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超级女声_的后现代思考_严海英

_超级女声_的后现代思考_严海英 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视听专论 ◆　严海英 “超级女声”的后现代思考 后现代是２０世纪末具有广泛影响的世界性文化思潮。作为“后现代主义”的理论话题早在尼采那里就已经谈及，２０世纪的各种思潮如结构主义、解释学、现象学、存在主义等的推波助澜，后现代主义的理论导向基本得到了确立。经过一大批社会的理论大家如福柯、德里达、利奥塔、鲍德里亚、詹姆逊、布尔迪厄等的呐喊之后，后现代主义成为了当今最为引入注目的思潮。下面来“超级女声”这一娱乐节目所具有的后现代主义特征： 从比赛本身来说，观众们习惯的歌手选拔，大多是精英赛制，每一位选手都那么出色，似乎离大众生活极其遥远；　而“超级女声”走的却是平民路线，特别是“海选”阶段，选手们似乎就是邻家小妹，显得亲切而真实。她们不加修饰的本色演出，甚至出丑，更是观众平日在国内电视中所少见的。 从参赛选手来说，过去看重“辛辛苦苦十年功”，而现在成名要讲究与众不同。“超级女声”中有些选手就靠着与众不同迅速成为了“明星”。例如在“超级女声”海选中一夜成名的“红衣姐姐”黄薪，据她自己说是一公司的董事长，身家千万，当看到许多五音不全和长相难看的人都在 利奥塔在《后现代状况》中将后现代主义定义为“元叙事的不信任”，也就是说，后现代主义在本质上是对于现代性的反省、质疑、批判。因此，后现代主义体现出一种反理性、反传统的特征。这一点在“超级女声”中现得非常明显。 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与观众相似的“他”，更看到内心的自己。这就是节目要寻找的核心主题——人。关注人的生活，关注人的内心应该成为平民化娱乐节目的终极目标。“超级女声”以众生平等的观念将目光投射到了真正的大众身上。中国的女性也第一次有了“平等而且自由”的参与和展示自我才华的平台。其内核蕴含的平民化的价值观，极大的提升了“超级女声”娱乐节目的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超级女声”的成功，也是平民化娱乐节目的成功。 参考文献： ①冉儒学：《从“益智类”到“真人秀”：电视娱乐节目将走向何方？》，清华大学影视传播研究中心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版社 ③《超女：一场另类全民运动会》，《成都商报》，２００５年８月２４日第１５版 ④韦志刚　　李哲明：《２００５电视选秀暑期总动员》，《综艺》２００５年７月１１日 ⑤蔡尚伟主编：《影视传播与大众文化》，四川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年 ⑥ｗｗｗ．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 比赛，就开车到成都，然后以一身红色漆皮衣裤和旁若无人的表现在海选中一夜成名。之后，她的照片、资料和比赛声画片段在网上大肆流传，甚至大量网友呼吁要把她保进年度总决选。 从评委来说，中国一向是个讲究中庸的国家，人们习②吴保和：《电视文艺节目策划与创作》，中国戏剧出 一、反理性 视听专论 惯的评委点评大多是三分挑错，七分鼓励。而“超级女声”反其道而行之，评委言辞激烈。“好好学习，前途无量，要想唱歌，死路一条。”“你唱歌和你说话一样做作。”“你年纪不大，却好像怨妇一样！”这种苛刻的点评在前几年的电视节目中是几乎没有的，音乐人胡吗个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表示，作为“超级女声”的超级评委，他十分自觉地意识到这档节目的娱乐性质，也主动地把自己定位成娱乐角色，努力说一些“好玩的话”。“好玩的话”取代正统的对歌手的专业评价，看来评委们深解节目制作人的初衷。 对观众而言，从电视获取信息、消遣娱乐是看电视的主要目的。在娱乐节目中，以往充斥荧屏的都是些俊男靓女，很多节目都是以美女来吸引观众眼球。类似的歌手选拔赛，也是要求容貌端庄。