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蝴蝶诗研究

唐代蝴蝶诗研究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鸭 本人郑重声明: 、坚持以“求实、创新一的科学精神从事研究工作。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和取得的研究 成果。 、本论文中除引文外,所有实验、数据和有关材料均是真实的。 、本论文中除引文和致谢的内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 已经发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声明并表示 了谢意。 作者签名:宴乏乏垒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南京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校 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 质 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文进入学校图馆 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的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 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丝丛一 日 期:堂 。笠箜垫墨 四四四 摘要 蝴蝶是唐诗中较为常见的一种物象,唐代蝴蝶诗研究也是唐宋诗词物象研究 中的有机组成部分。然而当前对于唐代蝴蝶诗的研究,仍主要表现为作品的选录 和赏析,尚缺乏对其整体、系统的研究。由现存大量的与蝴蝶相关的诗歌作品出 发,探究蝴蝶与诗歌的关系、蝴蝶题材诗歌的内在情感、诗中的蝴蝶意象等,有 助于探究唐诗对昆虫物象的抒写与吟咏特征,把握唐诗中昆虫物象的意蕴,发掘 唐诗中的昆虫文化与意义。 本论文共分六章,第一章梳理先唐蝴蝶文学,揭示其对唐代蝴蝶诗的影响。 第二章主要研究唐代咏蝶诗,从内容和艺术两方面入手,归纳唐代咏蝶诗的主要 特色。第三至五章深入研究唐代诗歌中的蝶意象作。对以“庄蝶”、“花蝶”和“双 蝶”为代表的文化意象;以“舞蝶、“戏蝶和“飞蝶’’为代表的动态意象;以 “蝶与昆虫、“蝶与鸟类”等为代表的组合意象,分别详述其特征,以指出唐 代 蝴蝶诗歌的多样性。第六章为唐代蝴蝶诗的文化意义和影响,从文化的角度 对唐 代蝴蝶诗作一总结,揭示其对于后世蝴蝶文学和文化的重大影响。 关键词:唐诗;蝴蝶诗;物象研究;文化意义 觚 巧 缸 锄 、州够,’, 锄. 觚 讹, 细 衄锄 廿 巧 硎 咖: ’觚 . 。. 矗 印% 咖 甜 吼抽. 叫矗’肌?曲 . . 呵 曲印 ,; 锄 印 , ; 印. , 时 舶? . . : 锄 锄;础 时; ; 目录 目 录 ;?要. .?.. 绪论. 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第一节先唐“蝴蝶”物象的类型.. 第二节先唐“蝴蝶”文学? 第二章唐代咏蝶诗 第一节唐代咏蝶诗内容?一 第二节唐代咏蝶诗的艺术特点第三章唐诗中“蝶”文化意象 第一节唐诗中“庄蝶”意象第二节唐诗中“花蝶”意象第三节唐诗中“舣蝶”意象第四章唐诗中“蝶”动态意象及其他 第一节唐诗中“舞蝶”意象第二:常唐诗中“戏蝶”意象第三节唐诗中“飞蝶”意象 第四:肖唐诗中其他蝶意象 第五章唐诗中“蝶”坌合意象. 第一节唐诗中“蝶”意苏与比虫类意象的组合 第二节 唐诗中“蝶”意象与鸟类意象的组合? 第六章唐代蝴蝶诗文化意义和影响?. 第一:了唐代蝴蝶诗文化意义第二:仃唐代蝴蝶诗的影响. 附录:金文揉《胡蝶诗》简论? 参考文献雷记?.? 绪论 绪论 当前,人们对中国古代文学尤其是唐宋诗词中的物象研究已有不少成果出 现,如程杰先生所开创的“花卉文学研究”即是代表。?然而,就目前的物象文 学研究成果看,人们对动物类物象文学研究还未能全面系统地展开。本选题即以 唐代蝴蝶诗研究为中心予以尝试。 蝶,古代又称胡蝶、蛱蝶、蛾子等,除了南北极寒冷地带以外,在世界各地 都有分布。在唐代,诗歌、音乐、舞蹈、绘画等艺术领域产生了与蝴蝶相关的大 量作品。由现存大量的与蝴蝶相关的诗歌作品出发,探究蝴蝶与诗歌的关系、蝴 蝶题材诗歌的内在情感、诗中的蝴蝶意象等,有助于探究唐诗对昆虫物象的抒写 与吟咏特征,把握唐诗中昆虫物象的意蕴,发掘唐诗中的昆虫文化与意义。于此, 本文将对唐代的咏蝶诗、蝶意象等方面进行考察。 一选题缘由 所谓的“唐代蝴蝶诗研究’’主要包含唐代咏蝶诗研究、唐诗中蝶意象研究等 内容。本论文以“唐代蝴蝶诗研究”为选题,主要理由或意义如下。 首先,唐代蝴蝶诗篇目众多,值得探究。据北京大学全唐诗检索系统统计, 全唐诗中蝴蝶诗共首,其中,咏蝶诗首,与蝶意象相关的诗作首, 这些散见于诗集中的作品,有系统研究的价值,也有进行深入的必要。 其次,过去对蝴蝶诗的整体研究不够。历代诗歌研究中,对蝴蝶诗进行了一 定的探究,但多是从个体作品出发,或是从蝴蝶意象的角度,进行分析,没有对 蝴蝶诗进行整体梳理和宏观探究,在研究的宽度和深度上有所欠缺。本选题 意在 通过蝴蝶诗这一主题,将相关唐代蝴蝶诗聚合在一起,深入探究咏蝴蝶诗创作情 况,揭示唐诗中的蝴蝶意象,为中国蝴蝶诗歌研究的进一步开展,做出一些基本 的探讨。另外,研究唐代蝴蝶诗,有助于了解整个蝴蝶诗发展全貌。