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圣经的新实践_冯象译摩西五经

次母评讼 汉译 5圣经 6的新实践 ) 冯象译 5摩西五经6 伍澄 (湖北大学知行学院外国语系,湖北 武汉 43 00 10) 摘要:在中国, 5圣经6翻译经过几个世纪以来不同宗教研究者 与学者的实践 , 已形成一定的学术积淀, 并随时间推移产生出无数 新的探索和理论"冯象先生于20% 年出版的新酬 摩西五经6代表 了这些探索与实践的最新动向"本文将对冯象的译经背景及其译 作的优点与瑕疵做简要评述, 肯定其卓越的文学性与人文主义特 色,为 5圣经6翻译研究者提供借鉴 " 关键词:译经;复译;文学性;宗教与学术 中图分类号:10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 3一111(2 0 12) 12司038刁2 中西方最早的大规模翻译活动都是从宗教文本的翻译开始 的 "众所公认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翻译高潮,是汉唐的佛经酬圣日寸 期, 止口寸期的代表人物 !唐代著名法师玄奖在翻译印度梵文佛经 时,形成了中国最早的翻译理论体系 "与佛教相比,基督翔 寸中国 文化的影响相对来得晚了数百年 ,观照近代中国, 虽然 191 9 年面 世的5国语和合本6是学习当时白话文非常重要的素材 ,对沈从文 等作家的文学创作也有较大影响,但 5圣经 6及其汉译本对无论古 代还是现代汉语言文字的形成过程显然没有起到如此可观的作 用"到了仕丝己之交 ,中国学界对基督教及 5圣经 6的接受正在逐渐偏 向社会-人文语境之下的新范式 " 1冯象译经的动机及其作为译者的身份 冯象先生是新瞬 己以来中国5圣经6翻译界中最充满热情的一 位译者 ,但是从学术背景来看 ,他首先是一位文学和法学研究者 , 是北大英美文学硕士 ,哈佛中古文学博士和耶鲁法律博士 ,而不是 神学家 "似 匕大 ,冯象打下了诸种欧补,!语言基础;后趣合佛大学攻 读中古文学博士学位 ,又掌握了希伯来文字 "对两希文字的掌握, 成为冯译5圣经6的一个幸剐仔基础,使捌 霎翻译可以B山一iaHeb面ea stu ttg arte ns ia毋HS)为底本,即由斯图加特出版的马索拉文本希伯 来原本 5圣黔 ,同时也参考了希腊文七十子译本, 拉丁文 /通俗本 0 圣经, 路德译德文圣婆圣, 英文钦定本等最重要的古译本 " 根据冯象关于其新译悴 西五经 6的访谈,其重译的原因主要 是如下几个:一 !流行的汉译 5圣经6(主要指和合本)慈误较多,其 译者对近东的历史与月妇里事实了解不够"二 !丰述流行的译本语句 不通 ,彭 民多汉语的语法错误 "其三,澎于的译本文学色彩不够,不 吸引人 "他说: /中文旧译拜误太多,无文学地位 ,希望改变这不理 想的状况"0(冯象 ,20 06 :ix) 除此之外 ,他还认为,希伯来语 5圣经 6 的内瘩环口文学类型包罗万象户彗羊的文字中国没有,而和合本等}日 译没有能够充分展现它的无穷特色, 所以重译也是为了丰富中文 的思想表达" 回顾 20 御 己先贤们的翻译实践 ,我们会发现鲁迅 !郭沫若 !季 羡林等先生一再强调过以翻译为工具弓队西方的表达方式以丰富 中文语汇的作用;鲁迅和茅盾 !周作人也对复译的价值给予了极大 肯定 ,认为复译是击退 /舌峥 0的必然需要 "而西方理论界从伪币起默 尔的 /视域融合 0说至州嘶 !伊瑟尔的接受美学 ,从字副可堤出的认识 论上的 /古今之争 0到勒菲弗尔提出翻译作为一种 /改写 0,霍米 #巴 巴提出翻译可以作为 /第三空间0,成为强势与弱势文化互动并杂 揉的场域,从本民族文化戎译者的个人见解出发 ,对经典文本进行 重复解读的工作已被高度鼓励和认可"而翻译作为一门人文艺封斗, 其传统不同于自然科学的传统,.. 它是由相对有限的经典性的文本 和绝对无限的解举性文本所构成的 , 由于后者的存在 , 才使得前者 得以不断流传 ,推陈出新,.( 何卫平 ,200 1:71 )" 而从冯象先生的译者身份而言 ,他不仅不是基督徒 ,而且对基 督徒身份的 5圣经 6研究者还颇有微词 ,从他回应黄锡木的评论时 的措辞中可见一斑 "而翻惠也曾坚信,译经刁河 完全依靠 /神的感 召0,只有弄清楚经文中每个字的含义才不至于堕人人类局限性所 带来的误解,神甫们的解释根本就不可靠,如果说 5圣经 6的语言好 似阳光 ,那神甫的话就是 /黑暗,.( 转引自Ni da, 20 03 :29) "而终生以 批判的态度对待罗马天主教会的天主教徒伊拉斯模则更加自信地 声称:/我们阐明了六百多个连大神学家都未能理解的段落, 这一 点,神学家们自己也承认,.