的规律就是这样。所以说,明辨了自然界的规律和人应采取的行动,就可以称得上圣人了。…… 社会的太平和动乱,是天决定的吗?回答说:日月星等天体运行和历法现象,这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这样的自然条件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太平和动乱不是天决定的。是时节变化决定的吗?回答说:庄稼在春夏都生长茂盛起来,在秋冬则收获储藏起来,这又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它把国家治理好了,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治乱不是时节变化决定的。是地理条件决定的吗?回答说:庄稼得到土地便生长,离开土地就死去,这又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它使国家大治,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治乱不是土地决定的。…… 流星坠落,树木爆裂作响,国都里的人都惊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答道:没有什么。这是自然界发生的变化,事物较少出现的现象。对它感到奇怪是可以的,害怕它就不对了。日蚀月蚀发生,刮风下雨不合时节,怪星偶然出现,这是没有哪个时代不曾有过的。君主英明、政局安定,就是这些现象同时发生,也没有危害。君主昏庸、政治暴虐,即使这些观象一样也不出现,也没有好处。所以说,流星坠落,树木作响,这是自然界发生的变化,事物较少出现的现象。认为它奇怪是可以的,害怕它就不对了。…… 举行求雨的祭祀便下了雨,这是为什么?答道:没有什么,就如同不举行求雨的祭祀也下雨一样。出现日蚀月蚀就敲击锣鼓去抢救,天旱就举行求雨的祭祀,先占卜然后才决定大事,不是用它来作为得到所祈求的东西的手段,只不过用它为政事作装饰。所以君子把它看作是一种文饰,可是普通百姓却把它看作神灵存在的具体表现了。认为是一种装饰手段就会有好处,认为有神灵就有害处了。 在天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比太阳月亮更显明的;在地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水火更显明的;在万物中,没有什么比珠玉更显明的;在人类所具有的东西中,没有什么比礼义更显明的。所以说,太阳月亮如果不高悬空中,它的光辉就不会显著;水火如果不积聚起来,它们的光辉和润泽就不会广大;珠玉的光采如果不显现在外面,王公贵族就不会把它们当成宝贝;礼义如果不用在国家的治理上,执政者的功绩和名声就不会显赫。所以人的生命受之于自然,国家的命脉决定于礼制。统冶别人的人,推崇礼制而又尊重贤人,就可以在天下称王;重视法治而又爱护人民,就可以在诸侯中称霸。如果贪图私利、多用欺诈,就很危险;如果使用权术、颠覆、阴险等手段,那就彻底灭亡了。 与其尊崇天而思慕它,哪里比得上把天当作物一样蓄养起来而控制着它呢?与其顺从天而赞美它,哪里比得上控制自然的变化规律而利用它呢?与其盼望、等待天时,哪里比得上适应天时而役使它呢?与其依顺万物的自然繁殖而求它增多,哪里比得上施展人的才能而使它按着人的需要有所变化呢?与其思慕万物而使它成为能供自己使用的物,哪里比得上管理好万物而不失掉它呢?与其希望于万物能自然生长出来,哪里比得上掌握万物的生长规律呢?所以放弃人的努力而只是寄希望于天,那就不能理解万物的本性,也就不能去利用它了。…… 柳宗元 天说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又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窳饮食既坏,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虫生之;木朽而蝎中,草腐而萤飞,是岂不以坏而后出邪?物坏,虫由生之;元气阴阳之坏,人由生之。虫之生而物益坏,食啮之,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蕃而息之者,物之仇也。人之坏元气阴阳也亦滋甚:恳原田,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窾墓以送死,而又穴为堰溲,筑为墙桓、城郭、台榭、观游,疏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革金以熔,陶甄琢磨,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倖倖冲冲,攻残败挠而未尝息。