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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2017-09-02 25页 doc 74KB 3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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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偏执狂小姐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文/骨紫 典藏:我所要的,如此清晰、僵硬,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影响了我对其它食物的胃口。 Part 1 遇见你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美丽。 亲爱的同学们: 繁重的课业负担,沉重的高考压力,家长的不理解,朋友的误会,青春期的困惑„„这些是否都曾成为你的烦恼,我们心理学专业毕业,拿到国家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淘宝网店出售“挨骂”项目等服务,帮您释放压力,保持良好的心态。敬请惠顾。 白纸黑字的小广告,贴在学校操场旁边的电线杆子上。末端剪开好多条,每一条都竖直地写有咨询QQ,联系电话和...
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亲爱的偏执狂小姐 文/骨紫 典藏:我所要的,如此清晰、僵硬,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影响了我对其它食物的胃口。 Part 1 遇见你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美丽。 亲爱的同学们: 繁重的课业负担,沉重的高考压力,家长的不理解,朋友的误会,青春期的困惑„„这些是否都曾成为你的烦恼,我们心理学专业毕业,拿到国家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淘宝网店出售“挨骂”项目等服务,帮您释放压力,保持良好的心态。敬请惠顾。 白纸黑字的小广告,贴在学校操场旁边的电线杆子上。末端剪开好多条,每一条都竖直地写有咨询QQ,联系电话和网站地址,方便人们随手撕下一条带回家去。 哼,还挺周到。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咬牙切齿地一个一个地数过去,一共十八张。 作为校学生会宣传部的一名最底端成员,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清理掉这些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 学生会是个黑暗的地方。多年的媳妇才能熬成婆,高一新生绝对是被招来唤去跑腿的,熬到高二就好了——顺利的可以当个部长,摆脱被欺压的命运并且可以去欺压别人;不顺的多半会退出学生会,专心应对学业和高考。 我,郑西西,宣传部成员,今年高二。没有退出学生会。 郑西西不是笨蛋,然而再聪明的人都会在爱情面前心甘情愿被愚弄。我没能升为部长,是因为徐明杰;我没有退出,是因为徐明杰说:西西,和我一起工作,不好么, 徐明杰瘦高而清俊,有我喜欢的细长眼睛,笑起来很招桃花。他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专注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两腮泛红,呼吸都困难。 成为徐明杰的小女朋友之后,我的字典里好像缺了一个叫拒绝的词。 就像明明知道明天早自习,班主任会考古文背诵,我还是答应徐明杰过来清理这些小广告。因为他要竞选学生会会长了,想对手下的人都好一些,以赢得人气,这样的苦差事只好交给了自己的小女友。 11月的风很大,我徒手在电线杆上往下撕小广告,简直苦不堪言。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不是说好的徐明杰为什么还不来陪我,而是,这个该死的人,是拿什么牌子的胶水把这些纸贴上去的, 它们死皮赖脸地扒着电线杆不放,让我恨得牙痒痒。 终于,我完成了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然后我搓着冻僵了的双手,费劲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一条信息,来自徐明杰。他说:对不起,我有事就不过去了,清理小广告就拜托你了。谢谢。 我的手机是双卡手机,和徐明杰办的是情侣号,联系他只用这个,打电话发信息都很便宜。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卡越来越少用,渐渐的,短讯里都没有他主动发来的一条信息,来电里也很少有他打来的电话。 我怔了一小会儿。觉得把自己扔在这样的寒天凉风里实在有点儿自虐倾向,于是把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姿态很“乡村”地钻进了学校门前那条街的奶茶店。 屋子里很温暖,我给要了一杯原味奶茶。呆呆地抱着。然后眼睛里的小水滴很配合地掉进了奶茶杯。我把手伸进口袋想掏一张纸巾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大堆撕下来,没有来得及扔的小广告。 我把奶茶和小广告都扔进了垃圾箱,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奶茶店。 快要走到我家住宅小区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是班花怡彤。班花的配饰总是与众不同:一双及膝的流苏长靴,挎着LV包包,身后还有个玉树临风的小帅哥陪衬着。 