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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乐家  三角钢琴的秘密

2017-06-05 13页 doc 19KB 2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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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乐家  三角钢琴的秘密大音乐家 | 三角钢琴的秘密 图/Cyril Rolando “宽敞,隔音效果要好,适合弹琴。”顾青说道,随即又有些尴尬的补充,“关键是要便宜,我刚来首都,身上实在没什么钱了。” 名为顾青的年轻人面带疲惫,声音微哑。他拎着不多的行李,显然是手头比较紧,却又急着入住。 “按照你的要求,我这里确实有一间房子很适合。”房东摩挲着下巴,没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只是...” “只是什么?”顾青有些焦急。 “之前有过传言,这是间凶宅,曾有名租客自杀。”房东摇了摇头,“房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么多年了,在这种热门...
大音乐家  三角钢琴的秘密
大音乐家 | 三角钢琴的秘密 图/Cyril Rolando “宽敞,隔音效果要好,适合弹琴。”顾青说道,随即又有些尴尬的补充,“关键是要便宜,我刚来首都,身上实在没什么钱了。” 名为顾青的年轻人面带疲惫,声音微哑。他拎着不多的行李,显然是手头比较紧,却又急着入住。 “按照你的要求,我这里确实有一间房子很适合。”房东摩挲着下巴,没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只是...” “只是什么?”顾青有些焦急。 “之前有过传言,这是间凶宅,曾有名租客自杀。”房东摇了摇头,“房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么多年了,在这种热门地段,我又一直把租金设置的极低,却始终没人租下,可见传言大概是有些根据的。” “你既然信得过找我租房,这些事情我就不能不和你说清。”房东严肃道,“当然,从自己的角度来说,我是从来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的。几次打扫,那间屋子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顾青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自己那空瘪的钱包,终于下定了决心。在首都能花这么低的价钱租到一间适合自己的房子,对现在的顾青来说,即便是凶宅也无所谓了。 “大叔,你是个好人。”顾青真诚地给房东鞠了一躬,“房子我租下了。” 房东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房间干净明亮,入眼便是一扇大落地窗。家具尽管老旧,倒也正都适合。落日的余晖从窗口射入,更平添了一丝古色古香的美感。 最让顾青惊喜的是,落地窗旁竟然摆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市面上最便宜的钢琴也要几千,而这架钢琴明显不是什么便宜货色。这对一个几乎穷困潦倒的音乐家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顾青立刻就把房东之前关于凶宅的介绍抛在脑后。什么凶宅不凶宅的,再凶能比没有钱凶? “太漂亮了...”顾青伸出颤抖的手,触摸钢琴表面的烤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边,打开了琴盖,随即又自嘲的一笑。 “房子我都租下来了,这架钢琴我当然随便用了,至于像做贼一样嘛...”他摇着头,自言自语,“顾青啊顾青,你真没志气。” 顾青深吸口气,坐在钢琴之前,他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去,琴声随之响起。 流畅、清澈,丝毫没有老化的迹象,完全不似一架数十年无人保养的旧琴。顾青顿时喜上眉梢,指尖触击琴键的速度变快。 一曲钢琴小品流畅而出,音色醇厚。 “真的是不一样,比我以前弹过的任何钢琴都要强出很多倍。” 顾青弹完半曲,感叹着音色,把自己摔在沙发里。他哼着音乐,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成功。 