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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血之蜜地I:恶灵》-解磊

2017-09-02 42页 doc 78KB 1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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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血之蜜地I:恶灵》-解磊长篇小说《血之蜜地I:恶灵》-解磊 《血之蜜地I:恶灵》 解磊(著) 【第一章】 血月当头,红色的冷光落在西部森林之中。 在森林的最深处的山坡上,修建着移动哥特般风格的巨大城堡,月色下的城堡恍若一个血盆大口,其中泛着零零星星的红色光芒。 华丽的大厅,没有一点一点的烛光,红色的月亮给了这大殿唯一的光照。 环形而上的楼梯中间,穿着一身华服的女人沿着螺旋形状一路走到中央,苍白色的脸和死人一般,没有一丁点的血色,那双红色的眸子也是渗人,她垂着的睫毛下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望着中央大厅里站得整齐的众人。 那些站列在大厅之中的男...
长篇小说《血之蜜地I:恶灵》-解磊
长篇小说《血之蜜地I:恶灵》-解磊 《血之蜜地I:恶灵》 解磊(著) 【第一章】 血月当头,红色的冷光落在西部森林之中。 在森林的最深处的山坡上,修建着移动哥特般风格的巨大城堡,月色下的城堡恍若一个血盆大口,其中泛着零零星星的红色光芒。 华丽的大厅,没有一点一点的烛光,红色的月亮给了这大殿唯一的光照。 环形而上的楼梯中间,穿着一身华服的女人沿着螺旋形状一路走到中央,苍白色的脸和死人一般,没有一丁点的血色,那双红色的眸子也是渗人,她垂着的睫毛下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望着中央大厅里站得整齐的众人。 那些站列在大厅之中的男男女女都和她一样,浑身上下除了被包裹的地方看不到但凡露出来的皮肤都在月光下散发着死寂一样的冷光,映衬着血一样的眸子。 “女皇陛下。”鬓角斑白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带着敬重说道:“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被唤做女皇陛下的女人下颌轻轻地向下点了点,微微扬起了她那颗高贵的头颅,露出了雪白的脖颈,那青筋血管甚至都看得清楚。 那只纤细的手微微抬起,带动着肩膀上的那根白狐毛的披肩缓缓下滑。 “众位侯爵还有伯爵,今夜将会是我血族星光灿烂的难忘之夜,我将——”女人的双手打开,披肩坠落在地面上,一道月光从打开的城堡大门中逐渐扩散开来。 女人脸上的傲慢全然不见,冷冰冰的月光将她的精致的脸庞映的冰冷,瞳孔缩小到极致,那个身影映在她的眸子之中。 “你倒是说说,今夜你将要如何,”门缓缓开启,黑色的身影站立在大门中央,硕大的月亮正在他的身后,女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却也不敢去看他的样子,那双红色的血一样的眸子,仿佛是在散发着死亡的警告。 “陛下~”所有的人在一瞬间分列在大门两侧,留出中央的地毯通道。 地毯这头,男人的目光紧锁在女人身上,那头,女人却已然身体僵硬,两只抬起的胳膊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穿着极其考究的皮鞋的脚踩在紫红色的地毯之上,他慢慢地走向站在楼梯上的女人,每走一步,男人的身影就越发的清晰,贴身的西装没有一丁点的褶皱,一身的雪白仿佛将他的皮肤湮没。 那只结实的右手上闪烁过钻石的光色,那一道光在这个浑身上下都是霸道王者之气的男人的身上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却被楼梯上的女人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愤怒和恐惧,但是这一切的情绪都抵不住她眸子间的恐惧。 不单单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怀有着敬畏之心,而他们的王,此时此刻就缓缓地走向那个女人。 月光勾勒出他冷酷的轮廓,清晰地线条,硬朗的脸庞,白色的皮肤,青色的微微有些杂乱的胡渣,血红色的双眸,还有那双让人禁不住生畏的剑眉,以及高挺冷酷的鼻梁之下那双薄薄看似寡情薄意的薄唇。 男人每一步都走得结实,却毫无声息,仿佛双脚并没有踩在地面上一般,他走到女人的身边,女人不敢望他一眼,低着头,鼻尖颤抖着弯下腰向后退着身子,男人站到了中央主位的位置上,低头扫了一眼站在大厅下的众人,没有一双眼睛是抬起来的。 死一样的寂静与沉默,似乎是要让所有人窒息一般的安静。 “都退下吧。”男人低声吩咐一声,众人便都弯下腰去,纷纷向后退离大厅,只一会的功夫,整个大厅之中就只剩下了男人和他身后颤抖的女人。 他的脸微微地向后侧着,睫毛低垂着,双目斜视着女人的双腿。 “你很是着急,”他毫无情绪的冰冷语气让女人几乎感到绝望。 “你从来不早回来的,在每年的今天这个时候,3月1号。”女人一字一句地说着。 男人的面色骤变,忽而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从后面掐住女人的脖颈,女人痛苦地上扬着脸,发出难受的痛吟声。 “和她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许你插嘴和过问。”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烈,他的手一用力,女人的脖颈发出了类似骨骼断裂的响声。 “啊~”女人痛的大喊一声,两行血红色的眼泪就从眼角流出来,两条血痕挂在女人惨白的脸上,甚是毛骨悚然,但这似乎并没有让身边的这个男人产生一点点的怜悯之心,相反的,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 “为什么,已经一百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同意我封后,”女人的声音几近撕裂的沙哑。 男人的目光顺着女人洁白的脖颈滑下去,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伴随着一阵清晰地撕裂的声响,女人肩膀的黑色布料就被一把撕扯了下来,露出白色的胳膊,只是这胳膊虽然雪白却全是淤痕,血红的淤痕深深浅浅,似不是同时被赋予的。 女人倒吸着一口冷气,甚是绝望地扬起白色的脖颈,她的身体完全无力地倒在男人的胸口,仿若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绝望,痛苦。 “我既然已经给你女皇的称谓,便是许了你的,那些仪式我不要你碰,你也应不碰,更不能趁我不在的时候妄图私自将自己的血滴在吸血鬼的族谱之上~”两颗獠牙蹭得一下从男人的牙龈中闪现出来,他猛地低下头去。 划破天际和这个夜晚的也就只剩下女人的惨叫声罢了。 满床的鲜红血液浸染着白色的床单,衣衫凌乱,头发妆容难堪再无刚刚风采的女人躺在床上,她脖颈上两个牙印外全是血,鲜红的血。 男人站在床边,扣上白色衬衫最顶端的扣子,用窗帘极其优雅地擦去了自己嘴边的血液,就像是贵族刚刚想用完了一顿只属于他自己的美味一样,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女人颤抖的声音问着。 男人连瞥一眼都没有留给身后的女人,径直走出房门,冷冰冰道:“你和我之间只是契约关系罢了,你要得寸进尺,就要付出待见。” “我不懂~你究竟是爱那个女人还是恨那个女人~”床上的女人几近崩溃地喊道。 “我说过,不许你再提有关她的任何事。”男人的声音冷冰如雪,仿佛这个床上的女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禁忌一般。 女人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她继续朝着那个逐渐远离自己的背影喊道:“我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你找到她了,你会不会像今天对我一样对她,伤害她,吸她的血,让她痛苦,让她感受到你的罪恶~” “碰~” 女人的肩膀穿过一根尖锐的木条,那根木条完完全全地刺穿了女人的整个肩膀,女人显然没有从这一瞬间的刺痛之中反应过来,目光愣愣而又不可思议地望着男人。 而那个男人双目之中没有一丁点的感情,被他一抓断的门框落在地面上,他低声发出最后一声警告:“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我杀你千百次都有了。” 冰冷的身影转身离开,消失在城堡尽头,只留下女人一个人,倒在床上,长久不能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尖锐的指甲划破女人的脸,铜镜之中反射出她惨白的面容。 “只是因为这张脸吗,”低声的啜泣换做崩溃的笑声。 男人关上身后的门,他不想听这个女人任何的啜泣与嘶吼,那张干净硬朗而又沧桑的面孔望着黑幕之中的月亮。 “三万多个日夜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回来见我一面呢,”他低声嘟哝着,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安静地像是一座雕像,眸中闪过的是这几万个日日夜夜,每每他闭上双眼时记忆犹新的那些日子。 【第二章】 十二月的密湖小镇泛滥着前所未有的寒冷,密湖坐落在四面环湖的地势凹陷的盆地之中,即便是一二天的寒冬也不过七八度,说不上冷,但是今年的十二月显然与以往不同,一月尚未到来,天空便飘起了鹅毛的白雪。 “今天雪天,你还去学校吗,”一身警装的杰米尔推开自己女儿的房门,刚开口问着却只看见一只零落的身影蜷缩着腿坐在窗户边上,结了霜的窗玻璃映出她那双像极了自己的妻子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墨绿色的瞳孔深邃到不可思议。 “妈妈最想看雪了。”那身影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可惜到死都没有看到一眼。” 杰米尔目光垂了下去,卡洛琳离开人世已经六年了,蜜拉贝儿都出落成二十岁的大女孩了,但是卡洛琳的离开始终是贝儿心中难以磨抹灭掉的黑色阴影,而贝儿与自己之间的嫌隙也并没有伴随着这六年的时光消散淡弱,反而更加深厚难解。 “对不起,贝儿。”杰米尔局促道了一声,贝儿却毫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抬手拎起自己床上的包,没有正看杰米尔一眼,侧身从他的身边快速走过。 “把我的房门关上。”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冷冷道了一句,仿佛是命令一般。 来不及应声,杰米尔的目光追上去的时候,只能听见重重的摔门声。 六年岁月,日日如一,贝拉就好像是这个家的住客而已,不倾注任何的情感,仿佛一个冰雕的人儿,寒冷淡漠。 