唯一不太美好的是,小帅哥的名字叫徐明杰。 “西西,你的衣服上粘了张纸。”怡彤很热心地从我的灰色大衣衣角摘下来什么东西,拿到眼前端详,笑了:“小广告,现在的人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这个出售“挨骂”服务的人别出心裁,还是在说我大衣角黏小广告的装扮很别出心裁。但是我知道我有多狼狈。眼睛微肿,头发散乱,脸蛋冻得发红。徐明杰,遇见你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美丽。第一次是如此,这一次依然如此。 然而形象不是我最在乎的东西,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徐明杰,想从他镇定自若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让我去干活,他却和别的女孩子谈笑风生地在一起, “西西,辛苦你了。”他的情很诚恳,然后转过身来,对怡彤说:“怡彤,这是西西。我们现在在一起。” 怡彤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她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调整表情,亲热地把那张小广告还到我手里,对着徐明杰笑靥如花:“明杰,你不知道我和西西是同班同学吗,好啦,咱们走吧,再晚时间久来不及了。” 徐明杰点点头,对我说:“早点儿回家吧。”两个人向我挥挥手,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我站在当地,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他对怡彤说:我们现在在一起——我一定会觉得徐明杰出轨了。他是那种野心勃勃却行事低调的人,虽然问起来并不否认我俩的情侣关系,可也从未公开对我表示过任何亲昵。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徐明杰属于郑西西。 爱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并不强求他像偶像剧里的男主人公那样深情霸道地向全世界宣布我们手牵手,但是最近徐明杰真的对郑西西不够好呢。 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和电影,我深深地知道,我可能要失恋了,我会沦为那个悲剧女主角,而无敌小三就是美丽又多才多艺的班花怡彤。 真恶俗。真的很恶俗。 我呆呆地捏着手里小广告,带着一颗垂死的心脏,走进了家门。 Part 2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买卖的。 我从回到家就开始坐在桌前背古文。妈妈喊我吃饭,我实在没胃口,敷衍说和同学在外面吃了麻辣烫。 妈妈在门外絮絮叨叨,说麻辣烫不卫生又没营养。是诶,学生时代的爱情不就像没营养的麻辣烫么,吃得热火朝天泪流满面,只图那荡气回肠的一刻。至于最后闹肚子有多痛苦,也来不及顾虑。 我翻来覆去,直到晚上十一点,也没有把第一段背会。 手机很安静,没有一条信息一个电话。没有任何来自徐明杰的解释。没有任何来自徐明杰的问候——至少他该关心一下,我是怎么样在寒风中撕掉那些小广告的吧。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过了很久,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接,准备挂断的时候,他接起了电话。我本来带着满心的别扭,却还是软下了语气,问他在干嘛。 徐明杰说他在写作业。我问是什么作业。他说生物卷子。 回答得很简单,简单到我都找不出来其他话题。最后我问,你和怡彤今天干什么去了。 徐明杰说,他请怡彤帮她做学校文娱生活周的展板,怡彤让他陪着去买颜料和彩纸。 怡彤的美术很好,她的妈妈是个美术老师,爸爸是个建筑师。我非常相信她生出来的时候,DNA里就携带了我所不能及的艺术天分。 我说今天撕小广告手都皴了。他说涂点护手霜吧。 这个电话讲了两分半。他说要去写作业了,我说好,就挂断了。 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我把手机卡扣出来,握在手里,某个瞬间有一种想把它从窗户扔到楼下的冲动,但还是没有。我把它贴在心口,久久,又放了回去。 神差鬼使的,我做了一件很恶心的事。我从家里的垃圾箱里翻出了那张被我丢掉的小广告,然后打开了电脑。 我的电脑是个2004年的旧台式,里面存放了各种电影,相片,小说;安装了很多软件。开机就开了10多分,网速也慢得吓人。我试图打开那个淘宝网店,可惜实在太慢,这让我很烦躁。于是我关掉了网站,去加那个QQ。 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QQ需要验证消息,而且这个人并不在线。 我像是堵了一口气,径直拨了那个手机号码。电话倒是很快就通了。 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低沉柔和,他说:喂,请问您找谁, 我本以为会很专业,会说:“您好,这里是某某某心理辅导中心或者某某淘宝店,您有什么问题吗,”于是在我预料错误的情况下,我有些结结巴巴:“请请问„„我可以骂你么,” 那边一阵沉默。不不不,我也感觉我说的话有些问题,我又补充:“请问,你是提供特殊服务的那个开淘宝店的吗,” 那边乐了:“特殊服务,” 我发誓我是好孩子,没被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荼毒过。我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那个小广告所指的机构或者网店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嘴是怎么扭曲了一下,蹦出这么一个名词。 好在这是个陌生人,不然我苦心经营十七年的形象,可算是毁了。 