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悲剧的诗性审美——20集电视剧《老娘泪》观后

激情悲剧的诗性审美——20集电视剧《老娘泪》观后 激情悲剧的诗性审美——20集电视剧《老娘 泪》观后 “mpllra,?c,j/I毒ll作吕评 激情悲剧的 诗性审美 2O集电视剧老娘泪观后 ?张斌 “ 一 声悲歌一声娘,三声唱碎儿 肝肠,青山遗恨青山泪,都做这山雨默 默送儿郎——我的娘……”这深情绵 长的歌声,如同远在天涯的儿子在对 母亲诉说着深深的牵挂,愧疚和忏悔. 近期在央视广套黄金时段播出的20集 电视连续剧((老娘泪》,以其独特而深 刻的视角,饱满而真实的情感以及诗 性悲剧氛围的营造深深感动了观众, 成为现实主义题材的又一力作. 对生活的独特发现是袋老娘泪 获得成功的最重要基础.艺术来源于 生活,这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基 本观点.成功的艺术作品,总是来自于 对生活的独特发现,电视剧也不例外. 这几年电视剧生产非常繁荣,可是优 秀的现实题材作品并不多见.原因当 然是复杂的,但对生活缺乏深入了解 和深刻把握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老娘泪))写了一位母亲千里寻 儿投案自首,以望获得宽大处理的故 事.这故事在我们生活中并不陌生.该 剧制片人韩素真说,促使她产生策划 这部电视剧的起因是因为现实生活 中的两篇报道:一个讲的是四川的一 个交通厅长,犯了受贿罪,他的母亲已 经80岁了,她不知道儿子到底犯了什 么罪,以为就是欠了钱,就带着孙子去 卖花来还儿子欠的钱.另外一件事发 生在东北,儿子成了黑社会,母亲想把 \ 他叫回来自首,但儿子为了逃避法律 制裁整容了.生活中这样的事不少,一 些人的腐败给亲人带来了巨大的灾 难,而这些家庭的母亲却现出对儿 女的天高海深的大恩.社会生活激发 了编剧赵韫颖,导演雷献禾的创作冲 动.电视艺术家自觉将家庭伦理的叙 写与现时代历史进程中的社会生活 连接起来,将意识到的社会历史内容 的深度与较为完美的艺术形式相结 合,在亲情伦理与反腐的重大社会主 题两者之间寻找到了契合点,创作出 了这样一部震撼人心灵的电视剧.在 (《老娘泪》中,个体的命运和社会发展 的历史潮流与趋向紧密联系,使得该 剧的历史意识较为丰满,现实色彩颇 为浓厚,避免了鲁迅先生曾经批评过 的青年作家废名创作上出现的视野 狭小和反映世界孤立的那种缺陷. 在((老娘泪》中,艺术家成功地塑 造了一位具有伟大母爱情怀的程大 娘形象,使全剧始终充盈着饱满真挚 的母子情,兄弟情,朋友情,从而激荡 着观众的心灵,在审美的痛感中逐渐 升华为审美的快感,灵魂得到启迪.在 中心人物程大娘的塑造上,电视剧的 创作者以一种道德完形主义的方式 赋予了她无可挑剔的人格和胸怀.一 般来说,这种道德完形往往会造成人 物描绘高大全的弊病,使人性的发掘 局限于一种抽象的层面上.但对绝对 道德力量的强调和写,同时也会带 来一种撼动人心的崇高品格和悲剧 性的美感. 在当下这样一个社会急剧转型 的时期,社会的道德观处于一种动荡 不宁的不断调整过程中,人们的价值 取向和行为操守表现出诸多复杂的情 况.一方面,多元性的价值取向符合人 性多层面的需求,具有积极进步的意 义;另一方面,在这杂语众声之间,一 些优秀的传统道德观念却正在悄然崩 塌.见利忘义,物欲膨胀,责任意识淡 漠的个人主义等恶劣的盛行思潮逐渐 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而一位没 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的农村母亲,却 在这样一个社会里秉持着简单质朴的 “欠债还钱,认罪伏法”的观念来面对 几乎是毁灭性打击的家庭变故.她不 顾自己的病痛折磨和精神痛苦,走遍 天涯寻儿归案,这对观者来说,不能不 是一面可以照见自己灵魂的镜子. 以程大娘和程雨来为中心,全剧 牵起省城和大青沟许多性格鲜明,形 象各异的人物形象.其中,大青沟复杂 的人与人的关系是创作者用力的重 点.这里的一群人,大多像与他们一生 为伴的大青山一样,默默无语却又坚 忍刚毅,具有善良的德行.有从小和雨 来相好的百合.虽然雨来进城后抛弃 ?CONTEMPORARYTV 新作品评)n…11I)llrdr厕 了她,给她的心灵造成无法言说的痛 苦,但是她在雨来困难的时候还是义 无反顾地接纳了他.爱恨交织的她一 心想的还是要他好!有为了弟弟和娘 默默奉献着的哥嫂.不管是雨来读大 学还是在省城,抑或是后来犯事,哥嫂 都一样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照顾老 母毫无怨言.有因儿子的工作与程大 娘闹翻的叔叔.但在程家最需要帮助 的时候,这一切恩怨也就一下消失的 无影无踪了.其中只有勾勾六的形象 颇为独特.勾勾六在大青沟算得上是 一 个能人.他善于捕捉机遇,一心只想 发财,并且也确实带头先富了起来.但 是,先富起来的他,思想里面却有着一 把鬼算盘,总想着投机钻营,占人便 宜.程雨来发达的时候,勾勾六对程家 大娘不无巴结讨好.