太阳很快落下,顾青吃完勉强可以下咽的外卖后,重新坐在钢琴之前。他下午时候弹的那首曲子,是他即将冲击国家钢琴原创大赛的作品。前半部分他基本满意,只是最后的**处,始终难以完善。 顾青能听出来曲子中的瑕疵,也知道什么样的曲子才算是完美。但以他的水平,却是怎么也无法将这瑕疵去除。 他尝试过各种手法,无论是温润还是炫技,他的音乐底子都始终是他的桎梏。尽管顾青有着不俗的天赋,却没有其他人那从小练起来的素质。 手指不断地触击琴键。一段又一段有着微小区别却大体相似的曲子响起。顾青本以为有了这架钢琴,就足以弥补以前与其他人的一部分差距,然而尝试了数十次后,却依旧找不到恰到好处的音律。 清脆流畅的琴音变得深沉,仿佛其中蕴含着滚滚阴云。沉闷的气息充斥着这间小屋,压得顾青难以呼吸。 三小时后,顾青放弃了尝试。他抱着头蹲在窗子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吧。”他道,“没有那个能力,还非要强行坚持。从小就是,偏要这样,偏要那样。拿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出来闯荡,却一事无成,每天都在把父母的养老钱扔进这个无底洞。” 初春的风穿过窗子,吹进屋内,令顾青感到一丝冷意。他有些颤抖,不自禁地蜷得更紧了一些。 “嘁,还不如死了。” 顾青的眼睛亮了一下。 “活着这么累...如果死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脱离这些痛苦了?” 一念及此,顾青突然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打开窗子,把头探了出去。 冰冷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却并没有使他清醒,反倒是楼下的霓虹灯光使他愈加的兴奋。他从窗边退后,取了一罐啤酒返回。 这一次,他整个人坐上了窗子,双脚踩着窗外的花台。 顾青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狠狠灌进肚子半罐。 他的嘴里哼着小调,脑海回忆着从最初学琴开始的点点滴滴。转瞬之间,三罐啤酒就下了肚。 “这个位置还蛮偏的,跳下去的话,估计明天早上才会被发现。”顾青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嘿,不得志音乐家因穷困潦倒而自杀...这种事情,估计连新闻都不会有兴趣去播吧...”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醉意上涌。顾青站了起来,面对眼前的钢铁森林**了双臂。 寒风抱了他满怀。 顾青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易拉罐,深吸口气,闭上了双眼,身体向前倾去。 一瞬间,有琴声响起。 如同雷霆劈开阴霾。本以为是幻听的顾青浑身一震,连滚带爬地从窗边下来,冲回了屋子。 琴键凭空下落,弹奏着顾青一直在谱写的曲子。唯一不同的,是**前那猛地一顿,然后豁然飞扬。 仿若苦苦穿行沙漠的旅人,在即将跌倒时,看到了绿洲里的那涌清泉。又仿若阴翳心情中的悲情者,仰头看到了万里无云的碧空。 顾青的眼泪突然就涌出来了。 顾青站在琴边,一动不动。直到那首曲子弹奏完毕,他才抬起手,擦掉流至下颌的眼泪。 “还真是凶宅**真是见了鬼了。”他喃喃道,“见了一个大师级的鬼。” 顾青整理了一下衣领,腰肢微微前倾,恭敬地立在钢琴旁边。 隔了大概十秒,有透明的人影逐渐实体化。白色须发的老人坐在钢琴钱的凳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青。 “你站在我面前干什么?”他问道。 顾青毕恭毕敬道:“承蒙大师帮助,想等您现身,我好拜谢。” “嘁,什么大师,不过是个已经没有生命的鬼魂。”老人摇摇头,“倒是你,和我当年一样,年纪轻轻就想寻死。” “那您...?” “成功了。”老人笑道,“不过现在也后悔了。” “你没死过,当然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老人从凳子上站起,走向客厅边的破布沙发,翘起二郎腿一躺,“尤其还是这种死法...跳楼,嘿,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摔到地上,七窍流血,被无数人围观那种惨相。” 顾青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也不知说什么作答,只是嘿嘿的笑着。 “我看你倒不像是想拜谢。”老人坐直身子,语气一肃,“你是想从我这儿偷学点什么吧?” 