我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所幸那边很快地接话了:“嗯,您好,我们这里是晴空淘宝网店。我们旨在帮助青少年解决心理问题,释放压力,提供‘倾诉’、‘挨骂’、‘陪伴’、‘达成心愿’、‘帮助沟通’等服务,我们秉承职业操守,绝对为顾客保守秘密,但是任何服务要求不得与法律抵牾,不能触及道德底线。请问您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么,” 这些话他说得又快又流利,我嗫嚅了一下,问:“怎么收费,” 那个好听的男声说“倾诉”和“挨骂”按热线收费,电话一分钟三毛,“陪伴”仅限于本市,一小时十块,其他按具体要求收费。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买卖的。 价钱倒不算太贵,但是我很怀疑他们的专业程度,而且我根深蒂固地厌恶这样的商业化,于是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很会赚钱啊。 那边并不恼,回复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您这个问题问得好。在欧美乞丐做心理咨询,都需要象征性地付钱。心理咨询是心理师和求助者平等的交流,不收钱像是一种施舍,会影响效果。在我们国家,心理问题的解决,更趋近于一种无常的援助。而事实上这种观念是不科学的,只有当一个人勇于自救,视自己的心理问题为一种正常,及时去解开心结,他才是真正睿智成熟的人。另外,我们也付出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应得报酬。 我一时无话可说。那边就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说,我要倾诉。那边说:好,请稍等,我为您转机。 嘟地一声,那边说话了:好了,您可以说您的事情了。我一听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忍不住问:这里不是就你一个人吧, 他说:是这样的,我们有五个员工。今天我值班。 好吧,管他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需要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一销心中块垒。徐明杰的名字鼓胀着我的心胸,我握着手机,心里半是温柔,半是绝望。 我说:今天早上我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给你分的时候,你皱着眉头说你不吃腻了,甜得心烦。今天中午我在食堂门口等你吃饭,等到我最爱的鸡翅都卖完了,你才发信息给我, 说有事不来了。今天下午我在图书馆碰见了你和你们班的同学,你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像是陌生人。今天傍晚,我去清理小广告了,整个操场只有孤单单的我一个人,手都皴了,很疼。今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说话简短到惜字如金。你现在睡觉了吧,你没有发信息和我说晚安„„ 我哽住了,眼泪流到了嘴里,很咸涩。 然而我还是坚持用第二人称说了下去:好吧,明杰,我只好像相信黑巧克力不会让人发胖那样,相信你不会离开我。我爱你。 我挂了电话。 Part 3我们大多数人,到最后能拥有的,不过是过程而已。 第二天早自习,我没能把古文背出来。班主任说:你去走廊里站一会儿吧,该到用功的时候了,你学习态度却这样不端正,自己反省反省。 我很窘迫地从座位上离开,站到楼道里去。 因为前一天没有睡好,我的眼睛有一点儿肿,眼球很涩。走廊里有风,凉凉地吹,吹得人迎风流泪。我没有拿纸巾,只好用袖子胡乱地抹抹脸。 “西西,你怎么在这里啊,”满怀乱七八糟东西走过来的人,叫我的名字。是徐明杰。我感觉自己的脸腾得就红了,尴尬的不得了。 他走到我身边,好看的眉毛困惑地拧在一起。我该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事,别担心我”还是做个鬼脸俏皮地说“我被罚站啦”, 他会不会以为我受了委屈,在掉眼泪,然而我的思考似乎毫无意义,因为徐明杰径直越过我,站在我们班门口,礼貌地喊了声报告。 距离近在咫尺,我清楚地看到大大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眨——却不是看向我。怡彤迈着的公主步,大大方方走出来,冲徐明杰吐吐舌头:“抱歉哈,我把咱们早上的约定给忘记了。”徐明杰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两人完全把我当做了空气。 时至如今,我都很难形容当时的感受,仿佛一颗心脏,迅速石化,然后轰然碎裂。以至于徐明杰最后和我说了一句什么,我都没听不清。声波只是空洞洞地穿过我的耳朵,冰冷地消散在空气里。 他大概是说:西西,我和怡彤去做展板了。 哦,好吧,做展板。 我不记得那一上午的课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知道我在不停地流泪,遏制不住地流泪,心里绞痛,表情却平静到麻木。同桌很惊恐,问我怎么了。我冲他难看地笑了,说自己鼻炎发作连带得眼睛也很难受。同桌对我的说辞半信半疑,只是好心地给了我一大卷卫生纸。 中午的时候,班主任把我叫住了。早上很凶悍的她此时很和善,她说:西西啊,老师听你同桌说你鼻炎了,看样子挺严重啊。老师早上错怪你了,你肯定是昨天晚上很难受所要才没背课文是吧,今天带病来上课,这种精神是值得鼓励的。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下午你喝点儿药在家休息吧,老师给你假„„ 我心里很觉得哭笑不得,可是表情已经僵化到做不出过多的反应。 给徐明杰发信息,说我病了,中午不和他一起吃饭了。他没有回。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好久,直到再没了力气。我拿出手机,没有信息,没有来电。 我把电话拨给了晴空淘宝网店,要求陪伴服务。 