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简《筮法》与周代占筮系统

清华简《筮法》与周代占筮系统① 程浩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 摘要：新发现的清华简《筮法》是一种在战国时期流行的筮，其八卦系统与三易 较接近，而对筮卦的命解方面有着独特的体系。从《左传》、《国语》的部分筮例以 及近年出土的占筮简来看，周代的占筮不仅“三易并用”，以清华简《筮法》 为代表的楚简“四位”卦体系在当时也是通行并用的。 关键词：清华简 《筮法》 《归藏》 数字卦 即将披露的清华简第四辑整理收录了三篇数术类的古代文献，其中整理者拟为 《筮法》的一篇，是一种详述解卦理论的筮书。对于此篇的基本情况与重大价值，李学勤先 生与廖名春先生已有专文介绍。②本文试就《筮法》与“三易”的关系以及其在周代占筮体 系中的地位进行探讨，以就教于方家。 一 我们知道，在中国早期社会卜筮之事是广泛流行的，从王室到民间无不笃信。其中以蓍 草或筹策进行运算的筮占，从春秋战国以后逐渐成为了卜筮的主流。清华简《筮法》所反映 的，正是一种我们此前几乎一无所知的占筮系统。 《周礼·春官》载“大卜”的职掌中，即包含筮占：“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 《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③这里讲的三种筮法，其共同特点 是有八经卦与六十四别卦。而清华简《筮法》的体系与之差别较大，其用八经卦而通篇无六 十四别卦。 李学勤先生在对《筮法》进行介绍时曾指出：“《筮法》经卦卦名近于《归藏》”，就比如 “坤，简文作‘ ’，是《归藏》特有的写法。坎，作‘ ’，即‘劳’字，同于王家台秦 简《归藏》”，此外“震卦有时作‘ （来）’。按辑本《归藏》震卦作‘厘’，与‘来’均为 来母之部字。” 除了卦名相近外，《筮法》的八卦卦序也表明了其与《归藏》有密切关联。《筮法》第二 十五节将八卦与天干相配以及第二十六节讲各卦之祟，所遵循的卦序皆为：乾、坤、艮、兑、 劳、离、震、巽。这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东晋易学家干宝在其《周礼注》中论及三易之区别 时所说：“初乾、初奭、初艮、初兑、初荦、初离、初厘、初巽 ，此《归藏》之易也”。④在 清人马国翰所辑《归藏》⑤中，这几句被收在《初经》作为全书之首。我们知道，干宝乃晋 人，是很有可能见过汲冢《归藏易》的，其《归藏》卦序之说，当有所本。而从卦名与卦序 的契合程度来看，清华简《筮法》与《归藏》应该有着共同的八卦系统。 至于《筮法》与《归藏》之间的关系，还要从《归藏》的传流说起。“归藏”之名，最 早见于前引《周礼》数语。《汉书·艺文志》既不见著录，至晋《中经簿》始有之。对于佚 而复出的《归藏》，郭沫若先生认为即是汲冢所出的《易繇阴阳卦》，而《归藏易》是荀勖将 ① 本课题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国家起源研究的理论与方法”（12&ZD133）的资助。 ② 李学勤：《清华简<筮法>与数字卦问题》，《文物》2013年第 8期；廖名春：《清华简<筮法>篇与<说卦传>》， 《文物》2013年第 8期。本文讨论《筮法》所取用的材料多出于此，下文引用这两篇文章不再备注。 ③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 802-803页。 ④ 干宝《周礼注》久已不传，此数语见杨慎：《升庵集》卷 41，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 ⑤ 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经编易类《归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其录入《中经》时所赋予的拟名。①1993年，在湖北江陵王家台 15号秦墓出土了一种“易 占”类古书，②其内容可与与传世的《归藏》佚文对应，学界一般径称之为“秦简《归藏》”。 王家台《归藏》公布之后，就有学者指出其为汲冢古书《公孙段》中公孙段与邵涉论“易” 所引用的易占类古书，而《公孙段》则与《易繇阴阳卦》一起被编入了今传本《归藏》。③蔡 运章、李尚信等则沿袭郭沫若先生的说法，认为秦简《归藏》是《易繇阴阳卦》的不同抄本。 ④而无论秦简“易占”是《公孙段》还是《易繇阴阳卦》，从传世《归藏》的传流过程都可以 看出，除了《周礼》之外我们现今对《归藏》的所有认识都是来自汲冢与秦墓。我们讨论《筮 法》与所谓《归藏》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建立在对两墓同出的这种易占类古书的认识之上。 