顾青心里一惊,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他急忙摆手否认:“没,大师,我真的只是...” “那我就教你点儿东西。” “啊?”顾青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嘁,不就是个钢琴大赛?”老人丝毫不在意道,语气中透露出绝对的自信,“要说几十年前,我可能还不敢给你,现在嘛,这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说好,我也不是白教你的。”老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你得帮我一个忙。” 对于顾青来说,任何的机会都已经是拼尽全力地在去把握。不要说是帮忙,就算是老人让他用命来换,他或许都不会拒绝。 “好。”顾青点点头。 老人笑了起来,重新坐在了钢琴前。 “仔细观察我的指法,小子。”他道。然后深吸口气,手指触动琴键。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三个月便转瞬即逝。三个月里,顾青没日没夜地受着老人的训练。 虽然顾青始终不知道这老人什么来头,但他确实在短时间内提升了自己的技艺。顾青每一天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进步。从学**音乐起的所有缺陷,都一个接着一个弥补完成。 顾青穿上自己唯一的一套西装,深深冲老人鞠了一躬,向门外走去。他的嘴里哼着调子,志得意满。 他坐上出租车,随着穿过首都城区的车辆长龙前进。 蚂蚁般的行人奔走,拿着文件袋走进高楼大厦。街边卖早餐的小商贩偃了招牌,推着车子,向着日出的方向。 顾青把耳机**耳朵,合上双眼。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前照成一片通红。 演奏厅外,数十人等待着,他们或自信,或焦虑。每当有人从那扇不知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的门进去又出来时,总会引起一波小的骚动。 “你再核对一下谱子,没有问题的话,就先准备准备吧。”顾青之前的选手进去后,一身西装的男人拍了拍顾青的肩膀,“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评委老师都很和善,只要你的实力足够,他们是不会难为你的。” 顾青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顾青踏进了演奏厅。 初秋气候不定,刚刚还是晴空,转瞬间,乌云便掩盖了天空。大风骤起,吹得电线呼啦啦的不断作响。 出租房里,半透明的老人掀起钢琴的琴盖,深吸口气,狠狠落下手指。 乌云间,湛蓝色闪烁,惊雷猛地炸响! 三十多公里外的演奏厅中,顾青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音符如同膨胀起来的气球,在顾青手指碰触到琴键的那一刻炸开。然后冲击向外扩散,席卷了整个演奏厅。 无论是观众还是评委,都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压抑了许久的热情与不甘从顾青的胸膛中勃发出来。钢琴微微**,仿佛要在他的手指下屈服。顾青仿佛一名面对巨龙的骑士,在悬崖边上抽出了鞘中的长剑。 琴箱中弥漫出的不单单是音乐,而是喷薄的火焰。 音乐即将推上**前,猛然一顿。 演奏厅中寂静无声。每一个人都被顾青弹出的曲子所震撼,就连琴声倏然停止,都无人发现。 隔了数秒后,终于有数名观众率先反应过来。他们抬起了双手,**了唇齿。 琴键又一次猛地落下,在观众即将欢呼出声的前一秒,音符如鸽群般飞扬! 顾青从来没有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时刻。 一曲终结,掌声雷动,足有几分钟才停止。评委手中用来的钢笔掉落在桌面,晕染了纸张。接着,他的眼中绽放出热切的光芒, 评委轻轻拍了拍面前的麦克风,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语音微颤道: “我们见证了将会在音乐史上留名的时刻。” 顾青火了,在一夜之间。 国内几乎所有的音乐杂志都报道了他的横空出世。这场比赛,有无数出色的青年音乐家等待着出人头地的机会,却最终被一个人抢尽了所有风头。 几天后,比赛落下帷幕,顾青不出意外的获得了冠军。 “作为一个几近成年才开始学**作曲的年轻人,顾青完美的向世人呈现了什么是天赋。他不但作品充满了灵性。在钢琴的演奏上,也巧妙地避开了自己指法上的弱势。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生平来历,我一定会以为他来自于音乐世家。