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早期英语诗人

印度早期英语诗人 2OO3年2月 第22卷第1期 绵阳师范学院 JournalofMianvanKNormalUIli Feb.,2OO3 VD1.No.1 印度早期英语诗人 颜治强 (绵阳师范学院英语系,四川绵阳621000) 摘要:英语文学是现代印度文学之大观,也是世界英语文学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 而其发达最早的是诗 歌.本文介绍印度独立前除泰戈尔以外的4个主要英语诗人:朵露?达特,曼莫汉?戈 斯,阿罗频多?戈斯,萨罗吉丽 ? 奈都.这对我们认识独立后的印度英语诗歌无疑会有帮助. 关键词:英语;诗歌;印度生活 中图分类号:B824.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6l2x(2O03)O1.0057.05 英语在印度是一种重要的辅助语言,全国有三 千万人以上经常使用它.如果按使用人口总数算, 印度是地球上的第三号英语大国,雄居澳大利亚和 加拿大之前.英语还是印度人重要的文学创作工 具,年出版量早已超过印度的任何一种本土语言,而 且日渐显露出有与印度其他语言的文学作品总量分 庭抗礼之势.由于形势的这种变化,我们不得不接 受英语文学是印度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事实; 由于形势的这种变化,中国的英语语言文学工作者 应该把自己的研究领域扩展到我们的这个亚洲邻 国.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印度英语文 学的发端.早在l9世纪初,印度人就开始了英语文 学创作活动.作为最古老的文学形式,诗歌比散文, 戏剧和小说发达更早,应当首先介绍.由于缺乏介 绍和研究,我们有些读者对印度人使用英语的能力 有怀疑,对他们用英语搞文学创作的能力更有怀疑, 要打消这种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文本说话,让读 者有机会用优秀印度诗歌去与他们原本熟悉的英美 名诗对读. 已知的第一位印度英语诗人是亨利?代罗兹奥. 他生于1807年,是个印度和葡萄牙混血儿,只活了 24岁,留下了一些值得赞赏的英语诗歌,包括叙事 诗<琼基拉的托钵僧>.他以后较有声望的诗人是迈 克尔?默图苏登?德特.1849年他用英语写了叙事 诗《被俘的女人>,生动地再现了地王和王后的故事 (艾衍加尔,1981:44). 第一个为印度赢得国际声誉的诗人是朵露?德 特(TomDutt,1856—77).1875年,她与姐姐合作出 版了英译的法国抒情诗选《拾自法国田野的麦穗> (ASheafGleanedinFrenchFields).书传到英国,戈 斯(E.W.G06se)激动地说:对于如此动人的诗歌,是 哪里出版的都无所谓.朵露从小受的是英语教育, 但是她天资很高,只学了一年梵语就能翻译文学作 品.朵露逝世后,父亲把她用英语创作的诗和从梵 语翻译成英语的诗合在一起,于1882年出版了<印 度斯坦古谣和传说>(TheAncientBalladsandLegends ofHindustan).下面是她的l4行诗"莲": lLotus LoveealllletoFloraaakingforaflower Thatwouldofflowersbeundisputedqueen, ThelilyandtheIose,long,longhadbeen RivalsforthathigIIhono~.Bardsofpower Hadsungtheirclaims."TherosecaIlnevertower LikethelilywithherJunomien"一 "Butisthelilylovelier?"Thusbetween 收稿日期:2002.12-09 作者简介:颜治强(1954一),男,绵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世界性传播和变异与中国英语教育和研究相互关系的研究 及英语新文学研究.. ? 57? Flower-factlonsrangthestrifeinPsyche'Sbower. "Givemeaflowerdeliciousfitstherose Andstatelyasthelilyinherpfide"—— "Butofwhatcoloar?"一"Rose---red,"Lovefirstchose, Thenprayed,一"No,m广white,一or,bothprovide;" AndFloragavethelotus,"rose—re'I"dyed, And"li1广white,"_tlIequeenliestflowerthatblow. (136) 韵式为abbaabbaedcdde,与斯宾塞的ababbcbccd. cdee和莎士比亚的ababcdcdefefgg或者abbacddc effegg不同.每行五音步,但是兼用抑扬格和扬抑 格,不拘泥.Flora是罗马神话中的花神,不是印度 文学里的传统形象.用玫瑰与百合象征美丽和爱 情,多见于西方各国.可惜长期为诗人们吟哦,被娇 纵惯了,坏了德性,居芳自傲,相持不下.莲是印度 的特产,各地都能见到,是传说中天神的镇榻之物, 其象征地位高于玫瑰和百合,因为她既有玫瑰的芬 芳,又有百合的玉洁,是美丽和崇高的象征.