那么这种被称作“归藏”千余年的古书究竟是不是《周礼》所说的“三易”之一《归藏》 呢？从其用六十四卦且广泛流传（汲冢与秦墓的两次发现）来看很有可能，但目前尚没有直 接的证据。而在清华简《筮法》中似乎可以寻得将二者关联起来的蛛丝马迹。据李学勤先生 介绍，《筮法》中有一幅八经卦分配于八方的卦位图，最外周角隅上记出四正卦： 奚故谓之震？司雷，是故谓之震。 奚故谓之劳？司树，是故谓之劳。 奚故谓之兑？司收，是故谓之兑。 奚故谓之罗？司藏，是故谓之罗。 其中论及兑卦，谓其“司收，是故谓之兑”；罗卦，则说“司藏，是故谓之罗”，两卦所 对应的正是“秋收冬藏”之意。而在《筮法》中，兑卦在解卦时有着特殊的意义，有很多显 豁的卦例可兹证明。⑤联想到郑玄注《周礼》云：“《归藏》者，万物莫不归而藏于中”，我们 大胆猜想“归藏”的得名是否与其特别重视有“秋收冬藏”意的兑、罗两卦有关。准此，则 “三易”之《归藏》与清华简《筮法》以及与《筮法》使用同一套八卦体系的传世《归藏》 就串联起来了。 前文已述，《筮法》的八卦系统近于《归藏》，而与《周易》有一定的距离。但这并不能 说明《筮法》与《周易》没有联系，因为《筮法》在对八卦进行说解时多用今本《周易·说 卦传》之说。例如《说卦》第五章的八卦方位、第九章八卦与人体相配以及第十章的“乾坤 六子”说等在《筮法》中都有反映，并且是其分析筮卦的重要原则。对于《说卦传》，金景 芳先生曾指出其为“《连山》、《归藏》二易遗说”。⑥李学勤先生据《筮法》与《归藏》和《说 卦》都有相当密切的关系，对金先生的观点予以了肯定。实际上，从《筮法》、《归藏》、《周 易》解说八卦都用《说卦传》来看，《说卦传》很可能是当时对八经卦进行命解的普遍原则， 既不专属于《周易》，也并非化用自《连山》、《归藏》。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发现《筮法》的八卦系统与说解八卦的体系与传统的“三易”差别 并不是很大。而我们之所以说《筮法》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占筮系统，是由于它不用六十四卦 以及其独特的命解体系。我们知道，《周易》的占筮方法保存在《系辞》的“大衍之数”章：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 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⑦ 通过蓍草的组合得出六画的本卦以及卦变之后的之卦，然后再通过《周易》六十四卦的卦爻 辞以及自身的卦象进行命解。如《左传·庄公二十二年》载： ① 郭沫若：《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 389页。 ② 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王家台 15号秦墓》，《文物》1995年第 1期。学界的讨论情况见赵争：《湖北江 陵王家台秦简<归藏>研究综述》，《周易研究》2012年第 5期。 ③ 王宁：《秦墓<易占>与<归藏>之关系》，《考古与文物》2000年第 1期。 ④ 蔡运章：《秦简<寡>、<天>、< >诸卦解诂——兼论<归藏易>的若干问题》,《中物》2005年第 1期； 李尚信：《读王家台秦墓竹简“易占”札记》，《周易研究》2008年第 2期。 ⑤ 罗卦是否亦然尚待深入研究。 ⑥ 金景芳：《<周易·系辞传>新编详解》，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年，第 184页。 ⑦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 80页。 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 光，利用宾于王。’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 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乾》，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 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 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宾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著于土， 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 陈衰，此其昌乎。” 而在清华简《筮法》中，我们没有见到任何的六十四卦卦名以及卦爻辞。《筮法》所用 的解卦体系，是其独特的“四位”分析法。所谓“四位”，就是四个三画卦分居右上、右下、 左上、左下之位，如《筮法》第二节《得》中的这则卦例： 按照《周易》的体系，则此为《恒》之《屯》。