蝴蝶诗的创 作经历了萌芽、发展、繁荣等各个不同的阶段,通过对唐代蝴蝶诗的研究,可以 基本梳理出蝴蝶诗创作的历史以及蝴蝶文学的发展历程。 第三,通过对咏蝶诗歌的研究,有助于咏虫类诗歌研究的深入。昆虫进入文 学的视野,并形成了昆虫文学和昆虫文化。将蝴蝶诗歌研究上升到文学和文化的 层面,对蝴蝶文学和文化进行整体考察,为以后开展昆虫文化研究做一些基础工 。由程杰老师开创的一种研究方式,主要包括文学、文化、意象三部分,打破以前文学、文化、意象三 分的研究状态。 ?程杰老师曾先后版《宋代咏梅文学研究》、《梅文化论从》、《中国梅花审美文化研究》等著作,构筑, 中国梅花文化研究的高峰。绪论 作,并提供可供参考的方法。 第四,通过对诗歌中蝴蝶意象的研究,有助于诗歌中昆虫意象研究的深入。 对蝴蝶意象的研究,同样也可以延伸到诗歌中其他昆虫意象的探讨,以形成诗歌 昆虫意象的整体性研究。 二研究现状 目自仃对唐代蝴蝶诗歌整体研究的论文及专著尚未见到。现在对蝴蝶诗歌进行 研究的,多是停留在咏蝴蝶诗赏析、蝴蝶意象分析中的某一方面单向展不,没有 统一在蝴蝶诗歌这一课题进行整体审视。本文现将所收集到的相关研究情况进行 简要的概述: 一唐代咏蝴蝶诗研究 赵志凡等编著《中国历代咏物诗选注》、陆圣选编《中国咏物诗选》、潘百齐 编著《全唐诗精华分类鉴赏集成》、马东田主编《唐诗分类大辞典》、林力和肖建 主编《唐诗鉴赏大典》等书中均有蝴蝶诗词作品的选录。 二唐代蝴蝶诗赏析 对具体作品的赏析,一般散见于各类论文中。如毛翰的《庄周梦蝶及其他》、 万英敏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锦瑟诗赏析》、宋凯 的《从锦瑟谈李商隐无题类诗的艺术特征》、张晓英的《朦胧锦瑟说年华?? 谈李商隐锦瑟诗》等。 此外,一些鉴赏辞典也对蝴蝶诗歌名作进行了收录、评点。如唐圭璋主编《唐 宋词鉴赏辞典》、潘百齐编著《全唐诗精华分类鉴赏集成》、马东主编《唐诗分 类大辞典》、林力和肖建主编《唐诗鉴赏大典》、林力主编《宋词鉴赏大典》等。 但都不是对唐代蝴蝶诗进行整体性研究,因此留下很大空间可供探讨。 三研究内容与方式 本文研究内容包含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唐代咏蝶诗、唐诗中的“蝶’’ 文化意象、“蝶动态意象及其他、“蝶”组合意象、唐代蝴蝶诗的文化意义和影 响等几方面内容,分为六章。 第一章为“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研究,从“蝴蝶”形象和“蝴蝶” 文学两个角度,对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进行归纳,以了解其对唐代蝴蝶诗 的影响。第二章为“唐代咏蝶诗研究,从唐代咏蝶诗内容和艺术两方面入手, 归纳其特色。第三章为“唐代诗歌的‘蝶’文化意象”研究,分“庄蝶’’、“花蝶” 和“双蝶”三部分阐述;第四章为“唐诗中‘蝶’动态意象及其他”研究,主要 论述“舞蝶、“戏蝶”和“飞蝶”三种意象,并将一些难于归类的“蝶”意象一 并放在本章中讨论,整合成第四节。第五章为“唐诗中‘蝶’组合意象”, 主要 绪论 包括“‘蝶’意象与昆虫类意象的组合”和‘‘‘蝶’意象与鸟类意象的组合’’两部 分内容。第六章为“唐代蝴蝶诗文化意义和影响,从文化的角度对唐代蝴蝶诗 作一总结,揭示其对于后世蝴蝶文学和文化的重大影响。 为较好地完成本论题研究,在研究过程主要运用文献法、统计法和定性分析 法等研究方法。采用文献法,广泛翻检古今文献,摘录与蝴蝶相关的诗文、史料, 尽可能全面地掌握蝴蝶诗歌资料,为不展蝴蝶诗歌研究打好基础。运用统计法, 依据北京大学的全唐诗计算机检索系统、汉籍全文检索系统,对唐代蝴蝶诗予以 全面汇集、排序、统计作品数量,然后作定量分析。采用定性分析法,在定量分 析的基础上,深入探究蝴蝶诗的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及文学意义。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第一章 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在先唐文学中,已出现“蝴蝶”物象,本章试从“蝴蝶”物象和“蝴蝶”文 学两个角度?,对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进行归纳,以了解其对唐代蝴蝶诗 的影响。 第一节先唐“蝴蝶物象的类型 先唐文献中出现了若干关于“蝴蝶”的文字记载,具体可分为四类:一是博 物类“蝴蝶物象,二是传奇式“蝴蝶”物象,三是人格化“蝴蝶’’物象,四是 哲理化“蝴蝶物象。这是唐代蝴蝶诗的源头,值得我们进行文本细读。具体分 析如下。 一、先唐文学中博物类“蝴蝶’’物象 先唐文学中出现了博物类“蝴蝶文献。如东汉许慎《说文》记载,“蛱蝰 也,从虫,走声”,“徐铉日:俗作蝶”,?初步定义“蛱蝶”一词。又如魏晋南北 朝时期,东晋崔豹《古今注》:“蛱蝶,一名野蛾,一名蝶,江东呼为捷木。其 大者为凤子,亦名凤车,名鬼车,生江南柑橘同中。又绀蝶,辽东人呼为绀幡, 一曰章幡,一日天鸡”,对“蛱蝶”进行较为详细的名词解释。再如《列子》 “乌足以其根为跻螬,其叶为蝴蝶”,和《搜神记》“木蠹生虫,羽化为蝶, 记载自然界中“化蝶”现象,说明当时人们对于蝴蝶的生理变化有所认识。前者 认为蝶由树叶变化而来,后者则将对“化蝶的认识向前推进了一步:木化为虫, 虫再化为蝶。虽然两者都没有达到证确认识“化蝶现象的高度,但它们都肯定 了一个事实??在蝴蝶的生命周期单,有一个变化的过程,蝶不是生而为蝶,它 在诞生初期有另一种生命体征。这个自然界中“变化”的事实,给人们以启发: 一种事物可以转化为另一种事物。