密湖小镇唯一的大学就在密湖的边儿上,几乎全小镇到了年纪的年轻人都选择留在密湖读书,湖外的灯红酒绿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他们喜欢密湖,所有的密湖人都热爱属于他们的这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蜜拉贝儿是学校男生心中公认的女神,不单单是因为她出众而又精致的长相,更因为她那股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性子,贝儿几乎是所有课程的优胜者,她甚至比一些教授知道的还要多,也因此所有的课程所有的人以至于这所学校她都不看在眼里似的,每日独来独往,享受着众人远观的的目光。 不过蜜拉贝儿也不是没有朋友,整所密湖大学里只有镇上铁匠的儿子奥尔顿是能和贝儿说得上话的,贝儿的母亲去世之前贝儿和奥尔顿算是发小,天天黏在一起,直到贝儿的母亲去世,蜜拉贝尔才逐渐疏远所有人,她变得冷冰冰的,这态度也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除了奥尔顿,无论贝儿是多么的冷漠,他从未改变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你穿的太少了,今天比往日都要冷得多。”奥尔顿追上正想着教学楼走去的贝儿,熟练地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了贝儿只穿着一层薄薄毛衣的肩膀上。 贝儿抬手收紧了肩膀上的夹克望着身边只穿了件棕褐色毛领衫的奥尔顿说道:“你不冷吗,就两步远我没事的。” “和我客气什么,”奥尔顿豪迈一笑道:“再说了这么多年我给你披的衣服还少吗,” 贝儿笑笑,这几年里若是没有奥尔顿的陪伴自己的确是不知道要病多少回了,她浅浅笑笑二人并排着走进教学楼里,脚刚一踏进教学楼的大门,贝儿就赶紧把夹克脱下来还给奥尔顿,奥尔顿红着鼻子穿上,搓了搓手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说道:“过了五分钟了~快进教室吧,咱们放学见~” 贝儿点点头目送奥尔顿离开,她却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向着自己二楼的教室走去,贝儿修读的是摄影,而贝儿的母亲就是全国有名的摄影师,所以贝儿的手艺比教自己的老师要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也是因为这样,她的老师麦考先生也几乎不为难她,甚至很是避让和迁就这个“冷女子”,上课迟不迟到也就更算不上大事了。 贝儿推来教室的门,正在讲课的麦考停了下来,整个教室几十号学生都鸦雀无声地望着来者,贝儿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台上讲课的麦考,麦考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贝儿一句话都不说,淡然地向着自己往常坐的向阳的窗边位置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 “同学,你迟到了。”那声音甚是有磁性,暖暖的很好听,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淡淡沙哑,更是平添了些吸引了。 贝儿一愣,从没想到有人会在麦考的课上对自己发难,她的地位和特权都是大家心中熟知的,而这男人敢这样当众说自己,必然是新人。 她寻着声音望过去,找着那发声的源头,却是微微一怔,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家伙,即便贝儿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说那双明媚的眸子在第一时间揪住了她的目光, 男人的头发略微泛着类似阳光的棕黄,自然卷曲地看似松散却又不失任何美感地紧紧贴在他的头上,他的皮肤很是雪白,甚至比屋外的飞雪还要白净细腻些,只是太过苍白了,反而没有一点点的血色,他丰满的额头像他的气质一样干净,双眉的眉角微微上扬到恰到好处,脸部棱廓清晰刚毅很是硬朗,而那双淡红色的眸子像是银河宇宙一般,将人吸引到其深处而无法自拔。 蜜拉贝儿将自己眉宇间一瞬的一愣收回,气定神闲地回身望着站在讲台上的麦考。似乎在等他的裁决,凌厉的眸子却更像是在下一道不可回绝的命令。 “蜜拉贝儿同学来了,快坐下吧,今天讲的是光圈于摄影技艺的作用,不过我相信这些你都已经很明白了,先坐吧。”麦考笑脸道。 贝儿点点头,回过身来,望着刚刚那个对自己发难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那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进展的,明显有些愣住了,贝儿环顾四周,所有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只有这个男人身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她便站到男人的边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他的周身似乎很冷,温度在他的身边明显地骤然降了下来。 男人似乎发现了贝儿微微皱起的眉头连忙向前移动了些,贝儿从他的身后穿过,坐到了他的旁边。 “谢谢。”贝儿很是挑衅地朝着那男人说了一句,男人和贝儿对视一眼,贝儿很明显地就感受到了这个 男人眼神之中的愤怒,贝儿呵呵一笑,转过头欣赏着窗外白色的飞雪。 贝儿看着却越发觉得背后冷冷的,她回过头去,正对上男人望着自己的眸子,那双红色的眸子里面写满了一种不解,他皱着眉头,仿佛眼前的女人是一个难解的谜题一般。 贝儿回望着他有些功夫,那男人才回过神来一般,将自己那张帅的惹人犯罪的脸低了下去,贝儿脸上显露出些许的不满,但也没有多在意,低下头,听着窗户外面飞雪伴着的风声,浅浅睡去。 睡梦中的贝儿仿佛回到了暖洋洋的春天,她十二三岁的时候,母亲拉着她的手在密湖边上的树林里奔跑,阳光落下来,温暖至极,忽而一股冰冷刺穿她的肩膀,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却是旁边那男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 贝儿不满地望着他,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你——”他犹豫道。 “干什么,”贝儿回过头去低下身子自顾打理着眼前的明信片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没有做卷子。”他把放在桌子一侧的随堂检测的卷子往贝儿的方向推了推。 “哦。”我瞥了一眼试卷,淡淡回答道。 “你只有十五分钟了。”那男人见我没什么动静,边抬手敲了敲他手腕上的那只造型酷似上个世纪的老表道着 ,我瞥了他一眼,看清了男人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我在心里冷哼一声,知道他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便更是不紧不慢地把手头的明信片收到自己的包里,悠闲自在地伸了个美美的懒腰说道;“还有15分钟,够了。”言 毕就扫了一眼空空的桌面,而后目光落在男人的手上,随即一把拿走那男人手中的笔,头也不抬地说道““借你笔用下。”言毕便极其快速地把那些基本的不能再基本的题目一一完成。 笔刚落下,麦考高声问道;“现在可以交卷子了,有谁全部答完了吗,” 贝儿几乎是和那男人同时举手的,麦考随意敷衍地赞赏了一下,的确,贝儿这种比他的摄影技艺还要高的学生的存在的确让他很不自在,贝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望一眼身边的男人,他很是费解地望着贝儿,眉头再一次锁在了一起,仿佛越发地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贝儿很是淑女地向他笑了笑道;“谢谢你提醒我答卷子,要不然,我或许上只能按时交卷了。” 也不等他开口再说什么,贝儿缓缓站起身子,沁色的上衣如流水般波动,她挽了挽耳际的长发,从男人的身后走了过去,贝儿心里清楚这次又有无数眼光望着她这个可以随意离堂的女孩子了,只不过,这一回其中是应该多了一个捉弄自己不成的长得好看些的男人的眼睛罢,蜜拉贝儿要让他在第一天就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她蜜拉贝儿。 女人离开带起一阵清新的香气,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愣的目光随着那潇洒离开的女人一路消失在窗户外,他石雕一般的脸庞勾起一抹常人读不懂的角度。 奥尔顿早早地就在校门口等着贝儿了,这回手里头还多了一件大衣。 贝儿接过大衣道:“怎么这会就多了件大衣,” 奥尔顿一笑,眨了眨他那双明黄色的眼睛说道:“刚刚上课趁着教授不注意我偷跑回家拿的。” 贝儿知道奥尔顿的脾气,这么些年,多亏奥尔顿这个朋友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多亏了他,才让贝儿冰凉的世界里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温暖。 正说笑着,奥尔顿忽然紧张起来,双眉紧促,鼻冻得发红的鼻子狠狠地抽了抽,紧接着鼻翼两侧的肌肉就剧烈地抖动起来。 “奥尔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贝儿是从来没见过奥尔顿这个样子的,有些担心,奥尔顿却是将她拉倒自己身后,四周警惕地观望着。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贝儿问道。 奥尔顿目光在四周扫巡一通,这才恢复正常道:“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贝儿摇摇头道:“没什么说得上是奇怪的事情啊,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我心里都发毛了。” “算了,没事,或许是我想多了。”瞧着贝儿有些害怕,奥尔顿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回去晚了杰米尔叔叔该不放心了。” 提起杰米尔贝儿的目光又冷了下来道:“他只顾自己死活,哪里会在意我,” 言毕,贝儿就快步走在前头,奥尔顿无奈,知道她心中对杰米尔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的确,那个火红的夜晚留下来的尖叫和眼泪早就幻化成了贝儿心中永远消失不了的黑色了。 奥尔顿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刚到贝儿家门前。杰米尔就开门走出来,原本脸上还带着些笑意的贝儿瞬间就变回了出门时候的冰山脸,什么话也不说,自顾绕过站在门前的杰米尔进了屋子里。 杰米尔的神情甚是冷落,送贝儿回来的奥尔顿双手揣在兜里道:“杰米尔叔叔,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贝儿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 杰米尔苦苦一笑说道:“在乎或者不在乎又有什么不同呢,六年来我都受着,早就习惯了。”言毕边微微弯着腰转身往家里走去边关门边道:“奥尔顿,真是麻烦你了,总是照顾贝儿。” “没事,应该的。”