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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师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 � � � 年第一期 亚当 · 斯密的《国富论》理论框架要义 王 仲 君 市场经济运行以微观私人利益 自我制导为内在核心 , 宏观国家权能必要干预为 固有构件 , 此乃亚 当 · 斯密所创设的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理论 , 亦即《国富论 》理论框架 之要义 �构架徽观利益 自行制导 , 宏观国家相机调控的经济运行 , 便是其对确立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的现实参考价值之所在 。 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大师亚当 · 斯密的经典巨 著《国民财 富的性 质和原因的研究》�下称《国富 论 》� , 既是一部富国策 , 更是一部市场经济学教科 书 。 全书就市场经济条件下一国增进国民财富的整 个经济运行流程进行了全面的研究 , 初步创设了较 系统的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理论 。 这一理论乃是以 日 趋发达的社会化大生产和商品经济为基础的市场经 济运行要诀的理论升华 , 发掘其中精华 , 对于确立和 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的理论探索和实 践 , 必将富有直接的现实参考价值 。 一 、微观层次 � 放任私人利益 自我制导 亚当 · 斯密考察市场经济运行 , 着重于微观层 次 � 他主张 , 市场经济运行之要 , 在于微观放任私人 利益自我制导 。 斯密放任私人利益 自我制导原理的思想基石 , 一是个人利己主义 , 一是经济自由主义 。 他认为 , 凡 生活于社会之中的人 , 无一不心怀 “ 自利的打算 ,,� , 即利己之心人皆有之 , 是人类的本性 , 社会一切经济 活动盖由此而生发 。 而 “自利的打算”之客体内涵 , 便 是那作为微观经济活动主体的经济人所客观固有的 又为其极力追求的“ 自利”—各个人于社会中使自身尽可能做到安逸生活之利 , 也就是私人利益 , “每 一个人的利益 , 在于能过着尽可能做到的安逸生 活 。 ” � 因而 , 利 己心在实质上就是经济人的私人利 益 。 同时 , 人人只顾追求自己的利益 , 却又不能不顾 及并非本意所要谋取的他人的利益 , 从而就自然而 然地形成相互的共同利益 , 以致“能比在真正出于本 意的情况下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 ” � 。 所以 , 经济 人追求私人利益便是增进社会利益的原动力 , 私人 利益与社会利益是相一致的 。 个中道理 , 乃是合乎个 人利己主义本性的 “事物的自然趋势 ” 。 进而 , 他又认 为 , 既然迫求私人利益能增进社会利益 , 那么 , 每个 人的一切经济活动就应任其 自由发展 , 自由竞争 , 即 经济“ 自由放任” 。 “一种事业若对社会有益 , 就应当 任其自由 , 广其竞争 。 竞争愈 自由 , 愈普遍 , 那事业亦 就愈有利于社会 。 ”�而社会本身也就应是“一切都听 其自由 , 各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认为适当的职业 , 并能随时自由改业的社会吻 。 只有也只要这样 , 才能 且就能使每个人完全 自由地各行其是 , 追求自己的 利益 , 从而使社会利益得以不断地增进 � 因此 , “ 自由 放任”是实现私人利益 , 以致增进社会利益的必备前 提和充分条件 。 固然 , 斯密对人类本性的理解带有鲜 明的阶级 色彩 , 他所倡导的 “ 自由放任”也存在着不小的时代 局限 。 