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不喜欢他这个不故意记住,
我非常不喜欢他这个不故意记住,可却抹也抹不去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他一味地回忆过去,脑子里没有童话,也没有故事,只有过去的事情,他不喜欢别人问他、提问题,可我偏要问问他:
“啊,那你说谁好,法国人还是俄国人,”
“那谁知道啊,我又没有看见过法国人在自己家里是怎么生活的~”
“那,俄国人好吗,”
“有好的,也不坏的。”
“可能奴隶时代的人不好点儿,那时候人们都让绳子捆着。
“现在可好,自由了,可却穷得连面包和盐也没有了。
“老爷们自然不太慈善,可他们都很精明,当然也有傻蛋,脑袋跟口袋似有,随便你往里边装点什么,他都兜着走。”
“俄国人有劲儿吗,”
“有很多大力士,可只有力气没用,还要敏捷,因为你力气再大也大不过马去~”
“法国人为什么我们进攻,”
“那可是皇帝们的事儿,我们可不知道。”
“拿破仑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要征服全世界,然后要让所有的人过上一样的日子,没有老爷也没有下人,没有等级,大家都平等,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当然信仰也只有一个。这可就是胡闹了~就说这海里的东西吧,也只有龙虾长得一样,没法区别,鱼可就有各式各样的了:鳟鱼和鲶鱼合不来,鲟鱼和青鱼也不能作朋友。
“我们俄国也出过拿破仑派,什么拉辛?斯杰潘、提摩菲耶夫,什么布加奇、叶米里扬、伊凡诺夫„„”
他默默地注视着我,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
这有点让人不高兴。
他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们谈话的时候,姥姥常常走进来。
她坐在角落里,许久许久也不吭一声,好像她不在似的。
可是她会突然柔和地插上一句:
“老爷子,你记不记得了,咱们到木罗姆朝山去,多好啊,
那是哪一年来着,”
姥爷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是,是在霉乱病大流行以前了,就是在树林里捉拿奥郎涅茨人那一年吧,”
“对了,对了~”“没错儿~”
我又问:
“奥郎涅茨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逃到树林里去,”
姥爷有点有耐烦地说: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性,从工厂里乡材中逃出来的。”
“怎么捉他们啊,”
“就跟小孩儿捉迷藏似的,有人跑,有人追”逮住了,就用树条子抽,用鞭子打,鼻子打破,额头上砸上印,作为惩诫的标记。”
“为什么,”
“这就不好说了,不是要咱们明白的事儿。”
姥姥又说:
“老爷子,你还记得吗,大火以后„„”
姥爷很严肃地问:
“哪一次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