于是,在科学尚不发达的古代,人们不始发挥 自己的想象,既然草木、虫可以化为蝴蝶,那么物与物之问原本的绝对界限也可 以被打破,后世传奇、小说中物化为人形、人化而为物的现象,应是受到这种“变 化”思想的影响。 二、先唐文学中传奇式“蝴蝶物象 ?“蝴蝶”文学属于“蝴蝶”物象的范畴,但由于奉文以蝴蝶诗为研究对象,故此处将“蝴蝶”文学从“蝴 蝶”物象中抽出,单列一节进行分析。 国子部,艺术类,书画之属,六艺之一录,卷二百五十三,文渊阁电子叫库本。 【晋】崔豹撰,《古今注》卷中,文渊阁电了库本。 回《列了》,《太平御览》卷几百阴.五.;,文渊阁电子库本。 【晋】干宝撰,《搜神记》,中华书局年版,第页。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先唐时期,在志怪小说中和带有神奇色彩的书籍中,出现了传奇式“蝴蝶” 文献。这些都是人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改造自然。如两汉时期,东汉杨孚 《岭南异物志》:“常有人浮南海,泊於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飞过海,将到舟,竟 以物击之,如帆者尽破碎坠地。视之,乃蛱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 斤。啖之,极肥美。据行文内容推测,应是“南海”处有巨蝶?,但重“八十 斤”是夸张的说法,为了增添传奇色彩,以吸引读者,满足其猎奇心理。又如东 汉葛洪《抱朴子》:“髻孺背千会而逐蛱蝶,越人弃八珍而甘龟蛇”,描述捕蝶 场景。再如“《汉实录》日:‘右监门街大将军许迁言:“臣奉命博州,至博平县 东村,有冢弥亘数罩,一夕言并化蝶飞去。”’’?其中“化蝶情节,是现存文献 资料中最早关于物化而为蝶的记载,写坟墓化为蝴蝶,具有传奇色彩。这成为后 世文学中可直接参照的“化蝶”原型,一些先唐时期初步形成的爱情故事,在流 传过程中,添上了“化蝶”情节。如《太平寰宇记》曾引干宝《搜神记》:“宋大 夫韩凭取妻美,宋康王夺之,凭怨王自杀。妻阴腐其衣,与王登台,自投台下, 左右揽之,着手化为蝶。?在《搜神记》中,并未提到韩凭妻死后化为蝴蝶,而 宋代《太平寰宇记》中多出“化蝶”情节。另一个在民间流传更为广泛的是梁祝 故事中的“化蝶”情节。这个传说据说发生在东晋时期,关于故事发生的具 体地 点有很多版本,此处不多加考证,而主要探讨一下故事结尾处“化蝶”情节的由 来。在初唐《十道四蕃志》中,对梁祝传说有所记载,文字很短,故事的主题不 是爱情,而是强调“忠义”。后,在民问广泛流传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中, 才完整地将梁祝故事演绎为一个爱情传奇。直至晚唐,张读《宣室志》在梁祝故 事在祝英台跳入梁山伯坟墓殉情后嘎然而止。宋代李茂诚《义忠王庙记》多了掘 坟情节,祝英台化作一条巨蛇伏在梁山伯的棺椁上。但英台化作一条巨蛇,不能 增添故事的美感,所以大众对故事的结尾仍存在修改的希求,直至明代冯梦龙《古 今小说?李秀卿义结黄贞女》小说里,有了梁祝化蝶情节,“其衣片片而飞。顷 刻天清地明,那地裂处,只如一线之细。歇轿处,币是梁山伯坟墓。乃知生为兄 弟,死作夫妻。再看那飞的衣服碎片,变成两瓣花蝴蝶,传说是二人精灵所化, 红者为梁山伯,黑者为祝英台”。“化蝶’’情节基本定型,并渐渐被大众接纳, 流传至今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合葬化蝶的爱情传说。?“化蝶已成为梁祝 故 事中不可缺少的经典情节,为后世津津乐道,并被多种艺术形式演绎,始终保持 ?【宋】李叻等撰,《太、御览》卷九百四十五引,文渊阁电子库奉。 据记载,最人的蝴蝶展翅町达厘米。 【汉】葛洪撰,《抱朴予》,《太甲御览》卷九百十五引,文渊阁电子叫库奉。 ?《汉实录》,《太平御览》卷九百四.五引,文渊阁乜了库奉。 【宋】乐史撰,《太、寰宇记》,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刃】冯梦龙编,《古今小说》,人民文学版社年版,第页。 观点参照段怀青《中国四大爱情传奇:白蛇传奇?梁祝传奇?孟姜女传奇?牛郎织女传奇》,东方:;版中 心,年。 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着旺盛的生命力。 三、先唐文学中人格化“蝴蝶”物象 先唐的一些文献资料中,将蝶的特点人格化。如梁孝元阜帝萧绎《金楼子》 日: “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之‘尊灵永蛰’,明帝颂云‘释渝浮 轻’。浮轻有似於胡蝶,永蛰颇拟於昆虫,施之尊极,不其蚩乎?,言陈思 文风“浮轻似蝶。又如《北齐书》:“魏收常在洛京,轻薄尤甚,人号云:‘魏 收惊蛱蝶’。文襄曾游东山,令给事黄门侍郎等宴。文襄日:‘魏收博才无宜适, 须出其短。’往复数番,收忽大唱日:‘杨遵彦理屈,已倒。’遵彦从容日:‘我 绰有馀暇,山立不动。若遇当途,恐翩翩遂逝。’当途者魏,翩翩者,蝶也。文 襄先知之,大笑称善。”?借蝶体态“轻薄”形容魏收品性。蝴蝶;;;飞舞,体 态轻盈,是其体貌特征,寻香、惜花,为其生理特征,这些文献将蝶与人的特 点对应,为文学作品中以蝶喻人、赋予蝶象征意味的先例。这表现了中国传统 文化中的一种思想:天人万物是可以对应的。并且,“轻薄尤甚”的“艳蝶” 形象,后引申为沾花惹草的男子,被广泛用于后世文学作品中。 四、先唐文学中哲理化“蝴蝶物象 据记载,先唐文学中哲理化“蝴蝶”文献只有“庄周梦蝶’’一条,但对后世 影响很大。