奥尔顿应了一声,待杰米尔回屋便抬头望向二楼贝儿房间的窗户,贝儿在窗户那头朝自己点点头,杰米尔笑笑,转身离开,却不晓得,似是一个身影从房子的一侧飞速闪过。 天色渐暗下来,整个小镇都笼罩在迷雾一般的月光之下,密湖区别于大城市最好的一点就是能在漆黑的夜晚看到最完整最明亮的月亮,贝儿尤其喜欢那朦胧的月光,相较来说,她并不喜欢太阳,却喜欢月光,那银河一般的蔚蓝银光仿佛给她的身体注入了静谧的力量一样。 月光渐渐沉下来,贝儿就靠在窗户边上就着月光睡过去,殊不知一个身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窗户外,今早的那个课堂上向她发难的男人就坐在窗户外的突起上隔着玻璃低头望着月光下熟睡的女子,那白色的银光倾洒在男人的身上,他的皮肤闪现着如同钻石一般耀眼的光色,那一对红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更加地血红到绚烂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男人弯下身子,隔着玻璃,他的脸紧紧地凑在贝儿恬静的五官前面,女人睡得熟,呼吸平稳,那一双动人的睫毛也伴随着浅浅的呼吸上下颤动,男人越发看得着迷,眸子里是困惑是思考,仿佛是在倾听女人的内心,却什么都得不到。 “你究竟是什么,”男人略微沙哑却低沉磁性的声音轻声响了起来。 “什么,”女人忽而开口接话道,男人一惊以为女人醒了立马消失在窗户前面,整个身体就那样不可思议地贴在窗户旁边平滑的墙壁上,只靠十个手指依托着墙壁的力量悬在墙壁之上纹丝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探过脑袋再次望向那女人,她确实睡得深沉,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样子。 男人瞧着贝儿熟睡的样子眼前的女人没有一丁点儿今天早上时候的跋扈张扬,月光下的她安静的像个孩子,皮肤细嫩,他望着她险些就陷入了沉迷之中。 这是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那光滑细腻的脖颈让他的身体狂躁起来,他的两片薄唇微微张开,两颗尖锐的獠牙伸了出来,他眉头皱着,丝毫没有即将享受美食的快感,忽而远远地响起一阵狼嚎的声音,男人的獠牙猛地收了回去,他只回头一望,就立马消失在夜色之中,不惊动一草一木,恍若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刚过了几十秒的样子,林子中又跃出一个结实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是奥尔顿,他那双黄色的眸子在深夜格外引人注目,他站在贝儿家的屋外,四周望着,拳头微微攥紧,血管都爆裂开来。 月光格外明亮,密湖的夜晚从今天开始注定不会宁静。 【第三章】 密湖小镇四面环湖已经算的上是奇特而又少见的了 ,但更令人吃惊的则是这四面的湖水各有不同,最大的密湖是四个湖中最大的淡水湖,几乎整个小镇的水资源都是从这之中来,而另外的燮湖则更为奇异,整个湖位于火山地表之上,故而是温泉,虽然密湖小镇对的气温四季都算不上有寒冷的时候,但是这燮湖总归是个泡泉水的好地方。 “走吧。”清晨的浓雾还没有挥散干净,奥尔顿结实的双臂撑在岸边的草丛之上,一个用力从燮湖之中跳上岸来。 “走什么走啊。”站在一边儿的贝儿瞥了一眼奥尔顿裸着的上身,把自己手中拿着的衣物扔在奥尔顿手里道:“先把衣服换好了吧。” 说着,贝儿便回过身去,背对着奥尔顿,奥尔顿轻笑,快速脱光了自己身上被温泉水浸湿的衣服三两下就换上了早早准备好的干燥的衣裤。 “好了,这会走吧。”奥尔顿快步走到贝儿前头说道。 “你这清早起来泡温泉的好习惯还真算是个怪癖呢。”贝儿边走边道:“你瞧瞧湖里头,全是老人家。” 奥尔顿一边用手掌摩挲着自己的头发,让其在风中干燥,一边解释说道:“你这话说的,老年人才最懂得珍惜身体了,早晨起来泡泡温泉可是一天都精神抖擞的,要不你也下去试试,反正离上课还有些时候。” 贝儿摇摇头回答道:“人太多了,心烦得慌。” 瞧着她眸子中的燥郁,奥尔顿也就不再说话了,即便今天的贝儿相较六年前已经多些笑颜了,可是那股子难受劲儿时不时的总会涌上心头,但凡这个时候,奥尔顿都不会再多说话,他明白属于自己的心灵控制时间对于贝儿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而他所要做的,只是保证不要让她陷入自我思索的那篇寂寞中太久而没有办法出来就是了。 贝儿与奥尔顿依旧在教学楼告别,贝儿一路向上走进那间让她感到厌弃而又着实无趣的教室,今天她来得稍稍早些,没什么人,大多位置都是空的。 与往常无异,她挑了靠近窗户的舒服位置坐下,只刚坐下没有几秒钟的功夫,身边就坐下一个人,贝儿一愣,往常自己坐的位置边上是向来不敢有别人轻易坐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她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坐在她身边儿的正是昨儿那个看她不顺眼的男人,男人感觉到女人在望自己,就回过头来,面对着她。 短暂的对视让贝儿心中有股子莫名的火气,在这所学校里,从类没有哪个人敢这样看不起自己,难道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这个男人还真是自讨没趣。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她冷冰冰地问道。 “教授说坐好了的位置就尽量不要去换。”男人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嘴角有意无意地淹没了一丝偷笑。 这个男人居然以惹怒自己为乐,那一瞬间的笑意被贝儿抓个正着,她猛地吸进一口气,似乎就要骂出来了。 “我知道你叫蜜拉贝儿。”那男人开口道:“费伯里斯。”言毕就伸出手来欲要握手,却猛地在下一秒又把手收了回去。 贝儿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全然不理会那男人伸出来又缩回去的手只顾嫌弃道:“你叫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自作多情。” 待她低下头去,费伯里斯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样子,倒是莫名嘴角流露出几丝笑意。 课上到一半,贝儿只是觉得心中越发的不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蜜拉贝儿又怎么可能轻易吃亏,想到这里贝儿从包里拿出墨水盒,佯装失手的样子,那墨水盒就飞到空中向着费伯里斯的身上飞过去。 想象着眼前这个可气的男人的一身白净的衬衫马上就要被墨汁糟蹋得尸骨无存,贝儿心中就不免窃喜,却不想,那费伯里斯的反应速度是那样地飞快,墨汁盒还在空中飞着,他却已经抬起手来,趁着那墨汁还没有从墨汁盒里头飞出来就将它稳稳当当地接在了手中。 长达三十秒钟的沉默。 这怎么可能,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迅速的反应能力,刚刚那个接住墨汁的瞬间,她蜜拉贝儿甚至没有看得清楚。 “你——”蜜拉贝儿尚且在惊讶之中没有缓过劲儿来,她瞪圆了那双美眸望着费伯里斯,而费伯里斯也是有些僵硬,他把墨汁盒放到桌子上,一双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川字纹下的红色双眸渗出了罕见的紧张情绪。 蜜拉贝儿话还没有问出口,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费伯里斯仿若得到解救一般,三两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男人的脚步疾行在校园外的林子之中,速度越发之快,而后甚至如同飞起来一般,四周的树木花草已然因为男人飞快的速度而变得模糊不清,此时的费伯里斯在常人看来就是一团急速前行的影子,他停在林子深处。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你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一个年纪稍显的女人声音从林子更深的黑色之中传出来,紧接一身灰黑色袍子的身影踏着石头上的苔藓走出来。 “恩多。”费伯里斯向来者打了个招呼,面目中的疑虑和担忧却还是没有消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被叫做恩多的女人走到男人身边,灰黑色的袍子里伸出一只枯槁纤瘦的白色手臂,那手轻轻搭在费伯里斯的身上道:“我把力量都用在了预见你的命运上,短时间内你不告诉我我可不知道你的行踪。” 费伯里斯望了女人一眼道:“我遇到一个女人,很特别。” “特别,是她吗,”恩多紧张地问道。 费伯里斯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不一样的力量。” “那你为何说她特别,”恩多继续问道。 “我读不了她的心。”费伯里斯抬起头来道:“你知道吗,这种不解困惑和思考的 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恩多稍稍沉默而后说道:“读心之术本不就是百分百有效,很多时候会受到多种不可控因素的影响,你的力量,天气,星宿,走向,或者又是不同人的体质,你读人心已成习惯,偶然遇到个无法读心的自然是好奇和喜欢那种你已经丢失了百年的思考和斟酌他人想法的情绪罢了,小事,你不必太在意。” 恩多话音刚落,费伯里斯就摇摇头道:“不,不单单是这样,不是这么简单。” 恩多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眼前这男人的眸子,仿佛读出了什么多年未见的熟悉情感。 “我向来谨慎小心,隐藏自己的能力。”费伯里斯道:“来到这里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什么出现过什么差池,可是这一次,就在刚刚,她只是略施小计,我就本性差些显露,乱了手脚。” 费伯里斯弯腰坐到一旁光滑的石头上面,低着头看着水洼之中自己的倒影低声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不可控的未知的感觉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儿了,”恩多直接问道。 “什么,”费伯里斯抬起头来,愣愣地,几百年来他早就忘记喜欢的感觉是什么了,作为吸血鬼,他不可以喜欢,更不可以爱上人类。 “罢了,费伯里斯。”恩多摇摇头说道:“为了维持我的生命线,我不能常常苏醒过来,我只是要提醒你,要记住你来密湖的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那个女人,只有那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其他的,像是诸如吸血鬼与人类相恋的悲剧后果,我想你们宗族有那么多的先例,我也无需多和你讲,要我说,你还是离那个女孩子远些吧,免得真的陷进去了,对你对她都不好,毕竟你应该不想亲自吸光她的血吧。” 恩多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林子深处。只留费伯里斯一人独自坐在石头上沉默,那种探求的欲望却是更加的深刻了。 