令人意外的是,接电话的,还是昨天的那个人。什么嘛,山寨心理咨询所~常年只有这一个值班人员,, “怎么又是你啊。”我的声音很沉闷。 “果然又是你。”他的声音温和,又带有小小的善意的调侃。我一想到昨天说了那么一大 堆煽情的话,今天还是那同一个人,一下觉得很无趣。 “今天怎么还是你值班,”我语气不善,心里想这个什么晴空淘宝网店,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 “亲爱的小姑娘,我记住了你的号码。”这个男声一如既往的温和,始终不带恼怒,“我知道你的心结没有打开,有些担心,在等着你的电话。” 一下感觉不知所措,刚止住的眼泪又崩堤了,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个陌生人也给予了关怀。而所谓的小男友,在这样的对比下,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切坏了我的心。 哭得说不出话来,我只好飞快地挂了电话。 手机在指缝间颤动,那边竟然把电话拨过来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挂断了。然后又打过来,我又挂断。然后又打过来。 我接起了电话。那边问:你在哪里。我如实告知。他说半个小时后过来。 这半个小时,成了我人生中最忐忑的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我是个很乖的女孩子,除了和徐明杰谈恋爱,从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徐明杰也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不吸烟不喝酒,成绩优良又有上进心。我们在一起,除了周末去图书馆自习,就是一起为宣传部工作。交往快一年,只看过一次电影。在漆黑的电影院,我靠在他的肩头,他轻轻拉着我的手。那一刻,就像永恒。 可是我现在在做什么,有一个陌生男子要来见我,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坏人,甚至我根本不认识他。就算他是个好人,可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我该说什么,又做些什么, 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我萌生退意,想就这么走掉。反正除了声音,他并不能认出我是谁。 我打车去了城东公园。城东公园旁边有个敬老院,所以公园里有很多慈眉善目的老人。钓鱼的,打太极的,写毛笔字的,散步的。这让人又放松又安逸。我坐在城东公园的长椅上,发呆,可能是哭得累了,可能是走得累了,我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我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体温迅速流失,心麻木了反而不那么难受了。我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车,走上那条熟悉的步行街,穿过街心花园,走到我家住宅小区大门前。夜幕四垂,一家家的窗口都透着温暖的光亮,飘着诱人的饭香。我深深吸了口气,皱巴巴的心脏缓缓舒展开,一种莫名的委屈汹涌而上,眼泪再次溢出眼眶—— “喏。”一包纸巾递到我手里,我诧异地抬起头,身边竟多了一个年轻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样式很简单的风衣,麦色皮肤,眉眼干净,轮廓深沉。“别哭了,丑死了。”他冲我挤眉弄眼。 那么温和低沉的声音,这这这,不就是那个山寨心理咨询所的常年值班人员, “你你你,跟踪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头脑一片空白。 “你这小姑娘,说话真难听。”他故作委屈地环起手臂,“我好心好意去开导你,你竟然想放我鸽子,现在我好心好意护送你回家,你说我跟踪,” 我有些窘迫,我放他鸽子倒是事实。我努力严肃地板起脸来:“我在公园的时候,你也在,是吗,” “是呀。”他一脸理所当然,“小姑娘家家,一失恋就跑到公园睡觉,你也不怕被坏人抗走卖到山区里做童养媳啊,我当然要看着你的。” 眼前的他,像是故意逗小孩子一样,坏坏的表情,眼睛里却是关怀和温暖的笑意。那一瞬间,这个男人仿佛生出光晕来,让人如沐春风。 “你在公园睡了一个半小时。”他看看手表,“送你算是我的义务劳动,十五块钱吧。”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揉揉我的头发,“不管他是谁,是怎样伤害了你,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就要学会负重奔跑。伤心这一次,你就要渐渐长大,渐渐明白,所谓爱情大多 不是争取来的,单方用力只会加速崩溃。你还太小,现在喜欢的不一定是那个最好的人,做好你自己,对自己负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低着头,从钱包里往出拿钱。他走了以后,我站在原地,那些温和低沉的字眼却重重地落在了心上。字字句句,反反复复。 我想起了因为徐明杰,想起了渐渐失去自我的自己。委曲求全,卑微不堪。并且因此错过了许多人生美好的其他风景。 何必,又何必,所谓爱情,不是争取而来。爱情之美妙,大概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我们大多数人,到最后能拥有的,不过是过程。我已拥有,该心无怨尤。 Part 4 I want nobody but you. 徐明杰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已经两个星期之久。 这件事情发生的自然而然,那天之后,我没再联系他,他也没再联系我。 我知道他当选了学生会会长,风光一时无两。他变得更忙,也更神采飞扬。我则变得更加缄默。也不再期待什么。 再一次近距离碰到徐明杰时,他和怡彤正在学校门前那条街的奶茶店里吃甜点。