春秋战因时期,《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 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 蝶之梦为周与四庄子不启了“化蝶”意象的先河。“化蝶”最早出现在《庄子?齐 物论》中,庄子梦中化为蝴蝶。王叔岷对“庄周梦蝶”作这样的解释:“托梦觉 于生死,寄自他于物化。生死往来,物理之变化也”,“庄子由梦觉体悟‘物化’ 之理,即死生变化之理也。王安石《拟寒山拾得》二十首之三有云:‘死生如梦 觉,此理甚明白。’良是。在觉适于觉,在梦适于梦,则无所谓梦觉;然则在生 适于生,在死适于死,则无所谓死生。破觉梦犹外生死矣??破觉梦之执,以名 外生死之理。齐物之义,尽于此矣。庄子“化蝶给我们传递的是“物化 思想,其中包含两层意思:第一层,“齐物”,事物与其对立面是等同的,生和死、 梦和觉只是一瞬的转化,这是“化蝶”的理论前提;第二层,“化物”,一种状态 可以转化为另一种状念,一种事物可以转化为另一种事物,“梦”可转化为“觉, 梦中庄子可转化为自由自在的蝴蝶,醒后自由自在的蝴蝶又转化为闷闷不乐的庄 子,这是“化蝶”的结果。这种“物我同化的齐物思想,是用哲学的方法解决 问题。 【清】黄叔琳撰,文心雕龙辑注》卷九,文渊阁电子四库本。 国《北齐书》卷三卜七,文渊阁电了库奉。 千叔岷撰,《庄子校诠》,中华书局年月第版,第页。 回上叔岷撰,《庄了校诠》,中华书局年月第版,第至页。 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总之,先唐时期的这四类“蝴蝶”物象,为唐代蝴蝶诗提供了语典和文化意 象,同时,也为蝴蝶文学在后世的发展、繁荣奠定了基础。 第二节先唐“蝴蝶文学 先唐时期,“蝴蝶”文学也已初具雏形,《南史》中提及沈麟士年过八十,作 《黑蝶赋》,?可见,当时已有蝶赋,只是此篇不存。除此之外,南北朝时期有 首咏蝶诗篇存世:梁简文帝《咏蛱蝶》五、梁刘孝绰《咏素蝶》?、梁徐防《赋得 蝶依草应令》、梁李镜远《蛱蝶行》固和北魏温子升《咏花蝶》。 一、南北朝咏蝶诗内容 虽然南北朝咏蝶诗数量很少,但这首诗,在内容上并不单一,主要包括整 体描摹蝴蝶、刻画蝴蝶某一动态形象、借咏蝶寄寓情感以及由咏蝶引发思考四种 情况。具体如下。 其一,全诗整体描摹蝴蝶。如刘孝绰《咏素蝶》描写蝴蝶的生活习性。“随 蜂绕绿蕙言蝶与蜂为伴、出没丛林、亲近花草,“避雀隐青薇”写其避雀而飞, “映同忽争起,因风乍共归说蝴蝶喜好群居,一般白天活动,“出没花中见, 参差叶际飞。芳华幸勿谢,嘉树欲相依”,依旧写蝶出没丛林、亲近花草。 其二,刻嘶蝴蝶的某一动态形象。如李镜远《蛱蝶行》,扣住“行”字绘制 “蝶舞图。“青年已布泽,微虫应节欢”,以春同为蝴蝶活动的大背景;“朝出 南园里,暮依华叶端”,以“南园”、“华叶”为近景,“朝”、“暮”二字写出蝴蝶 活跃的时间??白天;“菱舟追或易,风池渡更难”,具体抓拍微风时蝶的身姿轻 盈,和狂风时前行艰难的情状;“群飞终不远,还向玉阶兰”,传达两个信息,蝶 喜群飞,且总流连于花草、美景。 其三,借咏蝶寄寓情感。如梁简文帝《咏蛱蝶》,表明相思意。开篇“空园 暮烟起,逍遥独未归先写相思的原因,离人未归;接着绘景,“翠鬣藏高柳, 红莲拂水衣,为水边春景,这正是蝶出场的具体地点;“复此从风蝶,双双花上 飞,描摹双蝶出场,是双蝶戏花的乐景;“寄语相知者,同心终莫违”,此处为 主人公触景生情,发出离人“同心”“莫违”的誓言和劝说,同时,这也是双蝶 回义公:“沈麟年过八十,耳犹聪?如故,抄。弓火下细书,复成一二三.卷,满数‘。筷。时人以为 养身静嘿所致,仍制《黑蝶赋》以寄患。”见《南史》,《太、,御览》卷九不 ‘五,义渊阁了库奉。 【店】欧阳洵撰,《艺义类聚》卷九。七。伞诗内容:“窄园稃炯起,逍遥独朱归。举鬣藏商柳,红莲拂 水农。复此从风蝶,双双仡:飞。寄语相知者,问心终焚违。” 【唐】徐曝等撰,《初学记》卷三全诗内容:“随蜂绕绿葱,避雀隐青薇。映忽争起,冈风乍共归。 ;没化中见,参差叶际飞。芳华牛勿谢,嘉树欲相依。” ?【唐】徐孥等撰,《初学记》卷三十。全诗内容:。“秋同花落尽,芳菊数米归。那知不梦作,眠觉也恒飞。” 《御定渊鉴类函》卷四百四‘五。全诗内容:“青年已布泽,微虫应节欢。朝;;南阔里,暮依华叶端。菱 舟追或易,风池渡更难。群飞终不远,还向玉阶兰。” 【宋】李叻等撰,《文苑英华》卷三百二十九。伞诗内容:“素蝶向林飞,红 花逐风散。花蝶俱小息,红 素还相乱。芬芬共袭予,威蕤徒一玩。可慰行客心,遽动离君口义。” 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对人的“寄语:夫妻恩爱、矢志不渝。又如温子升《咏花蝶》,“素蝶向林飞, 红花逐风散”,描绘“素蝶”归林、弃落花而去之景;“花蝶俱不息,红素还相乱”, 写“花蝶”在落英之时,依旧恋花的执著:“芬芬共袭予,葳蕤徒可玩”,反复刻 画“花蝶”在落英中飞舞的场景,强调蝶对花的执著;最后,点明本诗主旨?? “可慰行客心,遽动离君叹”,抒发“行客心’’、“离君叹”。 第四,由咏蝶引发思考。如徐防《赋得蝶依草应令》,诗前半部分“秋园花 落尽,芳菊数来归”,写秋天,花落蝶少;后半部分“那知不梦作,眠觉也恒飞, 设置庄周“眠”、“觉的两种状态,突出蝴蝶飞舞的恒定状态。面对“秋蝶”, 诗人冷静地思考,不管是“眠”是“觉”,蝴蝶一直飞舞,这是自然界中恒定的 规律,这规律中,既包含哲理,也透露诗人执著、淡定的心态。 二、南北朝咏蝶诗艺术成就 南北朝时期出现的首咏蝶诗,在艺术上颇具特色,描摹蝴蝶注重神似,行 文结构灵活多变,并采用多种修辞手法以丰富诗歌的表现力。具体如下。 其一,遗貌取神,突出重点。这是南北朝时期咏蝶诗的共性,首诗作在状 形、写神时,往往于动态场景中抓住蝶的某一特点。