但《筮法》对此卦例的解说为：“三男同女， 乃得”。何谓“三男同女”？右上、右下、左上、左下四位中的八经卦劳、震、震、巽分别对 应《说卦》乾坤六子中的中男、长男、长男、长女，故谓“三男同女”。 《筮法》第二十四节有“四位表”右上、右下、左上、左下四位分别定义为上军之位、 中军之位、下军之位、次军之位，子姓之位、躬身之位、臣妾之位、妻之位，君之位、身之 位、臣之位、大夫之位以及门之位、室之位、外之位、宫廷之位。这四种不同的定义说明在 占筮不同的事项时，四位所代表的意涵也是不同的。 将四个三画卦定于四位进行综合分析的“四位”分析法，是《筮法》解说卦例的基本原 理。除此之外，《筮法》对吉凶的判断还要考虑岁时、卦祟、爻象、丁数等多方面的因素，① 目前尚不能完全搞清楚，但其与《周易》、《归藏》的六十四卦体系是截然不同的两套解卦系 统是毋庸置疑的。郑玄在注《周礼》时说到：“三易卦、别之数亦同，其名、占异也”，此说 可由传世、秦简《归藏》以及《周易》所印证，三易之间基本上是“名、占”这种“浅层次” 的差异。而清华简《筮法》除八卦系统与三易相同外，对筮卦的命解方面有着自己的体系， 其区别是本质性的。 根据以上讨论，我们试将《筮法》与三易的关系和差异列表如下： 《归藏》 《周易》 《筮法》 八卦卦名与卦 序 乾奭艮兑荦离厘巽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先天）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后天） 乾坤艮兑劳离震巽 说解八卦的体 系 今本《周易·说卦传》 今本《周易·说卦传》 今本《周易·说卦传》 六十四卦卦名 与卦爻辞 与《周易》数同名异 见《周易》本经 不用六十四卦与卦爻 辞 占筮方法 不变为占 《系辞》“大衍之数”章 卦变 各当其卦，乃力（扐） 占之，占之必力（扐）， 卦乃不 （忒）。 解卦体系 本卦 本卦、之卦 “四位”分析法 二 从前引《周礼·春官》之文来看，周代的占筮存在着“三易并用”的情况。孙诒让《周 ① 详见程浩：《略论<筮法>的解卦原则》，《出土文献》第四辑，上海：中西书局，2013年 12月。 礼正义》有云： 《洪范》云：“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贾《士丧礼》疏引郑《书》 注云：“卜筮各三人，大卜掌三兆、三易。”又《金縢》云：“乃卜三龟，一习吉。”《士 丧礼》卜日，云：“占者三人。”并三兆、三易兼用之证。① 除了孙氏所引证的的资料之外，《左传》、《国语》中所载的一些筮例与《周易》不符，一般 也认为是春秋时期用《归藏》、《连山》的证据。如《左传·僖公十五年》载秦人卜伐晋事： 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 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 也；其悔，山也。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② 此处卜徒父对《蛊》卦的说解“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全然不见于《周易》卦 爻辞。再加之这里的《蛊》卦不变，卜徒父很可能用的是《连山》或《归藏》之说。 尚秉和先生在讨论这一问题时说：“其在春秋时，皆三易并占。《左传》、《国语》所谓‘艮 之八’、‘泰之八’，及所引繇辞为《周易》所无者，先儒皆谓为二易之辞也。”③尚氏之论大 体不谬，但所谓“之八”问题似乎可以从清华简《筮法》中获得新的启示。为方便说明，兹 录《左》、《国》筮例如下： 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 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左 传·襄公九年》）④ 公子亲筮之，曰：“尚有晋国。”得贞《屯》、悔《豫》，皆八也。筮史占之，皆曰： “不吉。闭而不通，爻无为也。”司空季子曰：“吉。是在《周易》，皆利建侯。”（《国语· 晋语四》）⑤ 此处的“之八”，古往今来莫能解之，大多数学者都以为所用为《连山》或《归藏》易。 ⑥杜预解《左传》“遇《艮》之八”筮例曰：“史疑古易遇八为不利，故更以《周易》占，变 爻得《随》卦而论之。”杜说虽无确据，但实为卓见，因为在清华简《筮法》这种“古易” 中“遇八”确实是“不利”的。《筮法》的卦画都是以九、八、一⑦、六、五、四等数字写成， 其中一、六最为常用，其他数字则出现较少。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卦例中九、八、五、 四等数被称为“恶爻”，会使卦象由吉转凶。简文第二十六节《祟》，就是专门讲在三画卦中 出现了这些数字会有哪些危害。观诸《左》、《国》诸例，遇八之后卦象大多是不利的。