假以时日,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顾青必将闻名于世界。”国家原创音乐大赛后,《音乐家》杂志的主编在文章的最后这样写道。 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顾青并未止步于此。两个月后,他又抛出了另一部曲子。 音乐家协会的老作曲家收到谱子时,不禁因顾青的谱曲速度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尽管如此,他还是静下心来,开始弹奏顾青新谱写的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不似顾青拿去参赛的那首般激昂,也没有拨云见日一样的豁然开朗,反而始终隐约着压抑。然而即便如此,它也仍沉淀着顾青的气息。这气息使人即便在深沉阴郁中,也能感受到暗存的希望。 弹到一半,老作曲家的手指便开始有些颤抖。一曲终结时,他轻轻合上了琴盖,长叹口气。 “李仲夏大师之后,我们终于又要出现世界一流的作曲家了。” 虽然外界遍是夸赞,几乎将顾青捧上神坛,但在出租屋里,顾青却并不显得多么高兴。 尽管学**如常,但顾青却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能睡过一次好觉了。他时常失眠,又总在梦中惊醒。浓重的黑色挂在他的眼底,本来就有些消瘦的面庞此时更是有些凹陷。 与他同住一屋檐下的老人看在眼里,终于在一下午的学**后,没有直接回到钢琴中。 半透明的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抓着头发的顾青,道:“得到认可,赚取足够自己和家人生活的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可是...我感觉这些不该属于我。”顾青声音中充满了挣扎,“无论是奖金还是名誉,都是我从您手中窃取而来的。” “死你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个吗?”老人笑道,“哪有什么该不该属于你的,我只是一介魂灵,这荣誉不给你,也给不了别人。再说了...” “这不一样!” 顾青吼出声来,打断了老人未说完的安慰。 老人一愣,因顾青的坚持而微微诧异。接着,他正襟危坐,表情变得严肃。 “孩子,你知道音乐的核心是什么吗?” 顾清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技术?” 老人摇摇头。 “是感情。”他道。 “你真的以为那曲子是因为我的帮助,才拔得头筹吗?”老人盯着顾青,反问道。 “不是...吗?” “当然不是。”老人起身,重新坐在钢琴前,手指抚摸着琴键,轻声道,“它能震惊全场的原因...是因为你爱它啊。” “你爱你所作出的每首曲子,你爱你的事业,你爱音乐。你能成功,是因为你的心中有琴魂,而不是因为有我这么个外援的琴魂。” 老人的手指按下了琴键,弹奏起顾青在未参加比赛前谱出的一首奏鸣曲。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并不是随便找来一个人,都能在我的帮助下达到你现在这种高度。贝多芬、莫扎特、巴赫、李斯特...李仲夏,这些大师能够在音乐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与他们的琴技无关,与他们的琴谱无关,全在他们的感情。同样的谱子,换一个人来弹,一辈子也出不了名。” “这关乎于心。”老人道。他重新起身,伸手去拍顾青的肩膀,却因为是灵体的缘故直接穿了过去。 “忘了这件事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我教你琴技是索求回报的,你还有一件答应我的事情没办呢。” 说罢,老人向后飘去,重新没入钢琴。 顾青下意识地触摸被老人手掌所碰过的肩膀,那里刚刚划过了彻骨的寒。然而顾青却能清晰感受到有丝丝暖意在那股寒冷中勃发。 “嘁,老东西,煽什么情啊。”顾青摇了摇头,又突然笑出了声音。 门铃响起。 顾青有些疑惑地起身开门,门口站着面露喜色的房东。 “小顾呀,你真是神了。”房东啧啧赞叹,把手里的杂志塞给顾青,“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抛出了第二首曲子。” 顾青微微惊讶地接过杂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都不曾谱曲。 杂志翻开,顾青的身子微微一震。 “李仲夏大师之后,我们终于又要出现世界一流的作曲家了。” 