其为祸元气阴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阴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蕃而息之,天地之雠也。今夫人举不能知天,故为是呼且怨也。吾意天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受罚必大矣。予以吾言为何如?”   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邪?则信辩且美矣。吾能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 、痈痔、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蕃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窳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而怒,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 ,生而死耳,乌置存亡得丧于果窳、痈痔、草木邪?” 刘禹锡 天论 天论(上篇)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拘于昭昭者,则曰:“天与人实影响: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徕,穷厄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必可答,如有物的然以宰者。”故阴骘之说胜焉。泥于冥冥者,则曰:“天与人实剌异:霆震于畜木,未尝在罪;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跖、蹻介焉而遂,孔、颜焉而厄,是茫乎无有宰者。”故自然之说胜焉。余友河东解人柳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而云,非所以尽天人之际。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辩云。 【世上讨论“天”的问题的大体有两派,一派认为老天爷是我们大家在天上的老大,管着我们;另一派认为天就是大自然,既没头脑也没心没肺。我的朋友柳宗元最近写了个《天说》来反驳韩愈的观点,小柳文章写得还不错,就是嫩了点儿,比较偏激,没把问题谈透。所以还得我老刘亲自出马,写这篇《天论》,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都讲清楚。】 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耳。 【但凡有形的东西都不是全能的。天,是有形之物中最大的;人,是动物里边最牛的。有些事天能干可人干不了,也有些事人能干可天干不了,所以说,天和人各有所长。——刘禹锡这里提到的“天与人交相胜”是中国思想史上一个重要命题。】 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 【天的规律是生养万物,它能使万物强壮,也能使万物衰弱;人不一样,人是搞法制的,要明辨是非。】 阳而阜生,阴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眊,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爇树,阴而揫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窾坚,液矿硎铓;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 【这段具体来说天怎么工作,人又怎么工作。天用四季轮回来调节万物的生老病死,还让生物们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看,刘禹锡虽然没研究过《进化论》,可早就知道“气雄相君,力雄相长”的道理。——人玩的是礼义,尊老爱幼,表彰好人,惩罚坏蛋。】 人能胜乎天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当其赏,虽三旌之贵,万种之禄,处之咸曰宜。