然而，“超级女声”的“不论年龄、不问地域、不拘外貌、不限身份，真正无门槛选拔”口号使得不论美丑的选手都出现在屏幕前。正是由于“无门槛”，海选阶段选手的出乖露丑是难免的，而正是形形色色的出丑表现，吸引了大量的观众。据报载，“超级女声”海选阶段的收视率是整档节目中收视率最高的。“这里一面有普通人的胜利，随着比赛我们看到了一个个脱颖而出的成功。但另一面我们似乎更加渴望看到的是失败。这种失败不是仅仅唱得跑调或忘词，而是一种‘不得体’的表现，一种在电视镜头前的难堪和尴尬。我们看到许多真正吸引人的场面都是这种出乖露丑的被动性，我们觉得电视表现的这种普通人的被动性反而比成功更有趣。”① 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巴赫余在《陀思陀也夫斯基诗论中的问题》中谈到：“狂欢不是供人们驻足观赏的，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甚至不是供人们表演的；它的参与者们置身其中，根据有效的规则来狂欢。”因而狂欢是一种参与性很强的社会活动，通过参与获得乐趣。“超级女声”的乐趣就是通过参与和观看所得到的复杂的乐趣。一方面，作为“演出者”的普通人是构成节目的主要元素，她们完全融合到节目的之中，成为“参与者”而非演员。某选手依次参加了每个赛区的“海选”，结果首轮均遭淘汰。“我一点也不觉可惜，之所以不计代价参加‘超级女声’，是因为它带给我很 ② 大乐趣，因为自己的愿望正在成为现实。”谈到“超级女 声”这名选手一脸满足。 另一方面，现场观众、电视观众与台上演员之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彼此在互动中获得共生的乐趣。在节目中，现场观众呐喊尖叫、手舞足蹈，亲友团打着自己支持的选手的宣传牌，随着选手的淘汰、晋级而同悲同喜。这些现场观众都全身心地投身其中。摄像机在关注场上比赛的同时也把镜头对准乐台下的观众，观众明显已成为了演出的一部分。而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沉浸在节目中，紧盯着屏幕，对选手的表现、嘉宾的点评作出自己的评判，猜测谁会出局。节目采取观众短信投票的方式来决定选手的“人气”指数，更是调动了电视观众的参与性，有的观众为自己看好的选手投票而频发短信。从一定意义上说，他们也是节目的参与者。在这里，所有人都来参与，人人狂欢，人人自由，没有官方与平民之别。 二、狂欢文化 狂欢文化是一种搞乐的、身体的、非官方的、动态的、充满激情的文化。“狂欢”建构了一个“颠倒的世界”，通过对人们日常生活的戏仿，使生活由严肃的现实状态转入游戏状态的虚拟境界中，游戏的非功利性使人们暂时忘却阶级、等级和身份，人们通过亲昵的交往、欢快的游戏，创造一种笑的氛围。狂欢文化在西方文化传统中由来以久，在整个中世纪，它都一直处于欧洲通俗文化的主导地位。 “超级女声”采用平民选秀的方式，将寻常百姓家的普通人请到摄像机前，给他们提供展现自我、实现梦想的舞台。在这里，镜头不再为社会精英、官方角色所占据，普通大众成为节目的主角和狂欢的主体。媒介为受众提供了狂欢的场所，让受众以狂欢的形式唱出他们自己的声音、表达他们自己的思想、讲述他们自己的话语，从而构建了一种非官方的、平民大众的民间文化形态。 三、视觉文化 后现代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图像转向”开始取代“语言学转向”，以视觉为中心的文化已改变人们的感受和经验方式，从而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传播科技制造了大量的形象并广泛传播，形成了文化的“图像转向”，构成了对“语言学转向”的切实冲击。丹尼尔・贝尔指出：“目前居‘统治’地位的是视觉观念。……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图像成为建构和理解当下社会文化状态的必然手段，成为当前文化的主因。在“语言学转向”的文化中，语言处于文化的核心地位，人类的思维活动是借助于语言来进行的。而在视觉文化中，听觉让位于视觉，语言让位于图像，图像成为思维的工具。