但他所确认的有关经济人私人利益存在的客 观性 , 社会经济发展固有的内在规律性 , 经济活动自 由与竞争的必要性等观点 , 却不乏合理和积极的成 份 � 他正是依此而确立了市场经济运行中微观放任 私人利益 自我制导的理论构想 , 尤其是他将客观存 在于且制导着一切经济人的私人利益 , 形象地喻作 一只“看不见的手 ” , 并从理论上具体描攀出了其运 一 � 作机理的基本框架 � 。 斯密所设的微观放任“看不见的手 ”—私人利益自我制导的实际运作机制 , 主要包括 �其一 , 以“看 不见的手”—私人利益为启动轴心 , 自发诱导国 民财富自然增进 。 依斯密之见 ,市场经济中一国国民财 富的增进 , 只取决于劳动生产力的改进和劳动数量 的增加 。 而劳动生产力的改进和劳动数量的增加 , 一 方面 , 都取决于社会分工的发展 , 因为分工既能增进 劳动生产力 ,也会增加劳动数量 �分工恰是人类的交 换倾向所造成的结果 ,文换又出于人的“ 自利的打 算” , 即实则源于私人利益 。 另一方面 , 又都取决于资 本的增加 , 因为无论是要增加生产性劳动者的数目 , 还是要增进同数劳动者的生产力 , 都有增加资本的 必要 , 资本增加恰是节俭的结果 ,节俭又发 自人的 “改 良自身状况的愿望” , 实则也源于私人利益 � 因 此 , 私人利益乃是一国经济运行的启动轴心 , 放任其 自我诱导就 自然会增进国民财富 � 其二 , 以 “看不见 的手”—私人利益为调配中枢 , 自行调节资源要素合理配置 。 在斯密看来 ,市场经济条件下一国增进国 民财富 , 不只是简单地在量上要增加资本和劳动等 资源要素 , 而且更要使它们达到尽可能合理的配置 , 以便让有限的资源充分发挥出其最大限度的效能 � 合理配置资源要素 ,无非是将它们分配于对社会最 适宜的用途 。 而支配这一分配得以实现的内在力量 , 则来 自于私人利益 � 因为 , 经济人受自身利益的制 导 , 避害趋利 , 对 自身利益的追求 , 自然会使自己选 定最有利的资源要素投向 , 从而也就会尽可能按照 最适合于全社会利害关系的比例 , 分配资源要素于 通常最有利于社会的一切不同用途 。 所以 , 私人利益 自行调配着市场经济运行中资源要素的合理配置 。 其三 , 以“看不见的手 ”—私人利益为制衡杠杆 , 自动制导社会供求均衡趋向。 在斯密那里 , 一国的市场 经济运行 , 还包括着社会供求的均衡态势。 而这种均 衡又恰是由私人利益直接制导而自动趋向的。 他曾 这样提出 , 在完全自由的条件下 ,市场上商品供求变 化 ,势必导致价格波动 � 价格波动直接致使经济人的 私人利益的损益 , 其便立刻会 自行转 移或者追加各 资源要素 , 缩减或扩增生产和供给 ,从而保持供求均 衡 。 因而 , 私人利益又 自动制导着社会供求趋向均 衡 。 总之 , “每一个人 , 在他不违反正义的法律时 , 都 应听其完全 自由 , 让他采用自己的 , 追求自己的 利益 , 以其劳动及资本和任何其他人或其他阶级相 竞争 。帅这样 ,就自然地在资源配置合理和社会供求 均衡的状态下 , 持续不断地传动一国增进国民财富 的经济运行 。 这就是斯密的微观放任私人利益 自我 制导的运行机制理论�如下图所示 � 。 社社 会 供 末 均 街街 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 ���������������交 换 倾 向向向 民民「「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 财财不不 即即即即即即即即即 富富 见见 私私私 劳 动动动 堵堵的的 人人人 数 蚤 增 加加加 进进手手 � 利利利利利利 益益益益益益益 资资 源 配 兰 合 理理 市场经徽济观运行 当然 , 也应指出 , 斯密 上述理论中 , 颠倒了交换 与分工的关系 , 掩饰了资本积累的实质 , 且将整个市 场经济的微观运行理想化为无障碍过程 , 在根本上 忽略了资本主义经济所固有的盲 目性矛盾 。 这分明 是错误和不足取的 � 但是 , 他却从市场经济的原始紊 乱之中 , 发现并揭示了其微观层次的内在运作规律 —私人利益及放任其自我制导而强制财富增进 、资源配置和供求均衡的运作机理 。 