他们气氛很融洽,聊得也开心,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奶茶店外面的我。 我走进奶茶店,要了一杯哈密瓜口味的,径直走向那两个谈笑风生的人。 “徐明杰。”我喊他的名字,把哈密瓜奶茶放在他的面前,“我想请你喝一杯奶茶。” 我的小男朋友,抬起他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好看的眉头拧起来:“西西,这么多天,你都做什么去了。宣传部里工作很多,我都找不到你。” 我的心拔凉拔凉。 如果他没说后一句话,我还多少会犹豫。但是徐明杰,你真的就是一直把我当廉价劳动力么, “徐明杰。”我轻轻喊他的名字,“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这句话由我的口说出来,或许还比较有尊严吧,至少我转身了,哪怕狼狈也好过那样卑微——卑微到自然而然湮没在他的记忆,一个位置也留不下。 “郑西西,你什么意思,”难道是错觉嘛,我看到他的眼睛里竟然有惊慌失措的神情。 然而无所谓报复,无所谓欣喜。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我转身走开的时候,心疼得像是被生生撕裂,我清楚地知道,除了他,我不再会想要谁。 I want nobody but you. 后来后来呢,我打电话给“常年值班人员”了。再后来呢,我辞去了学生会的职务,课余时间去晴空淘宝网店打工了。 他们真的有五个员工,五个人都是心理学专业的优秀学生。志同道合,想开心理诊所。无奈资金和土地没有谈下来,就依托网店,先做电话服务和同城服务。和我通过话的那个,叫顾凯,年龄最小,现在是著名大学M大的心理系大二学生,只是周末来这里实习。最有资历的是个美女姐姐依兰,已经念完了研究生。晴空淘宝网店办事的地方,是个高层建筑上的小写字间,里面布置得很有味道。 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干了两年了,在这个城市小有名气,就要有资本开一家实体心理咨询所了。 晴空有时候也会雇些学生,帮忙宣传和贴些广告。让我头疼不已撕到心碎的小广告,大概就是委托某个学生帮忙做的。我向依兰姐姐抱怨它们是多么粗糙和山寨,她也很苦恼,他们每天都会帮助很多人,做很多事情,这些小细节实在是做得不周全。学校一般都有心理咨询老师,所以本不是主要客源地。上次有个学生来打临时工,说是会帮忙做出小广告贴在学 校里。没想到,制作效果这么糟糕啊。 然而就是这个糟糕的小广告,让我认识了顾凯。 顾凯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也许是因为学心理的吧,比起徐明杰来,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温和的洞察。那种又深邃又柔软的气质,完全摒弃了二十岁男孩子的莽撞和野心勃勃,让人心生亲近,觉得舒服自在。 我就是被顾凯介绍来的,帮依兰姐姐做些小事情。报酬肯定没多少,但是日子变得很充实,我也长了不少见识。人们总说心理学今后一定会大热,可是事实上,中国,尤其是中小城市,人们根本没有做心理咨询的传统。所以开心理诊所也很难。在来晴空之前,我对心理学的认识仅限于毕淑敏的《女心理师》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现在我至少知道了华生和马斯洛,还有很多很多。心理学深入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处世,包括恋爱。甚至顾凯那种能让人感觉信任和镇定的气场,都不是先天修来。 我对顾凯说:给我做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吧。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揉揉我的头发,长长地叹息:丫头,我是会收钱的呀。 我对顾凯这点深恶痛绝,小气巴拉的,动不动就收钱,好像我占他什么大便宜似的。顾凯却一本正经,他说:丫头,我可以请你吃饭,但是做心理咨询一定要收钱的。不收钱怎么能专业啊。虽然我还没把专业课念完,可是好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这叫什么职业操守啊。我很鄙夷地看着他。顾凯就揉揉我的头发,很爽朗地笑,笑得天空蓝蓝,我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顾凯啊,你去接下3号电话。”依兰姐在那边喊他,然后又叫我,“西西,过来帮我把那份资料放到书架第二排靠左。” 我就去放资料了。放资料的时候,我就在想期末考试前能不能把生物的背完,或许下个学期,我就没有时间来晴空了。别看干了才一个月,我就有些舍不得了。 顾凯接电话的时候,我透过小隔间的玻璃,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顾凯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别看他在五个员工里年龄最小,可是顾客无论怎样刁难他或者是问题有多么棘手复杂,他也一脸淡淡的温和的笑意。我不禁有点好奇,电话那边,是何方神圣, 这通电话打完的间隙,我就当好奇宝宝去问顾凯了。顾凯笑眯眯地说,这是职业操守,心理咨询者的秘密不能透露。我怏怏不乐,又是职业操守~ 顾凯揉揉我的头发,调侃:“丫头,今天中午下班以后我请你吃章鱼丸子吧。” 依兰姐开玩笑:“顾凯你别窥伺西西,人家小姑娘一个,你都老男人啦~西西回家温书去吧,别理他。” 我顿时有些窘,就低了头去看窗外。顾凯多么好啊,比徐明杰温暖多了,也比徐明杰有气质多了。可是可是,这样这样好的顾凯,却我所要。 I want nobody but you. Part 5 偏执。 期末考试的成绩让人喜出望外。我第一次进了年级前二十。我在大红的成绩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又去瞅徐明杰的名字,却没有找到。雀跃的心情都莫名的灰暗了。 徐明杰的成绩一直很好。怎么可能没有他呢。