两种名 花争奇斗艳,闹得不可开交,莲虽无言,而雍容自现. 独立后莲被定为印度的国花,致使朵露的这首诗成 为忏语,当是后话. 朵露的"我家的木麻黄"(OurCasuafinaTree)是 首较长的诗,主题是童年记趣,一共有五节,每节11 行.请看第一节: LikeahugePython,windingroundandround Theruggedtrunk,indenteddeepwithscars UptoitsverysummitneartheSt~Lrs, Acreeperclimbs,inwhoseembracesbound Noothertreecouldlive.Butgallantly Thegiantwere8thescarf,andflowerarehung Incrimsonclustersalltheboughsamong, Whereonalldaya他gatheredbirdandbee: Andoftatnightsthegardenoverflows Withonesweetsongthatseemstohavenoclose, Sungdarklingfromourtree,whilemenrepose (137) Iyengar认为这些韵式为abbaeddeeee的诗节是足以 与济慈的诗作媲美的(1983:73).济慈用十一行诗 节的作品不多,广为传诵只有"秋天颂"(T0Au. tumn),Iyengar显然指的是它.英国诗人托马斯 ? 58? (EdwardThomas)在朵露逝世后一年才出生,后来读 了她的诗,称其为"就热情和灵魂的不可战胜而言, 足以与萨福(Sappho)和艾米丽?勃朗特(Emilv Bronte)并肩而立,并且将作为最了不起的女性而名 垂青史(Guha,1970:255—6)." 朵露以后产生的优秀诗人是曼莫汉?高斯(Man. mohanGhose,1869—1924).曼莫汉不足十岁时就去 英国求学,一呆就是l5年,回国时连母语都忘了,是 个名副其实的靠英语思维的印度人.他是一个教 授,终身以教书为职业,写诗是业余爱好(Lotika, 1970:140).曼莫汉是个多愁善感的典型,在英国思 念祖国,回到印度后又缅怀在英国的.那些岁月.他 在印度的生活始终为爱妻的病痛所萦绕.他身前发 表的诗很少,都收在《爱情和悼亡诗集》(LoveSongs andElegies一1898)中.待他逝世后,朋友和学生们 把他遗留的大量手稿整理出来,印了整整四卷.而 他最好的诗则收集在《爱情与死亡之歌》(Songsof LoveandDeath)中.首先请看下面一首诗: C蚰ItBe? Imindme, howhersmileWiltssweet AndhowherleokWiltsgay. O,sheWaSlaughter,joycomplete! Andcanshenowbeclay? Iseetherosesonhergrave, Theymakemysadheartbleed Iseethedaisiesshinelikestar8. AndiSsheearthindeed? ^Jllovelythingswithbeautyare. Andjustdeedsshineasjust Andfaithandtruthanddutyare. Andissheonlydust? Thegreatskykeepsitssolemnblue: Freshearthiswildlyfair. Canallthingsbe,andIandyou,—— Shenothing,shenowhere? (87) 这样痛切的悼念亡妻的诗在英国文学史上找不到, 在美国文学史上也找不到.因为西方爱情诗大半写 睡}癸彰蠢0 于婚媾之前,所以称赞容貌诉申爱慕者最多(朱光 潜,1998:80;杨周翰,1998.),不容易产生好的悼亡 诗.因此,即便是拿JohnDonne,JohnMilton,Thomas Hardy怀念亡妻的诗来比曼莫汉的还是不行.那么, 曼莫汉的沉痛来自何处?它来自印度生活本身.在 历史上,印度人的爱情多半产生于婚后,跟中国人的 差不多,因此他们的悼亡诗跟我们的悼亡诗的可比 性较大,与潘岳的《悼亡诗》,白居易的《江陵三梦》, 李贽的《哭黄宜人》,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 茫茫》相通.但是,我国流传下来的悼亡诗一般出自 官宦之手,并非直述夫妻燕尔,而是由仕途失意引发 的,通过挖掘往日的幸福而获得某种心理上的补偿 (杨周翰,同上:244).曼莫汉生活平稳,抒发的是个 人之情,常人之情;他基本上是受的西方教育,所以 能写妻子的自然之美,并且不羞于表露自己的儿女 情长.后面一点可以从"死亡和睡眠的幻影"(AVi— si0n'ofDeathandSleep)看出来.这里只取第一节: o'erherdeath—bed WithsobsIhung, W,idlesobs,andinmylonelypmn. 1(iss'dthedeadfacenandyetagmn, Andtothecddformpassionatelyclung Weeping. Withpeacefulhead Sheonherpi?ow, AspasttllisangrybiUow. Life'Srudemm~tuousrocking, insomebayAnchored,somefarenchantedhaven, lay~eeping. (93) 因此我们可以说,印度的曼莫汉的创作丰富了英语 悼亡诗这个文类.