如刘孝绰《咏素蝶》,“随蜂 绕绿蕙,避雀隐青薇”句,“随”、“避”二字表明自然界中,蜂是蝴蝶的“朋友”, 雀是蝴蝶的天敌,“绕”和“隐”两个动作,点出蝴蝶的同常生活环境??树林; 李镜远《蛱蝶行》,“菱舟追或易,风池渡更难,描摹蝴蝶更为精妙,此联中用 “易、“难’’这对反义词,从下反两面突显蝴蝶体念轻盈,因为轻盈,所以飘飞 迅速,追赶“菱舟毫不费力,但这显然是晴好天气下的状态,一旦狂风大作, 蝴蝶单薄的身躯,明显抵挡不了风的阻力,努力前行,却连小小的池塘也难以飞 越,因此,诗人设置的一“易”一“难”两种状态,写作的重点均落在蝴蝶“轻 盈”这一层面上。 其二,结构多样,富于变化。首咏蝶诗的行文方式多有不同,如梁简文帝 《咏蛱蝶》,选取由景及情的方式,前三句写景,采用镜头推进式远景一中景 ?近景,末句抒情;徐防《赋得蝶依草应令》与温子升《咏花蝶》,将由景及情 的方式稍作变动,《赋得蝶依草应令》前半篇、《咏花蝶》前三句写景,术句融情 于景;刘孝绰《咏素蝶》,围绕蝶的特点,采用了空间一时问,再由空间一时问 的行文结构;李镜远《蛱蝶行》,为适应多角度突显“蝶舞”特点的需要,诗人 精心设置了多个画面,在场景组合过程中,选择了时蒯背景一时空近景一三个特 定场景的行文模式。 其三,对仗手法广泛运用。如温子升《咏花蝶》,“素蝶向林飞与“红花逐 风散”、“花蝶俱不息与“红素还相乱’’、“芬芬共袭予’’与“葳蕤徒可玩”以及 “可慰行客心与“遽动离君叹”,旬句对仗,行文工整,富于韵律美。并且首 第一章先唐文学中的“蝴蝶”物象 联与颔联,在行文上亦类似对仗,更添一份艺术感染力。又如梁简文帝《咏蛱蝶》, “翠鬣藏高柳,红莲拂水衣句,形容词、动词、名词都一一相对,且“翠”、 “红相配,增添画面美感。对仗手法的运用,表明先唐诗人咏蝶时对格律的自 觉遵守和艺术追求。 其四,咏蝶诗中拟人手法的运用,推动蝴蝶形象人格化的发展。诗人咏蝶多 出于爱蝶,有时达到了与蝶情感交流的境界,将人类独特的感情移植到蝴蝶身上。 如梁简文帝《咏蛱蝶》,“寄语相知者,同心终莫违”旬,写“双蝶”寄语相思, 蝴蝶如同人一般有感情、能说话:又如温子升《咏花蝶》,“可慰行客心,遽动离 君叹”,蝴蝶成为诗人情感的代言者,道出诗人“行客心、“离君叹”。拟人手法 的运用,借蝴蝶抒发感情,既含蓄又独特,丰富了诗作的表现力。 其五,借对比手法突显主题。如温子升《咏花蝶》一诗中,“素蝶向林飞, 红花逐风散,与“花蝶俱不息,红素还相乱”两句,“素蝶”与“花蝶先形成 静态上“冷与“热”的对比;“素蝶向林飞”与“花蝶俱不息”,再构成动念中 “归与“不息”的对比;“红花逐风散’’与“红素还相乱”,既是追溯原因的对 比,花落,故“素蝶“归”,又是升华主题的对比,虽然花落,但“花蝶”不舍 落英,殷勤依旧,感情不变。在对比中,衬托“花蝶”对“红花的无比眷恋, 也暗含诗人对“花蝶”执著精神的钦佩。 第四,用典在咏蝶诗中出现。徐防《赋得蝶依草应令》,“那知不梦作,眠觉 也恒飞”句,开咏蝶诗化用“庄蝶”典先河。一方面,此诗用典,使得诗作典雅、 含蓄,更富美感;另一方面,此处庄周梦蝶典,取“眠”、“觉”两种状态,颇有 深意,可以理解为“失意与“得意”,可以理解为“混沌”与“清醒”等,简 言之,于有限篇幅中容纳了更广泛的内容,诗人由蝶引起对人生、对生命、对世 界、对自然规律的思考,同时也引起读者的思考。 总之,南北朝时期尚处于咏蝶诗的初创阶段,当时的此类诗作,在艺术上, 已初步形成了咏蝶诗的特色,取得了一定成就,给后世以启发。 第二章庸代咏蝶诗 第二章唐代咏蝶诗 在先唐时期,人们对“蝴蝶”已有所关注,“蝴蝶’’也已被纳入文学视野, 并且,在南北朝时期,出现了首咏蝶诗歌作品。在这样的基础上,唐代咏蝶诗 将“蝴蝶”文学推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据本文统计,唐代咏蝶的作品共首。 具体如表一。 表一 诗人 咏蝶诗篇目 数量排名 咏蝶诗数量王建 《晚蝶》 白居易 《秋蝶》李贺 《蝴蝶飞》 《蝶》叶叶复翻翻 《蝶》飞来绣户阴李商隐 《蝶》孤蝶小徘徊 《蝶三首》罗邺 《秋蝶二首》罗隐 《蝶》郑谷 《赵磷郎中席上赋蝴蝶》吴融 《蛱蝶》 《蝴蝶三首》徐夤 《蝴蝶二首》齐己 《蝴蝶》李建勋 《蝶》卢频 《蛱蝶行》 在唐诗中,另有咏蝶残句,如周朴《咏蝶》“连云天颦有山色,极目海门无雁行。 可怜黄雀衔将去,从此庄周梦不成句,和可朋《蝶》“唯陪北楚三千客,多话 东林十八贤。乍当暖景飞仍慢,欲就芳丛舞更高”句。由于不成篇章,此处我 们 专论以上首。虽然相对来说,唐代咏蝶诗数量较少。但在其内容与艺术方面, 还是自有特色,值得我们深究。 第一节唐代咏蝶诗内容 唐代咏蝶诗,不仅继承了南北朝时期原有的创作类型,而且出现了一些新的 第二章唐代咏蝶诗 咏蝶内容,主要分为五类:一是描摹蝴蝶的整体形象,二是“拍摄”蝴蝶姿态与 动态,三是借咏蝶表达“寻香”心态,四是借咏蝶表达爱情,五是借咏蝶刺世与 抒愤。具体如下。 第一,描摹蝴蝶的整体形象,如同“影像”作品。此类咏蝶诗,内容比较固 定,蝴蝶的生活习性、体貌特征是不可缺少的部分。如罗隐《蝶》?,整首诗, 细致刻画蝴蝶体态、舞姿、好恶以及通灵特征四方面内容,字早行间透露着诗人 对蝴蝶深深的喜爱之情。首联“汉王刀笔精,写尔逼天生’’,描摹蝴蝶体念精美 如画;颔联“舞巧何妨急,飞高所恨轻”,形容舞姿轻盈美妙;颈联“野阳黄雀 虑,山馆主人情”,上句写蝶在野外惧怕天敌黄雀,下句写蝶在楼亭易引起相思 情意;尾联“此物那堪作,庄周梦不成”,用庄蝶典,突显蝴蝶的通灵、神秘。 徐夤《蝴蝶二首》其一?和齐己《蝴蝶》等行文亦类似,此处不多加赘言。这些 咏蝶作品,因进行整体描摹时,诗人要兼顾多方面内容,所以笔端不能集中在一 点上,往往有佳句而无佳作,质量上并无优势,因此诗人对此类作品的创作热情 不高。 第二,“拍摄”蝴蝶姿态与动态。