人的思维活动是以一个又一个连续或混乱的图像进行的。而图像作为一种表面化的、“无深度的文化”的形式存在，必将产生对思维深度的消解。 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视听专论 论电视娱乐本位 ◆　陈佑荣 半个世纪前，英国作家奥威尔就对未来充满忧虑，认为我们的文化将成为受制文化。而与他同时代的赫胥黎也对未来充满隐忧，不过恰好相反——认为我们的文化将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我们由于享受将失去自由，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５０年后的今天，所有的一切似乎更偏向于赫胥黎，娱乐至上已成为一种主流，但我们真的会被娱乐所毁吗？其实也许 视觉文化传播的一个有力媒介便是电视，它构筑了一个无所不包的视觉世界，生活的任何一种形态都被演绎出来以供受众消费。”超级女声“正是借助电视媒体，成为后现代视觉文化的典型代表。电视画面在选手的表演和观众之间不断的切换，不容观众思考、评判。 美国学者詹姆逊在论述“后现代中形象的转变”时提 ③ 出“拼贴”的概念。拼贴在视觉文化领域里随处可见。成 没有赫胥黎那么悲观。 一、电视娱乐化是电视本位的回归 任何新事物的出现，我们都容易形成先入为主的偏见甚至是误解。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总习惯给电视贴上“政治”的标签，认为它不应该也不会走出“宣传机器”的领 ④ 望在表层暂时生活一会儿”。而“超级女声”所具有的后现 代主义特征，使它迎合了后现代社会人们的各项收视需求。这一节目所提供的狂欢文化对于缓解当代社会人们日益紧张的情绪和压力是有帮助的，其反传统的特征对于电视节目创新也有一定的启发。但是，正如詹姆逊所言，后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是肤浅和缺乏深度。后现代主义的文化产物 ⑤大部分都是一些不能深深触及潜在意义的表层图像。“超 像和剪辑技术使任何图像的拼贴都轻而易举。视觉形象制作者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图像的拼贴，场面的拼贴，情节的拼贴。整个视觉文化就是一幅拼贴的绘画。在“超级女声”中，选手比赛画面与广告画面的拼贴组合，配上当下流行的电子音乐，给人时尚的感觉。节目中间不断插播选手在外景中拍摄的一些个性风采图像，画面精美。人物展现最美丽的瞬间，使观众沉浸在“声”、“色”形成的景观社会里。 同时，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超级女声”的播放画面随时可以在网上以视频的方式出现，为那些错过节目的人提供更多的方便。打开电脑，输入“超级女声视频”进行搜索，所有的节目都可以尽收眼底。在传播技术异常发达的今天，“超级女声”借助电视和互联网，将视觉文化的繁荣演绎到了极至。 詹姆逊在谈到后现代社会的特征时提到：由于厌倦了对与现代世界相连的意义的探寻，后现代世界的人们“希 级女声”也不能幸免。当这种电视娱乐文化充斥整个荧屏的时候，电视的文化传承功能、信息服务功能就蜕化为一种全民感官快感的满足。因此，类似“超级女声”的电视娱乐节目在为人类提供娱乐的同时，也需要承载对社会、对历史的思考，承载人文关怀和深度反省，这样的娱乐才有积极意义。 注释： ①张颐武：《看＜超级女声＞，尴尬的是谁》，载《新京报》２００５年５月１７日 ②ｈｔｔｐ：／／ｎｅｗｓ．１６３．ｃｏｍ ③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文化转向》胡亚敏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０年 ④⑤乔治・瑞泽尔：《后现代社会理论》谢立中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２００３年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