他在艺术表现上也是成功的.他 逝世后为他汇编诗集的英国朋友比尼恩(Laurence Binyon)说:"曼莫汉诗歌的质量是如此之高,他理应 被列入重要的英语诗人之列(Guha,1970:266).王 尔德被他的诗所感动,在报上发表评论说:"高斯先 生的名字应该在某一天列入我们的文学."(艾衍加 尔.1981:48)我们站在2l世纪说印度诗,没有任何 理由把高斯的贡献列入英国文学的伟大成就,但是 印度的优秀英语文学作品可以与英国的优秀作品媲 美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高斯家族产生的另外一个更伟大的人物是阿罗 频多?高斯(AurobindoGhose,1872—1950.人们更习 惯尊称其为SfiAurobindo,).阿罗频多7岁时就同 父兄移居英国,22岁才回到印度,当时连母语孟加 拉语都忘了.但是他热爱祖国的语言和文化,加之 天赋超常,很快就掌握了孟加拉,马拉提,古吉拉特, 梵等印度语言.阿罗频多是印度最博学多才的人士 之一,既精通东西方多种语言,又是掌握多门学科知 识的大师.从1905年到1910年他积极地投身民族 解放运动,为躲避殖民当局的迫害,不得不亡命法属 印度的本地治里(Pondicherry).后来逐渐脱离政 治,最终以修行和探讨哲学为己任,建立了"整体吠 檀多"的理论体系.阿罗频多用多种语言写作,着作 繁富,覆盖众多的学科门类,仅诗歌一项总产量即达 三千页,既有抒情诗,也有叙事诗和哲理诗,还有史 诗.首先请看一首抒情诗,它最初见于《1930—1950 短歌集》(ShoaPoems) BAdeoftheFire BrideoftlleFire,claspmenowdose,一 BrideoftheFire! IhaveshedtlleNoomoftlleearthlyIDso, Ihaveslmndesire. Beau~oftlle"gIII,SuiToundmylife,一 Beautyofthe"ghl! Ihavesacrificedlonongandpartedfromgief, Ieanbeartllydellsht. Imageofecstasy,thrillandenlaee,一 Imageofbliss! 1wollldsoeonlythymarveUousface, Feelonlytllykiss. VoiceofInfinity,soundinmyheart,一 CaUoftlleOne! Stampthentlly~anee,nevertopart, OlivingSun. (Para~ap~,1993:53—4) 而最能代表阿罗频多的思想和风格的莫过于 "RoseofGod"了. ? 59? RoseofCod,vermilionstainonthesapphiresofheaven, RoseofBliss,fire—sweet,8even—tingedwiththeecstasies8even! leapupinOUrheartofhunumhood,0miracle,0[1ame, Passion—floweroftheNameless,budofthemysticalName. RoseofCod,greatwisdom—bloomonthesummitsofbeing, Roseoflight,iramaeulateCOl'eoftheultimateseeing! LiveinthendofOltll~eAhl:0golden~lystery,tlower, Sun011theheadoftheTimeless,guestofthemarvellousHour. RoseofCod,damaskforceofInfinity,rediconofmight RoseofPowerwiththydiamondhalopiercingthenight! Ablazeinthewillofthemortal,designthewonderofthypla,i, ImageofImmortality,outbreakoftheGodheadinman. RoseofCod,smittenpurplewiththeincarnatedivineDesire, RoseofLife,crowdedwithpetals,eolour'slyre! TransformthebodyofthemortallikeaSWeetandmagicalrhyme; mour咀曲00d日ndlE帕ml如.Ithed. RoseofCod,llkeablushofraptureonEternity'sface, RoseofLove,rubydepthofallbeing,fire—passionofCraee! Arisefi'omtheheartoftheyearningthatsobsinNature'sabyss: MakeearththehomeoftheWondeffulandlifebeatitude'skiss. (Ibid.56) 阿罗频多用它来礼赞神的五种德行:乐,智,能,生, 爱.这样的诗我不知道英美人读来是什么滋味.但 是不管怎么说,印度人认为它具备最完美的艺术形 式,有吠陀诗歌般的庄严与美妙,所以可以唱之如祷 颂(mantra).艾衍加尔称它是英语中最上乘的神秘 主义诗歌(1981:49).