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她说 1  “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回忆烧成灰，还是等不到结尾……”他闭着眼睛斜靠在小包厢里的软椅上唱着，平时阳光嘻哈的他竟也会有这深情认真的一面。   他说他喜欢林俊杰，虽然我那时只听过《曹操》。无聊闲余之际，我找他要歌，他给了一张，可一放学就忘了。这几天才翻起，竟全是JJ的歌。一首一首地听，这才发现，你听的不是歌，是心情。《爱不会绝迹》是坚信，《她说》是深情。   作为同桌，每天早读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他来得早，另外一种是我来得早，不过某些突发情况，还是我俩一起迟到。他拿出一摞书，我拿出语文。40分钟的早读在30分钟的时候，我提醒他读语文，他一个英语单词让我无言以对。他偏爱物理，对语文不感冒，就差在语文课做物理。而我恰恰相反，明目张胆地在物理老师激扬文字的时候干着其他的事。星期一周练语文，他做的很认真；星期四周练物理，我睡得很认真。    2 有些时候，你努力想记起一件事，却迟迟没有想起‘可能有一天，当你忙于其他事，他就会突然跳出来，闯进你的眼前。   天边翻滚着黑云，一阵阵的沉热随风袭来。期待了好几天的云，在几声闷雷之后，勉强挤出几滴雨。那天搬教室。从一栋大教学楼四楼带着跟了两年的桌子去另一栋更大教学楼的五楼，穿过球场，抵制住菜香四溢食堂的诱惑，歇歇停停便到了。风把云的黑吹淡了，还原了天空本有的蓝色。新教室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黑板前讲桌，吊扇旁电灯的格局。只不过，西边的墙上镶上了一幅相框，让我们看到每天不同的夕阳。   坐在教室，喘着大气。他埋怨着头顶风扇的肾虚，擦完汗后故作神秘地问我，你知道这栋楼和那栋楼有什么区别吗？我被他这个宏大的问题愣住了，说不知道。他给了我一个善意的鄙视，“颜色不一样…….”“好犀利的回答，那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颜色不一样吗？”他低头沉思了几秒，用一种老成的语气说道：“灰色象征沉稳，说明步入高三的我们需要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去面对，而不像前两年粉色的青涩。”惊呆我了，这货什么时候变这么文艺了！？他幽幽拿出一本很厚的语文辅导书，不说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进教室，他疲惫的手里总会多出那本语文和略黑的眼圈。 3 每天看着他弥补自己的弱项，佩服他的咬牙坚持的毅力，我都忍不住想买本物理。可幻想最终输给了现实，现实就是：一到物理课就想干其他的事。可他不一样，上语文课坚持不瞌睡，坚持独立完成语文周练。不出所料，一个月后，他语文果然提高了20分，我也奇迹般的，物理没有低于40。.   物理老师带着阴沉的脸走进教室，手里翻着我们的答题卡。额头上皱的像门外的那棵老樟树，一叠一叠的。我心里惺惺到：暴风雨就要来临了。老师站在讲台上一张一张的发着，情从严肃变得轻缓，又变为沉重。原本厚厚的一份纸越来越薄了。叫到他时，老师挤出沉闷已久的微笑：“这次很不错，相比上一次来说，进步了不少，以后要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笑意只在老师脸上停顿了一瞬，下一秒，我知道审判来了。果真，我上去了。      不记得老师那天说了什么，我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由愤愤变成无奈，最后叹息。拿着不争气的答题卡走下，我已经麻木。突然瞥见你闪着光的眼睛，和阳光般的笑意，像一阵清风，吹散了阴影。       第二天，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碍，果断买了本物理，和他看语文一样，看着看着就睡了。 4 在高三，大大小小的考试如骤雨般砸来，上午考完，下午便接着上课。一模结束了。成绩出来那天晚上，击垮了很多人，也改变了一些人。   班主任拿着苍白的成绩，一声不吭的走进教室，又一声不吭的出去。低头假装看书的我觉得身旁少了点什么，意料之外，他被喊出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来时脸色凝重，沉思几秒后把脸深埋在手掌中。我安慰他，想让他开口释放压力，可他却缄默不语。十分钟后，下课了，他拿出纸和胶带，撕成小小的一块，贴在桌子的右上角，写上了两行字。我还没来得及看，第二天，他便搬走了。搬去了教室中远离喧闹的最前排，搬到了倍受老师“关注”的最前排。   结束了，感觉闷热的空气中透露着一股凉爽。聚会那天，我问他：你桌子上写了么？他干了一杯满满的酒，有些醉意的说到：“如果不坚强，软弱给谁看。”我恍悟，回想起和他接触以来，他从来没有过向他人示弱，从来不曾展示过软弱，一直以阳光的笑意去面对我们。他把最柔软的心角藏在俊朗的外表下，用微笑来掩饰，像珠蚌守护令它受尽折磨的珍珠一样来守护自己的伤痛。   后来，他去了西安，学了自己最喜欢的物理。分别时，我们一起唱歌，他点了《她说》，那是我见过他最认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