( 转引自}馨绝喜,20 10 :61 )"冯象还提出, 解读 5圣经 6不是基督教会或教徒的专利 ,西方主流教会都致力于 促进宗教和解 !尊重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对 5圣经 6的不同解读(冯 象 ,2007 ),并重提路德译经的历史 , 有意承袭其衣钵 , 并指出 5圣 黝 跨越不同宗教领域的特色已是西方学界的共识"有鉴于此 ,作 为5圣经 6译者与研究者的冯象先生类似教会人士所称的 /文化基 督徒 ,," 2冯象译经的文本特色 冯象自己是如何看待 5圣经6文本的呢? 他在书中写道: /(5圣 经 6)是一个互文阐释 ,无限循环的语域 ,须借助故事的比喻和诗意 的象征 ,或 -以危言为蔓衍, 以重言为真 , 以寓言为广 ., 才能领悟飞 升"0在这里 ,冯象引用了庄子5天下 6中的话 ,按庄子原意 , /寓言0 指的是别有寄托的言语 , /重言 0指重复(援引或摘录)前贤的谈话 或言论 , /危言 .,就是那些被自然随意地道出 ,却予读者内心触动的 语言 "冯象在列举上述庄子的名词之后,以 /飞升 0一词结尾来说明 阅读怪 经 6的终极意义 ,而 /飞升 0一词也是典型的道家词汇;在 此, 中国道家的无我之境与基督教的天国之音达成了书卿或融合 ,译 者在翻译过程中了然于胸的 /文本间性 0一览无余 "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特点是冯译本中的注释 "在冯象对不同译 本注释的对勘中 ,椒 见出了诊释学的方法 ,引用后代学者甚至其在 海外的剧币!同学的观点来与古代神学家 !犹太经师的说法对勘 , 从不同视角中搜素对文本勤 口准确的解释 "灿往释的形式上看 ,此 书中没有采用脚注和尾注,而采用中国传统的以小号字体插人正 文的形式 "因为冯象i羁主所涉及到的灿只领域十分庞杂,这些以插 注形式出现的注解确实大大丰富了读者的阅读体验和免去了读者 38 . 文学界 来回翻页之苦 "与伪哒男尔相反,古典政治学家列奥 "施特劳斯强 调 ,要按文本作者的原意来解读文本,原初义蕴无论在田可语境中 者隋 不可更改的实质含义 ,并非都是由历史中的读者解读出来的, 毋宁说 , 历史中的解读是在与原初义蕴的实质含义的冲撞中产生 出来的(转引自文g/J 飒 ,81)"冯象对底本 !注解的重视 ,应该说也是 基于同样的考虑 "此外,冯象此举 ,也明显在模仿中国古代文人作 品的旨趣,和其他 5圣经 6版本略显生硬的注释形式半燃 有别" 冯象译本的最主要特色强烈地椒见在其文学胜之中 "冯译的 目标是大胆的:/要打破中文5圣经6同现代汉语文学的隔膜 " ,, 也可以说 ,二百年 5圣经 6中译 , 第一次得了争取文学地位的机缘 " (冯象,200 6:x) .,神学博士黄锡木在评点冯象的译本时认为他的这 种目标已经基本达到: /冯象先生(博士)的5摩西五经6(简称冯译) 是我近期阅读的书中最有意思和有味道的中文创作 ) 是的,翻 译也是创作,特别像冯先生这类文学翻译" (黄锡木 ,2007 :37) 0如 5创彬 己6中著名的 /彩虹之约0,冯象译本道: /每当云端飞下彩虹 , 我看见它就会想到 , 上帝与大地荟荟众生之间, 那万世不移的誓 约"0而和合本作:/虹必现在云彩中,我看见 ,就粼 己念我与地上各 样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永约 " .,和合本的翻译带有明显的涩味 ,甚 至有点洁屈警牙 ,这既来自译者们为忠于原文而不惜 /死译 0的考 量 ,也是由于当时的现代汉语发展尚不成熟月诌玫"而止响 的冯象译 本 ,不仅是流畅的现代汉语 ,而且还带有诗的美感 ,诗的韵味 "但 是 ,笔者也想要指出 ,虽然冯译本在语言的流畅度和文学性上明显 占优,但冯译中所用的 /芸荟众生0是一个源自佛经的词汇 ,用在基 督教经典中是否合适?且这一句话是上帝耶和华所说 ,和合本中的 自称 -我 0也显得比冯译本中 /上帝 0更合适" 文学评讼 3 结语 因篇幅所限,本文未尝试一窥冯象先生翻译工作的全貌 ,而只 是简要探讨了冯先生的翻译圳形习特色 , 并从其译考(中选出值得 褒美或改进的一些方面加以评述 "笔者认为 ,冯象先生所译的5摩 西五经 6虽有缺陷 ,但仍可称为21 世纪以来(甚至共和国建国以 来)5圣经6翻译的典范之作 ,其强烈的文学色彩,出众的可读性 ,解 释学的翻译方法 ,对文本原意与历史背景的不懈探索 ,为有了一定 历史积淀的中国怪 经 6翻译史爆纷卜了许多空白"正加刘/j钢所说, /基督教信仰的传统教义要能在现代文化语境中保持生命力和竞 争力,就必须转化为一种文化理论 ,并同其他文化理论一样, 经受 文化批判的检验 " (刘小枫 ,2008:93)0 参考文献: [l州ida, Eugene .Tow ard a Seien ee ofTranslating凹 .Leiden: B ri ll A eade m ie Pu blish ers , 2 (X) 3 口F马象.