我突然就感觉很不安,想立即去找到徐明杰,去看看他脸上那种沉静自信的笑容,好让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去。 一个学校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怎么可能碰不到他,只是我仿佛得了强迫症,生生地,把那个身影从视野里抠去。不去看,不去想。 但是此刻,好像一道闸被拉开。担忧和思念汹涌澎湃地冲垮了我的思考。 我只想见他。 那是离校前的最后一天,所有的班级都乱糟糟的,期待着放假的同学们都在闲聊。我让他们班的一个同学帮我叫他。徐明杰从班门里走出来,表情像以前一样的平静和骄傲。 “好久不见。”他看我的眼神很微妙,黑眼睛一瞬不瞬。 我多么想抱抱我深爱的男孩子。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小男友啊,他不完美,却是这宇宙间之于我独一无二的存在。把最初的爱交付给了他,怎么能说收得回就收得回呢。 我鼓起勇气来,“我看成绩榜了„„我想你最近大概是工作太忙了„„” “西西。”他打断我,“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没办法迎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我只是低着头,继续说:“我想,或许你应该平衡一下学习和工作的时间,毕竟„„” “西西。”他轻轻地抬起我的脸,似笑非笑,“我没参加期末考试。我要去澳大利亚了。” 他要出国了。徐明杰要出国了。 “西西。”徐明杰弹了弹我的脑门,微笑:“我看见成绩榜了,你的进步很大。早点回家吧,假期别荒废了。去吧。” 这样亲昵自然,像是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感觉。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我很乖很乖地点点头,抱着书包就走了。对于他,我一直很乖很乖,除了说分手的那一次,似乎我从来没有违逆过他的意思。可是为什么,眼睛这样酸胀这样酸胀呢。 我去了晴空。 顾凯正在小隔间里接电话,他眉头蹙着,眼神很凉。依兰姐姐对着一大堆地段信息研究得津津有味,晴空就要开真正的心理咨询所了。有人在回信,有人在查资料,有人在整理档案。大家看起来都很忙。 “西西你来。”依兰姐亲热地叫我,“我们就要挪窝了,今天没有太多的活。你期末考试考得„„咦,怎么哭了,”发现了我红红的眼睛,依兰姐有些诧异:“期末没有考好,” “依兰姐。”我努力对她微笑,“今天你给顾凯放假好不好,让他陪陪我,我心里难受。” 依兰姐摸摸我的头发,“西西,今天大家都不忙,就顾凯被人约了。” 顾凯不能陪我。我不是不懂事。顾凯接完电话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我的红眼睛,打趣说:“期末考试把你的眼睛烤红了啊,怎么了,西西,” “你要和谁去约会啊。”我有些不高兴。依兰姐正在喝水,听见我的话,突然就乐了,一口水呛住,在那里咳嗽。顾凯揉揉我的头发,“有个顾客要做心理咨询。” “我也要做心理咨询。”我瞪他,然后转过脸郑重其事地对依兰姐说:“依兰姐,我要做心理咨询。” 依兰姐要我去离写字楼不远的茶楼。不让我和她一起走。她说心理咨询不是聊天闲谈,要有一点距离感。到时候,她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出现,而我以来访者的身份出现。 去茶楼的路上,我碰见了怡彤。她还是那么姿容美好,但是这次却比以往更有亲和力。因为她和我一样,也是红眼睛。她也是为徐明杰要出国的事情在感伤么,我没和她打招呼。她像是在等人,看见我,也只是微微颔首,像是一个贵族公主。 我假装没看见。 一个半小时。75块钱。我把这周的零花钱几乎都留给了依兰姐。事实上,她却几乎没什么机会说话,我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把我和徐明杰从相识到在一起到分开的点点滴滴都到了出来,语速很快,一边微笑,一边流泪。等我全部说完了之后,时间已经超了10分钟。我突然发觉,所有的爱情故事,或许有一个个不同的美丽开始,然而结束的都差不多。 或许疲惫。或许厌倦。或许变心。或许不得已。 传说俄罗斯爱情故事32个,几乎囊括了男女间的所有可能。任何小说、电影,都不 过是这些情节的排列组合。我们却总是拿着这样的俗套,痛彻心扉,执迷不悟。 “依兰姐。”我看着手表,有点窘迫:“我是不是需要加钱,” 从茶楼下来的时候,依兰姐问我徐明杰去澳大利亚上学之后,我会不会喜欢上顾凯。或者一个类似于顾凯的人。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是因为顾凯竟然在茶楼底下等着接我们。 一月份的天气很冷很冷,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冻得红红的。我跑过去,给他焐耳朵。顾凯比我高半头,我伸出手的时候,他本能地躲了一下,却没能躲开,被我焐了个正着。然后依兰姐目瞪口呆。然后顾凯笑得阳光灿烂。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啊。 我对着这个冥冥中和我有了奇妙交集的年轻男人说:“顾凯哥哥,我想通了。” 顾凯哥哥。我看见顾凯从来都不动声色的眼睛里的温和裂开了一道缝。顾凯哥哥,我给这个关系下定义了。我和他有四年的年龄差距。他亦是徐明杰那样光华夺目的让人不放心的人。他比徐明杰更深沉更让人难以捉摸。 但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理由。 我不爱他。我只是不爱他。 我很明白,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在我心里长成了一根刺。我所要的,如此清晰、僵硬,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影响了我对其他食物的胃口。 我看过一个笑话:《这个杀手不太冷》告诉我们,年龄不是问题;《断背山》告诉我们,性别不是问题;《金刚》告诉我们,物种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不爱,不爱,不爱。