阿罗频多还按照自己的需要 成功地改造了印度古典的音量韵律[即每行诗剧最 后四,五个音节必须符合规定的长短音排列次序(黄 宝生,1993:197)],使其与十分麻烦的六韵步韵律协 调一致,如在长诗<阿赫纳》和<依利昂》中.而他最 伟大的诗作是<莎维德丽:传说与象征》.这首24, 000行的无韵诗有神秘,超然的色彩,被称为是<失 乐园》之后最伟大的英语史诗(朱维之,1987:367— 8).阿罗频多还用英语写了不少的无韵的诗剧. 印度独立前另外一个重要的英语诗人是萨罗吉 丽-奈都(S啪iil1iNaidu,1879—1949).萨罗吉丽生 于海得拉巴,父亲是学者,母亲是歌唱家.她在15 岁时与一个低种姓的医生相爱,父母为了拆散他们, ? 6O? 把她送到英国去留学.但她最终还是回国和所爱的 人结了婚.萨罗吉丽的前半生主要用英文写作. 1906年出版的诗集<金色的门槛》(TheGolden Threshold)是她的代表作.诗集由三个部分组成:民 歌,歌词,抒情诗.第一部分是印度民谣的创造性译 写,以主题的多样性见长,含轿夫之歌,织工之歌,渔 夫之歌,磨工之歌,玩蛇者之歌,殉夫者之歌等等. 形式也富于变化,比如"印度情歌"是男女对唱;"丰 收谣"有男人部,女人部,最后是合颂. 艺术上最完美的是抒情诗.请看"夜幕降临海 得拉巴"(NightfallintheCityofHyder~ad)第一节和 最后一节: Seehowthe~ekledskybumBllkeapigeon'sthroat. JewelledwithembeIsofopalandpefidote. Overthecitybrightnjghlc0mesmaje8lical, Bornellkeaqueentoasmptuousfestiva1. ('英文世界名着101111部)) 这样的诗句如果列入英国浪漫派诗人选集,是足以 乱真的. 萨罗吉丽精通英语诗歌艺术,对于严肃的主题 仍然表现出游刃有余,比如"献给莲花座上的佛陀" (ToaBuddhaSeatedOnaLotus)中有这样一节: ForUSthetrayallandtheheat, Thebrokensecrets0fourpfide. Thestrenuousless0I冯ofdefeat. Theflowerdefemxl,thefi'uitdenied; Butnotthepeace,supremelyWOn, LordBuddha,oftlIyLotus—throne. (同上) 显而易见,这样的作品是值得我们去欣赏和研 究的.萨罗吉利后半生投身政治,把自己的全部精 力都献给了民族解放和建设事业,这对文学不能说 不是一个遗憾. 使我们感到兴趣的不是印度诗人能够用英语替 自己在英国谋取一席地位,而是他们能够借助英语 来表现印度生活.正是因为后者,他们最初的努力 才被我们现在的人看作是印度英语诗歌的发端,他 们才能影响和激励一代又一代的后来者去继续这种 努力.如果说,最初的诗人这样做只是为了在英国 一 试身手,让那里的人们听到一点印度的声音,那 么,现在多数印度英诗首先是在印度发表的,也就是 说首先是写给印度人读的.毫无疑问,这种转变的 背后是一个有待开发的英语文学的认知宝库. 注释: ?本文不包括泰戈尔.由于种种原因,泰戈尔在我国已经得到了广泛的介绍.因此, 要在现有的成果上再添新绿,得 另赖专文. 参考文献: [1]Dutt,Tom.AncientBalladsandLegendsofHindustan.London:KeganPau1.(版本较老, 未落年代) [2]Gupta,P.K.1970."EastandWestinthePoetryofManmohanGhose",Naik,M.K.ed.Indian ResponsetoPoetryinEnglish. Madrasete.:MacmillanandCompanyLim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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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lyPoetsinIndianEnglishLiterature YahZhi-qiang (DepartmentofEnglish,MianyangNormalUniversity,Mianyang621000,Sichuan) Abstract:EnglishliteratureisnotonlyamainsectorofmodemIndianliteraturebutalsoanunig norablecompo— nentofglobalEnglishliterature.Itevolvedfrompoems.ThepaperintroducesfourmajorpoetsapanfromTagore:Tom Dutt,ManmohanGhose,AumbindoGhoseandSamjiniNaidu.Doubtlessly,theknowledgeobtainedfromtheirpoems willhelpUSappreciateandacceptIndianEnglishpoetryafterindependence. Keywords:English;poems;Indian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