宽宽信箱与出埃及记凹 .北京:三联书店 ,2007 [3妈象.摩西五经凹.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 2"5巧 科玉马象.上帝什么户幽 lJ[n. 书城 ,200 入10): 11一15 图可卫平.通向解释学辩证法之途阿 上海:三联书店,200 1 顶磷锡木一 部封日言徒翻译的圣经一评冯射革注5摩西五经 6 田.书城,20 07 (9) :37 一39 昨 ll/j 飒 圣灵降在的叙事阿 J晾 拼越夏出版社,2008 [8] 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增订版)阅.北京:商务印书馆, 20 10 (上接第37 页淞 的选择中,必须根据个人的翻译原则选择翻译适当的翻译材料 "此外,译者也应在翻译活动中不断提升自我的翻译能 力,争取胜任更多的翻译情况 ,扩大翻该珠才料的可选择范围" 3. 3译者需使用适当的翻译策略 在翻译策略的使用上 ,广为人知的就有 /异化 0和 /归化 0翻译 " 文学作品的翻译从字 !词 !句到逻辑联系,各方面都需要使用恰当 的翻译策略 "国夕隋 翻叁的功能翻译理论 , 国内也有 /三美0主义等 各种主张 "不同的翻译策略的使用会带来不同的翻i影吉果 ,对译者 来说 ,适当的翻译策略就显得尤为必要 "其实 ,翻译策略不仅仅是 翻译方法的选择 ,更是一种文化台独和文化立场的选择 "近年来 , 随着中国翻译界日益重视汉语言文化的传播 ,树 良多的翻诱玲页域 , 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汉语拼音代替英文翻译的情况 , 尤其是如人 名 !菜肴名等 ,颇具中国特色 "中国的文学翻译也越来越尊重原作 品, 译者在从事文学翻译活动过程中不妨也保留一番中国文化的 原汁原味 " 34 译者需把握个人社会文化身份 女吐 文所提到,译者总是生活在一定的文化之中,具有自己独 特的社会文化意识和个人意识 ,在翻译过程中 ,除了保证文学翻译 的通川觅叁雅 !简洁文气 ,保证尊重原作者写作的本意 ,保证文体风 格符合原文,还要将自己的社会文化身份考虑进去 "就像兰德斯所 言,文学翻译译者扮演着 /文化信化 .的角色 "其个人文化身份作为 译者主体胜的一部分 ,译者应当作为操控之人 ,从原文文本的选择 到翻译策略的执行 ,再到译文的编辑 !阅读和评论 ,将文学翻译的 再仓糙过程和谐的完成 , 实现翻译的社会意识形态和文了扫积向和 谐共存 4 结语 译者主体胜受到翻译界越来越多的重视 "它在文学翻译中的 发展经历了由传统翻译观到现代译者主体性张扬的历程 "其在文 学翻译活动中的体现分别在于翻请珠才料的选择 !翻译策略的使用 ! 个人素质等几方面 "然而,译者主体性不应当过于张扬 ,在实际的 文学翻译活动中,译者依然需要适当的发挥译者主体性 ,而不是过 分强调译者个人身份 "译者需要做到谨慎选择翻译材料 ,使用适当 的翻译策略和把握个人社会文化身份三方面 , 圆满完成文学翻译 的工作 " 参考文献: [l ]曹森.论文学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及其限度In. 民营科技, 20 11(9) :83 [2] 何明明.译者主体性的发展历程田.聊城大学学报, 20 10(2 ) 4 32礴 3 3 [3嗜揪霞.文学翻译与社会文化的相互作用关系研究阅.j晾 : 夕晤 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砰拌冰梅.文学翻i暴新视纽现才晾 :北京大学出版社夕011 价渣 明建 田雨.论译者主体性一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 起团.中国翻译 ,200 3(4) :22一24 顶斌夕卜兵.文学翻译意义重才甸M 8.北京人民出版社加11 文学界 #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