这无疑是斯密具 一 � 一 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大理论功绩 。 二 、宏观层次 � 运用国家权能必要干预 亚当 · 斯密对市场经济运作的考察 , 不单注重 于微观层次 , 也涉足到了宏观层次 � 他同时主张 ,市 场经济运作内在还包含着宏观运用国家权能必要干 预 。 此间 , 必须先橙清这样一种观念 , 学术界大多总 认为 , 对市场经济运行 ,斯密所大加宜扬的是 自由放 任 , 所竭力反对的是国家干预 ,似乎他在国家干预经 济方面无甚正面理论建树。 这是有失偏颇的 。 确实 , 在《国富论》中 ,斯密针对重商主义的国家 干预原则 , 曾作过鲜明的攻汗 。 他不止一次地指出 , 在一切听任私人利益 自我制导的情况下 , “君主们就 被完全解除了监督私人产业 、指导私人产业 、使之最 适合于社会利益的义务。哑认为 , “如果政治家企图 指导私人应如何应用他们的资本 , 那不仅是 自寻烦 恼 ” , 而且是潜取了一种权力 , “是再危险也没有 了”。 � 然而 , 斯密所提及的“私人 ” , 指的则是客观上 存在着各自利益 ,并受之制导而独立从事具体经济 活动的“经济人 ” , 即微观经济活动的利益主体 � 因 而 , 不难分辨 , 所谓的“君主们”或“政治家”用不着去 监督和指导 “私人产业” ,分明是而且仅仅是针对作 为微观经济活动主体的各个“私人 ”的单个经济行为 而言的 , 而绝非就一国社会经济运作的全局通盘而 论的 。 实际上 , 在《国富论》中 ,斯密曾明确提出 , 市场 经济条件下的一国经济运行 , 还应施之以国家“在其 权力所及范围内”—宏观上的必要干预 。 他这样认为 , 国家如同个人一样 , 也有 自己的利益 , 即国家利 益—一国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的增加 , 以及从中所能获取的财政收入 。 这种利益的收入 , 与一国经济 状况尤其是与土地生产物的增减直接相关 。 “君主的 利益和收入 , 与国境内土地的垦治状况 , 以及土地产 物数量的多寡 , 土地产物价值的大小 , 必然有极大的 直接关系 。哑为此 , 国家自然会去关心国内经济状 况 ,并从宏观上作必要干预 。 “君主应在其权力所及 范围内 , 以种种手段鼓励地主及农夫注意农事哑 � 再 者 , 他还专门提出和研究了国家所必须具体履行的 诸如保护社会的安全 、保护社会上各个人的财产和 自由、维护某些公共事业及设施等“应尽的义务 ” 。。 其中 , 同样无不涉及国家以其经济职能从宏观上对 经济运行必要干预之意 。 对此 , 学术界也曾有人多少 提及过 , 不过几乎未见有甚深入而系统的发掘 � 由此可见 , 在斯密那里 , 对市场经济运行虽尚无 明确的微观和宏观之分 , 但事实上他所蝎力反对的 , 仅仅是国家对微观活动不应有的干预 �而另一方面 , 他却又显豁地主张国家在宏观上的必要干预 , 特别 是对这种干预的具体运作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 , 从 而大致勾勒出了市场经济运行中运用国家权能必要 干预的荃本思想轮廓。 其一 , 运用国家权能 , 宏观直接干预一国经济运 行 。 依照斯密之意 ,市场经济条件下 , 国家应以行政 手段和法律手段 , 在经济运行环境、运行秩序及某些 经济活动等方面 , 实行宏观上的直接必要干预 。 第一 , 确保市场经济运行的社会宏观环境 。 斯密 认为 , 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行飞必须确保一国社会内外 的和平安定环境 , 即“保护本国社会的安全” � 为此 , 国家就应以行政手段 , “借助于兵力”来进行直接护 卫 , 一方面 , 对外可以抵御 “其他独立社会的横暴与 侵侮” , 也就是保卫国民财富和本国经济建设不受他 国的侵扰 � 另一方面 ,对内则 “可以把君主的法令 , 推 行到一个帝国的最僻远地方” , 以“维持相当程度的 正规统治” , 尤其是防止 内乱 , 维护社会安宁 , 保障经 济活动的自由放任和公共安全 � “接近于放肆的自 由 , 只有在君主有精炼的常备军保障的国家 , 才可见 到 �亦只有在这种国家 , 才无须为公共安全而付与君 主以压抑任何放肆的自由的绝对权力确 � 第二 ,参与协调一国经济运行的某些经济活动 。 