入夜,那月光更是明亮了。 “你先走吧,我自己进家门就行了。”贝儿停下脚步望着送自己回来的奥尔顿道:“我没事的。” 奥尔顿点点头,轻轻道:“你自己小心些。” “都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贝儿点头目送奥尔顿离开,稍微停了片刻,却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沿着小路向着燮湖走过去。 晚上的燮湖是最静谧的,贝儿赤着脚独自一个人在燮湖边默默地走着,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这是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深夜一个人在燮湖游水,感受月光就着泉水流过肌肤的温暖,那冷冷的月光洒在草地上,映着贝儿淡紫色的长裙,倒映她白皙的手臂,清冷干净的银光落下,她轻轻坐了下来,望着月亮倒映在湖里的倒影,看着燮湖之中微弱道不易察觉的细小的波浪一点点地击碎了那冰冷的圆月而又重新包笼起圆月,美极了。眼前的一切恍若是梦幻而又最不真实的。 贝儿缓缓起身随手捡了一根野草编成草绳将自己的长发挽起,站起身将包裹着 自己柔软身体的一切布料褪去,任由月光落在她洁净的而又光滑紧致的肌肤上。 深夜的宁静与美好令贝儿忘记了时间的前行,她的脚趾先入水,然后是整个身体和燮湖最温和的温度交织在一起。 她的身体淹没在温暖的湖水之中,淹没在温柔的月色里,这个瞬间,贝儿似乎不属于世界而是属于天上那明冷月,轻轻游了片刻贝儿在湖中央站直了身子,轻轻地呼吸着空夜晚最干净的的空气,忽然在那朦胧的水雾之中,她隐约看到了在自己前方几米的湖水里似乎站着一个什么,待她看清楚那是一个立在湖水里,裸着半身的男人之后吗,贝儿就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 男人也发现了贝儿,并且用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转过了身子,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仿佛要把贝儿活生生地吸进去一般,当男人与自己四目相对时,浑身如同电流闯过一般酥麻,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在湖水中畅游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费伯里斯,他也认出了贝儿,结实的胸口有力的上下起伏着,湖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沿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滑了下去,银色的月光下,他的身体那种钻石一样的光泽更加的明显,勾勒着他所有的曲线有力的线条。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是什么都没穿,于是慌忙转过身去,草绳不争气地脱落在水中,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泄下,击落在湖水中,打落起无数水花。 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贝儿连忙转会身子去,双手环着胸,背对着身子朝着他,整个人迅速下压,把身体的大部分隐藏在水里。蜜拉贝儿紧紧地皱着眉头,闭着双眼,甚至有想要直接沉下水去淹死自己的冲动,天知道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在深夜同时浸泡在燮湖的湖水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知道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以后又会发生什么。贝儿这样想着,忽而听到身后一震流水的响声,湖水也开始向着我她的方向缓缓波动着,流动出细小的波纹,贝儿只当是那个男人要靠过来了,害怕地缩着肩膀,等待着。 良久之后,夜色下的燮湖恢复了彻夜的宁静,贝儿这才敢缓缓地回过头去望,那一抹浓雾之中却早也寻不着了费伯里斯的身影,脸色通红的贝儿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长长的气,赶紧向回游去。 湿着头发的蜜拉贝儿奔跑在夜色的密湖边上,几近是闭着眼睛一路跑回家去的。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一边树上的密林之中,那费伯里斯正一路踏着结实的树干悄无声息地跟着她直到贝儿安全回到自己的家里,费伯里斯这才坐在树干上,隔着些残留的冬季树叶,他的目光落在二楼的窗户上,那个女人一路跑山二楼,依靠在门上,脸红彤彤的。 蜜拉贝儿明明是浑身湿润着冒着冷风跑回来的,却只觉得全身上下通体都发热,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都是那男人半裸着的半身,两条人鱼线附在他白色肌肤之下,延伸着到了湖水之下的部分,若隐若现。 蜜拉贝儿这般脸红心跳,却不知道此时坐在树上远远地望着她的费伯里斯也是嘴角轻轻上扬,凭借他的灵敏度,该看见的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都在转身的一瞬间尽收眼底,这么多年了,他费伯里斯不是痴迷女色的人,但是唯独这次,他就是 莫名地高兴,没有办法解释,就是高兴和开心。 “蜜拉贝儿。”他低声嘟哝了一声贝儿的名字,莫名的愉悦感就上了心间,他再最后望了一眼那窗户中窘迫的可爱样子,那样一张红的灿烂的脸。 费伯里斯闷声一笑,一个黑影便消失在树干之上,只余下那些略微晃动的树叶。 【第四章】 太阳的光亮在密湖小镇总是最强烈明媚的。 即便贝儿喜欢月亮喜欢寂静的深夜但是蜜拉贝儿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痛恨过天亮痛恨过太阳,闹钟的指针已经比往常要走得更远些了,贝儿却不愿意起床,这种情况倒还真的算是头一回,贝拉从来不害怕去学校,但是这回她却极其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坐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谁知道他昨天晚上看光了自己多少,谁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品性,会不会拿这件事情想自己开炮,窝在被子之中的贝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状态去面对一个全程围观了自己在深夜裸泳的男人了。 “我该怎么办啊,”贝儿懊恼而又烦躁地拿着柔软的枕头按压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如果他真的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我就装作很淡定地回他,就说——看光光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我也把你看光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话一出口,贝儿就又陷入了痛苦之中,可是时间总归不等人,再怎么拖沓也是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了。 “贝儿~”奥尔顿站在楼下朝她喊着,贝儿坐起身来,胡乱理了理头发,一副大壮士忍辱负重英勇就义的样子出了门。 这一路上,奥尔顿瞧着贝儿一脸的不高兴,那些烦恼都写在了她的眉头上面,待快到学校了,他便问道:“贝儿,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没事。”贝儿三两句应付着,她是真心希望昨天夜里的事情就能烂死在燮湖里头,最好什么人都不知道,更好连自己都能忘了,当然,最好是没发生过,可是该看的都看了,昨儿那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又怎么可能是梦呢, 告别了奥尔顿,贝儿就硬着头皮上了楼,明明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被她硬生生地走了五分钟,直到铃声响起足足有两三分钟的样子,她才推开教室的门,教室里头安静得吓人,蜜拉贝儿却是能够感受到所有迎面而来的目光,她挺直了身子,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抬起头面色冰冷地向着自己往常坐着的座位走去,没错,那个男人还是不要脸地坐在她的边上,费伯里斯倒是很轻松地望着贝儿,贝儿走向他,每走一步呼吸就愈加沉重一些,庆幸,在她还留有最后一口呼吸的时候贝儿站到了费伯里斯的身边。 “你让开,我要进去。”贝儿没有看他,目光有意地落在窗户外头道。 “当然。”费伯里斯很是绅士地站起,立到贝儿一侧,腾出空间让她进去。贝儿侧身坐到椅子上,拿出书本。费伯里斯照旧坐下,他和贝儿靠的非常之近,贝儿似乎产生了幻听,就好像坐在自己身边的他正在默默地嘲讽我,他的每一个目光,每一个嘴角勾勒的弧度都带着嘲讽的笑意,在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昨天在燮湖发生的事情,那些贝儿想要拼命忘记的事情。 贝儿受不了男人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便抬手将自己绑着头发的细绳解开,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倾散下来,遮住了女人的半边儿脸,就好像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一样,隔离在自己和费伯里斯的中间。 贝儿发誓这辈子都没有渡过如此煎熬的2个小时,下课铃声刚响,身旁的费伯里斯就拿起书欲抬身离开,贝儿情急之下狠狠地按住他的大腿。他腿部的肌肉很是结实,牛仔裤更是让其硬度直接感受给了贝儿。费伯里斯被她按着又坐回了位子上。他侧着身体转过身来,淡红色的眸子望着我,带着疑问,目光却是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温润柔和了许多。蜜拉贝儿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眼睛却是始终没有敢直视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只是一边收拾书一边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留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话对我说,关于什么的,”他平静而又认真地问道,好像真的不知道贝儿是要问他昨晚的事情一般。 看着他故作无知的神色,贝儿更是想脱下自己高达十公分的高跟鞋砸平了他高高立体的鼻梁,不过,贝儿却是依旧淡淡地说道:“关于摄影技巧的的一些问题。” “摄影技巧,”他装作疑惑的样子环视了一眼教室里头还没有走干净的人群说道:“你不是都有高级摄影师资格证了吗,你的问题我不见得能够解答。”