一颗心,只属于一个人。 是的,我想通了。我能看见徐明杰和怡彤在路的那一边,他看着我的所有动作,黑眼睛一瞬不瞬。 Part 6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心理,叫被暗示。 听说徐明杰是寒假开始三天后离开这里的,此时想必已在大洋彼岸。 依兰姐准备在年关迫近之前,搬进新的工作室。 大家热火朝天地在收拾东西,我也去帮忙。七手八脚,忙乱半天,资料文件都收罗起来,物品也都打包。就要离开这里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小惆怅。顾凯总是最细心的,察觉到气氛的低落,便提出去买啤酒烧鸡,大家今天就在这里吃一顿,来祝贺晴空有了新发展。 屋子一下就显得空旷了。依兰姐她们坐在那里说话,我就来来回回踱步。绕到顾凯平时接电话的小隔间旁,我一下心血来潮,就打开门,坐了进去。 小隔间很小,但是隔板很厚,隔音效果还不错。椅子是皮椅子,有靠背,坐上去很舒服。桌子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电话,按键很多。平时这里还会放一个笔记本电脑,还会有一些资料和书。 我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顾凯就是在这里接的吧,一想起我当时的矫情,我就有点难为情。曾经用第二人称,信誓旦旦地说要相信徐明杰不会离开我。可惜最后却是自己先说了分手。心思变幻那么快,心意更改却那么慢。今天坐在这里的,已经是一个成长了的,不同的我,但是。 我还是爱他。没有变。 我摆弄着这个看起来功能很强大的电话,突然,我就愣怔了。以至于顾凯回来了,烤鸡的香味都不能使我挪动步伐。依兰姐在外面大声喊我,我都恍若未闻。我觉得有一点冷。那种冷慢慢地渗透到骨子里,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在运转。 “西西~”依兰姐过来敲玻璃,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顾凯非要给你留着翅膀,正在 那里被馋得绿眼睛的人们群殴呢,你发什么呆,快去救他啊~” 我慢慢地走出来。顾凯笑眯眯地把鸡翅膀放进我的便当盒,他的手指油油的,唇边的微笑柔软得像轻风。然后他用油油的手指,轻轻地刮了刮我的脸颊,说:“丫头,快吃吧。” 鸡翅膀散发着香气,然而我的脑海里只是一遍遍地浮现着那个来电显示里的号码。那么熟悉,那么熟悉啊~ 我的眼睛都红了,我的声音有一点颤:“徐明杰给你打过电话,对吗,” 顾凯唇边的笑容收敛了。 那个日期,那个时刻。我碰见了好像在等人的怡彤,我在茶楼里和依兰姐谈心,我在街上看见了徐明杰。然后我亲密地焐了顾凯的耳朵。原来,这不是巧合。 “徐明杰也找你做过咨询,对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凯的眼睛,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去。我那么信任他,他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凯是一个精神力多么强大的人呢,他总能不流露出多余的感情。就像现在,他还只是向我递便当盒,神情不变,声音低柔:“西西,先吃饭吧,一会儿你再问好不好。” 如今我无法想象当时我是多么任性和冲动。也不敢想象顾凯会有多伤心。我只知道那时自己很震惊很惶恐,冥冥中感觉被欺骗,再也听不进任何话。我把便当盒狠狠地接过来,又狠狠地扔在地上,夺门而去。 我一直跑,一直跑,直跑到写字楼最里层的卫生间,反锁上门,拿出电话来。我开始拨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的情侣卡,然后我发现,它坏了。 是消磁了。是烧了。还是怎么了。但是它不能用了。 手机卡是什么时候坏掉的,徐明杰只知道我的这个号,他有没有和我联系过,他有没有给我发过信息,说过话, 他一定是觉得我执意不理他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顾凯就在卫生间门外。他真是个可怕的人,他总能知道我会在那里。第一次在公园是如此,这一次还是如此。 “他和你说什么了,”我问。 “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之后,有一段时间有轻微的抑郁。”顾凯毫不羞愧地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平静低沉,“他离开这里前心情很矛盾。他很爱他曾经的女朋友。” “他曾经的女朋友,”我死死地看着他。 “是的,那个女孩子,他叫她西西。”顾凯看着我,淡淡微笑,声音很凉:“这是我的职业操守,要为咨询者保密。” 后来,我约了怡彤出来。我很婉转地问她是否和徐明杰在一起过,她很直接地告诉我从来没有。她那么直爽,倒是显得我很没小家子气。 我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又美丽又骄傲的女孩子原本就难以得到同性的喜欢,更何况她在我眼里就是我的小情敌。但是我把关于顾凯关于徐明杰的全部事情告诉了她。很奇怪吧,我相信她,也想知道真相。 怡彤问我,西西,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心理,叫做被暗示, 就像是看多了故事,往往会混淆了现实。不是每一个男孩子在对你冷淡的时候,都是因为不再爱;不是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能成功地做小三。 怡彤说,西西,你不知道吧,篮球场那边的小广告就是徐明杰自己清理的,所以他才会也有晴空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徐明杰那一阵子真的很累,他总想着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他很努力,所以有些冷落了你。