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锯之惨,处之咸曰宜。何也?为恶而然也。故其人曰:“天何预乃事耶?唯告虔报本,肆类授时之礼,曰天而已矣。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奚预乎天邪?” 【人比天强在哪儿呢?就强在法。在一个公正严明的法治氛围里,是非明确,赏罚也明确。如果依法受赏,就算你已经高官厚禄不在乎那点儿小钱,你也理直气壮地接受奖励,为什么呢,因为你做了好事必然就要受赏;如果你做了坏事,就算是对你抄家灭门,你也得认,为什么呢,因为你做了坏事,必然就要受罚。在这样一个公正严明的法治社会里,天能做什么呢?人们也就是在祭祀仪式和颁布历法的时候才会和天发生一点儿走走过场的关系。人如果做好事就会获得好处,做坏事就会受到惩罚,谁还会把老天当回事呢?——刘禹锡这话说得很是一针见血,“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奚预乎天邪”,我们想想,如果窦娥能受到公正审判,她还会在刑场上悲愤地呼唤苍天么?如果古代社会能有健全的医疗保障体系,还会有那么多人要靠练功“接地气”什么的去治病强身么?】 法小弛则是非驳,赏不必尽善,罚不必尽恶。或贤而尊显,时以不肖参焉;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故其人曰:“彼宜然而信然,理也;彼不当然而固然,岂理邪?天也。福或可以诈取,而祸或可以苟免。”人道驳,故天命之说亦驳焉。 【如果法治社会出毛病了,不再那么公正严明了,做好事不一定受赏,做坏事不一定受罚,十个劳模里塞了两个坏蛋,十个死刑犯里插着三四个无辜的人。大家看到这些情况就疑惑了:怎么会这样呢,没道理啊,这难道是天意吗?造假可以赚大钱,花钱就可以摆平执法机关,这种时候,天命之说就开始小有市场了。】 法大弛,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具尽丧矣。夫实已丧而名徒存,彼昧者方挈挈然提无实之名,欲抗乎言天者,斯数穷矣。故曰: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法大行,则其人曰:“天何预人邪,我蹈道而已。”法大弛,则其人曰:“道竟何为邪?任人而已。”法小弛,则天人之论驳焉。今以一己之穷通,而欲质天之有无,惑矣!余曰:天恒执其所能以临乎下,非有预乎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有预乎寒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知其所自,故德与怨不归乎天;生乎乱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非天预乎人尔。 【这段是个总结归纳。法治败坏的时候,享福的大多都是坏蛋,受苦的大多都是善良之人,哪还有正义,哪还有公理,人要是到了窦娥那份上,除了呼天喊地还能做什么呢?还能指望什么呢?所以说,天能做的是生养万物,人能做的是治理万物,人类社会越是缺乏治理,人们就越是看不懂这世间的道理,也就越来越仰赖苍天了。小韩和小柳都是以个人体会来阐释天人规律,这是不严谨的,个案不能说明普遍规律。嗯,要像我老刘这么研究才严谨。】 天论(中篇) 或曰:“子之言天与人交相胜,其理微,庸使户晓,盍取诸譬焉。” 【有人说:“你讲的这套‘天与人交相胜’的道理太深奥了,你要真想让我们明白,最好打个比方,讲得通俗一点儿。”——刘禹锡这人不错,知道讲道理要讲通俗了才好,从这层意思上说,刘老是我的老前辈。】 刘子曰:“若知旅乎?夫旅者,群适乎莽苍,求休乎茂木,饮乎水泉,必强有力者先焉,否则虽圣且贤莫能竞也。斯非天胜乎?群次乎邑郛,求荫于华榱,饱于饩牢,必圣且贤者先焉,否则强有力莫能竞也。斯非人胜乎?苟道乎虞、芮,虽莽苍犹郛邑然;苟由乎匡、宋,虽郛邑犹莽苍然。是一日之途,天与人交相胜矣。吾固曰:是非存焉,虽在野,人理胜也;是非亡焉,虽在邦,天理胜也。然则天非务胜乎人者也。何哉?人不幸则归乎天也,人诚务胜乎天者也。何哉?天无私,故人可务乎胜也。吾于一日之途而明乎天人,取诸近也已。” 【刘老师自问自答:“打个比方有什么难的,你知道旅游是什么回事么?好比我们一伙人组团旅游,到了荒郊野岭什么的,需要大树上摘果子,深潭里取水,谁体格好谁就占便宜,哪怕你有钱钟书那么大的学问,这时候一点儿辙也没有;可如果到了大城市,想到市政府食堂混口饭吃,胳膊再粗也不管用了。