在斯密看来 , 实现一国经济运行的协调和顺利 , 一则 须 “建设并维持某些公共事业及某些公共设施” 。 但 兴办这类事业和设施 , “所得利润决不能偿其所费” 。 因此 ,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 这是 “不能期望个人或少 数人出来创办或维持哑的 , 只能且必须由“大社会经 营”—国家以行政指令来直接投资兴建 。 如“便利社会商业”的交通业 。 交通业本身属于一国经济中举 足轻重的基础性经济部门 。 “一国商业的发达 , 全赖 有良好的道路 、桥梁、运河 、港湾等等公共 � ”。但 公共工程设施建设投资量大 , 而获利却往往难偿其 所费 。 所以 , 唯有国家直接投资“兴筑最好的通航水 道与最好的道路” , 才能 “使国内各地方的交通既极 自由 , 又极方便 , 极便宜” 。 � 二来国家还可直接经营 公立银行 、邮政业等 ,特别是公立银行 。 比如英格银 行 , 作为 “一个国家大机关” , 它在公债利息收付 、证 一 � 一 券流通 、税款垫付 、纸币发行 、商人汇票贴现及借贷 等方面 , � 直接参与经济活动 , 并发挥出了不可低估 的协调功能 。 第三 , 维持市场经济运行必备的经济秩序 。 斯密 看到 , 市场经济的良性运行秩序 , 就在于维持经济主 体各自的自由不受妨害、安全不受威胁 、产权不受侵 害 , 即“保护人民不使社会中任何人受其他人的欺侮 或压迫” � 为此 , 国家就应“设立一个严正的司法行政 机构 ”来直接给予治安保障。 这不只是为了确保个人 从事一切经济活动的 自由和安全 , 而且还关系到整 个社会经济的长久繁荣发达 。 “各个人的 自由 , 各个 人对于 自己所抱 的安全感 , 全赖有公平的司法行 政硒 “任何国家 , 如果没有具备正规的司法行政制 度 , 以致人 民关于 自己的财产所有权 , 不能感到安 全 , 以致于人 民对于人们遵守契约的信任心 , 没有法 律予以支持 , 以致人民设想政府未必经常地行使其 权力 , 强制一切有支付能力者偿还债务 , 那么 , 那里 的商业制造业 , 很少能够长久发达 。哑 第四 ,保护和鼓励一国社会经济的繁荣发展 � 斯 密还认识到 , 一国社会经济的繁荣发展 , 直接依赖于 “正义的法律”的保护和鼓励 � 一是法律能保漳经济 主体追求自身利益 , 促进社会经济繁荣富裕 。 “无数 个人在那里普遍地不断地努力改进 自己的境况 , ⋯⋯正是这种努力 , 受着法律保障 , 能在最有利情况 下 自由发展 , 使英格兰几乎在过去一切时代 ,都能日 趋富裕 , 日趋改 良。 而且 , 将来永远照样进行下去 , 亦 不是没有希望的事体 。’, � 二是法律能保护和鼓励各 种产业发展 。 “英国立法 , 都特别注意工商业的利益 � 事实上 , 欧洲没有一个国家 , ⋯⋯其法律一般地说 , 能这样有利于此种产业 。 所以 , 英国工商业就在这整 个时期内不断地向前发展起来 。 ⋯⋯英格兰的法律 , 不仅由保护商业而间接鼓励农业 , 且有若干对农业 直接加以鼓励 。 ”。 其二 , 运用国家权能 , 宏观间接调控一国经济运 行 。 在斯密看来 , 市场经济条件下 , 国家同时更应以 多种经济手段 ,有 目的地从宏观间接干预经济活动 , 使利于增进国民财富的运行 。 第一 , 税收 。 根据斯密的理论 , 税收归根到底课 征于利润 、工资和地租 。 而这三者又分别是增进国民 财富的基本要素即资本 、劳动和土地的相应收入 � 所 以 , 对它们课税 , 将影响着一 国国民财富的增进与 否 。 由此 , 他认为 , 从增进国民财富计 , 课税应宜轻不 宜重 , 尤其不宜过重 。 就利润而言 , 原则上 “是不能直 接课税的 ” 。 因为 , 利润 “是投资危险及困难的报酬 , 并且 , 在大多数场合 , 这报酬是非常轻微的 � 资本使 用者 , 必得有这项报酬 , 他才肯继续使用 , 否则 ,从其 本身利益打算 , 他是不会再做下去的” 。 