后来他想买一套护肤品送你,来弥补最近对你的冷落,专门把我约去奶茶店来请教女孩子护肤品的问题,你却和他说了分手。再后来,他那一段时间情绪都很低落,你换了手机号。他去澳大利亚之前,我向他表白了,他拒绝了我,却看见你在街上 和别人那么亲密。 怡彤看着我的眼神又怜悯又冷漠,她说:西西,你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你配不上他。她点了一杯哈密瓜的奶茶给我,有一点儿刻意,她补充:抱歉,我实在是不能喜欢你,也不想同情你。你伤害了我喜欢的男孩子。但是,我可以把他在澳大利亚的联系方式给你留下。 怡彤挎着她的LV包包昂首阔步走出了奶茶店。我看到她的眼睛也红了。 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她却听不到了。 Part 7 春水映樱花。 那年我们初遇的时候,徐明杰还是向日葵一样灿烂挺拔的徐明杰,郑西西还是偶尔迷糊的郑西西。 开学初,学生会竞选的海报贴出来,我就穿越人群兴冲冲地去看。徐明杰在我身边,被我推搡,还被我狠狠踩了一脚。我慌忙中看见了那个倒霉蛋的脸和他雪白雪白的耐克鞋上的黑脚印,然后识时务地逃跑了。 后来,我去宣传部竞选学生会成员,来得晚了,冒冒失失地冲进了正在竞选的教室。彼时,徐明杰正在做才艺展示,唱着一首俄罗斯民族歌曲。被我猝然打断,一下就接不上调了。短暂的尴尬后,他清清嗓子,突然说:不唱歌了,我给大家跳一段交谊舞可以么, 我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他就走到我的面前,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负责竞选的学姐,竟然一脸兴趣盎然,当场就放开了舞曲。我被徐明杰牵着拽来扯去,狼狈极了,他却风度翩翩,跳得起劲。 那时我就知道,他绝对是不是个善良的人。 后来我俩都进了宣传部,他过河拆桥,把我当完道具就不再理会。可是可是,徐明杰是第一个牵过郑西西的手的男孩子。他那么好看,眼睛细长,一笑起来我就觉得桃花朵朵开。 后来,我发现徐明杰很喜欢和我一起做工作。虽然他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神都不暧昧,但是要求分组做任务,他总是要求和我一组。有一天,轮到我们俩值日打扫宣传统战部办公室,徐明杰说:勤劳勇敢的西西,你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愣怔住了,一时间心如擂鼓。 他却使坏,拖长调子: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搞卫生, 我一下觉得失落,暗暗憋气,他看着我的表情,却笑得促狭,上来捏了捏我的脸颊,叹息:西西,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春水依依环绕,樱花簌簌而落。 我打了越洋电话,我的心七上八下。终于电话接通了,那么熟悉的声音啊,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说,郑西西想徐明杰,怎么办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说:徐明杰也想郑西西。 然后我就把持不住了,我突然就哭得撕心裂肺气断声吞: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为什么分手了,你为什么要去澳大利亚上学,你不是想考哈工大吗,你干嘛出国,你崇洋媚外,你始乱终弃„„ 徐明杰问我,谁和你说我要去澳大利亚上学。 我的大脑又不转了。怎么回事,徐明杰说:郑西西你脑子是不是一根筋啊,我和你说我要出国,是学校派我交流访问三个月,开学就回去了。谁要来澳大利亚啊,以后咱们中国一定是最有发展前景的。 是诶。怡彤没有说他要去澳大利亚念书,顾凯也没有这样说。这个情节又是我自己脑内剧场合成的。我万分羞赧,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徐明杰说:笨蛋郑西西,好好学习吧。等着我回来。 春天来了,天气一点儿一点儿暖和起来。城南公园的樱花全开了,粉嘟嘟的,远远看去像一大团红云。 在徐明杰回来之前,我在城南公园和顾凯见了一面。 我始终不能猜透他的想法,不能看穿他的表情。阳光下,他依旧那么英俊温和。我们聊了很多,却没有提及徐明杰到底和他说过什么,也没有提及那天的尴尬。 我问他,要是那天我没有看见那些来电显示,那么他是不是到最后都不会告诉我这一切。顾凯说是的。阳光那么明媚,我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问他,顾凯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我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仰起微红的脸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顾凯没回答,他只是摸摸我的头发,说:晴空换地方了,有空来玩吧,依兰姐还念叨你呢。 最后,顾凯也问了我一个问题:西西,你怪我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就和顾凯坐在城南公园的樱花树下,说一些闲话,直到天色沉沉。我们在樱花树下道别。 顾凯说:再见了,我亲爱的小偏执狂。 他笑得温暖,走得头也不回。我一直注视他离开我,这次他没有送我回家。 够了,我已足够幸运。我的心只有这么小,只容纳得下一个人。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越来越轻快,然后在小区门口,我看见了我的小男友。 “西西,我刚下的飞机。”徐明杰清瘦了,却显得更迷人。 我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紧紧地。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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