蝴蝶都是白天活动,动态的蝴蝶最富美感, 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飞舞时的姿念,往往给诗人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因 此描写蝴蝶飞舞场景的咏蝶诗,数量较多。如王建《晚蝶》?,围绕“蝶舞中 心,起笔“粉翅嫩如水”刻画蝴蝶的翅膀;接着“绕砌乍依风”写蝴蝶在风中的 舞姿;“同高山露解”点明“晚蝶”飞舞的具体时间和季节;末句“飞入菊花中” 写“蝶舞”的特定地点??花丛。又如李建勋《蝶》,以“蝶舞”为线索,描 写了的多个场景:“粉蝶翩翩若有期,南园长是到春归”,写春归,园内蝴蝶“翩 翩”舞;“闲依柳带参差起”,写“闲舞柳树边;“困傍桃花独自飞,写“困” 舞桃花旁;“潜被燕惊还散乱,写受惊乱舞,“偶因人逐入帘帏,写入帘而舞; “晚来欲雨东风急,回看池塘影渐稀’’写傍晚时分风雨欲来,池塘岸蝶渐渐散去, 在地点转换中,完成对“蝶舞’’形象的勾勒。创作此类咏蝶诗,多出于对蝴蝶这 一昆虫的喜爱,诗人留意生活中蝴蝶的种种状态,所以作品都是对蝴蝶姿态与动 态的“拍摄”。 第三,借吟咏蝴蝶来表达诗人眷顾春色的“寻香”心念。“寻香’’是蝴蝶的 ?罗隐《蝶》:“汉:刀笔精,写尔迢灭生。舞巧何妨急,飞高所恨轻。野川黄雀虑,山馆主人情。此物那 堪作,庄州梦/成。” 圆徐夤《蝴蝶二首》其一:“缥缈青虫脱壳微,/堪炯重雨霏霏。一枚穰艳留教住,几处春风借弓飞。防患 每忧鸡雀,怜香偏绕绮罗衣。无情岂解关魂梦,萸信庄周说是。” 齐己《蝴蝶》:“何处背繁红,迷芳到槛重。分飞还独?,成队偶相逢。远害终防雀,争先不避蜂。桃蹊 牵往复,兰径引相从。翠衰丹心冷,香凝粉翅浓。町寻穿树影,雉觅宿花踪。晚来仍急,春残舞朱慵。 西风【池馆,犹得采荚蓉。” 回建《晚蝶》:“粉翅嫩如水,绕砌乍依风。只高山露解,飞入菊仡中。” 季建勋《蝶》:“粉蝶翩翩荇自.期,南同长是到奋归。闲依柳带参差起,困傍桃花独自飞。潜被燕惊还散 乱,偶凶人逐入帘帏。晚来欲雨东风急,口看池塘影渐稀。” 第二章庸代咏蝶诗 一大特征,蝶离不不花,蝶以花粉为自己的食物,花也需要蝶传播花粉,“寻香” 是蝶和花两者间紧密联系的体现。一方面,诗人常常在作品中借助“寻香”的场 景,表达对花的喜爱和对春色的眷顾,如李商隐《蝶》叶叶复翻翻?,“叶叶 复翻翻”,写蝶翻遍每一片叶子,执著寻香;“斜桥对侧门。芦花惟有白,柳絮可 能温”,写春天小桥、人家、流水美景;“西子寻遗殿,昭君觅故村”,写蝶眷 顾 此处春天,“年年芳物尽,来别败兰荪”,写蝶从未因时光流逝,而放弃寻香、不 再眷顾春色。又如徐夤《蝴蝶二首》其二?,“一生心事住春光”是全诗中心句, 因为蝴蝶千方百计“住春光”,所以“拂绿穿红丽同长,终同穿梭于红花绿柳之 中;所以“最嫌神女来行雨”,害怕下雨天;所以“爱伴西施去采香”,喜欢追逐 着美女去寻香;所以“风定只应攒蕊粉”,收敛双翅采集花粉;所以“夜寒长是 宿花房”,寒夜旱睡在花丛中;所以“鸣蝉性分殊迂阔,空解三秋噪夕阳”,用实 际行动来表达对春光无比挚爱,不似秋蝉空鸣而毫无行动。另一方面,痴缠于花 的蝴蝶,被诗人引申为沾花惹草的男子,以自然界“寻香”场景,象征男子猎艳。 如郑谷的席上戏作《赵磷郎中席上赋蝴蝶》?,由“寻艳复寻香”起笔,咏蝶“寻 香”即咏歌楼纸醉金迷的生活。又如罗邺《秋蝶二首》其一,咏蝶即是咏艳情, 反映青楼中男女情浅义薄,“秦楼花发时,秦女笑相随”,写男子短暂的猎艳, “及 到秋同,飞来欲问谁”,写艳遇过后彼此问的陌生。 第四,借咏蝶来表达爱情。仅为吴融《蛱蝶》一例,抒写思妇盼归的殷切 心情。诗中塑造了象征夫妻恩爱的“双蝶”形象,“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 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写伉俪情深;“草浅忧惊吹,花残惜晚晖”写“双蝶” 飞舞于晚春暮色,恋花、惜草,缱绻情深;“长交撷芳女,夜梦远人归”,写“双 蝶’’化为夫妻长相厮守的象征,进入思妇梦乡。这类咏蝶诗极少,是因为“蝶 用以象征夫妻恩爱的文化传统还未形成。梁祝、韩凭的故事尚未最终定型,没有 出现“化蝶”情节。但这首《蛱蝶》作为梁简文帝《咏蛱蝶》由“双蝶”寄语夫 妻“同心内涵在唐代咏蝶诗中的延续,足以证明唐咏蝶诗中“蝶”象征夫妻恩 爱这一文化心理的存在。 第五,借咏蝶来刺世与抒愤。与先唐咏蝶诗相比,唐代的咏蝶作品,多了讽 谕时世的内容。这一类咏蝶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诗中的“蝶”形象象征社会 中的某一类人,诗人对这类人的情感直接体现在对“蝶形象的态度中,立场明 ‘牟商隐《蝶》叶复翻翻:“川复翻翻,斜桥对侧门。芦花惟有,柳絮町能温。两了、,遗殿,昭君 觅故村。年年芳物堪,来别败兰荪。” 徐夤《蝴蝶二首》二:“拂绿穿红丽长,一生心事住春光。最嫌神女来行雨,爱伴西施去采香。风定 只应攒耧粉,夜寒长足宿花房。呜蝉性分殊迁阔,空解三秋噪夕阳。” 郑符《赵磷郎中席:赋蝴蝶》:“.艳复,香,似闲还似忙。暖烟沉蕙径,微雨宿花房。书幌轻随梦.歌 楼误采妆。孙深属意,绣入舞农裳。” 回罗邺《蝴蝶二首》一:“秦楼仡发时,秦女笑相随。及到秋风,飞来欲问谁” 吴融《蛱蝶》:“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草浅优惊吹,花残惜晚晖。长交 撷芳女,夜梦远人归。” 第二章唐代咏蝶等 确,褒贬自现。如李商隐《蝶》孤蝶小徘徊?,塑造了正面“蝶”形象??逆 境中的“孤蝶”,“翩翱粉翅’’即喻指自己有才华,且品行高洁,却忍受着“频近 雪中来”的冷遇,于此,诗人抒发怀才不遇的愤慨和对社会压抑人才现象的不满。 