而对作为利 润派生的利息 , 也不宜直接“课以重税” 。 否则 , 资本 所有者 “就要舍此他适”—把资本转向别的国家 �“他移动资本 , 这资本前此在该国所经营的一切产 业 , 就会随之停止” 。 因此 , 要对资本收入课税 , 便只 能“以非常宽大的”方法和 “极低的税率 ”� 。就工资而 言 , 同样不宜直接课税 。 因为对工资直接课税 , 就要 增加工资 , 以致最终 “必会使地租发生更大的缩减 ” , 或者“使制造品价格发生更大的上涨” 。 而 “如果对工 资直接所课的税 , 不曾使工资相应地增高 , 那就是因 为一般劳动需要因此发生了大大的减少 。 农业的衰 退 ,贫 民就业的减少 , 一国土地劳动年产物的低减 , 大概都是这种税的结果 � ”。只有地租才是 “最宜于负 担特定税收的收入” � 因为它是土地 “所有者不用亲 自劳神费力 ,便可享得的收入 ” ,故直接课之以重税 , “对于任何产业 , 都不会有何等妨害吟 � 显而易见 ,斯 密已看到了税收杠杆即课税的或轻或重 , 对经济发 展所产生或扶或抑的调控作用 。 其实 , 他的本意也正 是通过对地租课以重税 , 对利润免税或课以轻税 , 旨 在保护和扶持新兴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 。 第二 , 利率 。 斯密认为 ,借贷资本或者被“用来维 持生产性劳动者 ”的生产 , 或者被 “用来维持游情阶 级”的消费。 前一用途 , 资本经过“诚实人 ” �实业家� 之手 , 就 “可再生产价值” , 有利于增进国民财富 �后 一用途 , 资本则落入“浪费者”之手 , 就会浪费资本 , 有损于增进国民财富 。 而无论何种用途 ,贷出资本 “都应有利息为酬” � 为了保证资本的有利用途 , 避免 浪费 , 国家法律宜“规定合法的最高利息率 ” 。 这个法 定利息率“应略高于最低市场利息率” 。 “这样 , 一国 资本就大部分在诚实人手 中 , 而在这些人手中的资 本 ,大抵都用得有利” � 但是 , 这个法定利率又 “不应 高得过多”于最低市场利息率。 否则 , “一国资本 ,将 有大部分会离开诚实的人 , 而转到浪费者手里 , 不用 在有利的用途上 , 却用在浪费资本和破坏资本的用 途上峪 。 显然 , 在这里 ,斯密注意到了国家运用利率 杠杆 , 就可调节资本的借贷关系 ,从而间接制导资本 用于增进国民财富的用途 。 第三 , 货币 。 斯密曾提出 , 纸币代替金属货币成 为流通手段 , 有利于 “大大增加土地和劳动的年产 一 � 一 物 ” , 增进“国内工商业 ” 。 但它比金属货币却要 “危险 得多 ” , 甚至还 “会发生无法制止的灾祸” � 为此 , 国家 务必严加防范 � “一国君主 , 要把他的领土随时都保 持在易于防守的状态 , 就不仅要防止那种能使发行 纸币银行破产的纸币发行过剩现象 , 还要设法使银 行所发纸币不在国内流通界占较大的部分 。礴一方 面 ,控制纸币发行量 , 即 “任何国家 , 各种纸币能毫无 阻碍地到处流通的全部金额 , 决不能超过其所代替 的金银的价值 。礴另一方面 , 统制纸币 , 限定最低面 额 。 “纸币可加统制” , 既规定其流通范围 , 又 “把全国 各地银行钞票的最低面额 , 限为五镑 ,也许是较好的 办法 �唠在此 , 国家通过对纸币的统制—货币金融杠杆的运用 ,从而减免国内工商业经营中潜在的危 险 , 保护和促进一国经济的稳定发展 , 其干预作用是 十分明了的 。 第四 , 信贷 。 斯密提到 , “假若国家积蓄有一笔财 宝 , 它可把这财宝的一部分 , 贷借于外国或本国的臣 民 。 ’, 争此间 , 他实际上 已触及了信贷杠杆对经济的促 进作用 。 因为国家向“本国的臣民”发放信贷 , 就可增 加本国社会资本总量 , 从而刺激投资 , 推动产业发 展 。 总而言之 , 在斯密那里 , 他已初创了市场经济条 件下运用国家有关行政 、 法律 、财政金融等多种权 能 , 直接与间接兼施的宏观经济干预方式的理论雏 形 �如下图所示 � 。 