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贝儿狠狠地说道:“叫你留下你就留下。” 看着贝儿被自己逼出了本来的面貌,费伯里斯轻笑着点点头,嘴角间偷偷溢出了一丝弯度地坐直了身在,等着。 两个人就这般若无其事的并肩坐着,也不说话,亦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干巴巴地直到所有人离开了教室。 门一关,贝儿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做好了攻击的架势,在自个儿的位子上转了个身面向他,结果蜜拉贝儿早早地酝酿了半天的强大气场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被浇灭了大半,那个男人早就面向自己坐得端端正正,而且带着一脸的坏笑,他就用自己粗壮的胳膊枕着自己的脑袋,望着贝儿,见蜜拉贝儿回过神来,居然还极其挑逗意味地扬了扬他那一双完美的剑眉。 “实际上,我想和你谈一下那件事情。”我尽量还是使用代词,又顺带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件事,你说的是哪件事,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不多吧。”费伯里斯一脸的不明不白的混账样子,看起来在他眼中,昨天晚上的那场“意外”完全就是一场米粒大小的小事情罢了。 说真的,贝儿身上一开始的火气全都散尽了,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对自己的危害是会更大一些,于是贝儿还是忍着客气地说道:“费伯里斯先生,我是要和你认真地探讨一下昨天晚上发生在你和我之间的在燮湖的那场误会。”贝儿不断地纠词很是谨慎小心,这件事情已经很尴尬了,她可不想让这一切演变的更加尴尬,况且她也希望自己的态度在对方看来是更为严谨的。 “误会,”费伯里斯似乎还是没有感受到蜜拉贝儿身上的低了声音道:“昨天晚 上,昨天晚上能有什么误会,” “你别装了行不行~我知道我被你看光了~那又怎么样,谁还不知道谁啊,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可不可以别嬉皮笑脸得像兔爷一样~”贝儿实在是被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惹恼了,也不顾什么,大声朝他喊道。 “……”他似乎感觉到了贝儿的怒意,神情立刻有些紧张起来,他稍稍地低了低头用很温柔的声音道:“抱歉。” 虽然眼前的男人立刻转变了态度,但是贝儿却始终没有办法释怀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修读的是和艺术紧密相关的专业,可是贝儿本身还是很传统的,她呼出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尽显平静。 她平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日光越过窗帘,落在他的身上,他好年轻,很有魅力并且非常英俊,很高大,以至于坐在椅子上都有些缱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恍惚,却又立刻将自己的神思拉回来。 “昨天的事情,首先,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贝儿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疏忽任何一个字,费伯里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目光似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贝儿的双眼,他似乎在找寻着什么,探索着什么,但是从他疑惑的神情之中就不难得知,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贝儿转移了目光,男人略显凌乱的棕色头发让她心慌,她脸色略微一红,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道:“你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是一件很不尊重女性的行为。” 费伯里斯略显尴尬,那双红色的眸子局促地移向别处,他低声道:“对,对不起。” 看着费伯里斯这样,贝儿心中的火气也就消散了大半,她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事情是这样的,费伯里斯先生——我其实想说——我想说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我看到你之后会随时都会想起这件事情,而且我们坐的靠的这么近,可能,我也会很不自在,所以——我觉得,或许你和别人换一下座位,这样的话我也许会比较自在一点,你也会少尴尬一点。” “我不尴尬。”费伯里斯立刻回应道,这迅猛的速度让他显现的有些可疑。 “可是我会尴尬。”贝儿毫无表情地说道。 费伯里斯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他安静地坐着,似乎很难受,那双浓密的剑眉皱在一起,他撇过脸去,似乎很着急,但是又没有办法表达,一时之间,整个教室里安静的就只盛夏贝儿和费伯里斯的呼吸声。 确切的说是只有贝儿自己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很急促,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就对了。 “我很抱歉。”过了良久,他缓缓地回答道,语气之中有些撒气和妥协。 听到男人的妥协,贝儿释怀地松了一口气,太过明显以至于费伯里斯都神情复杂地望着她,该死,他可不可以不要用他那双红的深邃的眸子望自己了,贝儿躲过他的目光,费伯里斯紧紧地抿着自己两片薄薄的唇,眼睛不断地在我的手和地板之间扫来扫去,他的修长的中指在他自己的唇间摩擦着,那迷人的低沉声音再次重复 了一遍:“很抱歉,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给你带给你这些困扰,我感到很抱歉。” 贝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费伯里斯已经起身站起了,他回过身去,把收拾好的包随意搭在肩膀上,他微微侧着头对坐在他身后的我说:“我明天就换到别的位置去,你放心好了,只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我来这个学校见到的——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人。” 被他这一连串的不知所云弄得晕晕乎乎,贝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那里,忽而门外的走廊响起了奥尔顿的喊声:“贝儿你在里面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已经被奥尔顿从里向内推开了,他的力气很大,门重重地摔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贝儿。”奥尔顿望着蜜拉贝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等你好久了。” “我是——”贝儿回过身去想解释解释自己和费伯里斯的事情,但是我的身后哪里还有什么身影,空荡荡的,我一怔,教室里没有别的出口了,他去哪儿了,兴许是躲在某张桌子下面吧,可是躲做什么呢, “贝儿,你怎么了,”奥尔顿见贝儿有些出神便问道。 “哦,没事儿——”贝儿回过身去,这件事情她本就不想和奥尔顿说的,以奥尔顿的脾气时一定要和费伯里斯大干一场的,况且这种事情贝儿自己也实在是不想让第三者知道,边敷衍着走到奥尔顿身旁说道:“我们走吧。” 她刚刚踏出教室,奥尔顿就一把拉住贝儿的手臂,有些用力,贝儿疼的皱起了眉头,他才立刻收了力度。 “如果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奥尔顿一字一句地说着,眉宇之间的坚定和正式让贝儿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贝儿轻轻笑笑,奥尔顿这才松开女人的胳膊,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走出门去,离开之前,奥尔顿略微停了停脚步一只手在墙壁上狠狠一握,墙壁上的沙石就立刻托落下来,他一只手飞掷出去,那石头落在窗户边的墙壁上,将墙壁凿进去一个不浅的窝子,这才离开。 他们离开良久,窗户被从外拉开,费伯里斯从窗户外跳了进来,他的双眉更加紧蹙了,英俊的面容上挂满了担忧和紧张,他瞥了一眼墙壁上的坑,眼睑的肌肉抖动了几分。 【第五章】 次日的清晨,贝儿早早的进了教室,里头没有多少人,她却一眼看到了坐在最后面角落里的他。 费伯里斯也在同一时刻望着她,四目相对,而后就是局促的交错,贝儿轻轻挽起她耳际的头发,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在意,教室里空空的,他却如约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可是即便他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呢,她依旧第一眼看着的是他。 这天的课她上的心不在焉,同样坐在最后面的那位也是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始终不由自主的落在她俏丽的背影上,贝儿发间迷乱的香气让他愈加想要靠近。 费伯里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自己看不懂的女人,那种极度的想要靠近的欲 望甚至胜过了他口腔对于血液的渴望。 “他是不是在盯着我,”贝儿不明所以地急促呼吸着,她打开笔盒,透过上头的镜子看着后面那个人的眸子,镜子里的他更显现得朦胧和迷幻。 她猛地合上笔盒,在那种靡乱的欲望和荷尔蒙发酵之前切断这种联系。 “我到底在想什么~”贝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好不容易拜托了这个男人,为什么现在有这样渴望靠近他,她真的是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了。 “好,那这道题目就由蜜拉贝儿小姐来黑板前面做吧。” 麦考扫了一眼教室里头一个个成群结队低头睡觉的身影,正巧撇着贝儿举起的手,便点头示意贝儿上台。 贝儿刚刚没有听麦考提的问题,哪里知道也解答什么,可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慢悠悠地取了一只粉笔在手中,站在空白的黑板前头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这样沉寂和尴尬了将近一分钟,麦考干笑一声打破沉寂望着台下问道:“那这样,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解答这道光线光路的题目。”他这一问原本就低着的头就一个个地埋得更深了。 “哦,看起来实在是这道题目太难了——”麦考难得逮着个奚落挖苦贝儿的机会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个好几回呢,也是,贝儿子自己知道是自己素日依仗着自己那张“高级摄影师”认证太过张扬了,一直不把麦考放在眼里,这会子麦考抓住这个梗不放来好好地奚落奚落她也是必然的了。 蜜拉贝儿回过身去面对普罗大众等着麦考的挖苦和讽刺,不想却看见了那只干净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麦考似乎是故意想要忽略将目光移动向了窗户外面,不想费伯里斯竟然站起身来高举着他的手,他是有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度,像个结实的巨人一样站在最后一排。 贝儿向右瞥了一眼,麦考,他很是不情愿不过还是淡淡地道:“好,看来费伯里斯先生对这道题目比较熟悉呢。” 费伯里斯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贝儿的面前,贝儿就那样望着他,看他从离着自己最远的距离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他站到贝儿的面前,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目光,贝儿看不到下面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米白色的羊毛衣宽大得露出了他脖颈的白皙,牛仔裤在穿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也是一世风华,他低着头,抬起手,贝儿恍惚地望着他,那双眸子中依旧是那种谜一样的情绪。 “粉笔。”他见她良久没有动作,便轻声说道。 贝儿回过神来,点点头,抬手将粉笔递给他,却在交接的一瞬间碰触了他的肌肤,柔软却冰冷至极,那不是正常意义的寒冷,而是一种类似死亡的恐惧温度。 男人似乎也碰触到了女人的温度,猛地将手缩回去,不想贝儿却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目光之中写满了疑惑。而费伯里斯似乎并不像给她任何的解释,手微微用力就将贝儿的手挣脱开,默默地站到黑板前面,顺畅地完成了麦考给出的 题目。 他的笔尖落下最后一笔,贝儿望着他,他的咀嚼肌似乎在剧烈地咬合,带动着他硬朗的脸庞上下浮动,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起来,最后一笔,贝儿看着他的手明显在用力,下课铃声响起,掩盖了他手中那只忽然断裂飞蹦出的粉笔。 没等麦考说什么,他转身推门离开。 贝儿站在讲台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头感受着自己指尖残留的他的温度,冰冷的如同死人。 费伯里斯一路奔跑着回到森林深处,他站定,却立刻回身,望着学校的方向。 良久,费伯里斯整个人向后倒去,躺在了绿色的草皮之上,感受着风吹过自己的皮肤,那是前所未有的寂寞。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那样迷恋那个女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无法读取那个女人的心的缘故吗,如果只是这样,那为什么在她碰触到他肌肤的一瞬间,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一种身体内几百年没有再泛滥过的情绪,那种叫做人类荷尔蒙的东西,如果只是猎奇,那为什么他会这样地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体温而怀疑自己的身份, “费伯里斯,你究竟是怎么了,”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兴奋、激动、沮丧、紧张这些几百年来他都没有再体会过的属于人类的情感。就在认识她的短短几天,费伯里斯就再一次一点不落的感受了一遍。 “你还是离那个女孩远一些吧。”恩多的声音仿佛伴随着阵阵的风吹过他的耳际。 “否则,受伤害的一定是她。”费伯里斯低声嘟哝着,抬眼望着夜幕,那些零散的星星也勾勒成了那个女人的轮廓。 或许他是躲不掉了也说不定。 “你没事吧,我看着你这两天都有些失神。”奥尔顿道。 “我没事。”贝儿摇摇头忽而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身后却依旧是脚底这条回家的路,行行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却都不是他。 “贝儿——”奥尔顿担忧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贝儿心思有些乱,只道:“什么叫瞒着你,难道我所有的事情都得告诉你吗,” 见贝儿有些不悦,奥尔顿连忙闭嘴道,陪着她一路回到家,奥尔顿道:“贝儿,不管你怎么样,杰米尔叔叔都会不安心的。” “你什么时候那么在意他的想法了。”贝儿朝着奥尔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便一把拉开门回到了家里面。 “你回来了,”杰米尔从客厅走出来,他穿的不同以往,竟然着了一身正装,贝儿瞥眼看了看客厅,桌子边上坐着个女人,和杰米尔岁数相仿的样子。 “这个——”杰米尔明显有些局促,贝儿的目光甚是清冷,丝毫没有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的意思,她回过头去,撞开杰米尔的肩膀,径直走上楼梯。 “贝儿。”杰米尔叫住她道:“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介绍一下,她是——” “她是谁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贝儿淡淡道:“我也并不在乎。”言毕贝儿就抬 步上了楼梯,杰米尔叹了口气,二楼就是一阵剧烈的关门的碰撞声响。 贝儿将门关的严严实实,整个人笔直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两道泪痕沾湿了她的的白色的枕巾,贝儿的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被子,试图强制自己不要哭出声响来。 枕头下贝儿一家三口的照片露出一角,她轻轻拿起,泪珠就禁不住地落在上头,贝儿强忍着啜泣,抬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把那张合照的一边撕掉,被撕下杰米尔部分,顺着风吹走,飞出了窗外。 她紧咬着自己的唇,渗出了血痕,就这样整夜整夜的哽咽,贝儿在月光下睡了过去,房门被从外到里轻轻地推开,杰米尔越发苍老的脸在灯光下显现的更加没有血色。 他换下了那件西装,依旧穿着他几年也不会换掉的工装,基米尔小心翼翼地走到贝儿床边,瞧着自己女儿哭得不成样子的红肿的眼眶,不仅目光就水汪汪起来,他生怕吵醒了贝儿,抬手一点一点地把被子替贝儿盖好,那张被撕了一角的照片却顺势从被子之中滑落下来。 杰米尔轻轻捡起那张照片,望着那道撕痕,向来不哭的他居然落下泪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双饱经沧桑的手将照片的残余部分放在贝儿的身边,自己转身离开。 落寞的身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屋子外头的冷月越发的暗淡,那张被撕掉的照片落在草皮上,被一只干净的手轻轻捡起,那人将照片收在怀中,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这间房子,谜一样的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 【第六章】 秋天转瞬即至。 密湖小镇的初秋是最让人陶醉的,大片大片的枫林,火红跳动着好像是火焰一般。 奥尔顿和贝儿走在路上,脚时不时地踩在地面的落叶上,发出咔嚓的响声。 “你怎么看着落叶就这么兴奋,”贝儿轻着脚步跟在奥尔顿身后,奥尔顿甚是活跃,时不时地在林子里头反复跳动。 “你不是我自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的乐趣了。”奥尔顿笑道,那表情也甚是欢乐。 “我看你就差在这落叶里头打个滚儿了。”贝儿嘲笑道。 不成想奥尔顿却猛地一顿道:“对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贝儿耸耸肩膀说道:“你也知道铁人三项这种项目存在在大学的秋季运动会上根本就是不科学的好不好。” “少来了,这可是你的强项。”奥尔顿笑道:“你看看有谁能够连续蝉联卫冕女生部铁人三项十公里越野赛三年啊,” 贝儿抬手向外用力推了推奥尔顿的肩膀道:“你这样说不就是等着我好好地赞美赞美你连续蝉联男生部冠军三年的伟大事迹,” 奥尔顿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秋季运动会最大的看点也就当属铁人三项十公里越野大赛了,每一年每一个院系 都会派出自己的得力门生参加,先是一公里游泳,学生们要横渡学校边的长河,然后就换上衣服进行四公里的密林长跑,穿过密林就是最后的五公里的 山路自行车,男女各一名为冠军,而贝儿与奥尔顿在三年以来一直都是学校这个项目的冠军,于是他们能不能卫冕也就成了整个大学的学生们最为关注的事情。 午后,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已经结束了比赛,全校的师生都聚集在长河河畔等待着这万众瞩目的越野赛开始。 贝儿换上白色的泳装,三年里她都只穿着这同样一件,奥尔顿一直说她是念旧,贝儿却不理他,白色的泳装勾勒出她身体的每一条轮廓和几乎每一条清晰的曲线。 她一出场,男生们的目光几乎都千军万马般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贝儿丝毫不在意,她只在乎这场比赛,素日里难得的机会,她一直把这场比赛当做宣泄自己的方式。 也只穿着一条过膝灰色短裤的奥尔顿走到贝儿身边故意一脸的坏笑上下打量着贝儿不怀好意地说道:“呦,不错嘛。” 贝儿几乎年年都要被他这样调戏也就习惯了,瞥了他一眼,刚想回击不成想一个熟悉得她想要听见却又不敢听见的声线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你对贝儿放尊重点。”男人的声音甚是冷硬,站在他身前的她都禁不住打了个狠狠的哆嗦。他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强硬而又霸道的声音说过任何话,又或者是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调和自己说过话吧。 奥尔顿眯着眼睛,鼻尖猛地抖动了几下。 贝儿回过身去,被太阳的光闪得眼睛发花,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从没想过衣服下面的费伯里斯有这样的魔鬼一般的身体,那双腿修长有力,淡淡的腿毛平添了几分性感和情趣。 