又如白居易《秋蝶》?,塑造反面的“蝶”形象,否定如“秋蝶”般“朝生暮死、 游戏于低矮花丛的庸俗之辈,而肯定“千年鹤式的高洁之士。这一类诗作,拓 宽了咏蝶诗的创作视野。 第二节唐代咏蝶诗的艺术特点 俞琰言及咏物诗发展时,曾说:“六朝备其制,唐人擅其美。?在诗歌艺术 高度发展繁荣的唐代,咏蝶诗不仅在内容上有所创新,而且在艺术上取得突破, 颇具特色:一是不少诗作在描摹蝴蝶形象时仍侧重形似;二是咏蝶诗中出现了追 求神似的写作手法;三是比兴手法的运用;四是象征手法的出现;五是咏蝶诗作 风格多样,雅俗兼备;六是灵活运用修辞手法;七是咏蝶诗多为近体诗形式。具 体如下。 第一,描摹蝴蝶形象时,侧重形似,处于咏物的初级阶段。唐咏蝶诗前承先 唐,处于上升的发展阶段,所以,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咏物诗初级阶段中侧重形似 的拙摹方式。如王建《晚蝶》?,“粉翅嫩如水句,写蝶翅之“嫩”;又如白居 易《秋蝶》固,“秋蝶黄茸茸”句,写蝶颜色、质感,“花低蝶新小句,写蝶形 体娇小;再如徐夤《蝴蝶二首》其一,描写蝴蝶的生活习性,首联“缥缈青虫 脱壳微,不堪烟重雨霏霏”,写破茧成蝶、体态细小不堪烟雨;颔联、颈联概括 蝴蝶的生活习性,“一枝乖衣艳留教住句写蝶恋花,“几处春借与飞”句写蝶戏 春,“防患每忧鸡雀口句写蝶惧雀、“怜香偏绕绮罗衣’’句写蝶怜香。这些 诗歌 作品,描摹蝴蝶形象,细致入微,也注重从多角度、多层面展开,但是“诗主意 兴”?,抒情性是诗歌的重要属性,咏物诗“一般不应仅停留在单纯地刻画所咏 之物的外在形貌上,而应作更深层的情感呈现和意义不掘这既包含‘托物寄怀’, 又包含对物情物理的发掘,以及在物象上投射作者的主体精神和审美体验,借物 象来传达特殊的历史文化内涵等,那种刻意于写物图貌的单纯体物之作反落下 “’拿商隐《蝶》孤蝶小徘徊:“孤蝶小徘徊,翩翱粉翅开。并心伤皎沽,频近?咛中来。” 。仁居易《秋蝶》:“秋仡紫蒙蒙,秋蝶黄茸茸。化低蝶新小,飞戏从两东。 算::风米,纷纷化落从。夜 深露冷,蝶已死从中。朝生夕俱死,气类备相从。/见年鹤,多柄西丈松” 【清】俞琰选编,《咏物诗选》,成都古籍书店年版,第页。 固卡建《晚蝶》:“粉翅嫩如水,绕砌乍依风。高山露解,飞入菊花中。” 亡居易《秋蝶》:“秋花紫蒙蒙,秋蝶黄茸茸。诧低蝶新小,飞戏从两东。【暮?风来,纷纷花落从。夜 深白露冷,蝶已死从中。朝生夕俱死,气类各相从。小见千年鹤,多柄万丈松” 固徐夤《蝴蝶二首》 一:“缥缈青虫脱壳微,不堪烟重雨霏霏。一枝袱艳留教住,几处春风借与飞。防患 每忧鸡雀,怜香偏绕绮罗农。无情岂解关魂梦,莫信庄岗说足非。” ?路成文著,《宋代咏物词史论》,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 第二章唐代咏蝶诗 乘”九。 第二,咏蝶诗中出现了追求神似的写作手法。在唐代一些诗人的笔下,“蝶 被人格化,诗人写蝶,亦是写人。此类咏蝶诗,行文时将力量集中在某一个点上, 多用写意手法刻画蝴蝶,力求神似,往往能打动读者。如李商隐《蝶三首》其二、 其三?,这两首诗,描写蝴蝶美丽多情,将蝶喻为女子,以女子的精致妆容突显 蝴蝶的动人体态:“长眉”、“八字眉”,喻蝴蝶的触角,言其舒展;“碧玉”、“白 玉台、“嫁时妆”,烘托蝴蝶高贵、柔美、端庄的气质;二诗的后半部分更为精 妙,两个“不知将蝴蝶形象进一步地人格化,蝴蝶的神韵见诸笔端,“不知香 颈为谁回”中可见此蝶美丽多情,“见我佯羞频照影,不知身属冶游郎’’句,于 多情处再添一份少女般的娇羞,行文至此,诗人写蝶办是写人,读者已难辨诗人 是描摹蝴蝶还是为女子画像了。 第三,诗人创作咏蝶诗时,已加入比兴的手法,以刺世或抒怀。如自居易《秋 蝶》?,看似咏“秋蝶”,实则赞“千年鹤”。诗作前四句对“秋蝶”进行了详细 描写,在诗中慢慢蓄势,然后将“秋蝶”经受不住寒夜冷露的侵袭死于花丛中, 与“千年鹤”进行比较,最后,在反问和感叹的语气的中赞扬“千年鹤”,“朝生 夕俱死,气类各相从。不见千年鹤,多栖百丈松’’,至此,诗作的主旨才真下表 露出来,将所有重量集中到对“千年鹤”的赞美上,以实衬虚、以详衬略,将“秋 蝶”游戏于低矮花丛之中与“千年鹤”栖息于“百丈松”之上相对比,否定如“秋 蝶般“朝生暮死”、游戏于低矮花丛的庸俗之辈,而肯定社会中如“千年鹤” 那样的高洁之士。又如罗邺《秋蝶二首》其一?,诗中借蝶与花的关系,比青楼 中的男女情爱,后发出“及到秋风同,飞来欲问谁”的感慨,将不能直言的艳情 表述出来。再如吴融《蛱蝶》,“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由蝴蝶双舞之景 起兴,接着融议论、叙情于写景之中,“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蝶之双宿双 飞,指向恩爱成双的爱情生活,由此乐景,抒写思妇盼夫的殷切心情。简言之, 诗人咏蝶时,加入比兴手法,言难言之事,抒难抒之情。 第四,象征手法的运用。唐咏蝶诗中,蝴蝶有时被用以象征情爱,一方面, 象征艳情,此类较多,这些诗作将自然界中的蝴蝶寻香对应社会中的男子寻欢。 如卢频《蛱蝶行》,诗中两个场景:前两句“东园宫草绿,上下飞相逐,写宫 蝶白寻香;后两句“君恩不禁春,昨夜花中宿”,写宫蝶夜宿花丛,明显以蝶 路成文兽,《术代咏物词史论》,商务馆年版,第~页。 李商隐《蝶三首》其二:“长眉田.丫绣帘开,碧下行收白玉台。为问举钗钗:风,小知香颈为谁刨”其 三:“寿阳公芏嫁时妆,八字宫眉棒额黄。见我佯羞频照影,小知身属冶游郎。” 白居易《秋蝶》:“秋花紫蒙蒙,秋蝶黄茸茸。花低蝶新小,飞戏从两东。?暮?风来,纷纷花落从。夜 深露冷,蝶已死从中。朝生夕俱死,气类再相从。小见.