进增国财富民一人 ��� 常 备 军 队队 ··行 政 手 段段段 直 接 干 预预 一一 直 接 投 资资 市市市市 课 征 悦 收收 场场场场场场场场场场场场场 经经经经 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济济济济 家家家 � 法 定 利 率率 宏宏宏宏 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权观观观观 能能能 一经济手段段段 间接干 预预 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运 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 统统统统统统 制 货 币币 发发发发 放 信 货货 法法 律 法 现现 法法 律 手段段 一一 司 法 机 构构 不言而喻 ,斯密对国家宏观干预经济的研究 , 还 只囿于视国家为“守夜人”之成见 , 且仅依此来考察 它对经济活动所要作的干预职能 , 而对其干预经济 的能动性 , 在认识上则尚未明达 , 即使他所提及的种 种国家权能对经济运行大局的干预作用 , 也远未涉 足经济领域的深层 。 这在很大程度上 , 是由于客观上 当时处在上升状态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所固有的矛 盾尚未暴露之故 � 因此 , 绝不能以现代的水准来对他 求全责备 。 但完全可以说 , 斯密将国家宏观干预纳入 市场经济运行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 , 并 阐明了国家 最基本的经济职能及其对经济运行保驾护航的必要 性 , 探讨了国家利用行政 、法律和经济手段来调控经 济运行的可行性 。 这便是斯密又一不可磨灭的理论 贡献 。 三 、斯密模式 � 市场经济运行参照典范 亚当 · 斯密对市场经济运行的研究表明 , 市场 经济条件下 , 微观放任私人利益自我制导 , 宏观运用 国家权能必要干预 , 就是构成一国国民财富的增进 所赖以实现的基本运行机制模式 � 这亦可谓之 “斯密 模式 ” � 它对于西方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 , 直 接产生了划时代的深远影响 。 大凡后来走向发达的 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 , 几乎都是循此而实际运作的 。 所不同者 , 充其量只是在国家宏观干预的具体方式 和程度上有所差异而已 � 因此 , 无须夸张 , 斯密模式 堪称市场经济运行机制模式之典范 , 具有普遍意义 。 它对于探索中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建设和运 作 实践 , 同样不失为一个有价值的参照 , 更不乏其积 吸 的启迪 。 第一 , 必须明确微观主体利益 自我制导是市场 经济的运行 内核 , 同时又 明确宏观国家权能必要干 预是整个 市场经济运行的内在构件 � 市场经济的实际运行 , 作为一个有机整体 , 在微 观层次是受主体 �私人 �利益的自我制导而行事 , 并 以此为核心的 � 这也犹如马克思所说 , “人们奋斗所 争取的一切 , 都同他们的利益相关 � ”。社会主义现阶 段 , 劳动者个人仍以其劳动为一种谋生的手段 , 且各 劳动力又存在着实际差别 。 所以 , 劳动者个人利益的 存在同样是客观的 。 不过 , 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活动的 主体 , 则是劳动者个人的联合体—社会主义企业 。企业作为独立的商品生产经营者和独立核算 、 自负 盈亏的基本单位 , 必然具有自身的 �局部 �利益 , 亦即 主体利益 。 它融劳动者个人利益为一体 , 又在客观上 自行制导着各企业及其劳动者的生产经营活动 , 依 此而论 , 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 就必须 高度重视主体利益的自我制导性 , 并确立起 以主体 利益为核心的社会主义利益机制 , 在不违反法律的 前提下 ,让各经济主体围绕其利益的自我制导来从 事充分自主的生产经营 , 以致传动合乎事理的经济 运行 。 