这句评价之后的谱子,赫然便是老人刚刚弹奏的那首,完全属于顾青自己的曲子。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顾青的演奏水准越来越高,甚至获得了在国家大剧院演出的资格。像他这种三十岁都不到的音乐家,能做到这一点可算是前无古人。 或许李仲夏大师曾过有机会,但他却没挺过黎明前的黑暗,直到死后,才被人发掘。 这次演出,国内外最顶尖的音乐家都会旁听,甚至包括当今世界音乐家协会的**,李仲夏大师八十多岁的女儿李剪秋。 顾青很期待。 演奏的前一天,老人在监督过顾青的训练后,并未回到钢琴中。 “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吗?”老人声音低沉。 顾青点点头。 “这件事很难,你做不到的话我也不强求。”老人道,“你听好了,我想让你去国家博物馆偷来李仲夏的手稿,并用这架钢琴,在国家大剧院演奏那首曲子。” 顾青吓了一跳,用自带的钢琴在国家大剧院演奏倒是不难,以他现在的名气,任谁也不会拒绝他这个小请求。然而去博物馆偷手稿... “我干了!”顾青咬牙道。 他没有问老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没有老人,他恐怕早就死了。无论原因是什么,就算是为了报恩,这件事他也一定会去做。 “好。”老人点点头,“所有的封锁,我都能帮你解决。但你一定要保证速度够快,离开这架钢琴,我坚持不了太久。” 顾青拿到手稿的那一瞬间,警报响起。老人的能力有限,能替他解开锁,却做不到屏蔽一切警报。 顾青不敢耽搁,拼尽全力向外跑去。安保人员的喊声在他身后响起,他能听到无数追击的脚步,凌乱有力。 “站住,否则就开枪了!” 顾青心中一惊,脚下的速度却更快了。 “砰!”是枪响。 顾青的身周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孩子,不用担心,有我顶着,这些玩意伤不到你。”老人的声音出现在顾青耳边。 枪响不断,却没有一颗子弹能伤到顾青一根汗毛。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顾青感觉自己似乎跑完了一辈子的路。 安保人员眼看着顾青从大门冲了出去,隐没在黑暗之中,却无可奈何。 “手稿...拿到了。”汗水自顾青的额头滚滚而下,他躺在出租屋的沙放上,气喘吁吁的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啊,我竟然还有这么牛逼的一天,那子弹就在我脑袋边上炸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谢。”老人低声道。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身形似乎比以前更透明了。 “是我谢你才对。”顾青收住笑,真诚应道。 老人没有回答,他缓缓飘到钢琴旁,隐没进去。 第二天下午三点,顾青在国家大剧院最大的音乐厅的舞台上,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琴盖。 他没有示意乐队,而是自顾自地把钢琴上放着的谱子拿下,换成自己从怀中掏出来的泛黄纸页。 指挥发现了这个细节,他诧异地望向顾青,意欲询问。紧接着,第一个琴音落下,将他的所有疑问堵了回去。 仿佛雷霆劈开乌云,音符爆裂般迸发! 顾青地手指奋力砸下,仿佛有火焰在琴键上生成,灼烧,熊熊燃起。整架钢琴都在颤抖,几乎摇摇欲坠。 李剪秋坐在第一排,一瞬间便听出了父亲的音乐。她下意识挺直了腰,双眼微微睁大。 顾青忘我地继续,手指不断变换,振出幻影,令人眼花缭乱。音符如流水般汇聚成奔流的江河,又凝成汹涌的怒涛。 音律在此时仿佛化成了锋利的剑刃,猛然出鞘! 似野兽,似箭矢,似狂澜。怒涛自顾青的指尖狂啸而出,席卷了所有人。 音乐厅的门突然被打开。 “顾青!”警察的手中拿着扩音喇叭,“你涉嫌一起极其恶劣的重大抢劫案,请立刻停止演奏,接受我们的调查。” 阳光自打开的大门涌出,正好直射在顾青的身上。顾青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演奏的更加热烈。 “顾青!我再重复一次!你涉嫌一起极其恶劣的重大抢劫案,请立刻停止演奏,接受我们的调查!” 那名警察掏出了手枪对准舞台。 听众开始被有序地请出音乐厅。他们不断回头,脚步流连,恨不能拖到音乐结束。 第四乐章开始时,整座音乐厅只剩下李剪秋一位听众。任警方如何劝说,她也不愿离开。无奈之下,警方也只好设置狙击手,对其严加保护。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顾青长吐口气,站了起来,向台下鞠躬。 许多警察被琴声震撼,不自禁地放下了自己的枪,直到这时才惊醒过来,重新将枪举起。 “顾青...”为首的警察目光复杂的看着顾青,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扩音喇叭。 李剪秋站了起来。他望着台上的顾青,不断鼓着掌,泪流满面。突然间,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身边的警察,向台上跑去。 “拦住她!保护她的安全!”扩音喇叭落在地上,那为首的警察向前冲去,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那前行的身影。 李剪秋到了舞台边缘,她用颤抖着的瘦弱双臂支撑着蹒跚的身躯,用力攀了上去。 顾青下意识的跑上前去迎,然后被猛地冲退几步。 老人扑进顾青的怀里,痛哭出声,如同年幼学步时摔倒在地的孩子。 “爸爸!” 顾青一瞬间什么都懂了。一道乳白色的光自钢琴涌出,附在顾青身上。他抬起手臂,紧紧抱住了老人。 “果然是他!那是之前监控里的出现过的白光!”警察大惊失色,停住了步伐,急忙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吼道,“全体人员小心,他不是普通人类,注意保护李老。狙击手,射击!” 伴随着巨大的震响,子弹飚射而出。顾青眼看着逼近的子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将怀中的老人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子弹在顾青面前撞上了一片白色光膜,轰然炸开。 舞台附近的警察冲了上去,将老人接下。这次,舞台上只剩下了顾青一人。 “射击!!”为首的警察又一次怒吼,率先扣动了扳机。 弹如流星。 无数子弹在顾青面前爆破,却无论如何也伤不到顾青,只是在顾青的面前炸散一抹抹乳白色的光,仿佛是斑驳的月光。 最后一颗子弹出膛,这次子弹毫无阻隔的擦着顾青的大腿划过,带走一片血肉。伴随着弥漫的硝烟,枪声终于停了下来。 顾青跪在地上,朝天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 他的身后,传来了不知什么碎裂崩塌的声音。 出租屋门口,之前指挥行动的警察找到了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出的顾青,将一枚象牙白的琴键递到其手中。 自从顾青被判无罪释放后,他就再没见过这位警察。此时接过琴键,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是...” “顾青先生,这是我在钢琴的遗骸中发现的,上面刻着字,估计是他留下的什么遗物...”警察说着,有些哽咽,“对不起...我竟然...竟然毁了李仲夏先生的灵魂...” “不要自责了。”顾青叹了口气,摇摇头,“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跟我说我也不会信的,那种情况下,怪不得谁。”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能把这个交给我,我就很开心了。”顾青挥了挥手中的琴键,笑着说道,“下个月我在国家大剧院有场音乐会,希望你能来参加。” 警察愣了愣,重重点了点头。 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已经被整修完成。仅有地板上一丝抹不去的烧焦痕迹,还证实着几个月前的事情并非是顾青的梦。 音乐厅静谧无声,所有的听众都停止了言语,专注地等待着顾青的演出。 顾青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他看着那颗一片亮白中略显暗淡的琴键,低头笑出了声。 琴键的上方,刻着四个铿锵有力的大字——“关乎于心”。 “还弄得挺像那么回事,我差点就信了。”顾青伸出手指触摸着琴键的正面,轻声道,“下面那排小字写的那么隐蔽,我要是没看到,你怎么办?” 琴键正面果然又有一排小字,只不过完全没有了上方那四个大字的气势,反而歪歪扭扭,潦草不堪。 “老子快要没能量了所以把自己封印到这个琴键里你小子把它安到一个新钢琴上按下琴键我就能复活他妈的这里好黑憋死老子了” 顾青又一次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接着,他落下了手指。 音乐声起。 文章作者:温酒 图片作者:Cyril Rolando 图片来源:http://huaban.com/pins/1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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