如果是去维也纳,即便在乡下也如同在大城市一般,靠的是彬彬有礼;如果在战火中的巴格达,虽然是大城市也如同在荒原,得靠丛林来找吃的。这道理很清楚明白吧?”】 或者曰:“若是,则天之不相预乎人也信矣,古之人曷引天为?”答曰:“若知操舟乎?夫舟行乎潍、淄、伊、洛者,疾徐存乎人,次舍存乎人。风之怒号,不能鼓为涛也;流之溯洄,不能峭为魁也。适有迅而安,亦人也;适有覆而胶,亦人也。舟中之人未尝有言天者,何哉?理明故也。彼行乎江、河、淮、海者,疾徐不可得而知也,次舍不可得而必也。鸣条之风,可以沃日;车盖之云,可以见怪。恬然济,亦天也;黯然沉,亦天也。阽危而仅存,亦天也。舟中之人未尝有言人者,何哉?理昧故也。” 【可能还有人问:“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天不会帮人什么忙,那古人为什么常常说天呢?”我的回答是:“这就和行船的道理一样。如果是在公园的人工湖里划船,你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就算有翻船的,人们也不会把翻船的原因归到老天头上;可你如果是在黄河壶口瀑布或者长江瞿塘峡划船,人力能控制的因素就很有限了,船没翻得谢天谢地,船翻了那叫天不作美。”】 问者曰:“吾见其骈焉而济者,风水等耳。而有沉有不沉,非天曷司欤?”答曰:“水与舟,二物也。夫物之合并,必有数存乎其间焉。数存,然后势形乎其间焉。一以沉,一以济,适当其数乘其势耳。彼势之附乎物而生,犹影响也。本乎徐者其势缓,故人得以晓也;本乎疾者其势遽,故难得以晓也。彼江、海之覆,犹伊、淄之覆也。势有疾徐,故有不晓耳。” 【还有人问:“你的说法有些道理,可怎么解释那些一起行船却一个沉、一个不沉的情况呢?”这也很简单,告诉你吧:“水和船是两种东西,作用在一起,其间有数有势。”——我来解释一下刘老师的话,他在这里提出了两个看似很玄妙的概念:一个是“数”,一个是“势”,不少算命先生常说这两个词,其实在刘禹锡这里,“数”就是指事物发展的规律,“势”就是指事物发展的趋势,还有一点儿“惯性”的意思。好了,接着听刘老师讲。——“数和势一起作用,势这东西是依附在物体上的,物体运动得快,它的势就强,运动得慢,它的势就弱。船划得慢也可能会翻,但它是怎么翻的,我们看得明白;船要是太快,以每小时二百公里的高速在壶口瀑布一带行进,势很疾,翻了船我们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刘老师这个解释有点儿必然性和偶然性的意思:所谓偶然事件其实也是必然的,只不过我们了解不到导致这个事件的所有成因,所以它才“看似”偶然。】 问者曰:“子之言数存而势生,非天也,天果狭于势邪?”答曰:“天形恒圆而色恒青,周回可以度得,昼夜可以表候,非数之存乎?恒高而不卑,恒动而不已,非势之乘乎?今夫苍苍然者,一受其形于高大,而不能自还于卑小;一乘其气于动用,而不能自休于俄顷,又恶能逃乎数而越乎势耶?吾固曰:万物之所以为无穷者,交相胜而已矣,还相用而已矣。天与人,万物之尤者耳。” 【还有人问:“你那么看重数和势,却不拿老天当回事,天的作用难道还比不上势吗?”我的回答是:“天的形状一直都是圆的,颜色一直都是青的,天运动规律我们都测得出来,所以说天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这就是数;天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一直运行不止,这就是它的势。天的运动也无非在于数和势罢了。我一再说:万物都是‘交相胜,还相用’的。爱默生不是有一首寓言诗么,说大山看不起小松鼠,松鼠不服气,说:‘我虽然背不起一座森林,可你也磕不了一枚核桃。’”】 问者曰:“天果以有形而不能逃乎数,彼无形者,子安所寓其数邪?”答曰:“若所谓无形者,非空乎?空者,形之希微者也。为体也不妨乎物,而为用也恒资乎有,必依于物而后形焉。今为室庐,而高厚之形藏乎内也;为器用,而规矩之形起乎内也。音之作也有大小,而响不能逾;表之立也有曲直,而影不能逾。非空之数欤?夫目之视,非能有光也,必因乎日月火炎而后光存焉。所谓晦而幽者,目有所不能烛耳。彼狸、狌、犬、鼠之目,庸谓晦为幽邪?吾固曰:以目而视,得形之粗者也;以智而视,得形之微者也。乌有天地之内有无形者耶?古所谓无形,盖无常形耳,必因物而后见耳。乌能逃乎数耶?” 【提问题的人接着问:“就算你说的对,天因为有形体存在而逃脱不了数的限制,那么,对那些无形的东西你又怎么用你的数来作解释呢?”我的回答是:“你所谓的无形的东西,是不是空啊?空这个东西也是有形体的,只不过它的形体要依附其他东西而存在。一间屋子,里边是空的,这是四四方方的空;一只杯子,里边是空的,这是圆柱体的空。不管你说什么空,就照我这个说法自己推理好了。