而市场经济在宏观层次 , 又是受国家权能的必 要干预而运行的 � 因为 , 首先是即使主体利益自我制 导也绝非万能的 。 在诸如社会安全 、经济秩序 、公共 事业等方面 , 它存在着明显的欠缺和局限 。 而且 , 它 本身还存在着盲目性 、事后性等固有流弊 。其次是社 会化大生产使整个社会经济联结成一个统一体 � 这 又在客观上要求以社会为中心来组织和协调其内部 各组成部分和环节 , 以及相互间的比例和平衡 ,并执 行作为整体运行所产生的各种一般职能 , 就象马克 思所说的“一个乐队需要一个指挥”一样 � 否则 , 势必 容易造成整体经常性的失调和失衡 。 所以 , 市场经济 运行整体本身 , 当然还包含着国家宏观必要干预这 一内在固有构件 。从这一点出发 , 在建立和完善社会 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 , 就必须彻底摒弃那种 把国家宏观必要干预与市场经济对立起来 , 排斥在 市场经济体制之外的观念 ,高度明确在突出和围绕 主体利益自行制导的同时 , 又务须实行国家宏观必 要干预 , 以协同确保社会经济健康协调运行 。 事实 上 , 西方市场经济发展的实践 已证明 , 市场经济越发 展 , 国家宏观必要干预就越显得重要和必不可缺 � 这 是足可引以为鉴的 。 第二 , 必须认识主体利益是支配市场经济运行 的唯一力量和增进社会利益的原动力 , 同时又认识 国家宏观必要干预在市场经济运行中不可替代的调 控功用 。 市场经济的运行 , 当然离不开市场的作用 。 但使 市场作用得 以发挥 ,从而传动经济运行 , 增进社会利 益的唯一力量和原动力 , 说到底 , 最终恰只是参与市 场交换的各主体的私人利益 。 对此 , 马克思也曾明确 指出 , 市场交换的“双方都只顾 自己 � 使他们连在一 起并发生关系的唯一力量 , 是他们的利己心 , 是他们 的特殊利益 , 是他们的私人利益 。 正因为人人 只顾自 己 , 谁也不管别人 , 所以大家都是在事物的预定的和 谐下 , 或者说 , 在全能的神的保佑下 , 完成着互惠互 利 , 共同有益 , 全体有利的事业 。”。而列宁则在社会 主义实践之初 , 就从切身经验教训中得出了社会主 义条件下 “从个人利益上的关心 , 能够提高生产 ”的 论断。 � 由此而言 ,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微观运作上 , 一是必须充分认识支配 目前人们所强调的市场基础 性作用—价值规律或市场机制作用发挥的唯一力量 , 就在于主体利益 , 即只有当市场作用作用于主体 利益这一感应体之上 , 它才能释放效应 �即使国家对 市场进行宏观调控 , 最终也只有通过主体利益方能 奏效 �。 因此 , 务必突出和围绕主体利益对市场作用 的感应力 , 从而来自行调节资源要素合理配置 , 制导 一 � 一 社会供求均衡趋向 , 以致实现整个经济的良性运行 。 二是必须彻底摈弃传统观念对主体追求主体利益的 偏见 , 以及在利益分配上对主体利益的任何人为压 抑的做法 , 充分认识和利用主体利益这一原动力 , 允 许和鼓励经济主体以正当的和合法的手段 , 努力追 求和实现自己的利益 , 以更有效地 自行增进社会利 益 。 同时 , 作为市场经济运行整体有机构件的国家 宏观必要干预 , 也有其不可替代的调控功用 。 主要表 现在创造社会安定环境 , 维持经济正常秩序 , 承担社 会公共事业 , 调控整体协调运行 , 防范市场固有流弊 等方面 。 显然 , 所有这些都无不昭示出国家宏观干预 作用的重要性 。 在我国 , 传统经济体制正转向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新体制 。 所以 , 必须以市场经济范畴的新 视兔 , 重新认识国家对经济进行宏观必要干预的功 用 , 并使之在实践中得以充分发挥 。 第三 , 必须注重主体利益 自我制导经济运行所 必备的相应运作环境 , 同时又注重 国家宏观必要干 预具体施行的相机性和适度性 。 