雨来犯事之后,程 大娘凑钱为儿子还债时,勾勾六却落 井下石,低价买入了程家的参地,接着 又别有用心地借给程家四千块钱,让 程家不但不怨恨他,还得感激他.最 后,勾勾六终于栽倒在自己的小聪明 上,付出了代价.也许勾勾六只是编剧 在剧中设置的一个处于陪衬位置的 人物形象,他有点被漫画式的夸张了. 但在当下中国农村向现代化进程迈 进的过程中,像勾勾六这样的人物也 还具有一种别样的典型意义. ((老娘泪)邑一部富有悲剧色彩的 电视剧.但创作者也赋予了这部悲剧 以诗意的展现,从画面的美学意蕴中 抒发其浓烈的情绪,给观众以激情悲 剧的诗性审美.这些是通过大量意象 营造出意境来实现的. 意象是中国文学中的核心命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文化也是一 种意象性文化.由意象而至意境,才能 抵达中国文化的最深处.早在六朝时 期,伟大的文学理论家刘勰在文心雕 『龙》中就已经明确提出了为文要”窥意 l象而运斤”.意象所具有的文化多义 I性和含蓄性等美学特质,往往给叙事 I艺术文本带来一种诗意的品格.第五 代电影导演的作品中,”红灯笼”,”老 宅子”,”黄土地”等审美意象给我们留 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在电视剧的创 作中,意象的使用就比较零散,呈现出 一 种不自觉的状态.这也许和电视剧 对造型不够重视有关.但在(《老娘泪》 中,创作者对意象的使用变成了一种 十分自觉的艺术追求.通过意象的营 造,给全剧增添了浓重的诗性的悲剧 意味,创造出一种含而不露又意蕴深 长的意境来.其中给人印象最深的当 属以下几个意象: 红灯笼.红灯笼出现在剧中第三 集.此时程雨来案发畏罪潜逃,程家陷 入一种极端惶惑凄凉的气氛中.母亲 将放置在阁楼上久未使用的红灯笼拿 了下来,亲自爬上梯子去悬挂.在母亲 的心中,儿子只是一时糊涂,他总会明 白,只有回家才是自己的选择.她怕儿 子在黑暗中看不到回家的路,要给儿 子点上这一盏照亮迷途的灯笼.这时 导演用长镜头完整地记录了程大娘挂 灯的全过程,并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一 盏小小的灯笼进行聚焦.同时,呜咽的 啸声在如水的夜色中缓缓流淌,使在 漆黑的夜空中闪烁微弱亮光的灯笼虽 然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充满着一种不绝 如缕的某种希望.在第八集中,再次详 细刻画了红灯笼.这时程雨来潜逃多 日,母亲也多次寻找未果.仍然是在低 沉的啸声中,红灯笼又缓缓升起挂在 了高高的杆顶.镜头以360度铺轨移动 拍摄程大娘.大娘望着升起的灯笼,如 同一尊雕像一般,在夜的背景下,她柔 弱的身体显得那么安详和坚定,然而 眼中却流露出一种让人刻骨铭心的伤 心与牵挂.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何况是 犯法潜逃的儿子.这哪里是一盏灯笼, 分明就是程大娘那颗无时无刻不在思 念儿子的心啊.在长镜头中不断累积 的审美情感,终于在这个时候达到了 极点. 脚印.程雨来在出逃的过程中,从 屋后的山坡走过.由于坡地泥土湿润, 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足迹.程大娘在儿 子走后,用白石灰粉将足迹画了一个 圈儿.她木讷地看着这个脚印,长时 间没有动,然后用一个盆把脚印扣上 了.这是她保存的儿子惟一的东西. 剧中几次描写了这个脚印.镜头随着 程大娘的目光随意地移动,但猛然之 间就在这个盆上停了下来,而且久久 不离开.脚印是触动大娘心灵的一个 引子.看它一次,就如同看到了那让 自己爱在心底又恨在心里的儿子.对 脚印一次次的重复表现,使它也成为 了牵引观众审美心理的一个意象,随 着它的出现而为这浩大的母爱感动. 吊桥.吊桥是大青沟连接山外的 必经之路,也是程大娘数次寻找JL子的 出发点._座桥,成了连接JI乖}亲的 生命之路.在这座桥上,程大娘送走了 儿子,让健圜J省-堋法读了学,成就了一 家人的骄傲.也是在这座桥,儿子去良 狈逃亡弃娘而去,留下痛苦让母亲独自 品尝.颤巍巍晃动的桥,就像母亲那颗为 儿子担忧而摇荡的心.还是在这座桥 上,儿子最后告别了母亲去认罪服法, 走向了自己灵魂自新生.正女明酢吾 “娘奔死儿奔生”.这座桥是一座连接了 生与死,善与恶,毁灭与新生的桥.在全 剧的结尾,当程雨来随着公安人员走向 吊桥的时候,程家消失多日的看参园子 的狗老笨突然出现,并一路狂奔追向 程雨来,人与狗在这吊桥上演绎出一幕 饱含温情的离别.这吊桥见证了人世间 的苦痛,也确证了真善美的回归. 老娘泪》中这众多的意象往往 和摄影机的长镜头叙事及表现能力 结合在一起,构成一种意境,在不断 累积升华的审美情感的巨大张力中 形成特殊的情感爆发场,引领着观众 获得强烈的审美享受.从某种意义上 讲,这种对传统美学精髓的继承和发 扬为电视剧的画面修辞提供了一种 可资借鉴的思路和样板.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影视 艺术学院/责编:唐志平) CflM’I’PUPrIIIAD~’’,t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