年鹤,多栖百丈松” 国罗邺《秋蝶二首》乓一:“秦楼花发时,秦女笑相随。及到秋风,飞米欲问谁” 吴融《蛱蝶》:“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草浅忧惊吹,花残惜晚晖。长交 撷芳女,夜梦远人归。” 卢频《蛱蝶行》:“东同宫草绿,上下飞相逐。君恩彳禁春,昨夜花中宿。” 第二章唐代咏蝶诗 恋花象征男子猎艳。又如郑谷《赵磷郎中席上赋蝴蝶》?,诗由“寻艳复寻香” 起笔,象征艳情,接着“暖烟沉蕙径,微雨宿花房”,以蝶寻香经历暗示歌楼生 活,全诗借蝶的香软华美营造出纸醉会迷的气氛。另一方面,蝴蝶形象用以象征 夫妻恩爱,但仅出现在吴融《蛱蝶》?一首诗中,“两两自依依”的“双蝶”形象 指向比翼双飞的幸福伉俪。由此可见,唐诗中的“蝶往往象征艳情,而非爱情。 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有二,一是先唐时期,已经出现“艳蝶’’形象;二是梁祝、 韩凭的故事还未最终定型,没有出现“化蝶情节,“蝶”与情联系在一起时, 缺乏象征夫妻恩爱的文化传统。但是,这首《蛱蝶》足以证明唐咏蝶诗中“蝶 象征夫妻恩爱这一文化心理的存在,同时这也是梁简文帝《咏蛱蝶》由“双蝶” 寄语夫妻“同心”内涵在唐代咏蝶诗中的延续。 第五,唐代咏蝶诗风格多样,雅俗兼备。这一特点的形成,与“蝶”形象的 多重意味有关。一方面,部分咏蝶诗由蝴蝶寻香这一生理特征,可引申为男子猎 艳,此类作品,主题不够庄重,感情肤浅,语言露骨,整体风格艳俗。如罗邺《秋 蝶二首》其一,“秦楼花发时句,“秦楼”即青楼,定下地点、时间和艳情基 调,“秦女笑相随”,相随于春“蝶??风流男子,一个“笑字点出气氛融洽, 但好景不长,“及到秋风同,飞来欲问谁后半部分的落寞,与前半部分的热 闹形成强烈反差,道出艳情的短暂和虚伪。又如如郑谷的席上戏作《赵磷郎中席 上赋蝴蝶》,“寻艳复寻香”、“微雨宿花房”句,以“蝶”直言情色。另一方面, 一些咏蝶诗用庄蝶典,使诗作具备典雅的特征。如罗隐《蝶》?,术句“此物那 堪作,庄周梦不成”,用庄蝶典,突显蝴蝶的通灵、神秘,诗作在此处升华;又 如徐夤《蝴蝶二首》其一?,术句“无情岂解关魂梦,莫信庄周说是非’’,亦用庄 蝶典,引出庄周梦蝶的故事,用很少的文字充实作品内容,符合诗歌含蓄的要求。 总之,庄蝶典故中透出哲理思想,或赋予蝴蝶形象通灵的秉性,或寄寓深刻的文 化内涵。咏蝶诗中既有很俗的作品,也有很雅的作品,这一现象,值得我们重视。 第六,灵活运用修辞手法。在修辞手法的运用上,唐诗咏蝶有两大特色,具 体分析如下。一用典灵活。早在先唐时期,徐防《赋得蝶依草应令》一诗即化 用庄蝶典,由蝶引起对人生、对生命、对世界、对自然规律的思考。后,唐人创 作咏蝶诗,不仅受前人启发,继承了咏蝶诗中化用此典的传统,而且用法更为灵 “’郑谷《赵磷郎中臃:赋蝴蝶》:“艳复香,似闲还似:。暖烟沉蕙往,微雨宿花房。书幌轻随梦,歌 楼议采妆。孙深属意,绣入舞农裳。” 学吴融《蛱蝶》:“两两自依依,南同烟露微。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学 浅忧惊吹,花残惜晚晖。长交 撷芳女,夜梦远人归。” 罗邺《蝴蝶二首》 一:“秦楼仡发时,秦女笑相随。及到秋风同,飞来欲问谁” 固罗隐《蝶》:“汉千刀笔精。写尔逼天生。舞巧何妨急,飞高所恨轻。野?黄雀患,山馆主人情。此物那 堪作,庄周梦小成。” 囝徐夤《蝴蝶二首》其一:“缥缈青虫脱壳微,不堪烟革雨霏霏。一枝张艳留教住,几处春风借与飞。防患 每忧鸡雀口,怜香偏绕绮罗农。无情岂解关魂梦,莫信序周说是非。” 【庸】徐坚等撰,《初学记》卷三‘全诗内容:“秋园化落尽,芳菊数来归。那知不梦作,眠觉也恒飞。” 第一二章唐代咏蝶诗 活,如罗隐《蝶》?,“此物那堪作,庄周梦不成”句,反用庄蝶典故,写庄子“梦 不成”,反衬蝴蝶神秘、洒脱,不可捉摸;又如徐夤《蝴蝶二首》其一固,“无情 岂解关魂梦,莫信庄周说是非”,也是反用庄蝶典故,但与前者不同,此处用典 为说明蝴蝶不通人情、不具灵性。反用庄蝶典故,表明在空前开放的唐朝,人们 的思想得到解放,思维方式有所改变,诗人大胆怀疑、勇于批判,在诗歌创作的 过程中不断创新、寻求突破。二运用叠字,增强表现力。与先唐时期相比, 唐 代诗人咏蝶,更重视叠字的使用,不仅使得诗歌节奏明朗、韵律协调,而且丰富 了作品的表现力。咏蝶诗中,叠字主要用以修饰蝴蝶的动作,如徐夤《蝴蝶三首》 其二,“栩栩无因系得他”句,“栩栩”二字形容蝴蝶飞舞时动作轻盈;又如吴融 《蛱蝶》,“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句,“两两”、“依依”强调蝴蝶双宿双飞 的状态。另外,还有一些其他情况,如白居易《秋蝶》,“秋花紫蒙蒙,秋蝶黄茸 茸”句,“茸茸”突显秋蝶色泽可爱;李商隐《蝶》叶叶复翻翻,“年年芳物尽” 旬,“年年二字写出年复一年、岁岁如此。总之,叠字的运用,使咏蝶诗的语 言更富美感和表现力。 第七,唐咏蝶诗,多选择近体诗这一表达形式。“诗有古近体之不同,“咏 物体制,下宜稳顺声律,不蔓不支,累句芜词,亦无足取”锄,并且《咏物诗选》 一书在选录作品时,“专于近体,且长律办止录十二韵”?,由此可见,咏物诗的 上品多出于近体诗中篇幅短小者。唐代首咏蝶诗作,行文工整,篇幅短小, 在形式上,均属近体诗,而非歌行,其中,五言绝句首,七言绝句首?,五 言律诗首,七言律诗首?,五言排律首锄。这种现象不能简单视为巧合, 应是在创作咏蝶诗时的自觉行为。虽然当时没有相关理论的支撑,但在诗歌创作 实践中,唐人已发现咏物诗更适宜采用近体诗形式。这种创作模式,为后世咏蝶 诗的进一步发展打下基础,并为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