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 , 主体利益的 自我制导作 为一种内在机制 , 它的实际运作还需要相应的外部 环境 � 这一环境就是自由竞争 � 因为 , 只有 自由竞争 , 才能最公正地评判出生产经营的优胜劣汰 , 且从外 部强制着经济主体依竞争中自身利益的得失利害而 发生自我制导 , 自行调整自己的目的和行为 。 这也正 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 , “独立的商品生产者互相对 立 , 他们不承认任何别的权威 。 只承认竞争的权威 , 只承认他们互相 利益的压力加在他们身上的强 制 。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 , 也仍然必须重视与 之相应的自由竞争环境的创造 。 也就是说 , 务必破除 经济活动中人为的封锁和垄断 , 按商品经济法则 , 在 有关法律的规范和保护下 , 自由 、公平地广泛展开竞 争 , 以利于切实实现对经济运行的主体利益 自我制 导 。 相应地 ,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内在要求 , 国 家应在宏观上实施必要干预 , 但这种干预 , 一则它不 是千篇一律的 , 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 而是视社会经济 的具体实情和各种干预手段的不同特点 , 灵活选择 并决定直接或间接或二者兼施的举措相机行事的 。 二则它只限于宏观领域 , 或者只限于从宏观层次实 施的 。 而且 , 无论如何 , 它以达到不妨害微观主体利 益 自我制导增进国民财富的运行为适度 。 联系我国 的实际 , 原有经济体制最严重的弊害 ,就是国家对微 观利益主体过多、过死的直接指令性约束 , 致使经济 主体乃至整个国民经济的活力被窒息 � 这教训是深 刻的 。 为此 , 在市场经济新体制下 , 必须注意把握国 家宏观必要干预实施的适度性 。 当然 � 这并不是意味 着在微观上要完全象斯密提出的那样“ 自由放任” � 但原则上 , 一切应以有利于充分发挥合法前提下主 体利益的自我制导性 , 确保国民经济持续高速健康 发展为宜 � 综上所述 ,微观利益自行制导 , 宏观国家相机调 控 , 应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机制模式 。 �职刃� � � � ! � � 《国富论 》上 卷 , 商务印书馆 �� � � 年 �� 月第 � 版中译本 , 第 �� , � � � , � � , �� , � �� , ��� , �� 一��� , ���一�� � , �� , �� 一�� � 页 。 � � ! ∀ � � � � � � � � � 。� � 《国富论 》下 卷 , 商务 印书馆 �� ! 年 �� 月第 � 版中译本 , 第 ��� , �� , �� � , �� � , ��一�� , �� � , �� � , ���一�� , �� �一�� � , �� � , ��� , �� � , �� � , � � � , � � �一� � , ��� , � � �一� � � , �� 页 。 �参见拙文 � 《亚当 · 斯密的 “看不见的手 � 运作机制及 其价值 》, 《铁道师院学报》�� � � 年第 �期第 �� 一�� 页 。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 卷 , 人 民出版社 �� � 年 �� 月第 � 版 , 第 � � 页 。 � � 《资本论》第一卷 , 人民出版社 �� �� 年第 � 版 , 第 �� � , �� � 页 。 � 《列宁选集》第四卷 , 人 民出版社 �� � � 年 �� 月第 � 版 , 第 � �� 页 。 一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