特别 是“得贞《屯》、悔《豫》，皆八也”这条，《屯》、《豫》两卦在《周易》体系中本来都是“利 建侯”的，但遇八之后在筮史看来就因“爻无为”而“不吉”了。 因此，我们推测《左传》穆姜筮梦的这则卦例很有可能最初就是用《筮法》一系的古易 占筮得来，因为在其“四位”的某一位中有包含“恶爻”八的《艮》，就出现了杜预所说的 “史疑古易遇八为不利，故更以《周易》占”的情况。准此，则其最初筮得的数字卦可能原 作： 而经过《周易》的转写，就成了所谓的“《艮》之《随》”： ① 孙诒让：《周礼正义》卷四十七，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 1925页。 ②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 1805-1806页。 ③ 尚秉和：《周易尚氏学》，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 3页。 ④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 1942页。 ⑤ 徐元诰：《国语集解》，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第 340-341页。 ⑥ 参见刘大钧：《周易概论》，济南：齐鲁书社，1985年，第 127-133页。 ⑦ 据马楠先生告，或即“七”。 此条筮例先用《筮法》一系的古易为占继而用《周易》进行说解，这提示了我们在当时不仅 “三易并用”，同时还有清华简《筮法》这种有“遇八不利”特征的占筮体系在行用。 《筮法》一系“四位”数字卦的行用，在近年发现的几批战国竹简中也可以得到印证。 1978 年江陵天星观一号墓①、1987 年荆门包山二号墓②以及 1994 年的新蔡葛陵楚墓③发现的 卜筮祭祷简中，都有这种形式的数字卦。以下试举两例： （1）六一一六一一 六六一六六六 （包山简 201） （2）一六六六六一 六八六一六六 （葛陵简乙二 2） 这些竹简除了记载占筮所得的数字卦外，还记有时间、筮人以及所占之事等信息，如例 （1）原简本作： 宋客盛公 聘于楚之岁，荆尸之月，乙未之日， 会央蓍为子左尹 贞：自荆尸 之月以就荆尸之月，出入事王，尽卒岁躳身尚毋有咎。（六六一六六六 六一一六一一） 占之，恒贞吉，小有慼于躬身，且爵位迟迁。 简文详述了此次占筮的岁、月、日，而这些因素都是清华简《筮法》中判定卦例吉凶的重要 依据。④简文在数字卦后又说“占之，恒贞吉，小有慼于躬身，且爵位迟迁”，分明是在讲该 卦“四位”中的“躬身之位”有祟。另外有学者注意到例（2）中两个“六”之间的“八” 写得较一般的数字为大，并推测是因其在卦画中有特殊意义而书手故意与“六”进行区别。 我们认为，这种处理方式很有可能也是遵照了《筮法》中以“八”为“恶爻”的原则。 对于楚简数字卦中分列左右的两组六画卦的关系，最初学界普遍认为即是《周易》中的 本卦与之卦。最近王化平先生通过将《左传》和《国语》之筮例与战国楚简数字卦画进行比 较，认为楚简上的数字卦与《周易》的区别是本质性的。⑤从以上情形来看，这些楚简上的 数字卦就是用《筮法》一类的筮书进行筮占的实录。 综上所述，《连山》、《归藏》、《周易》等用六十四卦的“三易”与以清华简《筮法》为 代表的楚简⑥“四位”卦两种体系在周代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是通行并用的。尤其值得注意 的是，在清华简中还有一篇拟名为《别卦》的竹书，内容为六十四卦的卦象与卦名，其排列 顺序与马王堆帛书《周易》相一致。两种体系的筮书同出一墓，说明二者并不存在互相排斥 的关系，都是为时人所认可的占筮系统。 ① 湖北省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天星观 1号楚墓》，《考古学报》1992年第 1期。 ② 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 ③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新蔡葛陵楚墓》，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年。 ④ 详见程浩：《略论<筮法>的解卦原则》，《出土文献》第四辑，上海：中西书局，2013年 12月。 ⑤ 王化平：《<左传>和<国语>之筮例与战国楚简数字卦画的比较》，《考古》2011年第 10期。 ⑥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虽是楚简，但显然不属于这一系统。它与王家台秦简《归藏》一样， 还是应该归在用六十四卦的“三易”一系。这两种系统的简书从卦爻的形式也很容易区分，楚简一系用筮 数写定，而“三易”一系只用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