难道天地之内真有无形的东西存在吗?没那回事!古人所谓的‘无形’,其实是‘无常形’,也就是没有固定的形状,依附在物体上也就现了形了。所以,你所谓的无形的东西也一样逃不了数的限制。”】 天论(下篇) 或曰:“古之言天之历象,有宣夜、浑天、《周髀》之书;言天之高远卓诡,有邹子。今子之言,有自乎?”答曰:“吾非斯人之徒也。大凡入乎数者,由小而推大必合,由人而推天亦合。以理揆之,万物一贯也。今夫人之有颜、目、耳、鼻、齿、毛、颐、口,百骸之粹美者也。然而其本在夫肾、肠、心、腹;天之有三光悬寓,万象之神明者也。然而其本在乎山川五行。浊为清母,重为轻始。两位既仪,还相为庸。嘘为雨露,噫为雷风。乘气而生,群分汇从。植类曰生,动类曰虫。倮虫之长,为智最大,能执人理,与天交胜,用天之利,立人之纪。纪纲或坏,复归其始。尧、舜之书,首曰‘稽古’,不曰稽天;幽、厉之诗,首曰‘上帝’,不言人事。在舜之廷,元凯举焉,曰‘舜用之”,不曰天授;在殷高宗,袭乱而兴,心知说贤,乃曰‘帝赉’。尧民知余,难以神诬;商俗以讹,引天而驱。由是而言,天预人乎?” 【还有人问:“古时候研究天的问题有三大学派:宣夜、浑天和《周髀》,最著名的专家有个叫邹衍的,你刘禹锡师承哪家哪派啊?”——我先替刘老师解释一下,所谓“宣夜”,大体是说天是个真空的东西,日月星辰都漂浮在上边,靠气来推动;“浑天”大家可能比较熟悉,就是说天像个鸡蛋,地就是鸡蛋黄,被天包着;《周髀》是个书名,这书主张的说法叫“盖天”,大家可能更熟悉,你找一个四方的烟灰缸,拿个碗扣在上边,这个碗就是天,烟灰缸就是地,“天圆地方”就是从这儿来的。邹衍是和孟子同时代的一位大学者,有个外号叫“谈天衍”,是说他是位研究天的专家,对了,我以后也可以给自己起个外号叫“谈《易》熊”,拿这个外号出去招摇一定很牛气。——我解释完了,刘老师该出来回答问题了:“哈哈,我老刘没师承,无门无派!我的理论不是跟他们学来的,是自己推理推出来的。但凡‘入乎数’,也就是有规律的东西,都可以小中见大,我们从人来推天很容易推得出来。人长着五官,五官之本在于内脏,天上挂着日月星辰,日月星辰之本在于山川五行,清澈的东西来自于溷浊之物,轻微的东西来自于厚重之物,而溷浊、厚重的就是地,清澈、轻微的就是天,天和地各就各位,互相发生作用,产生了风雷雨雾,产生了植物、动物。”——还有一点需要我来替刘老师解释一下。有谁注意到没有,刚才刘老师说“日月星辰之本在于山川五行”,提到了“五行”,可这个“五行”怎么感觉上没有相生相克的意思啊?其实呢,“五行”最早的出处是《尚书•洪范》,原本是个分类的概念,所谓相生相克那都是后人附会上的。给世界万物分成几个大类,这在世界各地的古老文明都是有过的,古希腊好几位哲学家都思考过万物本源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基本物质构成了世界万物?佛教讲的“四大皆空”,这个“四大”,也是物质的基本分类。——我的话讲完,刘老师继续上课:“在天和地产生的所有生物里,人是脑子最好使的,能和天各擅胜场。人建立了人类社会的纲纪,我们可以从历史上看到一种显著的现象:尧舜时代是上古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书开头就说‘稽古’,不说‘稽天’。”——还得打断一下刘老师。他这里说的“那时候的书”是指《尚书》里最古老的那几篇文献,据说是尧舜时代的,刘老师很当真,但现在我们知道这些东西不大当得真的。还有这个“稽古”,是那些文献里开头的用语,本来是四个字“曰若稽古”,就这么四个字,历代无数人考证研究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我们就简单把它当成“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好了。——刘禹锡接着说:“到了周幽王和周厉王这两位暴君的时代,文献上一开篇就谈‘上帝’了,不讲人事了。在舜圣人的政府里,好干部得到提拔,说这是舜提拔他们,不说职位得自天授。商王武丁是个有为之君,看傅说有能耐,想重用他,于是就假装说上帝托梦给自己,让自己提拔傅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即位的时候接的是个烂摊子,不得不拿上帝糊弄人。道理很清楚了吧,在好世道里,‘天’这个字的使用频率就少;在坏世道里,领导只好拿天命来糊弄老百姓,老百姓受了不公正待遇也只有哭天抢地这一条路好走。天,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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