费伯里斯的身体和他的脸一样,雪白得不可思议,在阳光下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 他的每一条曲线和轮廓都甚是清晰,身体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赘肉,胸间的肌肉腹部六块结实明了的腹肌,串联着两侧的人鱼线延伸到那条四角的淡蓝色泳裤之中。 贝儿的脸绯红了一片,她撇过去,不再望眼前这个希腊天神一般的男人一眼。 “贝儿,”奥尔顿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甚是挑衅和极富敌意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双红色眸子已然说明了一切,奥尔顿下意识地将贝儿挡在自己的身后道:“你凭什么叫她贝儿。” 费伯里斯的双眼也变得凌厉起来,两个男人平行相对而站,之间剑拔弩张之意与紧张的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费伯里斯,奥尔顿是我从小长大的朋友。”贝儿只能站在二人中间调停这场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战役。 “各位参加比赛的选手请尽快到各自的位置站好,比赛即将开始。”广播里播放着通知,费伯里斯和奥尔顿这才离开回到自己位置站好。 贝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急于解释奥尔顿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朋友这件事情, 只是太阳强光之下,恍恍惚惚的她似乎看见男人听见她这句解释后嘴角转瞬即逝的那一抹笑意。 发令抢声起,几十号人马你追我赶地游过长河,当贝儿从水中抬起头来换气的时候,那两位已经抵达了岸边,她加快了步伐生怕他们动手动脚,奥尔顿的脾气她是最清楚的,要不是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己给他带来的影响,奥尔顿那一直以来所秉承的“武力解决一切的”真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的少男少女。 贝儿几乎是头几个上了对岸的,她抬步向前跑,一路上却丝毫看不见那两位的身影。 “不至于这么快吧,”心头有些着急的贝儿加快了步伐。 殊不知此时此刻,在密林的深处,两个光着上身的健壮男子正相对而立,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都出现这么久了,现在才和我见面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奥尔顿低声吼着,那种近乎撕裂的响声,从他的胸腔发出,野兽的嘶吼。 “没想到,密湖小镇也有你这种生物。”费伯里斯淡淡地说道,似乎并不把眼前的这位看在眼中。 费伯里斯嘴角一弯,整个人消失在奥尔顿眼前,奥尔顿耳际一动,整个身体就膨胀开来,灰白色的毛发在一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爪牙,利爪,宽硕的脚掌,修长的身体,一头灰白色的巨狼站在了石头之上。 消失的费伯里斯从巨狼奥尔顿身后高高的棕榈树上一跃而下,抬手重重一击落在奥尔顿的后背上,奥尔顿防不胜防,被这一拳砸中,身体整个趴在地面上。四肢刚要用力撑起身体,不成想却被速度上更见优势的费伯里斯用一根巨大的干树枝刺穿了一只爪子。 奥尔顿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频率变慢,他依托另外三只爪子站起身来一口用自己的獠牙拔出了刺穿自己左前爪的干树枝,他低着硕大的脑袋,身体向下弯曲呈现出攻击状。 “永远不要让狼人见血。”奥尔顿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之中发出来的。 费伯里斯瞳孔一紧,刚欲跃起,不成想奥尔顿似乎早就掌握了自己的动力趋势,先一步一个狼掌拍下来。费伯里斯来不及躲开,被他按在掌心之下。 奥尔顿重新幻化回人形,双手掐着费伯里斯的脖颈,试图拗断他的脖子。 费伯里斯被狠狠地按压在地面上,青筋血管爆裂清晰可见,青色的纹路从他的脖颈开始蔓延,这是两个男人力量较量的时刻。 论力量狼族更胜一筹,费伯里斯的獠牙已经微微颤抖发出吸血鬼的嘶吼声。 奥尔顿持续用力,脖颈关节咔嚓的声响逐渐响起。 “啊~”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让两个人同时失神,那熟悉的声音从北方飘过来。 “贝儿~”费伯里斯嘶吼一声用尽自身的力气,撑起脖颈,獠牙划伤了奥尔顿的手臂,奥尔顿被费伯里斯一个飞撞踢倒在树上,再回头看,费伯里斯已经消失不见。 公路边的坑道里,贝儿倒在地面上,自行车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刚刚那一声尖叫之后她便已然没有力气再叫唤出一点声响了,天知道为什么公路大道的边上居然有这样一个隐蔽的深坑,贝儿的膝盖胳膊全是擦伤,血液流出来,她能听见身边有无数的自行车飞速骑过,却也知道她微弱的喊声已然不能让那些热忱于胜利的人们发现自己。 不知道是失血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只觉得视线变得模糊,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朦胧以至于飘渺,直到那个匡阔的身影出现在坑道顶上。 “救…..救”她低语着,却发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声音,嘴唇干涸的如同夏日的裂土一般。 “没事了,没事了。”费伯里斯一跃跳下这个三米多高的深坑,毫不费力。 他蹲到她的身边,望着这个昏昏沉沉的女人,没有了往日的强硬,越发的惹人垂怜。 费伯里斯只一抬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压在贝儿身体上的自行车扔到一边。他强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起女人的头,小心的样子恍如是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贝儿的头枕在男人解释的腹部,费伯里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朦胧中望着他,眼泪竟然出来了。 费伯里斯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样,他抱着女人柔软的身体,在她的耳际轻声说道:“你不知道对于我你是多么的不同。” 费伯里斯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地将女人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吻干净。 贝儿虚弱的只剩下呻吟,却从来没有感到过像现在这般的温暖,依偎着,把自己交给别人。 忽而一阵血腥刺鼻,费伯里斯猛地呻吟了一声,痛苦的眉头皱在一起,眉角的位置时隐时现着一根根暴突的青筋,两颗獠牙不由自主地从嘴巴里冒了出来。 是贝儿的伤,那些血像一只只极富诱惑力的手,勾引着费伯里斯,试图将他心中最原始的生理需求——吸血鬼对血的渴望狠狠地拽出来。 贝儿微睁着眼睛,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你是什么——”她沙哑微弱的问着,男人应激地低下头去,她倒吸一口气,男人又立刻抬起头。 贝儿的心被恐惧霸占着,她这才来得及感受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体都是那天一样的冰冷,刺骨的寒冷带给她的是一种没有办法抵御的恐惧。 “松开我…..你松开我~”她挣扎着,但是在这个强壮如牛的男人面前,这等程度的挣扎是那样的无力,她依旧在他的怀里,甚至连一小缕发丝都没有离开他掌心的禁锢。 费伯里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女人满是鲜血的膝盖上。 他的理智再告诉自己不要动,你手中的可是蜜拉贝儿,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这个让你产生了变成吸血鬼以来从未产生过的那些感情那些荷尔蒙,那些激素指标的 无限上升。 可是每一种生物都有无法克制的天命,他一点点的凑过去,那血液的香气是他费伯里斯从来没有闻过的,超乎一般人的香甜,简直就是吸血鬼世界中的毒品,也是极品中的上佳。 他凑过去,理智已然烟消云散在对血液的欲望与渴求之中。 贝儿吃力地抬着头,看着他红色的舌头轻轻舔过自己的伤口,费伯里斯抬起头来,仰着那张英俊的脸。 他的目光之中写满了欲求。 两颗尖锐的獠牙已经不听话地探出来了,他猛地扎下头去,两颗獠牙几乎就要在下一个千分之一秒扎透贝儿的膝盖,却骤然停住了。 那双魔性的眸子慢慢回归了正常的温和,他僵硬地望向怀中的女人,贝儿的眼睛被水雾遮蔽着,她的牙齿咬着自己的上唇,上唇已然流出血液来。 费伯里斯愣住了,一种莫名的绞刑一样的疼钻上他的心。 这就奇怪了,吸血鬼没有心的,心疼这件事情,百年之前他就该忘了吧。 那现在他这种痛又是什么呢, 他低下头去,殊不知两道血泪已经从他的眼睛流出,他的唇轻轻抵在女人的两片丰盈之上。 这一刻,他不眷恋那上头的鲜血。 他只想要她,只想爱她,只想为她承受所有的苦痛。 他闭着的眼在嘴唇相碰的那个瞬间睁开,迎上的却是一双恨极了自己的眸子,贝儿的下颌用了,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疼的缩回身子,贝儿望着他,亲眼看着他唇上的伤口迅速自愈。 “松开她~”赶过来的奥尔顿飞一样地扑向费伯里斯,一拳将他击倒在地,一边立刻抱起贝儿。 “你咬她了吗,”奥尔顿近乎愤怒的嘶吼,他小心翼翼地检查者贝儿的身上有没有咬伤,贝儿趴在奥尔顿的肩膀上,目光死沉沉地望着在一边的费伯里斯。 “对不起。”他无力的摇摇头,想要解释却没有办法上前,只能避开女人的目光,消失不见。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贝儿,我带你回家…….” 贝儿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头一仰,眼前漆黑一片,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七章】 月亮泛着蓝蓝的光晕。 幽幽的密林深处,传来野熊嘶吼的惨叫。 大滩的鲜红血液散漫绿石,上头的苔藓都被浸染成血样的鲜红。 棕熊的身体被撕裂的粉碎,血液从身体暴露在外的血管流出来,费伯里斯苍白的手狠狠地掐着棕熊的脖颈,獠牙狠狠地钻在棕熊厚重的皮肤之中。 棕熊的身体逐渐瘪了下去,恩多踏着青苔从暗处走出来,费伯里斯警惕地抬起 头,恩多看见那双眸子之中的漆黑和费伯里斯眼角爆裂的青色血管痕迹。 “以前看你进食的时候都至少还保有优雅。”恩多说道:“今天是怎么了,” 费伯里斯从棕熊的身体之中抬起身子,抬手就将棕熊的身体丢在了密林深处。 “没事,可能是好久没吸血了,有些不适应。”费伯里斯淡淡敷衍道。 “我没有权利管你的私生活。”恩多道:“但是你千万不能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要在其他那些人没有察觉的你还没有死的情况之下快点找到那个女孩。” 费伯里斯点点头,目光却望向那个来过的方向。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惊吓,伤口痊愈了没有。 “费伯里斯。”恩多见他望得出神打断他的神思担忧道:“我说的话你一定不要忘记,再过十几天就是血月满月之夜了,我们要找的女孩会在这个夜晚出现在血月直射下的光束之中,到时候就是找到她的最好时机,否则等待下一次血月满月不知道又是多久。”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费伯里斯淡淡地回答道。 “费伯里斯~”看着他回答的敷衍,恩多的声音略微重了些道:“你要记住,只要你找到那个女人那么你要和她签下的契约或者你们要达到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够得到你想要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到时候,我不管你说的这个叫做贝儿的女孩还是其他的什么女孩都只不过是你人生中转瞬即逝的一个小小的情节点罢了。” 费伯里斯良久不愿说话。 那月亮的猩红却是越发地明显了。 “奥尔顿在外面——”杰米尔站在床边,贝儿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贝儿——”杰米尔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要见他,” “不。”贝儿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想见他。” “对了,还有个同学早些时候说是要来看你,我请他进来,他却走了。”奥尔顿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贝儿冷冷地回答道,此时此刻,她并不想多说任何一句话。 对于自己女儿杰米尔实在是无可奈何,他转身推门离开,低声道:“贝儿,奥尔顿和你这么多年的友情,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你们好好地聊聊应该都会过去的,给你们一个机会。” 杰米尔望了一眼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她丝毫不为自己所动,的确,如若她真的能够彻底放下,懂得给别人给自己一个机会,那么她和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关系应该也不至于是今天这样的僵持和尴尬,形同陌路。 门刚刚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唯一的光色就是窗户投射进来的蓝色月光。 一瞬间,世界静悄悄的,只剩下她自己。 贝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谁而哭泣,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怎么办才好,只是觉得一切都发生的突然,费伯里斯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之类的东西,奥尔顿也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原来,这么久,自己连自己身边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声苦笑,一个身影翻窗跳进来。 她瞥向月色下的他,又迅速躲开他的幽幽的黄色目光。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奥尔顿轻声说着。 “那你还不快走。”贝儿的头半埋在枕头下,她不想面对奥尔顿。 “贝儿,对不起,让你经历那天的那些事情。”奥尔顿说着,一声的愧疚。 贝儿却没有回应他丝毫,只是侧着身子,尽可能地让这些被褥保护着自己。 一声叹息,他消失不见。 贝儿坐起身来,望着被从外面关好的窗子,闭上双眼。 隔了一夜,初升的太阳似乎映射着全新的开始。 贝儿起床洗漱,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却猛然发现,那些伤疤血口都神奇地消失愈合了。 “这怎么可能,”贝儿一脸的惊讶,要知道,她那一身伤,昨天还是不堪入目的样子,青一块紫一块的,今天却已经痊愈了,光滑细腻,这怎么可能, “你醒了,”杰米尔站在厨房轻声问道。 贝儿没有应声,转身走向餐厅,杰米尔暗自叹了一口气,将煎蛋送到她的面前。 “贝儿,关于那个女人。”杰米尔坐到贝儿的对面,他想来不敢坐到她的身边的。 “什么女人,”贝儿三两口就把煎蛋吃的干净。 “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杰米尔局促道。 “那是你自己的感情生活。”贝儿站起身来,转身就向楼上走去道:“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该为了未来几年仅剩的身体愉悦争取争取。” 杰米尔想要解释,贝儿却已经上楼。 原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她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不堪吗,仅剩的身体愉悦,她真是越发像她母亲一样毒舌了。 想起那个女人,杰米尔的目光暗淡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拉开客厅一角上了锁的抽屉,那张泛黄的照片里女子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恍若就在身边一样,触手可及。 “斯凯——”他低声嘟哝着,浑浊的眼泪落在白色的胡子上。 日复一日,又是冷月。 贝儿睡得不熟,忽而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像是一个人缓缓走向自己。 她不敢睁开眼,佯装着熟睡,被子下的手却是攥得紧紧的。 那个身影似乎靠在了自己的床边,一双冰冷的手抚摸上了贝儿的脸颊。 她心头一颤,这熟悉的体温。 是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个男人她的心里又是恐慌又是期待。 忽而,一点点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嘴边,血腥味涌上贝儿的鼻尖。 “啊~”她猛地睁开双眼,拉扯起被子,向后缩着身子。 费伯里斯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就那样愣在那里,而他的手腕全是鲜血,正 从拿到血口往下留着。 “贝儿——”他低声唤着对方的名字,语气却又是那样的无力。 “你干什么,~”她叫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边,是尚未入嘴的鲜红。 “你给我喝你的血,”贝儿只觉得浑身上下满满的未知与恐惧蔓延着。 望着她慌了的娇颜,费伯里斯无力地叹了口气,手上的伤口逐渐愈合。 “对不起。”他坐起身,站到窗户前面,月光刚好落在他的身体上,把他健壮结实的身体和修长的双腿映射的甚是惊人。 “蜜拉贝儿,我不会再——再纠缠你了。”他犹豫地说着,仿佛是在做出什么巨大的承诺与难以掌控的抉择。 那个身影风一样地消失在窗户边,就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她猛地跳到窗户边上去,远远望去,一个健硕的身影行进在月光下的松树上。 “啊….”一阵刺痛让贝儿回过神来,她低头一看,自己刚刚一跃,手背刮到了窗户上的钉子,划破了一道浅浅的扣子,她抬手去轻轻抚摸,沾染着费伯里斯血液的手指摸过伤口,忽而,那伤口就渐渐愈合消失不见了。 “怎么——”她微微一愣,再次望向窗外,却是什么都不见了。 【第八章】 贝儿对的病假在那两个男人深夜的探访中结束。 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走出家门。而曾经那个每天早上必然站在她家门前的熟悉身影却是已然不在了。 就是这样,开始全新的的生活,她这样告诉自己。 可这终究是她自己的想法,当推开教室大门的那一瞬间,所有所谓的重新开始都成了废话。 角落里,他穿着白色的羊绒衫,牛仔裤,匡威鞋,头发乱乱的。 门推开,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唯独他低着头,深埋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自主地撇过来。 贝儿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她是和一个怪物在相处啊。 “欢迎蜜拉贝儿同学病愈回到学校。”麦考照例客气一翻道。 贝儿没有搭理他,自顾坐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位置上。 会没事的,他承诺过不再纠缠自己。贝儿这样安慰着自己。 “后天咱们将进行摄影的实地练习采风课。”麦考道:“就是在咱们的密林里,主题是月光下的密林,当然之所以临时有这个决定的原因是难得的天象血月将会在那天晚上出现。” 提及血月,费伯里斯的身体骤然一紧。 找到那个女孩,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个坐在前面的她背对着他,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一整节课都望着她的背影。 温存似乎犹在。 下课的铃声只刚刚响起,贝儿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却不知道那个自己想 要躲避不见得人同样急迫,窄窄的门,她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猛地摔下去,他抬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身。 贝儿的手不受控制地环上他健硕肌肉线条清晰的胳膊。 一直试图躲闪的两双眼睛,终究是要望向一起。 她的腰好软,那种温柔是他几百年再也没有遇到过的。 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下来,只有他们。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仿佛是要将自己整个吸进去一样,贝儿的眼前忽而闪回起那天的样子,那些血管遍布在他这张英俊的脸上,獠牙,血液,猩红。 不知怎么的,她就那样抬起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脱离他的保护,倒下去。 贝儿倒在地上,众人围上来,却将他挡在人群之后,贝儿根本不在意自己后背的疼痛,她望着那个不断被人群推到后面的男人,他太高了,以至于人群再拥挤,贝儿依旧看得到他那张忧伤的脸。 每一条硬朗的轮廓都看得清楚。 那双红色的眸子里映出些痛苦与疑惑,他低了低头,消失在人群之后,只留下清晰可嗅的落寞气息。 “就是今夜了。”密林深处,恩多站在石头之上,抬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今天晚上的摄影采风你小心点。”杰米尔试图把做好的便当塞进贝儿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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